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壳儿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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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壳儿画
(背景音乐:荷花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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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一年,我读艺校的时候,国家经济还很贫穷,艺校的教育经费和普通中学一样,明显不能满足正常教学的需要。开学不久,为了给学生和老师创造更好的工作生活环境,提高我们的绘画应用实践水平,学校开办了一个小工厂,我们有机会在那里学习和劳动,掌握一些工艺美术品制作技能,学生们都非常愿意去那里上实践课。
我们的工厂为不同年级开设了不同的实践内容。初一的学生参加劳动的内容是:画蛋壳(qiao)儿画,这可是为进出口公司完成的订单,收益不菲。初二的学生劳动的内容是翻石膏几何形体,翻蜡果。供美术专业学生课堂用;或是商家做橱窗摆放用。初三的学生劳动的内容是:画整套的京剧脸谱,和古典文学作品中家喻户晓的人物脸谱,例如:西游记中的四个鲜明的人物形象等等。就是这些劳动,既锻炼了我们,又增长了我们丰富的实践知识;同时为我们在校学生带来了实惠,我们上课用的专业书籍都是学校免费提供的。
说说我们的“劳动”吧,当时真的很令人兴奋。记得我们初次画蛋壳画,是在课堂上,老师手把手教我们,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绝对不能糊弄。这是一个复杂的工序,要分为多个步骤完成。
一、鸡蛋挑选好后,身前放一个小盆儿,准备一把锥子,一个大号的注射器。首先,用锥子在鸡蛋的顶端扎一个小洞,将大号的注射器吸满空气,针尖儿扎进小洞里,轻轻地推送空气,一点一点儿的推,不能用力太大,不然鸡蛋会爆裂的。在注射器拔离鸡蛋的瞬间,把蛋孔对准小盆,在空气的压力作用下,鸡蛋里面的蛋清和蛋黄会自己向外喷射溢出。一不小心会弄一脸或一身,压力随着溢出的蛋瓤会慢慢减小,接下来重复几遍,直至把蛋瓤全部排除干净。
二、将清除蛋瓤后的蛋壳儿,用另一只注射器注入少量清水,用大拇指轻轻地按住蛋孔,摇动,再次注入空气将水排出,反复操作,冲刷干净为止,最后一次用消毒液清洗,注入空气把水全部排干净。蛋孔朝下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另一个盆儿里控水,盆底儿铺着三到四层的纱布,便于吸水用。
三、开始画画之前,还有一道工序不可少,那就是用砂纸打磨鸡蛋的外壳,动作要很轻。把鸡蛋的表皮打磨光滑后才可以正式在上面作画。
四、还有另一道工序,是很重要的。那是给蛋壳画的底座刷上黑色的快干漆,在放进清油中滚动一下。晾干备用。
作画开始了,左手拿着鸡蛋壳,右手作画。完全在悬腕的状态下作画,难度可以想象。
还记得,我的第一幅蛋壳儿画画的是菊花,那时刚刚学习中国画的工笔画,作画的毛笔是最小的狼毫,颜料是水彩画颜料。第一次在一个动态的状态下作画,心里既兴奋又没底。按老师的要求,先用2H的铅笔打一个底稿。当然,老师就是直接在蛋壳上面作画的,无需打稿。这样一个小小的立体空间里,一样需要完美的构图与布局,画好了画,还要题字落款,精细程度和国画的过程一样,每一步都不能少。真的做到完成一幅完整的画作有时候需要几堂课的时间,甚至更长。一旦画的不够理想,要清洗掉重新来过。就这样,边学边画,逐步提高。最后,达到一气呵成完成一幅作品。这是一个付出很多努力的过程,并不容易。可我们真的是乐此不疲。每一次回想那段记忆,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欣然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