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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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牡丹亭

陈 平《 人民日报 》( 2010年10月09日   06 版)

  春日,闻“客天下”园林名满天下,偕诸友相约一游。缓步登山,果然山道婉转,山花姹紫嫣红,登山远眺,嘉州小城,郁郁葱葱,梅江“湖”水,泛绿如蓝,山前梅子半熟,杜鹃啼红,白色桐花正盛,红白相间,白红掩映。结庐于此,莫不是人间仙境!

  是日日丽风和,有电瓶车侍候,行行停停,走走歇歇,行走之间,导游小刘说到了“情人谷”,并将余等引入谷里,里面有亭子二间,林荫树下,小鸟叽叽喳喳,恬静宜人,二间亭子,略嫌现代,乃尚未起名。据云,将来“情人谷”建成,应有客家山歌里面的“藤儿缠树”。余等好事,给二亭命名,一曰“金风”, 一曰“玉露”。在此“金风玉露一相逢”, 乃“胜却人间无数”是也!游人或新婚燕尔,或老夫老妻,或竹马青梅,到此一游,终不悔此生矣!

  园主蔡先生至,聊兴更浓,聊及客家人之“藤儿缠树”还是“树儿缠藤”,离不开生死之恋。余倡言,如此“情人谷”口,不如建一“牡丹亭”,谷口有湖,湖水澄澈,湖波荡漾,湖边丝丝垂柳,再种一片牡丹,画意诗情。把大戏剧家汤显祖的《还魂记》搬来情人谷口,妙不可言。《还魂记》已名《牡丹亭》,天下有此名亭者多矣!杭州西湖的“花港观鱼”有,苏州的园林里有,洛阳和山东菏泽,皆有牡丹亭。华文漪、顾铁华虽已老去,“游园”一出仍然惊梦,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某一大年初三下午,央视播过一次《牡丹亭》京昆折子,全是“游园”一出,国字一流角儿,演员们年轻,青春焕发,声色貌全,二十余载,仍历历在目。

  十几年前,白先勇先生和苏州昆剧院那一出青春版的《牡丹亭》,把台大、北大的学生们弄得个个神魂颠倒!说那罗密欧与朱丽叶有啥了不起,咱柳公子硬是把杜家小姐爱得“死去活来”,这才真正“生死恋”!这才够罗曼蒂克!余闻讯托金陵朋友,买来全本《牡丹亭》青春版DV,结果还真被白先勇的青春版迷住,十几年来,几乎一有闲暇,即来享受一番咿咿呀呀的“水磨调儿”。

  “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他年“客天下”若真建有牡丹亭,年年牡丹花开季节,余定来这亭旁折柳,酹酒一觞,以慰柳公子杜丽娘!

  正是“不到园林,安知春色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