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物我两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9:51:58

昨晚和师师在谈到王朔的电影《一半海水一半火焰》时,一开场就彼此各执己见,而一向温顺的师师也义正言辞的不容我说。她的观点是:爱能改变一个人,但是有的人是因爱而升华而有的人是因爱而堕落——很可怕,所以结论是:所以爱错了人是很危险的。对于那个女主角的经历与作为,我挺感动的,但是悲其不幸,怒其不争。(对此,我说的爱的本质不是一己的拥有与占有,而是奉献与成全。对于爱可以令人堕落,我则反问:那样的爱还能是爱吗?——由此而引申出一个疑问“什么是爱?”以及“什么是爱情?”而“什么是情爱”?,潜意识中开始不断的思考……——我想爱情到最后竟然是导致一个人的堕落!那么这种所谓的爱最多只能是执迷不悟吧,只是假借爱的名义实行私愿的一时冲动而已,其情其感,离真爱恨远,离迷茫很近。)

 

迁至电影剧情,师师则如我一般习惯反问到,那女的还不够成全他吗?就是因为她一再的成全那男人,可恶的想法才让她自己堕落成那个样子。就是因为她成全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她真的去自杀(于是,我就提到了我而对于电影中的主人翁的看法,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论及情感,则有君子之仁与妇人之仁之别。以及由此提出了我所理解的爱情观。一个人在爱情的开明上分为智爱和愚爱,而在分寸上则分为博爱与私爱,权暂搁置电影评论,而专就爱情再论余观点。)而师师则坚持认为她没有妇人之仁,她那么做也只是想改变那个男人,只是最终他没能因为她的爱而改变(我想也就因为没有试图的改变没有“得逞”,进而有了刚才所谓的“悲其不幸,怒其不争”。而我也就说到,既然是女人,就肯定有女性的特征与情感,而同时你是女人,自然用的是女人的思维来界定何为好,何为坏,并由此而定义出爱情的标准。所谓的妇人之仁自然也是男人通过男性的特征来区别出的一种仁仁。而我则建议:不要总是因为自己看到了表象与现实就因此去界定其本质与内涵。爱一个人不是改变他成怎样怎样,而是用自己的爱影响他,因为一旦爱在两个人中彼此能“感同身受”即把自己的爱波及对方,通过认识渗入其思想中,使其也如同自己一样“人同此心,心同此情”,那么对方就真的成了“另一个自我”,总能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身影。)师师继续到,每个人看到的点不一样,关注的而不一样,感受也不一样。评价是别人的看法,我不否认别人的看法错误,但是我也有表达自己看法的权利。(对于这样一句我一贯坚持的原则,我确实无话可说了,但我的若有所思则由此浮现于大脑,萦绕在心头的一些东西总归挥之不去,深夜3点,把陈平原的《中国大学十讲》看完之后,便掩被而息,侧卧而睡。然则,心有所思,不吐不快,早晨7点半便醒来,坐在电脑前,开始敲打文字,直抒胸臆。)

 

爱到了不顾一切,是一种极致,同时也是一种疯狂。前者的美好,我品味过,陶醉然,沉湎然,乐不思蜀而忘娘;后者的恐怖,我也遭受过,愤怒之,绝望之,玉石俱焚而决绝。由此跌宕起伏,再有上述文字之牵引,所以不禁写出分析,以断明了。愚爱是没有分寸的溺爱,智爱是有取有舍的关爱;愚爱只顾自己眼前的情感释放,智爱关照两人长久的亲密维持;愚爱只是年少不假思索的疯狂,智爱却是人情练达之后的极致。愚爱会把自己遭受的一切归罪于所爱的人,而非自己的迷执;智爱则把自己经历的一切看作人生意义的延伸与验证,无论是美(忠贞)还是丑(背叛),皆然。

 

PS:不懂我的意思的话,很容易将我的“人情”之练达理解为城府极深的圆滑世故,殊不知,我之所谓“人情”是基于人性之上的至诚至纯之情愫,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在于不认识,因为不认识,所以难包容;人与人之间的摩擦在于不理解,因为不理解,所以难释怀;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在于不通达,因为不通达,所以弃博爱。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的有所求就是希望诸人明白我的无所求……。知音难觅,绝学难继,名利难忘,爱恨难分。随附一自嘲诗:

 

人人皆言我颠狂,

几层温柔几层伤。

只图一时欢快意,

蝉鸣不知有螳螂。

 

 

和上述愚爱与智爱一样,在中国的传统中也分有愚孝与智孝,愚孝就是一切惟命是从,从不违意,此种孝无异于奴才与奴隶,只是前者比后者多了一下活动自由,然终缺少的是思想的自由。有一个故事,忘记是从哪本书中看的了,说的是愚孝与智孝的区别。说的是父亲因某事在盛怒之下要拿棍子打自己的儿子——君可知中国的所谓“棍棒下面出孝子”有其深深的毒害?,按照这句中国误传的“古训”,我们曾经那些当过孩子以及后来有了孩子又拿此话“教训”孩子的孩子,真真吃了不白之苦了,无论孔圣人还是先贤古训,从没说要打孩子的,《论语》只说“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弟子规》中也只是说“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从始至终,从未出现过一个“打”字或“棍棒”文眼。且继续听——儿子是饱学四书五经,圣人先训的好孩子,一看形势不对头,就赶紧跑了。事过之后,父亲也没再说找机会把哪天哪日的“棍棒之债”补回来的,当把此事说与朋友之后,朋友责备他没有谨尊先训(即不知哪个人讹传的“棍棒下面出孝子”)而忘孝,这位小朋友则说,我逃避父亲的棒打才是真正的孝,朋友问为什么,他说,我如果跪着让父亲责打,疼的虽然是我,但日后必恢复而遗忘其痛,然而父亲因为迁怒于我则日后心有愧疚,每每想起责打我之疼而心痛,岂非以己之皮肉之疼染惹了父亲的心痛?这是其一,其二不让父亲责打到我也是为了日后父亲的名声在外着想,假如我承接了父亲的棍棒,然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旦传其恶名在外,人人均议论我父多么心狠手辣,岂不是因为我的愚孝而致使于我父亲之大不敬?言毕,朋友皆点头称是,啧啧称叹其智孝。故事大概是这样,我也复原的不是很完整,因记性不佳,阅完每册书之后,其中总不乏精彩绝妙之句,例如昨夜看到陈平原的《中国大学十讲》中有一句话是关于培养大学生的,甚是精妙,“为中材制定规则,为天才预留空间。”而更多时侯是只记得其内容,而忘记其出处,并非对作者不敬,实在记性不及。

 

上文中其实涉及到的孝主要为“孝顺与孝敬”,在此不再展开来写。不孝与不肖,伦理纲常与中国哲学以及中国文化的详细解说推荐查看钱穆先生的《人生十论》,其文字优美,款款而来,令人读之爱不释手,三月忘味。

 

都说爱的反面是恨,其实,恨只不过是一种爱的无奈与绝望,是因自己的美好设想遭受破坏而怒发冲冠的嫉妒,因为“唾手可得”原因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机缘而最终求不可得,于是,自己假想的新郎或新娘破碎之,蒸发之,消失遁无。从而自己的计划遭到了中断,茫然环顾,不知所措,”to be or not to be”,徘徊犹豫尚在怀抱的一丝幻想之中,所以还是会苦苦哀求、苦苦纠缠、苦苦诉说,莫不是为了期望对方成全自己的设想、完结自己的计划、了断自己的遗憾。而仔细想一下自己所恨的这一切结果,自己所恨的一切缘由,是否和自己当初的爱也一样呢?莫不是有所希冀,也有所担心。所以,到最后,经历了风雨的爱变换了一种方式呈现,却让红尘的男女误以为这就是恨,这就是爱的破灭,而殊不知,恨,原来也是爱,只是没有了当初爱的温暖与浪漫,没有了当初爱的甜蜜与美满。每个人的哈姆雷特有每个人的伟大与悲伤,但我们之所以感慨,甚至会因在悲剧中看到的崇高而击节赞赏,莫不是因为我们都有所期待(如前文所述),而自己期待的种种假念成全了则是自己种的的因果福报,假念落空则契合了悲剧的角色,把自己美化一番,暗自垂怜,悄然垂泪。

 

我想,爱的反面应该是冷漠,不是拒绝,拒绝是对陌生的一种本能抗拒,然而,爱过之后,又怎能是陌生呢?如果是陌生的话,也顶多是一种“熟悉的陌生”。冷漠先是一种无关痛痒的查看,而后是豪无所谓的施舍。没有爱情的婚姻莫不是同床异梦,各怀鬼胎,维系两人的只是一纸文书,证明自己爱过,由此可观现在的结婚证有多少爱的价值蕴含其内?是否和大学的毕业证与学位证一样也贬值的不堪一提?各自也假信自己既然爱过了就该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缘何我所具有的幽默成了声声的冷笑,还不是冷漠所同化的吗?冷漠不是因为工作或学习的冷淡。冷漠是情感的逐渐疏离,犹如两条交叉的线一样,爱情不过是交叉刹那的火花,激情燃烧过后,各自朝着各自的方向离去,渐行渐远,永不回头;而冷淡只是时空的暂且隔阂,一旦结束了学习或完成了工作,隔阂消除,爱与温暖依旧。疏离不是远看是山近看是烟的朦胧,而是凄凄惨惨戚戚的凋零,是爱的偶像的凋零与枯萎,是两人情爱关系的衰退与挫败。隔阂不是行行重行行的消失,而是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忘我,是爱的运动的暂停与休息,是对偶亲密关系的调节与整顿。我们常言道:冷若冰霜,这不是对冰美人的一种讽刺——所谓的“冰美人”不是没有感慨和情爱,只是这样的绝美世间少见,而与之匹配的佳偶,更是凤毛麟角的罕见,冰美人的“冰”不在她的外表,而是因为其本身的一种高雅与脱俗与红尘男女的标准格格不入,玩笑话则说她是“非主流”。——而是面对眼前的人与事、情与物的麻木或傲慢,所以我们会偶尔遭遇此经历,无不感叹此人没有“人情味”,此言谓之,恰恰如是也。

 

我做以上种种判断也不过是对师师的一种反应与解析——或者说是我和她彼此的“入戏”与“超脱”。师师自然关注的是片中的男女主角(她对任何她关注的人——如我,事——如电影、游戏,莫不全心投入,甚至有点物我两相忘,此番热烈,恰是我所珍惜之处。不是望尘莫及,而是我的超脱,她总是不能领会,暂此不表,下文详述。),而我之所以推荐她看此片,并不仅仅是为了希望她更多的关注男女主角的悲欢离合,而是想让她从中能够得到领悟,在这个世界上,当我们过于执着于身外之物时,往往看到的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千古的姻缘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回首之时,啼笑之,悲叹之。有人问(或者是师师自问),爱情是身外之物吗?爱情怎么能是身外之物呢?那么我想首先需要明澈的是爱情,其次是物(心物与事物,存在与实在)与身的关系。——回顾刚才所说的“不要总是因为自己看到了表象与现实就因此去界定其本质与内涵。”

 

我先“本末倒置”一次,物在身外,谓之客观,物在脑中,请问,还是否客观?如果是客观的,那么就应该是惟一的、普遍的,那反映到我们的脑袋中怎么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动不居?怎么会因为纷杂的情感而有“千百个哈姆雷特”?怎么会我眼中的爱情与我感受到的爱情与其他人的不一样?那么由此怎么得出一物在身外而所谓客观?是你的客观还是我的客观?后现代的“多元化”“离散化”岂不正是对现代的“一元化”“集约化”的反叛与抗争吗?混沌之初先有建构,建构之后再由解构,解构之后终归混沌,这是一个轮回吗?于是到最后又回到了开天辟地的“鸡蛋”之模糊中,谁又辨蛋清与蛋黄,更无人可知此蛋是孵化成鸡还是就此变臭……心物如果只是事物的返照与观照的话,那么心大概可以是一个类似于镜子一般的容器,即是镜子又是容器,因为镜子可以如实再现(而非表现,此概念在美学上很有讲究,日后再说),因为容器可以暂时储存(而非永久拥有,人或许可以有过目不忘之天赋,但谁可以保证说自己永远不犯错误?)

 

实在之物终有归尽之时,但凡占据了时间与空间,最终要化为虚无,有的只是人类的印象与怀念,那么实在之物化为乌有后是否成为了存在之物?人们怀疑鬼魂、怀疑上帝、怀疑精灵……怀疑一切不“实在”之物,既然可以否定这些自认为的“不实在”——只因为无法证明其存在过,又怎么去证明消失殆尽的“实在之物”?仅凭印象与怀念吗?那么鬼魂、上帝、精灵岂不也是原始人类描述时代的印象与纪念(怀念的一种表现形式)?这就是科学上的二难吧,可以证明,但难证伪;可以表明,但难去暗。或许到了世界的末日,那时的人类即可见到我们不曾见到的实相,上帝之谜或者曰释迦之智,就在于指出了谜底,但不即刻显现,因为那是“天机”,只有到了再没有人可以存续文字与智慧的时候才得以观看,可那时又有谁知道自己所看到的是圣物,得到的是神示呢?即便知道了,又说与谁听?于是,道家或曰“天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道、人道、地道”三权分立,相互制衡,而所谓的“王道”则是在“天时地利人和”之时的激动妄语,疯癫妄断。纵观历史,果真有秉遵“王道”之帝也不过是“烧杀抢掠”的“霸道”,妄图依靠“王道”来成就“霸业”,可怜焦土,可怜苍生……汉武大帝一生戎马倥偬,即便江山社稷绵延万里,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辉煌过后是暗淡”……试问“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来?历史有多久,期待就有多长。

 

物归物,身归身,这是一种道法自然的无为,然而还有“物归物,身归物”的强力唯物主义,“物归心,身归心”的冥思唯心主义,身与心,有所交错,有所替换,真真“谁解其中味”,都落得一个“都云作者痴”的下场。主义之争、派别之分、祖宗之别,忘记了人之为人的本质。你我的区别不外乎身心的异处,你认识你自己吗?假如难以回答,又如何确之凿凿的认识了我呢?你、我不分,大众何解?宇宙何谓?

 

当最终明白了“爱情”也不过是一袭身外之衫后,存在也就开始逐渐不再是原本以为的实在,你也就明白了爱情不过是存在,而非实在,也就不执著于爱情之为爱情,男人之为男人,女人之为女人了。如果真如佛教所谓人生不过“如梦,如幻,如泡,如影,如露,如电” 那么如何能“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于是“戒、定、慧”,自然“一切有为法”,势必“当作如是观”,禅宗的发展,在此岂不是也“顺乎天意”了吗?道教的无为是否也暗合了佛教的因果?有所为也不过是命中注定,无所为也不过是前世因缘。在此,分享布莱克的一首诗“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盛掌似无边,刹那含永劫。”如果真真体会到,自然皆然了,胸中块垒也必将“涣然冰释”。因为怀有大慈悲,所以才有所不忍。

 

爱情不仅发生在男女之间,即异性之间,同样发生在同性之间,传统社会把前者看作一种常态却把后者看作一种异态(我们俗称娘娘腔的男人为“变态”即如此),从某种原因(文化)来分析是因为同性相恋关乎到种族与民族的存亡、香火的延续——香火在此逐渐的从社会文化抽象后而为一种人伦的延续,正可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如此重视父传子、子传孙的“道统”(之所以称之为“道”统,是为了把人事社会与天地之阴阳相结合,完成一个阴阳互生的文化心理结构,即“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作为天中的一部分自然要仿效其观令子孙“生生不息”绵延不绝。于此处大众则不相信上帝所谓的“世界末日”与释迦所称的“忘川彼岸”)怎能接受挑战?一个深信男阳女阴的天人合一的标准怎能承认更换?(附佛曰:梵语波罗蜜,此云到彼岸。解义离生灭,著境生灭起。如水有波浪,即名为此岸。 离境无生灭,如水常流通,即名为彼岸。有生有死的境界谓之此岸,超脱生死的境界谓之彼岸,是涅槃的彼岸。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们能读懂上段话,是因为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强调的是一种“归属感”,即落叶归根,君子务本。以前的村落犹如一个大系的氏族,即同姓的人家的一种群居而生;或大户人家如四世同堂等皆有宗庙摆设,以此来祭祀先祖,或祈祷降福,或感恩蒙荫,或发愿消灾。所以每到祭日或偶遇重大事件,无不要到祖宗庙堂中烧香跪拜,拜的不是佛,而是因果。——此语亦可用于国人去各种寺观的磕头跪拜、虔诚祈愿。而观音大士的大慈大悲与国人长久的悲苦生活无不密切相关,农业时代、封建社会,劳苦大众所有的也顶多是一份亩产,家有鸡豕房舍,即可谓“家”了。民众自称为“草民”,妻子称为“拙荆内人”,儿子则称为“犬子”等等词语“管中窥农,可见一斑”。而且这些一味的作践自己的民风,再加上“士农工商”的排资论辈,无不让民众的出路狭窄到只有通过科举考试才可能摆脱自己的悲惨命运,不然还不如做一个本分的农民来的光荣,因为不管是贫农还是富农,皆在“工商”之上,面子好看里子烂,这是封建糟粕的恶习与毒瘤,“文革”时期的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即作此一观。

 

我曾经已经批判过现在社会的“唯物质主义”者,而“实用主义者”在逐渐功利化之后,蜕变为“现实主义者”,实用主义的标准与原则也就抛之不顾、弃之不用了。其实,中国人是最“务实”的一个国度,什么对自己有好处就接受什么,暂不管是不是糖衣炮弹。这就是我们所谓的“西学东渐”吗?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国际化”吗?无论是改革也好,开放也罢,我看到的终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挂羊头卖狗肉”。国粹的保存与国糟的延续一脉相承,并无二致。在明白人眼中即可认出“穿了马甲的蛇”。而今虽因大学在违背教育规律的瞎指挥下走下圣坛,但中国百姓对面子上的事丝毫还是不马虎的,咱不说上了中国的啥啥大学,而以在国外的XX大学为傲,美国的社区,因为华人的“侵入”而导致了很多美国人的“反感”,因为中国的孩子被家长逼的太爱学习了,动不动都是门门优秀、个个第一,严重的影响了美国小朋友的自尊心与自信心,因此就造成了“有你没我”的真空独角戏状态,这也是很多的美国家庭不愿意和中国的家庭为邻原因之一。(关于更多详细资料可查阅薛涌的《精英的阶梯》、《美国是如何培养精英的》、《谁的大学》此三本书基本上可以对想了解美国教育的同胞们予以启示,而高等教育学专业的同志则需要解读一下罗索夫斯基(Henry Rosovsky)的《美国校园文化》,作为哈佛大学文理学院院长他的这本著作对于高等教育界的人士很值得参考,尤其是塑造一个领袖素质的通识教育)

 

然则,“笑贫不笑娼”的嫌贫爱富观念却又深植于这些好面子的大众之中,于是,柏杨先生责骂中国人的“虚伪”由此可追溯之,而国人谓之日本的变态,则可以看作来源自中华文化的悖论的离析,大和民族不过令其标准各行其道,于是产生了就连其渊源的中华大地的不以为然与欧美的不可思议。现今诸多责骂农民工的城市新阶层,厌恶的一个很重要的毛病就是“爱占小便宜”,殊不知,这亦是国人的一大恶习也,于城市农村之分无关,即便是城市新阶层,上推三代,多数即为农,大可不必因为自己的现状而沾沾自喜,因为市内做公交耍滑与买菜时揩油皆可如做上观。所谓传统文化的麻痹思想也由此可推知一二,此不赘述。然而历史文化传统中的优良人伦关系却不该在此抹杀与泯灭,如哥哥为“仁兄”弟弟为“贤弟”父亲为“令尊”父母为“高堂”等等,此等称谓包含了人伦道德在内,然而却被冷漠的“哥哥”“弟弟”“爸爸妈妈”等科学词汇替代,每每回想之,无不感叹……人不复古,怀念的并不仅仅是那时的民风古朴,更多的是怀念存在于书本中的那种人伦的温暖。——在明了了自己的因果福报之后,却又只知祈求于外在神灵,既荒谬又绝伦。环环相生的命定因果与祈求今生今世的荣华富贵无不破碎了六道的轮回,颠覆了命运的有常,因而谓之曰“绝伦”,而由此观看前后两者的矛盾无不谬误延绵,荒唐可笑。

 

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爱情(如古代宫廷的太监;读书的伴郎,名人如宝玉与秦钟)确实发生过也正在发生着,女人与女人的相依(如古代宫廷的宫女;小姐与丫鬟,名人暂时我不知)确实存在过也依旧存在着。如果说爱情必伴随着身体的接触的话,那么同性异性别无二致。同样,如果说爱情只是一种精神上的依偎与欣赏的话,那么同性异性亦毫无差别。我想在此谈及爱情,侧重于精神交流,而暂置身体一旁。(关于同性恋方面的材料可以参看胡宏霞博士的《中国与古希腊性文化比较》《中国与古罗马性文化比较》李银河的《他们的世界——中国男同性恋群落透视》《同性恋亚文化》而福柯的《性史》作为一本具有极高学术价值的名著,感兴趣者亦可读之,其中对同性恋也有较深刻的分析以及对社会建构的其他方面均有四两千斤的论述。安东尼-吉登斯的《亲密关系的变革》和法国的托尼-阿纳特勒拉的《被遗忘的性》亦可作为当代年轻人的阅读品,对当下社会中男女之间的性关系与性行为以及传统爱情的蜕变都有比较精妙的描写。)

 

能把两个人连结在一起的,除了公共的文化心理与各自的背景经历之外,还有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与心动。一见钟情是建立良好感觉的基础,而后的发展则主要看两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否一致或是否趋于一致,在一定的工作之下,保证基础的生存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建立一个属于两人的精神花园,共同的培育,精心的维护。而一致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则主要是因为生活在一个公共的文化环境,才有了彼此交流的空间,才能消除彼此的陌生感与防备;但同时,又因为各自的背景经历不同,也才有了彼此吸引的距离——“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是很成立的,心理学也可以通过特定的实验证明之。但彼此的交流与欢喜并不一定是所谓的爱情,一定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欢快与兴奋渗透其中,两人感觉情投意合,与其他人比较起来无比喜悦,爱情才“名正言顺”,或许有人说我所描述的是“初恋”是“第一次”,而现代的社会早已没有了什么所谓的“初夜”更遑论“初恋”。不管这个社会如何变化更迭,我所述说的爱情之本并不会因此而变化,甚至会历久弥新,其中的暗香只有境界不俗之人才可嗅。举例来说,则是马克思与燕妮,其爱情超越了贵族与平民的阶级;鲁迅与许广平,其爱情冲破了舆论与传统的藩篱。如果仅仅是一种彼此的欣赏与志趣的相投的话,那么心灵的相通电流也不会大到如此的能量以至于可谓之“惊天地泣鬼神”。我举两人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其各自含有的“革命的思想”与自己的影响而引发的“思想的革命”。此点可结合上文提到的传统中的糟粕与陋习相观照。

 

于是又有人说,两个人的爱情水到渠成之后结婚了,哪还有什么兴奋呐,不过是平淡如水的日复一日,肌肤之亲也如左右手之抚摸索然无味。我想说的是,这和上文书体到的“恨”是批着爱的“乞丐服”一样的被表象、被自己的视听体触所迷乱、假惑了。结婚后,两人的爱情从男女之间的兴奋冲动“退居二线”,更多的是一种亲情与温情,在婚姻中什么样的爱情是伟大的,不是舍生忘死,不是山盟海誓,而是如父母对子女般的无私奉献与默默坚忍,想到父母对自己的爱了吗?体到父母对自己付出的一切辛劳了吗?尝到父母因自己而遭受的酸楚了吗?……亲情如此,由而可念及爱情与亲情的主次,伟大与浅薄的分界。“我爱你”之言,除了在热恋期间不断的以此强调自己对对方的着迷之外,并未真正明白其中之深意。我极少对爱人说此三个字,并不是不想,而是珍惜,大家都知道“最浪漫的事,是陪着我一起慢慢变老……”,那么,爱,也只有在那时才醇香,也只有在那时才贴切,也只有在那时才真挚。在此附上我前段时间写的一首小诗《老是孤独的狂欢》,情在其中自不待言。

 

老是失去的时间

老是回首的从前

老是获得的经验

老是青春的难堪

 

老是存在的虚无

老是方形的圆圈

老是矍铄的沧桑

老是天地的人间

 

老是悠长的琴弦

老是未了的棋盘

老是断章的诗歌

老是残破的画卷

 

老是生死的别离

老是悲喜的汇演

老是过程的终止

老是终点的初端

 

一时的冲动,人人皆有;一世的冲动,圣贤难做。一生中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缠缠绵绵的恩爱,一次足矣,再次难得。我并不是说,结婚了就该放弃、不要爱情,注意我刚才的用词“退居二线”,不是退休、不是废弃、不是遗忘,而是退居,而是隐忍,而是让位。必要时,或者在历经“七年之痒”之后,则夫妻双方都有责任和义务把“爱情”请出山、归其位、复其名,而不是男人的懒惰,不然怨妇丛生、民不聊生矣!君不见多少闺妇唉声叹气、怨声连连,男人在外面寻花问柳,家妻则在家惆怅郁闷过后,干脆也不计后果的招蜂引蝶。由此观之,道德怎不沦丧,家庭怎能和睦?对爱情的认识不足,或者对爱情的错误认识,均无法很好的过渡到婚姻的花园,因为爱情只是婚姻中的一朵花,除此之外还有孩子、父母、工作或事业、朋友或知己,这些婚姻花园不可缺少的植物,而由此组成的生态才完整。

 

许多的视觉男人一开始追女人差不多都是花言巧语,等听觉女人经受不住男人为之编织的海市蜃楼上钩后,热恋期间“爱情接力赛”即由甜言蜜语来做第二棒,此棒如果把握好,则大局已定矣……男人满足了性欲,女人开始了憧憬。男人更多关注的是性爱,而不是情爱,女人也因此很容易把男人的性爱当做他的情爱,其实那顶多是一种幻觉和臆想。然后双方在被爱情冲昏头之后,迫不得已的结婚美其名曰“水到渠成”实在是“指腹为婚”。如果说爱情到了结婚之后就渠成了,那么开来原来的水即可以泼出去了,浓烈的爱情冷却之后,在同一屋檐下就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开始无奈各自的闲言碎语,接力赛跑到此处已差不多接近尾声,到最后差不过全是你方唱罢我登台的的胡言乱语,爱情接力赛跑到婚姻的殿堂,匆匆收尾,对于爱情的失败、婚姻的破裂,谁不言缘分尽了、劳燕分飞,可殊不知,当把爱情当做接力赛来跑的时候本身就注定早晚有一天会结束,要么是杯盘狼藉的不堪回首,要么是好聚好散的一身叹息,背后的垂泪掩涕不过是为了上述的面子而已,不愿承认自己的命运如此多舛,自己的选择如此糟糕,自己的爱情如此邋遢。来易来、去难去;分易分、聚难聚。由此,我做一偈子如下:

 

天下宴席终归散,

人情冷暖始自知。

世间百态若明了,

何必来世今朝盼。

 

 

文章末尾,我想举四对夫妻为例效仿:钱钟书&杨绛,梁思成&林徽因,乐黛云&汤一介,陈平原&夏晓红。自古圣贤皆寂寞,是真名士自风流。诸葛亮的老婆、苏格拉底的老婆也不是丑的丑、凶的凶嘛。综合以上文化的论述,余以为道家的无为,落得的是一身的潇洒。佛教的禅定,修持的是一生的智慧。儒家的慎独,成就的是一世的英明。我自幼喜欢诗词歌赋,俯首吟哦,自感甚美,因而我觉得诗一样的爱情犹如夜空的星辰,光彩夺目,熠熠生辉。诗歌是灵魂的本质,我希望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诗性人生、诗性爱情。我想等我们都白发苍苍之年,用一种深情去唤醒自己的回忆,回忆便不再孤独,用一种眷恋去诠释自己的爱情,爱情也便不再荒凉。

 

师师,你那天告诉我说:“我发现我现在能看开很多事,但你是我的宿命,和你有关的我都看不开。”很受触动,犹如当初你告诉我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样隽永,这是深刻在我内心的爱,我自然铭记,然而相儒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对于我的爱,师师,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