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得要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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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骨气?骨气就是有操守。什么是操守?操守就是自己认定的信仰就要坚持到底,不怕暴力的威压,也不受财富的诱惑,也不因实践自己的信仰遭遇困难而退缩。为了自己的信仰,真正能做到孔子在《礼记》中所主张的“临难勿苟免,临财勿苟得”。孟子说得更加具体,他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中国人历来崇尚这样的骨气,把有这种品质的人看作可钦可敬的真正的人,而把背叛自己信仰的人鄙视为软骨头、败类、叛徒。
中国古代这种有骨气的人太多了,这里讲一下黔娄夫妇的事迹。
黔娄是战国时鲁国人。他很穷,但很有学问。他著有《黔娄子》四篇,是阐述道家义理的,但在社会上影响不大。后来在他夫人的帮助下,对这部著作进行了改写,不仅道理讲得更清楚,而且切近实际,很有实用性,于是成为当时那些知识分子争相阅读的著作,黔娄也名声大燥。
说起黔娄的夫人也是大有来历的,为人也有很多佳话。黔娄夫人叫施良娣,出身于当时的上流社会。她的父亲是鲁国的“太祝”,这一官职是专门为帝王家掌握鬼神祭祀的,与“太宗”、“卜正”、“太史”同列,在当时,这四种官职都是非常重要的,据说施良娣才貌双全,又出身于这样一个管宦之家,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应当不成问题。但施良娣偏偏看不上那些公子哥们,而看中了几乎一贫如洗的黔娄,于是,他就成了黔娄夫人。这对贫贱夫妻过着布衣蔬食,自食其力的生活。但两人情好无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敬如宾,生活得很幸福。
黔娄名气一大,自然就有人来找他了。当时中国正在战国时期,大一些的诸侯都想混一天下,小一些的诸侯则想守住疆土,不受侵犯,因此,各国诸侯都很注意网罗有才学的人以壮大自己的力量。在当时,由布衣而成为卿相并不是很罕见的事情。黔娄生活在鲁国,鲁国国君首先知道黔娄这个人才。当时鲁国的国君是鲁共公,他一下子开出最高价码,要拜黔娄为宰相。黔娄信奉道家学说,把人间富贵看得很淡,于是就以甘愿清贫自守,无意仕进为由拒绝了鲁共公的要求。鲁共公不死心,他知道黔娄很穷,就送给黔娄三千钟粟米,让黔娄生活宽裕些。但黔娄说无功不受禄,再一次拒绝了鲁共公。
后来鲁国连年遭受天灾,黔娄夫妇衣食惟艰,生活非常困难。一些官员馈赠他们财物,他们也总是婉言谢绝。但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于是,他们就迁居到齐国的首都临淄居住,开了一个私塾,当起了教书先生。当时齐国的国君齐威王,他听说鲁国的高士黔娄到齐国了,就想聘他为国卿,但也遭到了拒绝。黔娄虽然没有去当官,但齐国一有重大事情或遇到外敌侵犯,齐威王总要到黔娄住的地方请教。按照黔娄的意见做,总是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可见黔娄并非浪得虚名之辈,还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人太贫穷了还是要影响寿命的,在贫困中,黔娄病死了。黔娄死时真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了。古代时人死了要用被子把尸体从头到脚盖上,但黔娄家没有怎么大的被子,只好用一条小被子盖在他身上,结果盖上头就盖不上脚,盖上脚就盖不上头。孔子有一个弟子叫曹参,是孔子三千弟子中的七十二贤人之一。他去吊唁黔娄,见黔娄的尸体停在破窗子底下,就向黔娄夫人建议说:“把被子斜过来盖就可以既盖上头又盖上脚了。”然而,黔娄夫人不同意,她说:“斜之有余,不若正之不足,先生生而不斜,死而斜之,非其志也。”这句话可以译为:如果只有“斜”才能有余,那么,宁可不足也要“正”。我的丈夫生前从来没有斜过,死后却要过来,这不符合他的人品。这句话可谓掷地有声。它的含义是:无论如何,也要一正到底。
春秋战国时代人死了都可以有一个谥号,后来谥号成了皇帝和王公显贵们的专利,平头百姓不论贫富是都不能有谥号的。曾参问黔娄夫人给黔娄一个什么谥号,黔娄夫人说:“康。”曾参说:“黔娄先生活着时食不裹腹,衣不蔽体,死后连条够长的被子都没有,怎么还能谥为‘康’呢?” 黔娄夫人又有一段精彩的对答:“彼先生者,甘天下之淡味,安天下之卑位,不戚戚于贫困,不汲汲于富贵,求仁得仁,求义得义,以康为谥,谁曰不宜!”这句话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我的丈夫以清淡的食品为美味,安于卑贱的地位,不因贫困而悲伤,也不忙忙碌碌地去追求富贵,他追求‘仁’就得到了‘仁’,追求‘义’就得到了‘义’,用‘康’作谥号,有什么不可以呢?”曾参被黔娄夫人的话折服,连声说“唯斯人也,而有斯妇!”意思是说,只有黔娄这样的人才有这样的夫人哪!
黔娄和他的夫人施良娣的言行向我们展示了一种做人的骨气。铁骨铮铮,自食其力,从不低声下气地去求人,更不狗苟苟营营地去追求官位与财富,而是恪守自己的信仰,安贫乐道,在坚持自己的信仰中享受人生的欢乐。
坚持信仰不等于信仰本身就是正确的。黔娄夫妇的信仰我们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但他们坚持自己信仰是这种骨气是值得钦仰的。背叛了自己的信仰的,是叛徒;并不信仰但为了个人利益而装作信仰的,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