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根水:经历算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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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经历算卦,是曾经有算命先生给我算过,也见过周围的亲友、熟人算过卦。现在举出几个例子给读者作谈资笑料。
我县有一个农民,是从省外迁回来的,迁回不长时间,就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算卦先生了。据同事们讲,算卦先生自己声称,很多科局级以上领导,都到他那里算过官运、财运,并能说出他们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这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和疑问。
1993年的一天,我们单位四五个同事刚好下乡到那个村子,我们就到他家,请他算一算。我报上八字,见他在纸上画了一通之后。先说你弟兄姊妹比较多,有4到8个,我说对,我是老三,你继续算吧。他又给算了四条。第一条你兄弟姊妹中已经有一人不在了。第二条你家里有8间房子。第三条,19岁那年有一灾,那一年运气很不好。第四条,一生官运平淡,不过今年11月职务还要升一升。算完以后,我问他,你说我家有8间房子,是指我哪个家?年轻的同事们笑我,你的家你不知道?我说我出生时候有个家,后来结婚了,和父母分开过,自己又建一个家。以后家属农转非,单位给分了房子,搬到县城有一个家。实行房改后,自己又买了房子,就是现在的家。这4个家房子不一样多。卦先生说应该是你出生时的家。我又问,你说我弟兄姊妹中有一个不在了,是在我出生前后死的都算呢?还是只在我出生以后死的才算?他说应该只算你出生以后死的。因为是熟人引去算的,又不要卦金,不好当面驳人家面子。没说什么就出来了。回来路上年轻的同事问我,算得准不准,我说,我弟兄姊妹共七人,全都健在。我四个家没有一个家有8间房子。我一生命运平淡不错,因为他看到我职务不高。可是19岁那一年,考到北京一个重点大学,是我一生中运气最好的一年。什么灾也没有。至于11月能不能升,那才是胡说的。他应该知道谁46岁也升不了。
同去的姓左的同事说,我以前和别人一起来过两次,也都是这么算的,人家都说算得准。照你这么追问法,谁也算不准。人家说8间房子,是客厅,厕所,厨房都算上,阳台,后院,壁橱做机动,这样,只要你相信他,三室一厅,四室一厅,四室两厅都可以算对。反正总要凑够8间。说你弟兄姊妹,有一个不在了,是根据你的年龄,过去有那么多孩子的人家,很难不死一个。你说都在,他说你小不记事时死的有。你说死了两个或三个,他说不过12岁死的不算。
我真不知道,这样的算命,怎么会蒙住那么多人。
我的一个亲戚,是一个特别信命的老人,曾经请一个很出名的算卦先生推过八字。推的结果是老人的寿限是78岁。老人听了以后根本不相信。他说,“我能活73也算是烧高香了,70这一关能过去也不赖。”原因是老人55岁时因胃癌做过手术。胃切除三分之二。算卦时是69岁,已经骨瘦如柴,走不动路了,出门都是手推车推。一个中医看病后说,就是两个月到三个月的光景,不必再吃药了。对于这一卦,他是又高兴又不相信。73岁以后,他逢人爱说这算卦还真灵验。到78岁那一年,他的身体已经弱到躺下坐不起,坐起躺不下,吃饭端不动碗的地步。那一年他思想压力非常大,真是度日如年。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能过去那一年。谁也没想到他那样的身体居然又活了4年,一直到2002年底,活了83岁。
新安县西沃有一个人叫李水,如果还活着应该有80多岁了。这个人很聪明,记性非常好。但是因为穷,没上过一天学。一辈子放羊,自己在山上的石头上画了很多符号,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文字。在山上记了很多人的事。五、六十岁时给人算卦。说对了很多以前的事,其实都是他多少年里记下来的事。这样就出了名。在山西南部,陕西东部及河南三门峡地区名气很大。经常有几百里外的人来找他算卦。
传说一个人去找他,拿了几斤鸡蛋。快到时怕他算不准,把鸡蛋埋到路边土里。然后才去他家。一进门不等他张口说话,李水说,快点回去吧,看谁把你的鸡蛋拿走了。下边不用说了,来人赶快赔不是,老老实实掏钱算卦,人家说啥他信啥。这事传得很远,但是没一个人能证明。
我在西沃教过5年高中,知道他两件事。铁门一家丢了牛,跑60里去找他。一进门说,我家昨天丢了牛,你看谁偷的,还能找回来吗?他闭住眼一想说,你回去吧,从你们村往西走三里往北,再走二里往东一拐,有一个小沟。沟里只住了一家人家。这一家有三孔窑洞,你的牛在最东边那孔窑里。你回去晚了,他家今晚就要牵到远处卖了。来人赶紧撇下卦金就回头赶路。铁门高中一个教师告诉我说:“那人回来以后就找不到那个地方,因为就没有住着一户人家的小沟。只是不能回头再去找他。”
另一件事是这个人吸旱烟,有一根铜杆长烟袋,约4尺长。放羊能当鞭杆,吸烟要用火绳点烟。本村的年轻人没人相信他的卦。有一天几个年轻人把他的烟袋偷走。过了两天,去问他,这几天咋不见你的烟袋了?因为那两天有一个山西人去算过卦。他就说,这烟袋已经到500里开外了。年轻人马上回家把烟袋拿来了。
其实所谓算得准的卦,都是好猎奇的人,人云亦云的谬传。
作者简介:杜根水,河南孟津县教育局退休教师
原载《科学与无神论》双月刊2007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