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纲相声文本 - 笑话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2 00:02:23
《沟通》节目回顾--我叫郭德纲
本期《沟通》节目现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到茶馆听相声成了时下越来越多年轻人的一种时尚,大学生的mp3里装的不再都是流行歌曲,而是越来越多的相声段子,跟他们聊相声,不能不聊一个人——郭德纲,这个名字那叫一个火,它的那份“火气”让你感觉到相声的时代又要来临了。这么火得热气腾腾的人,我们怎么忍心不把他“端”上来和您沟通沟通呢?还没“端”到台上呢,就已经有好多媒体的记者闻讯赶来,把嘉宾室围了好几层,足见其火了吧!
郭德纲是咱天津人,家在红桥,从小就酷爱戏曲和曲艺,而且学习模仿的能力极强,从小就刻苦练功,练就了扎实的基本功。可最终还是最喜欢说相声,在曲艺团、全总工文工说唱团、文化馆……郭德纲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他认为,是不是一个好演员,还要拉到首都去练一练,于是,年轻的郭德纲三次进京,没成想,每一次都经受了巨大的挫折,
1995年,当他第三次进京时,
虽然才23岁,但已经是一名相声老演员了,便毫不掩饰地嚷嚷:“我要上晚会,要成名成腕儿。”可现实打碎了他的成名梦,没人愿意接纳他,他不得不为生计奔走。打杂、写剧本、卖衣服……漂泊在北京的日子里,郭德纲什么都做过,可是却越来越窘迫,以至于看到书上“乞丐吃着剩菜剩饭”时,他也只能大口喝凉水“解饿”。两天没吃饭发高烧,郭德纲翻箱倒柜找出一个从天津带来的BP机,拿到街上换了10块钱,买了两个馒头和消炎药,最终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算又活过来了”。
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郭德纲也在思考着他所热爱的相声事业,琢磨着问题出在哪里。1996年,经历了一番磨难的郭德纲,挑头组织演员开始在北京一些茶馆里说起了传统相声。这时所做的一切就是他思考的结果,也是他对相声界改革的回应。可一开始,结果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好,一年冬天,整个大栅栏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可是在北京广德楼剧场门口,
10来个老老少少的演员,一人手里一副竹板,劈里啪啦地招徕观众…… 从广德楼、华声天桥,最后到天桥乐剧场,郭德纲和他的德云社辛苦地招揽相声观众、培养观众。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茶馆里的相声大会才渐渐火爆起来。说起这些,一向平静的郭德纲也显得有些酸楚。
这一火可不得了,他的支持者自称“钢丝”,正式注册的已有几千人,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其中80%为大学生和白领,网上甚至流传着这样的话:“如今在北京,最时尚的休闲活动是什么?是到剧场听郭德纲说相声!”
在《沟通》节目的现场,也坐满了“钢丝”,用他们特有的表达方式为郭德纲叫好,并与他展开了面对面的交流,很多媒体人也都是“钢丝”,原北剧场艺术总监、戏剧人袁鸿就是其中的一位,他的见解是颇为独到的,得到了在场“钢丝”们的赞同。著名的相声演员马志明老师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沟通》的这顿大餐吃得那叫一个热闹,欢迎您也一起来尝尝!
《沟通》节目现场
《沟通》节目现场
“天津小孩”郭德纲回家省亲,总有跟您唠不完的嗑儿,上次在《沟通》给“钢丝”们细述了他成功的心路历程,这一次,他拉上搭档于谦,要用他们特有的方式跟家乡的“钢丝”们说说心里话。
郭德纲爱相声,他希望能用自己的理解方式说出真相声、好相声,当之前已对相声失去兴趣、离开相声舞台十余载的于谦回忆起第一次为郭德纲捧哏的时候,说道:“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我又找回来我理想当中,相声应该是这么说才有意思,当时我的感觉就是他这个叫相声,这么说才是我心目当中想象的相声。”正是对相声的理解和感悟如此一致,让郭德纲和于谦走到了一起。
于谦长郭德纲四岁,郭德纲总是称他于谦师哥或是谦哥,这里并不仅仅显示的是年龄的长幼,更多的是含有一种亲密和尊重在里面。谈起与于谦的合作,郭德纲会很自然地用“舒服”这个词表达他最真实的感受,紧接着便会归因于于谦师哥很宽厚,话语里透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之意,两人搭档时间并不算长,可却配合得天衣无缝,这里面除了两人功夫上的磨合,更重要的在于两人对相声了理解以及两人的品行与心态是相近乃至统一的,这一点也才是根。
面对成功,他们没有将成绩归于自己,而是归在传统相声和相声前辈身上,坦言:“我们所表演的节目,可以说基本上都是传统节目,或者说在传统节目的基础上有翻新、有改变,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这是传统相声的根。正是这些无数的相声前辈们,用他们的智慧创造出这些个艺术精品,把我们送到一个位置上,不是我们的能力大,是老前辈们太高了,我们是沾一个便宜。”这里面牵扯到一个继承和创新的关系问题,郭德纲引用大收藏家张伯驹先生的话说:“不知旧物则绝不可言新,抛弃传统是极大的错误。”而且,他怀着无比的责任感说道:这“不仅是无知,而且是无耻的表现”,只要还原了相声真正的本来面目,就能说出好相声,大家就会爱听的。
面对“钢丝”们的追捧,郭德纲和于谦始终很清醒,在他们的心目中,自己就是为观众服务的。演出时,最高的一次返场记录达到二十二回,这在各种演出史上是罕见的,二人丝毫没有觉得烦,相反却用高兴极了、特别痛快来形容当时的心情。郭德纲清晰地记得,那次在天桥演出结束时,剧场灯都灭了,结束的音乐也推上去了,可是全体观众却原封不动,站在黑暗当中继续鼓掌的情景,郭德纲说,面对观众,我们没有别的,只能是进我们最大的努力把相声说好。用郭德纲的话说就是:“观众听的是你的相声,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有时,
郭德纲和于谦活在自己的相声世界里,他们在这间“屋子”里,谈论着相声,在想:这周演得不错,下周用什么接住自己,不让观众失望,大伙一起商量、出主意,至于窗户外面夸也好,骂也罢,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我活得很好,我心态很平和,我知道我们两个人饭量如何,我也知道我们多大能耐,你夸我,我不会飘飘然,呀,人家夸咱们俩,咱俩了不得了,咱俩来瓶啤酒喝,不至于!骂我,我也不会咱不干了,咱跟他们赌气、犯小性,不至于。我现在很清楚认识自己作品要接得上作品不能自己接不住自己
把自己摔着。”正是这种平和的心态,让他们能够在喧嚣的环境里保持安静,不停顿地思考和创作。
回到家乡做节目,郭德纲当然要准备一份特殊点的礼物送给家乡的父老,除此之外,来到《沟通》,当然也有许多事郭德纲、于谦要跟您好好沟通沟通,曾经有一段时间,某些媒体报道使观众对郭德刚有一些误解,甚至遭来不少家乡父老的指责,郭德纲借着《沟通》,细述了个中缘由;面对家乡的铁杆“钢丝”,郭德纲还讲述了相声史上惊险的一幕;也有媒体会给郭德纲出一些刁钻的问题,郭德纲极富个性的回应,总是能把尴尬让给对方;天津著名的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志明先生也在《沟通》中表达了他对郭德纲的看法和评价……《沟通》一一为您讲述这些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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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8 05:43 | 只看该作者 郭:感谢各位。来这么些人。
张:人不少。
郭:替张先生感到欣慰。
张:干嘛替我欣慰啊?
郭:来的这些人是冲您来的。
张:冲咱们全体来的!
郭:嗯!主要看您!
张:看我干嘛阿?
郭:有日子没来了!老爷子最近恢复的还不错。
张:恢复的还行。
郭:身体挺好的,无论是气色还是精神,都好。
张:这一段大有长进。
郭:是不是阿?这是我们的福气!是不是阿?好一阵子没来,锻炼呢最近。
张:对,得练。
郭:早上散散步。那天,听说带着仨徒弟,一个干儿子,爬山去了。
张:他们仨非得架着我。
郭:张德武,徐德亮,那叫什么,高峰,他干儿子叫高峰,爷几个爬山去了。那几个,跟贼似的,多快啊,噌噌噌爬上去了,老头最后一个上去的。
张:这个,岁数在这呢。
郭:可是第一个下来的。
张:哟,那怎么回事啊?
郭:没站稳呗!
张:掉下来的阿?
郭:所以说阿,上了年纪要注意安全。
张:再爬山不去了。
郭:我愿意您啊,总上这来。哪怕不说,在后台坐会,跟大伙聊会,好。
张:我也想观众。
郭:大伙为什么上这来呢,为的高兴啊,听相声心情愉快阿,打这起都是好事。
张:对。
郭:是不是阿?别一天到晚皱着眉头的,您也如此。
张:我怎么着?
郭:这说,说完了痛快,哪怕累一点呢,心里面高兴。
张:高兴也是一天。
郭:一回家,嗬!大喜事。
张:还有喜事?
郭:老伴给生一大胖小子。七八斤呢!
张:您别,您等会,七两都生不出来!没那么大力气了。
郭:找大夫阿!愿望是好的。别跟我学阿,在座的各位都算上,别跟我学。
张:您怎么了?
郭:唉……
张:这人什么脾气阿?您这是怎么了?
郭:心里面不是滋味。
张:有点伤心事?
郭:哎哟看着谁都高兴,怎么到我这没高兴事呢?
张:那你自己得想开了。
郭:一天到晚家里外头的都难过。
张:遇见什么事了?
郭:孩子也不懂事,别看我岁数不大,我还俩儿子呢。一天也没什么正经事干。大儿子呢,天天外面惹祸去。
张:瞧瞧。
郭:人邢文昭家里过生日呢,他去了给人添堵去。(徐德亮邢文昭刚刚使过大上寿)
(徐德亮拿大锤上,带着身段)
郭:没吃药吧,这个。没事了,去吧。
(徐德亮带身段下)
郭:这也不知道谁的缺德徒弟。
张:我徒弟招你了?
郭:一提这个他在那起哄。我那二儿子……
张:说你二儿子。
郭:二儿子也生气啊。我说你买盒烟去吧,出去跟卖烟的穷贫,给人跪下了。你说我这心里多不是滋味。
张:那不是你二儿子。(冲邢文昭)打他!
(邢文昭拿砍刀上)
郭:您去吧去吧,没事了,没说你,我们这说徐德亮呢。
(徐德亮上)
郭:你们还有完没完阿!
(二人下)
郭:你说这玩意……
张:有点多。
郭:徐德亮,高峰,这都是好人么?
张:我们招你惹你了?
郭:不是阿,我心里难受啊!不是滋味。
张:你说你的。
郭:你说人家一个个的,都开着车,回家住着别墅,怎么到我这这么惨呢。
张:您也不算惨阿。
郭:30好几了,连一任总统都没当过。
张:你要这么想你惨着呢。
郭:阿,什么时候能轮上我啊,到现在我还租房住呢。
张:你盼着吧,烧云饼当了总统了你就发了。
郭:哦,烧饼也是云字的阿?前一阵子,租一房,大杂院,四间。我住这,对门一家,左右两家。房东是一老太太,住在这心里就乱的荒。
张:大杂院阿。
郭:大杂院嘛!对门住这家,不是好人。
张:干嘛的阿?
郭:一女的,倒彻的漂漂亮亮的,晚上上班,早晨回来。做小姐的。我最看不惯这个!
张:离这种人远点。
郭:干什么不是吃饭的阿,清清白白的,干嘛堕落风尘阿。
张:也是阿。
郭:我找那房东老太太去了,我说你要倒霉你知道吗,你招她住你这?她做小姐的,现在正闹禽流感……
张:这事您弄混了,那个鸡阿,不是这个鸡。
郭:哦!你说你要不跟老先生请教你能明白这个吗?什么都别瞒人家本行的人。
张:这是科学知识。
郭:我这个人我看不惯这个,我最讨厌这个。我跟老太太一说,老太太吓坏了,到那屋里说搬吧搬吧,给轰走了。
张:那就对了。
郭:我这才痛快。活该!谁让你找我要钱的!就看不惯这个!
张:(给郭擦嘴)消消毒,这禽流感阿,传染他了。没告你离活鸡远点吗?
郭:我就恨的荒。左右两家也不是好人。
张:左右两家是干什么的阿?
郭:这边是铁匠,这边是木匠。
张:这都是技术人员。
郭:什么技术人员阿!都这个年头了谁还用烟囱阿!他一天到晚在家弄点那铁皮,当当当,当当当,当当铃铛铃叮当,当当铃铛铃叮当
张:这是唱西河大鼓改的。
郭:这边住一木匠,一天到晚弄点料在屋里破,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嗬!烦的我啊!举着这本金瓶梅我看不下去阿!
张:看不下去就甭看了。
郭:我找房东老太太去了。
张:这回给人说什么啊?
郭:老太太,你又要倒霉了。这俩人,军火贩子!
张:怎么呢?
郭:一铁匠一木匠,俩人偷偷摸摸做手榴弹呢。铁匠做,木匠给他配把!
张:你损不损阿!
郭:说完我就出去了。再回来俩人在院子里收拾东西呢。把我乐得阿:哎,这怎么回事啊?干吗去你们俩?~~(倒口)走,搬家,不住了!~~
张:这人使坏,你瞧瞧!
郭:你看,没住够呢,这事闹得,好么央的走啊?~~(倒口)嗨!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犯的坏!~~
张:对!
郭:有事说事别骂街阿。~~(倒口)搬家,走!~~ ~你看这事闹得,我给你们找一车去?~ ~~(倒口)不费那劲!~~
张:怎么呢?
郭:~~(倒口)我搬到他那屋他搬到我这屋来。~~
张:接茬吵着你。
郭:我一看我搬吧。这个院,没好人!打龙袍里有句话阿,一朝的奸臣!像我这个,阿,我这个玉树临风的人,我能跟他们住到一块吗?
张:那你怎么办?
郭:搬家!宣武门外,坛子胡同。
张:找了间房。
郭:嘿,太好了!小院子很格局,独门独院,一个月才一千块钱。
张:哎哟,那可不贵!
郭:这年头北京城找这样的房,有吗?
张:没有没有!
郭:白给一样啊!
张:对!
郭:房东姓焖,焖三爷。
张:坛子胡同焖三爷。
郭:你捉摸这胡同吧。住进来我痛快了,好啊,自己独门独院,跟谁也不来往。就这样还出事了!
张:这出什么事?
郭:那天早上起来,胡同里过去个卖鱼的。站这买鱼吧,打那边,焖三爷来了。
张:房东来了。
郭:拄个拐棍。爷们!干吗去您哪?咱得主动打招呼。
张:是的打招呼。
郭:上哪去老爷子阿?~~七号院,到日子了,收房钱去!~~
张:哦,那院收房钱去。
郭:来吧,我这坐会吧!~~不了,一号再说!~~ 一号……
张:这什么意思?
郭:一号是我的房钱。
张:哦,不到日子人不来。
郭:差这几天怎么了,爷们,没这点事,打这过您不进去坐会吗?喝杯水我脸上有光啊!
张:这话应该这么说。
郭:来来来!我们两口子掺着老头,来到屋里头。沏上茶往这一坐,我说您坐一会,十分钟我就回来!转身出去办点事。
张:这是干什么去阿?
郭:胡同口马路对过有一个土产建材商店,这经理阿,姓温,外号老蔫,山西人。
张:温老板。
郭:他早先在山西大同开小煤窑的,万幸,出了点事。
张:万幸阿?倒霉,出了点事。
郭:出了点事。瓠底下一百多个工人,跑这来,开这么一个店。我们两个是好朋友,而且也是生意上的伙伴。
张:哦,您跟他还好。
郭:推门进来:老蔫,老蔫!~~(倒口)阿郭先生你来了,阿什么事情啊?~~ 那什么,你把那两千块钱给我,给我拿两千。
张:哦?
郭:~~(倒口)拿两千块钱啊~~ 掏钱给我数。~~(倒口)哎呀,阿昨天就要给你送去了阿,你实在是太忙了。两千块钱啊……~~
张:这两千块钱得数到什么时候啊?
郭:一块一块的。弄一大包回来,给我媳妇,拿整的!拿出整的来,一千块钱:爷们,给您这个。
张:这干嘛阿?
郭:差那三天两天干吗阿?天越来越凉了,少走一家是一家。
张:提前把房钱给了?
郭:别人咱管不了啊,咱说咱的,你别客气阿。给掖到兜里头。我说您别走,这都十一点多了,这吃!平常没时间,今天咱爷俩碰上了!喝两杯!焖米饭,软着点,家里头不有黄花鱼吗,熬两条黄花鱼,弄个豆腐,再炒俩素菜,把那火腿切一盘。白酒别喝了,烫点黄酒,切点姜丝,点俩话梅。爷们,咱好好聊聊!
张:郭德纲,你够朋友。
郭:怎么样?
张:交朋友交你这样的。
郭:普天之下找我这样的估计就没有了。
张:少。
郭:摆好了,爷俩对坐,连吃带喝。吃差不多了老头把筷子放下了,德纲我得走了,还有几家我得去,晚了他们可就上班去了。来吧,我掺着他,架着这边,我媳妇架着那边,孩子在前面连跑带颠,三口人送皇上似的,把老头送出来。
张:真够朋友!
郭:要不送可没事!送到院子里,他一回头,抬头瞧一眼。
张:怎么了?
郭:再瞧那模样,眼眉都立起来了,姓郭的,搬家!孙子!你太不是人了!
张:等会,怎么了?
郭:张先生,我这个人是要脸要面的人。
张:是啊。
郭:就这一句话说得我,当时掖的我半天喘不上气啊,打一进来您是听见了……
张:我听见了。
郭:我对他怎么样?
张:黄花鱼米饭。
郭:上赶着给房钱。黄酒,坐这连吃带喝,客客气气的,有一句话犯着他没有?
张:半句都没有!
郭:您说我是不是得问问他,我是窝了娼了我是聚了赌了?我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您真说出来一点半点的轰我走我没二话!
张:非得他说出来!
郭:要不然我心里这口气我下不去阿!
张:这话对!问!
郭:我脑筋嘣嘣跳啊!三爷,咱爷俩可不逗阿!我对您怎么了?我是窝了娼了是聚了赌了?
张:对,让他说!
郭:老头说:什么?窝娼聚赌?把你枪毙了我也不管!我就问你一句话!
张:什么话?
郭:我房上那些瓦都哪去了?
张:您等会吧。
郭:气得我啊……
张:您甭生气了,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郭:哎呀,气得我啊……眼前都是金星阿
张:您还生气呢?人家房上瓦哪去了?
郭:你说这个干嘛?
张:你不说人老头也不干啊!
郭:是啊,我问你啊,你们家那房子都拿套套上啊?你不会弄个钉子把瓦都钉上啊?
张:您这叫不讲理!您在那住着您得给人维护那房!
郭:我对那老头怎么样?吃饭喝酒,我还给他房钱呢!
张:你住人家房就应该给人房钱。
郭:我上哪拿的房钱?
张:不是建材商店吗?
郭:对阿!我不是找那姓问的要的吗?
张:你们不是有业务吗?
郭:废话!瓦不给他,有什么业务阿?
张:嗨!我听明白了,您把人家那瓦揭下来给卖了!
郭:气得我啊……
张:您别生气了!老头生气吧,您别生气了。
郭:他站在院子里骂我啊!我是个老实人啊……
张:你老实?
郭:我从小到大没说过脏字阿!我手直哆嗦阿,手都木了!我都不知道我这胳膊还有知觉么,我抡起来给他一嘴巴!
张:打老头?
郭:还是没知觉。啪!啪!把我累的阿……
张:七十多老头你这么打?你缺德吧你!
郭:我哪能抽他啊?我试试手阿!我一薅脖领子,咚!
张:怎么样?
郭:老头嘡就出去了。孩子过来拿过拐棍,咔!
张:这是你孩子?
郭:撅了。我媳妇过来把老头的鞋扒下来了,唰,唰,扔房上了。
张:瞧这一家子。
郭: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横事!有理讲理,不讲理不行,欺负人不行。
张:你家四个字评语。
郭:哪四个字?
张:男盗女娼!
郭:哎?
张:你这就不讲理了!
郭:多坏!我都气死了!我踩着老头那脑袋,顺着口袋把一千块钱先掏出来,这是我的!这口袋又掏出来,有一八百。
张:这怎么着?
郭:这是你的罚款!犯了错误是要受到惩罚的,知道吗?薅脖领子出来,薅到大门口,一脚嘡踢出去,老头趴在地上满脸是血。用手点指:焖三阿焖三!
张:嗯!
郭:给你三天的时间,今天不算,打明天起,连着三天,买东西上我们家赔礼道歉来。这事还则罢了,如若不然的话放火烧了你的王八窝!
张:你啊,你捅漏子了!
郭:我捅什么漏子了?我还怕这样的?
张:人家饶不了你!
郭:说句良心话,我是真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没羞没臊。
张:怎么了人家又?
郭:像这种事情要发生在一般人身上啊,永远不能再提。
张:没有这样的!
郭:他不露脸阿!
张:谁不露脸阿?
郭:你说出来让人笑话阿!正经人就应该牙掉了肚子里面咽,胳膊折了袖子里面一氽。打这起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就完了!
张:您放心吧,没有这样人。
郭:哎哟,这老头这没羞没臊阿!回家还说,你说这个露脸是怎么着?
张:你打人家了,人能不说吗?
郭:话又说回来了,你家有人也行啊,你家都快绝户了!
张:人怎么绝户了?
郭:你不就那七个儿子吗?你不就那六个姑爷吗?十三个干儿子,二十五个侄子,那都是人吗?你比得了我吗?
张:你怎么了?
郭:郭德纲是称军队的人啊!
张:你什么军队阿?
郭:何云伟,阿?
张:哎哟那个儿!
郭:曹云金,阿?
张:哎哟那瘦!
郭:这都是练武的人啊!你说你跟人说这个干嘛阿!你家这几个孩子本身脑子都有毛病!尤其他那大儿子。
张:大儿子怎么了?
郭:武警总队的教练。
张:好!
郭:一听这个站起来了:找他去! 你说,有这糊涂家大人就有这xx孩子。
张:这是xx吗?
郭:找他去!撇着大嘴的,阿?大姑爷懂事。
张:大姑爷怎么说的?
郭:郭德纲可惹不起啊!
张:郭德纲有什么惹不起的阿?
郭:人家会说相声阿!
张:说相声管什么啊!
郭:他能说一个人的,说俩人的,我还见过说仨人的呢!就算郭德纲不行,跟郭德纲一块那张文顺惹得起吗?
张:张文顺有什么了不起的阿?
郭:是,张文顺岁数大了,张文顺那儿子了得吗?
张:他儿子怎么了?
郭:人澡堂子搓澡的!别等人家找咱们了,买点东西看他们去吧!
张:瞧瞧,还有这事!
郭:得亏有这明白人!一家大小,四十来个小伙子,看我来了。
张:买东西来了?
郭:我正跟屋里坐着呢,一边喝酒呢,按张的数老头这钱看真的假的。揣好了,我媳妇进来:别喝了!
张:怎么了?
郭:来人了!我说:没事!我瞧瞧去!站起身往外走,顺着门缝往外看……呵!
张:怎么样?
郭:来了四十多人!头里面搀着老头,老头满脸是血一边走一边哆嗦。这些人手里面还提着礼物。
张:什么礼物阿?
郭:剪子,菜刀,改锥,斧子,凳子腿,暖气罐,什么都有。
张: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郭:一进胡同央及我:孙子,出来!
张:一猜就这话!
郭:哦?跟我还挺客气。我这个人啊,心眼软。我心一软阿……
张:怎么样?
郭:我腿就软了。
张:那是吓的!
郭:我怎么办?
张:怎么办?你跑!
郭:错!大错特错!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唰唰唰,涌现许多英雄形象!
张:什么英雄形象?
郭:有一个欧阳海,拦住了奔驰过来的惊马。我怎么不行呢?
张:哦。
郭:有一个董存瑞,舍身炸碉堡。
张:有!
郭:还有一个英雄,用胸口对准了敌人的枪口!这人叫贾继光!胸口都打烂了!
张:您等会!虽然这人欠这个……不是他,人家叫黄继光!
郭:假黄继光?
张:什么假黄继光?没贾继光什么事!
郭:还有一位女英雄!了不起,死在日本鬼子的铡刀之下!
张:这是?
郭:刘兰芳!噗……那血哟!
张:您等会。评书说成什么样都不至于这样。人家叫刘胡兰!
郭:哦,刘胡兰阿!我还纳闷呢,怎么死了还说岳飞传呢。刘胡兰,女英雄嘛!穿个兰花的褂子,留着齐耳的短发,铡刀摆在这了,往前走一点不害怕,唰唰唰,一甩头,唰……
张:怎么样?
郭:我爱拉方。
张:没有这个!
郭:有这些英雄保着我,我还怕什么?
张:那你怎么办?
郭:我决不能跑!快点走!
张:那跟跑一样!
郭:前门走不了了,走后门!后面有一小墙头,上了墙头一瞧没事,往下一出溜,喝!太好了!
张:跑了!
郭:蹲着四个呢。就知道你得跟这跑!捆上捆上!把那铅丝拿过来! 多万恶,拿铅丝捆我!捆好了,拿夹剪拧紧了,绑的我跟粽子似的。
张:谁让你打老头的。
郭:拿到前面来,一街两巷人全出来了。街坊邻居都站在这。这老头太让我失望了,他又说了一遍!要脸不要脸阿……我怎么打他了,怎么踢他了,怎么撅棍了,我媳妇怎么扔鞋……你说这个,你以后还混不混了?
张:人家混不混了?
郭:我不做兴这个,知道吗?大伙,七嘴八舌说我,我听他们这个?当一棍子,张嘴我就骂街!
张:怎么骂的?
郭:妈呀……
张:嗨!那不是骂街。骂街得往上骂,骂他祖宗!
郭:对!你是我祖宗……我不怕这个,再大我也敢喊!
张:嗨!
郭:街坊有一王二大爷,分开众人过来了:别打别打别打了。三爷,这事是这样的,你说他打你踢你,我没瞧见。现在你们一帮人打他,我可瞧见了。你看,谁没个错呢。这么着吧,给我个脸,老哥哥,这事算了吧。您这房啊,一个月两千都好租,这样,你就让他走吧,也别打他别骂他。那瓦阿,能要回来就要,要不回来就算了。老哥哥,给兄弟一个面子……
气的我啊,这是人话吗?
张:句句都是人话。
郭:他不向着我啊……
张:人家能向着你吗。
郭:我心说,行!说良心话,你是凑巧了。要早一天,我就先打他了。他净冤枉我啊!这王老头也不是人着呢。
张:怎么呢?
郭:胡同里面电线杆子上那灯都没有了,他上我们家来搜来。你说这是人吗?
张:这保不齐是你弄的。
郭:我说搜,找找找,前后院的,你找,那箱子,那柜子,你翻出来说怎么着怎么着。都找,那筐别动……
张:就在筐里呢。
郭:不乐意,知道吗。咱们是一个敢对天日的人啊!
张:敢对天日?
郭:他说完了,老头问我:怎么着,到底?人家出主意了,你说你怎么办?
张:怎么办?
郭:我心说你让我说话,行了!不让我说话,还则罢了,让我说话,这叫做一鸟压林百鸟绿林,嘡嘡嘡嘡说完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你这话怎么说的?
郭:只要爸爸们不打,怎么着都行!
张: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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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8 05:45 | 只看该作者 马瘦毛长蹄子肥
儿子偷爹不算贼
瞎大爷娶了瞎大奶奶
老两口过了多半辈儿
谁也没看见谁。
给大家说一段单口相声,叫穷富论,这是我们一个传统的节目,其实啊,关于穷富这两个字,大家都非常的熟悉。什么叫穷呢,没钱,钱少,这就叫穷。什么叫富呢,这是相对而言的,有钱,钱多,这就叫富。可有一样,您记好了,钱,无论是分文还是百万,都要掷地有声,该吝啬
绝不能慷慨,该慷慨,也不能吝啬。把钱看的太重,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不是好事。穷不要紧,啊,人没有生下来就有钱的,后天勤奋,努力,不要偷懒,那么富呢,更主要,有的人有钱不会花,有的人有钱胡花,这都是没脑子。
对于钱的控制方面,分这么三种人,一种啊财主,一种财烧,一种是财奴。
什么叫财主啊,四千块钱我买条裤子,这条裤子四千,啊,四千买条裤子,你看。当然,我这不是四千,我这是一万八。穿上这个,哎呀,四千快钱,买条裤子,跟那儿,坐,这不能坐,我得站着。我得戳着,走道慢慢着走,说这儿累了,坐马路边歇会儿,这可不能歇,坐都不敢坐,能在地上委屈着吗,我这不能坐戳着,活活就这么站着,让这点钱给你拿住了。5000块钱怎么了,随便坐,五千五千吧,有泥有泥吧,有水有水吧,光机坐下,我先不累。这是财主,我可以支配这些钱,我是这些钱的主人。这是财主
有种人是财烧,怎么呢,有点钱这人就不像人样,兜里揣着400块钱
,要了亲命了,少活30年。怎么呢?400块钱,平时身上不带那么些钱,特殊原因有400块钱非得搁身上,揣兜里了,上大街吧。走三步,
等会儿啊,   踏实了。又走三步,再等会啊  
,走三步摸一下,走三步摸一下,走着走着,一伸手摸,“唉”,坏了,钱没了,脸都白了,咣叽坐地上了。找吧,“噢,在这个兜呢”。跟谁说话也是,聊会儿天,“今儿天不错,等会儿啊”
,数数,“吃饭了吗?”,一个月这四百块钱用不了了,措成白纸了。财烧,有点钱,烧的他胡说八道,这是一种人。
还有一种人,财奴,纯粹……这点钱把他拿主了。钱财的奴才,单有这么一种人,有人说,过去来说,有人说乡下老财主、看财奴,,说的就是这种人,家里有钱,占着房躺着地,银行里存了多少多少钱,称两个钱庄,称四个买卖,越是这样人,越舍不得花,你瞧那称30、50的,倒舍得花,花完了明儿再挣。称的多倒坏了,9000,又进一千,够一万,这别动了,搁起来吧。说明儿没吃的,忍一天吧,明儿还能进50呢,别动了。
老财主尽是这样的啊,家里边一天到头的,怎么花钱,他说了算。孩子们,无论是四个儿子五个姑娘,无论多少人,得他说了算,包括一吃饭,面里必须要掺糠。炒菜就是白水熬,大白菜当当一剁,连菜根子菜叶,全搁在锅里头。拿白水煮,到时候呢放四斤盐,大伙吃。搁油的时候要老头自己来,说你们别人放油不放心。老头来,一顿饭搁一钱油,有人说不少了,一钱油炒菜可以了,嗯,不是那个。有一油瓶子,瓶里面插根筷子,筷子头上绑一老钱,快放油的时候,老头过来了,把筷子举起来,往里一沾,往外一提了,拿钱往锅里一甩,白菜上沾一下,赶紧提回来,噗,又杵回瓶子里了。半斤油,大年三十打了半斤油,转过年初一还剩八两多――带回半瓶子水来。
家里一天到晚大糠饽饽,谁吃的下去呀!孩子们围着他,咬一口,老头高兴:“呵,我们家起家运,都吃不多”。吃饱了喝足了,他出去捡粪去了。比如说家住大兴,为一泡马粪能追到固安,来回60来里地。他走了,家里煎炒烹炸,软熘熬炖,想吃什么弄什么,呵,等他回来,不知道。可有这个时候啊,正做着饭呢,天气上来了,坏了,老头一会儿就回来啊,这要一见着肉山酒海,当时能出人命。怎么办呢?有办法,抓一把黄豆,洒到大门口,哗-里面吃你的,没事,老头回来,骂街:“呵,谁这么糟劲人呀,这是多少黄豆啊这是,要我亲命了”。捡吧,一个个捡,你等捡完了,里边一觉都睡醒了,家伙事都刷完了。
那么说这个人一辈子冤吗,也不冤,他自己认为这样很舒服,啊,平时呢,他也喝酒、也抽烟,可是,算计得很厉害,喝酒的时候,打这么一两酒,打到桶里兑水。自己劝自己:酒要少吃,事要多知,有点味儿得了。抽烟怎么办,进城啊,怎么进城呢,过去城里有那买卖家给客人让烟,比如说过去吧,卖布艺的,天津有布艺街,北京有天桥,这一整趟街,可着街筒子,两边的门脸都是卖布艺的,旧衣服,这里有好有坏的,一般来说,卖布艺的里面很暗,为什么呢,衣服上有个掌,有一个窟窿,你瞧不清楚。而且卖布艺的有这么一个规矩,出门不管,你这儿看挺好啊,出门一瞧,呵,这么大一个口子,回来人家不管,不承认,这是规矩。
老头以到这会,想抽烟了,进城了,一瞧布艺店,他往门口一站,马上往屋里让:“老爷子,进屋进屋进屋”,让进来,往这儿一坐,“瞧什么啊”,“您瞧瞧吧,什么都有??皮棉纱,您挑以件吧”,“把皮袄给我拿过来”,皮袄拿过来。他凑到跟前找,找什么啊?找那掌,找那窟窿:“呀”,刚一指。布艺行呢,人家有办法,后边小伙计,站着,拿着烟卷呢。前面这主一瞧这个,赶紧接过来,
一努嘴,后面把烟递过来:“您抽一颗抽一颗”,这一接烟,那边拿手一倒,有掌这块,倒后面去了。他这儿叼着烟卷,接茬看衣服,这颗快抽完了,又找着一个:“唉,这儿”,又点一颗,又一倒,他又点一根。
这一趟街40来家,家家抽啊。坐着抽,抽3、5根,人家还问呢:“您到底买什么呀?”,“啊,你卖什么呀?”,“什么都有”,“噢,有白菜吗?”,“没有”。“那就完了”。
出来了,又换一家,上这家来,“来来来,老爷子,这坐。这坐,您看看这件儿”,摘下来。“唉,这儿”,“烟卷,赶紧”,
抽,天天指这个。当然了,时间长了也不管用,连着去半年,再一进门,伙计一让:“您买什么呀”,“我来看看”,掌柜的过来了:“别理他,他是来买白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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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8 05:46 | 只看该作者 甲:我最熟悉的是西河大鼓
乙:西河~
甲:西河大鼓是来源于河北省的民间,京津两地出了无数的名家。
乙:是吗
甲:天津的艳桂荣老师,好家儿~ 西河世家,北京的马家,还有田派西河,多好
!小段也好大书也好。
乙:都好听
甲:尤其大书有的时候有意思。大书嘛,这一部书仨月也是它,俩月也是它。有
的时候难免唱词里面兑水
乙:怎么还掺水呀
甲:你瞧为了抻时间嘛。有的时候打鼓的这一唱啊,一开书吧,连唱三五十句,
你就不知道唱的是哪一出~
乙:啊?
甲:你就不知道是哪一部书
乙:连唱三五十句还不知道哪一部书
甲:你看看,三五十句你不知道哪一出
乙:不能够呀
甲:你看你是干这个的,你也跟这行待那么些年了
乙:是啊
甲:也算老艺人了
乙:那倒谈不上
甲:反正,我们今天也准备,给于谦搞一舞台生活三个月庆祝活动
乙:啊!这就甭庆祝了,还没入门哪这个
甲:咱们今天这样,我唱几句你听听,看能听得出来是哪一段吗
乙:这倒可以
甲:咱们要唱就好好的,连鼓带弦咱们认认真真地来
乙:成套的,好好好,来~请先生上来
甲:来~把我这工具搁到这儿
乙:鼓来了
甲: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曲艺团著名弦师,张长骥老师
乙:是
甲:这是白宫御用的弦师
乙:是啊?给布什弹的
甲:据说白宫广场升旗的时候,就是他弹美国国歌
乙:嚯~~
甲:让张老师款动丝弦,我唱唱这个,连大伙一块猜
乙:咱们也听听
甲:在座的肯定有老曲艺观众,您听得多见的广
乙:是
甲:倒要见见这是哪一段
乙:哎~唱的是什么
甲:于老师也听听
乙:对!我听听
甲:主要说说你
乙:张老师弦定好了吗,好了,咱们这就开始
甲:大众的佛台慢慢听(弦师没定好弦)……你哪来的你到底是,有人搞破坏
乙:哈哈哈
甲:我瞪他一眼他看见了是吧
乙:“大众的佛台慢慢听,压住了鼓板书开正风。回文书表的是那一(呀)段,
紧接连昨一天(咱们)书开了正风。爱听文来爱听武,爱听奸了(你了)爱听忠
。爱听文(哪)来《包公案》,爱听武(哪)来有这《梁山(的)兵》。爱听忠
来《调寇准》,爱听奸了有这《审潘洪》。半文半武《双合印》,《闹天宫》有
一位孙悟空。听书的以为我把词忘,哪知我自幼学艺下过了苦功。倘若是人前把
词忘,指什么吃喝穿戴交下了宾(哪)朋。黑狗撵着白毛的玉兔,弯弓射箭(我
就)照直崩。丝绦断了还得丝绦续,续上根麻绳那可是不中。这部书有心来从头
上讲啊哎哎~”
乙:唱吧
甲:“赶多咱能唱到多咱了当中,这部书有心来在尾上讲……”
乙:好
甲:“书到了临尾是没什么好听。一不提头二不论尾,整一整我的鼓板,咱们书
开正风啊哎哎~。”这是哪段
乙:这还真听不不出来
甲:你看你也干这么长时间,干仨多月了这个,这哪段儿
乙:不是,这干三十多年也听不出来
甲:这个搁到哪个书里都能用
乙:是啊
甲:套子话,来回叨唠
乙:我说没听出来哪
甲:这还没开书哪,开了书更可乐!
乙:是吗
甲:疆场之上俩人打起来了,你问我叫什么,我问你叫什么,
乙:通名姓
甲:来回倒腾好几遍,它不像戏台上这简单
乙:是
甲:哎~两员将架住了:“来将通名!”“小女子于谦。”
乙:(推甲)那边!怎么老有我呀这里头
甲:没你不热闹
乙:有我更热闹了这就
甲:唯独西河大鼓这里边,一问姓名得折腾好几遍
乙:是吗
甲:而且折腾好几遍你还不知道叫什么
乙:折腾半天还不知道叫什么
甲:你不信哪
乙:听听啊
甲:咱们接着来,“提起来我的家家倒有……”
乙:说说吧
甲:“说我无名倒有名。高山上点着灯名头大,大海栽花有根行。”
乙:什么呀
甲:“东洋海漂着来薄日的鼓,敲一下(嗨),噔不楞噔,四海扬名。头一辈爷
爷他是有名姓,二一辈我父他也有名。子不言父它是正理,您想问我的名姓,下
本接着再听~”
乙:啊!这就不说了是怎么着
甲:这也就书里边行,现实生活这样非出事不可
乙:也没有这样的
甲:某天深夜,于老师背一大包袱,跟北京站那徘徊。来俩警察:“姓什么叫什么?干吗的?”“你问我?头一辈爷爷有名姓,二辈我父也有名。子不言父它是
正理,问我的名下本儿再听~哎呀!”
乙:打上啦
甲:废话!那还饶得了你
乙:对!没有跟人这么贫的这个
甲:最可乐的是,开书之后唱着唱着他忘了
乙:哦,还有忘词儿的时候
甲:忘了之后他接着胡唱这最可乐了
乙:这……瞎唱啊
甲:顺着往下顺嘴嘞嘞,哪也不挨哪,胡说八道把自己绕的里头
乙:嘿!这热闹,咱们听听
甲:有一回我听《刘公案》
乙:哦,《刘公案》
甲:刘罗锅私访下山东就唱乱了,越唱越好玩儿
乙:咱们来来
甲:咱们学学这个
乙:怎么意思
甲:“大清一统锦绣的江红,乾隆爷驾座在北京。满朝的文武佛舍进,一统天下
四海升平。文仗着刘墉居官清正,武仗着和珅和士荣。直皆因左连成告御状,刘
罗锅奉圣旨,他带兵就下了山东。”头里这还算人话
乙:是啊
甲:与往后唱越胡来
乙:哦,没准词儿
甲:“大街上来了人和马,鹰衮鹰幡鹰罩鹰。几对铁板还有几对棍,几对枷锁几
对绳。上打着一把黄罗伞,下罩着八台轿一乘。轿里边坐着一位老道”
乙:老道
甲:“仙风道骨果然是威风。这老道不是一个真老道……”
乙:不是真老道啊
甲:“吏部的天官名叫刘墉。刘大人私访离了北京地,刘大人私访离了北京城。
刘大人私访要往山东去”
乙:山东
甲:“刘大人私访就下山东。刘大人不往这个湖南去,刘大人不去山西太原城。”
乙:说它干嘛呀
甲:“刘大人不往这个两广去,刘大人不去关外奉天城”
乙:我的妈呀
甲:“你要问刘大人他往哪里去,一心私访他要下山东。”
乙:还是山东呀
甲:“这位刘大人……”
乙:啊
甲:“这位刘大人……”
乙:呦
甲:“刘大人他是一个大人!”
乙:全是废话
甲:“刘大人做着八台往前走。”其实到这应该是:“一股旋风把路横”
乙:对啊
甲:后边接着审黄爱玉
乙:旋风告状嘛
甲:忘了。“往前走啊~~啊~哎~~(低音儿)”
乙:还落腔哪还
甲:“啊~(高音)”
乙:啊,别往上拔了
甲:(打鼓套子)
乙:嘿,没辙了拿鼓找补!唱吧
甲:“这位刘大人……”
乙:还是这句
甲:“刘大人…………哎呀……嗬(打鼓套子)”
乙:想不起来,把鼓给你撤了我告诉你
甲:“猛然间一件事,想在心中”
乙:哦,想起来了
甲:“刘大人迈步就把轿来下,大步流星他奔了正东。”
乙:有事儿
甲:“往东走了二十来步,转过身来就往南行。”
乙:嗯??
甲:“往南走了十五六步”
乙:哦哦
甲:“扭过头来他就往西行”
乙:嘿
甲:“刘大人,这位刘大人,刘大人走着走着~”
乙:怎么着呀
甲:“他就……站起来走啊~~”
乙:一直爬着来啦?好么
甲:“一座民宅紧对前胸,刘大人伸手开开门双扇。”
乙:开门
甲:“正房不远紧对前胸。”
乙:进去吧
甲:“刘大人迈步就把正房进,里间屋不远在面前迎。刘大人伸手开开门双扇。”
乙:进屋
甲:“炕头不远紧对前胸,刘大人迈步就把炕头上……”
乙:上炕啦
甲:“窗户台儿不远在面前迎。”
乙:一听就没想起来呢
甲:“刘大人,这位刘大人……迈步就把炕头上,他转过身儿来又把窗户台儿蹬
。把窗户纸撕了一个大窟窿,他跳在了院当中。”
乙:又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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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8 05:48 | 只看该作者
劳劳车马未离鞍,三百年来伤国步,八千里外调龙潭,秋风宝剑多尘泪,落日旌旗大将寒,海外尘氛犹未息,劝君莫作等闲看。
听相声二十起哄一万四啊!人说这就说一个,为什么呢?拢一拢观众的耳音,乍一听你入不进来这故事,非得从那儿徕过来,这是单口相声的规矩。相声来说,在旧社会被人称为什么呢?“生意”说这是生意人说相声。这个我需要澄清一下,这是诬蔑,为什么呢?相声是熟艺,不叫生意。有买有卖,有出有进,这是生意。说相声不行,人熟是一宝,唯独说相声的干不了坏事。生意,生意就多了,普通的买卖这算。另外单有一路生意,这是坑人骗人的。什么呢?算卦相面的。
现在也有,我今天中午来我还碰见一个。马路对过,抱着孩子一中年妇女。头发都立着,一脸的滋泥,马路对过走过来,冲我招手。我说:“你别胡闹啊!我是正经人。”它冲我乐“大哥,来!来!我看你这个面相不错,我指你一条明路。”把我气的呀‘这倒霉德行!有明路你不去?啊!好几天没吃饭了吧?瞧谁都像烙饼是吧?啊!你说弄个孩子容易吗,给家里丢脸。骗人的。
那么有人说:“哎!有灵的。”我跟您说,他这有心理学的东西。而且我跟你说,一般这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在旧社会来说,算卦的、相面的有的是,真有指着这个养家糊口发了财的。为什么呀?他聪明,察言观色,他那话都带着钩,把你徕进来,几句话把你套出来,他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很灵,大把的掏钱给人家。过去北京城这种人多了。有一个很有名的人,在哪儿啊?崇文门花市大街,叫小神仙。你听这名字这人错的了吗,‘神仙’啊!什么都知道。
刚开始的时候,生意也不好。摆这么一摊儿,也没什么东西,拿一块这个墨盒,拿手沾着,在一块青石板上画画。也画不来别的,反正画个金鱼,画个螃蟹吧,很简单的这个。聪明,不抬头,哎!这是了不起的。你要站这儿得啵得、得啵得,人不信,他不说。过去这算金买卖,金、皮、彩、挂,全凭说话。这是金买卖,全凭这个。分很多种,穿的很讲究,海獭的帽子,给身皮衣,你不敢小瞧他,穿的讲究这叫火金;穿的挺水,破破烂烂,一脸滋泥,往这一站,手伸出来跟葱似的,这叫水金;还有的不说话,拿板跟这敲,这叫哑金;还有的呢,你在街那边儿,他在街这边儿,他过去把你揪过来,这叫揪金;离着‘扒骨’这就不远了。
小神仙这很有意思,低着头画画,画螃蟹啊画什么的。画着画着,瞅冷子就是这么一句“哎!我说!”‘哎!我说!’说谁呢?谁都行,谁打这过就是谁。这沾着一墨,“画山难画山高.........哎!我说!”“啊!叫我?”你要再问他,他又不理你了。纳闷儿,站这看着吧,他也不理你“画树难画树梢.........哎!我说!”那边儿又过来一个。一会儿的功夫,他数这脚,四十多只脚,二十来个人,差不多了。哎!
    
,这人算拘上来了。他这一抬头“嘿嘿嘿嘿!各位,天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我也吃饱了,您也站好了,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咬了,(也不知是谁教的他这个)咱们相逢既是有缘。有人说了,你是干嘛的呀?我是算卦相面的。可有一样,我这不是生意。啊哈!交朋友。有人打这过,咱呢奉送几相,不要钱。你看咱们今儿这些人里吧,有一位马上要发财了,可有一样啊,这个钱离着他们家门口来回的转,他要是一伸手就把钱拉进来了,可他怎么伸手他不知道,我一句话他就明白了。还有一位,要倒霉,要吃人命官司,也是一句话,我点拨了他,这场劫难就跨过去了,全在我一句话。嗬!你别看人不多,今天还有一个挺个别,这位呀是这个(比王八状),什么呀?王八大爷!啊!他媳妇跟别人不太干净,可是他不知道。那么说了,是谁呀?我不能说,一说就打起来了。他可站不住,他马上要走。他一走我就说是谁。”人群里保不齐有这个,“算挂的,咱走吧。”有人马上就把他拉住了,“兄弟,可不能走啊!谁走谁是这个(比王八状)。”话多厉害,这叫栓马桩,把人都拴住了,给你算挂,没有个不灵的。
真正让他成了名,是因为一件事情。这天也是,人挨人,人挤人啊!里三层,外三层,都站满了,看他算卦。人群外头都往里边儿挤,挤着挤着,打起来了。一个老大爷,一个小伙子,这爷俩打起来了。午逢六月,天热啊,小伙子穿一汗衫,光着膀子,露着胳膊,往里边儿挤。这边儿是一老大爷,七十来岁,手里边儿呢,托着一个宜兴的小茶壶。嗬!锃光瓦亮,
    ,底下垫着  
垫,怕热。拿手托着壶底,是滚热的开水,他也往里边儿挤。这壶奔小伙子胳膊,‘吱啦’一下,当时把油皮都烫破了。嗬!“老头啊!我说你不长人眼吗?你瞧给我烫的!”老头呢,倚老卖老,“干吗呀?怎么啦?碰上了,那算什么呀,胳膊坏了能好,这壶摔了没地儿买去!它比你爷爷岁数都大。”三青子话!俩人越说越呛,打起来了。这一矫情起来不要紧,人们都往外头看。
小神仙一瞧,坏了,你要不拦住了,人可就散了。拿手一指“哎!你瞧,跟您二位咱们算是有缘。啊哈!小伙子,你过来,我告诉你呀,别说话,别打架。你跟这老头,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上辈子,你们俩人之间有一条人命。这事儿纠缠不清,一直到现在。你恨不恨他?”“我恨他!”“你只要一抬手,他就躺地下死了。这辈子他死,下辈子就是你死。冤冤相报何时解呀!”“是啊!先生,这么厉害?”“你不信我的吗?赶紧回家,知道吗,三天别露面,这事儿就过去了。”“哟!先生,那我谢谢你。”小伙子给冤走了。喊这老头“这老者,来来来,您多大岁数了?”“我、我七十二了。”“正坎儿上这,看见了么。这个岁数,你怎么糊涂啊!”“不是!”“看见了么,这壶是你心爱之物?”“那是!我爷爷留下来的。”“还是呀,我跟你这么说吧,三天,够呛,就算三天吧,三天之内,这壶要留住了,倾国倾城啊,了不得了!可这三天之内你这壶保不齐就留不住啊!知道吗,赶紧回家,那儿都别去,坐屋里看着你这壶。走吧!”老头一听“嗬!是啊?我这是宝贝,我回去,谢谢您!”老头回去了。
没等三天,当天晚上就甑了。怎么呢?老头啊,住一个大杂院,这一辈子也没结过婚,有一间小房,也没老伴儿也没孩子,本家有个侄子管着他。按月头呢,给袋米,给点零花钱。闲着没事儿呢,他自己出来进去跟那儿玩着。回家之后,嗬!这壶要了老头命了。搁哪儿呢?屋里连个柜子都没有,连个箱子都没有。你说搁桌子上,猫来了给拨愣地下。搁哪儿呢?搁被窝里头,不象话呀!想来想去,一瞧,嗬!墙上。他这房啊年深日久,墙上这砖都活动了。拿手一抻,这砖头就抻下一块来。墙上有一窟窿,太好了,把这壶搁到这窟窿里头。心说这行了,猫你再能叨你叨不到那儿去。老头痛快了,搁好了。这天没什么事儿,晚上躺下睡觉了。心说:过三天,我这把壶,无价之宝。
半夜里出事儿了,老头  
。墙那边儿住着一主儿,拉房纤的。啊!逢三破二,他从里边挣点钱。拉房纤的跟珠宝行一样,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二年。就这些日子熬的够呛,一档活都没有。浑身上下就这些破衣裳,饭也吃不着,难过。哎!这两天看见好买卖了,要发财。有一个房子他给说的,要这事儿成了,挣的钱够他活到年底的,听高兴。定的是转过天来,某某大茶馆儿,在那儿签合同、立字据给钱,他就挣钱了。可是明天两边都见面,自己这身衣服太脏了,都是泥,这穿着让人家不相信啊!洗!买了一块日光皂。可有一样,家里没有别的衣裳。浑身上下就这一身,外边这个大褂,里边这是绸褂,你说大杂院里脱光了跟那洗不合适。白天不能洗,就得黑下。夜里头,院里都睡觉了,他跟屋里把衣裳脱下来,哎!拿炕单子跟腰上围好了,拿大盆弄得了,到院里弄水,跟那连搓带洗。洗完了,拧干了,迎风一抖,抖拢开了,挺高兴。搁院里不敢,院里贼多,院里住好几家专爱偷东西的。这要明天早晨真给我穿走了,我事儿就耽误了。
赶紧回屋。哎呀!搁哪儿呢?哎!我跟屋里边儿晾。正好这边墙上有个橛子,拴根绳子,这边墙上呢,哪儿也没钉子。怎么办呢?楔一个吧。翻箱倒柜找出一小钉子来,这么大个吧(比大钉子状)。找个墙缝,找好了,这手拿过斧子来,嗨!当!噗!那边儿,哗啦!壶甑了。老头噌就起来了,嗬!这是活神仙啊!那等三天,今晚上就甑了。这事儿一传出来,了不得了。嗬!小神仙这是活神仙呀!说得都准。人就是这样,越传越好,嚯!北京城都知道了。每天大批的人,乌泱乌泱的,上这儿算卦来。这一下可好了,可是呢,定一规矩:就算十个人。每天上午打十点多一出摊,算十个人。十个人算完了,再来,明天请早。这一传出去,更了不得了。人都这样啊,哎呀!这得早去呀,是不是。
一传开了,买卖好了,也得罪人了。为什么呀?他这摊儿啊,摆在街边上,身背后有一个药铺。这药铺呢,掌柜的早先是走街串巷卖野药的。四十来岁了,也挣点钱了,也不愿意再担这辛苦了,找了一小门脸儿,自己呢跟这坐堂。也卖点儿药啊,再给人看点小病什么的。可是这地儿选的吃亏。胡同的两头,有两家大药店,谁都比他大。人就着样,抓药的时候都得问“哪个大药铺大呀。”药也全,让人放心。所以说,很少有人上他这儿买。开张半年了吧,几乎没怎么进来客人。天天着急,这房钱得多少钱啊!还不如走街串巷呢。每天跟自个起急,找不着办法。最后发现了,噢!这毛病在小神仙这儿哪!他在我药铺头里摆摊,我的好风水都被他抢走了。
人哪!这是糊涂。尤其是过去做买卖的净这个。啊!这开一家买卖,油盐酱醋什么都卖吧,就他一家。整条胡同都没有,就他一家,买卖当然火了。隔两天对门也开一家,也卖这个。比他多一间门脸,东西还便宜。老百姓当然上那儿买了。象这个,你得琢磨:噢!人家比我地儿大,比我东西全,比我东西便宜,我得改进。可是那会儿人不讲究这个,他琢磨什么呢?我的风水被你抢走了。找人吧!找一先生来,说:“不要紧的,你这门上来一镜子,他有邪气,来一镜子,给他照回去。”真听话,弄一大镜子‘咣咣咣’楔上了。对过也害怕呀,“哎!他拿镜子照咱了,咱也找一个吧。”找一风水先生,“先生你看这怎么办?”“得!你来俩镜子,啊!全都楔上。”都楔好了,冲对过照着。这边儿吓坏了,“哎!他俩镜子啊!咱怎么办呢?”“咱来四个,咱来四个!”啊!~这楔四个镜子,对过楔六个。他俩打架,培养了四个镜子铺。这边又没辙了,弄一个花瓶,插了三个戟。什么戟呀,吕布使的方天画戟,上面那戟的头,弄仨搁到里边,这叫平升三级。“咱镇镇他。”对过吓坏了,“这咱怎么办呢?”“不要紧,来块石头。”啊!‘泰山石敢当’,搁在门口了。这边儿又弄了,‘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这边儿写上五大仙的牌位。这边儿弄一老虎脑袋搁房顶上。这边儿房上搁一夜壶。那管什么呀!没法子,又找去了。这了不起,这打外省请来的风水先生。“您看怎么办啊?”“你这好办,你把门砌死,把窗户改门,你那厨房啊改厕所,卧室啊改厨房。”胡折腾去吧!
过去人迷信,他信这个。这药铺也是,你琢磨琢磨为什么呀,两边俩大药铺,谁上你这儿来呀!他不琢磨这个,恨算卦的:倒霉倒他身上了,你看见这个了吧,啊!你看这事儿闹的。不行,我得想办法,把他挤兑走。
这会功夫呢,有个上午十一点钟。小神仙一般逢十一点就出摊,摆好了东西往这一坐。掌柜的呢,起来以后,洗洗脸,吃点东西。把柜里边归置归置,瞧着没什么事儿,一推门儿出来了。这会啊正是冬景天,天也凉了,卦摊呢还没人。为什么呢?碰卦的一般都下午一两点钟,人来得才多。小神仙跟哪儿坐着,闭目养神。掌柜的出来了,“嗯!神仙!神仙!”小神仙一抬头,“掌柜的。”“嘿嘿嘿嘿!买卖不错呀!啊!哼哼!我这么大买卖我干不过你!你一天卖的顶我半年。”他还有脸说这个!“哎呀!掌柜的,承蒙您的关照。”“嗯~!关照不关照的倒是其次,都说你算卦灵,你是卦卦灵吗?”小神仙这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噢!这是找茬来了。“啊!我这是按照先天八卦,乾坎艮震,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明八卦,暗八卦,这么推算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啊!您有什么事吗?”“我打开了这个买卖之后,我一直没瞧见有人进来过,人家都说做买卖有很大的乐趣,我没体验过。可是一来人呢,到门口就让你截住了。跟你这一块儿,给我也算算,你算算我什么时候开张。你算准了,我加倍的给钱。要算不准,神仙!您得挪挪窝。”哦!小神仙就明白了,噢!气迷心哪这是。可有一样,这个卦我必须算的灵。要算不灵的话,换个地儿没事,名声不好听,因为这个,买卖干不了了。“哦!给您算算?”“啊!你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开张呢?”“你呀,你今天就开张。”“嗬!你捧我!捧我!谢谢你的支持。说良心话,我不信,真的啊,我真不信,打开张就是我跟我媳妇我们两口子出来进去的,这门没进过二人。你说的准吗?”“我说的准,今天你就开张。”“今天什么时候开张呢?”“正午十二点开张。”“嗬!钟点都算的这么准。我卖多少钱呢?”“你就卖一块钱。”“好!你等着,神仙!咱说准了,这会还不到,我回去看表去。正午十二点一推门,进来一个人,买一块钱的药,没别的,这买卖我不干了,你上屋里坐着,我出去。知道吗?可有一样,正午十二点没人进来,或者说差一分,或者说晚一分进来,他买九毛九的,买一块零一的,你就不准。没别的,我砸了你的卦摊,你给我走。”“好!咱们是一言为定。”“好了。”
掌柜的回去了。小神仙坐那儿心说:坏了!怎么办呢这个?哪儿给他找去?要不十二点我进去,那叫玩赖呀那个!怎么办呢?自己坐这儿想。掌柜的跟屋里痛快,太乐了,打后边把那大座钟抱出来了搁在柜台上,趴在柜台上,看着这表,啊,等着吧。小神仙坐外边,心里边七上八下。冬景天啊,而起来说,今天还有点风,天儿挺冷,街上没什么人哪!怎么办呢?正着急呢,打这边儿来一老头儿。
六七十岁的年纪,穿着打扮像个乡下人。老头一脸的焦急,(山东倒口)“哎呀!你啦是小神仙吧?哎呀!神仙,你给我算算吧,我丢了东西了。”“回家找找去。”“我找了,没找着。”“你好好找找,回家里头看看,什么抽屉里头.........”“俺丢的是驴。”“哦!丢的驴呀!那别上抽屉里找去了。丢的驴?”“我那个驴丢了。”“啊!你那驴没丢,能回来。”“先生,是真的吗?”“你看,我能冤你吗。你这驴能回来。”“哎呀!我谢谢你。先生,我这个驴怎么回来呀?”“认识表吗?”“认识!”“中午十二点,进后面这药铺,买一块钱药吃,只要照我说的,驴就回来了。”“先生,我丢的是驴!”“你要信,你就去,你要不信,那就拉倒。按我说的到时驴没回来,我赔你一头驴。”
小神仙心说:这好办了。我把老头糊弄进去,只要把掌柜的打发了,我给他买条驴算什么呀。老头乐坏了,“哎呀!我的娘哎!怨不得人家说这个小神仙了不起呢!太好了!好好好,啊!先生,你这有表吗?”“嗯!上后边看去。”“好了。”老头来到药铺这,隔着这沙门,掌柜的趴在柜台那儿正看表呢。老头乐的“你看看这,都预备好了这是!”隔着玻璃一瞧啊,还差十分钟。老头又回来了,“神仙,还差十分钟。”“我告诉你啊,多一分也不行,晚一分也不行。这表到十二点它响,你跟门口等着,它一响你就进去。”“你别管了。”老头跟门口等着,拿耳朵听着。
掌柜的趴在这儿:还差三分,差二分,还差一分,我出去我先给他来四个嘴巴,把卦摊给他揭了。嗯!嗬!‘当当当’表响了。嗬!掌柜的痛快,一撩起衣裳往外走,门开了,老头进来了,“掌柜的,来一块钱药。”把掌柜的气得呀!“嗬!开张半年了,你早干吗去了?”来了主顾,不让进不行。老头过来,掏出一块钱扔在柜台上。“来一块钱药。”“啊!什么病啊?”“没病。”“没病你吃药!”“我那个驴丢了。”“驴丢了吃药啊!你多大岁数了?”“啊!我七十二了。”“噢!这样吧,今天我们这个买卖有个庆祝活动,庆祝半年不开张。凡是来的一分钱不要,你要什么药我给你拿?”“不行!不要钱不行!一定要要钱。”“你都说不出你吃什么药来,我怎么要钱?”“你收不就行了,给点药就行啊!”“这样吧,我这按两块钱给你卖,行不行啊?一块钱没法拿。”“那不行,多一分也不行,少一分也不行,我就要一块钱的。”“我找,等着我的。”转身拉抽屉,黑丑啊,白丑啊,大黄啊,泻叶啊,又给搁了四个巴豆,包好了。“给,吃去,一路走好,去吧!”掌柜的气的呀,老头提着药包出来高兴啊,“这个吃完了,我那个驴就回来了。”回家。
这老头干什么的呢?老两口子,开了一个豆腐房。养了一个驴,每天这驴呀拉着磨,磨豆腐的。半夜里没栓好,这驴跑出去了。老两口子急了,没这驴怎么弄啊?这么着,想起来算卦了。回到家里,把药这一放,老婆儿过来了。“哎呀!回来了。”“回来了,把这个拿到后边给我煎了吧。把这药煎了我吃了,咱这驴就回来了。”“啊!老头子,丢驴吃药啊?”“你别管了,偏方,偏方治大病。”“这叫什么偏方呀这是!?”“你快去!”老头脾气大,老太太不敢惹他,拿到后边儿,打开一瞧,吓坏了!老太太家里是开药房的,认识。“哎哟!我的妈呀,这些吃完,甭等十三,今儿就交代了。”可是你说不给弄,老头这脾气他知道,准打架。赶紧拿过药煲子来,择出一半来,把这药一分为二,给熬了这么一半药。熬得了,搁一边儿晾凉了,吃完了晚饭,顶个八点来钟,药也差不多了。端过来,老头端起来‘咕咚咕咚’全喝了。“哎呀!怎么这么难喝来?这好,良药苦口利于驴呀!”也不知谁教给他的?
吃完了药,离着睡觉还早,老头也没脱衣裳,穿着这棉袄,往这个炕上一躺,就等着一会驴回来。顶到夜里十点,老头起来了,脸都白了。“我的娘噢!我这个肚子可是不行,哎哟!我这个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我先上厕所。”抓了一把纸,迈步往外就走。跟哪儿呢?他住的是一个死胡同,老头住紧里边儿,这厕所呢在胡同口。拿着一摞纸往外走,夜里十点钟,冬景天,老头披着棉袄,一步一抖,走到胡同一半儿,走不了了,肚子拧那儿了。老头没办法,把裤腰带解开,一褪裤子,‘噗’!一泻千里呀!拾掇好了,站起来,系上裤子,扶着墙起来,腿都酸了。冬天天冷,凉风陬腿,刚站起来,“又来了!”一会儿蹲下去,一会儿起来,三五回,再站起来,老头眼里都是金花呀!扶着墙往回走,刚进门,“老婆子。”“哎哟!回来啦!”“给我拿点纸。”抓了一把纸,迈步又往回走啊。嗬!肚子这难受啊,这个岁数的人哪儿受得了啊!又走到刚才那个地儿,不行了,又蹲下了。很快,蹲下去站起来,站起来有蹲下去。
那么说这驴哪儿去了呢?没跑远。就老头蹲这解手这儿啊,斜对过这门儿,这驴在他们家呢。两口子过日子,不务正业,一天到晚的有买卖也不干。平时没事儿呢,找一帮人上家玩牌去,一弄就输了。这两天输的够呛。后半夜有刚来的那个,门没弄好,虚掩着。这驴从老头那儿跑出来,一看他这儿开着门呢,驴就进了院了。两口子痛快了,把门关上,发财了,半夜里来条驴。这个说实在的,明天找一汤锅一卖,这不就来钱了吗。白天呢,怕驴叫唤,拆了俩枕头,把炕上那凉席都铰了给那驴吃。挺好!恨不得半夜里把驴就拉出去卖了。到这会儿,半夜里有十一二点了,两口子一捉摸,行了,差不多了。“你呀,看看,看看胡同里有人没人。没人哪,我赶紧往外拉这驴,咱就发财了。”“好嘞!”
这媳妇出来,一探头,正瞧着老头跟斜对过那儿。不光是蹲下去站起来,这嘴里边儿是念念有词:“拉!我让你拉,我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跟我来这一套是门也没有啊!拉到天亮,这个事儿没完。明天我就打你,打完我再报官。我让你拉!”老头说得是自个,这媳妇吓坏了,把门关上。“坏了,他知道了。堵着门口骂街呢!说让咱们拉,拉到天亮也没完。还准备打人,这怎么办呢?”“啊!你看这事闹的,早知这个就不喂它了,俩枕头都给它吃了,咱连睡觉都没地儿枕哪!你赶紧瞧瞧,再瞧瞧。”打开门一瞧,老头回去了。这男的一捉摸,“我说,别费这劲了,都住一条胡同,街里街坊的,让他知道不象话。可有一节,俩枕头不能白吃啊,拿菜刀来,我拉块驴肉。”“别废话这个,你一拉它不叫唤吗,它再踢死你呀!”“那~这~,摘下这笼头。”驴这嘴上戴着一笼头。“摘它这笼头,这笼头也值几毛钱,不能白给他。”把笼头解下来,开开门一瞧没人,一拍驴屁股,驴出来了。它跟这住一年多了,老驴老马认识道,顺着道奔里边去,拿脑袋一撞这门,回老头家了。
老头跟屋里正骂街呢“这个事没完,明天我就去,这个事我找他去。”正闹着呢,老太太过来了,“哎哟!门开了,驴回来了!老头别骂街了,别骂街了,驴回来了。”老头噌就起来了,“好先生!给先生扬名。啊!这是活神仙!啊!这是活神仙!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吃药就管用吧,这驴这不就回来了吗。太好了!”老太太一瞧,“哎哟!老头子,驴是回来了,这笼头可没回来。”“不要紧的,把那个药还给我煎上,我吃上二煎,吃完我还上门口蹲着去。”老太太说:“你还吃呀!我给你熬了一半你就拉成这样了,那半要再吃,你不就死了吗!”老头一听,抡圆了给老太太一嘴巴,“嗬!老娘们家耽误事啊!你要是把那半也煎上,那个笼头不就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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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8 05:55 | 只看该作者 郭:都认识,老艺术家:张瘟神先生。
           张:前头那词啊,您夸大了,后边的您给缩小了
           郭:是吗?
           张:张文肾
           郭:张文肾呐!
           张:张文顺、张瘟神,我这舌头不利落
           郭:亏着心了吧,看了嘛!你老实交代,到底叫什么?
           张:张文顺
           郭:张文顺,不改啦?
           张:哎
           郭:老前辈
           张:不敢当
           郭:北京德云社的元老
           张:来得早
           郭:又圆又老
           张:你是又圆又小
           郭:少说话!
           张:嘿嘿嘿,多办事!
           郭:这十年的风雨历程啊
           张:啊
           郭:老爷子一直跟着
           张:风风雨雨
           郭:哎呀,太不容易了,一转眼的功夫,我们现如今就算很火爆吧
           张:恩,现在还行
           郭:跟老爷子当初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张:都是一块过来的
           郭:当初老头教导我们说
           张:怎么说
           郭:人少也说
           张:嗯
           郭:人家高兴的时候,咱们也开心哪
           张:这还真说过
           郭:我很受启发
           张:对
           郭:对呀,您大家哈哈乐的时候,我也是最痛快的时候
           张:我们也在娱乐之中
           郭:对不对呀
           张:对对对
           郭:咱们图一什么,也图高兴
           张:对
           郭:这一说高兴,包括您也是如此
           张:我呢
           郭:老跟家呆着,容易窝出病来
           张:也闷得慌
           郭:这也是锻炼
           张:对
           郭:这说相声高兴
           张:对
           郭:散场回家,嗬!家里又有大喜事!
           张:家里什么喜事?
           郭:老伴给生一大胖小子
           张:想想,那么大岁数了多不容易,这象话吗!没这事
           郭:啊?
           张:没这事
           郭:又白又胖多好啊
           张:什么呀,抱孙子了都
           郭:抱孙子了都,多听相声,好
           张:对
           郭:有的是好处,是不是啊
           张:对
           郭:张先生对我们来说作用大,我很希望这个老爷子长寿
           张:咱们共同希望
           郭:您活一百岁我才高兴呐
           张:那是奢想
           郭:二百岁
           张:那没 太长
           郭:三百
           张:哎呦
           郭:五百岁
           张:嗬,您瞧瞧
           郭:嚯,五百年的老艺术家
           张:瞧瞧
           郭:到时候我们带着孩子看您去
           张:上哪儿看去
           郭:看了吗,这就是张文顺,别摸,咬着你,你看,还动呐,还动呐
           张:别踢,别踢,留神旁边那小个儿是逗哏的,俩还在一块哪
           郭:坏呀,这老头忒坏
           张:哈哈
           郭:有人不太了解,我介绍一下
           张:啊
           郭:这是北京相声界的老前辈
           张:不敢当
           郭:北京市曲艺团第一科的学员
           张:这个不假
           郭:相声跟滑稽大鼓两门报
           张:学了两样啊
           郭:相声拜的是佟大方先生
           张:那是我师父,对
           郭:佟大方啊,家里是开铜铺的,还挺大方
           张:老这套
           郭:要个耳朵勺到那儿就拿
           张:呵呵
           郭:后来拜的架冬瓜,叶德林先生,学唱滑稽大鼓
           张:滑稽大鼓就是京韵大鼓的一个支派
           郭:对,现在失传了,这是唯一的这么一位继承人
           张:对,还一师弟
           郭:他跟莫歧先生
           张:老演双簧那个
           郭:演双簧的莫歧,他们是亲师兄弟
           张:对
           郭:老师叫架冬瓜
           张:我们?
           郭:这俩徒弟啊,一个叫香菜,一个叫羊肉丸子
           张:就是羊肉汆冬瓜,搁点香菜
           郭:我,我叫厨子
           张:这厨子就会做羊肉汤是不是
           郭:有人不爱听相声
           张:有人呢
           郭:有的人爱听相声
           张:那为什么呢
           郭:这不能强求
           张:对
           郭:人各有志
           张:各有各的爱好
           郭:每个人爱好不一样
           张:恩
           郭:有的人愿意清净一会
           张:恩
           郭:找一个没人地儿,踏踏实实的,其实老爷子就好这个
           张:我也好清净
           郭:可能跟年纪有关系
           张:对对
           郭:这个岁数了,你说这么折腾,这么热闹,他受不了
           张:老长时间也受不了
           郭:他更愿意找一安静的地方,可是很难呐
           张:也不好找这地儿
           郭:北京城哪有那个合适的地儿啊
           张:哪有啊
           郭:我给您找一地儿
           张:哪啊
           郭:首都机场
           张:飞机场人更多啊
           郭:你别在候机楼啊
           张:那我上哪儿啊
           郭:跑道啊
           张:这是好地儿
           郭:没有摊儿,没有卖晚报的
           张:也没有叫卖的
           郭:都没有,跟这跑到上来一白桌子,来一椅子
           张:坐那儿
           郭:支一把太阳伞,来杯咖啡,买张印第安的晚报
           张:反正我也看不懂
           郭:你懂不懂举着呗,这看看,叼个烟,看看
           张:清净
           郭:这边飞机起来了
           张:起飞
           郭:这边飞机落下来了
           张:瞧瞧
           郭:嗬,这边也落下一飞机,奔自己来了
           张:呦呵
           郭:看着真真的
           张:起来了
           郭:越来越近
           张:越来越近
           郭:嚯,到跟前了
           张:到了
           郭:哦,你看,连漆皮都看见了
           张:嗬
           郭:嘿,好,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张:对了,脑瓜蹭掉了,这脑瓜让起落架给打掉了
           郭:无穷的乐趣
           张:还乐呐,我脑瓜都没了,还乐
           郭:玩呗
           张:玩命
           郭:高高兴兴,后台也有人不愿意这样
           张:也有贪热闹的
           郭:比如说王文林先生
           张:王先生
           郭:王先生喜欢游山玩水,这些个什么古庙啊,禅堂啊,他最喜欢去
           张:哦
           郭:一进门,咕咚,磕一个,很虔诚,很好
           张:嚯
           郭:咱们这儿宗教是自由的,信仰是允许的
           张:对
           郭:当然啦,这跟迷信要分开
           张:跟迷信不一样
           郭:宗教跟这个神话故事是两回事儿
           张:是啊
           郭:你跟《西游记》、《封神榜》,这仨揉的一块儿,它就错了
           张:那可不是
           郭:老张家有这个前车之鉴
           张:我们家怎么了
           郭:张先生有父亲
           张:一点都不新鲜,谁都有父亲
           郭:别客气,别客气啊
           张:谁客气啊
           郭:我说得不对您就拦着我啊
           张:对对对,这很对
           郭:张先生的父亲--
           张:我爸爸
           郭:老王先生
           张:拦着了,这点儿就不对了
           郭:你看,反复无常吧,你看看
           张:我姓张,我爸爸姓王啊,我爸爸是老张先生
           郭:老张先生
           张:对
           郭:那会儿来说,在信仰上与众不同
           张:他信什么
           郭:他信《三国》里的关二爷
           张:关云长,关公
           郭:关公,就信关公
           张:哎,有信这个的
           郭:屋里都摆满了,铜像,什么金的、瓷的、陶的,画的都是关二爷
           张:就信这个
           郭:我那会儿小,我很纳闷,我问过
           张:问过
           郭:我说“为什么只供关羽啊?”
           张:我爸爸怎么说
           郭:“呸!”
           张:不许提名
           郭:“给,你先来口水,漱漱口再说”
           张:瞧是不是
           郭:吓坏了我了(做漱口状,啐地上)
           张:不许叫名讳
           郭:“为什么您别的神仙不信,只信关公呢!”
           张:对,这么问
           郭:“把这水给我!”
           张:先漱口,后说话
           郭:(做漱口状,咽下)
           张:嗬,就别咽了
           郭:(又一次漱口)
           张:再漱漱,吐出来
           郭:(向天上喷,用手擦脸)
           张:连漱口带洗脸,多虔诚啊
           郭:“我--
           张:为什么
           郭:为什么只信关二爷,因为
           张:为什么
           郭:丫忠义”,呀
           张:妈呀!还得漱口,还得漱口
           郭:说吐噜了,说吐噜了
           张:我爸爸满嘴的脏字
           郭:后来他爸爸什么都信
           张:后来呢
           郭:没有不信的
           张:全信了
           郭:菩萨、佛爷、真主、上帝、圣母玛利亚
           张:你瞧瞧
           郭:都信,早晨一睁眼,感谢上帝我又活过来了
           张:嗬
          
郭:出去吃饭去中午,来两碗滷煮。滷煮搁的这,他爸爸闭着眼,“感谢上帝赐我的滷煮。”
           张:基督教
           郭:“谁给我端走了?”
           张:咳,买完了您闭眼干嘛呀
           郭:人家《圣经》上都写着了
           张:《圣经》怎么说
           郭:“吃滷煮时别人闭眼,你再闭眼”
           张:咳,怕丢了
          
郭:你这事,你丢两碗,是不是啊。走到哪儿都很虔诚,遛到这个琉璃厂,一瞧人家那挂着观音像
           张:啊
           郭:他爸爸过去,噔噔噔,磕仨头
           张:磕响头
           郭:给送派出所去了
           张:磕头怎么惹娄子了
           郭:柜台磕碎了
           张:咳
           郭:上人朋友家串门去,屋里供着金佛,纯金打造,二尺来高
           张:瞧瞧
           郭:地下还有水呢
           张:啊
           郭:他爸爸跪那儿,梆梆梆,磕仨头
           张:虔诚
           郭:走的时候把这金佛搁裤子里面了
           张:嗬
           郭:出门打一车,“当铺,走!”
           张:连供佛带偷东西
           郭:很虔诚嘛
           张:这还虔诚呢
           郭:屋里都供满了,到处都是佛像,只能蹲再窗台上欣赏,在他们家
           张:咳,瞧我们家
           郭:他的老母亲
           张:我妈
           郭:解放初期的时候,信一贯道
           张:害人呐
           郭:一贯害人道
           张:没错
           郭:那是邪教啊
           张:邪教,不能信这个
           郭:老太太信这居多
           张:非信这个
           郭:还满处给度人去呐
           张:怎么叫度人呐
           郭:劝别人入他们这里头
           张:哦
           郭:还收费,度一个事两块钱
           张:瞧瞧
           郭:你度一个就两块钱
           张:是啊
           郭:电焊得多少钱
           张:电焊啊,超度的度
           郭:超度的度,哎呀,入了魔障了
           张:对
           郭:有了病也不吃药,跑到那儿求香灰去
           张:瞧瞧
           郭:半斤半斤的吃
           张:吃完了呢
           郭:吃完了解不出手来呀
           张:大便干燥
           郭:就是啊,憋了一个多礼拜,拉出两盘蚊子香来
           张:我妈拉屎还真细,有拉屎拉那么细的吗
           郭:你就不能说点文明的话吗
           张:您这,您这形象
           郭:净化舞台你就不懂了吗,招人说闲话回来
           张:您这,您这形象
           郭:后来这病越来越重,你看病去也不去
           张:怎么办
           郭:跑一贯道那儿问去了,我这病怎么办呐
           张:求偏方
           郭:回家,找你们家最亲近的人,身上剌块肉吃了就好了
           张:瞧瞧,什么法子这是
           郭:愚昧啊
           张:这不是太糊涂了吗
           郭:老太太就信了
           张:那怎么办
           郭:可是回来之后也难过,都是自己的至亲骨肉
           张:您说说剌谁不剌谁
           郭:你剌谁也不合适
           张:对呀
          
郭: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边,眼泪啪嗒啪嗒的。唉!(唱)夜深啦!(做磨刀状)
           张:磨刀呐
           郭:月牙儿出来啦,人都说月牙儿像月老(拔下一根头发,放刀刃上,用嘴吹)
           张:真快!
           郭:(继续磨刀)月老他教给我提着刀就把人杀呀
           张:还磨啊
           郭: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嘿!琢磨琢磨还得去呀
           张:还得剌
           郭:屋里人都睡觉了
           张:都睡了
           郭:老太太到这儿,一撩这门帘,垫步拧腰进来了
           张:看谁
           郭:看看吧
           张:剌谁
           郭:这儿躺着张文顺
           张:躺着我
           郭:亲生骨肉
           张:亲儿子
           郭:怎么下得去手
           张:那哪儿剌得了啊
           郭:这是自己的老头子
           张:我爸爸
           郭:两口子一辈子了,下得去手吗
           张:下不去手啊
           郭:这儿是儿媳妇
           张:等会儿!哎!哎!躺乱了
           郭:别拦着我
           张:您,您择开了吧,这躺乱了这个
           郭:嗯?
           张:我爸爸怎么搁我们两口子中间啊
           郭:那边那两间屋装修
           张:装修?
           郭:跟那大铺上先忍,凑合是吧
           张:装修也别这么睡呀
           郭:大户人家嘛
           张:大户人家没这么睡的
           郭:有个帘儿,对了
           张:拉一帘儿
           郭:有一道帘儿
           张:拉帘儿就好了
           郭:给张文顺隔开
           张:给我隔出去!拉帘儿给我爸爸隔出去
           郭:对对对,就说这意思吧,就说这意思吧
           张:哎
           郭:帘儿也挡不住什么事是吧
           张:咳
           郭:老太太进来了,唉,正当中是自己的老头子啊
           张:自个的
           郭:下不去手
           张:下不去手啊
           郭:少年夫妻老来是伴儿啊
           张:那可不是嘛
           郭:唉,张文顺,亲生骨肉
           张:对
           郭:我剌他一块,可是不行啊,舍不得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对不起他爸爸呀
           张:嗯
           郭:他爸爸现在在云南那边呐
           张:等会儿
           郭:见了面我怎么说
           张:同志,又不对了
           郭:怎么了
           张:躺这儿不是我爸爸吗
           郭:躺这儿是你父亲
           张:我爸爸跟我父亲俩人啊
           郭:那当然不一样了
           张:你别逗了,这就是我爸爸
           郭:对,对
           张:云南没有
           郭:就当他是,就当他是
           张:什么当他是啊,早回来了,就是他
           郭:就是他,就是他,嗬,这嘴硬啊你
           张:什么嘴硬啊,就是他
           郭:这也不行啊,砍儿媳妇吧
           张:只有这么一个外姓人
           郭:“小潘,金莲”
           张:我,我媳妇叫潘金莲是不是
           郭:这名字她肉头啊
           张:我说她怎么跟我爸爸一块睡呢
           郭:啊
           张:这都乱了,您把这潘金莲抹了吧
           郭:啊
           张:不叫潘金莲
           郭:不叫,不叫啊。“起来起来!”儿媳妇坐起来,“干嘛呀”
           张:嗬
           郭:“讨厌”
           张:傻丫头
           郭:“公公叫完婆婆叫,还让人睡觉吗”
           张:我爸爸也是,你夜里叫她干嘛这是
           郭:你妈一点她,“来,跟我来。”娘儿俩出来到院里把事一说
           张:嗯
          
郭:“现如今我身体不好,你剌块肉。”你媳妇拿刀跟大腿上“咔嚓”一大块,得有一斤多啊
           张:真剌呀
           郭:递过去,老太太托在手里直哆嗦,“哎呀,太肥了”
           张:咳,还嫌肥呐
           郭:我看看那腿,我看看那
           张:别看了,就这条腿吧
           郭:“你先吃啊,吃得好再来”
           张:这还拉主顾呢是怎么着
           郭:媳妇回去睡觉去了,老太太奔厨房,切好了,拿团粉抓上
           张:我看看怎么做
           郭:搁一边搁着
           张:怎么做啊
          
郭:打开电视,电视里出来一南方人,戴小眼镜,“这次节目里我们来讲一下红烧肉的制作方法。”
           张:先学呀
           郭:看完了,削了四个土豆,泡了一把干粉,弄一大盆,老太太都吃了
           张:吃完了
           郭:哎,吃饱之后这病啊
           张:好了
           郭:死了
           张:没法不死
           郭:狂犬病是怎么着说是反正
           张:什么狂犬病
           郭:死了,到出殡这一天你媳妇哭啊
           张:心疼啊
           郭:腿疼啊
           张:咳
           郭:剌去一斤多肉去
           张:就是
           郭:骗人这是
           张:就是蒙人的
           郭:什么叫迷信
           张:什么叫迷信?
           郭:迷迷糊糊的你就信了
           张:对
           郭:举个例子来说
           张:您说
           郭:咱们现如今好多都供这个财神
           张:财神
           郭:这是什么呢
           张:是什么呢
           郭: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张:哎对
           郭:不能完全指着它
           张:对
           郭:你真指着它,屋里供一财神,你什么都不干了
           张:那哪儿成啊
           郭:啊,你给它磕头,它给你钱,你出门捡一钱包,你是乐了,丢钱包那个怎么办呢
           张:对
          
郭:不管是瓷的、铁的、铜的、木头的,它只有到您家里才叫神仙,在工厂里那叫活儿,商店里它叫货。
           张:瞧瞧
          
郭:工厂里边啊,张师傅、李师傅,“那个,那批活儿完了吗?”“没有没有,这倒了霉了这点破活儿!”
           张:你瞧瞧
          
郭:拉到商店里,张经理、王经理,“那个货给我拉来了吗?”他说是货。只有供到家里边才是神仙呐
           张:对
           郭:是不是
           张:对
           郭:还得靠着自己
           张:靠自个儿劳动
           郭:好多人糊涂,你街上开间买卖,开个小超市,生意挺好
           张:嗯
           郭:这一趟街他卖一独份,就是他
           张:对
           郭:能不挣钱吗
           张:那就挣钱了
           郭:对门又开一家
           张:得,两家竞争
           郭:你卖两块,人家卖一块
           张:对
           郭:老百姓哪儿便宜去哪儿啊
           张:就是啊
           郭:这就得琢磨,我怎么改进我的经营方法
           张:这是对的
           郭:也有这个混着心的,我这风水让他抢走了
           张:你瞧瞧
          
郭:我这个财运让他抢走了,找一位看看吧,来一明白人,“你这没事,你门上钉一镜子”
           张:这还明白人呐
           郭:“知道吗,把那邪气给他钉回去。”真听话,铛铛铛,四个镜子
           张:嗯
          
郭:对过儿吓坏了,天天出门照眼呐,一问这怎么办,我说“咱们,咱们也找人,把咱们这来六块,六块。”
           张:六块镜子
           郭:钉六块,这边改八块,对门十二块。他们两家打架,救活了四个玻璃铺
           张:呵呵呵,玻璃铺发财了
           郭:到最后实在没辙了,这边写上:“泰山石敢当”
           张:嗯
           郭:那边又写上:“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
           张:对
           郭:这边弄个:“平生三级”
           张:啊
           郭:那边房上搁一老虎脑袋
           张:啊
           郭:这边房上弄一八卦
           张:那边
           郭:那边房顶上搁一尿盆
           张:呵呵
           郭:那管什么啊
           张:就是
          
郭:又找明白人看,看完“你这屋没事,你这样,把厨房改厕所,知道吗,你那卧室改公共厕所”
           张:瞧瞧
           郭:“请胡同人上你们家拉屎来买卖就好了”,你说这不胡闹吗这不就是
           张:胡出主意嘛
           郭:瞎信就不行了
           张:对
           郭:据说现如今外边还有这跳大神的
           张:有啊
           郭:有吗
           张:有啊
           郭:有这个
           张:东北的居多
           郭:全国各地都有,偏远农村有信这个的
           张:对
           郭:有病的不看病,说这是妖魔邪祟附了体了
           张:是
           郭:不过据我看,我认为啊
           张:啊
           郭:最有艺术性的就是东北跳大神的
           张:跳得好
           郭:他是两个人配合
           张:是啊
           郭:一个大神,一个二神
           张:一个二神
           郭:连说带唱
           张:是啊
           郭:抛开迷信色彩不说,就跟看演出似的
           张:咱把这形式
           郭:有点意思,给大伙儿学学这个好不好
           张:好,您来
           郭:我来这个,我来这大神吧
           张:我来这二神
           郭:我唱,您配合
           张:我配合
           郭:您把您这头套摘了
           张:我这不是头套,我这就是我头发
           郭:啊,真的?
           张:我买头套买这么稀的,我缺心眼啊
           郭:我以为这便宜呐
           张:我买,我还买这么稀的
           郭:给得少,我还纳闷呢
           张:这就是本人头发
           郭:我这唱着,您那配合
           张:好嘞
           郭:他这跟有这个附体儿的舞蹈动作
           张:没错
           郭:您行吗
           张:那太行了
           郭:您家传,您母亲是干这个的
           张:我母亲吃大腿吃死的
           郭:一唱起来是这个样儿的
           张:给大伙儿听听
           郭:(唱)哎~~
          
日落西山呐黑了天呐,哎咳哎咳呀,噔噔噔,里哏儿噔,噔噔里哏儿,咚的咚。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喜鹊老鸹森林奔,家雀扑蛾奔房檐,五爪的金龙归北海,千年王八回沙滩,大路断了行车量,小路断了行路难,十家上了九家锁,还有一家门没关,叫老乡请听言,点起了大难香请神仙呐,哎咳哎咳呀!
           张:(比划舞蹈动作)
          
郭:噔哏儿里哏儿愣的噔,噔哏儿里哏儿愣的噔,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了赶仙鞭
           张:对
          
郭:鼓也不叫鼓,鞭也不叫鞭,驴皮鼓,柳木圈,奔嘚儿啦喊报得远,横三竖四八根弦,还有这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大铜钱呐,哎咳哎咳呀!
           张:(比划舞蹈动作)
          
郭:噔哏儿里哏儿愣的噔,噔哏儿里哏儿愣的噔,叫老乡听衷肠,或是灰,或是黄,或是鬼来或是长,或是哪吒三太子,或是托塔李天王,要想家宅得安泰~
           张:怎么样?
           郭:各位,除非把张文顺他们家的卧室
           张:咋
           郭:就该成茅房吧,哎咳哎咳呀!
           张:别唱了!
我愿变成广告里你爱的那个牌子 \(^0^)/ 张开双手\(^0^)/ 变成翅膀守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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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8 06:16 | 只看该作者
郭:学生郭德纲,向我的衣食父母们致敬。来了很多人哪,我打心里那么痛快。
于:高兴啊。
郭:看着你们我就美得慌。
于:是啊。
郭:有人认识我们,有人不认识我们。
于:哎,有熟的有不熟的。
郭:我是中国相声界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
于:呵呵。这就自我介绍了。
郭:挺惭愧呀,干了20多年了,也不是个腕儿,也不是个角儿,也不是个艺术家。
于:啊。
郭:除了我们家亲戚没人认识我。
于:是啊。
郭:很惭愧啊,给我搁在王府井,问,认识我么,扭头人就走。
于:不认识。
郭:认识我么?哎,哎,得,还打车走了。
于:跑得还挺快。
郭:看人家。
于:谁啊?
郭:于谦老师。
于:哦,说我?
郭:了不起啊。
于:咳,也没什么……
郭:相声说得好啊,还涉足影视。
于:拍过几个片子。
郭:拍过胶片。
于:啊。
郭:拍过广告。
于:哦。
郭:拍过电视剧。
于:是。
郭:拍过花子。(拍花子:指拐卖儿童的行为)
于:我还拐小孩呢我?
郭:啊?怎么呀?
于:拍花子,我!
郭:拍。拍画,画报。画报上你穿一旗袍,跟那儿站着。
于:我拍什么不好,我拍穿旗袍的!
郭:就是仿那个上海二三十年代那个,叼烟卷那个。
于:那我也不能穿旗袍啊!
郭:净接大活儿。马上就要成为北京三绷子形象代言人了。(三绷子:指农用三轮车)
于:这什么大活儿啊这个!
郭:以后是三绷子都有于谦的照片。
于:不怎么样!
郭:多好啊,羡慕人家。小相声演员啊,比您这有腕儿的,没法比。
于:您可不能这么说。
郭:啊,我们这存了好几年了,好几十年,买辆破车开。
于:哦。
郭:人家干这行一年,人家就买了。
于:买汽车了?
郭:买月票了。
于:我坐公共汽车去是吧?
郭:什么车都能上,哎,也没人管!
于:这不是废话吗?有月票谁管你啊!
郭:多大势力啊,你看看!
于:什么势力呀!
郭:了不得啊!
于:谈不到势力!
郭:我很羡慕你呀,快给我签个字吧。
于:咱别来这个!
郭:你签,就着这会儿便宜。签一个。
于:您这做买卖是吧?
郭:哎,过些日子成大腕儿了就贵了。
于:没有!没有!
郭:多好啊,说良心话,您说相声有点糟践。
于:怎么就糟践了呢?
郭: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尘世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于:哦。
郭:如果于谦老师不说相声的话,那么更了不起。
于:那我干什么呀,我不说相声。
郭:因为你的家庭是书香门第。
于:哦,都有学问是吗。
郭:有学问人。往上倒明清两代这都是宦门之后啊。
于:什么叫宦门之后啊!
郭:啊?啊?(做侧耳状)
于:您想听什么呀?
郭:我一说宦门,他们都乐!
于:废话!您说宦门还不乐呀?那是太监,您知道吗?
郭:是啊。
于:您才明白呀?
郭:哦,你们家干这个的。
于:你们家才干这个的!
郭:好起照么?(起照:办执照)
于:干嘛,您要办一个?
郭:不是啊。
于:怎么意思?
郭:宦门之后不是好词吗?
于:没有好词!
郭:当官的吗!
于:您就说当官的不就行了。
郭:一直一辈一辈传下来,一直传到您父亲这儿。
于:嗯。
郭:他们这老爷子更值得一提。
于:怎么了?
郭:于谦的父亲赵老爷子,有打……
于:你先等会儿吧您!
郭:(接着)二十来岁……
于:(拦住郭)行行行了!甭说岁数了!您这姓都没弄对,说什么岁数啊!
郭:你挑一个。
于:我挑一个不像话!
郭:计着你择!(择:zhai 2声)
于:没有!
郭:你不乐意来剩下的我来。
于:您也要改姓啊怎么着?
郭:不是,你……
于:我姓什么我父亲就得姓什么呀!
郭:哦,对对对,于老爷子。
于:哎,这就对了!
郭:了不起呀,大夫。
于:医生。
郭:名冠北京城。想当初有四大名医呀。
于:有!
郭:就教了一个徒弟。
于:是啊。
郭:就是他父亲。北京城一提于老爷子,没有不知道的。
于:对
郭:赫赫有名。
于:有点名气。
郭:老西医。
于:老西医?
郭:你算吧,这多少年了吧?
于:那能有多少年哪?
郭:了不起啊,了不起啊。大排行下来,你们父亲,行八。
于:哦。
郭:一扫听,北京于八爷,
于:都知道。
郭:没有不知道的。华北,东北,问去,都知道。
于:北方这片都有名。
郭:知道吗?北京于八爷,知道。
于:嗯。
郭:哎哟,了不得,北京于八爷。
于:啊。
郭:北京八爷。
于:对。
郭:京八(京叭)呀。
于:狗啊?!
郭:不是,于八爷。于八爷。
于:哎,您把那于字儿带出来。
郭:唉,你这个嘴吃字啊。
于:我吃字?您吃字了!
郭:于八爷,好啊,想当初同仁堂把他父亲请过去了。
于:哎,在那儿。
郭:在那儿。过去那个医院啊,不是很固定的。一般跟大药房里边,跟那儿,有大夫。
于:哎,对对对。
郭:要说同仁堂请的大夫,了不起了。
于:有能耐了。
郭:跟那儿干了多少年。
于:给人把脉。
郭:干了四个多月呀。
于:四个多月呀?
郭:后来该开除了。知道吗。
于:开除了像话吗?
郭:也不知道我什么,问老爷子不说。一问为什么,你一说脸就红。
于:啊。
郭:也不好意思问,不让干拉倒。回家,家里有房有地的。
于:嗯。
郭:在家里自个儿干一个。
于:自个儿开买卖。
郭:开一小药房,自个儿跟家,坐台治病。对嘛……
于:您等会儿吧您!
郭:(接着)一样为人民服务!
于:行行行!什么呀,都坐台了,还为人民服务哪?坐堂,您知道吗?
郭:在家里做糖(坐堂)。
于:哎!
郭:晚上和出去,啊,(唱)“卖~药糖嘞,吃了我的药糖嘞,橘子还有香蕉……”了不起的大夫,知道么。
(注:“药糖”就是把砂糖熬到一定火候,加进了各种中药材,如砂仁、豆蔻、玫瑰、红花、鲜姜、薄荷等;糖熬好拉成条,再切成小块,有清热去火的作用,过去一般是走街串巷的小贩卖的,著名评剧演员新凤霞在《傻二哥》里描写了一位卖药糖的少年形象,那篇故事收录在初中语文课本中。)
于:我爸爸卖药糖的呀?
郭:你不是说做糖(坐堂)的吗?卖不卖?
于:什么卖不卖?您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
郭:糖啊,糖他卖不卖?
于:不卖糖!
郭:不卖,自个儿做完自个儿吃啊?
于:哎呀,您这怎么的,您什么都不懂!
郭:多齁得慌啊这个。(齁,hou 1声,指因食物过甜或过咸而口中有如火灼的感觉)
于:在同仁堂那儿给人看病!
郭:对,对,了不起!了不起,后来跟家。
于:哎。
郭:跟家弄,跟家卖药,给人看病。
于:啊。
郭:一来病人他爸爸乐。
于:是吗。
郭:一来就乐。了不起。方邻左右一扫听,很好的一个妇科大夫。
于:妇科大夫?
郭:老妇科大夫么,一来病人,要是年轻的,他爸爸乐。病人那儿坐着,他捂着脸。(掩面狞笑)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于:我爸爸这是什么毛病啊这是?
郭:谁知道啊。反正,反正高兴。后来病人家属给你爸爸送了块匾。
于:嗯。
郭:“妙手淫心”。
于:咳!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您又说错了。没有写这词儿的!
郭:什么?
于:“妙手仁心”!
郭:“妙手仁心”。
于:哎,说人好!
郭:舌头有点小毛病。老头不错。我那阵,小的时候净上家去。
于:是啊。
郭:因为什么呢,那是个老夫子,满腹的经纶啊。
于:有才学。
郭:咱们有不懂的,我小时候爱看个文言的书啊。
于:哦。
郭:这怎么说,怎么解释,问谁去,问说相声的,没人知道。
于:嗯。
郭:问他父亲:老爷子,您看这个我看不懂。这古代人说话这怎么回事。
于:嗯。
郭:老头戴一大眼镜给我讲,你看这个么,这是西门大官人。知道么。这是金莲。
于:哎?!行行行,行了,行了!
郭:真挚的爱情……
于:什么真挚的爱情啊!
郭:啊?
于:打那根儿上就给您讲错了,知道吗!
郭:是啊。
于:什么真挚的爱情,什么书啊这是!
郭:《金瓶梅》啊!
于:怎么看这书啊!
郭:这是他,他教我啊,教我长知识啊。
于:这是长知识吗!
郭:小时候叫我好好学,好好看,长大当科学家。
于:看《金瓶梅》就当科学家了?
郭:就爱看书么,爱看书。总去。家里他们哥仨。
于:哎,对。
郭:大伙不了解啊。老于家仨儿子。
于:是。
郭:他行二,这是于二爷。
于:在中间。
郭:上边一哥哥,底下一兄弟。哥仨踩着肩膀下来的。
于:对。
郭:岁数差不多。大爷三十九,他行二,三十七。
于:是。
郭:踩肩膀么。老三,十四。
于:这还踩肩膀哪这个?
郭:边边大,边边大。
于:这差多了这个!
郭:几?六岁?
于:哪儿啊?
郭:二十四行吗?
于:什么呀!
郭:你择一个,你说!多大?
于:三十四!
郭:三十四,三十四,差几岁。亲兄弟。
于:哎!
郭:亲兄弟,亲哥们。我总去啊。
于:是吗。
郭:我那回去,出事了。
于:怎么了?
郭:你们老爷子病了。
于:哟!
郭:我打这一过,呀,于谦的家。有日子没来了。
于:嗯。
郭:看看老爷子吧。
于:进去吧。
郭:推开门进来了。一瞧啊,你们老爷子跟那儿躺着呢。
于:哦。
郭: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于:卧床了。
郭:病了。你大哥在边上坐着,一瞧你爸爸这脸啊,惨绿惨绿的。
于:绿了。
郭:看你大哥这脸,翠绿翠绿的。
于:这都是让你给照的,知道吗!
郭:像话吗,像话吗!
于:废话,这爷儿俩脸怎么都绿的呀!
郭:老头是病了,大爷是熬的呀。
于:哦,伺候病人。
郭:百日床前无孝子啊,家里没别人哪,就你大哥一个人啊。
于:哦。
郭:里里外外容易吗,换汤换药的。
于:哦。
郭:哟,大哥,你这脸色可不对啊,你还不及老爷子鲜活呢啊!
于:先死谁啊要?
郭:啊,怎么着,你是头里去怎么着?
于:还商量哪?!什么呀?
郭:都三天没吃东西了。
于:饿的!
郭:赶紧,厨房,你得吃饭知道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于:嗯。
郭:啊,你赶紧,我替你盯着!啊!
于:哦,您在这儿。
郭:走走走,赶紧吃点东西去。
于:太好了。
郭:你这哪行去?我得管啊。
于:对!
郭:是不是,大哥走了,看着你父亲在这儿,我这心里不是滋味。
于:难受。
郭:打小跟老头一块,跟前长起来的,看着我长大的。
于:哦。
郭:现如今他这样,我心里能是滋味么。
于:就是。
郭:唉……(指着老爷子)你也有今天。
于:啊?!哎您这怎么说话的这是?什么叫也有今天啊?
郭:不是,原来多壮啊,大高个,大腮帮子,大胳膊根子。
于:哦。
郭:他一出去整条胡同,呼啦,家家关门。
于:干嘛呀?
郭:“净街于”,知道么。
于:没听说过!
郭:出来进去的,现如今,你看看,躺在这儿了:(学样)“哎呀,哎呀……”
于:上气不接下气。
郭:少说话,老爷子,啊。还认识我吗?我,德纲。
于:嗯。
郭:(学)啊,德纲啊……还认识人!
于:还行。
郭:这就行!老爷子,喝点水吗?
于:啊。
郭:(学)啊,啊……(拒绝)
于:不喝水。
郭:饿吗?吃点东西?(学)啊,啊……不吃。
于:吃不下去。
郭:哎呀,我扶您坐一会儿吧,(学)啊,啊……
于:坐不起来。
郭:我这来我……我得伺候您啊。您,要点什么呀?
于:问问他需要什么。
郭:(学)我要小姐(小解)……
于:啊?!等会儿吧!
郭:早就该死!
于:那是该死啊!没有这么说的,这么大岁数了要小姐啊?
郭:啊,怎么回事?(学)唉,解小手!
于:咳呀!到这时候说什么文言啊这?!
郭:看《金瓶梅》看多了。
于:行行行行了!甭提这金瓶梅了!
郭:来吧,我周着您,周着您尿。(周着:扶着,架着)
于:唉。
郭:(学)别动我,尿完了!
于:得。
郭:好么,弄我一鞋!
于:言多必失。
郭:老爷子,老爷子……哎,不动了,眼神可定上了。
于:哟!
郭:怎么了?我得探探鼻息啊。看看有没有出气进气啊。
于:看有气儿没有。
郭:噗……!(拿两个手指往老头鼻孔里一插)啧,死了!
于:废话,没死也让你杵死了,这个!
郭:我哪懂这个,我又没学过兽医呀,我告诉你。
于:那您就敢下手啊?!
郭:这事闹的……嚯,招苍蝇了,这就啊!
于:哪儿这么快的!
郭:这就招苍蝇了!赶紧,奔厨房!找你大哥。
于:哦。
郭:一进门,这脚刚进门槛,一瞧你大哥那背影儿……
于:怎么了?
郭:我眼泪“哗”就下来了。天下当儿子的这样的,没有了!
于:孝顺!
郭:啊,看着真腌心啊。半天我都说不出话来。
于:是吗。
郭:老头病这么些日子,他从来没解开过衣服躺着。
于:没睡过正经觉。
郭:“衣不解带”就是他呀。
于:嗯嗯。
郭:尤其是饥一顿饱一顿,对自己身体有害呀。
于:对!
郭:尤其这次,三天没吃饭了,到这会儿你说他吃得下去么?大鱼大肉,炖一肘子,来锅排骨?
于:那哪吃得下。
郭:吃不了啊!也就煮点面条,唉,看着不是滋味啊。
于:夹起来顺溜点儿么。
郭:煮点儿宽条儿的,煮点儿细条儿的。
于:嗯?
郭:煮了点意大利面,自己又抻了点面。煮了点龙须面。
于:这工夫也不小啊!
郭:打的卤子,泻的芝麻酱。担担面的调料。
于:哦!
郭:炸的酱,肉丝儿的,肉片儿的,肉条儿的,肉块儿的,肉沫儿的。鸡蛋炸酱,炸的黄酱,炸的甜面酱啊!
于:我哥哥缺心眼儿是怎么着!
郭:四十来样菜码。
于:是啊!
郭:红粉皮都切完了,这会儿正剥蒜呢!
于:嗬!吃得还真全!
郭:哎,咳,咳!没心没肺啊?!
于:可不是么!
郭:你爸爸死了!
于:告诉他吧!
郭:嗨!啊……?人死了!唉呀,唉呀……(痛心疾首)
于:哭吧!
郭:(哭)要了我的亲命喽~!(一边哭一边从锅中捞面条)
于:好么!
郭:(继续哭,接着从锅里挑面条)唉……
于:行了,就别扒拉了这就!
郭:(哭)唉……我这蒜呢?
于:咳,还找蒜呢这个?!还吃哪?!
郭:看着,又心疼又恨得慌,知道么。
于:就是恨得慌了那就!
郭:吃了四碗面条。
于:没少吃。
郭:又喝了两碗面汤。
于:嗯!
郭:我说这回行了吧?(学)嗝!
于:饱嗝上来了。
郭:等我躺会儿啊,躺会儿躺会儿……
于:还躺会儿呢还!起来吧!
郭:躺了20分钟。
于:啊。
郭:哎,哎,哎,起来。
于:嗯。
郭:怎么了?你爸爸死了。是啊?!(哭)哎哟……你怎么不早说呢……
于:早说你净吃面了吗!
郭:来吧,看看吧,都招苍蝇了,来吧。
于:刚才就招苍蝇了。
郭:来这屋一瞧,老头跟那儿躺着呢。你大哥放声痛哭啊。
于:那能不哭啊?
郭:“哇……”就哭出来了,顿足捶胸啊。
于:哦!
郭:正哭着呢,门一开,老三回来了。
于:哦,三爷。
郭:你们三兄弟,那会儿他不在家。
于:我出差了。
郭:这个没办法,演出上外地。海南岛的一个部队去慰安去了。不在。
于:哎哟,不对!
郭:这老三哪,啊这……
于:行行行行行了!甭往下说了啊。
郭:怎么了?
于:您那打刚才我听着就有点偏。
郭:怎么回事?
于:慰安去像话吗?!
郭:不给钱啊,慰安演出啊。
于:那叫慰问,您知道吗!
郭:哦,慰问呢是吧?慰问演出,说好几年慰安了。
于:什么学问啊这是!
郭:慰……慰问演出。
于:慰问。
郭:不在,赶不回来,海南呢!
于:啊。
郭:老三近,老三谈生意在保定那儿呢。
于:河北。
郭:哎,有一个发明创造。跟那儿正谈项目呢。
于:什么发明啊?
郭:嗯,他研究了一个高科技的东西。
于:哦。
郭:就是这个火烧里边不加驴肉的。
于:那不就是素火烧吗那个!
郭:啊,对,你也听说啦?
于:那研究什么?嗬,真是……这谁不知道啊这个?!
郭:高科技!高科技,彻底粉碎驴火的梦想!
于: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
郭:改素火!素火,啊。
于:早就有这个!
郭:签合同,请客户洗澡。在保定,池子里正泡着呢。
于:不够火烧钱!
郭:啊,手机一响,一接电话,老头要坏。
于:嗯。
郭:扔了电话从池子里出来,上京石高速,哎呀……回来了!
于:我哥哥裸奔着就回来了啊?!(按:应该是弟弟,但是录音中说成哥哥,系一时口误。)
郭:他穿着拖鞋呢。
于:咳!那不管用!
郭:啊,这来一眼镜来一口罩,算三点式。
于:没听说过!该挡的地方全没挡着!不像话!您说这个都。
郭:哥俩趴在这儿啊,扶着老爷子呀,抱头痛哭啊。
于:啊。
郭:(哭)宝贝儿哎……
于:哎嘿嘿嘿!
郭:(边哭边唱)啊哎唉咳~
于:你就别唱了!
郭:哭啊。
于:哭老爷子有哭“宝贝儿”的吗?
郭:怎么哭啊?
于:哭老爷子吗!哭我的爸爸!
郭:哦,行。哭,哭吧,哭完了,哭完我得劝啊。
于:嗯。
郭:别哭了,别哭。别哭。二位,这事儿这样啊,现如今老爷子算是没了。您二位孝心尽到了。下一步,怎么处理这件事?
于:哎,办事吧!
郭:就是啊,几种方法。一种是大操大办,拿钱来,买这堂事,解心疼!
于:哦。
郭:还有一种方法简单省钱。
于:怎么弄?
郭:买俩贴饽饽,绑在你爸爸脚上。
于:嗯。
郭:喊两条狗进来把他拉出去。
于:啊?!这谁的主意啊这是?
郭:我啊。
于:您?!
郭:我,我没说出来,我心里这么琢磨来着。
于:您敢说出来吗?!
郭:这是一个很搞笑的做法!
于:这儿您还搞笑啊?
郭:我这人好诙谐,您知道吗。
于:什么日子口儿了您这是?!
郭:不是,我跟你父亲我们情同父子,我能不替他考虑吗?
于:啊。
郭:这……多搞笑的事啊这个。
于:甭搞笑了!
郭:我可爱鼓捣这事。知道么。大爷站起来了:万贯家财不要了!
于:哦。
郭:全花了。啊,给你爸爸办这堂白事。
于:好。
郭:三爷不干了:这不行啊,解心疼是解心疼,完事咱这日子怎么办呢?花一半留一半吧,还得过。哥俩越说越呛,要打起来了。
于:嗯。
郭:死丧在地不可打闹啊。
于:这对。
郭:谁劝?我得拦着。
于:您劝吧。
郭:我说,二位,二位!别闹啊,别闹。来,你卧这边,啊,你卧这边,来来来。
于:对。
郭:别闹!停着灵呢不知道吗?这是你们亲爹,知道吗,这不是臭狗食,知道吗。
于:哎?没这么比的啊!
郭:我就这意思。我劝他们俩人。知道吗。别闹,有事好好商量。大爷的青筋都蹦出来了:没商量,知道吗,我起誓!这事就得照我的办,谁拦着我,哎,我是孙子!
于:说这狠话!
郭:三爷比他还横,“啪”一拍桌子:你是孙子,我不是孙子吗?啊?拦着我我是孙子!
于:嚯!
郭:我得劝啊,二位,二位,要再闹我可是儿子啊!我告诉你们。
于:(怒)去!有这么起誓的吗?!
郭:别闹,啊!咱好办。家里不是存着点大五幅的白布吗?
于:哎。
郭:拿出来,做出了孝袍子孝帽子来,都弄好了,给大伙送信。
于:哎。
郭:要说你们老爷子不容易啊。这一辈子为家为业操劳,以至年老气衰,心脏之症痛绝俱裂,虽经北京著名的医师肖龙友、孔伯华、汪逢春、施今墨(注:肖孔汪施是民国时期北京四大中医学家)以及西医方世山,各大名医临床会诊,怎奈你父亲的心脏停止跳动,他老人家乘风而去,驾鹤西归,构奔西天极乐世界而玩儿……去了~
于:嘿,我爸爸死得还真热闹。
郭:报丧讣闻传出,各界亲友纷纷前来吊唁。送来花圈帐子挽联不计其数。
于:哦。
郭:这边写:纸灰飞化白蝴蝶,那边写,血泪染成红杜鹃。
于:嗯。
郭:大伙儿都写我不能闲着,裁张纸条写五个大字贴在正当中——
于:什么字呢?
郭:笑贫不笑娼!
于:咳!哪儿有这五个字啊?
郭:隶书,写的隶书。
于:您就甭说这书法了。没有写这字的!
郭:没有就撕下来,撕下来贴大门上去。
于:咳,哪儿也不能贴啊!
郭:大门旁边有啊,那字儿是我写的!
于:哪儿啊?
郭:大门左边四四方方四个大字,苍天有眼!
于:(怒)我爸爸死得活该是怎么着?
郭:不是啊,叫什么……
于:恕报不周!
郭:对不起啊,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岁数小。
于:真是。
郭:我打你们家过,看见天儿贴着,我没注意过。
于:你们家才天天儿贴这个呢!
郭:叫什么,恕报不周啊?
于:恕报不周!
郭:“恕报不周”。都弄好了,给老爷子换洗衣服。跟床上这么些日子这身上都馊了。
于:就是。
郭:胳肢窝都小茴香味的。啊,洗。把这身扒下来。擦吧擦,洗吧洗吧。
于:嗯。
郭:大柴锅,做好了。架上火,咕噜咕噜噜噜。水开上来了。
于:啊。
郭:这活儿谁干?我来!
于:您干?
郭:脱一大光膀子,来一大皮兜子。
于:哦。
郭:胶皮鞋,水热了吗,啊?水热了吗?(洗)
于:干吗,您这是煺猪毛呢这是怎么着?
郭:干干净净的么。
于:干干净净您穿水叉干吗呀?
郭:干干净净,弄我一身,弄我一身,啊。
于:嗯!
郭:拿那铁刨花,倒上84(消毒水),“哗,哗……”
于:还消消毒。
郭:干干净净的,穿好了装裹。整部金刚经陀罗经被,漂白布高筒水袜子。
于:哦。
郭:都穿好了。把棺材就搭来了。
于:哦。
郭:早年间的老存项啊,北京前门外打磨厂万益祥木场的货,这个材料叫金丝楠!
于:好东西!
郭:棺材来了,上三道大漆,挂金边,头顶福字,脚踩莲花,棺材头里边儿用白油漆写的宋体的扁字,写着你父亲的名字。
于:哦。
郭:上写着“钦封”。这“钦封”俩字是红的,底下是白字,是你爸爸的名字。
于:哎。
郭:“钦封 登仕郎 于太公 讳 进锅”。
于:我爸爸叫鱼进锅呀!
郭:啊?
于:干嘛,您这是熬鱼是怎么着?
郭:你说叫什么?叫鱼头泡饼?
于:没听说过这个!
郭:这带主食这个。
于:没饼什么事儿,这里头!
郭:啊,饼都吐出去了?
于:咳,甭说这个了!
郭:不要这个是吧?哎。反正不知叫什么吧。入殓!什么叫入殓啊?
于:这是……
郭:死人装棺材。
于:这叫入殓。
郭:入响殓。吹管子的,打那九音锣的。八面大锣那个大呀。
于:是啊?
郭:这么大个这个大锣,我告诉你。哎,嘿,嗯,这么大个。(比划出茶杯口大小)
于:咳哟嗬!这叫大锣啊这个?
郭:(学)当,当~
于:它,它太小了!
郭:算卦的上你们家随份子来了。
于:轰出去!
郭:实际上那锣很大。敲起来震天震地。咣,齐,咣,齐咣齐,咣~
于:这就对了。
郭:敲得人心都碎了。
于:是啊。
郭:阴阳声一报,吉时已到。请大爷!掐尸的、入殓的全过来了。这叫长子抱头!
于:是!
郭:你大哥过来,好,来了,走~(捏着鼻子提起尸体,向外一扔)
于:您这往出扔臭大姐是怎么的?
郭:都腥气了!
于:什么腥气啊?!
郭:长子抱头啊。
于:长子抱头这么抱!(双手)
郭:这么抱是啊?走,师傅,受累,吹!“俺们这旮都是东北银~”
于:咳!
郭:好听,这好听。
于:这好听管什么用啊?
郭:紧跟着,高搭法台请和尚念经。正中间坐着一位,头戴毗卢冠,身批袈裟(注:就是西游记里唐僧那身打扮)这位大帽,两旁边是小和尚。念的是焰口施食开十六本经,一边念一边撒米撒小馒头。(拍手)这经太好听了。
于:哦,那这么着,那好听你给学学这个经怎么样?
郭:学这念经的这个啊。好好好。(清清嗓子)会得不多啊。
于:唱几句。
郭:简简单单的。
于:哎哎哎。
郭:(念)道场成就,赈济将成。斋主虔诚,上香设拜。(唱)坛下海众,俱扬圣号。苦海滔滔孽自召,迷人不醒半分毫,世人不把弥陀念,枉在世上走一遭。近观山有色,细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八月中秋雁南飞,一声吼叫一声悲,大雁倒有回来日,死去亡魂不回归。(改唱黄梅戏“天仙配”曲调)众群僧把法鼓敲,敲木鱼儿打金铙,你我好比鸳鸯鸟(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哪……啊……哎……
于:(打郭德纲)不像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
郭:念完经打和尚!
于:就用这儿了是吗?
郭:没告诉你就会几句吗,你不拦着点。唱错了。
于:咳,我还拦晚了。
郭:每七天念一回,僧道檀尼轮班来,北京居士林的居士给你父亲撰咒。
于:对。
郭:一般人请的来吗?居士林的来了。
于:是。
郭:功德林的也来了。
于:啊?
郭:起士林的也来了,麦当劳的也来了,全聚德的也来了。
于:怎么来的净是饭馆的啊?
郭:借这个机会盖一个小吃街,盖个庙会什么的。
于:咳!这不跟着起哄吗这!
郭:给你爸爸带来福利啊!
于:不要这个!
郭:好。一直等到出殡这天,早晨起来看这天啊……嗬!
于:大晴天!
郭:黑得跟锅底似的!
于:哎哟!
郭:“骨碌骨碌……”打雷,“喀嚓”打闪。
于:啊。
郭:一看见打雷,你大哥赶紧出去,抱着树。
于:哦。
郭:(学)都躲开点,打雷了!别劈着你们啊!!
于:就劈他一个人儿啊!
郭:好诙谐!
于:这地方诙谐什么呀这!
郭:诙谐!
于:这地方用这个吗?!
郭:“搞笑大爷”么,就是他。
于:甭说这个了。
郭:他非常喜欢拿自己找乐,知道吗。
于:那也不能抱树去。
郭:糟践自己给大伙带来乐趣。好人啊。
于:得得,算了吧。
郭:一会儿的工夫,天可就晴了。
于:哦。
郭:晴空万里,红日喷薄。院子里边立三棵白杉槁。打七级大棚、过街牌楼、钟鼓二楼,蓝白纸花搭的彩牌楼,上写三个字,当大事。
于:嗯。
郭:孟子曰:“唯送死者以当大事”,早晨九点来钟出堂发引,先放三声铁炮,请来了文官点主、武将祭门,先由杠夫二十四名将经棺请出门外,杠夫满都是红缨帽、绿架衣、剃头、洗澡、穿靴子,一个个是满穿套裤,八十人杠换三班二百四十人,摆开一字长蛇五里阵,浩浩荡荡,威风凛凛。最前边是三丈六的铭旌幡,紧跟着就是纸人纸马。
于:哦。
郭:有开路鬼、打路鬼、英雄斗志百鹤图,方弼、方相、哼哈二将,秦琼、敬德、神荼、郁垒四大门神,有羊角哀、左伯桃、伯夷、叔齐名为四贤,纸人过去了,童引法鼓子弟文场,七个大座带家庙,松鹤、松鹿、松亭子,松伞、松幡、松轿子,花伞、花幡、花轿子,金瓜钺斧朝天镫,肃静回避牌,外打红罗伞一堂,上绣金福字,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彪旗、飞鱼旗、飞鳌旗,四对香幡、八对香伞,尼姑二十名,道姑二十名,檀柘寺的和尚四十名,雍和宫大喇嘛四十名,在前面有影亭一座,摆着你爸爸的像片(模仿于谦父亲的遗像)。
于:咳!猴儿啊!
郭:送殡亲友两千多位,有的人架着你哥哥,有的人架着你兄弟,这哥俩头戴麻冠、身穿重孝是泣不成声啊。
于:哭!
郭:早晨九点钟出堂发引,这口棺材,由南城奔北城,由北城奔东城,转遍了北京四九城,到晚上七点半才把这棺材抬回了家!
于:怎么又抬回来了?
郭:没坟地!
于: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