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 [郑梓煜]
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
类别:国际观察 浏览量:256 版次:GB32 版名:视觉周刊 读图 稿源:南方都市报 2010-06-19作者:郑梓煜 原创 手机看新闻 全国订报编辑此文 摘要:父子关系,或许是血缘系统中最为微妙的一种关系。这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只可意会,难以言表。照片可以是呈现父子关系的一种方式,但向来多见的是父亲乐此不疲地记录着孩子的每一步成长变化,却少有儿子像Philip Toledano这样,用相机记录下与父亲相处的最后几年时光,巨细弥漏,平静而细腻。
父子关系,或许是血缘系统中最为微妙的一种关系。这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只可意会,难以言表。照片可以是呈现父子关系的一种方式,但向来多见的是父亲乐此不疲地记录着孩子的每一步成长变化,却少有儿子像Philip Toledano这样,用相机记录下与父亲相处的最后几年时光,巨细弥漏,平静而细腻。这种影像的少见,大概因为多数成年的男子总羞于表露太过丰富的感情,对父亲的种种情愫,总要到人已故去,才在追忆中获得释放。
更多的时候,我们看着儿子对父亲从孩童时的崇拜、青春期的反叛到成年后的疏离,慢慢变成一种相对无言的静默,或不着边际的寒暄。直至父亲老去,脾气像个孩子般,需要人陪护,需要人安慰,需要人听他唠叨,就像儿子当年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作为职业摄影师的Philip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运用多少花俏的摄影语言,或故作奇巧的视觉表达,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儿子的视角,平淡却真实,丰富而动情。
在他的记录中,我们看到一个年轻时当过好莱坞演员的帅气老头,即使到了耄耋之年还对自己的形象格外关注,甚至要儿子用笔把自己的白头发染黑才肯出门看医生;我们看到一个患了短期失忆症的男人,每天都问起他已过世的老婆,然后日复一日地听“她去了巴黎”这个善意的谎言;我们又看到一个敏锐而细腻的男人,儿媳妇换了新妆容或穿了新衣服,他都能立刻看出并给予评价;我们还看到一个善于讲故事的调皮老顽童,用他最丰富的肢体语言配合着陈年旧事……
在他99岁生日当天,Philip问他几岁,他的回答是22岁半。一周后,他安详地离去,Philip说,他也去了巴黎,去找我的妈妈。故事的结尾,是那张陪伴父亲晚年的绿色沙发,空荡荡却带着父亲坐过后的褶皱,仿佛还留有体温。
撰文:郑梓煜 图:PhilipToleda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