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的人 那么远的爱

    楚天都市报讯 ■采写：记者张艳
    ■讲述：聪珩（化名）
    ■性别：男
    ■年龄：40岁
    ■学历：硕士
    ■职业：高校教师
    ■时间：10月22日
    ■地点：武昌水果湖某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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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中听竹，踏雪寻梅，夏日赏荷，半夜起来数星星，徒步走长江大桥。
    ●最初是育儿话题，然后是互吐工作烦恼，直到发展为两性情感探讨。
    ●我很想很想跟她接近，但我也很怕很怕，我会沉陷在她的酒窝里。

    聪珩坚持要在咖啡馆倾听他的心声，“我要讲一个人，就是一间咖啡馆的女老板……”
    男人四十一枝花。衣着精良但不张扬，身材颀长，温和敦厚，怎么看聪珩，都会让人想起这句俗话。
    巧了，他正式讲述的第一句话就是：“像我这个年纪……”

    再苦再累我仍然很快乐，就像当年我们牵手的感觉

    像我这个年纪，真的是想通了很多事情，看淡了很多东西。“四十不惑”，我年轻时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才深有体会。
    譬如，事业与家庭到底谁最重要？男人和女人肯定想的不一样，尤其是我们男人，年轻时一门心思想着出人头地、飞黄腾达，可以把爱情、婚姻放在第二位，但对每个人来说，最终还是要拥有一个温馨稳定的港湾。家，才真正是自己放松的地方，而老婆，才是自己要珍惜和善待的人。
    不谦虚地说，我和若溪（化名），当年就是典型的“才子佳人”。
    我大三那年，学校迎新，我对长发飘飘、眼睛大大的若溪一见钟情。我虽然是理科生，但喜欢舞文弄墨，被人戏称为“非中文系的才子”，在学校小有名气。在我的情诗加鲜花巧克力的猛烈攻势下，再加我那帮兄弟姐妹对若溪的“循循善诱”，若溪终于放下了清高的矜持，在大二那年成为了我的女朋友。从此，美丽的校园又多了一景，那就是我和若溪手牵手漫步的一幕。
    后来我又读研，再到顺利留校，我和若溪的手越牵越紧，从来不曾松开过。若溪喜欢浪漫，我也喜欢，雨中听竹，踏雪寻梅，夏日赏荷，还有什么半夜起来数星星，心血来潮徒步走长江大桥……只要和若溪在一起，我就很快乐、满足。她也一样。
    聪珩的眼神飘忽迷离起来。是沉睡的美好记忆，像画卷一样在他眼前展开了吧？
    现在，我们的事业都有小成。我在单位早就有了副高职称，还在朋友的一家科技公司兼任技术顾问，个人年收入不菲。若溪是一家中专学校的行政人员，前两年还当上部门副主任。物质上，我们拥有了车子、房子，还在江夏买了一套别墅。周末或者暑假，我们就带着老人和孩子一起去那里小住。我总是尽可能地陪伴他们，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
    但这是我36岁之后的人生。36岁之前，尤其是结婚两年后，我变成了一个上足发条的工作狂，在朋友的公司里没日没夜地干。每天几乎两点一线，除了在学校里面讲课，就是泡在公司里，甚至一连几晚睡在那里，不回家。
    我确实是希望年底的分红能够厚实一点，再厚实一点。这样，我就能够买下江夏那套别墅，送给若溪当33岁的生日礼物。
    所以，再苦再累我仍然快乐、满足，就像当年我们牵手的感觉。

    他们虽只是精神恋爱，但一样给了我致命一击

    在若溪之前，我其实交过女朋友。也是同校的一个女生，没有若溪清纯可爱，却远比若溪精明、泼辣。虽然这段不深不浅的感情最后不了了之，但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就是物质动物。那个女生跟我说了一句话，作为分手的潜台词：“男人没有钱，就不配谈爱情。”
    我当时是一介穷书生，一辈子都是工人的父母，也没有留给我一笔财富的可能。这个女生，最后找了一位比她大四五岁的商人，十多年前就开着自己的轿车，可想而知是个有钱人。
    跟若溪结婚后，我就发誓让她过上物质优裕的生活。
    可没想到，我这一次又错了。
    女人肯定是物质动物，但她也是情感动物。她们比男人更渴望拥抱、牵手以及亲吻。而这些动作，我在那几年里，几乎遗忘了。于是我遇到了男人最害怕的事情。若溪出轨了，虽然他们还只是精神恋爱，但一样给了我致命一击。
    那个男人是我们孩子同班同学的爸爸，离婚男人。我孩子很喜欢跟那个同学一起做作业一起玩，正好我们两家住得也不远，所以来往很频繁。
    我是在QQ上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异常的。本来是在家长群里的，却变成了私聊。最初是育儿话题，然后是互吐工作烦恼，直到发展为两性情感探讨。到最后，就有些那个意思了。眉来眼去的，充满暧昧。
    我问若溪为什么，难道是我的爱不够真？不够多？不够深？从学校到婚后，我们一直是同学和朋友中的好夫妻榜样呀。
    若溪没有反驳她对那个男人已有好感的事实。那天，她大大的眼睛噙着泪水，对着我，无比幽怨地说：“别人关心我家里的老老小小，关心我的事业前途的时候，你在哪里呢？你顾及过我的感受没有？”
    “我想跟你说说孩子报兴趣班的事，你甩下一句话‘交给你了’……”
    “我想跟你说说我妈妈生日要买些什么，你说‘你去买吧，我出钱’……”
    “我想跟你说说我提升的事情，你说‘宝贝不要紧，你就是下岗我也不嫌弃’……”
    慢慢地，我理解了若溪的话。

    她是我眼里的风景，我也是她眼里的风景

    在痛苦了小半年之后，我选择了原谅若溪。她还爱着我，虽然中间走了弯路，分了神，但跟我们一路走来的坚守，显得还是很小很轻。我这样说服了自己。
    幸运的是，那个男人也有自知之明。在若溪对他说了“谢谢你对我家孩子过去的关心，也祝你将来找到属于你的幸福”这句话之后，很识趣地退出了。这段刚只吐芽的情感，便如风一样速来速去。
    若溪的危情化解了，我们这两年恩爱如初。但是，我现在却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应该加上“好像”两个字，“好像喜欢”上了。
    她是我们小区附近一家咖啡馆的老板娘。是武汉这近来流行的那种小型咖啡馆，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典雅，让人有家的感觉。
    我变得喜欢宅在家里以后，就经常在咖啡馆跟朋友谈事情。这一家我常来，因为离家很近，谈完了事，我不用急着回去，翻翻时尚杂志，上上网，跟老板娘聊聊天，很惬意。
    也不知是在哪一天，我和老板娘在聊一种红酒的年份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她的眉眼好似若溪啊，有浅浅的腼腆，和淡淡的忧郁。虽然，她身材小巧玲珑，不像若溪高挑丰满，但因为那份小一号，那份瘦弱，让人怜惜。
    我开始关注她。当然是悄悄的，不易为人所觉察的。
    她接电话，我像兔子一样竖着耳朵，从她的话里捕捉一些信息。
    她煮咖啡，我就装做很有兴趣，不失时机地凑过去，问东问西。
    她跟我聊天时，我尽可能找房价啊物价啊时事啊，等等，现在老百姓最爱说的内容。其实心底里，我很想跟她聊聊，她对爱情、婚姻、家庭的看法。
    其实，我对她的了解，只限于：年纪三十左右吧，比若溪年轻一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让人想起“浅笑梨涡”四个字；喜欢穿旗袍，喜欢粉紫和柠檬黄的颜色……
    我很想很想跟她接近，但我也很怕很怕，我会沉陷在她的酒窝里。
    “那她……她的态度和反应呢？”我嘴里问，心里想：“你不会是自作多情吧？”
    她是我眼里的风景，其实，我也是她眼里的风景。曾经我有一个星期没有去咖啡馆，她发来了两条短信给我。一条是：“最近忙吗？怎么不来坐坐呢？”一条是：“你知道有一个人在苦苦地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