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我的春节日记

2006-02-16　17:5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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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之夜，鞭炮声震耳欲聋、烟火把夜空照耀的绚丽多彩，我活到40岁这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家里过年。刚从爸爸那回来，他的病不知怎么样了。不是不愿意在他那里过年，因为姐姐的房子拆了，她们全家都般到那里等待回迁，东西堆满了那个小屋没有我们的栖身之地，女儿把嘴噘的老高，我知道她不愿意呆在那里。哎！40岁的人难哪，上有老下有小，过年如过关。吃着年夜的饺子，怎么也不是滋味，眼前总浮现爸爸在病榻上呻吟的影子，想起那首《父亲》：在那小时侯，常坐在父亲肩头，爸爸是那登天的梯，爸爸是那拉车的牛。不了忘粗茶淡饭把我养大，不了忘伴随他的一壶老酒……眼泪止不住刷刷的流下。我怎么了，今天不是过年吗，不能扫女儿和妻子的兴啊，我急步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大年初一，鞭炮声早早的把我从昏睡中催醒，妻子张罗着去岳父家带的东西。岳父是个老兵，去年退休了，把自己积攒一辈子的积蓄和单位分的房子用在了两个儿子的婚事。他一辈子乐于助人，现在不在位了，原来帮助过的人也不来了，他多么希望孩子们过年回家看看。每年他和老岳母都因为我们过年不在他那多住几天生气，听说他为了准备这个节日光买菜就花了1600多元，看来今年我们还要让他们失望啊，也许我们太自私，连老人最起码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可为了生存又有什么办法呢！
大年初二的早晨，鞭炮声奚奚落落，今天我必须出去看二个人。一个是我多年的老部下，比我年长11岁，他是老三届知青，我当办公室主任时是我的副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胆小怕事、水平有限，但他是个大好人，跟我吃了不少苦，挨了不少骂，但从来没和我说过。他老伴多年肋疯湿、孩子上大学，家里很困难，每年过年我都去看看。二是我同学W的父亲，我们从小在他的身边长大，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如今他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我进门问新年好，可看到阿姨和小妹的脸色阴沉知道事情不好，叔叔脸色蜡黄、骨瘦如柴，高烧40度再度昏厥，我的心吊在嗓眼，一时束手无策。阿姨说叔叔很刚强，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立下遗嘱，拒绝治疗，平静的等待那一天的到来。我的心铅一样沉重，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知到自己是怎么走出叔叔的家门的……
大年初三早起，今天我值班，楼下的鞭炮残屑把马路铺了一层、火药味很浓。在出租车上司机说今天是情人节我没在意，可我到单位不久，妻子的妹夫来了说陪我值班，我心里一愣，难道妻子派他监视我？在单位找人玩了半天扑克，回家后手机响了。是姐姐，说心里话我现在很怕接家里的电话，果然父亲的情况不好，我立即达车回家把爸爸送到医院，打针吃药导尿折腾到半夜，把爸爸送回家已经半夜了，弟弟来了，爸爸安顿了我回到自己家已经后半夜了。打开电脑，一网友发来E-mail《情人节让我如何化解》好象在说我，把文章帖到我的BBS论坛上，很累、很困、上床，一朋友打来电话，听着对方说话，自己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大年初四起的很晚，也许睡的太死，没有听到鞭炮声。明天女儿过生日，妻子和孩子要去商店，这是我最头疼的差事，但过年了又是为孩子的生日采购，不能让他们失望。书店、食品店、商场都去了，还没有选出中意的物品，妻子问：女儿你想要什么？答：好利来的蛋糕。哦，我给你买（我知道很贵要100多元），又问：还要什么？答：笔记本电脑。！！！我们都没有回答。其实这也不过分，孩子喜欢电脑，为了玩电脑眼睛都近视了，我曾经说：笔记本电脑的液晶显示不伤害眼睛，你考试成绩好我就给你买。可是现在老爸5个月没开支了，即使开支也是我多半年的收入，我们怎么生活。孩子今年上中学那个钱不能动啊！！沉默、回家，一路上谁都不说话，到家了，还是妻子打圆场，硬是把我和女儿推进楼下的一个鲜花礼品店，选来选去，女儿拿起了那个石头刻的青蛇小生肖（女儿属蛇）。我赶紧掏钱，店主说2元钱，送给孩子过年吧！我的鼻子一酸，赶紧背过脸去……，我不敢对视女儿的目光，杨白劳过年还要给喜儿扯二尺红头绳呢，我这个父亲合格吗？
大年初五，据说今天过去了年就过完了，“破五”的鞭炮声惊天动地，我要出去透透气。打车不知不觉来到单位，除了收发员公司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我弄来一些叫“麻雷子”的大爆竹一个人在办公楼前放起来，震的两耳发馈、大楼颤抖、汽车报警器嗷嗷作响。然后帮助同学制作给加拿大移民局的信封，到邮局发信。然后去看爸爸，爸爸还在发烧。然后回到家里，妻子作了8个菜，生日蛋糕买来了（是10元钱的）。女儿把那个生肖上的红绳取下来结了个蝴蝶结（说是中国结）栓在我的腰带上说是吉祥，自己又取了个小细绳把生肖栓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对着镜子照来照去。吃饭，吹蜡烛，妻子说了好多祝福的话，我没听清……
窗外的焰火灿烂，鞭炮齐鸣，我有点厌倦，不敢看放花，不愿意听爆竹，不愿意过年！！
2002年2月16日星期六（正月初五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