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马戏垃--圾场上太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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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周末    2007-07-19 15:53:02
全球最具有品牌价值的马戏团——太阳马戏团,不是来自法国、俄罗斯、中国这样的马戏大国,却是来自马戏“发展中国家”的加拿大的一个不知名小镇
垃圾场上太阳升
太阳马戏发迹史
□本报记者 王寅 发自上海
太阳马戏的国际总部位于蒙特利尔,它是太阳马戏惟一的项目创意和制作中心。这座在蒙特利尔圣米谢尔昔日的垃圾填埋场上建造的建筑名字很特别:8400号。这是为了纪念太阳马戏创立的1984年。太阳马戏的目标是把圣米谢尔建造成世界马戏的首都。
小镇青年野心大
1984年,法国探险家雅克·迪卡尔发现加拿大450周年。魁北克省拜圣保罗镇的一群年轻人找到了魁北克政府,希望后者协助搞一场名为“太阳马戏”的表演,作为纪念发现加拿大450周年庆祝活动的一部分。
几位年轻人包括街头艺人组织“高跟鞋俱乐部”的成员盖·拉里贝特和吉列·.斯特克鲁瓦,还有国家马戏学校的盖·卡伦。他们最初的想法是拥有一座大篷,而政府想要的是持续的巡演。最后达成的妥协是,在13周内到11个小镇演出。这就是后来太阳马戏的雏形。拉里贝特为自己有了大篷的团体起名为太阳马戏,魁北克政府资助160万加元
“太阳马戏”的名称来自于拉里贝特在夏威夷旅行时的灵感突发,在海滩上观看日落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太阳代表的是能量和年轻,这正是我认为马戏应该表达的东西。”
1984年6月16日,太阳马戏的首场演出在名叫Gaspé的魁北克小镇进行。在第四场演出时,他们用上了自己设计的大篷,蓝黄相间的大篷从此成为太阳马戏不变的标志。随后他们在魁北克的其他10个城市进行了巡演,拉里贝特和他的伙伴们只有简单的服装和陈旧的道具,没有任何动物,即使如此,表演依然大获成功。除了没有动物,太阳马戏对传统马戏更具颠覆意义的是:从第一场演出开始,太阳马戏就用故事串联演出。用首任艺术总监盖·卡伦的话说就是:“太阳马戏的最大秘密就是把演出做得像电影。”
年轻人小试身手即告成功,巡演延续了一年。拉里贝特野心开始膨胀,他扬言,太阳马戏要“毫不妥协地正面迎接他的命运”。
1986年,太阳马戏扩大了演出范围,进军渥太华、多伦多和尼亚加拉大瀑布。从小镇走进大地方,太阳遭遇迎头痛击。
斯特克鲁瓦记得当时他踩着高跷扮成猴子穿过多伦多市中心,引发了一点好奇,但对票房无所助益。在尼亚加拉大瀑布的结果更为糟糕,虽然每年有1000万人到尼亚加拉大瀑布旅游,但每人停留的时间只有四十多分钟,不够看一场演出。
盖·卡伦的数字化总结是:“到年底,我们已经积累了高达75万美金的赤字。”拉里贝特的法律化总结是:“我们已经破产了。”
大难遭遇贵人
转折发生在1987年,洛杉矶艺术节。
洛杉矶艺术节的负责人汤姆斯·舒马赫遇到了魁北克政府的一位官员,后者向他推荐太阳马戏。舒马赫说:“我们不会把马戏带到洛杉矶,我们是艺术节!”
但看了太阳马戏的录像后,舒马赫直飞魁北克。拉里贝特到机场,把这位贵人接进了蓝黄相间的大篷,当天晚上,舒马赫看到了演出的下半场。接下来的两天里,舒马赫连看了4场演出,随后作出了影响拉里贝特命运的决定。
让舒马赫爱上太阳马戏的是新节目《再次创造马戏》。这出戏和中国有关,两个婴儿降生到中国和比利时,他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随着社会化的进程,他们的语言和行为分到开始分道扬镳。这出戏希望最终创造出一种全球通用的语言。“我们看的东西,其实蒙特利尔和魁北克的每个人都看了好几年了。这完全是不可思议的,你走进黄蓝相间的帐篷,觉得帐篷要炸了,因为篷内的东西似乎不是大篷能容得下的。”舒马赫回忆。
尽管舒马赫想要太阳马戏到他的艺术节上来演出,他却付不起那么多钱。拉里贝特不想放弃,他向舒马赫提议:“你给我们留一段演出时间,帮我们做宣传,我们百分之百自负盈亏。”这事就这么定了。
太阳马戏只有去洛杉矶的单程费用。如果在洛杉矶赚不到钱,太阳马戏团连回家的钱都没有,它的历史也将在那儿结束。
结果,《再次创造马戏》震撼了洛杉矶。“太阳马戏是那个月洛杉矶名人最津津乐道的东西;每个人都想去看演出并邀请艺人到他们家去。如果你在洛杉矶有新闻,那你在美国就有新闻了。之后,通往旧金山、纽约和所有大城市的路都会向你敞开。”拉里贝特说。
“舒马赫总是说,那是他的艺术节参与史上所做的最糟糕的一笔生意。”拉里贝特笑着说,“当时他觉得他省了笔钱,但如果当时他部分地参与的话,他本来可以大赚一笔的。”
明星和娱乐界的经理主管纷至沓来。尽管遇到了巨大的诱惑,太阳马戏依然拒绝了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和华纳迪士尼公司的收购意向。
1987年底太阳马戏摆脱了债务并成为私营公司,次年进军纽约。“到1988年底,对于一个年轻的公司来说,我们的财务状况极好,还有好几百万的盈利。”拉里贝特说。
太阳小联合国
此后太阳马戏的财务情况一直不错,然而拉里贝特们的野心却没有停止膨胀。1993年12月25日,差六个月太阳马戏就成立10周年了,太阳马戏的节目《神秘》首演。
《神秘》之所以重要,因为它是太阳马戏为拉斯维加斯量身定制的作品,也是他们在拉斯维加斯的首个常驻演出。一位赞助人在第一次看完《神秘》后,对拉里贝特说:“你们这些人在这儿做了一场德国的歌剧。”
“《神秘》讲的是生命如何来到这个星球的。”《神秘》的导演德拉贡回忆说,“它通过各种神话讲述了宇宙的历史。这听起来大而空,但是却有助于我们设计植物世界的形象,以及充满儿童想象的恐龙的宇宙。”
《神秘》的演员之一保勒说:“我百分之五十的演出是体操,但是我尽量试着使它不像体操。我希望观众看到的是一个艺人,是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神秘》所要求的体操技术水平在太阳马戏的历史上是空前的。慢慢地,太阳马戏开始在众多国家搜罗具有奥林匹克水平的体操运动员。
太阳马戏团越来越像联合国,它的杂技演员来自法国杂技学校,而体操运动员大多数来自英国、加拿大和美国。目前太阳马戏拥有各类员工3000名,分别来自40多个国家,900名艺术家中有200多名中国人。
二十多年里,太阳马戏已在全球范围推出了13台不同类型的演出;每年有11个节目参加全球巡演,由4个不同的演出团队把同样的演出带到世界各地。迄今为止,世界各地已经有100多个城市的5000多万名观众观看了太阳马戏。
拉里贝特至今仍是太阳马戏总裁。他谦虚地说,太阳马戏已经从“小公司”发展为“小型跨国公司”。然而他更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我们不是蒙特利尔人,我们是地球人。”
中国照耀太阳
太阳马戏的第一座大篷只能坐800人,现在的标准太阳大篷拥有2500个座位。驻演上海的《神秘人》预计演出70场,期望与10万名中国观众亲密接触。
一年前,太阳马戏副总裁马里奥在上海香格里拉酒店的客房眺望黄浦江两岸璀璨的夜景,上海的城市规模远远超出他的想象,马里奥不由得脱口而出:太阳马戏一定要在上海做演出!
6月27日晚上,太阳马戏团的《Quidam——神秘人》终于在上海浦东太阳城堡亮相。VIP红地毯的座位是面对舞台中央的前排座位,票价为2000元。
在这出情节类似于《爱丽丝漫游仙境》的节目中,最受欢迎的段落是4个中国小女孩——孙彤、孙欣双胞胎姐妹,顾明新、李安娜表演的《抖空竹》。
太阳马戏的成名之作《再次创造马戏》里就有中国元素。而《再次创造马戏》的创意受到了巴黎格鲁瑟马戏团的节目《巴黎——北京》的启发,后者讲的是马可波罗游记,在第二部分,马可波罗遇到了美猴王。
《再次创造马戏》中,卡伦把美猴王改成了同样有喜剧色彩的“愚人王”,扮演者是位擅长喜剧艺术,而且对所有的中国东西都感兴趣的演员。
第一次将太阳马戏的风格和中国杂技传统大规模结合起来的创作,是1999年的《龙狮》,该节目演员有一半来自具有悠久杂技传统的中国。多年来,太阳马戏一直通过中国对外演出集团在大陆各杂技团挑选一些优秀的节目和演员,重新包装编排,最后融入到太阳的辉煌巨制之中。
“《龙狮》隐藏着一个很大的梦想。”拉里贝特解释说,“卡伦和我在1986年去过东方,从那时起我们就梦想着可以与中国合作,他们的杂技水平高得难以置信。”
卡伦的中国记忆开始得更早。“我个人的马戏发展史上最具历史意义的事件发生在1982年,当时一个名叫冯丽丽的女士带着中国马戏来到了蒙特利尔。”卡伦说,“他们本来应该只演三个星期的,但是他们演了两个月。为什么?因为人们太喜欢他们了。”
卡伦充满激情地描述了那次演出:“他们的演出从头到尾的音乐都是原创的,而且由乐队演奏。服装是专门为演出设计的……我心想:‘啊,这才是演出!’我们不需要马、动物或者任何其他东西,演出可以只是联系在一起的肢体表演。”
尽管开始时很艰难,《龙狮》很快有了自己的观众并变成了太阳马戏最赚钱的巡演演出。《龙狮》的录像也赢得了黄金时段艾美奖。
拉里贝特喜欢讲述一个关于《龙狮》的故事:“‘9·11’发生之后的两天我们获得了可能获得的最高赞赏。那时《龙狮》在波士顿,也就是一架被劫持的飞机起飞的地方。将《龙狮》引进到波士顿的制片人不知道该不该取消演出。然后他们所有人都说:‘不,我们的责任就是继续娱乐大众。’那些买了票的观众也在考虑该不该去看演出。我们收到了一位女士的来信。她说在看演出之前她考虑了两天,最后她决定:‘我就关掉电视,去看看《龙狮》来清理一下思绪。’在舞台上,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联手合作,这给了她希望。”

今年6月2日,现年48岁的太阳马戏总裁盖·拉里贝特荣获安永2007年度企业家称号。太阳马戏是加拿大最大的娱乐出口商,公司每年收入超过4亿美元。在Interbrand 2004年进行的品牌影响力调查中,太阳马戏位居第22位,超过了麦当劳、微软、大众汽车和迪士尼 图片由太阳马戏提供

太阳马戏首任艺术总监盖·卡伦说:“太阳马戏的最大秘密就是把演出做得像电影。” 图片由太阳马戏提供

《神秘人》节目中的无头人,既是马戏的噱头,又有串联故事的功能 王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