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达梅林》与印象主义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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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达梅林》与印象主义音乐 作者:三 耳   出自:传情是否有这种说法 浏览/评论:251/9   日期:2009年8月31日 00:55

法国作曲家、乐评家德彪西

 

昨晚22:30左右,江西TV的年度红歌会落下帷幕,三位蒙古壮汉的梅林组合以一曲《嘎达梅林》赢得了滕矢初、阎肃、牟玄甫的三个满分而登上了高高的领奖台,湖北美女陈玲青获亚军——这似乎有点不公平:三个人的声部、表情、动作……制造出来的氛围当然比一个人所表现的厚重,尤其是一直吟唱空旷辽远的内蒙曲调,更加具备“原生态”的优势。

 

然而,在最后PK的首轮“红歌串烧”之后,陶醉于“天上的鸿雁从南往北飞,是为了追求太阳的温暖”的神秘表现之中,我突然发现:我想到的是偷袭的《游击队歌》,偷情的《廊桥遗梦》,是鲁迅笔下偷自己地里豆子的《故乡》,《潜伏》里偷偷从窗户缝里窥探的翠平和偷偷越狱的《肖申克的救赎》。

我完全忘记了这是主旋律色彩浓厚的“红歌会”。

 

从纯艺术的角度思考,“声无哀乐”的伴侣是“声无红蓝”。

 

德彪西的《牧神午后》、《大海》、《夜曲》等,回避了洪亮宏伟的效果,用打击乐描摹色彩,构建轻盈飘渺的音乐意境,为后人所称道。殊不知这一切正是《嘎达梅林》的基调。至于“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恰恰是那神秘中的正义,是“神秘印象”的组成部分。

在此时此刻,旋律统帅一切,优美覆盖了柔情与坚定,正如“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可以与意境相反的“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运用同一旋律一样。

 

德彪西唯一的一部歌剧是《佩利亚斯与梅林桑德》,特有的调式和声、缠绵的管弦乐背景和缓慢的节奏,造就了静穆、神秘的背景。罗曼罗兰说他听出了“这是一个伟大的梦境画家”。尽管彼“梅林”并非此“梅林”,但是,我同样从昨晚的《嘎达梅林》里分明听出了秀美而迷人的画意。“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怎么能够一下子与“造反”二字联系起来呢?正如“我爱你,爱着你”怎么一下子与“老鼠爱大米”浑然一体了呢?印象,仅仅是追寻与坚定的感觉的描摹。德彪西叙述的是一个“古老而悲痛的森林故事”,而《嘎达梅林》已经不需要故事,一句“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囊括了所有的印象。

 

“嘎达”蒙语的意思是“最小的兄弟”,类似东北话“老嘎达”。“梅林”是其官职,即札萨克达尔罕亲王那木济勒色楞的总兵。嘎达梅林是科尔沁草原的儿子,他从1929年发起“独贵龙”运动到当年被捕入狱又劫牢反狱;从出狱后组织起义,到1931年4月5日被张学良部杀害,故事可谓车载斗量。但是,在三位歌手的描摹中,我们几乎不需要任何细节,立即明白“这是一位民族英雄”。越是没有细节,其神秘意味越是浓厚,直到最后省略为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秘的符号。这是印象主义音乐的功能——正如德彪西所说的:音乐是为文学无法表现的东西而设的,“我希望它仿佛从朦胧中来,又回到朦胧中去,它永远应该是简单而朴素的。”

比比罗大佑的“叙事歌词”,那是用流行音乐唱出的诗歌、散文、小说,我们希望它越长越好,越多越好,细节越丰富越好:现象124变、乡愁8韵、恋曲4000他都能够演绎得洋洋洒洒的。那是另一种印象的描摹方法,是属于20世纪末的抛弃了任何神秘色彩的展演。

然而,嘎达梅林属于德彪西所在的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只要一句,一句歌词也就够了。

 

昨晚看了湖南台“快乐女生”的四进三,唱的也不错。但严格地说,红歌会比“快乐女生”覆盖面丝毫不差,艺术含量可能更丰富一些。因为所选的空间更为广阔,沉淀的时间更为久远,那些个名歌不少已经流行了半个世纪。

艺术的简单的,也是需要沉淀的。

 

我的小外甥女在她父母的影响下,吹长笛,听红歌,似乎与其年龄不符。而我的现在大学生颇有不少一边看一边给我发短信:“红歌也感动了80后与90后,经常能够引起共鸣……”

于是,红歌就不仅仅是一个时代的红色记忆、革命记忆,它还是40后、50后、60后青春的还原,是某种时代精神的标志。

只要有纯粹的、进取的、积极的精神在,红歌就会继续红下去。

 

《嘎达梅林》这种“神秘的红歌”夺魁,让我的脚步放缓,呼吸平静,思绪拉长,让我感觉到“红色”同样可以具有神秘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