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宽容对待“茶水发炎”监督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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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宽容对待“茶水发炎”监督失败
[2434] (2007-04-12)
前不久,有记者乔装成患者,将茶水送到杭州10家医院检测,结果有6家医院作出有炎症的化验报告,从而引发社会广泛关注。10日,卫生部新闻发言人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对此事作出回应,表示茶水充尿化验出炎症属于正常现象,媒体的这种做法有悖记者职业道德的规范要求,是在误导公众。(4月11日《北京日报》)
作为一起媒体监督报道,“茶水发炎”曾令舆论一片哗然。人们纷纷将矛头对准医院,认为此事暴露了医疗人员医德医风问题。岂料,如今事件忽然有了峰回路转。据卫生专家介绍,茶水中物质极其复杂,其中一些成分很容易使尿液分析试纸产生假阳性反应。而卫生部在组织北京各大医院用茶水进行尿常规化验时,确实有多家医院的化验结果显示为阳性。
既然茶水被证实真的可以“发炎”,这起舆论监督行为无疑是失败的。然而,面对这样的结果,卫生部以“有悖记者职业道德,误导公众”而全盘否定,这种态度值得商榷。
近年来,医疗行业成为热门话题。就拿化验环节来说,少数医院动不动就让患者做这个那个化验,然后在化验单上做文章,故意夸大甚至捏造病情,吸引患者就诊从中渔利。在现实生活中,同一个患者几家医院化验结果迥异的现象也时有发生,不由得让人对化验的真实性和准确性产生怀疑。对于这一民生焦点话题,以舆论监督为己任的记者,完全应该介入调查,从而向受众展示事实的真相。
只不过,由于缺少相关卫生常识,记者错误地选择了与尿液颜色接近的茶水,却并不知道茶水会使化验结果呈现假阳性,结果闹出这样的“乌龙”。诚然,作为事件的策划者,记者确实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事先走访专家、广泛翻阅资料,也许就可以避免犯常识性的错误。然而,我们不能据此否定其舆论监督行为。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要不要这样的监督,而是如何科学合理地进行监督。
勿庸置疑,报道是需要真实准确。但从理性角度分析,记者不是神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出现一些纰漏也是不可避免的。如果犯一点差错就上纲上线,大加指责,只能是挫伤记者监督的积极性,使其噤若寒蝉,不敢越雷池半步。长期以往,负面的新闻报道恐怕再没有人敢做了。毕竟,批评一两个记者容易,但对舆论监督的伤害却是巨大的。
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日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媒体不是中央纪委,媒体不是审计署,媒体不是调查组,你不能要求他们每句话都说得对。只要有事实依据,就要高度重视。这种理性宽容的态度是值得卫生部门借鉴。对记者的差错,我们应该指正;对于记者的监督,我们应该鼓励。“茶水发炎”的监督虽然失败,但也留下了一定的思考空间。为什么化验环节会成为媒体暗访的对象?为什么没有一家医院对送检的样本提出质疑?为什么没有一个医生提醒记者尿检的注意事项?……如果我们只抓住记者出错,却忽视了这些问题,就真的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
张遇哲 《联合早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