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读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16:25:06
关于读书……
读书分两种情况,一种被动的、启蒙的、普及的、课堂(私塾)上的,为升学(科举);一种主动的、自觉的、自由的、个性的,为学问素养的进一步提高,为知识文化的更加丰富。
杜甫《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中名句:“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先不说“下笔”,如果每个人一生按平均50年有效的可读书时间算,要“破万卷”,则每年至少要读200卷、每月要16卷多、几乎每两天1卷。当然,古人之所谓“卷”非同于今天之“本”,常常一书(本)多卷;而今天之本也是就一般而言,非极薄极厚、极大极小的。
无论古今,无论贤愚,无论卷本,“破万”都很难。退而求其次,破千、破百总要容易些吧?
关于读书,一则古时之条件有限——印刷、照明、纸张等等,二则又多发生在穷苦孩子身上——穷则思变吗,所以刻苦之故事非常多;于今则颇易,书——随随便便就可以充栋,夜——随随便便就可以如昼,纸——随随便便……君不见电子书或电纸书也已寻常啦。
看几则古时古人关于读书的小故事,要的是那种精神。
余(叶廷珪)幼嗜书,四十余年未尝释卷,食以饴口,怠以为枕;士大夫家有异书,无不借,借无不读,读无不终篇而后止。——《初潭集》
邑人大姓文不识(姓文名不识),家富多书,(匡)衡乃与其佣作而不求偿。主人怪问衡,衡曰:“愿得主人书遍读之。”主人感叹,资给以书,遂成大学。——《西京杂记》
余(宋濂)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以是人多以书假余,余因得遍观群书。——宋濂《送东阳马生序》
葛洪贫无童仆,篱落不修,常披榛出门、排草入室,屡遭火,典籍尽,乃负笈徒步,借书抄写,卖薪买纸,燃火披览……——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除穷而置购不起书外,印刷术的不发达是那时世上书少的主要原因。“后世之书,百倍于古,而立德造行,反或不如,岂非心散于博闻、技贪乎广蓄而未能一乎?”(吴应箕《读书止观录》,宋文宪语)书太多了,读不胜读;如若不读,多又何用?“立德造行”与读书有关?不在于多,半部《论语》即可。
匡衡勤学而烛,邻居有烛而不逮,衡乃穿壁引其光,发书映光而读之。——《西京杂记》
孙康少清介,交游不杂,家贫无油,常映雪读书……——《晋书·孙康传》
(车)胤恭勤不倦,博学多通,家贫不常得油,夏月则练(白绢)囊盛数十萤火以照书,以夜继日焉。——《晋书·车胤传》
(江)泌少贫,昼日斫屧(音谢,木屐)为业,夜读书随月光,光斜则握卷升屋,睡极堕地则更登。——《南史·江泌传》
苏颋,少不得父意,常与仆夫杂处,而好学不倦。每欲读书,又患无灯烛,常于马厩灶中,旋吹火光,照书诵焉;其苦学如此,后至相位。——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
……(王)冕因去依僧寺以居,夜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旦。佛像多土偶,狞恶可怖,冕小儿,恬若不知。——《宋学士文集》
顾欢贫,乡中有学舍,无以受业,欢于舍壁后倚听,无遗忘者;夕则燃松而读,或燃糠自照。刘峻自课读书,常燎麻炬,从夕达旦,时或昏睡,爇其鬓发,乃觉复读;闻有异书,必往祈借,崔慰祖谓之“书淫”。——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邹智居龙泉庵,贫无继晷之给,扫树叶蓄之,焚以照读书,达旦;如是者三年,遂成大儒。——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如长夜不能读,不止人生多虚度,万卷也更难破啊。如今读书是不用“焚膏继晷”(韩愈《进学解》)了,但除了第一种,谁为第二种呢?
孙敬到洛,在太学左右一小屋安止母,然后入学,编杨柳简以为经。——《楚国先贤传》
(路)温舒取泽中蒲,截以为牒,编用写书。——《汉书·路温舒传》
那时不止缺书,更要命的是缺纸,于是蒲叶、杨柳叶之类皆可用。即便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亦曾为缺纸所困,在故乡“读书”的我,曾在垫道沟里捡拾刚刚驻扎的油田钻井队丢弃的已经宣传过的标语(很粗糙,红纸黑字,背面尚可用),裁好,订成练习册用;父亲买来糊棚、糊墙的稍厚的白纸也全部裁订成(用哪种据说是苇膜造制的很薄很结实的财务账簿用的细纸捻成芯穿编)了练习册,先用铅笔写,擦掉再用钢笔写。所以我至今惜纸(古人讲“敬惜字纸”)。
子墨子南游使卫关中,载书甚多,弦唐子见而怪之。墨子曰:“昔周公旦朝读书百篇,夕见七十士,故周公旦佐相天下,其修至于今。翟上无君上之事、下无耕农之难,吾安敢废是?”——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孙敬,字文宝,好学,晨夕不休,及至眠睡疲寝,以绳系头悬屋梁,后为当世大儒。——《太平御览·人事部四·头上》
(苏秦)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战国策·秦策一·苏秦始将连横》
任末年十四便勤学,或依林木之下,编茅为庵,削荆为笔,夜则映月望星,暗则燃蒿自照,观书有会意,则题其衣裳及掌里,以记其事。——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承宫少孤,年八岁,为人牧豕;乡里徐子盛者,以《春秋经》授诸生数百人,宫过息庐下,乐其业,因就听经,遂请留门下,为诸生拾薪,执苦数年,勤学不倦。——《后汉书·承宫传》
太宗谓房玄龄曰:“为人大须学问。朕往为群凶未定,东西征讨,躬亲戎事,不暇读书。比来四海安静,身处殿堂,不能自持书卷,使人读而听之。君臣父子,政教之道,共在书内。古人云:‘不学,墙面,莅事惟烦。’不徒言也。却思少小时行事,大觉非也。”——《贞观政要》
唐文宗《帝京篇序》云:“若不甲夜视事、乙夜观书,何以为人君耶?”尝召学士于内殿,校量文章。——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李密)感厉读书,闻包恺在缑山(缑氏山),往从之,以蒲鞯(音兼,鞍垫)乘牛,挂《汉书》一帙角上,行且读。——《新唐书·李密传》
(司马)光生七岁,凛然如成人,闻讲《左氏春秋》,爱之,退为家人讲,即了其大指;自是手不释书,至不知饥渴寒暑。——《宋史·司马光传》
范仲淹二岁而孤,母贫无依,再适常山朱氏。既长,知其世家,感泣辞母,去之南都入学舍。昼夜苦学,五年未尝解衣就寝。或夜昏怠,辄以水沃面。往往糜粥不充,日昃始食,遂大通六经之旨,慨然有志于天下。常自诵曰: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宋名人言行录》
凡(顾炎武)先生之游,以二马三骡载书自随。……或径行平原大野,无足留意,则于鞍上默诵诸经注疏。——全祖望《亭林先生神道表》
余(宋濂)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宋濂《送东阳马生序》
梁丘据谓晏子曰:“吾至死不及夫子矣。”晏子曰:“婴闻之:‘为者常成,行者常至。’婴非有异于人也,常为而不置、常行而不休而已矣。”——《初潭集》
王勰,字彦和,雅好文笔,既无山水之适,又绝亲知之游,独致尚文史,物务之暇,披览不辍。傅茂远泊然静处,不妄交游,袁司徒每经其户,叹曰:“经其户,寂若无人;披其帷,其人斯在,岂非名贤?”——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杨溥在狱中十年,家人供食久,数绝粮,又上命叵测,日与死邻,愈励志读书不辍。同难者止之曰:“事已如此,读书何为?”答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徐武功入翰林,不专诗文,凡军旅、行役、水利之类,无不讲求。或曰:“公职在文事,事此何为?”徐曰:“此孰非儒者事?使朝廷一日有事用我,虽欲学,无能及矣。”——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宁越,中牟人,苦耕稼之劳,谓其友曰:“何为可以免此?”友曰:“莫如学也。学,三十岁则可以达矣。”越曰:“请以十五岁。人将休,我不敢休;人将卧,我不敢卧。”学十五岁而为周威王之师。——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不管目的纯与不纯,如此自励,精神可嘉。
高凤,字文通,南阳叶人也,少为书生,家以农亩为业,而专精诵读,昼夜不息;妻尝之田,曝麦于庭,令凤护鸡,时天暴雨,而凤持竿诵经,不觉潦水流麦,妻还怪问,凤方悟之。——《后汉书·高凤传》
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国人也,幼孤,与母兄同居;既长,耽古笃学,家贫,未尝问产业,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寝食。——《三国志·蜀志·谯周传》
(五柳先生)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陶潜《五柳先生传》
王欢,字君厚,乐陵人也,安贫乐道,专精耽学,不营产业,常丐食诵《诗》,虽家无斗储,意怡如也;其妻患之或焚毁其书而求改嫁,欢笑而谓之曰:“卿不闻朱买臣之妻邪?”时闻者多哂之。欢守志弥固,遂为通儒。——《晋书·王欢传》
牛弘,性宽厚,笃志于学,虽职务繁杂,书不释手;弟弼,好酒而酗,尝醉射杀弘驾车牛。弘还宅,其妻迎谓曰:“叔射杀牛。”弘无所怪问,直曰:“作脯(牛肉干)。”坐定,妻又曰:“叔忽射杀牛。大是异事。”弘曰:“已知。”颜色自若,读书不辍。——《北史·牛弘传》
王冕者,诸暨人,七八岁时,父命牧牛陇上,窃入学舍,听诸生诵书,听已,辄默记;暮归,忘其牛……父怒挞之,已而复如初。——《宋学士文集》
欧阳公曰:“闲居平日,以养思虑,故曰斋。每遇体之不康,则取六经、百氏,若古人之文章,诵之。爱其深博闲雅,雄富伟丽之说,则必茫乎以思,畅乎以平,释然不知疾之在体。”——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抱朴子曰:“积学如拾薪,见一芥焉,则掇之。”包彦平曰:“余惟杜门,一编自命。床上之书既尽,则借之族属亲知。凡有会心,欣然执笔。要之韵人墨客,林壑衡门,为政在是。闲录豪华谐谑之事,亦堪吾党击节也。书不云乎:‘日抄古书,饥以当肉,寒以当衣,孤寂以当朋友,殷忧以当琴瑟。’予有合焉。”陈眉公曰:“幽居之中,修竹茗香,清福已具。如无福者,定生他想;更有福者,佐以读书。”江保若曰;“心无机事,案有好书,饱食晏眠,时清体健,此是上界真人。所以,法当知足。”——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看来,书中不止有颜如玉、黄金屋啊。
人有从学者,(董)遇不肯教,而云“必当先读百遍”,言:“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从学者云:“苦渴无日。”遇言:“当以三余。”或问“三余”之意,遇言:“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魏略·董遇传》
司马温公幼时,患记问不若人,群居讲习,众兄弟既成诵,游息矣;独下帷绝编,迨能倍(背)讽乃止。用力多者收功远。其所精诵,乃终身不忘也。温公尝言:“书不可不成诵,或在马上,或中夜不寝时,咏其文,思其义,所得多矣。”——《三朝名臣言行录》
(张)溥幼嗜学,所读书必手钞,钞已朗读,过即焚之,又钞,如是者六七始已,右手握管处,指掌成茧。——《明史·张溥列传》)
古人云:“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谓读得熟,则不待解说,自晓其义也。余尝谓,读书有“三到”,谓心到、眼到、口到。心不在此,则眼不看仔细,心眼既不专一,却只漫浪诵读,决不能记,记亦不能久也。“三到”之中,心到最急。心既到矣,眼口岂不到乎?——《训古斋规》
读书是要讲求方法的。我以为应该“四到”,加一“手到(笔到)”,“不动笔墨不读书”吗。
余(叶廷珪)幼嗜书,四十余年未尝释卷,食以饴口,怠以为枕;士大夫家有异书,无不借,借无不读,读无不终篇而后止;尝恨无赀,不能尽传写,间作数十大册,择其可用者手抄之,名曰《海录》。——《初潭集》
钱宗伯《吾炙集》,所采皆名章秀句,可入团扇屏风者。集无卷帙次第……与黃庭表(与坚)云:“往从行卷中得见新篇,珠光玉气,涌现于行墨之间,辄为采录,收入《吾炙集》中。时人或未之许,久而咸以为知言也。”——王应奎《柳南随笔》
叶奕绳尝言强记之法:“某性甚钝,每读一书,遇所喜即札录之……”——张尔岐《蒿庵闲话》
庚辰(嘉庆二十五年)之夏,天旱甚,热无避处,不得已于室之西偏,屏挡瓮盎,得方丈地,设二几一椅,取说部、诗话等数十种,拉杂观之,偶有所得,辄笔记之。——赵绍祖《消暑录》(小序)
徐应秋《玉芝堂谈荟》,类摭故实,累牍连章,可称华缛。然其书尚有二失:一则搜罗未遍,即正史犹有所遗;一则援引昔人文辞,每不标明某书。前之失犹可言也,后之失既乖体要,且蹈攘善之愆矣。——陆以湉《冷庐杂识·玉芝堂谈荟》
此正是“不动笔墨不读书”,说的是笔记,下面讲著述:
纪文达平生未尝著书,间为人作序记碑表之属,亦随即弃掷,未尝存稿。或以为言。公曰:“吾自校理秘书,纵观古今著述,知作者固已大备。后之人竭其心思才力,要不出古人之范围,其自谓过之者,皆不知量之甚者也。”我辈薄植,偶作一二短书杂说,辄姁姁姝姝,有亟于表襮之心,读此能不颜厚。——《郎潜纪闻二笔·卷六·纪文达不轻著书之原因》
学人只喜多读文章,不喜多做文章;不知多读乃藉人之工夫,多做乃切实求己工夫,其益相去远矣。人之不乐多做者,大抵因艰难费力之故;不知艰难费力者,由于手笔不熟也。若荒疏之后作文艰难,每日即一篇半篇亦无不可;渐演至熟,自然易矣。又不可因不佳而懈其心,懒于做也。文章不能一做便佳,须频改之方入妙耳。此意学人必不可不知也。——唐彪《文章惟多做始能精熟》
祖士言深好奕棋。王处叔谓之曰:“古人遭时,则以功达其道;不遇,则以言达其才,故否泰不穷也。今天下倾覆,旧事荡灭,君少长王都,何不记述,使有裁成。昔应仲远作《风俗通》,崔子真作《政论》,蔡伯喈作《勤学篇》,史游作《急就章》,便为没而不朽。当其同时,人岂少哉,而皆无闻,由无述作也,故君子疾没世而不称。”——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子瞻谓景文曰:“某生平无快意事,惟作文章,意之所到,则笔力曲折,无不尽意,自谓世间乐事无复逾此。”——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唐荆川曰:“宇宙间有一二事,人人见惯,而绝可笑者:屠沽细人,衣食稍足,死后必有一篇墓志;达官贵公,稍有名目,死后必有一部诗文。此等文字,人藏家蓄者,尽举祖龙手段作用一番,则南山煤炭竹木,当尽减价矣。”——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著述比读书更为乐事,但不能“误人己子弟”啊。
桓公读书于堂上,轮扁斫轮于堂下,释椎凿而上,问桓公曰:“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也?”公曰:“圣人之言也。”曰:“圣人在乎?”公曰:“已死矣。”曰:“然则君之所读者,古人之糟魄已矣。”桓公曰:“寡人读书,轮人安得议乎?”轮扁曰:“臣也,以臣之事观之,斫轮,徐,则甘而不固;疾,则苦而不入。不徐不疾,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间。臣不能以喻臣之子,臣之子亦不能受于臣,是以行年七十而老斫轮。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然则君所读者,古人之糟魄已矣。”——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读书如同销铜,聚铜入炉,大鞴(音辈,鼓风器)扇之,不销不止,极用费力。作文如铸器,铜既销矣,随模铸器,一冶即成,只要识模,全不费力。所谓劳于读书、逸于作文也。——《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
顷岁孙莘老识欧阳文忠公(欧阳修),尝乘间以文字问之,云:“无它术,唯勤读书而多为之,自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懒读书,每一篇出,即求过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摘,多作自能见之。”——苏轼《东坡志林》
扬子云工赋,王君大习兵,桓谭欲从二子学。子云曰:“能读千赋则善赋。”君大曰:“能观千剑则晓剑。”谚曰:“习伏众神”,“巧者不过习者之门”。——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龙山广录》曰:“圣贤之学,非造次可成,须在积累。积累之要,惟专与勤。屏绝嗜好,行之弗倦,然后扩而充之,可尽天下之妙。”《白云实录》云:“余披阅经史,不啻数百过目。其简编敝故极矣,然每开卷必有新获之意。余以是思之,学不负人如此。”读书者当观是。——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长乐子曰:“养子如芝兰,既积学以培植之,又积善以滋润之。”又曰:“人生至乐,莫如读书;至要,莫如教子。”杨诚斋曰:“衣短褐,煮野蔬,读书之声满天地,则贫贱之未如不富贵也。”——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山谷云:“每相聚,辄读数叶《前汉书》,甚佳。人胸中久不用古人浇灌之,则俗尘生其间,照镜觉面貌可憎,语言亦无味也。”米元章云:“三日不读书,便觉思涩。”殷中军云:“三日不读《道德经》,便觉舌本间强。”——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宋金华同孙慎被执,孙曰:“读书万卷,乃有今日!”公曰:“为我读书少,未知明哲保身之理,读书何罪!”——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薛文清云:“读书体贴到自己身上,方有味。不然,虽读尽古今天下之书,无益也。读前句如无后句,读此书如无他书,心乃有入。口念书而心他驰,难乎有得矣。”又云:“读书必专精不二,方见义理,若以鸿鹄之心读书,必不能造乎精微。”——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倪文节公云:“天下之事,利害常相半,有全利而无少害者,惟书。不问贵贱、贫富、老少,观书一卷则有一卷之益;观书一日,则有一日之益。故有全利无少害也。”——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以上是关于读书的感悟。
司马温公独乐园文史万余卷,晨夕披阅,虽数十年,皆新如未手触者;每岁以上伏及重阳日,视天气晴明,设几案于当日所,侧群书其上,以暴其脑,所以年月虽深,终不损动;至启卷,先视几案净洁,籍以茵褥,然后敢启;或欲行,即承以方版,非唯免手汗渍及,亦恐触动其脑,每竟一版,即侧右手大指面衬其沿,而复以次指面捻而挟过;又尝撰《资治通鉴》,卷数繁漫,颠倒涂抹,率无一字及草,其精谨如此。——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颜之推云:“吾每读圣贤之书,未尝不肃衣对之。其故纸有五经辞义及贤达姓名,不敢秽用也。”赵子昂书跋云:“聚书藏书,良匪易事。善观书者,澄神端虚,净几焚香,勿卷脑,勿折角,勿以爪侵字,勿以唾揭幅,勿以作枕,勿以夹刺,随损随修,随开随掩。质之得吾书者,并奉赠此法。”——吴应箕《读书止观录》
读书人没有不爱惜书的,只是如司马温公则成癖矣。我最反对折页,因为痕难去;笔画可以,看看所钟是否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