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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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灯录》

精华 

上元湛愚老人    著

澧州府山中易人 校译

 

     佛与众生同一心灯

  “心者,我也,即常住真心也。自然而然,不用修学。本有此心,本有此灯,悟者不增,迷者不减。然一迷一悟,则有如来众生之不同,可不畏耶”?可不亟亟以求悟耶?”

 

  心即我也,我即心也

 

  念有生灭,常住真心岂有生灭?

  此能照之心,人人皆具,当散乱昏沉之时,你能知散乱昏沉,你又恨,这不是心灯是什么?能于此识得,则心灯何尝一刻离汝,乃汝自迷之也。

  桃之红、李之白,你何曾错认?夜之黑、昼之明,你何曾误言?至于目见耳闻凡一切无不安妥,若不是佛,谁能为此,而竟甘心自弃,何也?

  佛与众生,同此一我,同此一心,同此一灯。佛与众生……皆同一圆满,只在承当不承当而已。

  斯道本来现成,不用求,不用学,无你用心处。一有用心处,则远之又远矣,愈用心愈远,若当下一歇便是。只想正歇之时,诸念皆空。当此诸念皆空之时,有一明明不空者,而知诸念之空,这是个什么?可以大悟矣。

 

人人有此我

  天上天下,惟吾独尊。要人向我求、我悟,心法双忘,乃能独契。天上天下还有什么至宝高于我者否?灵于我者否?光明于我者否?

  本来现成,不假汝修,不要求,只要悟,自无始以来,只有一我,生天生地,生万物,生佛生众生。并无物能生此我者,故此我无所从来。既无所来,则无所去,在古在今,镇然一我而已。人能一悟此我,则入为恒河沙佛中之一佛,岂不快哉?

 

惟有一我

   不汝还者,非汝而谁?

   志公云:“只者而今谁动口?”

   只这心心是佛。

   古德云:“你即是佛。”

   马祖云:“即心即佛。”

   百年三万六千朝,反复元来是这汉。

   当下即佛

   十法界内只有一我,在我上修证才谓之修证,天下至贵之宝,皆在此历历孤明之我、煊赫虚空之我、本来无一物之我之内生出。

   惟此我乃至真至实,此我即法身,在在无非道场。喜怒哀乐于性情,行住坐卧于日用。我即道场,道场即我。

  我本无相,经云我相,乃教人不可以我著相也。《金刚》教人不可以此身为我而执著之。此身属幻非真,有生有死。此我则真而非幻,故不生不灭。

  外不可著此幻身之四相,内不可著此幻心之四相。我之极力言我者,乃无相之我,本来无一物。果能悟得本来无一物,此我才觌面,才谓之真我,非彼幻身幻心之假我也。

  千经万论只明此我,时时以我观我,常常在此而不在彼往昔所游之地,则自然成佛无疑。即今日能观己是菩萨,何况将来,故曰观自在菩萨。

  只要观自在功夫绵密,即是我之妙行。全要深久,时节若至,自然登于道岸,故曰波罗蜜多。而照见五蕴非真,皆是空妄。向也我被五蕴锢蔽,生一切苦厄,深可怜悯。

   此我即真空,真空即此我。

   显语所以明理,密语所以通神。显语明理可以思议,密语通神不可思议。

当观自在之时,稍有思议,即将此咒念一遍毕,即入法身正位矣,还有甚苦不除?此法真实不虚,非同他法可比也。

   若五蕴不除即不是, 万法皆妄此我为真自者,我也。

   举念动口之时是谁?

   时时观此我在这行往坐卧腔子里,不再向日众生攀缘堆里。工夫久若不成就便是我诳你。

     悟入者,悟入他一切皆空。保任,最要观此我在这里,不可放他走作攀缘。不但世间一切法,即诸佛所说诸陀罗尼,如闻得只作清风度耳。惟观此我,则渐渐入于人位,是佛境界,过去诸佛都从此门入。观我久久,则惟有我,而忘却观。再久则忘乎自,而只有在。再久则在亦忘矣,而只历历孤明。此际也,五蕴安得不空,苦厄安得不度乎?

  

世尊出世 唯为此我

   信心清净,则生实相

   只要离声音色相,至于寂然,则是如来,而如如不动矣。

   如如两字妙绝无伦……我常念此二字千遍万遍,至将念未念之际,而忘乎其念不动之时,十方如来在我掌握,十方众生在我当下,不可思、不可议、不可形容之妙,此我真可谓独尊矣。

 

习气销尽 此我独存

   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此则直指也。无所住即不住于一切法也,生其心即生此独存之我也。

  总是要人不可著相,则此我自然空空洞洞,光耀宇宙,何烦劳苦修证,何其简易明白?

  只要离一切相,则自然如如不动,而大事毕矣。

   诸法之幻 唯我为真

  天地万物无不是幻……惟此我至真至实,非幻也。

  看此一身于日用中从朝至暮语默动静、行住坐卧称晷历时何莫非幻?而此我则端然在座,未尝有须臾之离,未尝为幻景幻物有须臾之欺瞒也。

   佛有此我,能如是。众生亦有此我,亦能如是。何以迷于幻而甘受此众生之名,得无愧耶?

   只有这我一片真空。真空即真我也。

   此我无有形相故曰空。然此空即是我,又至实至真,故曰真空。

  普照三千大世界,惟此一真我而已。

  灵利人一悟,当下即可超出觉明以前,端坐受用,哪有这许多修证之事,絮叨可厌。

 

觉悟此我名曰佛

  所谓一者,乃未起念以前事也。一即是万者,相虽有万,而无不是一之所形。万即是一者,理虽成一而无不是万之所托。

  一悟此我,即安坐觉明空昧以前,名之曰古佛。

   

如如不动 坐享家园

  只要当下悟得此我,而不著相,便一超还至觉明以前,与如来觌面。

不离我当下。当下而能识得此我即是主人公,即能如如不动,即坐享家园矣。要知我本如如,只要相应。

   只要仍旧便是。

   二祖觅安心法,至屏息诸缘,又不断灭。初祖即许之曰:“此是诸佛所传心印,甚勿疑也。”

  佛有甚心印可传?不过教你在当下仍旧而已。

  一知此我,便当下超入。再将此我保任,到无念时,则如如矣。岂不乐哉?

惟如如不动四字,表出此我,妙绝无伦。……人能将此四字字字精而诵之,精而思之,管保三年五年坐此即成佛去,断不诳你。你何苦向繁缛处讲解教典,徒生知识,有何益处?

 

见性即见此我

   此我是诸佛之母,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

   既知此无上之我,则当歇却一切而住于此。彼一切心自然退听,不敢为崇,又安得有异心起而不伏耶?

   如是之字即指此我,即是我住于我,不起妄想,而一切心皆降服矣。此即是十方如来入道之门,何用他求也?

 

不二法门即是此我

  诸经所说妙义了义,皆是我出,皆是教人明此我而保任之,自然成就,不是有甚法教汝守以尽此生也。

  惟有《心经》观自在三字,《金刚经》应如是住如是降服其心,最直截,最简易,一超便入,毋烦多言。

  此我为谁?即今当下你能视、能闻、能言、能嗅、能执、能走者即是。此即是佛,不必胡疑。

  

谁教你拖这死尸来

   能运用此身者乃真我也。

   古德云:“谁教你拖这死尸来?”灵利人只此一句便悟去,又何须五年十年。

   每日从早至夕日用往来,或动或静,或喜或怒,总是此一我为之。此我即佛也。为什么只攀缘外物,而忘其为我,终日终年为声色所困?世尊教人开佛知见,今既知得此我,而时时开佛之知,开佛之见,则端然一佛,何乐如之。

 

灵山拈花 直示此我

   世尊云:“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分付摩诃大迦叶。”

教内者,一切经教也,教是有法有路有门,渐修渐悟,将来成就惟悟我。而在教外者,直指也,无法无路无门,只在当下指出此我,便是正法眼藏,便不不生不灭之妙心,便是无相之实相,不用修证,不用寻求。

    今之能拈花者,非我而谁耶?

    此教外别传也。别之云者乃不同于教也,非别异之别也。殊不知此正是世尊正传,直指当下,此我即是,更无别法。

   色色皆吾眼,物物皆吾心。

    一切实用,皆是此我用事。若无此我,则万事皆灰。即此说话者是,即此拈花者是,即此微笑者是,即此大众罔措生疑者是。

   一识此我,大事了毕,又曰识得便休。

   随缘度日,成佛而已。

   惟饥来吃饭、困来打眠一无事闲人。说法时亦无事闲人,诱你到无事上,

别传者,画龙点睛传也。扫尽一切,独显此我,无事去即端坐成佛。

   只要无事,从减事起,外减一切事,内减一切念,减得尽便是佛。众人是增,故曰众生。

   能刻下自返此无相之我,而顿歇之,再不去行履往昔如幻之事,当下即佛,何用修证?

   尸弃佛云:起诸善法本是幻,造诸恶业亦是幻。

   起诸善、造诸恶,试问是谁起谁造?

   毗舍浮佛云:假借四大以为身。此一句明明说出此我,可以震醒千古。我本无相,今假借四大为身,若无此我,是谁假借此身?若非此我居其中,则此身安能行住坐卧?

   观身心皆幻,而况身心之外之所有不归于空得乎?

   迦叶佛云: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

   此我实相无相

   推此我之真,则此身亦真,此手亦真,此花亦真。则无往而不真,岂非端然一佛乎?又何必求有修有证而委曲以成佛耶?

    惟此一我而已矣。

   当下之念乃是正念

   识得此我,时时在当下见,则是佛祖嫡传。

   直指其瞬目扬眉处,举手动足处,开口弄舌处,举心动念处,拂袖转身处,问答应诺处,顺我逆我处,生嗔生喜处,一捧一喝处。逼他到此我上,极力一捶,最切最易。哪里有闲工夫讲究千百年前陈言陈语,遮蔽这当下光明的妙我?

   都是此当下之机,真令人一闻千悟云。

   狮子儿才能知当下之妙,才能在当下安身立命,才能在当下纵横自在,才能在当下与诸佛祖同一鼻孔出气。在当下久,才能识诸方禅弊。在当下久,才能通天彻地。在当下久,远远见人来早已辨其为佛为魔。才识当下,智慧便生,辩才便发。一离当下,此我便走作去。惟在当下,则此我分明。惟存此我,则前后际断。此我乃诸佛之法体,当下乃此我之密因。悟此我在当下不昧,则相应甚速。此先佛遗训,珍重珍重。

  起过去未来之念,皆属妄想,惟起当下之念,乃是正念。此念不落空,不着相,惟念此我,此我即是真如故。

  六祖云:“我此法门,以无念为宗。”无者,无一切相,念者,念真如。

当下两字,乃佛祖究竟处,

  当下一机,乃祖师相传,秘密直指,大机大用。

  

此我是万善之总名

   当下花,当下拈,当下笑,当下此我,

   大慧杲要人眼见性,

    法身即此我

   法身者,即此我也。

   悟得此我,不起诸念,清净无为,乃正位也。不离正位而有为于一切日用,乃向上之事也。

   见此我于当下,原来就在这里。

   能日用于一切有为,则全体于用,全用于体,向上之事也。

 

此我昭昭灵灵如日月

   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纤毫不相离,如身影相似。欲识佛去处,只这语声是。

 “有物先天地,无形本寂寥,能为万象主,不逐四时凋。”

   入此法门  端从成佛

  大士《心王铭》,乃是直指此我,痛快发挥而不肯隐密,真可谓婆心极处。只决定是有不见其形两句,试问此有字有些什么?

  又曰:“身内居停,面门出入,应物随情。”这不是我还是什么?

   只一悟此我而足,《心王铭》云:“入此法门,端坐成佛。”端坐者,言不用修证,只无事去,便自然成佛。无事则不染,故曰:欲求成佛,莫染一物。既不染矣,非佛而何?佛者,觉也。染则离觉而迷,不染则不迷,不迷则常觉,常觉则真常之佛。

   佛即我之名,我即佛之号。谓之曰佛,则不敢当。谓之曰我,能辞之乎?

觉之云者,乃觉只有此我真实,其余万物皆空,又安肯受万物之染耶?然此觉即此我,此我即此觉,

  豪杰之士,一知此我,入此法门,则看空一切,当下便与古佛并肩,有何同异?

 

此我能超能堕

   此我本分相应之法,只要无事去。要能持此无事之法,久久自然成就。

只要信得此我无事去,便能通达无碍。

 

无事便是

  只教他无事去便是。

  回光返照原要照见此我,见此我后,只要保任。如何既已认得,又要走出去回光而返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