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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男人十日谈》第三天:关于小秘、二奶、情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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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月X日(第三天):关于小秘、二奶、情人的故事

    船终于修好,到达南京是下午三点半,航班足足晚到一天。从镇江到南京的乘客很多已于昨天退票改乘长途汽车了。三等舱以上的舱位基本上没人,四等舱和70元的散席舱略微有些乘客。

船停靠码头半小时后开始向芜湖方向驶去。喜欢读报的几位朋友从码头上买了一些当地报纸带上来给大家传阅;还有几位喜欢小吃的朋友买了几客南京汤包分给大家品尝。

业余小说家三看二看就把码头带上来的报纸看完了,说:“我们开始讲故事吧!昨天约定,约定今天讲小秘、情人、二奶等女人方面的故事。怎样?还是老规矩,小老板先开头炮吧!”

IT小老板见推脱不掉,只好先讲了。他讲了一个某私企老板(昵称:上海男人)与手下小秘发生一段刻骨铭心的婚外情之后最沉闷的感受。
 故事之二:

那日傍晚,回家路上正逢堵车,想到曾托一位在国企做头名叫“阿富”的哥们办事,不知他办得眉目如何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阿富说他此时正在XX饭点等人。如果我愿意,可以去饭店找他,顺便吃点便饭。

“OK!我马上来。”我把手机朝副驾驶位子上一扔,一个漂亮的组合动作调转汽车方向盘,飞快地往那饭店赶去。我知道阿富一定是在等那个小名叫“小曲奇”的情人。小曲奇我见过几回,她老家在武汉,上海举目无亲,全靠自己奋力打拼,才在一家融资公司谋到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小曲奇个子不高,长得不是十分漂亮,但胸脯丰腴。是男人只要一眼阅读了她的两座酥山,总会情不自禁想到“性感”这两个字如何拼写。我与她交谈还算投机,偶尔做一次阿富电灯炮,想必小曲奇不会有意见。

到了饭店,小曲奇果然在。她一边脱外衣,一边与阿富说笑着什么,显然也是刚到。桌上冷盘菜已放,阿富让服务员上热菜。饭店客人不多,空闲包房不少。这边酒瓶盖刚打开,那边服务员热菜就上来了。阿富点的菜不错,都是饭店招牌菜,很精致。此时,阿富脸色红润,看上去很高兴。他是特地要了一瓶红葡萄酒,浅浅尊上三杯。

举杯刚要说吉祥如意之话,阿富小牛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唷!原来是阿富老婆打来电话,说女儿中午不知道在外面吃了什么东西,现在是又吐又泻,像似食物中毒。电话中,他老婆说话声音很急,一再嘱咐阿富快点回来带女儿去看病。这下阿富的眼睛直愣愣落在小曲奇身上,耳朵在听,眼睛却不动。

待阿富合上手机盖,小曲奇忙说:“事关重大,你先回家吧!反正有你的朋友在,等你忙好再来。我等你!假如万一来不了,就给我发个短信。”

现在是阿富感染老婆的嘱咐,他嘱咐我一定要把小曲奇照顾周到。出了店门又返回来,抚摸了一下小曲奇细嫩手背,这才放心离去。我笑了,感觉这动作就像《西游记》里孙悟空为给唐僧及师兄师弟们找吃的,不得已在地上划个圆圈,让他们不要走出这圈,以免受到白骨精侵犯。当然,我知道阿富绝对没有将我视作对小曲奇心怀叵测的白骨精意思。他只是想暗示加表示,女儿与小曲奇,都是他生活中不可缺少一部分。而刚才还一脸说笑的小曲奇现在却显得心思很重,握着酒杯,慢饮着葡萄酒,宛如一淑女,就是不肯将碟里的小菜送进胃里。害得坐在桌对面肚子呱呱叫的我,不好意思动筷,努力学做绅士。

淑女对绅士,彼此彬彬有礼说着:“你吃!你吃!”但筷子就是不动。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阿富来电了。他当着老婆面打电话给我(他老婆认识我),说他女儿病情已好多了,现正在急诊观察室输液。他现在一时半刻还脱不了身,让我慢慢享用自己点的那些家常菜。阿富说这话意思很明了,一是说给他老婆听,这客不是他请的,而是我请的,点的只是一般家常菜;二是想让我把情况转告给小曲奇听。大凡身边有情人的男人,脑子绝对聪明,每根头发都是测试仪,能捕捉到女人瞬间即逝的众多想法。一个对女人心相了如指掌的男人,天底下有哪个女人会不倾倒?

没过一会儿,小曲奇手机来了阿富短信。她的心思这才减轻,如释重负。胃口有了,话语也多了起来。趁火打劫。不!说错了,趁此机会我向小曲奇追问:“你觉得情人是怎样一种人?”我原本是想说二奶是怎样一种人,但话到嘴边还是改成“情人”字眼,免得她听到“二奶”两字误以为我对她两个大波波不安好心。因为我有过这方面教训,记得也是在一个饭局上,请一位女士吃饭。其间我谈到“二奶”,没想到对方竟条件反射地将自己胸口衣领往上提了一下,这种潜意识动作让我甚感尴尬。饭厅前台有点歌的,我立马让服务员点一首黄蓉唱的《我不是黄蓉》,以示我不是色狼。

言归正传。小曲奇好奇地看着我,反问道:“你问这干嘛?难道你对情人也感兴趣?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很温柔听话的,保证不会给你和你的家庭带来麻烦的。对了!我可以先问你吗?你作为一个男人,认为情人与妻子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脸认真,想了一想,回答道:“我认为妻子与情人的区别就在于:每月领到工资立马上交让其保管的女人就是妻子;每月拿出一部分零化钱供她开销,买化妆品、皮包之类小饰品的那个女人就是情人。对一个成家的、心小有花头的男人来说:女人都是陪字当头,妻子陪着男人过日子;情人陪着男人消费钱。妻子处处约束男人,不让男人与别的女人单独交往;情人处处给男人渲染,点燃一种激情,补偿男人在妻子那里所得不到的慰藉。妻子很实在,从大处着想,关照自家男人要现实点,下班时别忘了油盐酱醋、大米之类厨房缺的东西带回来;情人很浪漫,从小处入手,让男人时刻惦念的是情调。这种情调能培养男人做勇士的滋味,勇士一夜销魂到天亮还要好。回娘家一个星期不回来,不去想她的准是自家妻子;三天没见面就坐卧不安、心事重重的一定是外面情人。妻子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会问:‘你想要女孩还是男孩?’情人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会哭哭啼啼地说:‘你是男人,你可要早日拿主意呵!’”

小曲奇继承我的认真,接过我的话题,说:“或许你永远不会想到,做男人情人的女人看似日子过得轻松,其实心里很累。就说那个男人的情人吧(她没指名道姓地说自己,而是以‘那个男人的情人’来代替——本人注)!那个三十二岁还没有找到归宿、没有真正享受过爱情之梦浸湿的女人,她曾经有过失败的爱情记录;她曾经在梦里一百次地祈盼有一个稳重、成熟、从容、老练的男人向她走来。可是,很遗憾,现实中她被欺骗了。那个三十二岁女人的心受到了极大伤害。苦涩中,她又不想把自己廉价出送。不得已,她只能变尽手法,用冷漠和无所谓样子来掩饰心头上道道伤痕。那个女人始终认为:女人的爱情失败就在于没有学会掌控。在没真正得到掌控之时,暂且不妨先保持自己天生的、骄傲的、可贵的、最后的一道尊严防线。”.

我插嘴道:“允许我说一句,恕我直言,我个人觉得现在那个有妇之夫的男人不可能离开他的家庭,他不可能成为她的心上人,而她早晚会伤心离去。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

“伤心?”小曲奇一脸郁闷地说道:“对那个女人来说,此生已没有什么人可以让她值得伤心了;也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值得怀疑了。人与人用心各不相同,有人需要圆滑的接触;有人需要真诚的交往。而那个女人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这不是作贱自己;也不是为了报复某个男人,只是惧怕无名的寂寞到来。那个女人单独借住一间小屋,平时看上去很活跃,身边的小姐妹不少。可是她就怕寂寞;怕冰冷的、没有热气的卧室。白天还能打发,到了晚上就不行了。心会在苦池中没节奏地作舞。此时,冰冷的寒气会渗透到她的骨头里,把她身上所有鲜活灵魂绞成一段段的,掷于一地。.每晚,那个女人被绞得没法入睡,必须开着灯;这样才能进入那个熟悉的乡间小道。那个男人其实就是她床头能够调节的或明或暗的灯。不求长明;但求透明。即便是小温小暖她的心,也知足了。不知为什么,那个女人不喜欢小姐妹们的到访,不喜欢的理由是因为小姐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香水味很不好闻。那些小姐妹们到来,第一句话就是:‘喜欢你小资情调浓浓的单身小屋’。什么叫‘小资浓浓’?还不因为那个女人是单身,‘单身’被冠以‘小资浓浓’美名,这是那个女人很不情愿接受的一个事实。自打那个女人认识了那个有妇之夫,那些小姐妹们终于识时务地不再于她的寒舍随便过夜了。”

     小曲奇停顿一会,忽然问我道:“你知道爱情姓什么吗?告诉你,它的名字叫‘背叛’。你或许想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了某种目的可以无视自己曾经高举的感情火把,美丽叮咚响的誓言说背叛就可以背叛了。这叫那个女人还能相信什么?人说,香火不点不香。没有嚼尝过欺骗之味的人,不知道欺骗能给对方造成多少麻心后果。爱情本是一场游戏,婚姻是爱情延缓的保护,但它同样回避不了这种游戏性质。通常游戏的主角是男人,女人总是充当配角。不是我看死男人,作为主角的男人,个个虚伪大于崇高。在家一个样,在外又是另一个样。在老婆面前总说:‘老婆老婆我爱你。’而在情人面前又说:‘美人美人我离不开你’。这正是男人最高明的一种背叛。”

     我笑了,说道:“男人与女人毕竟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做家务事,在男人眼里总是没事干,而在女人眼里总有做不完的事。又比如说,去菜场买菜,不知买什么菜好的总是女人,见什么菜就买什么菜的总是男人。在穿着方面,男人认为能合身的就是好的;而女人不这么认为。女人觉得,最潮流的服装总是那么遗憾地不合自己身,她们有一百个理由要追寻更潮流、更合身的衣服。为这种目光的追寻,她们可以做到少吃一顿饭;少买一本平时喜欢看的杂志。就说这皮鞋和包,女人买了一回又一回,从来不觉得重复和多余。男人要是买一瓶酒回来,女人会说,上次的酒还没吃掉,现在怎么又买酒回来了?还有,若要说起夫妻间谁的脾气大,我看挣钱多少决定脾气大少。挣不到钱的,永远没脾气。”
    小曲奇跟着笑了,说:“此话不假。女人的本事不在于会化费钱;也不在于是否会赚钱,而在于是否会理财。一个精明的女人,她的本事在于是否拥有掌控男人的手段。掌控了男人的心,就是等于掌控了男人的财路;而一旦掌握了男人财路,男人就不容易花心出门;也不会成为一匹不想回家的黑马。”

   小曲奇忽然压低声音对我说:“近来我和朋友开了一个培训班,你来讲解吗?”

“什么主题?”我问。

“女人如何成功嫁给官运亨通的成功男人?” 小曲奇想了一想,又补充说:“不过,要嫁成功好男人,先做成功二奶人。操练很重要,这叫:‘不入官穴,焉得贵子?’”

“不会这样吧!”我正胡思乱想着,阿富从外面进来了,风尘仆仆。我与小曲奇谈情说爱话题收场。


轮到牛律师讲了,没想到此时未出名观察家却抢跑道,说:“让我先讲吧!我没老婆,这辈子也不想娶老婆;但我不拒绝情人。我的宣言是:‘要情人,不要妻子!’”


故事之三:

     那一天,是我步入中年生日。中国人有个风俗,就是逢十而做,而我却以此人生的年龄段划分为界限,为自己煞费苦心做一次寿。这首先表明我这个人有些与众不同,更有些与众不同的是,我竟选择在自己进入人生最低谷时刻——中年,为自己做寿一番。

俗语说:人到中年万事休。不知以后,是否会有人来揣摩我现在(今天)此刻的心是怎样一种状态。其实用不着揣摸,之所以会选择今天,发表这样一个自己为自己做寿的宣言,其用意在于:属于我自己的人生,从此开始了。

按照别人意志,在场上当“演员”;或者在看台上做“拉拉队员”;或者在场内为别人摇旗呐喊、捧场助威,这样的日子对我来说,将一去不复返。在那个饿肚子的岁月(童年);在那“文革”时代(少年);在那“改革”阶段(青年),我一直被一只所谓“巨人”的手推着走,被控制着命运。人到中年之我,大声宣布:一切由我自己掌控命运的日子到来了。即使这一份自己担着命运,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落到一个“悲惨的世界”,我也毫无怨言。因为我已将我的视线收回,转投到与别人思维相反的那一面。我知道,这一个开端,将铸就我命运艰难的开端。

宇宙有宇宙运行规律,生活也有生活自然的规则。对这一点,我从不表示异议。我肯定这规则:人生的生老病死现象;还有生儿育女、繁殖后代之关,这是人生的必修课。我理解并同意。但是,我绝不允许让这规则成为标杆,对我个人说三道四。我说过,我从现在开始,我将成为一个特例,示于世人,虽然它树在地球的某一处角落,没人问津。但恰恰是这一特例,烙印了我的爱情观:要情人,不要妻子!也雕着我的世界观:要思想,不要政治!要真理,不要权杖!

每个中年人都是从青年时代走过来的。我也一样,曾经有过很多缤纷美好的梦幻(无论是童年时代,少年时代,还是青年时代),可这些夙愿、祈盼、希冀,统统都被现实世界给无情击碎了。现在,我站在这里,竭力给自己挪出反省出空间;并给自己下猛药。抹不该流的泪;收回不该放飞的梦,这样心头才会好受一些。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我相信:这,就是我的宿命;我的命该就该如此。老天早已安排好,让我此生注定不会有老婆,只会有情人。老天在给我带来苦难的那一刻,同时又为我打开一扇心灵涅磐之门。

这里,有人或许会问:“别人都没有苦难浸身,你为何要认定自己苦难万丈?莫不是自寻苦难,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方才觉得心底好受一些。若是这样,与精神变态有何区别?心灵变态者总是认为世界是变态的世界,时光是跌入黑洞的时光。这样的人,看蓝天白云是灰色的;看流淌的清清河水是浑浊的。即便有鸟儿掠过丛林,奔向天际,也被他看作是向死亡地报到。”

然,我想说:“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梦,都是仰仗‘巨人’为我设计好的,我必须照这个蓝图去做。一旦我想修改图纸,那么我的所有美梦,自然就会一个接一个地破碎。别人美梦不碎,那是他们不愿修改‘巨人’描绘的老图纸。他们依旧怀抱昨日‘巨人’写就的华章,在梦幻中梦幻般灿烂入睡。”

而我,不想再梦幻;不想再被欺骗。我将升起由自己精心设计的理想主义旗帜。我想,即便命运多难、前途难卜,我也不轻言说放弃。毕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为此,我甘愿舍弃一切安逸、享受——日常生活中的种种甜蜜。

匈牙利诗人裴多菲说:“什么叫历史?历史之河就是由鲜血流成的。”在这里,我也要说:“什么叫人生?人生就是意味着你对现实选择屈服还是不屈服。”积几十年经验之路(无论是幼稚的;还是痛苦的;或许再可以加上那点蒙在鼓里而不知真相的欢乐),我终于发现:这,就是我的中年之路;这就是我全新人生时代的开始。我发现——或者说,我找回我人生最可宝贵的东西:“个性”。

“你要坚持个性吗?如果一定想要坚持,那你将付出惨痛代价:吃苦头!这可能;或者就是必然的。”有人会对我这样说。

对此,我的回答是:为保个性,我愿像耶稣那样受难。恐惧、死亡、扼杀,对我来说虽然是一把达摩克利斯悬剑,但我已习以为常。因为,我早已准备好了。悟性就在我的脚下——忍得住寂寞,耐得住孤独。

“要情人,不要妻子!”这,就是我的人生态度。


未出名观察家说到这里时,那位下铺的退休企业老总冷不丁地问一声:“储先生,你觉得这样过单身生活幸福吗?”

    这明显是将一军之话,但未出名观察家脸上未见生气样子,他略沉思一番,然后说道:

“我不想结婚,那不是我错误选择。我很快乐!我靠信念支撑度过每一个清贫生活。若没信念,我真不知道我自己会是怎样一个人。我觉得我的行为荒谬,相反,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被彻底浸泡在荒谬之中。我要学法国思想家卢梭,站在人类道德舞台的前沿,对这个荒谬世界进行无情审判。

    “人生其实很简单,无所谓来世不来世。命运在开始的第一天,注定与归宿捆绑在一起了。每个人都会死,他的唯一王国就是地球。地球既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同时也是我们精神屡遭扼杀的家园。说“扼杀”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那份权力。没有这个基本权力,我们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意志的家园。正如皮之不存,何来毛焉?

    “我们渴望人生有意义,祈求生命有价值可寻;并且希望这个世界合于理性地运行。可事实上,我们从实际层面的看到的答案却恰恰相反。人生变得毫无意义可寻,世界也在不断蜕变,失去理性,显得如此没有章法可依。略有一点文化的人一看就明白,这世界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充满美好希望的明天;一切都是画饼充饥式的淫念在衍生和传播。荒谬就诞生于这个矛盾体的世界中。我可以这样认为:人生的每一天就是时时贴近荒谬、又刻刻反抗荒谬的每一天。舍弃精神上的反抗,无疑就是回避现实、走向堕落。荒谬世界的主题,就是要求放弃反抗世界的主题。只有在正视与审视冲突的前提下,我们的心灵才能得到彻底纯化。

    “是的!世界荒谬,在这世上生活的所有人都避免不了要饱受荒谬的攻击和愚弄。宣扬明天生活的美丽,那是我们最为愚蠢的表现之一。如果说人生是以一条以死亡为终点的曲线,那么认识到这个归宿就是认识到人生的无意义性。为什么很多意志脆弱的人看不到这美好希望的降临?在一次次奢望之梦成为一次次泡沫之影时,他们最终选择背离——背离生命本义,作一次彻底了断:‘自杀’。原因在此,因为他们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

“我想说,我是《失乐园》(英国诗人弥尔顿著)里的叛逆之神撒旦,在反抗上帝权威而被打入地狱时,毫丝不屈服,怀端复仇之念寻至到伊甸园。我还想说,我是荒谬世界的审判人,而不是见证人。在一个人的法庭上,我将独自用最纯粹的、也是最赤裸的反叛语言,进行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思想自戕。我别无出路。因为荒谬已诞生并深根于人类的每一个需求欲望与世界不可调和的、日积月累的对抗中。在对抗中,世界一步步沦为荒谬,沦为荒谬也因为这个世界失去应有的理性,没能起到一个决定性的平衡作用。

    “我,自言未出名观察家,无法回避反抗——反抗荒谬。我,只能以口出狂言的反叛之声来取代昨日对这个世界忠贞般的爱。我视我的呐喊为生命长河中涌起的一排巨浪,无情,更是不会回头,一路向着目的地。如果说长风破浪会有时,那么我反抗荒谬的这种决心将有始无终。

“你们的世界是荒谬的。我的世界是清澈透明的。纯静属于我,纯静是我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圣梯。让我一个人默默对抗吧!不是在对抗中消亡,便是在纯静中让生命得到一次淋漓的救赎。我将进入你们从未感受过的另一个世界,那里才是人生真正华章绚丽开演。

“当世界敲响荒谬钟声时,有个男人背对荒谬,纯静而去。这样的男人,老天注定不让他结婚;他也注定要喊出:‘不要妻子,只要情人。’”
 此时,房内又出现短暂沉默。那个退休企业老总说:“疯子”,开口一半,觉得若真与疯子同船同舱讲故事,有失自己老总身份。虽说老总前有“退休”定语,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曾领导有着几千名职工的大厂是事实。故,“子”字最终没吐出口。他只是望了一眼船窗外,意思是说起风了。

睡在退休老总上铺的韩忠耀有些不买账,他觉得有必要站出来支持未出名观察家一把。他说:“谁疯了?是未出名观察家?还是这个世界失去应有的理性?我们不否认,个人不可能改变一个世界,除非他是一个赫赫有名的领袖。不过,我还是要说,以他个人离经叛道的胆略;以他个人人格力量的抗衡;以他大蔑视、大担当的勇气立于这个时代潮流之前,唱一曲人间挽歌。这,需要有何等的魄力呵!在禁锢过于强硬之时的当今世界,这种挑战的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我想讲一个故事……”

没等韩忠耀继续说下去,退休老总已把话题拉过去。他这样做有两个动机:一是要及时并狠狠批一下未出名观察家这番荒谬理论;二是不容让自己身份都道不清的韩忠耀抢在他之前发言。毕竟自己曾是一个呼风唤雨的老总呵!


故事之四:我爱美女,不要主义

我有一个老战友,因为脾气不好,老是与领导闹矛盾,后来干脆提早退伍了。十几年前我们还有少许联系,后来搬家就不联系了。一次在路上偶尔相遇,他说了很多,说他大儿子脾气如何古怪;如何不愿与人沟通。快四十岁人了,至今未婚。这位老战友知道我能说会道,非要拉我去他家小坐一次,顺便与他大儿子交流一番,看看大儿子心里到底想些什么?我答应了。

战友住二室一厅的老房子,老房子的厅不算厅,应该叫过道,极小。老伴过逝多年,他与大儿子住一间;小儿子及儿媳住另一间。大儿子目前在亲戚那里帮忙做事,工资大约一千多。活儿不多,在家时间特多。大儿子还记得我这个叔叔,见我到来并不惊诧。我一边与他搭腔;一边放眼打量大儿子用作休息室的小屋。那是天井搭出来的一间低矮小房、很暗。里面有几件陈旧家具,墙面正当中挂着一个老式淋浴器,有没有走味不使用不知道。靠淋浴器边上挂着一本2000年的年历,年历已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一位穿三点式泳装的女孩玉照。这么暗的环境让刚进门来的我有些不习惯,老战友忙过来开灯,但大白天开灯作用似乎不大,我建议不如关了。

老战友倒好茶忙其它事了,我知道他是有心为我创造与他大儿子交流的平台。拉家常是我长处,我把他视作朋友,而不是用长辈对小辈口气说话。可当我说道:“阿化(他的小名),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里是否考虑完成个人终身大事?”

没想到阿化脸上有些多云转阴,反问我道:“阿叔,我不认为你这是在说低智商话,但你肯定认为我是一个怪人。难道我不想结婚吗?老实告诉你,我一身体无病;二心理健康。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具备结婚条件。结婚,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回家就完事了。男人既然娶女人回家,就要对这个女人负责,毕竟人家把一生交付给你了。你要负责,担负起这个家庭责任。可是,美好的愿望并不能取代美好的基础。我现在没这个结婚的经济基础。基础就是实力,我没实力,拿什么来对对方负责呢?”

我笑道:“照你说,有钱就结婚,没钱就不结婚。这有钱与无钱的概念是什么?结婚是没度数的,十万元可以结婚,一万元也可以结婚。只要婚后齐心协力,共同奋斗,清贫的生活还是可以改变的。再说,我看看那些没钱的人,他们成家后,虽然日子过得清淡一些,但每天照样还是很快乐的。”

阿化当即回答说:“阿叔,你说的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事,现在结婚没点钱拿出来,有哪个小姑娘愿意跟牢你,即使我再怎么做到心灵美也没用。一家不知一家难。你做头的,平时出门自备车代步,山珍海味吃厌了。抱着儿子说胎话,喝着井水说风凉话。可曾想过一个缺钱家庭是如何为用钱而斤斤计较吗?你看!我弟弟就是一个现成例子。他工作不是很好,赚钱不多,老婆天天在家嘀咕,牢骚满腹。这种日子叫我是一天也受不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讨老婆回来,省得听了来气。”

我摇头,又笑道:“世间有哪个结了婚的女人不啰嗦的?不想啰嗦的女人不会持理家务;只有会持理家务的女人才会不断啰嗦。她们的啰嗦本身就是一种情绪的自我调节。女人做事做累了,不让她啰嗦一定会憋死她。你是一个大男人,不能因为女人喜欢啰嗦而惧怕结婚。有啰嗦女人在身边是那个男人的幸福,不啰嗦的女人往往表现出对家庭和明天缺少应有的热情与希望。”

“犯溅!”阿化说道:“阿叔,对不起!我不是骂你。我是说,一个男人在家时时被老婆牵着头皮,这种日子过得还会快乐吗?如果你一定要认为争吵也是夫妻之间一种沟通语言,那我可要怀疑其中的幸福性指数到底有多少。男人是什么?男人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人,绝不能因为女人一不开心就跟着哄骗似地说一不是一,说二不是二。男人要有自己立场,男人没立场会被女人看不起。”

“曲解!”我打断阿这话,说:“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意思是说,夫妻过日子不但要讲究现实性,同时也要讲究艺术性。有时,善良的谎话、充盈的隐私空间,这些在夫妻之间是必须要有的,这与立场无关。再说男人光有立场而没赚钱本事,那是不行的。本事大于立场,光有立场而没有本事,那是空架子。”

阿化低头不语,不赞成也不反对我的话,两眼分明有丝丝泪花在闪动。好一会,他才说:“阿叔,其实我何尝不想结婚呵!在梦里,还曾一百次地梦见自己挽着新娘走进结婚礼堂呢!我只是觉得:我现在活得太窝囊;太没劲了!看别人大把赚钱,心里直痒;自己去做老板又没这本事。什么最可爱?美女最可爱。所谓美女,我看天地下‘金钱’就是第一大美女。如果我手头有钱,就能买房子;有了房子就能讨娘子;有了娘子就能生儿子;有了儿子就能过上幸福日子。

“阿叔,你也知道,我们是受主义洗礼长大的。但这个‘主义’并没有给我们带来想象中的那种幸福感。相反,我们却要为这种‘主义’负出沉重代价。如果这个让我铭刻在心的‘主义’还使我一生痛苦不堪,那就让这‘主义’去见鬼吧!我要‘美女’,不要‘主义’。只有‘美女’能拯救我,改变我一生命运。我爱我的‘美女’!”

  
     退休企业老总说到此有意停一停,然后再缓缓说道:“在这里,我觉得阿化说出了真话。比起社会上那些总喜欢叫喊要一辈子打光棍的人来说,这是难能可贵的。虽然阿化在成家立业方面遭遇一些挫折,但他还是不退却、不虚伪,坚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娶上老婆。这样的男人是一个诚实的好男人。好了!不多说了,现在让收藏者给我们讲故事吧!”

退休企业老总不愧为习惯做领导的,举阿化的例子来求证刚才未出名观察家观点的荒谬。讲得巧妙、天衣无缝、一箭双雕。还有,他认为,讲故事如同在台上发言,得按职位大小级别高低来细分,不能乱套。照此道理,收藏者发言理应在韩忠耀之上。

没想到业余观察家不是省油的灯,他立马补充道:“阿化的遭遇与我一样。是的!他是一个没钱的、但说了真话的大男人。他早晚说真话,并且早晚努力工作,可能还是存不起结婚的钱来。不否认,一个男人没钱不等于他没结婚欲望,但是人们若是用新年中习惯表露出来的那种欢歌笑语来掩盖他心中的那道郁闷;用握手拥抱的热烈行为来抹去他眼角深处的潸潸泪花,那才叫真正的虚伪呢!在这里,我相信,阿化的父亲会一天天老去,阿化也一样。这是不可否认、也不可拒绝的事实。由此,他很担心;也很害怕,这不是没道理的事。因为,艰难的日子不是已经过去,而是将要到来。之所以害怕,也因为岁月将带着阿化童年的夙愿一同消逝。旧的一代过去,新的一代上来。一切烟消云散,就像后人们在英国诗人济慈墓碑上刻写道:‘此地长眠者,声名水上书’。”




故事之一:

深夜,夜空无月,雨下着很大。那个上海男人静坐在电脑前,室内空气如无风飘逸的林子,一片沉寂。而乱麻麻文字,却穿过沉寂林子,一大堆地闪现在上海男人眼前,不成头绪地在他脑海里七断八续铺开。

此时,张学友“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歌曲通过耳机,在那个上海男人耳洞里一次次飘起,他却无言以答,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解释过去那一切。或许一切的过错都是由那个上海男人一手造成的。是他咎由自取,在他婚后第七年,伤害了一个不该伤害的女人。

作何罪孽,非要自谴?那个上海男人心里明白,自己不是一个喜欢裸露伤口,向众人展示以博得同情的男人;也不是一个只会庸碌地把头埋下、暗自流泪、大唱自我错的男人,他不喜欢、也不愿这样做。

但是,“伤害”这个沉闷而又忧郁名词,却深深嵌在他和他的家庭之中,成为他心头一颗无法推去的内疚之石。想推却、淡却、忘却、抹却,却总是功亏一篑,在记忆之眼跟前羞愧万分。万分是什么?万分就是妻对他不可原谅的恨,万分深。

记得那年秋天,有位叫“秋秋”的小秘,亲昵而又神秘地对他耳语:“老板,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体验一下怀上你的孩子是怎样一种感觉?”

于是,那个叫“老板”的上海男人为她破例开了一次宾馆,遂愿对方这一要求。数月后,小秘果真有了妊娠反应。这么巧?上海男人大惑不解,小秘却嘿嘿回答说,我可是算准时间请你赋予我爱的种子的。傻掉了!这回轮到上海男人没方向了。小秘可是有老公和儿子的,再生一个孩子那是世界上最天真的故事。上海男人想不通,恋爱中的女人为何就如此天真?如果说冲动的男人只想着开头的冲动不想着后头的被冲,那么想要结果的女人是只想着开头的结果不想着后面的后果。堕胎吧!堕胎后,上海男人找家旅馆让小秘在里面上班一星期,上班内容是吃吃睡睡,另外还有千元营养补贴可拿,傍晚准时回家见老公。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堕胎之事很快传到那个上海男人老婆耳朵里,那个上海男人老婆吵到老公公司来。小秘自知无脸面见人,扔职而去。测试版的小秘追老板游戏还没上市就收摊结束。


不!没结束!那个上海男人不曾意料一步棋走错竟铸就他后半生岁月的苍白。“曾经”,这个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可以解释为这个人在人生旅途中有过一次不经意的表现行为。然而,对他来说,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曾经”行为,让他付出极其沉重的代价;一个情感世界被覆倒旋转却又无法用语言来刻画描写的代价;一个在家庭裂痕中无法再用“幸福”之词来弥合的苦涩代价;一个在后一代眼里和记忆中无法涂改的灰色与酸楚的代价。

从此,“代价”让那个上海男人背上沉重包袱。春天放飞的多彩风筝不再亮丽;白云飘飘的蓝天总在天边多了一抹乌云。山,不再有峻峰存在;海,不再有伟岸出现;路,也不再平坦向阳;岁月;更是不再缤纷火热。曾经共同享有的温馨回味,全象似被丢进染缸后再捞上来的布匹,褪了原本之色。

“男人,不该上的床不要上;不该碰的女人不要碰。”那个上海男人扬天长叹,开始沉沦、颓废、麻木,一步步变成自己不识自己脸了。逍遥世界里,唯一能给他带来慰藉的就是虚拟的网络世界。那个上海男人一头扎进网海,游向能淡却切肤之痛往事的忘川岛。

斯大林说:“忘记过去就是意味着背叛!” 这话经典,那个上海男人想把这个经典名言阉割掉,但“伤害”这词,总是有意无意成为他身后孤影,让他挥之不去、坐立不安、问心有愧。

妻,那个上海男人之妻,每每遇上不顺心事,便在家中大发牢骚,恨恨地对他说:“我要像剥桔子皮一样把你丑陋面目一层层剥露,让你无地自容;让你为‘背离’付出代价。我就是要恶,出这个恶。让你一生愧疚;一世欠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还我的债。”

那个上海男人想戴罪立功,不做上海男人,改做一条勤劳水牛或一匹快活黑马。说“快活”,是指包揽所有家务事。可妻,总有一百个理由说他做事愚笨,没干净利索的上海男人味,不想让他沾手。

也好!那个上海男人奋不顾身跳进网海,努力把自己灵魂洗涤一干二净。说“洗涤”不如说是“折磨”,折磨得死去活来,方得涅磐,以为这样就会好受。

此时,那个上海男人扬起头来,泪眼朦胧一片,说:“如果饮料能解渴;面包能解饥;诗歌能驱逐丑恶;文字能带来新生,那么就让所有含有苦难释义的文字统统过来吧!用苦难文字来拯救我堕落的灵魂吧!

我愿成为印度艺人长笛之下一条闻乐起舞的蛇;愿成为一条永不抬头的老牛。让山里艺人将我整张皮剥下,制成一只大鼓。鼓在外敲响,心在内震荡,泪在记忆中流淌。让生命热血不再误入“伤害”这个名词上。


    沉默,沉默片刻,业余小说家发言了,他说:“对!让记忆——下一轮记忆,不再误刻‘伤害’这个名词。刚才,小老板说了有关小秘的故事,现在我来说说二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