蔡琴,爱情傻瓜历难记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6:38: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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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琴,歌者。她的歌,每一首都像诗,娓娓吟唱,直把人世沧桑,唱作无数风情。她的泪痣,是招牌,也是哀伤,藏着无数劫后重生的长歌当哭。她的爱情,经历彩色的初恋,黑色的背叛,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再也找不到归途。为此,她无心面世,夜以继日沉湎其中,心爱事业也搁置一边。然而,一场病痛,点醒了她的快乐,她把心交给上帝,一砖一瓦建起一个人的快乐家园,日子过得像青花瓷上的白底蓝花,醒目,清明,无忧,无伤。

有些夜晚,一直忘不掉,比如三年前,初冬的那个夜晚,冷而大的房子里,跟女友对坐闲谈,说着心事,“夜深闻私语,月落如金盆”,私语的什么,全不记得,而房间里流淌的背景音乐,到现在,也尤在耳边,是蔡琴的一盘老曲。忘不了,那歌声,蜿转低吟,流进生命,相亲相爱,温暖了一冬又一冬。
喜欢蔡琴,很多年,不是偶像,是知己,一个神交多年的老友,一路上,在耳边歌唱着安慰:“走着,笑着,才能遇见你想要的”。而她自己,在人生旅途,却一再遇见“己所不欲”,比如她的爱情。
第一部分:爱情  他们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她的爱情,曾经系在一个叫杨德昌的人的身上,熟悉台湾电影的人都知道,杨德昌是台湾知名导演。1984年,已经红透台湾的蔡琴,在拍电影《青梅竹马》时,结识了杨德昌。一个美貌聪慧,一个才华横溢,爱情在水银灯的照射下,像一朵莲花悄然绽放。
那一年,蔡琴推出了两张唱片——《此情可待》和《痴痴地等》,以此诉说热恋中的缱绻柔情。一年后,蔡杨二人喜结良缘。婚后,蔡琴全情付出,整颗心都系在夫君身上,然而,沉浸在幸福中的蔡琴,却不知“此情可待”的后面,是“成追忆”这样三个不祥之字,而正是这三个字,暗示了蔡杨二人婚姻的失败结局。
杨德昌曾在结婚时,提出“无性婚姻”的想法。他对蔡琴说:“我们应该保持柏拉图式的爱情,不让它掺入任何杂质,受任何的亵渎和束缚。”这样的提议,在常人看来不可思议,而蔡琴,那个当时预备痴爱一生的女子,爱屋及乌,怀抱着对爱情最纯净的奢望,她答应了,那份天真至今看来,令人心惊。婚后,他们同居一室,却不同床而卧;他们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在蔡琴名气和才气的帮助下,杨德昌一跃成为“台湾新电影”的实力干将。他导演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独立时代》等佳作,屡获国际大奖,每部电影都有蔡琴的全心付出。而在此期间,杨德昌却不时有绯闻传出。蔡琴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她一如既往,把自己的喜怒,系于夫君的喜怒,直到有一天,杨德昌终于向她摊牌:“我有了外遇。”蔡琴的世界轰然倒塌,苦心经营的美满婚姻,原来只是美梦一场。
1995年8月5日,蔡琴和杨德昌结束了10年的“无性婚姻”。此事在当年轰动一时,外界一片猜疑,而两位当事人,却谁都没有说明原因。
事后,杨德昌曾对这段感情下了一个结论:“十年感情,一片空白”,而蔡琴的回答是:“我不觉得是一片空白,我有全部的付出。”是啊,当时的蔡琴,那样心甘情愿,全无委屈,为了他,如同为了一代江山。然而,及到噩梦醒来,再是柔艳刚强的女子,也是“纵有温情已迢迢了”。
和蔡琴分手后,杨德昌结婚得子。2000年,他执导的电影《一一》获得戛纳影展最佳导演奖。一些知情人说起杨德昌,现在还会义愤填膺,说杨德昌利用了蔡琴。可蔡琴却不许这样说,“只能说,我自己碰错了人。整个婚变事件上,我没有对不起别人,是对方不适合这场婚姻。”宽宏如她,无怨无恨,惟淡然伤感:“我以前太把焦点放在对方身上,人要重感情,但不要失去自我。这是这段婚姻给我最大的教训。”
伤心总是难免的,婚变后的蔡琴,一度郁郁寡欢,无心面世,即使自己钟爱的演唱事业,也弃之一旁,曾主持的电台节目,也因无法强颜欢笑,而无以为继。对她而言,爱情成了玻璃窗,一旦穿越,只会割得遍体鳞伤。离婚前,录制的专辑《蔡琴傻话》,也成了碰也碰不得的伤痕,尘封箱底。而三年后,当她鼓起勇气,再唱老歌,哽咽着泪流满面,往事随风,她知道,自己再不是那个失败的女人。及至唱完,蔡琴站在台上,自言自语:“像我这样受过伤的女人,如果碰到一个对象,到底还要不要恋爱?”
台下的观众异口同声地说:“要!”
蔡琴又说:“可是我会怕。”
想不到台下观众,齐声鼓励:“不要怕!”
从此,她醉心舞台,醉心音乐,像沐浴火中的凤凰鸟,又获新生。
第二部分:颜色  我的颜色当然是紫色,我的男人们全都是黑色
早前学过美术的蔡琴,对颜色,有着特殊的敏感,他曾把齐秦的音乐比喻成:绿色加蓝色的孔雀蓝,就像毕加索的画一样色彩丰富;而对于陶吉吉的音乐,她则形容为:很亮很亮的黄色,加上一点点草绿色。
而问及她自己人生的颜色,她豪不犹豫地答:“我的颜色,当然是紫色,因为它高雅又有内涵,没有黑色那么神秘。在人生的阶段中,我曾经深爱过黑色,但在我大病之后,觉得不该再背负不快乐的神秘,于是我挥别阴暗,选择了明亮,又不失稳重的紫色。我现在连一件黑色的衣服都没有了。”
这时候的蔡琴,有的是智慧,和横了心的达观。那紧凑明倩之眉眼里,燃烧着红焰焰的光,她此时的快乐,是个红泥小火炉,有着自己独立的火。而原来,她只是只陶瓷的汤壶,虽说温润如玉,里面的水,离了火源,却是会渐渐冷去。相由心生,那颗痣,本来是泪痣,倒也让她长得有了几分喜气,像一盆儒白的糕团上,点着一个红红的胭脂点。
也许是之前的遇人不淑,蔡琴将自己的男人们,比喻为黑色,那个她人生阶段中,曾经深爱过,也曾经伤她最深的颜色。后来,她学会了分类,把男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生活在一起的;一种仅止于欣赏。而才华洋溢的男人,则是引起我注意的条件之一。”
这让我想了一个叫鲍比达的男人,那个曾经和她合作过,非常有才华的音乐人,看上去又很帅很性感的男人。当她和他能够美丽的“遇见”,许多人曾经善意地希望,他们能有更多故事发生,希望那个男人能够懂她,可是她说:“鲍比达是我很欣赏的音乐人,但仅止于此。我和他在音乐上是很好的搭配。我至今还没有遇到懂我的男人。”
当她终于“弃暗投明”,捡起彩衣渡人生,不想,又遇到病痛的难关。那场乳癌,差点将她的身体逼于崩溃的边缘,及到刚刚逃身出来,去年又差点再次开刀,“检查身体时,又发现胸腔里长了个小东西,幸亏拿到的是良性报告,医生说可以暂时保留在身体里面。既然上帝还让我活着,我就要抓紧时间。知道吗?等报告的那四天,像四年一样难熬,我甚至连遗嘱都写好了。
“现在,我每3个月都要去做一次检查,就算能过关,也只能代表这3个月,身体没问题,不能说以后没问题,人生的事,真的是很难说的,所以,现在对待每一场演唱会,我都是把它当作是生命中最后的一场,一定尽全力去做。”
人生的起起伏伏的,总是叫人难于应对,也许,只要好好活就够了。
第三部分:初恋 茉莉花香,信和邮差,是少女时代最珍贵的记忆
一首《恰似你的温柔》,让蔡琴一曲成名,那时候,她还是个大学生,根本没有想到这首歌将来会万人瞩目。如今,这首歌,她已经唱了八万多遍。八万多遍!生生将一个小姑娘的豆蔻年华,一遍遍唱成了中年妇人的沧桑风情,减去这“八万多遍”的日日夜夜,回到她的童年,她就是“淡水小镇”上,那个长得最漂亮的小姑娘。
据蔡琴的同学回忆,蔡琴小学时,个性很男性化,不太与女同学交往。有一回与同学们去河边出游,蔡琴故意把鞋子放在河边,然后立即躲起来,制造“跳河自杀”的假象,而她这样做的目的,竟然只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问及此事,蔡琴承认确有其事,“小时候,我比较像是同年龄,或同学中的意见领袖吧。但我的男性化,只是思考上,不是外表。”
专辑《机遇》里,那些淡水小镇的故事,美得如诗如画,一直觉得那就是蔡琴的少女时代,“我是全镇上,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子,我还记得,从六月的那天开始,每天早晨,我都会在门口的石阶上面,发现一朵白色的茉莉花,我从来没问过,究竟是谁放的,白色的茉莉花,被我放在窗台上,风吹起来的时候,那香味,到现在我都不会忘掉。”
果然不出所料,她说:“那些茉莉花香,露水石阶,信和邮差,都是我童年及少女时代一直都很珍惜的一段回忆,说起来再贴切不过了。”
她的初恋,就发生在那个美丽的小镇上。提到儿时情事,蔡琴脸上漾出开心笑容,“我想,每个人的初恋都是彩色的。”小学时,她暗恋过的男同学,两个人坐在一起玩泥巴的情景,现在想来,如在昨日。当爱情到来,真的是像她在歌中讲到的那样:“整个人都像是在梦游,走在路上,不太注意脚底下的路,也不太注意别人跟你说的话,你只是有点神经兮兮的,偶尔,你会一个人发呆,傻笑,叹气,脸红心跳,意中人说句话,都会让你想个半天,一张字条,或是一封信,你一定是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看到都会背了。”
那样的时光,真像太阳底下的肥皂泡,五彩缤纷地往上飞。可是,转眼,那男生已经过世,就连当时暗恋她的男生,也早已不在人间。这让蔡琴禁不住流泪:“很多人在身边来来去去,不知道下一刻,大家会是如何,自己会活多久,所以应当珍惜当下。”
第四部分:父亲  他是我觉得最帅的男人
对于歌者而言,歌即心声,而在所有蔡琴唱过的歌中,那首《把悲伤留给自己》,是专门唱给父亲的歌。
从小,蔡琴有着男孩的个性,坚强果决,而这其中的原因,是父亲一直都当她是男孩看待。然而,父亲在希望她坚强的同时,又担心她身为女人,不够温柔。直到去世,父亲都带着这样的担心,这让蔡琴心里非常难过。在父亲丧礼那天,当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不能承担你的忧愁”,她像是突然听到了父亲长久以来,对她的担心和呵护。
“父亲是我们全家的支柱,父亲过世后,我突然觉得‘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痛。父亲一直很支持我,也是我的忠实歌迷。我爱我的父亲,他是我觉得最帅的男人。”那首歌,让蔡琴得到了安慰,也慰籍了九泉之下的父亲。
有时候,我们与之斗争终生的,是自己性格中的某个弱点,我想蔡琴也有这样的弱点,当我问及此事,她说:“我想我的那个,是坚持。这是我性格上的缺点,也是优点。可以坚持下去,完成一件事,我很骄傲。但有时侯,傻傻的坚持,也让我事后痛苦难过。不过,人有的时侯,傻一点也是快乐的。”
我想,蔡琴提到的“傻傻的坚持”,应该是指与杨德昌的那场婚姻。如今,对于前尘往事,蔡琴已不大记得,连原本当作人生分界的离婚日,也模糊了。而今,蔡琴结识了新的男友,在美国从事科技工作的赵先生。赵先生比蔡琴大九岁,和蔡琴一样,也曾受过婚姻创伤。
谈起男友,蔡琴满脸甜蜜,当年男友听到她生病的消息,在车上大哭,并向上帝祷告:“不要让蔡琴得癌症,我将终身侍奉主。”让蔡琴非常感动。至于她和男友何时共组家庭,蔡琴开玩笑说:“会跑掉的,总会跑掉,不会跑掉的,怎么都不会跑掉。”
这时候的蔡琴,对爱情寄望不高,内心从容:“我还没到木鱼青灯的时候,当然会想再找个生活中的伴侣,但现在爱情,已不再是我的全部。不是因为谨慎,而是因为了解,因为我已知道它不可能是我的全部。”从当初的全情付出,到现在能够“在爱情中全身而退”,蔡琴的变化,让人欢喜,让人忧。从爱情傻瓜,到爱情智者,这中间,她到底历经了多少心灵的磨砺?
男友笃信基督都,在他的引领下,蔡琴很快受洗,成了基督教。有了信仰的她,更加达观从容,“以前,我都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扛,现在天塌下来,还有别人帮我扛,那就是上帝。”现在的蔡琴,得到更舒坦的空间,容易平静,也容易放松。
只是,依然忙碌的蔡琴,却仍是要“四海为家”,问她有没有成家的愿望,她说:“我还在外面混,所以从不觉得女人的归宿是家,可能我不是普通的女人吧。命中注定,我就是要到处演唱,要住进无数家酒店,一走进去,就要把那里当成家。我不可能有成家的期望,否则我会很痛苦,我必须四海为家,随遇而安。”
所有的梦里面,都有无奈,就像蔡琴的“必须四海为家”,不能想,一想就是痛。
后记:
这样的女人,才会唱出这样的歌声!她的声音,有着“谯楼初鼓定天下”的力量,让人心里嘈杂的烦冤,沉下去,沉下去。而她的悲歌,也像是一朵黑菊花,徐徐开了,露出心底里的伤痕。虽然也苍凉,到临了,却总像是北方人的“话又说回来”,远兜远转,依然回到人间,暖着人心。她的勇于面对,让人叹服,不论在什么样的患难中,她还是有一种生之烂漫,总能获得重生,“换了人间”。多遇见患难,于她的艺术,却有好处。多一点枝节,就多开一点花。可是,她自己,以及爱她的人,倒宁愿她是个普通幸福的小女人。
蔡琴演艺经历:
上世纪70年代以民歌歌手驻唱歌厅,1979年参加海山唱片公司举办的民歌比赛而进入乐坛,出版第一张唱片《出塞曲》,之后24年间共出专辑41张,有民歌歌后之称,获奖无数,名曲有《恰似你的温柔》、《你的眼神》、《不了情》,近年有《心太急》、《傻话》等。同时亦涉及广播、写作、电影、服装设计等多个领域,主持包括“金马奖”在内的多项大型活动,被誉为“名嘴”,近年以演出舞台剧为主,作品有《淡水小镇》、《天使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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