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如歌 - 大埔文苑

乡情如歌乡情 本帖最后由 空灵公主 于 2010-6-27 22:17 编辑

　　很久没回家了，车子一进村子就从空气中闻到了家乡的味道。桥下的河水还是那样的清洌温润；轻风送来了隐隐的刚出炉的烤烟略带浊鼻的芳香；经过每家的门前都能感觉到屋里人的温馨祥和。停好车，脸儿刚露出车门外，没等我抬头就传来了一串串叫我乳名的亲切呼唤，接着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下了车到家只有近百米的步行，就是这样的百米，我却花了一个小时。途经各家都要小坐一会，寒嘘几句，在亲热的交谈中，话语里含蓄了关切，眉目间传递着祝福，端上一杯酽茶，情意浓浓。虽与乡邻久未交坐，但彼此境况，其中悲喜，心照不宣。离开时的举家出门远送和一声声“常回家看看”的真诚嘱咐，我简直忘了是在自家还是他家。
　　看！门前的果树长高变茂，屋角的菜苗茁壮青葱，阳台上的“日日红”，红着脸矜持地向人们展示着那无法掩饰的美丽，草尖上的露珠，就像隔夜还挂在孩子腮边的泪珠，晶莹剔透。在稻田尽头，河边的那片我们几个放牛娃曾经摔过无数次跟头的草坪，还静静地躺着，丰盛的野草早就淹没了那一双双凌乱而又幼稚的印痕。兄嫂继承了父母的美德，家里六畜成群。圈里的猪仔一见我就活蹦乱跳，啄食的母鸡不因我的出现而恐惧远逃。坐在沙发上，家狗在两米外的地上蹲着，毛色油亮，眼睛里流露着小孩看见家里来客人时的警惕、好奇和友好。在兄嫂面前，我顿感年轻了几十岁，仿佛回到了撒娇的姑娘时代。我从客厅跑到厨房，由厨房飞到各个房间，尽管家里新添了不少器具改变了许多装饰，但都是那么的熟鼻熟眼。走进我睡过的房间，仍能感受旧时气息。
　　父亲离世以后，母亲被弟弟接到外地居住，于是我的牵念也转移了方向。即便如此，我还是可以从家人的电话里和城里同乡的话语中听到许多家乡新近发生的事情——谁家的老人逝世了，谁家的儿子生病了，谁家的老二添了新丁，谁家女儿嫁了外地郎君，村里出了个新科状元，姓族里多了个研究生……相同的，村里人也能不经意地了解到我的一切变化。我虽然长期在外，但从不觉得家乡离我有多遥远，它就像我放在酒柜的一瓶陈年老酒，我天天都会瞄上几眼，只要打开瓶盖，馥郁的芳香就能随着我的鼻息一直漫进我的心田。
　　话短情长，心里乐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家人的周到让我倍感温暖，提着大包小包，带上家乡的瓜果特产，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亲人。来到汽车前，抬眼四顾仍能感觉到乡邻们老远地在自家门前或楼上阳台投来的那份关怀。
    乡情无形无色，却如诗如歌，她弥漫在家乡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弥漫在家乡的树木瓜果土地庄稼，弥漫在乡邻们淡淡的话语和随意的举动里，弥漫在乡村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丝空气中。她是村里人的根，是出门人的魂，是海外华侨们心灵的归宿。也许无情的岁月会带走一些儿时的伙伴，带走若干亲人邻里，也许社会的文明进步会改变家乡在我记忆中的模样，但只要这片土地还在，就能轻而易举地闻到她的气息，因为——依恋注入了我的血液。
　　车子起动了。挥一挥手，作别家乡的千层稻浪，鞠一鞠躬，叩别家乡的亲里亲邻。我满载着乡情一路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