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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报道] 迈克尔.杰克逊审判:新闻史上最羞耻的事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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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6-16 12:47

One of the Most Shameful Episodes In Journalistic History

http://www.huffingtonpost.com/ch ... meful_b_610258.html

文/ 查尔斯·汤森(Charles Thomson)
获奖作家
发表时间:2010年6月13日 杰克逊娈童案被判无罪五周年


5年前的今天,12名陪审团成员宣告对迈克尔·杰克逊(Michael Jackson)的多项指控无罪,包括猥亵儿童、阴谋罪和向未成年人提供酒。很难得知历史将会怎样记住这个迈克尔·杰克逊审判,也许是作为西方名人追逐文化的缩影,也许是21世纪的私刑。从我个人的角度,我认为这将是新闻史上最羞耻的事件之一。

如果没有挖掘那些新闻档案,没有重看成小时的电视报道,你就不能真正理解这一媒体失败的重要性,这是涉及整个行业范围的。毫无疑问,某些记者,甚至某些出版社和电视台公开地赞成指控,但许多的媒体缺陷是与制度相关的。对于沉迷于音频片段(soundbite)(译注1)的媒体,怎能把8小时的证言简化成两句话而依然保持精确?在这个滚动新闻和即时博客的时代,你怎能抵抗冲出法庭、最早报道最近的猥亵案爆炸新闻的诱惑?即便会错过一天的证词?

回顾迈克尔·杰克逊的案件,我看到了失控的媒体、偏见、歪曲和不实信息,几乎不可理解。阅读法庭报告并与报纸报道相比较,传递给我们案件信息与法庭的实况根本不符合。庭审记录反映了没完没了的、成小时的多个控方证人作伪证,然后在盘诘(译注3)下露出原形,而报纸和电视则是日复一日的丑恶指控和骇人听闻的含沙射影。

2003年11月18日,70个警察突然闯入了迈克尔·杰克逊的梦幻庄园,搜查的消息一放出,新闻频道放弃了原先的时间表,转为24小时报道。当发现杰克逊被指控猥亵的是年轻癌症康复者加文·阿维佐,后者曾以在马丁·巴舍尔的纪录片《与迈克尔·杰克逊一起生活》中拉着杰克逊的手而出名,新闻网沉浸在杰克逊的丑闻中,以至于一个土耳其的恐怖袭击事件几乎完全没有报道,只有CNN分神报道了一下乔治·布什和托尼·布莱尔对此次灾难的联合媒体会。

三大新闻网立刻着手制作了成小时的杰克逊案件特别节目,全然未顾当时案件的情况不明,而控方也未回答任何问题。CBS致力于一部48小时案件调查的片集,NBC的Dateline节目和ABC的20/20节目也匆忙推出了杰克逊特别节目。梦幻庄园被搜的2天内,杰克逊被捕前,VH1发布了长半小时的纪录片叫《迈克尔·杰克逊的性丑闻》。

《每日综艺》(Daily Variety)将杰克逊事件描述为“媒体的天赐良机,尤其是有线新闻频道和本地电视台看到在重要的疯狂11月最后一个星期中尼尔森指数的高涨。

《每日综艺》是对的。当杰克逊事件发生时,以名人为对象的新闻秀收视率出现高峰。《好莱坞直通车》(Access Hollywood)的收视率在前一周的收视率上升了10%。《今晚娱乐》(Entertainment Tonight)和《号外》(Extra)均得到了季度中最多的观众数,Celebrity Justice(名人正义)也欣喜收视率上升了8%。

报纸的反应和电视一样歇斯底里。“Sicko!(病态),”《纽约每日新闻》报尖叫,“J***o:现在怎么从这个案件里脱身?”《纽约邮报》煽动着。

《太阳报》——英国最大的报纸(也是小报)——登出文章题为“他很棒,他很危险,他是历史”,此文将杰克逊标定为“前黑人,前超级巨星,怪胎,扭曲的个体,”呼吁将他的孩子带走,“要不是因为他是流行偶像,可以藏在一堆钞票后面,他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受到杰克逊丑闻带来的观众激增鼓舞,媒体以竭尽所能挖掘案件消息为己任。娱乐周刊的汤姆·辛克莱尔(Tom Sinclair)写到:“媒体疯狂了,从最寒酸的小报记者到最衣冠楚楚的新闻网大腕,都被驱策着、争抢着以杰克逊独家新闻和评论者填满专栏和播出时间。”

“新闻人的压力是巨大的,”律师哈兰·布劳恩(Harland Braun)告诉辛克莱尔(Sinclair),“于是你从未听说过的律师出现在电视上,谈论与他们毫无关系的案件。”

辛克莱尔补充道,“不仅仅是律师,从医生、作家和精神病学家到曾为杰克逊服务的便利店员工,都掂量着出现在电视上、出版物上。”

正当媒体忙着纠缠一群和假内行和远亲疏友对丑闻的看法,杰克逊案件的控方团队正忙于一些高度可疑的行为——但媒体看来并不关心。

梦幻庄园搜查期间,地方检察官汤姆·斯奈登——1993年试图逮捕杰克逊未果的起诉人——和他的官员违反搜查证的条例,进入杰克逊的办公室,夺走了大批与案件不相关的商业文件。他们还非法闯入为杰克逊辩护团队工作的一名PI的办公室,从杰克逊私人助理的家中搬走辩护文件。

每当有证据与阿维家的申诉相矛盾的证据出现时,斯奈登还会窜改他案件中的基本要素。例如,当他发现两盘访谈的录像带,在里面阿维佐家高度赞扬杰克逊,否认任何虐待,他就加入一个阴谋罪的指控,声称他们被强迫说了违背意愿的谎话。

另一个相似的例子,杰克逊的律师马克·格拉高斯(Mark Geragos)2004年1月在NBC的节目中说,对于起诉书上标的犯罪时间,杰克逊有非常具体的、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但当4月杰克逊因阴谋罪指控再被传讯时,起诉书上的犯罪时间被修改成相差几乎两个星期。

斯奈登后来被发现显然试图在对杰克逊的不利的证据上印上指纹,允许原告加文·阿维佐在大陪审团听证时触碰成人杂志,然后将杂志装袋送去作指纹分析。

大部分媒体不仅忽略了控方这些可质疑的、有时是违法的行为,而且代表了控方宣传的完美内容,尽管完全没有确实证据。例如,杰克逊被捕几天后,黛安·戴蒙德(Diane Dimond)在拉里·金(Larry King)现场节目中反复说起所谓杰克逊写给加文·阿维佐的一堆“情书”。

“这里是否有人知道这些信的存在?”

“当然,”戴蒙德回答,“我知道,我绝对知道它们的存在!”

“黛安,你读过它们吗?”

“没有,我没有读过。”

黛安承认她从未见过那些信,更别说是读过,但说是从“高级法律执行人员”得知的。但那些“情书”从未存在过。当戴蒙德说她“绝对知道”它们的存在,她的评论只是基于警方来源的话。那些警方信息来源最多就是相信和重复阿维佐的声称,最糟的是,他们为了玷污杰克逊的名声而编造故事。不管怎样,这故事传遍了世界,却没有一点证据支持。



杰克逊被捕到审判开始中间有一年多的时间,媒体被迫竭尽所能地夸大故事。明知杰克逊因被禁言令限制而无法开口回应,控方同情者开始泄露文件,如1993年的乔迪·钱德勒的警方声明。媒体饥渴地追逐着丑闻和轰动效应,凶猛地扑猎着。

同时,不满的90年代前雇员向小报电视节目出卖的故事不断被重新处理,当成新闻播出。阿维佐家指控的小细节也被定期泄露。

正当大多数媒体报道的故事只是声称而不是事实,大量的、频繁的故事将杰克逊与丑陋的性虐待联系在一起,加上杰克逊无法开口反驳它们,对杰克逊的公众形象有毁灭性的影响。

2005年初审判开始,从陪审团选择开始。NBC问有关起诉方和辩护方陪审团选择的方法,戴蒙德说差别在于起诉方会寻找有“好与坏”及“对与错”概念的陪审团成员。

不久陪审团选定了,《新闻周刊》(Newsweek)试图贬低他们,声称中产阶级陪审团不能公平地判断来自底层的家庭起诉者。在一篇题为“打阶级牌”的文章中该杂志说“杰克逊审判链接着除了种族以外的东西,我们指的不是证据。”

随着审判开始,很快就很明显这个案件充满了漏洞。控方的唯一“证据”是一堆的异性恋色情杂志和一些合法的艺术书籍。汤姆·麦瑟罗在法庭动议中写道,“试图在杰克逊拥有的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私人图书馆上作文章令人警觉。自几乎3/4世纪前的黑暗日子以来,还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指控,拥有知名艺术家的书籍也成了反国家的罪证。”

加文·阿维佐的兄弟,斯塔在庭审早期声称目击了两个猥亵的特有行为但他的证词完全不一致。对于一个所谓的行为,他在法庭上声称杰克逊爱抚加文,但在以前关于同一事件的描述中他讲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他那时声称杰克逊抵着加文的臀部摩擦他的生殖器。关于另一个所谓行为,他在法庭上在连续两天内也讲了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在盘诘中,杰克逊的律师汤姆·麦瑟罗,出示了一本《Barely Legal》色情杂志,反复询问加文是否是杰克逊给他和他兄弟看的那一期杂志。那个男孩坚持说是,然后麦瑟罗揭露这本杂志出版于2003年8月,那时阿维佐家离开梦幻庄园已经5个月了。

但这个信息几乎完全没有报道,媒体把焦点放在男孩的指控,而不是盘诘对其的证伪。指控可以形成好的摘要片段,而复杂的盘诘不能。

当加文·阿维佐出庭时,他声称杰克逊教唆的第一个猥亵行为是告诉他所有男孩都要手淫,否则会变强奸犯。但在盘诘中麦瑟罗证明,这男孩以前承认过这话是他祖母说的,不是杰克逊,这意味着整个猥亵故事是个谎言。

在盘诘中这男孩的话强烈地推翻了控方的阴谋罪指控,因为他说在梦幻庄园从未感到害怕,也不想离开,他对于所谓猥亵的描述和他兄弟说的也不一样。

对杰克逊来说不幸的是,对加文·阿维佐的盘诘被报纸完全忽略了,他们忙着对“睡衣日”闲言碎语。在男孩被直接询问的第一天,杰克逊在洗澡时滑倒了,碰伤了胸部,被紧急送到医院。法官罗德尼·梅维尔(Rodney Melville)发出法院令,如果杰克逊不能在1小时之内到达就会逮捕他,杰克逊穿着送医院时所穿的睡裤快速驶到法庭。

杰克逊穿着睡裤的照片传遍了全世界,通常不会提及杰克逊的受伤或他穿着睡裤的原因。许多记者指责杰克逊假造了整个事件以博得同情,虽然你绝对不会用同情一词来形容媒体对这事的反应。

这个事件未能阻止媒体将接下来一天加文·阿维佐的可怕指控传遍全世界。有些媒体甚至将那男孩的证词作为事实报道,而不是推测。“他说如果男孩不这样作就会变成强奸犯——癌症患儿加文告诉法庭。”《镜报》写道。

但在盘诘时这男孩说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而这完全没有被报道。不报道加文·阿维佐的谎言及其两兄弟相互矛盾的证词,新闻报纸充满了关于有关杰克逊睡衣的讽刺评论,即使睡衣日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上千的文字忙于猜测杰克逊是否戴了假发,《太阳报》甚至登了一篇文章攻击杰克逊每日别在背心上的配件。看起来媒体可以写任何东西,就是避免讨论对那男孩的盘诘,而那可以强烈地否定控方的指控。

这种习惯在杰克逊审判期间成为明显的趋势,即报道可怕的指控但忽略证明其不可信的盘诘。2005年4月,在与马特·德拉吉(Matt Drudge)的访谈中,福克斯的专栏作家罗杰·弗莱德曼(Roger Friedman)解释道:“盘诘通常对于这些证人是致命的,但却没有得到报道。”他补充说每当有人说了关于杰克逊的猥亵或耸动的东西,媒体立刻奔到外面去报道,而错过了接下来的盘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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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6-16 13:09

德拉吉表示同意,并补充:“你听不到一个接一个的证人怎样在庭上分裂,至少在最近,每一个证人都承认作了伪证,要么在这个案子的早些时候,要么在其它的案子里。”

媒体这种令人担忧的、忽略盘诘的趋势在报道琪琪·芳尼尔(Kiki Fournier)的作证时也许最为明显。在控方的直接询问中,芳尼尔——梦幻庄园前管家——作证说在梦幻庄园的孩子经常变得没规矩,可能是喝醉了。媒体立即冲到外面报道这个明显的重磅炸弹,而错失了整个审判中最为有意义的证词。

在汤姆·麦瑟罗进行的盘诘中,芳尼尔说阿维佐家呆在梦幻庄园的最后一周——据说猥亵发生的时间——两个男孩的客房总是很乱,因而她相信他们一直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不是迈克尔·杰克逊的卧室。

她还作证说斯塔·阿维佐曾有一次在厨房里拿出一把刀威胁她,她解释说她感觉不象是开玩笑,她认为他试图宣称一些威权。

对于控方越来越喧闹的阴谋罪指控,芳尼尔的证词给予毁灭性打击。当听到有人可能被囚禁在梦幻庄园时她笑了,她告诉陪审团梦幻庄园周围没有高墙,这家人随时可以轻松走出去。

当加文和斯塔的母亲珍妮特·阿维佐出庭时,汤姆· 斯奈登用手捂住了脸。她声称在一个她和她孩子赞扬杰克逊的录像带里,台词是一个德国人逐字写的(而那个德国人几乎不能说英语)。在一个未收入片段里,她大赞杰克逊,然后又显得尴尬地问是否她被录影了,她说那也是被编排好的。

她声称被作为人质关在梦幻庄园,但出入日志和收条显示她在“囚禁”期间出入庄园3次。很明显她正因福利费欺诈而被调查,因为她儿子的疾病而不恰当地获取金钱,截留了给他儿子治疗癌症的捐款,而治疗费用其实已经由保险支付了。

即便是最坚定的控方支持者也不得不承认妮特·阿维佐是灾难性的证人,除了黛安·戴蒙德, 她在2005年3月还用珍妮特·阿维佐的福利费欺诈的例子(在杰克逊审判期间她被判有罪),来作为杰克逊有罪的间接证据,她在《纽约邮报》的文章以一句令人咋舌的话结尾:“娈童犯不会侵犯奥兹和哈里特的孩子。”(译注3)

看着案件在眼前土崩瓦解,控方向法官申请出示“过去不良行为”的证据。控方告诉陪审团他们将听到过去5个受害者的证据。然而这5个人被证明比阿维佐的证词更可笑。

一些不满的保安和管家出庭作证,说他们目击了猥亵的发生,多指向3个男孩:韦德·罗宾森,布瑞特·巴尼斯和麦考利·库尔金。但这3个男孩是辩方的前3个证人,每人都作证说杰克逊从未碰过他们,他们非常憎恨那些暗示。

此外,事实表明每个前雇员都曾因为偷窃他的财产、或是不合理解雇起诉未成功及欠杰克逊一大笔钱。即使是在1993年乔迪·钱德勒案件中被询问时,他们却没有告诉警察看到猥亵行为,但后来又试图把故事卖给媒体——有时候成功了,给的钱越多,故事就越猥亵。

罗杰·弗莱德曼(Roger Friedman)在与马特·德拉吉(Matt Drudge)的访谈中抱怨媒体忽略“过去不良行为”证人的盘诘,因而导致歪曲的报道。他说:“周四开始,第一个小时是拉尔夫·查科(Ralph Chacon)出庭,他曾是庄园的保安。他讲了最无耻的故事,非常形象,当然每个人都冲到外面去报道。但周四的中间休息前有10分钟的时间,汤姆·麦瑟罗起身对他进行盘诘,问得他哑口无言。

第4个证人,杰森·弗兰西亚(Jason Francia)出庭宣称在他小时候,杰克逊曾3次猥亵他。当被问及“猥亵”的细节,他说杰克逊曾隔着衣服咯吱他3次,他经过多年治疗才恢复。陪审团禁不住翻白眼,而记者包括丹·阿布朗斯(Dan Abrams)宣称他是“令人注目的”,预测他会是将杰克逊送入监狱的证人。

媒体反复宣称弗兰西亚的指控发生在1990年,使读者相信早于乔迪·钱德勒的指控。实际上,虽然杰森·弗兰西亚(Jason Francia)声称猥亵行为发生在1990年,他直到媒体狂风暴雨般报道钱德勒事件后才报告,此时他的母亲布兰卡·弗兰西亚(Blanca Francia),因黛安·戴蒙德访谈迅速地从《硬拷贝》(Hard Copy)收取20万美元,并从杰克逊处得到的240万美元和解金。

此外,警察问询记录显示弗兰西亚不停在窜改故事,最初的记录他坚持从未被猥亵。记录显示,在警官反复超过界限之后,他才说自己受到猥亵。警官不停地称杰克逊为“猥亵者”。有一次他们告诉这个男孩杰克逊猥亵了麦考利·库金,称解救麦考利·库金的方法只有弗兰西亚说出他们被杰克逊性虐待。记录还显示弗兰西亚以前评论警察说:“他们让我说出一些东西,他们不停逼迫我,我想打他们的头。”

第5个“受害人”是乔迪·钱德勒,他离开了美国,拒绝作不利于以前朋友的证言。汤姆·麦瑟罗在当年晚些时候的哈佛演讲中说:“控方试图让他出现但他拒绝。如果他出庭,我有目击者能证明,他告诉他们说那一切从未发生,父母让他说那些东西,他再也不和父母说话了。结果他走上法庭,从法律上摆脱父母管束。”

裘恩·钱德勒,乔迪的母亲,作证说她已有11年没和儿子说话了。当被问及1993年的案件,她好像得了严重的选择性失忆。一会说不记得被迈克尔·杰克逊起诉,一会又说她从没听说过自己的律师,她也从来未曾看到任何猥亵行为。

当控方暂停时,媒体好似对审判就失去了兴趣。相对来说,辩方的故事没有得到多少报纸版面和节目时间。《好莱坞报道者》(The Hollywood Reporter),一直非常勤快地报道杰克逊审判,漏掉了整整2个星期的辩方内容。如果证词不够生动形象和猥亵,他们就会是这个态度——除非可以形成好的摘要片段——否则不值得报道。

辩方召唤了许多好的目击证人,曾和杰克逊在一起的男孩和女孩从未见到任何不当行为,雇员目睹杰克逊不在家时阿维佐家的男孩弄到酒类,原告把其他名人作为目标。但这些证词均没有传递给公众。当检察官汤姆·斯奈登在盘诘中将黑人喜剧明星克里斯·塔克(Chris Tucker)称为“boy”时(译注4),媒体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当双方都暂停,陪审团被告知:如果他们发现合理的可疑之处,他们不得不宣告无罪。任何注意了庭审过程的人都能看到,可疑之处不仅远超合理,甚至都不有趣。每个控方证人不是作伪证,就是迂回帮助了辩方。没有一点证据能将杰克逊与犯罪联系起来,没有一个可靠证人能将他与犯罪联系起来。

但这未能阻止记者和学者预测“有罪”判决。CNN的南茜·格蕾丝是代表人物。辩护律师罗伯特·沙皮罗,一度曾代表钱德勒家庭,在CNN上斩钉截铁地说:“他一定会被判有罪。”前检察官温迪·墨菲对福克斯新闻说:“毫无疑问我们将看到有罪判决。”

法庭外粉丝的狂热也映射了庭内就坐的记者,他们因为太兴奋而被法官罗德尼·梅维尔命令他们“控制自己”。汤姆·麦瑟罗后来评论说,媒体“几乎对杰克逊被拖往监狱的场景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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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陪审团宣布14项“无罪”判决后,媒体感到“丢脸”,麦瑟罗在后来的一个访谈中说。媒体分析家蒂姆·卢登后来评论道,“发生了什么?杰克逊全部指控都宣告无罪?红脸?第2种想法?也许一点自我反省?也许表达一点太快判断的遗憾?不,他们的反应却是大怒,混合着轻蔑和奇怪的困惑表情。他们把矛头指向了陪审团……地狱里都没有像新闻播报员那样的愤怒去轻蔑。

判决后的新闻分布会上斯奈登继续把加文称为“受害者”,并怀疑“名人效应”影响了陪审团的判断,这句话被许多媒体即刻用于质疑陪审团和他们的判决。

判决宣布后的几分钟之内,南茜·格蕾丝出现在法庭电视(Court TV),声称陪审团被杰克逊的名声诱惑了,并奇怪地声称控方唯一的薄弱环节是珍妮特·阿维佐。

“我正在吃乌鸦三明治,”她说,“味道不是非常好。但你知道吗?我也不惊讶。我想名人是非常大的因素。当你认为你认识某人,你看过他们的音乐会,听他们的唱片,读歌词,认为那发自内心……杰克逊非常有魅力,虽然他从未作证。这对陪审团有影响。”

“我不会对那位母亲落井下石,虽然我认为她是案件中的薄弱环节,但事实上我并不惊讶。陪审团会投票给证词一致的证人。显然辩方用对母亲的盘诘淹没了陪审团。我想概况起来就是这样,明白又简单。”

格蕾丝后来说杰克逊无罪是因为他是名人,并试图追逼陪审员保罗·罗吉古兹说他相信杰克逊猥亵儿童,并对一位著名的陪审员进行人身攻击,说:“她是没有生活的女人。”

在福克斯新闻,温迪·墨菲将杰克逊标为“特氟隆猥亵者”,并说陪审员需要测智商。她后来又说:“我真的认为是名人效应,不是证据。我认为陪审员都没有认识到自己如何受迈克尔·杰克逊影响......他们在背后设了靶子,尤其是那些易受伤害的、将会进入杰克逊生活的孩子。”

法律分析家杰弗里·吐宾告诉CNN,他认为“过去不良行为”证词应该是“有效证据”,即便是众多男孩作为辩方证人出庭作证,否认曾被猥亵,他也声称辩方胜利是因为“他们能说故事,你知道陪审团更容易理解故事而不是单个的事实。”

只有罗伯特·沙皮罗在判决时保持了尊严,告诉观察者说他们应该接受陪审团的决定,因为陪审团来自于“加利福尼亚非常保守的人群,如果他们觉得没有疑问,我们都不应该有什么疑问。”

第2天的《早安美国》节目,黛安·索耶(Diane Sawyer)主张判决被杰克逊的名人状态影响。“你确定吗?”她辩解道,“你确定当这个有巨大名望的人走进房间而没有任何影响?”

《华盛顿邮报》评论:“无罪释放不能澄清他的名誉,只是让水变浑了。”《纽约邮报》和《纽约每日新闻》使用了险恶的标题:“Boy,Oh,Boy!”(译注4)

在她《纽约邮报》上最后的案件文章中,黛安·戴蒙德为无罪判决表示遗憾,说这将导致无法管束迈克尔·杰克逊。她写道,“他走出法庭获得自由,所有指控宣告无罪。但迈克尔·杰克逊获得了比自由更多的东西。现在他有全权去过他想过的生活,和任何他想要的人以前,因为现在谁还会起诉迈克尔·杰克逊?”

英国《太阳报》上,著名的名人评论者珍·摩尔的文章写到:“如果陪审团同意珍妮特·阿维佐是个坏妈妈(她是)……他们怎么能让杰克逊逃脱?”文章的开头是:“迈克尔杰克逊是清白的,他得到了公平,或者是法庭外聚集的狂热曲调使我们相信这一点。”她接下来质疑陪审员的精神健全能力,并批评美国司法系统为“不成熟”。“任何人在这些遗憾的事情中都不是赢家,”她结尾说,“至少说美国‘公平’是可笑的。”

《太阳报》撰稿人阿利·罗斯将杰克逊的粉丝贬为“可悲的、孤独的追随者。”另一《太阳报》文章,日间电视主持人洛林·凯莉所写,题目是“别忘记孩子们仍处在危险中……杰克逊自己的孩子。”公开称杰克逊为有罪的人。凯莉从未参加杰克逊的审判——遗憾杰克逊“逃离了”,抱怨说“杰克逊现在返回了梦幻庄园的家,而不是在监狱里憔悴。”她下结论道,“杰克逊是一个可悲的、病态的失败者,他用自己的名气和金钱迷惑孩子的父母。”

最初的暴怒过去后,迈克尔·杰克逊的故事淡出了头条。几乎没有关于无罪判决的分析及判决是如何达成的。无罪判决不如有罪那样有利可图。

的确,汤姆·麦瑟罗在后面几年说,如果杰克逊被判有罪,将会为媒体产生一个“家庭产业”,在后面几年每天都可以产生故事。长期的传说象杰克逊孩子的监护权、他的财政帝国的控制权、其他“受害者”提起诉讼,一个漫长的充满吸引力的过程,月复一月,年复一年,能产生上千的故事,甚至可能延续十年。

杰克逊的监禁将产生无穷尽的大标题,谁来看望他?谁没有来?他是否被单独囚禁?如果不是,谁是他的狱友?他的看守人如何如何?他在狱中是否有女性笔友?我们是否可以用直升飞机飞至监狱操场上空拍摄他锻炼?可能性是无穷的。陪审团刚开始审议时,已经有人在竞标:谁将得到他在狱中第一张泄露照片?

无罪判决就没什么利益可图了。在和《新闻周刊》的访谈中,CNN老板乔纳森·克莱恩回忆看到无罪判决时告诉他的代表,“我们的故事没那么有趣了。”《好莱坞报道者》注意到,匆忙拼凑的关于杰克逊无罪释放的电视特别节目,在收视率上被重播的《Nanny 911》打败了。

故事结束了,没有道歉,没有撤回。没有仔细的观察,没有关于调查的质询。没有人为对迈克尔·杰克逊所作的一切负责。媒体满足于让人们继续相信他们严重歪曲和编造的审判报道。就是那样的。

当迈克尔·杰克逊去世时媒体又疯狂了。什么药物杀死了他?他用多长时间了?谁处方的?他身体还有其它的吗?他体重多少?

但有一个问题似乎没人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迈克尔·杰克逊背负这样大的压力,以至于他甚至得不到一晚安眠,除非有人将麻醉剂注入他的手臂?我想答案可以在杰克逊审判后的各种民意调查结果中找到。

判决后的数小时内盖洛普所作的民意调查显示:54%的美国白人和48%的整体人群不同意陪审团的无罪判决。调查还发现62%的人感觉杰克逊的名人状态成为了影响判决的手段,34%的人说他们对判决感到“悲伤”,24%说他们“愤怒”。福克斯新闻的调查中,37%的投票者说判决是“错误的”,同时25%说“名人买到公正”。《人物周刊》的调查惊人地发现,88%的读者不同意陪审团的决定。

媒体对读者作了很多事,它对杰克逊作了很多事。与令人精疲力竭和可怕的审判搏斗着,经历丑恶的指控和人身攻击,当陪审团一致地给予无罪判决时,杰克逊应该感觉得到了澄清。然而媒体不负责任的报道使杰克逊不可能感到真正的澄清。司法系统宣布他的清白,但整个公众却不是这么想的。在法庭上证伪了的指控在媒体却未受到质疑,不成立的证词被当作事实,辩方的理由完全被忽略了。

每当被问起那些质疑判决的人,陪审团回答:“他们没有看到我们所看到的。”

他们是对的,我们不是,但我们应该看到。那些拒绝告诉我们真相的人,还保有着他们的工作,不被查验,不被惩罚,自由地对任何人作着他们想做的同样的事。

这就是我所说的不公正。

译者注:
1.  soundbite 摘要片段 指的是从长篇讲话中摘取的简要片段,或对权威人士或“街头群众”的采访中编辑出来的最重要的简短要点
2.  cross-examination盘诘 是法庭术语,与direct-examination相对。
direct examination指的是起诉人(辩护人)对己方证人作的询问
cross examination指的是起诉人(辩护人)对己方和对方证人作都可以做询问。
3.  《奥兹和哈里特的冒险》是美国50-60年代的著名聚集,剧中的奥兹和哈里特是50年代美国理想家庭生活的象征。)
4.  “boy”一词是一个种族主义性质的蔑称,过去的种族主义者用此词来称呼自己的黑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