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超女 花未红蕊已谢

赵竺安（上海特约） (2007-03-22)
2005年，如果上网搜索流行词，“超女”绝对是中国大陆点击率最高的创新名词；2006年，同样是“超女”，她的点击率已经让位给“加油，好男儿”；2007年，“超女”还会不会存在呢？目前尚无消息。
作为一种“草根”文化的显现，湖南卫视台打造了“超级女声”这一“时代宠儿”，然而，又是什么原因让红极一时的“超女”成为鸡肋了呢？本文从多个角度观察“超女”之兴衰。
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尚雯捷去年还要戴副墨镜，以遮掩好奇的目光；如今，即便素面朝天，也没有人会索要签名了。
在大众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当然，也有人称她为“白骨精”（白领、骨干、精英）。
大鹏展翅，尚雯捷崭露冠军之相。
还是去年年头，这位复旦大学法语系毕业的高材生，坐在徐家汇——上海时尚文化新地标的高档办公室里，这位首席法语翻译更多考虑的，是职位、薪水和与同事的相处，一夜成名式的“超级女声”冠军，使她走在了唱与不唱的十字路口。
确实，她有点“生不逢时”，如果她是前年的“超女”状元，那么，她定会选择投身演艺界，看一看前年“超女”冠军李宇春去年冲入胡润设立的中国大陆个人财富榜的记录就会知道，可是，去年的“超女”，花未红蕊已谢，由大众手机短信投票产生的“超女”之冠，首先遭到大众的冷落，而冷落的后果，就是帘卷西风——春去矣！
无论是做广告，还是拍电视剧，出专辑……“超女”的出场，从来就不是靠演技，而是靠的人气——演艺圈的共识，如今，由湖南卫视台打造的“超级女声歌唱大赛”今年是不是举办，尚未人知，去年的“超女”之冠少有人顾问的尴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尚雯捷依然由经纪人替她看通告，参加一些演出，出席一些应酬，至于是否真心实意地投入，其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
“超女”与去年中国大陆全线飘红的股市走势呈反向趋势，这不是尚雯捷之罪，也是她难以意料的事，甚至，欲与中央电视台比高低的湖南卫视，也未尝料到。
但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好在，自称“淡定”的她，内心的坚韧，是不可想象的。
“末代皇后”见证超女盛衰
尚雯捷作为超女的“末代皇后”，见证了超女从盛至衰的轨迹。
05年前，中国“超女”已经举办多届，让平民也能走上舞台。这一年之前，“超女”从来没有红过。但是，05年因为铺天盖地的大众手机短信，电视媒体的渲染，“超女”一下子成为中国大陆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可06年版的“超女”未登场却已“胎死腹中”……
去年，参加“超女大赛”的尚雯捷，先是赶到杭州参加海选（报名即唱），一曲未了，即被评委淘汰；不甘心的她复赶至成都海选，却又止步于10强；仍不死心的她再赴广州，此次，终让她跻身三甲之列。
也许是宣传企业形象吧，她的法国老板站出来，公开表示支持“芝麻”（每个超女，都有“粉丝团”给起的绰号）外，还来了个180度大拐弯，从反对到“无限制假期”，因为“尚雯捷走到现在，是在平凡生活与伟大梦想之间的选择”。
是“草根”也是“精英”
接着，就有人开始“炒作”，有的说她是“草根”，因为她没有接受过正宗的学院式音乐教育；有的说她是“精英”，除了她的学历、收入以外，大学一年级时，她曾参加在武汉举行的大学生唱法语歌比赛，获得了全国第二的好名次。
再接着，她就参加了总决赛一系列之决赛，好几次，她都站在PK台上（与另一个选手一对一对决，由大众发手机短信投票，决定“生死”），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最终夺冠。
有人说，尚雯捷运气实在太好；有人说，这又是一个黑幕……离去年9月底结束的“超女”总决赛才几个月，尚雯捷自己已经很“淡定”地笑笑，说，有歌唱，圆了她的梦就行了。
很显然，2007年底胡润版的中国大陆个人财富榜上，不会有她的名字。倒是徐家汇的高档办公室里，她的身影又在徘徊。
“超女”之盛出意料
尚雯捷作为“超女”的“末代皇后”，见证了“超女”从盛至衰的轨迹。
2005年前，“超女”已经举办多届，据湖南卫视称，举办“超女”，就是让平民也能走上舞台，想唱就唱，是一档平民参与，平民发手机短信投票，专家投票的娱乐节目，这一年之前，“超女”从来没有红过，2004年的“超女”冠军，如今走在马路上，十个路人九个叫不出她的名字，一个肯定还会叫错她的名字。
但是，2005年又是一个“草根”崛起的年代，北京演相声的郭德纲从茶馆店走向了大舞台，上海说滑稽的蔡嘎亮也渐渐告别“老菜皮”“粉丝”（带贬意的上海流行语，意指中年妇女），走向了高档场所。而“超女”，因为铺天盖地的大众短信，电视媒体的渲染，一下子成为中国大陆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2005年 各方推波助澜 超女不红也难
关于2005版的“超女”是如何红遍祖国山河的，有多种版本，但笔者认为，最主要的原因，不外乎这样几个方面。
演绎于家庭后援团式的“粉丝”团，成了该年“超女赛”的“摇米（钱）机”，也成就了当年“超女”的大红。在中国大陆，凡是娱乐类的大众比赛，一般都会要求参赛者组织后援团，一来是现场观众有了保证，二来也可以增加竞争气氛。
但是，自从湖南卫视“超女”赛通过手机发文字短信投票，顿使本来只限于家庭成员、朋友参与的比赛，变成了大众拇指发短信游戏。
人民币一元一条的短信，使“超女”半决赛起，一场比赛，举办方就能坐获上亿元的人民币收入，高收入又使举办方千方百计挑起“粉丝”之间的争斗。这种争斗最剧烈时，马路上整天整夜有小青年举着偶像照片拉短信，只要偶像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的“粉丝”就会候机，索签名，又哭又跳……
可以说，中国近二十年以来，没有一个艺人能够享受到这种疯狂的待遇。
策划者炒作
“超女”之怪，造就了看点。湖南卫视的策划者，绝对是炒作天才，因为他们把“超女”决赛限定于三个特点不一的女孩身上，当然，这样说有黑幕论之嫌，但“超　女”的黑幕之说由来已久。
就当时来说，李宇春得冠军，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因为她中性的打扮和嗓子，成了市场一种流行。而亚军周笔畅，那一副稚气未脱的眼镜，则代表了邻家小女孩形象；季军张靓颖，英语歌唱得好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当年自称“天下第一”的央视足球讲解员黄健翔，力捧和与其绯闻。种种看点交织在一起，不红也难。
媒体热炒新闻
当时，无论是平面媒体，还是电视网络，甚至国外大型媒体都前来购买“超女”比赛带，只要观看阅读，你就无法逃脱“超女”冲击波。而采访“超女”，事先申请办理复杂手续，也是超规格的。大众眼球率，使得娱乐圈给了2005版“超女”无数的机会和财富，而机会和财富又成了媒体热炒的新闻和大众诱惑力。
05版超女之火，超乎想象，据统计，当时的中国大陆有15万大、小姑娘投入到这场歌唱运动当中，共有四亿中国人在电视机前观看现场直播。
去年“超女”先天不足
2005版“超女”“莫名其妙”的成功，使尚雯捷之辈有了憧憬，产生了梦想。但06版“超女”未登场就基本“胎死腹中”，这场“悲剧”虽然包括笔者在内，当时都无法预料，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05版成功后，湖南卫视应该停办一届“超女”，以吊足人们的胃口。众所周知，一件新鲜事同义反复，也就失去了新鲜感，而06版的超女赛恰恰犯了这个错误。从当时的情况看，湖南卫视确也有搞“超男”之想，但不知为何，又放弃了“超男”搞“超女”，最终导致“超女”神奇不再的不尴不尬局面。
“好男儿”抢走了“超女”眼球率
东方卫视的异军突起，抢走了“超女”的眼球率。去年年初，东方卫视就着力打造《加油！好男儿》，这档节目以演绎才艺为主，又是“好男儿”首次登场，尽管在赛程设置、噱头制造、评委帮衬上多有不足，但却结结实实抢了“超女”风头。
广电总局隐性干涉，是“超女”落败的主因。由于05版“超女”一炮走红，湖南卫视早早就申请06版超女赛，但是，先是央视几位娱乐大腕开座谈会批“超女”，认为其低俗化。接着，广电总局迟迟不给批文，这是鉴于“以前的‘超女’确实存在一些影响学生学习、影响教育活动的因素。”
接着，文化部原部长、全国政协常委兼教科文卫委员会主任、73岁的刘忠德三批“超女”，称其低俗，毒害青少年。并由此引发网络对超女节目道德评价大讨论……至此，06版“超女”可谓未战先败。此外，与各地媒体配合也比05年差得多，宣传少，版面小，影响力自然打了折扣。
“超女”变“淑女”则是06版超女赛的致命败因。05版的三甲，各具特色，尤其是中性化的李宇春，更绝。而纵观06版的“超女”三甲，三个最终夺得锦标的女孩，连脸都长得差不多。她们的举止，因为“干涉”，也从“想唱就唱”，变成了“给啥唱啥”，可以说，因为湖南卫视的“价值取向”变了，“淑女”成了“超女”，超女落败就在意料之中了。
因此，尚雯捷辈只能自叹“生不逢时”，哪怕只差一年半载。《联合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