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理:诗和歌 - 吹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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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和 歌
李理
我不懂诗,更不懂歌。但我总感觉诗和歌,归根到底是在引导着人们去如何做人。
有两句唐诗,我记住几十年了:“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少妇们日夜企盼着的自己良人,已经战死在黄土高原上了;可她们那么坚贞,能经受得住将要降临的那份精神打击吗?小诗朴实无华,它的用心是:美满家庭也好,幸福生活也好,它的前提必须有一个大的和平环境:“家”和“国”是不可分的,这是常识,一点也不是说教。
还有两句诗——或者不够资格称诗,只能算作平庸的歌词吧,我也记住几十年了:“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它也朴实无华,它的用心该是:人生苦短,春日无多,今宵已经尽兴,最好明晚再来。这是“待月西厢下,疑是玉人来”歌颂纯真的爱情或友情么?别自作多情了。“君”多得很,只要有钞票,“来的都是客!”
这种毫无掩饰的及时行乐,“国事管他娘!”的靡靡之音,同前面那两句唐诗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吧!这首歌在抗战八年是不敢露面的。不是蒋介石下令不准唱,而是怕挨骂而不敢唱。然而,50年之后,它又流传了;在舞厅、在酒家、在行吟阁、在工大路。它是不是说明这植被下面的土壤已经起了变化?抑或是两代人的鸿沟难能逾越?
这首歌,和类似这样的歌,如果肆无忌惮地在校园、在以招徕学生顾客为主的饮食行业唱起来,什么“一流学府”,什么“栋梁之材”,都将成为镜花水月。这大概不是国家投资办教育的目的,也不是家长们千里迢迢背着行李送孩子来上学的目的吧!
什么人读什么书,什么书铸造什么人,什么人唱什么歌,什么歌驱使什么人去干些什么,那是鱼水不可分的。这样的人和事俯拾即是,就在你的身边。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这类歌——可怕的侵害年轻人的“*”。
李  理      2008年2月
五柳村2008年2月24日收到
吹牛论
人世间最令人陶醉的享受,是观看迈克尔·乔丹玩篮球:疾如旋风,龙飞凤舞,一招一势,出神入化,完全是真功夫。人世间最令人难受的事,是聆听那些先生们和女士们的自我吹嘘;一方是喋喋不休、云天雾地、似醒似醉;另一方是强颜欢笑,拒之不恭,如坐针毡。本文所指还不是那些类似果戈理笔下的“钦差大臣”们,他们胡编乱造,以行骗为职业,那是该由刑律过问的了。本文所指是那些三虚七实、半虚半实或七虚三实介绍自己、宣扬自己的人。鲁迅笔下的阿Q也属这类。他们没有犯法,都算是好人,但却是爱吹牛的好人。
从他们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家庭出身、个人履历、学习成绩、工作能力、为官政绩、甚至健康状况、漂亮程度和恋爱经过等等,都掺有不同程度的水份;不可不信,但绝不可全信。吹得最拙劣的是阿Q,他经常讲:“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这句话在“唯成份论”的岁月是要引起麻烦的。
吹得最艺术的是下例:
“敝姓李,与唐太宗李世民是一家。”
“小女子祖籍浙江,浙江古称越国,西施也是越人。”
“张书记与我表哥是战友,他们过去同在一个战壕里共盖一件大衣睡觉。”
因为这类话并不算假,“无懈可击”,风云托月,顺便抬高了自己。但遗憾的是抬高得不多。
为什么要吹?因为爱面子,爱面子最简单的方法是粉饰自己,淡妆是美,浓抹更动人,所以苏东坡说,“淡妆浓抹总相宜”。从这个意义上说,吹牛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尤其是在商品经济迅速发展、商品广告铺天盖地的大气候条件下,耳濡目染,使得当官的和读书的也自觉或被迫接受了广告形式以推销自己。这也许是吹牛风盛行的客观原因吧!
无本事的好吹,有本事的不吹;《打渔杀家》中的教师爷和萧恩是一对。
无学问的好吹,有学问的不吹;夸夸其谈与大智若愚是一对。
李  理      2008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