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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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黄河   2010-03-24
拯救黄河
穿越了陕晋峡谷,切割了黄土高原的黄河,泥沙俱下,灾害频仍。黄河变清,黄河安澜,成了中华民族的千年之梦。“万山不隔中秋月,百年复见黄河清”。千百年来,人们祭祀、人们祈盼,人们铸起巨大的铜牛,一东一西,锁住黄河。然而,黄河依然是黄河,灾害也依然是灾害。这两只锈迹斑斑的铜牛,在河床的泥沙中沉睡了上千年,它们是黄河泛滥的历史见证。
远古时代的大英雄大禹承担起治黄的重任。涛涛黄河流经了潼关古渡,却被中条山和华山一左一右阻拦了它的畅通,大禹抽出斧头,连砍三斧,劈出了人门、鬼门、神门,黄河穿山而过,哺育了中原儿女。人们用中条山的“中”字和华山的“华”组合起来,命名黄河流过的地方为“中华”,而三门峡正是中华腹地。
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华儿女就迫不及待地去尝试圆自己的河清之梦。
1952年10月,毛泽东第一次出京视察,就到了铜瓦箱决口地点,在黄河岸边久久徘徊,对流传在河南陕县一带洪灾民谣“道先二十三,黄水上了天,冲真太阳渡,捎带万锦滩”感受颇深。为了治理水患,国泰民安,他提出“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为落实毛泽东指示,周恩来亲自组织研究治黄问题。究竟在哪入手呢?水利学家捧上了一摞又一摞沉甸甸的历史资料。
在三门峡建一座水库的设想,早在30年代就提出来了,日本人研究过,美国人也研究过。但由于担心泥沙淤积和库区淹没损失都很大,而未作结论。1954年苏联专家竭力推荐在三门峡建高坝大库的方案。日本人、美国人和国民党政府干不成的事,在苏联帮助下的共产党政府一定能干成。
1955年,国务院的一位副总理在怀仁堂向全国人大代表们宣布,将在三门峡修建新中国第一座高坝水库,水库建成之后,在座的代表和全国人民就可以在黄河下游看到几千年来所梦想的那一天———海晏河清!
1957年4月,三门峡水利枢纽工程正式开工。1958年10月截流。1960年,一座高106米、长875米的大坝横空出世,截断了涛涛黄河。
千年泛滥的黄河被制服了,千年浑浊的黄河似乎开始变清了,人们欢呼根治黄河的伟大胜利。三门峡成了新中国的骄傲,成了民族精神的象征,成了大跃进的颂歌。1960年制版的二元人民币上印有雄伟的三门峡大坝的图案。
然而,黄河毕竟是黄河,它不但没能变清,滚滚泥沙还大有淤满三门峡之势。蓄水仅仅一年半,就有15亿吨泥沁沙铺在三门峡至潼关的河道里,形成拦门沙。回水倒灌渭河,渭河流域水位全面抬高,渭河河床也高出地面5米。800里秦川的千里沃野出现了次生盐碱化和沼泽化,浊水继续西侵,危及西北文化中心古城——西安。
而在下游,由于三门峡的拦截,水速减缓,大大降低了黄河的输沙能力。每年有4亿多吨泥沙沉积在下游河道,河床抬升的速度逐年加快,地上悬河的长度也逐年拉长。专家们认为,黄河的泄洪能力在继续衰退。洪水的威胁也没有减轻。
三门峡的成败始终牵动着共和国缔造者的心。1964年12月,周恩来在专门召开的治黄会议上,第一次对工程决策作了反思。向被错误地遭受批判的专家赔礼道歉。晚年的周恩来已是重病缠身,但他还牵挂着三门峡。他曾对人讲,三门峡的事他交不了账。
毛泽东看到建成了三门峡也没有出现什么“黄河清”,于是沮丧地说:“三门峡不行就把它炸掉。”
如今,这一纪念碑式的工程还矗立在黄河上,黄河嘲笑着大禹的子孙。千古民族夙愿又一次在混沌的黄水中化为泡影。
三门峡留给我们的遗憾,我们能不能化解?黄河留给我们的威胁我们能不能防范?在总结和借鉴三门峡水利工程的教训之后,经过数十年的酝酿,国家决定兴建黄河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以再保黄河二十年的安澜无恙,提高黄河的防洪标准,由60年一遇,跨跃到千年一遇。
时代在前进,昔日计划经济的主观臆断,已被市场经济的科学决策所取代。尽管小浪底的地质条件和施工条件不如三门峡,但国际招标的现代化管理和科技支撑的大规模现代化施工水平,使小浪底工程固若金汤。小浪底的建成必将大大减缓黄河对下游的威胁。千年苦难的黄河母亲,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污染:黄河的现代病
青藏高原,巍巍雪山,一望无垠。发源于巴颜喀拉山北麓冰川的一条大河,向东曲折地流过黄土高原之后,就变成了一条浑浊不堪的河。世界于是有了一条独一无二的奇特河流。在这条河流两岸演出了一幕又一幕曲折坎坷的悲剧。
那么,黄河的病症有哪些表现?黄河的病因又是什么呢?
古老的黄河,历史上并没有发生严重的污染问题,但由于人口的激增和人类不适当的开发活动,曾经秀美和西北的曾经清澈过的黄河,失去了往日的英姿。地域的资源分布,不合理的工业布局,落后的产业结构,粗放的生产方式,致使宝贵的资源和能源得不到合理而充分的开发利用,这些资源变成了毒水和垃圾排向黄河,黄河成了藏污纳垢的排污沟和下水道。我们的母亲河年年岁岁,日复一日地被迫吞咽着肮脏和污淖,日益憔悴和丑陋。90年代,每年注入黄河的污水近30亿吨。黄河污径比高达14%,如果说平均每立方米黄河水里有38公斤泥沙,那么,我们不要忘记每立方米黄河水中还有52公斤的污水。
垃圾——这铺天盖地的垃圾就在黄河岸边堆放,风吹日晒、雨水浸淋,高浓度的渗滤液透析到地下,对地下水造成严重威胁,垃圾的渗滤注入黄河,更使黄河水质的污染雪上加霜。黄河流域这种露天堆放的垃圾场竟数以百计。
陕西的渭河,山西的汾河和涑水河,河南的莽河,内蒙古的昆都拉河携带大量的工业和生活污水,直入黄河。黄河已有2/3河段的水质丧失了饮用功能。这一片片白色的泡沫散发着恶臭,这一缕缕黑液挟裹着剧毒,不仅污染了黄河干流,还渗透沿黄两侧的地下水中,污染了地下水,河水不能喝,连井水也无法饮用。两岸群众饱受污染之害,染上各种疾病,致畸、致残的现象屡屡发生。有的地方,一个乡挑选不出一个身体合格的青年去应征入伍。
黄河流域矿藏丰富,开采的面积和强度不断增大。黄河水的矿化度也在增大,这就更增加了黄河污染的复杂性。煤炭开采、石油化工、矿山冶炼、有色金属、建材水泥,几乎所有重污染的行业都集中在黄河中上游地区,这种畸型的产业结构加上落后的生产工艺致使对黄河的污染与日俱增。山西沿吕梁山、太行山河谷的汾河工业走廊,焦炭生产集中。一堆堆明火,一座座焦炉搞得黑烟滚滚,遮天蔽日。水是黑的,树是黑的,人当然也是黑的。“晴天和阴天一个样,太阳和月亮一个样,鼻孔和烟囱一个样”成了当地炼焦人绝妙的自我嘲讽。
超载的土地,庞大的人口,为了吃饭,毁林开荒,弃草种粮,滥垦滥牧,滥采滥樵,使得黄河中上游地区沙进入退。茫茫黄河,赤地干里,干燥的气候,裸露的地表,为沙尘暴的喧嚣肆虐扫清了屏障。
1998年4月15日,一场历史罕见的沙尘暴席卷了半个中国,西北地区黑云压城城欲摧,风烟滚滚来天半。沙尘暴过后,碗口大的树木连根拔起,牛羊刮上了天,城镇、农田、牧场、沟渠为流沙所填埋,工农业生产和人民生活损失惨重。生态的恶化加速了环境的污染,环境的污染又导致生态进一步恶化。环境的污染与生态的恶化又使得人民日益贫困。
一个人就是一部驱逐绿色的铲草机,一个人就是一条输送泥沙的传送带,一个人就是一个排泄污物的污染源。
黄河并非天生暴虐,黄河也并非生来污浊。同那些最美丽最温柔的河流一样,黄河也有过清白的容貌和秀美的妙龄。黄河的悲剧就在于,养育了一群鼠目寸光、忘恩负义的子孙,你待他们恩重如山,他们却对你敲骨吸髓。他们贪婪地扯你的衣服,他们在你胸膛上胡作非为,他们使你体无完肤,惨不忍睹,他们肮脏了你还反过来埋怨你,说什么“跳进黄河洗不清”,他们一口一个摇篮,象征,母亲,实际上却把你当成下水道来排污泄秽。黄河,你的子孙亲手毁了你。黄河的子孙,你什么时候才能幡然醒悟,像你的母亲忏悔,祈祷。浪子回头金不换,快停止你的恶行吧,黄河的子孙。
奋斗:西部大开发
中国的西部,壮美而苍凉。
几千万年前,印度板块与亚欧板块迎头相撞,隆起了耸入云霄的世界屋脊。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再也不能到达西部腹地,干冷的气候造就出大片的沙漠与戈壁。
在这片贫脊的土地上,聚居着汉、回、藏、维等众多民族,他们千百年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辛勤的双手营造出片片绿洲,牧养着群群牛羊。然而,干旱缺水,风沙肆虐,恶劣的自然条件和低下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无情地吞噬着他们的劳动果实,这里的人民依然贫困,而“西部”也几乎成为贫穷落后的代名词。
从青藏高原雪山冰川融化而来的涓涓细流,流过星罗棋布的高原湖泊,百转千回于群山万壑之中,终于到达了黄土高原,把黄土高原连同西部人渴求富裕的梦想,浸割得支离破碎,西部人民在历史上多少年的艰辛,一次次地付诸东流。
那么,西部人的梦想什么时候才能变成现实?
炎炎烈日,热气如蒸。
这一队队沙漠之舟,背负着沉重的驼峰和西部人的希望,默默地在沙海之中行进,一走就是几千年,踏出了一条丝绸之路。
无论是英姿尚在的嘉裕雄关,还是断壁残垣的楼兰古城,如今都像是孤独的英雄,寂寞地僵立于茫茫沙漠之中,回忆着昔日人欢马叫、客商云集的盛景。
在沉睡了千年之后,这里又响起了马达的轰鸣,钻井机、掘采机唤醒了地下的宝藏,西部以其资源储量之多,品位之高,令全国乃至世界刮目相看。
然而,多年的历史经验反复证明,光靠出卖资源,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贫困问题,一旦资源耗竭,留下来的除了环境的和生态的污染破坏之外,就是更新一轮的贫困。合理地开发资源,在开发中注意保护,以保护促进开发,对资源的深度加工,调整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增加资源的附加值,大力恢复生态建设,应该是西部开发的一个新思路。过去那种传统的开发方式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
西部开发在今天的时代背景下,应赋予全新的内容,这就是“更新观念、开拓创新、保护生态、夯实基础、抓住关键、创造条件、占据市场、持续发展”。
国家从50年代提出“向西部进军”,到80年代提出将“全国经济发展战略重点西移”,进而到世纪末提出“西部大开发”走过了由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过度的漫长年代,在充分吸取以往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新一轮西部开发的帷幕已徐徐拉开。政府搭台、企业唱戏、市场先导的开发格局正在形成,西部已千呼万唤始出来,迈向经济发展的前台。
西部人也开始走出世代居住的黄土地,去进城务工经商,涌入市场经济的大潮之中,在游泳中学会游泳,在竞争中学会竞争。
绿色的曙光已经照亮了中国西部,中国的西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山川秀美——黄河流域
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之河。黄河又是中华民族的灾难之河。站在黄河岸边,你看到的是被水、旱、荒、沙反复洗劫的贫瘠土地和屡遭蹂躏的破碎山川。
在黄土高原举目四望,只见沟壑纵横,丘陵起伏,无边无际。曾经林草丰茂的黄土高原如今已是赤身裸体,体无完肤。黄河的子孙有着顽强的繁殖能力,沉重的人口压力使流域的生态环境日趋恶化。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越穷越垦,越垦越穷。如此恶性循环……顶着炎炎烈日,在土圪垃里刨食,已是难以裹腹。
这里,水土流失面积高达60%;
这里,每平方公里每年流失的土壤超过1万吨,最多的高达37000吨;
这里平均每人每年向黄河输送43吨泥沙;
这里,每生产一吨粮食就要流失157吨表土;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表土无存,财富何求?
一位科学家呼喊,这已不仅是“大动脉出血”而是“尸骨分离”、“魂飞肉散”。
一位诗人悲叹:“荒沙裸露无寸土,从此山河贫到骨。”
这是一家普遍的农户,祖祖辈辈居住在这片窑洞里,一家6口人,一头驴,耕着三亩薄田,可是由于干旱少雨靠天吃饭,苦苦干了一年,还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这位老大妈的黑袄,竟然一穿就是23年,天冷了续上棉花,天热了再把棉花取出来。
黄土高原上有多少这样的村庄,有多少这样的农民,在这样的窑洞里居住,在这样的荒原上耕耘。
那么,在历史上黄河流域、黄土高原就是这样的吗?据历史典籍大量记载,秦汉以前,黄河两岸曾经是森林茂密、绿草如茵,森林覆盖率高达40%,大西北也曾是一片繁荣景象。只是由于人类的过度开发,战争洗劫,屯垦践踏,才造成了今天水土流失、干旱少雨、风沙肆虐、沙漠漫延的恶劣生态环境。
沙漠南下东侵,无情地吞噬着农田和房舍。
《唐史》记载,山西的保德、偏关、朔县一带,是唐王朝的马营,在这里繁育出千千万万匹膘肥体壮的战马。朔州原名马邑,如今,这里许多村庄的名字都是和马有关,上马营,下马营,东马坊,西马坊,饮马庄,拴马村……偏关县志上说,春秋时偏关“古木参天、水草丰茂、骐骥牧之成云”。河曲县志上说,唐时河曲一带“草木繁荣,环山襄陵”。
曾几何时,这里成了雨量稀少,气候干旱的荒山秃岭,大量泥土在雨后流入黄河,黄土高原土质瘠薄,有的地方甚至寸草不生。
人类不善待大自然,必将遭到大自然无情的报复。人类总是遭到自然规律的严厉惩罚后,才去反思,再来设法补救。真可谓“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昔日“人定胜天,改天换地”的豪言壮语已经被理智的思索所代替。“天人合一”,“与大自然合谐相处”,尊重自然规律办事已成为痛定思痛后的科学选择。
森林是人类的摇篮。要拯救地球上的生态系统,首先要拯救森林。世界粮食日就曾有“森林是生命”的主题。联合国粮农组织总干事萨乌马一针见血地指出:森林即人类之前途,地球之屏障。已故法国总统密特朗认为:森林代表着经济、社会和文化的财富。
经过漫长的苦难历程,黄土高原上的人们终于认识到这里之所以穷是由于干旱缺水,之所以干旱缺水,是由于没有树木,存不住水,也固不了土。水土流失是贫困的根本原因。
以往的黄河,冲刷着绿色。它带走了沃土,留下了黄沙;带走了清泉,留下了混浊;带走了繁荣,留下了荒凉;带走了生命,留下了死亡;带走了多少希望和梦想,留下的是一缕悲伤和惆怅……
毫无疑义,拯救黄河,其根本出路在于拯救黄河流域的绿色,或者说是重新塑造黄河流域的绿色。绿色就是黄河死而复生的希望,绿色也是黄河儿女生存发展的前途。
我们能不能在生命的禁区再造生命?我们能不能在荒凉之中还原绿色?20世纪突飞猛进的科技革命,以事实回答了这一问题。
以色列在寸草不生的荒漠之中,创造了知识密集型农业产业,号称“欧洲冬季的厨房”。
在我国西北“一川碎石大如斗”的戈壁滩上,也建设起了庞大的绿洲生态系统。
就是在塞北的荒山秃岭中,竟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山、水、林、田、路,小流域综合治理成功的范例。这些小小的绿洲明显地改善了当地生态环境。它们犹如一把撒落的明珠,在黄土高原的峁、梁、坡、塬上熠熠生辉。
只要有了水,也就有了树;有了树,就有了绿洲;有了绿洲,塞外荒原就可以变成锦绣江南。
这里有得天独厚的光热资源,加上足够的水土,就可以转换为瓜果、蔬菜、花草和粮食。
位于榆溪河的古城榆林被毛乌素沙漠所围困,号称“沙城”。经过50年锲而不舍的改造,这里的绿地已经环绕城堞,站在明长城烽火台上极目四望,已是瀚海泛碧浪,林带锁黄龙……
安庙沟,连大部分延安人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却因水土保持,治穷致富而名声大振,竟然引来了联合国的官员……
庙沟的层层梯田,谷穗是那样沉……
庙沟的片片果园,果实是那样香……
庙沟的块块苗圃,花草是那样艳……
庙沟人的日子,今非昔比。人均收入从1978年的244元猛增到1995年的5000元,增长了20倍,一个封闭的小山村逐步向发达地区接轨。
靖边县红墩界乡,曾是被湮没于沙海的大夏王朝的都城——统万城的所在地。全乡42万亩地,原来几乎都是流沙,经过几十年的造林种草,现已有林地24万亩,草地11万亩,林草覆盖率达到60%,实现了“人进沙退”的伟大壮举。
宁夏黄河灌区,渠道交织,阡陌纵横,荷塘映绿,稻谷飘香;山水交相辉映,千顷碧波荡漾。谁能不说这里不是江南,胜似江南,一派江南好风光……
甘肃武威,地处河西走廊,这是丝调之路的重镇;陕西黄陵,地处黄河西岸,这是中华始祖的故乡。四面群山环翠,山谷树木参天。有了森林这一巨大的生态屏障,这里草场茂密,牛羊肥壮,鲜花盛开,瓜果飘香。
日月山下,青海湖边,蓝天白云,绿树黄花。好一幅五彩图画……
有了树,就有了财富;有了绿色,黄河就会由中华民族的灾难之河,变成中华民族的希望之河!
新大陆——黄河三角洲的崛起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波自天涯。
流经5000多公里的黄河,一路劈山为峡,夺隘为谷,冲出黄土高原,跃上故道悬滩,下游就变得游移不定了。黄河的尾翼一直在山东丘陵的南北来回摆动,它把大量泥沙年复一年地铺泻在太行山东麓和燕山南麓的浅海之中,使这片海湾由海而泽,由泽而沼,终于和山东丘陵连成一片,几十万平方公里的黄渤海大平原就这样形成了。
黄河的本性是进攻和拓展,它从不固步自封,它也从不满足现状。在所有的河流中,它最敢于同大海抗争,得寸进尺,巧取豪夺,在浪击潮打中同大海争夺土地,顽强地扩展自己的疆域,使浩瀚的沧海变成辽阔的桑田。
这是中国最年轻的一片国土,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它的一切都来自于这条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黄河。它吸取了黄河沉积的大量营养,它滋补着欣欣向荣的万物生灵。
有了黄河水,黄河三角洲就成了姹紫嫣红的苗圃和花园,百花争艳,清翠欲滴。
有了黄河水,黄河三角洲就由过去寸草不生的盐碱滩变成了沃野千里、水草丰茂的天然牧场,风吹草低牛羊壮。
有了黄河水,黄河三角洲就成为生物成长的宝地,候鸟栖息的乐园。
有了黄河水,黄河三角洲就成为北部中国的粮棉主产区,麦浪滚滚,田畴纵横。
有了黄河水,渤黄海湾的浮游生物就在河口一带聚集,河口成了海洋生物的栖息地,各种鱼、虾、蚌、蟹产量丰富。这里渔港林立,樯倾辑摧,渔船往来如梭,渔民耕海牧渔,捕蟹捉蚌,其乐融融。
黄河入海,造就了一片锦绣田园,同时还造就了一个新兴的城市,一个现代化的油田。
东营——黄河三角洲上的明珠;胜利油田——黄河三角洲的宠儿。一座座海上钻井平台,一架架陆上采油机,把滚滚原油输向祖国各地。而东营市,以它的石油化学工业而闻名遐迩。
当石油工人在大庆打出第一口油井之后不久,黄河三角洲又传来了新的喜讯,1962年,胜利油田也打出了第一口高产油井,我国“贫油”的帽子彻底甩在了太平洋里。从此,胜利油田成为我国仅次于大庆油田的第二大油田,我们的石油工人在这里战斗天地。一台台采油机吸吮着大地母亲的乳汁,它一上一下不停地鞠躬,像是对大地母亲慷慨赐予发自内心的感谢。
又一个东方大港;又一条陆上勾连东西的铁路大动脉;由兰新线、陇海线到大秦线、塑黄线,黄河流域铁路的全面连接必将促进黄河经济带的早日形成。
正是由于黄河三角洲最年轻,涉世不深,所以它的知名度也远不如珠江三角洲和长江三角洲。它好比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妙龄少女,但是它一旦登堂入室,其风韵和魅力将光艳照人,动人心魄。
1983年,在三角洲的入海口处,建立黄河东部第一城——东营市。
它是一座崭新的城市,它以富庶丰饶的三角洲为腹地,以丰富的石油和盐化资源为依托,具有发展石油化工、盐化工和现代新型材料工业的巨大潜力。同时它还具有地处环渤海经济区和黄河经济带中枢核心的区位优势。
它的发展,日新月异,一个现代化的都市已初具雏型。
黄河三角洲又有着巨大的后发优势。东营海港被列为国家一类开放口岸。东营市也成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外商投资的热点。
这里的资源得天独厚,黄河三角洲和河口浅海区的大陆架下,蕴藏着几十亿吨石油和数万亿吨天然气。黄河泥沙的淤积,变海为陆,为勘探和开发提供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黄河三角洲是中国第二大石油工业基地。随着塑州到黄骅铁路的建成和黄骅港的扩建,中国北方以黄河流域为主线的有色金属、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资源能源经济带,将勾建和连结北方12个省区,而黄河三角洲正是这个庞大的经济带的桥头堡和出海门户。
黄河三角洲必将为中国经济的振兴和繁荣、社会的文明和进步做出历史性的贡献。
传承———弘扬黄河文化
波涛滚滚的黄河,不仅积淀了厚厚的泥沙,黄河的泥沙之中,也积淀着中华民族古老而厚重的文化。
黄河文化,以其巨大的包容性闻名于世,不论是久居西安的大雁塔,还是客座龙门的卢舍那,都在黄河流域安家落户。那么黄河文化的精髓是什么呢?
对于东方的农业大国来说,农耕离不开水。但洪水泛滥,又逼迫多少人流离失所。对水的祈盼,对水的敬畏,构成了黄河文化的重要内容。
能够呼风唤雨,使老天爷风调雨顺的是龙。而皇帝就是真龙天子。黄河文化里也包含着对神灵的图腾崇拜和对天子的臣服忠信。
人类迈进新石器时代以后,黄河开始孕育了举世公认的最辉煌的史前文化。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河南仰韶文化、陕西的半坡文化和山东的龙山文化……
半坡文化不仅表现在已会刀耕火种、狩猎捕鱼、制陶编织等方面,更反映在对于生活美的追求上。出土的陶器已有用手笔蘸着赤铁矿粉所绘的彩色图案。有奔跑的鹿,有展翼的鸟,有正在爬行的蛙和正在吞食的鱼,还有各种各样的几何和花绘图案。许多陶器的盖子和把手还被烧成鸟和兽头形状,它们栩栩如生,维妙维肖,专家们认为这是我国最原始的雕塑。
黄河流域是黄帝和炎帝氏族活动的区域。黄帝轩辕氏发明了车,大大提高了生产力,开创农耕时代的新纪元。炎帝神农氏在河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成为华夏的医药之宗。炎黄二帝以其巨大的功绩被尊为华夏民族的始祖。南方九黎族首领蚩尤进犯中原这块肥沃的土地,于是在河北逐鹿开展了一场大规模的战争,结果蚩尤战败被杀。尽管杀身成仁,华夏族也把他奉为英雄,与炎黄并列,请进了中华三祖堂,并修建了蚩尤寨。这难道不说明黄河文化的宽厚和巨大的包容性吗?
中华民族的圣人,儒家学说的代表——孔子不仅是位杰出的思想家,而且还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他提出的“有教无类、因材施教,”至今还在指导着教育事业。
而被传为孔子老师的老子,更是一位有着深奥思想的哲学家。他骑着牛,牛角上挂满了书,行到函谷关时,东边升腾出吉祥的紫气。
玄奘,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和尚,不远万里,历尽艰辛去印度取经。这批来之不易的经书,被做为稀世国宝,珍藏在这巍峨的大雁塔下。
西安以其众多的古迹,灿烂的文化,闻名于世。著名的秦始皇兵马甬的发现震惊了整个世界。通过这华丽的仪仗和强大的阵容,我们好象看到旌旗猎猎,战鼓隆隆,“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的气魄和将士们同仇敌慨、整装待发、即将出征的宏大场面。难怪美国总统克林顿看到后,惊叹不已,扼腕称奇。
而2000年后,中国却落后了,多少解不开疑问都深藏于乐游园上这些巨大的皇陵之中……
这些千年留下的石碑,记载了华夏的沧桑,也记载了人类与洪水抗争的机智。开封的龙亭,沧州的石狮都是为了镇水;而赵州桥桥身下留下巨大的石拱洞,则是为了送水。真是文武之道,一张一驰。人们煞费苦心,无论是镇水,还是送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盼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是典型农耕社会文明的大众心态。
不论是半坡仰韶的精美陶器,还是世界奇观的秦兵马甬;不论是汉魏随唐的雕刻碑石,还是饱经风霜的沧州铁狮,这些都是中国历代风俗文化和民族精神的外在体现,其文明的汇聚和辐射,不仅在中国文明史占有突出地位,也在世界文明史上产生过重大影响。
可是,恰恰正是这一灿烂文化的传人,更确切地说是黄河的子孙,他们不但不以祖先留下的这笔巨大的文化遗产为自豪,反而对自己的文化肆无忌惮地破坏,丧心病狂地践踏。他们毫无羞耻地盗取珍贵的文化遗产和历史文物。在金钱万能,享乐至上的今天,这种破坏和盗取的行为愈演愈烈。
山西阳县资寿寺18罗汉本是国家级的珍宝,而盗窃走私文物的团伙竟在一夜之内将18罗汉全部“斩首”,走私到境外,这智勇双全的18罗汉在万般无奈中都变成了无头之鬼。事发之后,震惊海内外。国家文物局,公安部表示不惜代价要将这个文物走私团伙破获。
台湾爱国人士陈永章,在境外寻得这18罗汉首级的下落,花巨资买下来送回到资寿寺,使这些身首分离的罗汉又都血脉相连。
同为华夏儿女,同为炎黄子孙,一盗一赎,一偷一送,形成巨大反差。这难道不令人深思,不使人警醒吗?
无怪乎有人说,中华文明在今天出现了断裂。低素质的人群,在不同层次,不同岗位上打着市场经济的幌子,行着伤天害理的勾当。物欲横流,铜臭薰天,什么良知、正义,什么道德、信念,什么屈贾情怀,魏晋风骨,李杜文章统统玩去。只有赚钱,只有享乐,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红男绿女,纸碎金迷,此时不乐,一生白过。这种文化虚无主义如同瘟疫一样在社会蔓延。一个没有灵魂的民族,注定要走向消亡;一个没有文化的社会注定要走向堕落。我们今天正站在一个尴尬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我们必须做出历史的选择。
正是由于我们在历史上有光辉灿烂的文化,我们国家在历史上是如此的强大。我们的民族能不能复兴,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我们优秀的文化传统能不能继承,并且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
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只有不断继承和不断创新民族文化,才能有足够的内动力,推动在新的世纪实现中华民族伟大的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