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毁灭我们的产业，我们就先毁灭它

　　互联网的本质就是网聚人的力量，用毛主席的话来说就是为人民服务。多少次证明，一个公司如果做出一个有价值的服务，很多人都喜欢，当然这个服务的成本又是可控的，最终你一定能找到一种模式挣钱，只是早跟晚的问题。我觉得这个模式不是我发明的，最早IDG投QQ的时候，其实投资人也看不清，马化腾自己也想卖，但是QQ今天成了我们中国互联网的骄傲，成为了全球第三大互联网公司。当时马云做淘宝的时候，实际上也把传统Eaby的模式颠覆了，但是免费来免费去也不能时延，但是探索一些新的模式，把支付宝做出来了。包括今天大家看Twitter和Facebook，有一些专家说你不能上广告，但是每个人都泡在微薄上、用Facebook跟大家联系，这种模式未来一定有一种新的模式。360我们开始做的时候没有想得太清楚，当时只是为了出口气，为了消灭恶意软件。

　　其实很多事都是无心插柳，很多人都觉得他是多么高瞻远瞩。其实不知不觉地，我们发现网络安全是每个人的需求，每个人上网不仅要杀毒、防木马，还要防止自己的日志丢弃和自己的不雅照传到网络上，所以安全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来满足这个需求后。互联网很多的前辈是免费的，互联网是免费的精神，因为我们现在所有的网站都用免费搭的，我们也用免费的模式。今天做出来有很大的用户量，我觉得只要我们坚持为人民服务，最终我们相信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模式。这个模式有两种，一种是大家容易想到的广告模式，比如说王志东创办的新浪，让大家不用买报纸了，但是新浪有广告。百度和Google也是广告公司，你可以免费用搜索，但是上面由广告主来支持。我们不太喜欢做广告，因为我们作为一个卫士，像一个保镖一样，在保护你的同时还偶尔给你塞广告，塞一张可以，但是天天塞广告我们就是保安了，层次就低了。所以，我看好增值服务的模式，实际上是腾讯发明的模式，就是基础服务免费，但是当你的用户基数足够大以后，你可以推出一些具有针对性、个性化的增值服务，这个增值服务哪怕只有1%的人愿意买，哪怕这些人每个月只付5块钱、10块钱，但是当你的用户有2亿、3亿，1%就是200万、300万，如果一个人每个月平均付5块钱、10块钱，所以你一个月有2000万到3000万的收入。马化腾可能这个模式不讲，但是他在全世界是做得最好的，甚至比Facebook做得都好。你看腾讯的收入，腾讯有这么多的蓝钻、绿钻、红钻，实际上每个钻每个月都是要拿钱的。所以，这成为了互联网很重要的在广告之外的盈利模式。全世界如果有50亿人，每个人给我1毛钱，或者是有10亿人，每个人给我1块出，我就发了。如果互联网你可以创造一个服务，让很多人喜欢你的品牌、喜欢你的产品，他会心甘情愿地为你的服务支付，那么这种微支付就是积沙成塔，一个人的服务是1、2块，但是1亿人的服务就可以覆盖你整个高品质服务的成本。

　　所以，很多人看Facebook，也是想在Facebook上怎么引入广告，但是将来Facebook未必是广告的模式，因为它会侵犯很多用户的隐私。它说不定是把增值服务的模式引过来，所以这是我个人的判断。所以，各位如果考虑自己的商业模式的时候，可以考虑面对用户直接收费的模式。

　　很多人问我们，因为当时我们做免费杀毒，杀毒软件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是砸了我们的碗，你是砸了我们的锅。我说我把我家的煤气灶都砸了，有人可能要买一些卡巴斯基或者是其他的杀毒软件，我们卖杀毒软件一年也是上亿的收入，但是确实把这个放弃掉了，让各位没有成本的用杀毒，才可以真正把互联网做起来。我看了《建国大业》，我军要放弃延安的时候地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要放弃一个城镇，老毛讲“地在人失，人地皆失，地在人得，人地皆得”。这个地代表了你的业务，人代表了你的用户。所以，你今天损失掉个别的业务没有关系，只要你能牢牢地吸引住你强大的用户群，最终你是可以既得到用户也得到收入的。如果你今天不重视用户的价值，为了一些短期的行为和收入，哪怕今天挣得钱很多，但是你丢掉了用户，你一定是鸡飞蛋打、人才两失。

　　比如说SP行业，最热的时候日进斗金，当年像百度、Google这样的搜索公司，一个关键字点击3毛钱，你完全看不到这个市场的个，但是现在搜索的公司是几百亿美金的市值，SP公司已经找不到北了。所以，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做互联网人永远铭记在心的做产品的真理。

　　我3块钱的时候买了一点腾讯的股票，3.5元就卖掉了，因为当时还在做雅虎，要跟他竞争，我要跟人家打仗不能拿人家股票，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会前有人发短信问我，觉得中国的互联网是不是成熟了？我觉得特别不高兴，因为我觉得互联网在中国也就做了10多年，还应该是一个高速发展期。如果现在因为一些垄断，一些巨头把这个市场做得很难有创业的机会，我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你看美国互联网做了好几十年，现在还是能见到很多创新的力量，无论是这种老牌公司老树开新花，像iPhone等，还有像Twitter在Facebook的重压下能够起来，所以你看美国的互联网和美国的IT，创新是非常重要的。

　　国内的互联网我们一方面可以抱怨腾讯、百度、淘宝很庞大，他们像怪兽一样拼命在角逐，而且有什么新的领域他们都要进入。这个我们不能选择，但是我们创业公司是不是可以自己反省一下，我们有没有创新的意识和力量？比如说我们国内所谓著名的创业者，就是善于抄袭美国的项目，美国出一个他抄一个，特别是炒微博的这种模式，新浪、腾讯一做，没有任何的生命力了。现在团购又起来了，现在没有做团购的网站，如果再去做，我们自己的创业公司都不想想怎么结合中国的实际，更多地了解中国的网民在想什么，而是天天看着美国，你能抄我也会抄，大部分都在抄。腾讯每天推出一款产品，淘宝也可以把秒杀弄变形，也可以弄一个新的模式，淘宝有那么多的卖家，也可以选择这种服务来做团购。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鼓励中国互联网公司创新，创新就可以打破巨头的垄断。

　　我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个是Twitter的起来，还有诺基亚在手机市场曾经是垄断，但是苹果这一家从来没有手机经验的公司，做了一个创新的iPhone，打电话不太好使、发短信不太好使，但是在手机上网是一个创新，一下子把诺基亚多年的垄断打破了。所以，我觉得中国的互联网一定是需要创新的力量，所以我认为中国的互联网才10年，不要谈成熟，成熟了就意味着这个行业失去了活力，我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永远是奥特曼在把持这个行业，就是OUT了。所以，我们360能够走到今天，给大家一个经验，就是要不断地颠覆，做别人不敢想的事、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所以我希望有更多的公司能够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创新，而不是抄袭。

      我们和红杉、高原弄了一个起飞计划，并不是和各位VC抢生意。因为我们看到中国这几年，比如说很多的SNS、游戏、社交网络都拿到了投资，实际上客户端软件基本上都是免费软件，拿到投资的很少，主要是商业模式不清楚。而且，很多的客户端不错，但是团队过于技术化，缺乏市场推广的力量，也缺乏把强大的客户端用户群转成收入的商业模式，要么是在上面加广告，广告加得多就变成的流氓软件了。所以，很多的VC不敢投，如果想在中国扶持更多的创新的力量，仅仅靠钱是不够的。所以，除了要投钱以外，360愿意用一种比较开放的心态，我们是向陈天桥学的，他有一个18计划，我们有一个很强大的向用户推荐软件的网络。如果你做一个很酷的没有营销成本，我们可以让你推向中国的企业用户。其实有的时候你有1、2个是谈不上模式，模式不是想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当你有1000万的时候，很多的用户就纷至沓来了。比如说我们和沈南鹏有一些扶持创业的经验，所以我们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在中国扶持更多小的创新的力量。

　　反过来我想提一点，我希望很多的创新公司，如果大家在目前的寡头垄断下想做起来，我的感觉是大家一定要学会合作的力量，因为靠单打独斗你已经错过了互联网的蛮荒时代，那个时代马化腾等他们个人占住一块地，都不太懂，打拼出来有一个天地。你现在做什么？市场给你留的缝隙是比较少的，所以这种情况下，除了靠自己的雄心壮志之外，你如何能够借助其他公司的力量、借助别人的平台、借助别人的资源做起来是关键。KPCB做的基金，他们的项目都是借助苹果的平台，如果他进了苹果的APP  Strone就可以做起来，如果不借助苹果的平台，恐怕也是酒好也怕巷子深，这个产品可能最后是默默无闻。

　　所以，今天我们已经投了4、5家的企业，发展都感觉比较快。有一句话我不想讲，但是现在PPLive的人是不是坐在下面，还有PPS的投资人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也来了，最近两家互相司法诉讼。我想讲一下，可能会把两家得罪了，但是很简单，你现在看两家的态度，大家都觉得是对方有错，所以我奋起反击。其实我的谁的错不重要，谁先删对方的软件不重要，最后是两家这么做，最后你们的眼睛里面只有仇恨、敌人、竞争对手，大家的眼里已经没有用户了。大家在用户里面打仗，今天把我删了，明天我把你删了，用户最后的选择是谁的技术强谁就留在用户的电脑里吗？是谁的抗卸载的能力强就留在用户的电脑里？每个技术都带5个驱动？每个人都避免被删掉，最后留在用户的电脑里？这样不就给360机会了吗？如果你们都变成流氓软件了，那可能我们就要出手了。所以，我不是恐吓两家，我确实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冷静一点，去想一想用户。因为这个时候当用户对于你们两家都很反感的时候，获益者可能不是两位，可能是迅雷、QQ影印，也可能是暴风，大家觉得装什么客户端，直接去土豆、优酷上看算了。我觉得这样，并非是两家的初衷，我能讲这个话绝对不是今天说我是360，我是网上警察，我看谁不顺眼，我就逮谁灭谁，是用户不喜欢谁我才灭谁。

　　我是有深刻教训的，我当初做3721的时候，也不是一开始有什么不好的做法，是怀着让中国人可以用中文上网，大家可以直接在地址栏输中文，我们也是为小白用户上网创造了便利，但是为什么3721有了污点？就是因为当初我们跟百度竞争的时候，百度很眼红3721的地址栏，所以他们做了一个百度搜霸，我的规模大，他的规模小，百度当然删我的软件。其实今天我觉得谁删谁不重要了，当时我们的反应跟这两家一样，就以牙还牙，觉得我很懂技术，我可以把你删掉，最后我们两家的发展是都做了驱动，都让对方很难卸载。高技术的公司都很难卸载，用户容易卸载吗？用户今天打开电脑是百度，过两天是3721了，过两天又变成百度了，最后的结果是3721因为这个事情，所有做的好事都被人忘掉了，因为这个事情蒙上了恶名。这给我很大的压力，后来也是我做360的动力。百度虽然客户端被我杀得一干二净，最后它退回去做网页搜索，反而它把用户体验做好了，所以最后百度成功了3721失败了，但是百度的搜霸也变成了流氓软件。今天看来视频市场有多大？视频市场小得不得了，不能为了义气之争就忽视了用户的感受，你是想到把对手除之而后快，你是成就不了伟大的企业，这种企业一定有网民抛弃掉。

　　我的话说得不好听，但是在这个事情上吃过大亏，如果没有过度竞争，你可以用司法诉讼，或者是不理他，你只要把感受做好，其实今天的小白用户也不是随便可以被你愚弄的，他们也有很多的判断力和影响力。只要今天3721还在，如果没有做这件错事，他可能不会让百度一家独大，可能也是一个100亿或者是几十亿美金的公司。但是，因为这个错误3721从此走上了一条下坡路，今天这个教训可能是价值几十亿美金。当然，这对于我的损失很大，决策是我自己做的。

　　今天对于PPL和PPS的投资人，可能这两家公司的投资人都会来开这个会，我希望你们以我为界，我做360是把自己的过去的做法否定掉了，我一定能够成功。

　　我希望这两个年轻的小孩在刚创业的时候我都见过，都是80后，我觉得你们的气很盛，能不能把义气用事放一放，你们能不能用3721这个反面的例子修正一些做法，这对于互联网是一个好的范例。如果开了一个恶性的头，输入法也是你卸我我卸你，客户端软件也是这样的，整个的客户端产业会遭到失败。因为客户端的能力是无穷大的，在电脑上装一个客户端如果干好事，可以像360一样保护你，如果像流氓软件干坏事，可以把你的电脑搞得一塌糊涂，如果网民对于这个产业不太信任，觉得这个产业乱糟糟的，如果以后都用云计算，我觉得对于这个产业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有人想毁灭这个产业，可能马化腾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如果谁想毁灭这个产业，我们就先毁灭它。

　　当年我在法庭上和李彦宏鸡生蛋、蛋生鸡了半天，争论这个理由没有意义，大家能不能停一停，如果你们相信法律就去诉讼，如果你们相信用户，就让用户做出选择。谁先可能会吃一点小亏，但是谁能赢得用户的心，我相信谁会赢得未来。

　　而360在这个事上，这两家都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看这两个小兄弟，我们觉得很可惜。我今天之所以在公众讲这个话，也是希望大家把我的意思表达出来，我相信你们作为投资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说双方的CEO很冲动，你们投资人不要像家长一样，说小孩打架家长再冲上去，我觉得家长应该有一个好的沟通。

　　我自己感觉很多的企业在最早期阶段，大概要过模式，他们说模式清楚之后，可能就是团队，但是判断一个公司能不能从1亿美金做到10亿，100亿，完全是取决于创业者的胸怀和格局。这个胸怀和格局，一个是代表它的学习能力，如果有一个人稍微做一点事，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就固步自封，他不能学习和与时俱进，你会发现这个公司就停留在一个高度。其实我们是二次创业、三次创业，理论上来讲好像有一点经验，其实很多的经验已经过去了。面临互联网，也不能把自己的经验拿来照搬或者是拷贝，这个时候要求你在互联网里，你必须有一种很谦虚、很开放的学习心态，这一点很重要。

　　因为像我做天使投资人，我说我的价值在于批评你，而不是来恭维你，因为恭维可以花钱买到，我告诉你这个企业哪做得不好、哪有问题，这就是我的价值，我有很多没有成功的经验，但是有很多失败的教训。

　　第二个胸怀和格局，刚才周炜讲的，说白了就是与人合作的能力。我们很多的创业者之所以创业，想法很简单，我才不愿意为他打工呢，老子要当老板，你想当，谁都想当，凭什么你手下面的人一定要给你打工呢？所以，你把VC引进来以后，怎么有一个公开透明的利益分配机制，有一个利益规则，除了你自己，你自己的团队、高管、骨干可以分享你的股份，能够在公司上市成功以后，不仅仅是拿工资，而是分享你资本的成功。

　　在今天北京的房价下，拿工资买房是买不了了，所以跟你的人奋斗，你成亿万富翁了，大家连一个房都买不起，这种成功不提也罢。可能在互联网的早期有一些特殊的原因，有的创业者的股份或者是家族占的比例很大，这些都是不正常的，这都是特例。

　　你看一下美国的硅谷，最后到上市的时候，企业最大的创业者在公司的股份就是15%到20%，一大部分被VC拿走了，还有相当多的股份分给了团队和高管。如果没有开放合作的胸怀和心态，我其实觉得这个企业也做不大。

　　最后这个合作的胸怀和格局还有一点是，要学会在产业链里和其他的公司合作。讲苹果的时候刚才讲了一个例子，苹果很善于搭建一个经济系统，在这个产业链里面我并不通吃。今天很多人很小的时候，事还没有干成，就想上下游通吃，什么钱都自己挣。老是幻想着这个钱未来我要自己挣，我就不跟你合作。但是，要想未来长大，想跟QQ等竞争，要学会合作。以前有一个SNS的网站一出来很火，火到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说我可以帮你带来用户，他说我的用户足够多，说我可以帮你占领客户端，他说不用。但是，繁荣是暂时的，当你看到腾讯一做偷菜的时候，你会看到有一些SNS的网站增长停滞了，甚至往下走了。这个CEO就后悔，如果你有合作、有联盟，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在好的时候可以继续上升，这个公司还经历过辉煌，对于我们小的公司一定要学会合作。今天如果你可以在一个很窄的领域里面把一件事做到中国第一，我觉得你很了不起，你就有成功的基础。我们现在吃着自己碗里的，都看着别人锅里的，那个锅我绝对不能跟他合作，将来有一天我一定要砸了，这种心态一定是做不起来的。

　　注：原文首发于2010年4月23日，来源于艾瑞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