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漫记:你知道长安有多长?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23:26:14
0201_540054.jpg (52.18 KB)
2009-2-2 12:12
箭楼
在西安的时候,我宁愿退回到一个游客最本质的状态:没什么主意,时刻准备被催眠或被震醒。
我伸长脖子眺望谜一般的城墙:南边的气派,东边的热闹,北边的破落和遗世,西边的冷清。车流从城门楼下排着队汩汩涌出。有一回,我刚盯着汇丰银行大楼一层的奢侈品橱窗贪念地多看了几眼,一回头,勾勒出城墙凹凸的灯已悄然亮起,明灭、暗幽,生生从现实中往回退了好大一截。
在碑林,有人用洒金宣纸懒洋洋地拓石碑,然后以三位数的价钱体面地卖掉。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夹在一群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高中生中间,绕着阴冷的兵马俑一号坑走了一圈又一圈,揣摩那些半截还埋在土里的马车和人俑是什么样子。在陕西历史博物馆,我面对一个个中学历史教科书上久违的熟面孔,忽然激动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像所有怀揣小矫情小忧愁的游客那样认为长安这个名字比西安更帅。
而区别在于:敬业的游客这厢计算着自己行程还够不够在城墙上骑一次自行车,守旧的西安人则把所有多余时间都浪费在城墙脚下的公园,唱着愤怒或哀怨的秦腔。
新旧城池
大唐芙蓉园里有一块巨大的铜制唐朝地图,供人“踩”玩,唯有京畿道·长安这个地方被踩的颜色鲜亮。苏中秋在西安搞美术教育,也参与当代艺术,他不无调侃地对我说:“很多像你一样的外地人,对大唐芙蓉园的感情简直不是我们西安人可以比拟的。”
曲江池遗址公园、唐城墙遗址公园以及唐·大慈恩寺遗址公园是大唐芙蓉园风骨的延续。
去年7月1日开园的曲江池遗址公园,原址本是唐朝帝王郊外度假的地方。公园里的水波绵延数里,水系覆盖近5平方公里,这在一个缺水的城市是如何做到的,很多西安人自己也没弄明白。我印象很深的一个细节是:夕阳下,沿一条石头小径,无数拴马桩被列成两排似篱笆一样,影子拉得很长,拴马桩上的小兽脑袋被摸得锃亮。设计师张锦秋在西安被很多人敬称“张大师”。
作为免费向市民开放的公园,“还不过分,”锤子,一个西安文学青年兼摇滚乐队“超级马力”的主唱仔细思考后表达了自己的中肯意见。“西安么艺术中心”的艺术总监岳路平的坚持更加理性:“不反对西安执着于塑造唐风,但反对它成为一种审美极权。”“反对拆真的,建假的。”
0201_540055.jpg (11.48 KB)
城门晨光
2009-2-2 12:12
城门晨光
大雁塔如今比小雁塔华丽百倍。离它最近的是号称“亚洲最大”的音乐喷泉和唐·慈恩寺遗址公园,以及一个成功地引进了快餐店、咖啡店、茶坊、酒吧、陶坊的大唐通易坊。唐·慈恩寺遗址公园充满了各种复古的符号:秦腔脸谱、亭台楼阁、古人塑像、史书故事。热闹都给了大雁塔,而小雁塔更像个都市隐士,在它的气场内能看见历史的沉积岩。一个的士司机告诉我们:它的塔顶本有一半毁损,在汶川地震那一天,另一半也被震了下来。离它最近的是荐福寺和西安博物院,以及几家人气不怎么样的字画商店,周围古树环绕。在远处城市高楼的映衬下它显得苍老和不真实。
“对于我个人来说,并不存在一个‘长安记忆’。我的记忆只在于小时候在城墙脚下的土坑里玩弹子,在家附近的城隍庙的金刚身上爬来爬去。”艺术家兼陶艺馆总经理傅强对于集体记忆毫无兴趣。他以一个老愤青的口吻,语出惊人:“旧的东西需要安乐死。”“硬是用小棍反复拨弄,试图让它起死回生有什么意义?更可笑的是那根棍子上还经常轮番绑上各种名义的小旗。”
比古城楼更脆弱的是旧生活方式。比如著名的牛羊肉泡馍。如今已经很难找到能亲自用手掰馍的地方,大多店家用刀把馍切得如同一颗颗骰子。
谁能肯定花一个小时亲手掰一碗泡馍,和泡一小时的咖啡店,一定就有很大区别呢?
在岳路平的推荐下,我们去了一家星巴克,钟楼金花店,设计师是西安建筑科技大学的教授刘克成。“外观看上去像钟楼顶部立面的变形,貌似很复古,但我觉得更像是把旧城门楼子顶掀下来往土里按。”岳路平颇欣赏这个看似复古其实反叛的建筑,比喻不暴力不足以表达激进。后来我在那里点了一杯拿铁,看着夕阳渐渐地变幻投射在地上的形状,匆匆路过的行人像忽视任何一座城门楼一样忽视它——直到华灯初上。
和这个星巴克如同两生花一样的另一座建筑,是位于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校园内的贾平凹文学艺术馆。一样的设计师,一个风格的设计,只是后者更隐蔽。我去的时候,问了好几个学生竟然都不知道,后来好不容易找着了,看见门口赫然贴着一张纸条“贾平凹从《满月儿》到《秦腔》三十年获奖历程系列活动正在布展”。一行去的一粉丝只好心有不甘地多拍留影。
老愤青傅强坚持说自己对这些年的城建很生气,能入眼的没几个,他宁愿去看平山郁夫画的西安西大街。
0201_540056.jpg (7.66 KB)
2009-2-2 12:12
古城的风华
秦腔摇滚乐
月亮钥匙酒吧里的摇滚青年遥遥地怒喊:“摇滚乐是我们的命根子!”那劲头未必就比城墙脚下拎坤包穿皮鞋盘头发的中年妇女吼秦腔时更苦大仇深。
年老的西安人喜欢吼秦腔,年轻的喜欢玩摇滚,而且是重型的。摇滚里加了秦腔元素火了,秦腔却苦苦坚持,或者寻求一些前途未卜的变革:加歌舞,还是加交响乐?
在西安的摇滚重地月亮钥匙酒吧,黑撒乐队(“黑”第四声,“撒”第二声,这样才念得出这个名字的味道)在台上只唱陕西话:“……陕西话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从小我们就在乡党跟前耳濡目染/普通话我们其实说得也非常标准/但是撇个秦腔才让我们觉得舒坦……”
“西安的观众很热情,”黑撒主唱曹石预先告诉我,我差点就误以为是随口一说。那天当黑撒在台上呼风唤雨时,一个剪着复古蘑菇头发型的小年轻悄悄地潜到舞台侧面,伺机趴着,忽然在一个高音节点从正在表演的乐队前迅速蹿过,伸开双臂向人群中玩跳水。
因此我发现如果恐高或者小脑欠发达,千万不要在西安看摇滚演出时站前排。因为即便你安静得像只兔子,也可能忽然被一拨凶猛的人潮举起来,抛向另一拨凶猛的人潮。
黑撒在西安走红也许是因为贴近生活细枝末节的陕西话hip hop。“我们都不喜欢扎圈,所以不去北京。在西安我们都有‘正职’,在换取利益之前会先仔细考虑一下这次是否真把自己的意愿给出卖了,”另一主唱王大治说。他们一个在琴行工作,一个在大学教书同时担任唱片公司制作人,一个在文化音像出版社工作同时担任录音师,一个拥有一家小有名气的演出经纪公司,一个教人打爵士鼓。“我们玩摇滚,而不想给摇滚玩了。”贝斯手双喜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徒弟,我差点误认成他女朋友。
摇滚青年锤子写了一本有关西安地下摇滚的书,正在寻找出版社,有很多西安乐队采访和他自己混圈时的思考。
见他和搭档秦海是在一个阳光很好空气很混浊的中午,他带来两本他刚印的诗集和一小瓶白酒。拍完照,我们一行穿过仿古门牌坊,绕完书院门那条真假古董字画一条街,走在灰扑扑的城墙下。秦海忽然轻松地用嘴打了一个梆子,清脆响亮,还有回声。一问,原来秦海的爷爷爱好秦腔,常组一伙人自娱自乐,发现了孙子的口技天赋之后,缺人打梆子时,经常喊他帮忙。
这点祖孙辈的文艺渊源在西安据说稀松平常。
0201_540057.jpg (9.57 KB)
箭楼风云
2009-2-2 12:12
箭楼风云
那天去君乐城堡大酒店的合作景点袁家村领略“关中印象”,远远看见一个青衣女子孤零零在台上练习甩水袖。她的脸被冬天的风吹得通红,也可能本来就那样。她身后有排白铁皮箱子,看上去是装戏服道具的,上面印着“礼泉县戏院”。 一问果然是礼泉剧团的演员,才18岁,学戏倒有7年,专攻青衣。
我们循乐声找到了正在排练的秦腔乐团。团长宋晓斌演须生,手下52名演员每天早上7点开始晨练,晚上12点休息,没有周末,走村串镇,主要活动在咸阳、宝鸡还有陕北。现在正排练的叫《闯宫抱斗》,讲的殷纣王和梅伯的故事。“我们还去故宫给中央领导演出过,”他告诉我,语气里并没有夸张的自豪。
有理由相信他们的老板是拿其他生意上赚的钱来养这个班子,因为据说老板自己极迷秦腔。所以,当我后来看到《梦回长安》在易俗大剧院的舞台效果和演员服装,觉得用“奢华”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易俗大剧院沿袭了西安易俗社(成立于民国时期的知名秦腔剧社)的名字,而核心成员又有不少三意社的会员(成立于1895年的民营剧社),比如演李陵的李群和演苏武的同超。他们在70分钟歌舞戏剧混杂的演出中有一段十几分钟的“苏武牧羊”。同超说:“我在10年前曾想象过秦腔有一天能有这样的布景和舞台:有逼真的花园和亭子。我和李陵对唱时‘漫天’有‘飞雪’你注意到了么。”当天12月21日,正是《梦回长安》秦腔交响乐的第一百场。
周之礼、秦之制、汉之风、唐之韵,这四部分内容被压缩得不能再紧,已经无法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真正唱秦腔的演员们多少觉得有些遗憾,尤其是今年还有可能删减时间长的段子。因为考虑到“让游客在游玩西安结束后再有一个机会接触戏剧和传统文化”,所以“时间超过1个小时就怕他们没法消化”。不过,“做得太过于通俗化又怕失去了西安本地的观众,”表演部副经理王科学觉得这个矛盾简直太难解决了。
0201_540058.jpg (13.65 KB)
2009-2-2 12:12
东南角楼
千年的杠杆
那些搞艺术的搞设计的,均言之凿凿:永远也逃不开西安这个磁场。西安人比很多其他城市的人都随和真诚,骨子却还带着十三朝古都酝酿出的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岳路平讲起这样一件发现“民间当代艺术家”的事情:离休的郭凤怡,家住阿房宫遗址对面。闲来无事她在练习本上开始画画,每次都先写下对象的名字,然后等着头脑里的灵感源源不断到来。当初岳和老师苏中秋去看她,她在一本练习本上写了对方的名字,然后开始聊天,像个算命先生。多大年纪?父母尚在?结婚没有?历数经历。聊天结束,画也画好了。不是农民画,而是看上去有些像人体脉络,又有些魔幻,极端个人化的风格。
后来这个老太太成为北京尤伦斯艺术中心收藏其作品的第一位陕西艺术家。
“在西安做艺术,杠杆有上千年。”岳路平喜欢总结一些“名人名言体”的句子,然后兴致盎然地和他老师苏中秋讨论。
“西安才是我的根据地。由于远离北京和上海等艺术市场,这里的艺术家相对能沉得下来。” 岳自己还兼西安美院的老师,但自称美院的叛徒。“美院只是在做‘土特产’。”
“么艺术中心”位于东郊灞桥的纺织城,周围有些艺术家工作室,租金不高,一个月付一千多就能有个挑高十几米、面积上百平米的工作兼起居室。前段时间这里做了个“西安当代艺术十周年回顾展”,我们去的时候还看到些尚未撤展的作品:一个年轻画家用钟楼的“零件”组装成变形金刚;一个在秦始皇陵工作的人用零碎的兵马俑意象组拼成一格一格的“工作日记”。
历史无法绕开,“它会时刻提醒你,”岳路平说。
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人物是马清运,“么艺术中心”的创始人。岳路平称他为“社会改造家”。这个出生在西安西郊后来成为美国南加州大学建筑学院院长的人,兴趣爱好似乎不止于画图纸。创立“么艺术中心”,在老家蓝田建酒庄、度假村,翻修自己的祖屋,并给它起了个浪漫的名字——“父亲的宅”。那个矗立在葡萄园中间高地上的房子叫“井宇”,中间天井两边客房,房间内用蓝田玉装饰,四周春天野花烂漫夏天葡萄诱人。
去蓝田,上了西蓝高速我便心情大好,因为路遇收费站上面只有三个大字:“白鹿原”,又看见路牌上写着“商洛”、“蓝田”,好像它们都是从千年以前偷偷穿越到今天,和我相遇。
从“井宇”蜿蜒而下,村里河中卵石正是马清运的建材,他用它们建屋铺地。酒厂在低处,有个好听的名字:“玉山酒庄”(Jade Valley)。作为酒庄的参观项目,我们尝了07年的赤霞珠,差点没酸得喷出来。我笑了:主人真的很浪漫啊。
50年前的叫复古,5年前的叫过时。后半句也许很适合西安“老牌酒吧一条街”德福巷。优古(UGC)这个设计家具店就位于德福巷的一端,就像在一群人中某个走得太快的反而显得有些犹豫不决那样。白色的外墙,简洁的橱窗,深色的榆木家具。它的设计人黄红卫有些愤怒,自述的简历中称广告公司的任何案子都不能激起创作快感,于是转向做家具。最令人喜欢的是那种红榆的手感和所有榫接处。“拥有一颗经典的心,和摩登的外壳,这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西安,”黄说。“历史的味道是一种情感的味道,”他妻子俞隐珊更怀旧。
“陕西有菜吗?”
很多西安人对我如题的疑问也予以同样几个字的回答:“陕西有菜吗?”只不过语气变成了反问。
在这个“一天三顿即便以小吃当正餐,要吃两个星期才能吃过一遍”的城市,连自己人都疑惑自己是否有大宴宾客时能端得上台面的本地菜,是中原风格的葫芦鸡,还是西域混血的驼蹄羹?
“餐具和酒杯均仿唐制,菜单设计成卷轴状;服务员仕女装扮,将发髻高高挽起,伺候在旁。”这样的餐厅在西安并不少,即所谓的仿唐宴,西安饭庄、唐乐宫、大唐芙蓉园御宴宫都恨不得能让时光倒流到两千年以前。
然而当我们发现了长安壹号,着实松了口气,抽刀断水水更流,陕菜的历史可以续写了。它位于长安路一号,建筑前身是一个工业展览馆。如今内部保留了原来的空阔气势,正好可以挂更有气势的中堂和对联,宫灯、琉璃、国画、茶道,这些都点到为止,留有回味。大厅里的中式餐桌被一圈水包围,非常矜持优雅,餐桌上订制的凤嘴酒壶可以在陕西博物馆找到原型。
主厨外号“老虎”,年轻时爱泡酒吧,至今好酒,看上去没特别强的企图心的样子。总经理原本聘请了一个陕西省美食协会的资深会员来做主厨,“老虎”是副的。前者的兴趣恰恰在于制作复杂雕工和匠气十足的菜。“老虎很有天分,”总经理如此评价他。他尝试将传统的菜式,很多是古书上记载的传说中的菜式,寻找西安乃至附近的原材料,琢磨成一道道符合现代口味又造型简约的菜。后来,那位愤怒而激情的总经理把会员主厨赶跑了,将老虎扶正。
八卦到此为止。
从给别人看,到给自己享受,“陕菜目前处于一个觉醒阶段,”那位总经理如此总结。
一个离兵马俑足够遥远的距离
和西安的朋友聊天,他们只在说起下面这件事时才会主动提起兵马俑:你听说了吗?前段时间有个老外把自己打扮成兵马俑的样子,跳到坑里去站着……后来他被捉了上来。
傅强目前成天待在郊外富平的一个陶艺博物馆,富乐国际陶艺博物馆群,人们更习惯叫它富平陶艺村。这里既不造兵马俑,也不造兵马俑的纪念品,虽然他所在的公司还有一个重要业务就是制作很多如仿古三彩马的工艺品。
“郊区好,关中的5月和隆冬最美。5月桃花盛开灿烂无比。隆冬所有的树只剩下枝干,比哪里都萧杀苍凉,”他说。
这里已经成为“国际陶艺协会中国联络处”,并在2008年举行了“国际陶艺学会会员大会”。傅强称自己是这样游说国际陶艺协会主席澳大利亚人Janet Mansfield的:您看,西安做陶的历史追溯到兵马俑已经有几千年,有历史。有历史还不够,这个历史足够长,离现在足够遥远,这对于当代陶艺创作不仅没有制约,还能提供足够的想象空间。
最后,他们从景德镇手上抢来了举办这次“陶艺界奥林匹克”的机会。
傅强说:这是一个疯子才会干的事。这是指他的理想:建成世界上最大最齐全的当代陶艺馆。
2004年陶艺博物馆的主馆群体完成,从内部看非常像一截变了形的弹簧。随后法国馆、北欧馆、美国馆、澳大利亚新西兰馆、加拿大馆开馆。2008年建成意大利、荷兰、德国、比利时、英国、西班牙、阿根廷及南美馆。在考虑的还有东欧、墨西哥及中美洲、亚洲等馆。每个展馆的展品都是每个国家的当代陶艺家(大多数是国际陶艺协会会员)被邀请来此制作的。
听上去有些梦幻且不可思议:他们一般在这里待上一个月,在当地生活,了解当地的烧制水平、技术和设备,体验文化和人,和当地窑厂的人一起烧陶。最后,他们制作一组作品,可以是关于此次旅行所感知的中国也可以毫无关系,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它们都永远留在富平。
我昏昏然目测法国馆的外型像塞纳河边的一座普通咖啡馆,傅强把我一语惊醒:“这是最地道的西安农村建筑。”他个人最爱自己设计的澳新馆,“是一种古老建筑形式的变化(窑洞),像一张草图、一些平行线的变化。”
如此众多的当代陶艺作品,集中的、分类的、数量巨大的、摆放颇费心思的。如果仔细看每个作品,我估算下来大约每个馆需要1小时。而这里一共有十几个馆……如今这里已经是西安美院陶艺系的教学基地。
“这是著名陶艺家罗小平的作品,”给我做向导的女孩指着草地里一个陶人作为开场白。据说很多客人很快看完一圈吃顿饭就走了,有些则要仔仔细细询问她作品的“含义”。
艺术家的作品中有不少充盈着个人的思想和审美气场,还有些借用秦俑、三彩的元素,尝试融合的可能:华丽、有趣、笨拙、灵光乍现。这和西安予我的感觉几乎重合。我曾在历经所有崇拜、迷醉、审美疲劳后闪过一缕庆幸:好在西安从未想过要像谁,它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更像它自己。
本文来自 荣耀西安论坛 http://www.bestx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