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赋 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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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赋
癸未,位卑遭遣,怨而命笔
巍巍喧山,危乎高哉 ! 茫茫苍昊,风嚣骨寒。雪稠冰固,山不高而崖险;灯昏气滞,香不盛而僧多。
惜乎槛外之人,浪迹四海,有技痒痒,粉墨拙施。可惜无地求签,枉自延伫,九曲膜拜神不灵;不期屏翳新霁,孤映高霞,晕月独忧怨参商。噫! 胁肩谄笑,看席上尽是梁上君子;向隅而泣,数座下不乏璞玉浑金。捶胸自叹,喧山无地植松竹;翘首而望,画阁有景布罗绮。
予现夫高山为嶂,东有羊六之群岭;千沟成壑,南临马家之涸溪;天堑在北,江水滔滔浪淘;落日沉西,渝州遥遥声喧。将军垂名,革命有马前之卒;青山添色,沦白著羽扇纶巾。人杰地灵,千古如斯。恰有顾况,长安米贵居亦易;倘无昌黎,驴背吟哦枉推敲。呜呼!纵君子固穷,人可尽比伯夷;即杯盘之水,苟急一时之渴。奈何关山逶迤,妻儿哀哀乞五斗之米;时运不济,淮阳诺诺忍胯下之辱。欤!“白公尚且泪湿青衫,何况尔愚夫小于!”且勿怪墨客牢骚,实忧春景之不再;怎不知游子恹恹,应苦冬日之登高。
悲乎隆冬,古榕斗风,苍槐战抖,百花敛容。朔风呼啸,煞芙蓉之丰腴;冰雪盖地,隐桃李之妖娆。凤凰长鸣,寻觅乎可栖之梧桐;鲲鹏短憩,心寄予离恨之九天。罗敷颦眉兮,玉容酷似冰霜冷;秀士挥毫兮,风侵难为“长门篇”。善男信女,求祥瑞而虔拜;田老村姑,为明岁而勤耕。嗟夫!喜孜孜生手希望,悲戚戚死乎希望——唯希望之纭纭,何世态之炎凉?
若夫骚雅之客,不拘放荡,帝京路远,恩露难尝。晨奔衣食,夜诵南华。只恨朔风欺人,淡酒浇出三分愁;悲鸿惹怨,飞雪激来一腔烦。高崖远眺,空叹大江之千古,陋室举觥,何效阮籍之猖狂? 文章滚滚,仰盼朱笔之勾点;朝不虑夕,俯愁黄昏之夜炊。即奏阳春白雪,美人掩身而拂袖;可笑下里巴人,犬豕雀跃而蹁跹。英雄有泪,悔曲高之和寡;弄玉秦楼,望跨凤而双飞。宣姜艾怨,怅望新台之明月;淑女低吟,夜盼西山之琴台。鹏鸟为赋,贾生何怨刘恒薄,版筑艰辛,傅公应谢武丁贤。竖看千载,荣辱有时,缘由神牵,世事如棋,何能预占? 人曰:“千金易,知音难。”故卞和剁足,荆楚见传世之玉;子长净身,华夏出一代史家。所赖君子自好,男儿当争,然几回拼搏,争而不得,其志岂不化于山水声色之间乎?
悲夫,茫茫尘世,缘缘众生,大凡利椽为念,谁怜落泊之士? 皆因草枯粮贵,怎抑饿马长啸。试看怨女旷夫,两岸遥期鹊雀会;难怪穷士迁客,万种愁帐浸笔端。呜呼!千古亦然,野有遗贤。信乎? 确乎! 噫,天恩不达,四海涣涣,圣眷有时,寒士难欢。耿耿匹夫,错捧丹心于黄门;娟娟娇女,细描娥眉于酡颜。嗟夫! 荆棘漫漫,叹前程何为归宿;求索无门,忧上下尽是艰难。屈指数九,不知壬戊癸亥;翘首以望,何日跨马长安? 鹑衣百结,岂安久居玉门关外! 盼红装翠袖,朝夕意牵牵。
噫嘻!冬去否,冬去否? 往矣哉,送冬日之肃杀; 至欤乎? 冀阡陌之纷葩。春温已蕴,看冬梅之嫩蕾;冰雪当消,盼红日于长空。美人翩翩兮,乐伉俪之融融;东风惊蛰兮,喜广宇之馨香。
冬去否? 冀芬芳。
公元1984年 岁在甲子卯月望于华山校
读《第二次握手》
频对盆兰洒相思,   卅年浪淘似水情。
“壮志难消”儿女恨,“愁眉莫展”节烈心;
张生撰文愁墨卷,   杨名病剧哀“知青”。
可叹四载囹圄苦,   弹泪天涯与共鸣。
1980年 4月 24日于一品白晏
念奴娇·赠刘得芳
风雨同舟,屈指算,廿年村塾荏苒。今朝离别,却又在,小小阳春时间。秋菊遍野,翠竹袅袅,秋声惹泣咽。漫话离别,一时思绪万千。
忆想刘师当年,献身教育界。青春灿灿,神采翩翩,全奉献,培育祖国少年。良师益友,同志皆赞叹,永记心间。握别难言,两地意牵牵。
1980.11.27于一品白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