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重开张

文/天上人间、名门夜宴、凯富国际、花都，这四家在京城大名鼎鼎的夜总会，因提供有偿陪侍，于今年5月11日被勒令停业整顿半年。如今，“大限”已过，有的准备重整开来，有的则还不确定。11月11日，京城近千家娱乐场怕的负责人与警方签订《责任书》，一旦场所内被发现“黄赌毒”，法定代表人、实际控制人（老板）、经营负责人均将被追责。（据11月12日《京华时报》）

“黄赌毒”对社会危害极大，严厉打击“黄赌毒”是法律明文规定，当然这也是警方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法律有明确的规定，京城警方又何须与娱乐场所签订《责任书》呢？这样的《责任书》，多少都让人觉得是在作秀。其实，那些锒铛入狱的腐败官员，他们有谁当初未曾面对党旗庄严宣誓呢？又有谁不曾经向组织进行述廉报告呢？可是，他们终归还是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半年前，京城警方重拳出击，一举端掉天上人间、名门夜宴等大名鼎鼎的夜总会，一时间，京城警方的魄力与形象，在公众心目中刹那间变得格外高大。之后，我们欣慰地看到，全国各地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打击黄赌毒行动，各地的“天下人间”纷纷被端。可是，警方如此高调打击高赌毒，到底是“一阵风”的突击行动？还是一场为民除害的“持久战”呢？

毫无疑问，“天上人间”们是摆在警方面前的一个“风向标”。之所以全社会都在关注着天上人间们重新开业后的情况，是因为大家希望从天上人间们的表现，来感受警方的力度与威严。不可否认，黄赌毒严重泛滥警方却熟视无睹、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为赌场和色情场所通风报信……这些年来，诸多问题严重地损害了警方的形象。

试想，如果“天上人间”重新开张后，里面依然有大批的小姐在进行有偿陪侍，警方如果不能对其进行重拳出击，那么，之前的一场“风暴”难免会让公众觉得警方是迫于无奈，只是走走形式而已。如今，面对摆在警方面前的“风向标”，“天上人间”们的何去何从，将事关警方的形象，事关执法部门在公众心目中的地位与尊严，但愿警方能够向组织、向社会、向人民交出一份满意答卷。

原题：天上人间”是一个“风向标”

曹林：“天上人间”们就这样解禁了吗

半年前，天上人间等京城四大夜总会被停业整顿，一时引发舆论关注。不知不觉半年过去了，四大夜总会的停业整顿期已过，除天上人间和花都门庭冷清未有开张迹象外，其他三家似乎准备重新开张。北京警方10日表示，这些娱乐场所是否继续经营及经营方向均属企业行为。

那么，在这半年中，这些夜总会到底整顿了什么，有关部门又是怎么监督这次整顿的，有没有顺藤摸瓜找出更多问题？

在新闻刚曝出时，天上人间确实被热议了好几天，关于它的背景故事、花魁传说、奢靡消费、权色游戏，被演绎出了无数版本，媒体也调查了这些传言，警方还确证了“天上人间暴打公安副局长”、“头牌花魁千万遗产”等传言。不过“天上人间”们很快就淡出了舆论视野，很少听到其停业整顿的后续消息，直到今天解禁。

舆论盛传有强硬后台、问题很严重的“天上人间”们，就在这样没有任何调查结果的停业整顿中轻易解禁了吗？

有关部门对这几家夜总会的问题定性，是“有偿陪侍”和“消防安全”问题。据《娱乐场所管理条例》，有偿陪侍只是“在娱乐场提供或者从事以营利为目的的陪侍”，难道这些在京城大名鼎鼎的夜总会，就只“有偿陪侍”这么简单？那些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其他涉嫌犯罪的交易，都仅仅只是传说？

天上人间被查处后，警方曾称：下一阶段将重点打击组织、强迫、引诱、容留、介绍卖淫犯罪活动的组织者，打击卖淫嫖娼背后隐藏的有组织犯罪的恶势力。现在，起码在天上人间的问题上，公众没看到这种顺藤摸瓜的深掘。

再就是，关于天上人间后台的传说很多，并有两条得到了证实。如果没有后台，它怎么敢出动极强的队伍，对抗前来消费的公安局副局长？如果没有后台，其“花魁”家中为何会有外省高官的电话？如果“天上人间”们真就这样解禁了，停业整顿半年后，传说将仍然是传说。

“天上人间”们就这么解禁了，尽管暂时不包括“天上人间”夜总会本身———也许它将永远不再开业了，可对这些问题，有关部门应该给公众一个解释。

□曹林（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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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军：“天上人间”解禁能否先解惑？

明日（11月11日）停业整顿到期，这些备受关注的娱乐场所是继续开张，还是改行经营？（11月10日《新京报》）

5月11日，朝阳警方会同工商、文委等部门，对“天上人间”、“名门夜宴”、“花都”、“凯富国际”等娱乐场所进行突击检查，打击卖淫嫖娼行为。因存在有偿陪侍、消防安全等问题，上述4家娱乐场所被责令停业整顿6个月。如今限期已到，“四大夜总会”解禁在即，或转身KTV，或正抓紧装修，然而，公众的一些疑惑却至今未解。

京城四大夜总会被查，一时成为轰动全国的新闻，据报道共查获有偿陪侍小姐557人，更盛传其有深厚的权贵背景，甚至连天上人间的老板身份都扑朔迷离，转眼半年时间过去，天上人间等四大夜总会到底存在什么问题，有哪些人涉案，对涉案人又是如何处理的，其幕后老板到底是谁，有没有官方保护伞，等等，这些，北京警方至今并未披露相关信息。

按说，出于案件的特殊性，警方对某一执法行动未必都要向社会公示处理结果，但在黄毒泛滥的大背景下，查处天上人间等四大夜总会的扫黄风暴，一度被视为全国性质扫黄的风向标，事实上随后各地都相继开展了大声势的专项扫黄活动，并且取得较大的成果。因而，其已经成为一起受到全国民众普遍关注的公共事件，仅从尊重公众知情权出发，京城警方也很有必要公布整顿结果。

更重要的是，轰轰烈烈地查封，不明不白地解禁，不但难以真正起到应有的震慑作用，黄毒极容易“春风吹又生”，不利于从根本上遏制涉黄违法犯罪，切实净化京城的社会环境；而且对其他地方也会带来不良示范，导致扫黄一阵风、走过场，既可能让前期扫黄成果打折扣，还可能使黄毒再度卷土重来，并呈现新的泛滥势头。京城少数娱乐场所依然存在性服务，2-10万月薪的招聘广告，“小姐”们伺机“上岗”，记者暗访所发现的这些细节，其实已经向我们发出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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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众为什么追问“天上人间”的真相

有些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比如最近被北京警方查处的夜总会“天上人间”。

之所以说是公开的秘密，是因为到目前为止，北京很少有人不知道“天上人间”，但几乎没人知道这家夜总会的拥有者是谁，有何背景。当晚查抄的结果也只是曝光了其中的有偿陪侍人员，被陪侍者则淹没于茫茫人海，甚至没有任何记录，包括经营者，有没有违法违规，该如何处置，一概不知。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除了被暂时停业整顿的“天上人间”这个夜总会名字是真的，其他如经营者、陪侍者、消费者，一概都被隐去了真名，不能见光。

那么，这样的经营场所，这样的生意，其合法性、合理性又在哪里呢？

记者调查所得的结果，“天上人间”的换手大概是这样：1993年3月，北京长泰歌舞厅有限公司以中外合资形式在京注册。1999年9月28日，国家商标局核准该商标注册人变更为北京长青泰餐饮娱乐有限公司。2005年前后，长青泰公司同意转让其名下股份，深圳某实业公司接替入主。其后，“天上人间”的商标出现多次转让。目前商标申请人是一家名为“石本”的北京投资公司，该公司获得“天上人间”商标至今最多只有几个月。

在扫黄风暴中，“天上人间”猛然进入公众视线，结果是在“存在有偿陪侍、消防安全等问题”的名义下被停业整顿。但无可讳言的是，更多人关注的并非消防的问题，而是一直存在的“有偿陪侍”、“漫天要价”问题，以及各种传言包围下的“神秘内幕”。为什么到今天为止，除了早就撤资出局的原老板覃辉被媒体点名，其他多次的换手中，都没有透露出到底谁是这家夜总会的拥有者或曾经的拥有者，更没有能够说明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能将这个名闻遐迩的地方支撑这么久。

夜总会“天上人间”是一个真实的存在，但它幕后所有的东西至今都并未曝光。发生在其中的人与事，全都被掩盖在了灯红酒绿中。有谁知道那里到底是如何有偿陪侍的吗？有谁知道那些用百元钞票厚度衡量的消费，是从什么样的人手里花出去的、又是从什么样的账号里提取出来的？这些秘密随着“天上人间”的被勒令停业整顿，公众有权了解真相，有权追问传闻背后的“为什么”。

有偿陪侍和高消费以及可能隐藏在背后的黄毒赌和腐败问题，都是有法律规范的，任何个人、任何机构，其经营活动都不能游离于法律法规之外。这次“天上人间”被查抄，按照相关处罚规定被勒令停业整顿6个月，这也是有偿陪侍处罚的最高限。然而，媒体已了解到，有偿陪侍等违法行为在“天上人间”常年存在，谁能保证，6个月后恢复营业，不会一切照旧？媒体报道说，“天上人间”的保安放言，过不了几天这地方就可以重新开张。这更让人担忧，保安的底气从何而来？

必须强调的是，公众关注“天上人间”，并不是对传闻传言好奇和八卦，而是想知道在所谓“江湖传言”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真相？这一类的公共娱乐场所将来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规范和净化。公众还有权知道在停业整顿期间，“天上人间”究竟是如何整改的？长期存在的有偿陪侍为什么到现在才管？容留有偿陪侍的经营者是谁？应该怎样追究他的违法行为？

如果这些问题得不到回答，警方的扫黄风暴就只能是“刮一阵风”，而达不到净化社会风气、维护社会秩序的真正目的。因此，有关部门应尽快公开真相，彻查隐藏在背后的各种违法问题，不能任其挑战法律的底线和公众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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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刊：查天上人间 揭7个月严打黑恶特权内幕

中新网7月22日电 香港《紫荆》杂志7月号刊文说，5月初北京警方查封“天上人间”等夜总会只是序幕，为期7个月的全国公安机关严打整治行动已开始。内地针对某些特权阶层开展的多项“打老虎”行动向纵深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特权人士被“揪出来”，要给民众一个满意交代。

文章摘编如下：

5月初北京警方查封“天上人间”等4间夜总会只是一个序幕，为期7个月的全国公安机关“2010严打整治行动”已经开始。过去一个月，内地针对某些特权阶层开展的多项“打老虎”行动向纵深发展。

全国各地纷纷查处当地的“天上人间”，其保护伞宣告失效；中山女市长涉嫌股市内幕交易被查，表明中央打击贪污腐败的决心；始于重庆的高调打黑行动赢得各界共识，昔日嚣张的黑恶势力面临灭顶之灾。

知情人士透露，黑恶势力的背后往往有特权阶层撑腰，中央有关部门和警方果断出手，严打不法分子，矛头直指其后台特权阶层，会有越来越多的特权人士被“揪出来”，“严打”将涉及更多领域，股市、房地产业等，会有更多黑幕公之于众，要给人民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严打”7个月有内情

上月初，内地导演鄢颇被人连砍数刀，脚筋也被挑断，此事引起震动。目前，10名嫌疑人相继归案，幕后主使也已接近浮出水面。案件发生后，导演陆川说，这个事件揭示内地电影业被黑社会操控的野蛮现实，也标志着内地电影业的竞争规则开始从笔端进入丛林。娱乐圈被黑社会操纵一事，也因此而被放大。??

“为贯彻落实中央领导重要指示精神，针对当前复杂的社会治安形势，公安部动员部署全国公安机关集中开展为期7个月的严打整治行动。”6月13日上午，公安部召开全国公安机关“2010严打整治行动”动员部署电视电话会议，公安部党委委员、副部长张新枫作动员部署。

张新枫强调，全国公安机关要始终坚持“严打”方针不动摇，深入开展“严打”整治行动，依法严厉打击各类严重暴力犯罪活动，从严加强社会面治安管控，坚决遏制各类突出犯罪，确保社会治安大局持续稳定，努力为上海世博会和广州亚运会的成功举办创造良好的社会治安环境。

为何开展为期7个月的“严打”？公安部门有关人士告诉笔者，“近年来恶性伤人、杀人事件不断，少数有钱有权人士漠视民众生命，有些人仅仅为满足自己的飚车欲望就连伤多人，有的干部稍有‘被冒犯’就抬手打人，甚至雇凶杀人……类似的事情正在导致民怨聚积，此次‘严打’是对民众的一个交代，也有助于释放或者纾缓民众的不满情绪。”

“民众的不满是警方下决心的动力所在。”这位负责人认为，在不远的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特权人士被“揪出来”，严打将涉及更多领域，股市、房地产业等，会有更多黑幕公之于众。

从北京市打击“天上人间”、特权车等事件可以看出，打击各种类型的犯罪，尤其是滥用特权等犯罪，正在成为公安机关的一项重点内容。以前，对于相关人士滥用特权，有关部门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严打”，意味着特权将逐渐被消除，犯罪不会受到姑息。此举也得到了民众的普遍认同和支持。

股市内幕交易成监管重点

2010年5月18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和公安部明确了操纵证券市场和内幕交易的立案追诉标准。有学者认为，正厅级干部以内幕交易嫌疑受到组织处理之事增多，与当前严厉打击证券市场犯罪的导向相呼应，也体现出中央严查腐败的铁腕决心，此举将有利于股市的平稳运行，对股市来说是一个长期的“利好”。

广东中山市长李启红因涉嫌严重经济违纪案件牵涉十多人，5人来自李启红家族，包括李启红夫妇，李的一个弟弟、弟媳和妹妹。李启红的家族，有多人从事房地产业并雄踞一方，这在中山市已是公开的秘密，知情人称其家族资产保守估计有20亿。李启红因涉嫌内幕交易落马，涉及上市股票正是中山市属国有上市公司——中山公用事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该公司资产重组过程中，作为市长的李启红，以及担任上市公司及其大股东负责人的谭、郑等人，均是明显的内幕信息知情人。中山公用股价的异动则引起证监会的关注，后者遂介入调查。

“天上人间”不再

5月11日晚，北京朝阳警方兵分四路突查“天上人间”、“名门夜宴”、“花都”、“凯富国际”等4家豪华夜总会，当场查获有偿陪侍小姐557人。4家夜总会被勒令停业整顿6个月。

北京警方首次对卖淫嫖娼现象提出“零容忍”，对于存在卖淫嫖娼行为的娱乐场所和人员，将一律上限处罚；对存在卖淫嫖娼违法问题的场所一律关停，没收非法所得并函告工商部门吊销营业执照。

以为自己真的生活在“天上人间”，依靠特权就可以逍遥法外，是不可能的。一个多月来，北京警方打掉149个卖淫嫖娼团伙，256家招嫖发廊被取缔，1132名违法人员被处治安拘留及以上处理。

随着北京警方的铁腕整治行动，全国各地警方相继展开打击夜总会、洗浴中心的系列行动。“扫黄查赌禁毒”在全国已经拉开序幕。

另一位知情人还透露，各地警方不仅严查名气很大的夜总会、洗浴中心，也对一些居民小区内有“代表性”的桑拿中心等展开突击行动，目的是要起到震慑作用。

北京警方瞄准恶势力

特权是滋生腐败的土壤，而且特权背后的权钱交易，已经给政府管治带来严峻挑战。重庆市人大代表、亿万富翁黎强被捕后，他被扣留的手机上就不断有提醒他逃匿的短信响起，其中不乏“内部人士”。有警方人士认为，黑恶势力渗透到社会各领域，同时还在警界和政界寻求保护伞，一些黑恶犯罪头目甚至套上了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政治光环，加紧向政治领域渗透。

“迈出第一步总是艰难的，警方的努力值得肯定，固然我们的制度还有很多需要完善的地方，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打黑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要拿出勇气和决心，去打一场‘攻坚战’。”有学者对笔者表示。(苏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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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力：“天上人间”背后的收入分配不公

色情业当下的泛滥是一个意识形态困局，困局的背后是收入分配不公的加剧。

“天上人间”夜总会最近的倒掉是颇具象征意义的——意识形态上的反色情要求与真实世界色情业的发达形成强烈对比；色情业服务者和被服务者经济社会地位悬殊日益巨大形成强烈对比，尽管也有少数“千万级身家”的服务者，但大多年轻女性文化和经济背景落后。还有一点，“天上人间”也许是一只死老虎。

色情业当下的泛滥是一个意识形态困局。困局的背后是收入分配不公的加剧，虽然从业者的绝对收入不低，但相对收入日益下降。它反映了近十余年来，因垄断、资本和各项权力深刻介入财富分配后，整个社会都希望以轻佻的方式、小的代价、快的节奏实现利益的最大化。色情业不就是如此吗，如果能在一个晚上陪聊获得1000元，谁还愿意劳作一个月只能收入2000元？

可以想象，色情从业女子除了少数以此为乐，多数人并不情愿从事这一“工作”，但客观上这一行业却给自己和家庭带来了相当的经济改善。必须承认，色情业作为实现二次分配的一种形式尽管带有风险和道德困惑，但它的确是一项二次分配。而且，作为社会分配不公投下的阴影，这种“二次分配”的功能，近十年来被强化了。有人总结说：色情业泛滥，实质上就是当资源配置不合理，从而产生严重不公时，财富在用一种无比淫贱的方式进行转移或再分配。

从经济视角看色情泛滥，它的发达程度往往与社会财富的悬殊程度有关。因为相对均衡的财富结构，色情业就失去了生存的空间——均贫时，需求太弱；均富时，两情相悦式的免费性关系成为替代品。

色情行业在中国是不合法的，但在现实中又大量地存在，因此在这中间存在着管制者的腐败是不言而喻的。多年以来，不时有关于色情业“合法”之议论。不过，我相信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意识形态困局的一个“外部性”就是形成了一个颇为完善的色情业寻租平台，打之松之，松之打之，循环往复，可持续经营。在这里意识形态成了赚钱的保护伞。

另一个悬疑是，假如真的合法化，色情业会不会泛滥？有人说不会。理由是合法化将使人为制造的资源稀缺和垄断被打破——竞争加剧、信息费用和风险降低导致价格下降。先是从业人员增加——价格下降——从业人减少。但按照“需求定律”，价格越低，需求量越多；价格越高，需求量越少。色情业合法后如果价格下降，那“需求”应该增加才是。

在经济学界，有关需求定律的争论由来已久。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芝加哥大学里也是轰轰烈烈。据张五常介绍，那时以经济理论解释行为的浪潮开始兴起，大家都意识到，没有需求定律（价格下降需求量一定上升），经济学的解释力就乏善可陈。而所谓吉芬物品（Giffen goods）在逻辑上的存在对此提出了挑战。

1845年，当时的经济学家吉芬在爱尔兰饥荒的时候，发现爱尔兰的穷人在土豆价格上涨的同时消费了更多的土豆，就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价格和消费量正相关的“特例”。好比今天的房价，房价的上涨并没有导致人们买房的减少。但其实，吉芬的观察只是在说，“爱尔兰饥荒的时候，爱尔兰的穷人买不起肉了。这个现象意味着他们必须买更多的土豆，这是收入效应导致的替代效应”。房价也是如此——房价越高人们越买，那是因为人们对手中钱的未来购买力不看好啊。同理，色情业如果合法，价格越低，人们不一定会有更多的“消费”。是因为供给不再稀缺，收入效应加大了，这与需求定律并不矛盾。

199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加里-贝克尔首创了用“经济思维”来解释人之行为的思路。高小勇先生主编过一套《经济学帝国主义》，“经济学帝国主义”即是说，把一些原本属于社会学处理的问题拿过来用经济学的公理和逻辑进行分析和研究。其中代表人物就是贝克尔，他的博士论文是《种族歧视的经济分析》，其后，贝克尔把家庭、生育、犯罪等都用经济学来分析。

关于色情业的经济学分析，有一本著名的《超级魔鬼经济学》。书的两位作者中，史蒂芬-列维特是芝加哥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史蒂芬-都伯纳曾是《纽约时报》记者。列维特提供经济学家的方法和统计学的技巧，都伯纳负责把这些有趣、好懂地写出来。

他们认为色情业的商业模式建立在一个简单的前提上：自古以来，无论在哪儿，男人都希望在免费之外，还能享受更多的性，因此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女性以适当价格提供性服务满足他们需要的情况。但是到底什么样的价格才是适当的呢？

他们在芝加哥地区所作的调查发现，妓女的收入和过去相比，收入大幅下降了——因为需求在大幅下降。不是说男人的性需求下降，他们的需求依然强劲。但卖淫业和其他行业一样，最怕竞争。谁是妓女最大的竞争者？很简单：任何愿意与男人免费发生性关系的女人。是因为最近几十年来，性风俗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也是“替代效应”。

20多年前色情业在中国的重燃始于贫穷和欲望，大多数提供服务者的基本目标就是一个字：钱。那么今天这两个烙印还在，只是更加深刻、扭曲。

市场乃交易之所在。色情市场上交易标的有别于其他市场，这个标的，与人的本性相关。《性和理性》(Sex and Reason)一书的作者波茨纳说，性是人类理性的实现。的确，是本能，但不敢完全抛开理性，如果知道对方是艾滋病，多少钱也不会交易了。代价变化导致人的行为的变化，这不正是需求定律的真谛吗？但我们常常自欺欺人且虚伪——真实世界的大众热点不是永远和“色情”瓜葛吗？艳照门一个接着一个，主角变幻无常。（原标题：“天上”不是“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