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觉得伤自尊,沦落到给小姐洗衣服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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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觉得伤自尊,沦落到给小姐洗衣服 1

    BOSS唐 著

    上海锦绣文章出版社

  BOSS唐的生意,从倾其所有,“投资”400元摆地摊卖袜子开始:做电焊,加工手镯,做进出口买卖,BOSS唐在创业初期折腾个不停,几乎遇到了所有小本生意人都会遇到的难题与麻烦……

  关键是,他发财了!

  记不清是哪天了,反正是夏天。我只记得自己一天没吃饭了,两天没抽烟了,三天没洗澡了。

  我在义乌一个叫廿三里的镇上东走西逛。我想找份工作,但没找到。

  我两个月前来义乌时,是有工作的——在一家伞厂做学徒。由于不知天高地厚地与人打赌,扬言如果输了,我就亲老板的妹妹一口,被刚好路过的老板听见了。结果可想而知,我被赶了出来,两个月白干了,一分工钱也没拿到。

  我饿!我有气无力地晃到镇子上,到一家快餐厅门口时,实在走不动了,那里的饭菜真的是太香了。其实,这只是一家很脏、很破的农民工快餐店,供附近工地上的民工解决午饭。我的脚不听使唤了,就是离不开那家快餐店。但进去后,我非常失望,每个盘子都被饥饿的民工们舔食得干干净净。想想也是,这些来吃饭的民工,一是饥饿,二是花了钱舍不得浪费。这是民工饭店,不是五星级酒店,怎么可能有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老板娘走过来,问我吃点啥。我说:“什么都行,我想吃饭,可我没钱。”我的声音很小很小。老板娘看了看我脏兮兮又散发着汗臭的身体,她可能认为我说的是真话。在义乌这种人员混杂的地方,我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她没理我,转过了身。我急了,脱口说:“我没钱,但我有煤。”“有煤?什么煤?”老板娘问。“煤球,烧煤炉的煤球。”我说。“不要。”老板娘说。我又急了,因为太饿了,我不能不急。我说:“十个煤球换碗白饭,可以不?”很明显,我的语气是低三下四的。我非常鄙视自己当时的态度,但那也是生存之道!

  “是偷来的吧?”老板娘问。我说:“捡的。”我扛到快餐店,当面数给了老板娘,一共32个煤球,这样就换来三碗米饭。我当场扒去一碗,剩下两碗留给明天和后天。我首先要保证自己在义乌不被饿死,生存下去,其次才是挣钱。

  二

  终于让肚子缓和了一下,感觉舒坦多了。我看到一个嘴唇涂抹得红红的卷发女子正朝快餐店走来。当她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了浓浓的香水味。不用任何人告诉我,我知道这是一个小姐。当小姐要了几份盒饭经过我身边时,我居然鬼使神差地打了个喷嚏。我哪里想到,这小姐居然被我的这个喷嚏吓了一大跳,她手上的盒饭全掉地上了。小姐不干了,朝我大声骂了一句:“家里死人了是吧?打得这么响!”

  我愣了一下,木讷地望着小姐。“看着老娘干吗?赔盒饭!”小姐凶巴巴地朝我发飙。那时的我,口袋中已经连一个硬币都没有了。“不赔是吧?好,你有种,等着别走。”说完这句,小姐走了,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就在我发呆的工夫,小姐回来了,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都是长发,一看就知道地痞。小姐用手指着我对高个长发男说:“就是他!”高个长发男走过来,一把拎住我的衣领说:“小子,跟老子耍狠是吧?你赔还是不赔给句痛快话!”我怯怯地说:“大哥,不是我不赔,是我没钱。”高个长发男说:“没钱是吧?那行,你跟我走。”边说边拖着我的衣领往店外走……我不确定他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不确定他们会要我干什么。七拐八拐,没多久。我被他们带进了一个小院,这是座红砖砌的二层楼房。我跟进院子时,小姐问高个长发男:“你不会把他带上楼吧?就在这儿解决吧。”

  我害怕起来,声音有点儿颤抖地问:“你们要干什么?”小姐斜着眼得意地说:“想干吗?没钱就别想出这门了。”“你妈个×,跟老子哭穷!”那家伙随手就给我脸上重重擂了一拳。我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另一拳又打在了我鼻子上。一股咸咸的带着腥味的液体流进了我的嘴巴。我知道自己流血了。我忍,我能忍!另一个家伙也过来凑热闹,他踢了我屁股一脚,见我没倒下,好像侮辱了他,那家伙冲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把他打死了!”走到楼上走廊上的小姐不耐烦地朝楼下院子里的两人喊。“那怎么办?就这么放他走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其中一个男的说。“洗衣服!你们他妈的换下来的衣服都一大桶了,老娘我才懒得洗。”小姐说,“就这样吧。”我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摆在了我面前,桶内满满地塞着散发着汗臭味与香水味混杂的衣物。

  三

  我走到一棵梧桐树下坐了下来。时间对我而言是富余的,我可以随地休息或是无聊地胡思乱想。

  那个下午,我特别地想家,想老婆,想孩子。我想打个电话回去,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混成这样,我太不是人了,我对不起我的老婆孩子,我不配为人夫为人父。我在心底谴责着自己,但这于事无补。无论我怎么骂自己,都骂不来两元电话费。我得拼命弄些钱来给家里打个电话,这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我不能让他们担心。夜里两点多钟,我去了开除我的那家伞厂。轻车熟路,我用木棍撬开了伞厂仓库后窗户上的钢筋,爬了进去,然后抱出了50把收折伞。很顺利,没有一点点不测。

  从小到大,我都是乡亲们眼中的乖孩子,小偷小摸的事从来与我无关,这也是家教太严的缘故。但是,在义乌,我居然干起了小偷小摸之事,真是匪夷所思。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用行动来洗刷这次耻辱。我把偷到的伞藏在我藏行李的那个破院里,用砖块掩得实实的,然后才开心地躺在一堆工地木板上睡去。

  早上醒来后,我感觉又很饿了,但我没打算去那家民工快餐店,因为那碗饭是我中午的午餐,不能轻易去动。我忍着饿寻思着这50把雨伞如何脱手换成人民币,后来我决定去昨天挨打的地方找那两个家伙转手。

  我在路边捡了个破蛇皮袋,装了5把伞打算先投石问路。如果真不测被他们扣了,我还有45把,大头在后面,还是有希望的。

  我去的时候大概十点钟了,那几个家伙还在睡觉。这是正常的,他们都是夜间工作者。我敲了一个房间的门,出来一男一女,另外一个房间中也走出来了一男一女,他们都好奇地打量着我,实在不明白我怎么又来了。我小声说:“师傅,能不能一边去说个话,我有生意同你们做。”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就在这儿说!”高个长发的家伙吼道。没办法,我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从蛇皮袋中取出了一把雨伞,然后说:“我有一批伞想找买家,但我不知道怎么找,于是我想到了你们。我觉得你们见多识广,这点儿小事肯定能行。”“一批?有多少?”一个家伙问。“具体我没数过,反正不少。”我故意这么说,目的有二:一是告诉他们这不是太小的生意;二是慢慢套他们。这样他们会为了下批以及下下批货,不至于不给我钱。那两女的听说是这档子事,没兴趣听下去了,都打着哈欠回房继续睡觉去了。为了叙事的方便,我给那俩家伙取个名字:看守我洗衣服的个矮些叫小矮,另外一个就叫大高吧。

  “你想卖多少钱一把?”大高问我。“八九块一把就差不多了。”我说。“八九块一把?你抢钱呀?我看就值五六块一把。”小矮说。“胡扯个毛啊,五六块你给呀?这种伞顶多三块一把。”大高盯着小矮的脸说。三块一把,说实话,这种价位是很低,但在我的意料之中。“三块五,大哥,给兄弟我一碗饭吃吃。”我故意说。“就三块!不行你走人,我们睡觉,懒得烦这小生意。”大高说得很假,但这假话说得很正常。“三块就三块,但要现金。”我装做心一狠,咬咬牙说。

  “看你这穷酸样也是等钱用的主,那就给你现钱好了。”大高藐视着我说。人的眼神总会在无意间给他人留下某种藐视的信号,理解了这种信号就是动力,不理解的就会当做侮辱。在经商的路上,我一次次遇到过这种眼神,好在我都把它看成了一种动力,驱使我一次次地埋头向前,即使前面是坑,我也埋头跳下去了。

  “那你们要多少把?我现在就去取来。”我问。“先来个30把好了。”大高说。

  “30把太少了,要不先来个50把吧?”我庆幸他们说的数字没突破50。“那就50把吧。”大高说。“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里有5把伞,大哥,你给个15元钱,我好坐个摩的去取另外45把过来,路有点儿远。”我说。“他妈的,你真穷!怎么混的?!”大高边数落我,边从口袋中摸出15元给我。

  我放下伞,接了钱快步溜烟下了楼。我当然没有坐摩的,只是小跑了十分钟就到我藏伞的破院了,边跑我还不忘边在路边捡了几个蛇皮袋。取了伞,我火速往回赶。接下来的交易很顺利,我得到了150元。这笔钱对当天的我来说简直是巨额财产啊!反正我是被宰得很舒心、很舒服、很心花怒放!我还不忘记讨了他们的BP机号,不要小看这传呼号,作用会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