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晦:九尾狐的“套间”(人民日报 195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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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的“套间”
杨晦  (1950.01.26)
在北京的住宅里,差不多都有所谓“套间”的,虽然各随方便,各有不同 的用处,在提起“套间”这个名称时谁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更不会想到 什么特殊的意义上去。但是,假使你看过那连续上演到六十一场的“九尾狐” 的评戏了,你一听到说起“套间”来,一定会起特别的感觉,或许要悚然一惊 的吧。 九尾狐虽然是女地主,但是,在封建社会里的地主所能有的罪恶,她就样 样俱全。她是家大业大,有前厅有后院,在内宅里还有一个“套间”。这个“ 套间”里,她锁过预备给她丈夫殉葬的小石头(农民拴子的独子),锁过终于 被她毒打致死的小娟;这里边供的是狐仙,狐仙供桌底下却藏的是她做为丈夫 替身的拴子。这是她的罪恶的渊薮,也是她罪恶的最后掩护。所以,在解放后 好几年内,她一方面在树底下埋藏了她的财宝,也还在这个做为狐仙堂的“套 间”里埋藏着她的罪恶。在封建社会里,这是不容许被压迫者窥探的秘密,跟 蓝胡子的秘室一样。然而,在农民翻身的今天,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这封建的 最后堡垒,罪恶的秘窟,无论九尾狐是怎样毒辣刁狡,也抵赖不过最后地被发 现,被攻破,终于被肃清。 这是封建社会的,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所谓“套间”,那是小的保险箱, 大的保险库,本来已是水火刀兵所无可奈何的了,还加上宪兵警察的守护,法 律甚至于“道德”的保障,所谓神圣不可侵略的私有财产权比狐仙堂的“有求 必应”不知要尊严到多少倍。这中间所掩藏的罪恶也不知要重上多少倍,也要 更黑暗到多少倍。然而,我们无产阶级的手里已经把握着那把钥匙,终于要破 门而入,把世界上最大的那座保险库给开开,拆下那块私有产权的横匾,洗清 那里边的血腥罪恶。这是后话不提。 然而,一说到这里,自然要想到我们这些从旧社会来的,特别是知识分子 ,是不是在思想意识里也有这样封建式的“套间”,或者资本主义式的保险箱 呢? 当然有的。而且,有许多人真就当做“有求必应”的狐仙堂,或者当做神 圣不可侵略的保险箱那样,并不自知那中间就是藏有罪恶的秘窟。我们现在不 但掌有推翻封建制度和打倒帝国主义的武器,同时这也就是打开我们思想意识 上的“套间”和“保险箱”的钥匙。我们有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也有批 评和自我批评,无论是封建社会的“套间”还是资本主义的“保险箱”都是不 难攻破而且打开。而且,也再不会像蓝胡子的那间秘密的禁室那样,打开门进 去了就被消灭在那里,反会把那里边的秘密给公开出来,使这其间的秘密性从 此失掉,使无数被残酷地活埋在那里边,像拴子似的人们一齐得到解放。 九尾狐的“套间”是到最后才被发现,被肃清的;我们却要像找病灶一样 地找到我们思想意识的“套间”,并且发觉那狐仙堂底下的狗洞,要找自己的 ,也要发现别人的,一同来把这给清除掉,不要姑惜,不要留情。 一九五○年一月二十四日,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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