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车臣问题历史渊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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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臣,这两个字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就是在这个不到2万平方公里的地方,却不仅一次让那个强大一时的苏联在此束手无策,也是令后来的俄罗斯联邦军在这几次含恨折戟!
车臣为什么成为俄罗斯人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呢?而特别是最近几年,车臣的民族恐怖分子在俄罗斯境内大肆开展恐怖活动,而且还与境外国际恐怖组织相互勾结,这不仅严重损害了俄罗斯国内的安全与稳定,更让俄罗斯的国际形象大跌!
翻开历史书,也许能找到答案。
历史冤仇:游离在联邦之外的车臣人
苦难的民族历史:彪悍骁勇的车臣人
(车臣人是自古居住于北高加索地区的游牧民族,长期的自然经济状态造就了车臣人自由自在和无拘束的散漫习气,而艰苦的生存环境和外来的侵略与磨难则锻造了车臣人桀骜不驯、彪悍骁勇的民族性格。)     被诅咒的民族
车臣人,高加索这片土地最古老的民族,据考已世居此地6000余年。一直处于部落社会的他们,从没建立过自己的国家。今天俄罗斯21个共和国之一的车臣共和国,南与格鲁吉亚隔山相望,北与俄罗斯斯塔夫罗波尔相邻,西接北奥塞梯共和国,面积1.3万平方公里,人口120多万,其首府格罗兹尼在当地的语言中,是“可怕和残酷”之意。
车臣,一个性格异常坚韧的独特民族。索尔仁尼琴在《古拉格群岛》中曾这样描述斯大林高压时代惟一不肯屈服的车臣人:“任何一个车臣人都没有在任何地方企图向领导讨好过,他们在领导面前总是骄傲的,甚至是公开抱有敌意的。……车臣人只尊重敢于反抗的人。”
沙俄时代,车臣人被视为需要俄罗斯拯救和驯服的野蛮民族,根据“被俄罗斯文明的程度”,他们被分称为“和平的车臣人”、“独立的车臣人”和“山地的车臣人”,车臣人是强盗、土匪的代名词。沙俄花了整整60年才将车臣纳入版图,但车臣人却从未停止过反抗。
今天,俄罗斯人中又有一个含义一直在变的贬义词:“高加索人的脸孔”。随着高加索诸族中的车臣人制造的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它早已是恐怖分子嫌疑的代名词,而在十多年前俄罗斯大萧条的年代,这个词指的是那些抱成团在俄罗斯大城市获得商业成功的高加索人,如当年犹太人之在德国一样,是贪婪邪恶投机的代名词。而在今天俄罗斯的动荡时代,人们更易为扭曲、极端的情绪左右,无法持有平常公允的态度,俄语媒体的描述里,生着亚洲面孔的高加索人就是“犯罪民族”。
在更早的几十年前,对俄罗斯沙文主义格外敏感抵触的车臣人,是妨碍苏联各民族间友谊的“困难”民族。而在“二战”期间,车臣人整个就是叛徒民族,他们当中在战争中立下功勋的英雄全部在官方的宣传中被改成了其他民族。1944年2月23日至24日,全体车臣人和他们的邻居印古什人整体被押上火车赶出世代居住的故土,被发配到中亚和西伯利亚。“迁西”中,这个当时人口不到40万人的山地民族,一万五千人被枪毙,三万人被“牢改”,五万人被“劳教”,十万人死于“西伯利亚建设”,活下来的只有三分之二。
而他们在纳粹德国入侵时对苏维埃政权的“叛逆”,则是因为苏联建立之初对过苛的富农政策的激烈反抗——热爱骑马的车臣人不愿被剥夺养马的权利,大批车臣人被当作富农遭肉体灭绝。
可以说,自车臣为沙俄吞并以来,车臣人一直就是被诅咒的民族。
被仇恨占领的民族
原本就生产方式落后的车臣人被流放到异乡人的土地上,他们无法安下心来,基本不事产业,成为不安分的入侵者。
“任何可以理喻的人都无法理解,怎么可以让整个民族——包括老人、妇女、孩子、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为某些人或个别团体的行为负责,让整个民族为之受苦和遭难。”1956年2月,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秘密报告上,将车臣人的悲惨遭遇作为斯大林残酷民族政策的典型来看待。苏联宣布重建车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国,为俄罗斯的一部分,那些被流放的车臣人终于得返故乡。
但阔别十多年的车臣人发现,他们的故乡已被迁来的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北奥塞梯人和达吉斯坦人占据。旧恨未平的车臣人,又添了新的民族矛盾,此后数十年,俄罗斯人与车臣人的猜忌和对立情绪日益激化,有着强烈不满和反抗情绪的车臣人为仇恨的情绪所包围。
终于,车臣人等到了苏联的解体,乘着旧帝国废墟上席卷而来的独立之风,选举了杜达耶夫作总统,顺势宣布按照法律给予他们的权力,要从俄罗斯联邦独立出去。杜达耶夫不但要求俄承认其独立,还要求对苏联时期迫害车臣民族的罪行作出赔偿。
车臣独特的战略地位使俄罗斯当然绝不接受车臣的独立,叶利钦在利用车臣内部派系林立的机会分化打击杜达耶夫的独立力量失败后,终于有了1994年的第一次车臣战争。国力急剧衰落和部队迅速腐化,导致俄军战斗力低下,而车臣人则大敌当前异常团结,车臣首都格罗兹尼的巷战中,俄军遭遇惨重损失。
最后,俄军改用最野蛮落后的战术,以猛烈火力狂轰滥炸,将格罗兹尼整个夷平,无数无辜百姓死于炮火之中。而军纪废弛的俄军在战争中充斥着任意杀害,毒打,酷刑、强奸等暴行。虽然俄军很快击毙了杜达耶夫,消灭了绝大多数车臣叛军,但残酷的第一次车臣战争使俄罗斯遭遇了一片反对声浪,甚至俄罗斯本土同样爆发了大规模的反战游行。
而车臣反叛武装则被疯狂的复仇之心所包围,他们不但把动荡带入周边地区,还用极端恐怖主义袭击的方式将战火引入俄罗斯本土,1999年9月,两次发生在莫斯科居民区的爆炸,造成了200多人死亡,尽管无人认账,未曾破案,但俄罗斯人都相信:车臣人。第二次车臣战争爆发。格罗兹尼再次被夷平。车臣极端分子的暴行和俄军的报复,受害者却是普通车臣人。第一次车臣战争中,就有三十万车臣人逃亡,而稳扎稳打的第二次车臣战争长达四个月,持续的战乱制造了无数平民的伤亡。策划制造了无数起恐怖袭击事件而成为俄罗斯的心病沙米尔·巴萨耶夫就有11位人被打死在家中,他也由此从纯粹寻求独立民族运动转为极端宗教运动,与本·拉登的“基地”组织和其它国外极端组织建立了联系。
这是个被仇恨占领的民族:领导车臣分离运动的领袖和日后组织恐怖袭击的头目,几乎全部是在车臣民族被强迫迁移时代诞生的。而战争中大量车臣青壮男子被杀,制造了无数的寡妇,于是,在莫斯科大剧院袭击中,又出现了一支令人恐惧的“黑寡妇”部队。今天,这种仇恨又转移到了下一代身上。
凤凰卫视记者卢宇光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刚做爸爸却不及去看望女儿的俄军中尉,见到一位5岁的车臣小姑娘,他递给小姑娘一盒巧克力,小女孩眨着大眼睛,从书包内取出一支手枪向中尉扣动了扳机!
血能洗去仇恨吗?
那些沾满鲜血光着的小小身体,那些抱住水瓶就拼命喝的孩子,那些冲出体育馆就倒地昏迷的孩子,这惨烈一幕比911更能震撼全世界的心。这是俄罗斯族的孩子。而一张车臣难民营的照片上,四个孩子只有六只手,这是车臣族的孩子。
暴君的债,终是人民来偿,前代的仇,今天孩子来还。
当年,911事件爆发后,贝克特宗教自由基金会在《华盛顿邮报》上以整版篇幅刊登了一则广告,大字标题是:“奥萨马·本·拉登劫持四架飞机和整个宗教”!而这次车臣恐怖分子在别斯兰灭绝人性的血腥,通过现代媒体展现在全世界面前,使车臣已无法避免地与残忍的恐怖主义紧紧联系在一起。
一个民族究竟要在仇恨中生活多久?今天的车臣,战争已造成严重的性别失调,格罗兹尼90%的人没有工作,昔日的女教师们靠卖淫换取面包和肉,而她们的学生,那些未成年的小男孩,很多正被关押在监狱里。这个民族还有未来吗?
一个无法从仇恨中挣扎出来的民族,一个不曾习得妥协和理性的民族,是没有前途的民族。一个把战争和报复作为生活常态的民族,不是健康、正常的民族。
车臣非法武装的头目马斯哈多夫也公开承认。自己激烈抵抗俄罗斯的独立路线不能带给车臣和平与繁荣。
一百年前,俄罗斯的思想家丹尼列夫斯基曾在沙俄征服车臣后说:“俄罗斯知道,她给自己加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尽管它也许还没有预计到,这个包袱是如此沉重,需要为此进行为期60年的连续不断的战争。”一百年后,包袱成为一道愈发严重的伤口。
普京,这位靠铁碗赢得俄罗斯人信任的新沙皇,在告全国同胞书中显露其坚定的战斗意志时,可否想过,刚猛从来不可真正征服人心,而没有一个民族生来就比其他民族更偏执。
也许,普京该听听马斯哈托夫对记者说的一句话:“当一个有信仰的人在选择死亡时,世界上]有一种宗教会教他要带着许多亡灵共同陪葬。陪葬实际上是最残暴的奴隶时代的发明,是令人发指的!”
血能洗去仇怨吗?车臣、俄罗斯,两个仇恨了一百多年的民族,今天已经流了太多的血,而仇恨却越来越深。
如果,历史是由少数人写的,那么无数人的鲜血在成为他们的墨水时,最后留给历史的,不该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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