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队那一抹血色浪漫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4:58:15

        感谢贝尔萨,感谢智利队。在功利足球盛行的南非世界杯上,他们为世人奉献了一种嗑了药的打法:不是乌拉圭人肉炸弹式的贴身搏杀,也不是德国战车横冲直撞的冲击,他们用更精巧的技术,更灵动的步伐,更快速多变的节奏,在充满灵性的长短球结合下编织成一张大网,可进可退,坚贞不屈——这种踢法一点都不现代,但很足球,很悲壮。只有他们真正全身心投入到攻势足球中,不计后果不计得失。

 

        这样的比赛不是桑巴足球胜利的勋章,牙医、博士苏格拉底说:“巴西足球1982年就死了,后来我们和别人踢得都一样。”邓加的球队只是一个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战争机器,像坦克般碾过面前的一切障碍。智利人打的是一场实力不对等的战争,是一场早已注定的败局。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博大精深的汉文化里有无数的词语可以嘲笑智利人的不自量力,但也同样会找到相反的赞美,比如舍生取义,比如“虽千万人吾往矣”。他们像一群扑火的飞蛾,只追求一瞬间的灿烂,或者像清末的义和团,以血肉之躯和长矛大刀对抗冷冰冰的马克沁机枪。

 

        王小波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当巴西人选择防守,荷兰人不再飞翔,当犬儒主义与龟缩战术在世界杯舞台上反复上演,现代足球的乱战江湖早已容不下这样的诗意。与江湖生存法则背道而驰的贝尔萨,选择了带着藐视的微笑,以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拂袖而去,只留下埃利斯公园球场血淋淋的3:0,其实那更像是智利这个足球弱势小国信念与尊严的标杆。

 

        本届世界杯的最后一抹血色浪漫,在这个夜晚烟消云散。“我的躯体要一滴一滴地离开你,我的脸庞要在沉闷的油彩中离去”,那是一种高傲的妩媚,是一种坚强的离别,是一种蓬勃脉动却难以企及的诗意。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支球队胆敢与巴西、西班牙打对攻,那就只有智利,只有“疯子”贝尔萨的智利!但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安之若素地无视平庸生活的设置,然后仰望那位特立独行的“疯子”。

 

        胜利属于邓加的巴西,光荣却要赠给贝尔萨的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