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最冷的城市:零下50摄氏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4 17:45:29
地球上最冷的城市:零下50摄氏度    冬天很冷吗?那就去雅库茨克试试吧。在这个位于俄国西伯利亚纵深处的城市,“有点冷”是指零下50C°,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街角的商店也会被冻伤。





大冷天的雅库茨克市场



在户外的妇女



在西伯利亚冬天的严寒中等公共汽车



雅库茨克的房屋



旅客到达雅库茨克机场



深度冷冻:雅库茨克永久冻土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



商店里出售的防冻皮靴



夜晚的街道




俄罗斯雅库茨克:生活在零下50度 (文 Shaun Walker 编译 南飞)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欧洲有些疯子,说他们爱护动物,不会穿皮衣。他们应该来西伯利亚住上几个月,然后再看看他们是否仍然为动物担心。在这儿,你必须穿皮衣才能生存,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保暖。”

  雅库茨克牢牢占据着地球上最冷城市的头衔

  零下5℃时,会让人觉得冷得神清气爽,戴着小帽,围条围巾,就足以保暖;到了零下20℃,你会感觉鼻孔里的湿气都要结冰了;到了零下35℃,裸露的皮肤会很快麻木,冻伤不足为奇;到了零下45℃,戴眼镜也变成一件冒险的事:金属框会粘到脸颊上,当取下眼镜时,很可能会连带撕下一块肉。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刚刚来到雅库茨克——当地人会善意地提醒外来者:不要戴眼镜出门。位于西伯利亚大陆腹地的雅库茨克之所以声名远扬,是因为它牢牢占据了一个头衔——地球上最冷的城市。在最严寒的1月,平均气温在零下40℃左右,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厚重的冻雾中,能见度不到10米。穿着皮衣的当地居民急速穿过中央广场,只有高高举起一只手臂、指向前方的列宁雕像完全不惧严寒。

  几个星期前,雅库茨克登上新闻头条,起因于它附近的两个村子发生一系列管道爆裂事件,造成村民几天里没有暖气供应。当时的气温已达零下50℃,电视台以“大冰冻”为题,向外界展示了这样一个镜头:一组组村民裹着毯子挤成一堆,围在用木头生火的炉子前取暖。我决定亲自到雅库茨克去,看一看那里的人是如何在世界上最冷的地方设法生存,过着日常生活的。

  很快,我发现,对当地人来说,零下40℃代表着“冷但不是非常冷”(我还被告知,去年11月雅库茨克出现了“异常温暖”现象,当时的气温竟然没掉到舒适的零下25℃以下)。我曾在莫斯科待过4年,它只在2006年初有过一次零下30℃的气温,很少有穿着厚厚的冬衣都不能熬过的天气。所以,在第一次冒险走上雅库茨克街头前,我决定先拿过衣箱,把自己武装起来。

  先从脚开始:一双棉袜,上面再套一双发热袜;一双脚踝高的防水登山鞋;一件发热汗衫;一件长袖T恤;一件紧身羊绒棉衣;一件羊毛大衣;一对羊毛薄手套(保证我拿掉外面一层手套后,拍照时不会把手裸露在外);一对保暖棉手套;一个羊毛围巾以及一顶羊毛帽子。

  把自己打扮成一副米其林轮胎样的男人后,旅馆里的暖气已经让我有些出汗,我想,我已经做好一切措施,准备应对雅库茨克的挑战了。我大步走出旅馆大门,还好,感觉不错。我惟一直接露在外面的巴掌大的脸孔和大自然的冷空气来了次亲密接触,基本上来说,挺舒适。我想,只要穿得合适,雅库茨克也不可怕。

  然而,几分钟后,冰冷的天气开始展示它的威力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我的脸,它开始有刺痛感了,然后渐渐地麻木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它意味着血液无法流动到脸部。寒冷接着刺穿我的双层手套,十指快要变成冰棍了。

  羊毛帽子也无法抵挡零下43℃的寒冷,我的耳朵也开始有针扎的感觉。我的双腿紧跟着屈服了。最后,我发现全身都痛得要命,不得不逃回旅馆。我看了一眼手表,只在外头坚持了13分钟。

  在通往雅库茨克的路上抛锚,往往意味着死亡

  俄罗斯地域辽阔,但只有雅库茨克市独享“冰城”的美誉。雅库茨克是雅库特自治共和国的首府,地广人稀。当地人自豪地声称,他们有足够多的湖泊河流,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个;元素周期表中的每个元素都能在当地找到。根据当地的传说,上帝当初飞往全世界,分发财富和自然资源,但当上帝来到雅库特后,因为天气如此之冷,致使手被冻麻,手里的东西全都掉了下来。

  雅库茨克的遥远也是出名的,它离莫斯科有6个时区。两个世纪以前,从莫斯科到雅库茨克要花费3个多月,今天,搭乘老式的图波列夫飞机只需6个小时,但票价却高达500英镑,对一个平均月工资只有250英镑的国家来说,显得尤其昂贵。没有通往雅库茨克的铁路,其他的选择是,在勒拿河几个月的解冻期里,乘船走1000英里的水路,或搭乘汽车走“尸骨之路”。

  “尸骨之路”是由古拉格集中营的犯人修建的,许多人死在工地。这条路只在冬天河流封冻时,才能全部通行。使用这条路的基本是运载物资到偏远乡村的货车司机。在两个多星期的驾驶期间,司机们从不关闭发动机,他们还常常结队上路:如果在这条人迹稀少的路上抛锚,往往意味着死亡。沿着“尸骨之路”走几百英里,就到了世界最冷的居民点奥伊米亚康镇,极端最低气温是零下71.2℃,是地球上全年有人居住区的“冷极”。

  雅库茨克街上跑着的车,大都是从日本进口的二手车,它们比俄罗斯本国生产的拉达等车更适应寒冷。当地人下车办事时,为保暖,防止突然发生故障,习惯让发动机保持运转,半个小时算短的,有的人会让发动机转一天。大量排出的废气融入到大雾中,窒息着整个城市。

  1632年,雅库茨克在勒拿河右岸兴建,成为一个小型的行政中心。土著雅库特人从事驯鹿放牧,他们对俄罗斯人的统治没有做出什么反抗。直到今天,雅库特人仍然占当地人口总数的40%。

  直到1917年俄国革命时期,雅库茨克仍旧是一个不重要的边远省份。在19世纪,和其他西伯利亚城镇类似,雅库茨克的一个作用就是用作政治犯的露天监狱。这也让雅库茨克成为一个严酷而悲惨的代名词。俄国著名剧作家契诃夫1890年到西伯利亚考察后,描述了一幅政治犯悲惨生活的画像。“他们失去了曾经拥有的所有温暖。他们生活里惟一剩下的东西就是伏特加、妓女,更多的妓女,更多的伏特加。他们已不再是人了,而是一群野兽。”即使是今天,当我把要去雅库茨克的消息告诉莫斯科的朋友时,他们以怀疑的目光盯着我,好像我告诉他们我要到月球上去似的。

 雅库茨克也在一天天变化,虽然速度有点慢。富有的矿产资源实在太重要了,历届俄政府都从未停止过开发西伯利亚,试图让雅库茨克成为一个主要的地区中心。先是古拉格模式,后来是鼓励大批追求冒险、高工资和机会的志愿者前往雅库茨克,建设冰城。  现在,雅库茨克已经转变成为一座真正的城市:有旅馆、电影院、歌剧院、大学,甚至还有一个动物园。正如我正在了解的,严酷的气温和厚厚的冬雾只是雅库茨克居民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尽管当地人都在坚忍地生活,孩子们在中央广场打着雪仗,笑声阵阵,我意识到,我需要一辆暖和的的士,才能继续探索雅库茨克的旅程。13分钟的街头步行让我呼吸困难,全身疼痛,我的脸冻得通红,好像刚从西班牙阳光海岸度假一周回来一样。回到旅馆后,我一头栽到床上,花了半个小时,才感觉身体解冻了,双腿在一阵麻痒后,才恢复到正常。

  当地人对待寒冷的方式让人叹服。“雅库茨克有地球上最寒冷地方的好名声。”亨利·兰斯戴尔,一位19世纪晚期横穿西伯利亚的英国旅行者写道。“本地人竟能如此适应低温。雅库特妇女们,光着膀子,站在露天市场,闲谈,开玩笑,看起来如此适意,好似是在温暖的春天般。”

  如今,已没有任何光膀子的,但当地人仍有一套生存方式。市场上仍挤满兜售冻鱼、猪肉和马内脏的人群。“当然冷,但你要学会习惯。”尼娜说。这个雅库特妇女每天有8个小时站在鱼市里自己的货摊前。我问尼娜,每天在这么冷的天气下站在室外,是否对健康有损害。她困惑地说:“为什么会有健康问题?我很好。”

  上世纪90年代后期,由英国和俄罗斯两国医生联合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冬天里,当英国得病的人数不断上升时,雅库茨克却没有。研究说,这是因为雅库茨克人在冬天除非绝对必要,不会到室外去,就算要到室外,也是穿得好好的。

  但是,雅库茨克人仍有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忍耐力。零下50℃时,建筑工人继续在工地奋战(在这个温度下,金属变得如冰一样脆而易折),孩子们继续上学,除非温度降到零下55℃以下(幼儿园在零下50℃时会停课)。

  几乎毫无例外,当地妇女从头到脚穿着的皮毛制品都是本地出产的。在这样的严寒气候里,保护动物无足轻重。“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们欧洲有些疯子,说他们爱护动物,不会穿皮衣。”娜塔莎说。这个雅库茨克居民穿着一件兔皮上衣,戴着一顶用北极狐皮制成的美丽的帽子。“他们应该来西伯利亚住上几个月,然后再看看他们是否仍然为动物担心。在这儿,你必须穿皮衣才能生存,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保暖。”一件像样的皮衣价值数百英镑,甚至数千英镑,它能使用很多年。在俄罗斯,皮靴很普遍,雅库茨克当地流行的是一种传统毛靴,用驯鹿皮毛制成。


  说到吃的,传统的雅库特食物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在婚礼上,新娘端上来的最好食物就是一个煮熟的马头,以及一些马肉香肠。”兰斯戴尔写道。日常的食品可口度就更差了。“他们把云杉、冷杉等树木的内皮切成小块,做成粥或面包,然后就着牛奶、干鱼粉一起吃。”

  今天,食物有了些许改善,但马肉仍旧是餐馆菜单上的重要材料。成为雅库茨克人的马看起来不那么走运——在酷寒中好不容易长大了点,就要被宰杀,成为一片片薄薄的马肉排。当你几口伏特加酒下肚后,马肉片的味道也不是那么差了。

  夏天对当地建筑来说是一个梦魇

  我问雅库茨克当地大学的语言和文化系主任瓦西里·伊拉利奥诺夫,天气在民间传说中扮演什么角色。“雅库特人对大自然保持着巨大的敬畏,因为他们知道自然的力量是多么的大。”瓦西里说。“但寒冷本身在我们的传统中并不占重要地位。不管怎样,这儿的寒冷是美好的,因为没有风。当气温降到零下40℃时,我喜欢步行去工作。我认为我不会习惯住在别的有寒风的地方。”

  “对我们来说,冬天就像工作日,夏天就像周末。”当地一名曾做过记者的人说。但夏天这个周末看起来比冬天要糟糕得多:蚊子成群;有两三个周的气温能达到35℃,而当地的建筑都没有安装空调;流经雅库茨克的勒拿河宽达10英里,当河面冰层融化,不足以通行时,却发现河上没有一座桥。

  夏天对当地建筑来说也是一个梦魇。雅库茨克全城建在坚如岩石的永久冻土上面。但表面1.2米厚的活动土层冬冻夏融,用传统方法建筑的建筑物是靠不住的。木桩必须深深扎入活动土层之下,将房屋建在离地l米的桩上,以免土地融化,毁了建筑物。在西伯利亚,东斜西歪和半埋在地下的木房子到处可见。俄罗斯人称之为“在融冻层游泳”。

  一些西方学者认为雅库茨克市这样的极端存在是荒谬的。“如果你对照一下美国阿拉斯加和加拿大北部等自然资源同样丰富的地区,你会发现,西伯利亚人口过密了。”《西伯利亚诅咒》的作者之一克里福德·盖迪说。盖迪说,开采西伯利亚的自然资源,空降人员比建立城市更有效。如果前苏联按市场规律办事,像雅库茨克这样的城市就不会出现。对于今天的俄罗斯政府企图继续保持西伯利亚城市的活力,盖迪谴责说,俄罗斯仍旧死记着19世纪的疯狂理论——你不会真正占有领土,除非有人在那里。

  但大多数雅库茨克居民不打算迁到别处。对于雅库特人来说,雅库茨克几个世纪以来就是他们的家,而那些前苏联时代前来冒险的人也在这里扎下了根。“在这里生活当然困难,但这里的人都是在这里出生的。这是我们的家园。”雅库茨克一家报纸的负责人费奥多夫说。

  在机场,我再次尝到了雅库茨克冷气的苦头,登机前,我们不得不在停机坪上等了10分钟。起飞前,飞行员宣布,眼下莫斯科的气温是零下4℃。这个魁伟的西伯利亚人痛饮了一口威士忌,高兴地说:“我们即将飞往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