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锡良:大陆大学的学位含金量有多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8:06:39

许锡良:中国大陆大学的学位含金量究竟有多高?
 中国大陆的大学数量虽然多,但是被国外承认学历的却很少,在境外被承认的似乎也不多,连香港、台港这样的地区都不承认大陆的许多大学的文凭。我想这并不是特别歧视中国大陆的结果,而确实是因为大学体制不同,培养方式不一样,学术水平与教学质量也无从比较,简单地说来,中国的大学无一间不是党化教育的产物,其实都是党校模式,这样的大学要与人家接轨确实是困难的。关起门来,自玩一套,当然容易,但是你玩的东西出不了成果,得不到人家的承认。人才出不来,成果出不了。在国际尖端的学术会议上,不但是没有一席之地,常常是连个旁听的资格也没有。因为,无法对话。理工类可能还稍好一点,但是人文社科类就一塌糊涂了。 那么中国大陆大学的学位含金量究竟有多大呢?这确实是值得探讨的一个话题。中国的学位制度基本上是移植美国的。就是分三个层次,学士对应本科学历;硕士,对应硕士研究生学历;博士,对应博士研究生学历。其他层次就不说了,就说最高的——博士学位,最能够说明含金量了。当然中国特色的后面,其实潜规则里面还有一个比博士更高的,即博士后,虽然没有学位,不过,在中国调动工作,晋升职称,获得课题,博士后其实也被默认为有比博士更高一级的学位效用。据说,2008年,中国博士学位授予数量超过了美国,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博士学位授予国家。2009年,全国在读博士生达到24.63万人;2010年,全国博士招生计划为6.2万人。 那么,中国的博士是怎样读的?当然,各大学情况不同,不能够一概而论,不过,在同样的体制下,其实大多是大同小异的。最近《中国新闻周刊》第36期,发表一篇文章——《博士生沦为“博士工” 中国博士培养制度反思》,一针见血,对中国博士培养作了一个很好的概述,从这个报告中,我们大致可以知道,中国大陆的大学是怎样培养博士的。其基本观点是:1、中国已成“博士生产大国”,最牛导师曾同时带47名博士生——华中科技大学教授周光礼的新书—《中国博士质量调查》中的一系列数据犹如顽石入水,激起千层浪。大学扩招不断推进,博士生数量也跟着上升,传统的导师制向老板制转型,却又一时间显得不伦不类,怪相丛生。博士生与博导构成的这个江湖,犹如一面镜子,折射出当下学术和科研的诸多病态,令人深思。周光礼分析,在这个问题的背后,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博士生培养模式——当前,中国的“博导制”既不同于欧洲的“导师制”,也不同于北美的“老板制”。而在此模式主导之下,很多问题就出现了。2、而在博士生那里,博导则成了“老板”。周光礼的调查报告称,有的导师把博士生当做廉价的高级劳动力。60%的学生认为,他们承担了导师课题一半以上的任务。有些导师100%的横向课题由学生完成。坊间有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老板’带的学生越多,收益就越高,导师与研究生之间变成雇佣关系、劳资关系,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劳资’双方没有签订劳动契约,‘劳’方只有劳动的义务,却没有索要报酬的权利。”而事实上,中国的博导制度又不是纯粹意义的上“老板制”。 周光礼的报告指出,中国博士培养制度的矛盾,其实正是“导师制”与“老板制”的冲突。这与世界上任何一个西方发达国家的博士培养模式都不一样,确实颇有中国特色。这种特色就是,大学完全由政府控制,而控制的重要手段之一就是不断地给大学发课题,让不同的大学争抢,争抢的过程,自然免不了各种公关竞赛。一旦国家级重大巨无霸课题到手,那么重点学科,重点实验室,重点基地,都相应地配发。而争夺课题的具体人员,就是那些教授、博导、院士们。出面争课题的是他们,争到课题之后,就交给自己的博士生、硕士生们来做。所以,现在大学里攻读博士学位,很少不是在做课题的。而那些所谓的课题,其实都是政府相关部门预先指定的。也就是说,这些课题,名头虽然很大,但是,在还没有做之前,其实问题已经摆明,结论已经清晰。完成课题需要的只是给点装扮,填充一些材料,再加一些专家教授的头衔。如此而已。所以说博士生们与其说这是在做课题研究,不如说是在做博士奴工。许多只是按照相关部门的指示去完成所谓的论证,根本没有什么独立的论证,更谈不上什么发现与发明。自己没有时间与精力去读自己喜欢的书,研究自己有兴趣的问题,整天就生活在那些伪项目与伪课题里。书读不成,自己有兴趣的又不能够做,而能够做的,其实大多又没有什么意思。全看在那张可以凭职称、申请课题的博士学位文凭上,为了将的荣耀与利益,许多人选择了默默忍受着现在的痛苦,浪费时间,又浪费金钱。在没有自由、自主、自愿与独立研究的地方,要想有什么真正的研究、创造、发明和发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学术的生命在于自由,当大学用行政计划的方式给大学教授、博士生们套上了一个沉重的金箍咒时,他们的学术研究生命就死亡了。因此说中国的大学与其是在培养博士高级人才,不如说在毁人不倦。 当然,真正要做的课题其实是很多的,有许多问题都是值得研究的。比如周光礼教授的这个“中国大学如何培养博士生”这个问题就很值得研究。可惜,这样的课题恐怕是永远都成不了国家级重点规划课题。由于禁区太多,禁忌太大,因此,你真想研究的问题不会被允许,而许多似是而非,不疼不痒的东东,却动辄被立成国家级重点课题,课题经费也是大得吓人。比如,社科类课题“如何构建和谐社会”,“怎样打造中国的和谐教育”,这些的总课题常常会有500万以上的课题经费,当然这是全国总课题,各个省还可以再立子课题,地级市还可以再立孙课题,再往下就是曾孙课题,每个课题后面都是名利双收。做这些课题,对学校来说决定了你能不能进211学校,甚至985学校,能不能进入中国的常春藤式的顶尖大学,能不能得到政府的特别资助与重点打造。对于教授来说,一个863项目或者973项目,意味着你能否当上二级甚至一级教授。而对博士生来说,能否参与这些课题的研究,直接意味着你能否毕业,拿到博士学位。因此,能够进入这样的课题研究队伍是至关重要的。在这样的课题面前,你根本无法选择。这样就形成了中国的博士生培养特色。这种特色就是博士生变成了博士工,有些还是博士奴工,因为光干活,却不能够向雇主要工钱,给你那种干活的机会,你还得感谢你的老板——导师。否则的话,导师把你晾在一边,那也意味着你失宠了,而失宠同时还意味着你可能毕不了业。你不做导师的课题,你就没有可能在国内权威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而没有相应数量与指定的学术期刊论文,你就没有答辩资格。因此“在现实中,博士希望投靠课题多、项目大的‘大老板’,而‘老板’则希望找到听话、出活和‘有后台’的学生。学生需要导师提供项目与经费,以使他们完成论文并获取学位,并不在意老师是否能真正给予学术上的指导;导师则需要学生参与课题,成为自己‘项目组’的‘劳动力’,而学生能从中学到什么,以后成为怎样的人,他也并不在意。”就这样,许多博士生读完博士后,不仅没有获得多少学术研究上的进步,反而背回了一个负担,成为了一个学术负资产。更是经常听闻一些博士生因为与导师合作不是很愉快,而不是因为学术研究能力与水平,而不能够通过论文答辩。这种情况在中国文化传统里将是一生的负担。因为,中国最讲究师门的。作为学生与导师合作不好,意味你一辈子在这个研究领域里都有沉重的心理负担。 华中科技大学作为中国的高等教育研究基地之一,自然是常常直面这些问题的。周光礼教授这次选的论题实在是太有意义了———还出一本新书《中国博士质量调查》,不过,这种真问题的真研究,那是要犯大忌的。因为这本书涉及的问题,触及病灶都是那么严重。这本书直捅中国博士生教育与学术科研机制的马蜂窝。像这类研究,我想大概只能够是作自由式的研究,因为这类真问题,要想立为国家重要的科研项目,我想肯定是困难的。首先这就不利于构建和谐的大学教育。不利于安定团结。同时,这很可能意味着周光礼教授以后再要申请国家级课题,甚至当博导恐怕都不容易了。我的猜想也许是没有错的。果然,周光礼教授“接到《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邀访的电话,任教于华中科技大学的周光礼现在不再侃侃而谈,而是迅速挂掉。”这说明此类话题已经成为禁忌,他无意之中犯了大忌,以后再要在大学以及教授群体讨生活恐怕会很艰难。不过,好在已经出了一本有影响力的书,我想如果此书畅销的话,周光礼教授的生活来源应该不成问题,我想到那时,那些骗吃混喝的所谓课题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