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不想写的回忆-对越自卫还击战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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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不想写的回忆录
——对越自卫还击战的亲身经历
这是我原本一直不打算写的回忆。
三十多年来不断有人希望我能把在对越自卫还击战中亲身经历的故事写出来。这是一个可回忆不可纪念的日子,犹豫至今才提笔的原因和心情很复杂,随着国际形势的不断变换,越南多年来一直想建立中南半岛联邦的美梦不变,而实现这个美梦的最大障碍就是中国。  (作者)
事到如今他还不断在我南海造事,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越来越看不惯他的言行,于是奋笔疾书,一则借此把真实的经历回忆, 二来也想在半百之年留下文字思念分别多年的战友并缅怀长眠在南方的英烈们。
穿越时空回到1979
有人说年度轮回,巧合每每逢“9”多有大事出,是这样的。1979年年初中国南部边陲嗤嗤作响的导火索燃到了根部,历史在和平与战争的页面上将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年,我作为一名刚入伍的新兵,不到一个月就从通信连被神秘地选调到特务连,送到一个被老兵们称为“西伯利亚”的训练基地。这里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手冻得像胡萝卜似的,红肿的手指连枪的扳机都塞不进去。白天要进行各种常规武器的实弹演练,半自动、冲锋枪、班用机枪、重机枪、信号枪轮着遍地让你打;夜间还要进行射击,蒙眼拆装武器,蒙眼摸出各种子弹的型号等各项训练。熄灯号吹过后不给睡床铺只能睡在铺着草的土地上,冻得一夜一夜的抖到天亮。拳击、捕俘、短刀、刺杀、军事地形学野外实地跑点,各种超负荷的训练,倒下就站不起来,全身的肌肉都不听使唤了,只有让战友相互拉着起身。
在战前应急训练结束后,就随大部队钻进了货运大铁皮闷罐子火车。随着汽笛的一声长鸣,火车穿越五省驶向遥远的南方。
十三天了,部队一直在迂回,我们坐在货运大铁皮闷罐子火车日夜兼程,白天不给出来,夜里进入兵站补充给養时,才能稍微活动活动,人都快闷疯了。
行军途中各种各样的信息不断传来:
有说:“中国副总理邓小平前日完成对美国日本之行,返回北京后中越边境的局势显得更加紧张了,双方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邓小平所说的所谓惩罚、教训,就是给这个号称‘东南亚第三军事强国’一点颜色看看,中国是不会强占他国领土的,只是打击一下他的气焰。”
“一向以务实作风闻名的邓小平做出‘惩罚’是要下很大决心的,而邓公更多的是从地缘政治考虑。这才是伟大的军事家的谋略。”
“中南半岛已经开战了,1979年元旦前一周的圣诞节,越南就以偷袭的手段,将全国只有九个正规师的越军,以六个整编师十几万部队突然大举入侵柬埔寨,国内现在只有三个整编师了。”
“那么,越南一旦成功掌握整个中南半岛,很多亚洲国家将失去掩蔽,而越南也将成为苏联南下进军印度洋的一步棋。是不是有苏联人在里面支持越南搞侵犯呢?”
我们也议论纷纷:“今天在车上就发子弹了!我们到南方去作战,却带着沉重的冬装,是不是要防止苏联搞军事牵制行动,听说中苏边境都在疏散人口了,老毛子一动手,那我们就要从老挝、新疆北上了。”
“是大打还是小打”?
所谓“大打”就是:先派出1至2个野战军插入越北腹地,将条形的越南切成两半,断敌退路,全歼越北军队,让其数年内没有还手之力。“小打”的方案就是:云南、广西战区全线出击数十公里即撤回。
此时,我们部队已从北江迂回到南江,部队已改为机械化的汽车团队,二个军编队成为一条看不见首尾的巨龙,我们的心也紧张的跳动着。难怪啊,作为中国士兵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入出发阵地,是大打还是小打呢?而我们这些新兵蛋子真是紧张的不行了。
客观的说,当今世界变得越来越小了。就不说什么“地球村”了,这样大部队调动已无秘可言,我们的媒体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动,让越南情报机构忙翻了天,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密切注视着集结到北部的前线的中国云南、广西的解放军精锐之师,数日来已有十七个师的力量,大量装甲车、坦克和火炮严阵以待,他们还不知在边境防御网中还秘密增加了一个新导弹发射基地,另有700架战机也加满了油,挂上了导弹,足以给这个“第三军事强国”予以重击。
对越南来说,坏事做绝了挨打是不可避免的了。在泛滥的军事情报大潮中要想判断出中国军队发起进攻的日期,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中国军队要进攻了!”
越南北部边防的一线部队接到一个又一个战争警报。
阵地、哨所、公安屯、屯兵洞一片惊虚,逢五遇十就报警一次。整个北方一线战壕、盖沟连成一片,还到处挖竹签陷阱,埋设地雷,备战气氛到了令人至窒息的程度,这种警报已持续数月之久,但屡备屡空,诚惶诚恐,打了别人这时才体会到挨打的恐怖。
实际上1979年2月16日人民日报上发表的一篇题为《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文章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照会越南驻华大使馆,对越南武装挑衅中国提出了最强烈的抗议:抨击越南利用驱赶华侨造事策划反华排华活动,侵犯中国领土并埋设地雷,对我西沙、南沙群岛提出领土要求,并企图掠夺中国北部湾的丑恶行径。这抗议本身就是在南疆前线发射了一颗红色信号弹。
2月17日
北京像往常一样平静。
中国官方喉舌新华社奉中国政府之令发表声明:谴责越南当局不断侵犯中国领土,宣布中国边防部队被迫奋起还击。
这天凌晨,火炮齐鸣,战车隆隆,-直击越南阵地。步兵师、坦克师、炮兵师,在空军的掩护下,势如破竹地对越南整个前线6省11县发起了猛攻,一举攻克了广宁省的平辽县,黄连山省的孟姜、巴沙县,莱州省的风土县,高平省的长定、绿平、河广县,袭击了老街省府,占领了东登等地。
(图右二中作者)
血 染 他 乡
二月十七日接到进攻命令后,我们一直向前冲,越军哨所和盖沟里的敌人机枪、冲锋枪吐着火舌,山顶上的高射机枪居高临下疯狂扫射着公路上的车队,地雷不时被踩响,战士们一片片倒在一条流淌着溪水的宽阔沟里,殷红的鲜血顿时染红了水面。
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我们的部队大多没有山地丛林作战的经验,何况又是进攻战,十分难打。人员损失较大,部队前进速度一度停了下来。
七连的一个兵被打穿了肚皮,肠子流了出来,怎么也塞不回去。但他神智十分清楚,我见状立即爬过去,用碗扣也扣不住,终因流血过多,当晚就牺牲了。
山上的火力点每过一段时间就一个点射,是用高射机枪打的。汽车的车箱板一个弹头就能打出拳头大的洞口,颇有杀伤力,而越军又专选有“八一电台”天线的人群中开火,这样最小也有可能打中我们的一个连级军官,前面一个团的团级干部只有一个副参谋长还活着,军官损失太大了。越军特工队也盯着有电台天线的部队跑,部队一停下来就呼叫炮击。
山顶上的机枪不一会又哒哒哒……响几枪,我们向山顶上炮击,后续部队路过时仍遭火力点袭击。我部参谋长命令我们侦察排派一个班上去。我们爬了半天才上山,都累得举步维艰。前面山顶上一个人也没有,山头被炸得乱石横飞,哪有火力点呀!我们一边注意隐蔽自己,一边仔细观察后面的山顶。原来狡猾的敌人把单管高射机枪设在后面的山头上,是隔着前一个山的山顶,擦前面山头头皮直射山下公路上的我军,我们部队在山下对前面山头的轰炸纯属白费力气。
我们只好又花了二个多小时摸过去,用手榴弹把二男一女三个越军炸的血肉横飞,终于挖掉了这个“毒瘤”。听说他们的这种战斗小组一般都是夫妻带上小舅子,打伤一个,其余二人是不会跑的,很有战斗力。也难怪越军一个连队编制里就有一个女兵排,组成了夫妻兵兄弟连。
我们的部队经过短暂缓冲与头脑风暴的洗礼,分析美国和法国在越南都战败的种种原因,其中一条就是因为美国人和法国人对机械化依赖性太大,宁愿在装甲车中被打死也不愿出来。我们是游击战的祖宗,越南想用“化整为零、化兵为民”的游击战来对付我们,决不能让他们得逞!遇到敌人火力点袭击时,我们的部队要有组织、有战斗队形的立即进行大规模搜山,这就把敌人逼成山洞里的“老鼠”了。
中央军委也在权衡前线指挥系统存在的问题,决定让杨得志即刻飞赴南方接手前线的部署与指挥工作。杨得志司令员可是1967年“抗美援越”友好代表团的团长,对越南的作战形式和“招数”具有相当的底气,而这个曾全力帮助过的“小兄弟”竟然如此忘恩负义,让他感慨万千!
摧毁发电厂及隐藏在其后的导弹发射基地。这可是杨司令曾参观过的地方,对此一他可是了如指掌。
攻战下的越军死守的一个大楼
“遇到敌人火力点袭击,立即下车搜山!消灭敌火力点!”有命令道。
三连机枪手端着枪在山地丛林里仔细搜山,当他听见身边的草丛中有响声,立即转身。这一转,使藏匿在草丛中的早已瞄准他的越军用中国造的56-1式冲锋枪长点射将他击倒,全身中了十几弹,他手扣扳机将100发子弹打在地上,倒下牺牲了。长长的连射声音,至今还能在耳边回响。
战友他已牺牲,但红旗没有倒下
四班副发现100米开外的一个天然洞,用手指着洞口方向,想告诉后面的人,结果招来一阵点射,虽没击中要害,可右手神经被打坏了,像鸡爪子一样,成了三等残疾。如果当时有经验的话,只需张口大声说:“前方一百米处有敌情”就行了。没有战斗经验呀!吃一堑长一智,后来我们再搜山时绝不用手指比划,那可是要命的。这可不是演电影呀,摆一个什么POSS。
敌人在暗处怕得要死,早就盯着你。一旦感觉你发现了他,他就先你开火拚命了。
南面山头敌人火力压着步兵,坦克部队顺着道路冲到了步兵师前面,只见左侧是大于45°的山坡,右边是水稻田,公路上的木桥第一辆坦克过去时就压歪了,后面的坦克只有先下河床再冲上对岸。
一进村,第一辆坦克就被40火箭弹击中要害,后面的坦克一辆接着一辆的冲过来了,由于前进道路被阻,十四辆坦克一线停在路上。突然,从村里杀出九名女兵,跪在水稻田里,距离坦克不到二十米,几分钟就打掉十四辆坦克。后面的坦克兵只有从底下安全门爬出来,拿起机枪和冲锋枪(每辆坦克上都配有一挺机枪和一支冲锋枪),把九个女兵全部活捉了,听翻译说其中有一个老太婆是抗美战争年代的全国战斗英雄,她带的这帮女兵给我们的坦克团造成了重创。
步兵冲上来了,把九个女兵捆绑在村口的大木棉树下,她们还大声叫喊:“同志们快来救我们呀!”坦克兵冲过来倒上汽油点着火烧了起来。
按照我们的爱憎观,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们没有接受投降,战斗还在继续。我们一辆坦克里有四名战士,十四辆坦克呀,因40火箭弹高温高热,从坦克里拖出来的战友,烧得就只有肚子了。在场的所有人,谁的眼里不噙满悲伤的泪水!枪炮声仍在持续,部队仍要前进,抓一把骨灰由战友带走,你们的英灵留在了异国他乡,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我们班的人都“命大”
我们已离开车队好几天了,顺着公路的两侧的大山步行向前挺进,公路上很多越南人骑的红轮子的中国造的凤凰牌自行车,上坡时都有甩了,他们在前面跑的比我们快,天色渐行渐黒,好
不疲惫啊!                         (图中是我们班9勇士,左一作者)
参谋长突发奇想,叫我们侦察排派人夜间潜伏到前沿阵地,等二天进攻时,有侦察兵在前方好给部队指挥目标。
特务连侦察排九班接受了任务。我们在夜里十二点顺着山涧下到山底,准备翻上对面的山脊设潜伏哨。
到了山底,直线看不到天空,对面背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我们摸索着往前走,我走在最前面,反正每次我都是走在最前面,我是新兵呀,我的眼神好,个子又小,才一米六四(第二年就长到1.70米了)。
突然,只见前面有个人影挥了一下手,白色的手掌有点反光,但怎么也看不清。不到十米远,狗日的越南人平时又不穿鞋子,根本无法判断,确实因离得太近了,隐约感觉有喘气的气息,太近了,吓得全身冒汗,我本能的开枪长点射,因枪在击发,向前卧倒卧不下去,我就向左侧就地一倒,枪声划破了夜空,我后面的战友也没搞清怎么回事也扣响了板机,子弹和气浪就擦着耳边飞过,好险啊!如不迅速倒下,说不定也被后面战友打死了。黑暗中乱作一团,都端着枪横扫。
对方也向我们这边开火了,我换子弹时顺手摸出一枚手榴弹,抛了出去,由于是侧卧在地,甩得不远,爆炸声太响了,把我也吓得一抖。我的妈呀,头都发蒙了!我爬到一个石头后,把枪举过头顶,一阵狂风暴雨式的点射,四个弹夹的子弹一下就打光了,收回枪时枪管把我手烫了一个大泡,慌乱中空弹夹找不到了,我摸着地慌乱地装着子弹,这时班长在呼唤我们的名字,我们慢慢停止了开火。实际上,我们这边九支冲锋枪,一挺班用机枪,五分钟就把对面打得没了声。
回撤!班长命令道。
当时我们就发现机枪手从悬崖上失足掉下来,手摔断了,痛苦的挣扎着,我赶紧过去抱紧他,为他减轻痛苦;我后面的一米八大个子河南兵(高东旭)右大腿被打穿,昏死过去,四人连抬带拖把他带回了宿营地(高主要是晕血,抬回去就能动了,可累死我们了)。
天刚蒙蒙亮,我们又杀回战场。因为昨晚夜色茫茫,伸手不见五指,机枪手受伤,机枪丢失(当晚谁也不敢提丢枪的事,天大的秘密呀),现在华山一条路,只有再杀回去,找到丢失的班用机枪。
没想到的是,在我们冲下山的搜索中,不仅找回了机枪,还抓住了被吓破胆趴在水里的三名越军。其中一名下肢和腹部有十几个枪洞(是谁的枪没握紧,打成这幅惨状),此刻正瞪大眼睛注视着我们,手里还拿着一枚越南女式手榴弹,是那种短把子的,被我们排长用开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砍倒。
打扫战场:共击毙九名越军(其中一名炮兵排长),活捉三名越军,我方受伤二名(二个三等残废)。
审问俘虏才知这是越军的一个炮兵部队,是奉命下山取水的。七八个塑料壶丢在一边,昨晚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敌炮兵排长,很壮实像个举重运动员,他的冲锋枪连保险都没打开,弹夹和冲锋枪的机甲盖都被打穿了。谁要他离我这个尖兵太近,又没有打开保险呢!(这一次遭遇战,使我们特务连九班荣立了集体二等功,整个战例写入连史)。
这时,只听赶来的参谋长大声说:“昨晚我一听这枪声呀,就知是我们打赢了!哈哈!”
真牛!牛皮哄哄的。要不是我们反应比越军快半秒,就会被越军将我们全班报销掉,好在结果只伤及二人。这种夜间深入的潜伏以后再也没有搞过了。
继续前进。我的碗在战斗中摔扁了,我径直到商店里拿了一个,翻过来一看,“中国制造武汉”赫然跳入眼帘,异国他乡见到熟悉的汉字,真亲切啊! (商店门都是开着的,店员早已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我还顺手拿了几张越南盾,也不知面额多大,心里却乐滋滋的)
不一会,我们进入到越南四号公路,这里是越南的游击走廊,美国人和法国人在这里都吃过败仗,我们班离开道路进入村庄,察看敌情。
我穿着伪装网也进了村庄(那时没有迷彩服)。一片芭蕉树挡在面前,因怕踩着地雷,又要避开门和窗户,我弓着腰谨慎地慢慢地向前挪动。突然听到左后有一丝响动,全身顿感被电击了似,紧张到极点。前方就是墙角,我故作镇静地向前走了几步,迅速躲进墙角下蹬转身,对准后面就是一个点射,只见一个黑影应声倒下。这个越南人手里拿的是二战时期苏联用的那种带刺刀的长枪,可能是枪太长了(比日本人用的三八大盖枪还要长),碰到了树枝,发出了响声,送了他的老命。另外,他碰到的我,可是特务连训练有素的一名机警的小侦察兵哟,那时我只有十七岁,那个得意劲儿别提了!
我没有敢过去,怕那个越军他没死,抬头回我一枪就惨了,于是我闪,过了一周后回来路过时他还趴在那里,哈哈!
村子中间有条小河,我们发现一个军用锣锅里还有二只没毛的鸭子,好像是没洗完人就跑了,大家分析肯定有越军。老兵蔡泽勇是个海南人,这几天闹肚子,顺手从窗户纸上撕下一片纸,在一个鸡窝边方便一下。我们分散搜索着,不一会儿,又找到一个草堆垛下全是弹药,就用手榴弹引爆。恰在这时,老兵蔡泽勇刚才方便时的鸡窝旁,竟是一个机枪火力点,鸡窝门就是机枪口,哒哒哒……哒哒哒……鸡窝门喷出了火舌,好险啊!
幸运的是,机枪打的不是我们,而是射击排着队伍准备过来的步兵连。步兵连一下炸开了锅,只见人跑人倒,枪声喊声乱成一片。好一会儿,步兵连向我们这边开始实行还击,他们错把我们当成越军了,60炮也炸过来了,我们无处躲藏,只好趴在水里,手挥帽子大声疾呼:是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他们可不管这些,也听不见我们的呼喊。这时我们如果再不跑就要全完完了,子弹像暴风雨似的扫射过来,只有从水沟里往外爬,迎着子弹向前爬,离我们的人越近,生的希望就越大,“越军”、“共军”二边的人都在打我们,最后逼的我们只有钻进村子里的排污沟里,一身臭泥快速反应的离开了这个要命的村子。
炮击后部队还是冲不上去。原来,村庄里是编织好的交叉火力网,锁定四号公路及村口,两个小时后调来了坦克,冲进村庄,整个村子里全是盖沟、地道,隐藏了大约有一个加强连的越军,开始越军可能嫌我们一个班的人太少了,屎拉到机枪口了都没有开枪。我们班人命中都注定是“命大”的!就在那样敌我前后夹击的险境中,我班竟也没有一个人受伤的,一颗60炮弹头打到毛竹上弹到我身边竟然屁股着地,没响!但那毛竹林的哗啦啦被炮弹撕裂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大跳。起初我还以为是地盖沟冒出来的越军拿砖块砸我呢,我爬起来一遛烟的跑了。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怕,当时炮弹要是爆炸了,还有我的现在吗?如果是“失足青年”还是被自己人炮弹炸的,那又该多惨呀!
越军看到坦克冲进村了,才开始从地道撒离上后山。听说第二天就被我军的后续部队遇到全歼了,约一百四十多人。若不是我们班进村,这个加强连的越军是不会从地道里爬出来的,更不会被全歼了,还可能给后续部队带来更大的损失。我们班真是幸运!
又一日,我们到了那阀(法文地图是那排,因我们手中没有中文版的越南地图,只有用法文版的地图采取前方交汇法和按图行进等)地区,敌人在一千米开外就向我们开火,这也是一反常态的,不一会就把我们全部吸引过去了。一连遭到火力阻击,部队攻上山腰,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很大的山洞,是能并排开四辆汽车的大山洞,洞口二名越军敢死队员已被打死,他们的背囊里每人都有一面党旗,几十条电线通向洞内。我军准备进洞,洞内枪声响起,二名战士牺牲了。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进洞敌人看我们一目了然,我们看洞内一片漆黑。
一连开始组织反击,向洞内发起猛攻。“八二”无后坐力炮向洞内轰炸后,洞内仍有机枪向外扫射;40火箭筒向洞内发射,洞内还有火力向外射击,又有四名战士受伤;再采用烟雾弹和催泪弹向洞内发射也无济于事。洞内就像是一个烟囱,洞底有通风口,烟雾顷刻就消散了。戴着防毒面具进洞的二名战士又牺牲了,四个小时了,山洞还没有拿下来。形势严峻!怎一个“急”字了得!
独臂师首长(实际上是副军长,军长不给过边境线)来了,果断下令:组织敢死队。他可是我们160师参加过战的老兵哟。
“共产党员站出来!”他一声大吼。
“共青团员站出来!”已有三十多人被选了出来。
“不愿去的站出来!”
这时若有人站出来,那可就杀鸡给猴看了。
拍到肩膀的立即上山攻打山洞(这肩膀被拍到如今还留有战争后遗症,就怕人拍肩膀)。
这次是采用人海硬攻战,排队向山洞内硬冲。
从越军背包里的文件和电文分析,这是敌人的一个师指挥所,是我们遇到的第一个越军最大的正规军指挥机构。
被拍肩膀的都是拿冲锋枪的,团长眼睁睁看着侦察排一半的人被拍了过去,心急如焚,大声对一连连长说:“你一个连也给老子拿不下一个山洞,妈的个×”。
一连长:“报告团长,我拿不下山洞,提着脑袋来见你。”
一连长把全连的班长、副班长全排在了敢死队前面。还不断有人被选加入了敢死队,我可是特务连的侦察兵,没有直接参战任务,这次可没办法,军令如山呀,被排在约十三名的位置,多么不吉利的数字,我想这下完了,不死也伤。我把胸前弹夹带子上提到胸前高一点,可以挡子弹,我没有钢盔只有拉拉帽子,随后又取下当兵时老爸送我的那块上海牌手表,交给我的安徽老乡王志刚:“如果我牺牲了,把手表交给我老爸,我的《遗书》在我的冬装棉衣口袋里。”王志刚老爸和我老爸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我想我老爸是抗美援朝战场下来的,他也是我们160师原485团的老兵,是会理解的。
“上!”一声令下。
我们端着冲锋枪向洞口冲去,前面的战友倒下了,后面的战友就开枪,整个敢死队不顾一切地向洞内冲去。
世界变得如此黑暗,一切都在硝烟中摸索。黑暗中枪口吐出的火光,是对人灵魂地打击和拷问。
终于接近到洞底了,我军连死带伤共十一人,全是班长副班长,洞内只有二名敌军,十几个小时歼敌四人,缴二部电台和大量电台文稿,还有十几个白色的女兵胸罩。
一日长于百年,一连亏大了,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刚刚冲到洞口的我,躺在地上望着蓝天,再有几分钟我就要进入黑洞,是前面的战友挡住了敌人的子弹,是前面的战友浴血奋战消灭了敌人,是团长的一句话使整个程序发生了变化,特务连万岁!九班万岁!这时我在心中的轻轻呼唤着:牺牲的战友啊,我向你们致敬默哀!你们才是新一代最可爱的人!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血染的风采,中国人民将永远铭记你们,你们的鲜血决不会白流!
最后我们才得知这四个越军每人身上都有一面越南党旗,这几个敢死队员是奉命掩护师指挥所转移的,故意把我们大部队吸引过来,直至战死。他们的行为也无愧于一个英勇的共产党人的荣誉!
我们又回到了司令部,担任保卫首长的任务。给大部队开道是我们的职责,今天我们没有顺着小道上山,而是顺着干旱的瀑布向山上攀爬,爬到山顶时,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大盆地,海拔约1000多米的山顶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一个盆地,对面两座乳峰犹如一个睡美人,我们刚上到赤裸的柔腹上,一绺似轻纱般的云雾飘浮在美女身上,有如置身仙境,如梦似幻。
战事紧急,还没来得及欣赏眼前的美景,突然发现前面有人影在移动,我们排全立刻卧倒,大约有七个越南人向山下快速走去。不能让越军跑了,排长命令我和战友刘志勇、赵学海从前面抄过去。
是!
我答应着越出草丛一看,心想:完完。从斜面抄过去,也要在敌人眼前跑上二百米开阔地,目标太大,被敌人发现就成了活靶子。
不能犹豫,军令如山倒,硬着头皮也要上,我迅速做出反应,跑出S型,想在敌人眼皮底下飞速闯关。可负荷太重,又是雨季,地上乱泥沾脚,跑不动,口袋里的压缩饼干都颠掉了,自己也觉得竭尽全力了,终于狼狈不堪地跑完二百米开阔地,紧接着又有一个40多公分高的土坎,跳了三次都未如愿。每次滑下来双手还要端着冲锋枪,不能用手撑地,我随时都可能要开枪,敌人多呀,弄得我一脸一身都是泥,要是平时训练比这再高一倍也不在话下。这时敌人也走过来了,我大喊一声:“日阿累!劳松孔瑞中堆宽红杜民!”就是“缴枪不杀!我们宽待俘虏!”对方停下脚步,领头的老兵大约50岁,他满脸堆笑,把枪丢在地下,其余的人也跟着学样丢下了枪。他们有的穿军服,有的光着上身披着毛毯,看样子早已发现了我们三人,没有任何反抗的样子,我只有端着冲锋枪站在那里,枪托也没有打开,紧张地看着这帮陌生的面孔。
这时班里六名战友快速跑过来了,还有二个班的人没有露面,也搞不清排长为什么不让他们过来,我们和敌人大眼瞪小眼,其中还有两个女的,长着欧式大眼,一时我们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我们班只好对越军搜身,看身上没有隐藏的武器。谁也没好意思去搜女兵的身,我们知道越南人是不穿内裤的。搜身完毕就一人押着一个俘虏下山了。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山上枪声大作。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只有和俘虏们一起在山底等着后面大部队过来。一个多小时后,有部队人过来了,说是在山上遭遇伏击了。
奇怪?我们不是刚从那边过来的吗?
原来,我们过来时早被敌人发现了,他们设下了伏击圈,可没想到我们侦察排没有和大部队在一起,而是从乱石中攀爬上去,并且我们班又和敌人混站在一起,十六个人排成一队,一个越南人一个我们的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下山了,山上的敌人是不好打我们呢,还是怕暴露目标放我们前行了呢?或许两者兼有。
这次伏击,三营死伤四十多人。
说也巧了,同是这一天有一行二十多人的担架队抬着伤员进入野战医院,到了驻地,救护人员很快迎了上去。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担架上的“伤员”掀起毛毯端起冲锋枪就向医护人员和后勤部人员扫射,与此同时炮弹也飞了过来,一会儿就把后勤部打得四处起火,浓烟滚滚,四辆军粮车和二辆油灌车起火,勤务排的战斗力太差了,临时野战医院就更不行。等我军晃过神来立刻组织围歼,将这二十多名穿着我军制服的越南特工队员一网打尽。
越军特工队的这次袭击致使我方断粮七天,路边的蒜苗都被我们吃光了,口渴了接一点山上流下来的山泉喝。待我们爬上山,那溪沟里早已躺着二名死去多日的越军。真相大白!原来这些天我们喝的竟然是死人水。侦察排单独行动是没有炊事班的,我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用小战备锹跑到步兵饭锅里铲了一铲子饭抢着就吃,被步兵们推的老远去,若不是见我穿着伪装网着装不同,说不定还要打起来呢,那种饥渴难耐的感觉是当今饱食终日的孩子们无法体会的!
晚上,我们要在这里宿营。我们班要在不远的山头上布三个潜伏哨,下午工兵排的四班挖了一个多小时,挖了三个坑退了下来。天一黑,大部队所有的火器同时在十九点向两侧开火三十秒,枪声大作,以此“示威”!这样晚上可以安全一点,否则越南特工队天天晚上来偷袭,搞得上级只好下令:“晚上八点后走动的人一律开枪击毙,担架队民兵和部队分开宿营。”“示威”完后我们就摸上山顶,三人一组各就各位,我和老广、班长三人一组。老广东蔡老兵烟瘾上来了,卷几个树叶子就当烟抽,他还开玩笑说:“嗯,这个树叶好抽,比上次的树叶要过瘾。”
夜深了,突然一个小石块扔了过来,什么情况?我们三个小组之间的联络暗号不是这样的。“有情况!”班长小声说道。老广反应迅速,端起枪对外就是一个扫射,三十发子弹打完就回来换子弹;我没露头,举起冲锋枪一个旋转式扫射,打完就换弹匣;班长也摸出一枚手榴弹甩了出去,只听不远处杨老兵在喊:“一排向左,二排向右,三排跟我来。”哒哒哒……
细听三个潜伏哨都开火了,整个晚上打成一锅粥了。我只剩下三十发雪光弹没敢用,子弹全打光了。天一亮,连长陈善德带着部队冲上来,把我们一个个从坑里拎上来,一字排开,怒气冲冲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杨老兵说他确实看见有人摸上来了,想通知我们,就甩过来一 块石头,结果引来一阵扫射,造成三个潜伏哨变成三个火力点,相互打了一晚上。连长上去就是一脚,踢得杨老兵左摇右晃,像个不倒翁,一声都不敢吭。接着又问班长怎么回事?还有多少子弹?班长就是不说话,又被连长踢了一脚。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叫道:“打到了越南人了!”我们迅速跑过去,果然是一名越南特工被打中了,双退全被打断,大量失血,团长和翻译都过来了,翻译立刻过来询问,得知是越军345师A团特工营的,三个人过来是想偷袭我们的车辆,他一人就带了十一枚手榴弹,500多发子弹,一小包玉米和二块食盐,其余二人可能跑了,不知是否受伤。唉!昨晚的狂扫要不是扫倒这个越军特工,恼怒的连长也准会狠狠地送上我一脚。
“敌人像蚂蚁一样上来了”,二营有个连长火速报告。团长立即命令准备炮击!
在我们右侧山下约有一个团的兵力正向山顶移动,团长拿起望远镜仔细观望,突然,只听他大骂一声:“妈的个×,老子的部队就是这个鸟样子的,把五连长枪毙了,谎报军情”。把举起的右手放了下来,怒气冲冲的走了。参谋长赶紧命令到:炮兵待命,也随后跑下山另一侧去了,好险呀!当时如果团长右手一放下来,我们先开炮了,不要几分钟,对方呼叫炮火,准把我们这个山头炸平了不可。原来对方是友军,如果不仔细观察各个细节,那可又要自己打自己了,这个战场上误伤的事例太多了,这个连长惊慌失措,谎报军情,因此在战评时受到了处分。
下山了,我们又要进入一个村庒。班长要我趴在村口的一条小路上,旁边是一个空牛棚,班长说路上无法隐蔽,顺手砍掉一棵芭蕉树叶盖在我身上,要我守住村口,他们交替掩护进入村庄。我趴下后一动不动地等着他们回来。不一会儿,我发现身上有小虫在爬,定睛一看是跳蚤,数百只跳蚤爬来跳去,我顿时就慌了神,平生最怕跳蚤了。我本能地掀开树叶拔腿就跑,边跑边脱衣解带,抖动衣服,连内裤头也脱去了,里面有好多跳蚤呢。战友们回来打趣地说:“龙翔‘疯’了,正在祼奔呢。”从此往后,我就用布条做了绑腿,以防虫吻。
六连报务员突然大声向连长报告:“我们被敌人包围了”!
六连一下子炸开了锅,连长命令所有人员轻装上阵,迅速抢占对面山头制高点,好多弹药、箱子、干粮、锅盆和重机枪的架子、子弹箱等全部甩掉,部队一口气冲上山头,结果一个敌人也没有发现,报务员立即联系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他听到电台里有说:“我们被敌人包围了”,实际上是:“我们把敌人包围了”,由于对方说话带地方口音,“把”和“被”字吐字不清,造成了六连的一片荒乱。是这样的,部队越往前走,越接近河内,人们的神筋绷的越紧。六连只好下山再拾起甩掉的装备,灰鼻子灰脸虚惊一场,每个人腿都跑软了。
还有一百多公里就接近越南首都河内了,我们奉命去作战前沿侦察,穿山越岭小心前进,衣服被丛林荆棘划出一道道口子,领章也只剩下一个了,衣服就跟泥猴子一样,天天睡在泥水里,脚臭气就和死人味一样。雨季让我们这些从不知热带雨林地区雨季的人尝够了滋味。
“嘘,有情况。”有人说。
一有情况我们的副班长(湖北籍老兵)就是一句话:“我掩护”,你回头看时他早已选好地形趴在那儿了,我们都已习惯了他这一战术动作。
远处,在一片较平坦的山脊下竟然藏匿着越南的炮兵阵地,山脊像刀切得一样整整齐齐绵延几千米,天然的石洞有的像蜂窝,有的像悬棺。军车大炮一排的停放在掩蔽的工事内,从潜望镜中看到的大多是女兵,有的带着小孩,有的在河里洗澡。敌人和女人这二个词在感情上不重合该有多好啊!一线美景太长,镜头里移动的头都看晕了,距离太远长时间看有点眼花恶心,我们没带电台,只好返回。路上由于我手上拿着一顶越军的帽子,被友军还开枪打了几枪,班长赶紧叫我把越军帽子丢掉了。
黄昏时我们兴味盎然的把看到的情况向首长汇报了,结果招来一顿责备,为什么不抓几个俘虏回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说要枪毙我们。殊不知我们是隔河观望,距离太远,怎么去抓俘虏啊!说得太轻松了,一旦被敌人发现,我们不仅一个都回不来,而且还可能成了敌人的俘虏。况且那边又都是女的,我们都是处男,还没抓过女兵呢。只能沮丧的回到营地,也没兴致把看到的“好事”告诉大家。
第二天有挑选的广西籍炮兵侦察兵过去了。不一会,我们的大炮就怒吼着,152榴、85加农、十二管火箭炮,一气打了十几个齐射,炮弹像小麻雀一样从头顶飞过,我们抬头看着炮弹,数着落地爆炸的时间,体会着光速和声速之间的巨大差距。这一通狂轰滥炸,足以把敌炮兵阵地翻了个遍。不过这可是我们班最先发现的,当时我们要是有电台不又要立大功了!不给我们配电台,还招来首长的痛骂。
紧接着部队通报来了:由于炮兵侦察兵混入敌炮兵运输车队进入阵地,通讯信号十分不畅,隔山几百米就收不到信号,把坐标报完,没有试射(就是试射了也报不回去了),大面积火力覆盖炮轰就开始了,进去的侦察兵跟本来不及远撤,他们就这样和敌人一起“光荣”了,是指挥官太急功近利了!还是缺乏临战经验呀,惨痛!

三月五日撤军
北京依旧平静。
三月五日,我国政府授权新华社发表郑重声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决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决不允许别人侵犯我国领土。我们正告越南当局,在中国边防部队撤出之后,不得再对中国边境地区进行任何武装挑衅和入侵活动。如若违犯,我方保留继续自卫还击的权利。中国政府再次建议,中越双方迅速举行谈判。
十六天的战斗,中国人民解放军已使越南正规军的三个师完全丧失了作战能力。他们是:越南人民军的精锐3师、345师和346师,大约二万七千人,被歼灭一万四千人,俘虏一千六百人,越南的装备比我们估计的要差得多,士气也不那么高,十四五岁的孩子和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被迫参战。
我们开始撤军时,越南人又来劲了,跟着后面打我们,迫使我们退二公里,再往回打一公里。当初,我们已快打到了越南的太原县,离河内只有四十多公里了(后来查实是58公里),榴弹加农炮一炮就可轰到河内(那时炮也打不了那么远,只是一种传说,鼓舞士气),那就可以平原作战了,刚打出了一点眉目,就要撤军了,真没劲,我们军可是建国以来参加过所有战事的唯一一支部队,颇有战斗力,死打硬拚是出了名的,就怕没有攻坚战打。
撤到高平省时,不知是越南人侦察有误还是头脑进水了,一个加强连的越军突然冲啊杀啊的杀了出来,可知道在高平省我们有一个师的步兵和一个炮团,一百五十几号越军,就这样叽哩哇啦喘息之间就被消灭尽光,在战例上可闹出个大笑话。据说是刚从柬撒回来的参战部队,就这水平。
我们撤军之日,越南3月5日却向全国发布总动员令,要求男性18—45岁,女性18—35岁的所有公民,都要参加民兵游击队和民兵自卫队。实际上他们“化兵为民、化整为零、全民皆兵”早已被我们领教过了,也不过如此。越军游击战不行,阵地战更不行,空军就没敢起飞。全国300架飞机80%的飞行在我们国家受训的,第一天开战,老师就在空中训话了,越南人还悄悄把军用机藏匿到民用机场。小样!
虽然在撤军,我们还是不打站在路边的妇女儿童和在长条櫈上写我是中国人的男人,凡是有毛主席像和华国锋主席像的家里我们都不进去,秋毫无犯,虽然也吃了不少亏,但还是正义之师。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我们身边,没有人注意他,谁知他突然从草堆里拖出一挺机枪,瞬间就打死我们二十几个战友,一个战友冲过去一枪托就把这个小孩头打成了烂西瓜,我们的太善良又被践踏了一次;我路口还遇见了三个披长发的越南美女没有向她们开枪,一米的距离实在是不忍心开枪,让她们从身边安全走过,那笑比哭还难看,没拿武器就不杀你,裤子跑掉了也不杀你(黑长筒裤真的掉了),快跑吧。仁义之师嘛!
我清楚的记得3月19日我们才过边境线班师回防(有资料显示是3月16日,不知是写资料的人错了还是我记错了?),但并没有严守边界线,回到了有居民的村镇,后来越军在我大多边境骑线点以北驻军,修工事、挖战壕,躲藏在山洞里放冷枪,并在我境内挑衅、制造事端,还把去柬埔寨的参战部队调来渗透偷袭。
直到:“忍无可忍的1981”,有了老山、者阴山、八里河东山的前五年胶着战和后五年的法卡山、扣林山为焦点的军事对峙,各大军区都可以实战练兵了,十年边境磨擦搞得越南一个团级军官只有支配三发炮弹的权力,耗死你越南侵略者。
有历史就有传奇
有人说人生中最精彩的战斗生活让我们品尝了,如果是和平年代,几十年来也遇不到战事,那就更不要提有什么传奇了。
说点传奇吧。
活人被死人打死了。我们六个步兵师集结在一起打穿插,后面的部队只有找一些“小老鼠”挖挖。一个新兵蛋子路过战场,看见死者手上有只手枪,顺手一提,结果被死人打死了,把在场的人吓得都卧倒在地。
有位女兵,在部队前进中想方便一下,为了回避男兵,她跑到一百米开外山的背面,就一直没有回来,要知道在部队的两边有多少双敌人的眼睛在盯着你,部队等了几十分钟也不见踪影,只好派兵寻找,没人了,一泡尿使她成了战场失踪人员,迄今也无消息。
二营一位河北兵,在部队停下休息时,想抓只鸡吃,踢开离路边不远的小窝棚,一看有二个越南人缩在里面,一扣板机保险没打开,越南人冲上来抓住了他的半自动步枪,他也顺手把另一个越南人的冲锋枪抓住了,左手越南人的一支枪冲锋挂着一个越南人,右手自己的半自动步枪上也挂着一个越南人,双方开始了抢枪,河北兵人高马大,两个越南人瘦小被悬旋的直转,越南人开始拳打脚踢,河北兵被打的鼻青脸肿,实在受不了了,开始大叫:“有越南人!”二个越南人吓得丢下枪跑出门外,坐卧在路边的几百名战士,一阵扫射,将二个越南人击毙。战评时河北兵因被越南人打得鼻青脸肿而没有立功。
陈正义头上的大包。在攻打高平省的战斗中,陈正义头部被击中,从地上爬起来时已是满脸鲜血,被卫生员剪除头发包扎后坐在地上休息,第二天仍随部队前进,一周后头也不怎么痛了,只是创口边起了一个大包。回国后他没事时老摸摸头上的包,一按还一跑,时间长了,战友们劝他去师医院把这个“肿瘤”切除,七个月后,他请假去师医院做手术,手术后传来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这个“肿瘤”竟是一个子弹头,消息不胫而走,师长还特地去医院探望了他,表彰他轻伤不下火线,退伍时他的档案里多了一个三等功。
我和王志刚从村庄里顺小河边往树林深处走,突然发现有一群牛,我俩不约而同的开枪,可这七八头牛中弹后就是不倒,点射后还是站在那里睁眼看着你,三四十秒才倒一头,没中弹的牛调头向我们冲过来,王志刚开枪差点把我给击中了,耳朵都给他打烫了,我们返回跑到山头,报告排长:我们知道哪里有牛肉,排长一听格外高兴,说去二个人把牛肉搞来,他们把牛腿取下时牛眼不断地眨着,还不停地叫着。
坦克被攻击的那天,我的安徽籍老乡李拐子的儿子李刚(他爸爸是淮北人一条腿,大人都这样叫的),看着前面的坦克被击中要害,立即将坦克向右拐,顺着河床前进,想包抄过去,结果在大山里越跑越远,失去了通讯联系,又不敢掉头回来,他们走散了,在山沟的树丛里停留了两天,因油料所剩无几,不敢再往前开了,打死一头水牛,吃了,又撑了几天,最后他们决定往回开。顺着公路运输线向北中国的方向开,一路上竟没有一个越南人向他们开枪开炮,相反还有人向他们挥手致意。到了中国边境,被我军拦阻下来,40火箭筒对着他们,李刚见了这40火箭筒就怕,赶紧停了下来,马上就有人将他拖下坦克,按倒在地。李刚说:“俺是中国人呀!”看对方半天没说话,心里想:他们难道真是越南人?李刚赶紧用越语说:“棍来风宽宏杜民。”即解放军宽待俘虏,对方用中国话问了部队番号,他也对答如流,但还是当作俘虏押了下去。
“俺是中国人啊!”再叫也没有用,原来那天已是三月二十四日,三月五日我军就开始实行撤军了,难怪越南人不仅一路给他开绿灯,还向他挥手致意呢!越军错把他们的坦克当作是缴获的战利品了。后来听说他也立了二等功,因为他把坦克带回来了。见面时我第一句话就笑他:俺是中国人呀!
我团一位营长拿着手枪挥动着,一看就是一个指挥官。一个越南女兵依托着一棵小树向他射击,二营长发现一枪比一枪打得近,腿都软了,实在是跑不动了,手枪还击50米开外女兵也不怕,手枪的八发子弹打光了,也不敢趴下,跑得都踉跄了,就在这关键时刻,新兵勤务兵吴敏用半自动步枪瞄准这个女兵,一枪将她击毙,营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兴奋地大声说:“三等功!三等功!共产党员!共产党员!还有三等功!”
勤务员真是救了营长一命,后续是否“立功、入党”,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我团一位营长因枪毙一越南女兵副连长,在战评中受到了处分是实。
战士李八一在战利品中选了一枚手雷,这玩艺没见过,他把个园球玩艺这摸摸那按按,只听“卡拉”一响他知道坏事了,手也不敢动了,握着手雷找班长,班长一听经过拨腿就跑:“你别过来,我去找排长”,排长听了老远就叫李八一站着别动,赶紧向连长汇报,工兵排四班也过来人了,不了解这美式玩艺,都不敢过去,李八一站在那里全身是汗水,腿抖的不行了,得抓紧时间呀!最后经过讨论大家意见统一了,挖了一个坑让李八一跳进去,指导员站在几十米远处大声说:“如果你甩不出手雷就炸了,我们会追认你为共产党员的,还给你记三等功一次,你不要怕!用力甩远点”,李八一跳进坑里半晌才将手雷甩了出去,一声巨响手雷在远处爆炸了,连长冲过去劈头盖脸给李八一一顿擂,李八一趴在地上哭了半天,一场虚惊。后来部队通电:不熟悉的武器不要使用,以免误伤造成事故。
一天晚上,隆隆的响声从远空传来,直升机从头顶飞过,我们都从猫耳洞伸出头端起枪向天空射击,茫茫夜色都被打亮了,打得飞机直闪,灯都关掉了,第一次晚上遭遇飞机,打得好开心。第二天通报,天上的飞机不准打。制空权在我军手里,越军飞行员都是在中国培训的,边境飞机都是我们的,当晚直升机要不是上升得快,说不定都让我们击落了。哈哈,打飞机真搞笑。
青松更青花更红。部队回撤至离边境大约四十多公里时,突然一声枪响,流弹击中一名战士赵振军,他英勇地牺牲了。这位战士不是别人,正是“上甘岭战斗”中八连指导员的儿子。上甘岭战斗中八连指导员的眼睛并没有瞎,他的原型是我军某政治部主任,由于当时不能生育,这个儿子是抱养的,没想到就这么一声枪响,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没了。后来大军区《战斗报》以《青松更青花更红》大篇幅刊登了赵振军作战勇敢的事迹。我团这位曾参加过中印自卫反击战的老团长十分郁闷,回国后战评时他没立大功也没有升迁。算是又出国一趟了吧。怎么就这一枪就把这个兵打死了呢?晕!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六日,中共中央、人大常委会、中央军委在对越自卫反击作战部队的嘉奖令中提出:“为了保卫我国神圣领土不受侵犯,保卫祖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事业,你们肩负着祖国人民的重托,对越南侵略者进行了坚决的自卫还击,圆满地达到了预期目的,为祖国建立了卓越功勋......”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对越自卫还击战过去三十多年了,不能说解密历史,回忆一下真实经历也颇有意义。“国威军威看西南”。主动的在敌对国领土作战,在中国历史上只有两次,一次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远征中东,第二次就是中越战争了,对于饱受侵略苦难深重的中华民族来讲,中越战争比历次中国历史上进行的战争更具特殊意义。
近日,俄罗斯媒体对外披露,越南将从俄罗斯采购价值18亿美元的6艘“基洛”级常规动力攻击潜艇及部分弹药装备,组建潜艇部队。
最近一个时期,中国南海并不太平,部分东南亚国家或通过国内立法,或通过加强军备的方式对中国南海岛屿进行抢占。越南此次从俄罗斯引进先进的“基洛”级潜艇,准备在南海问题上同中国抗衡的意图是十分明显的,此举也必将使得“南海问题”更加复杂化。
越南急于拥有潜艇部队。
据俄《生意人报》2009年4月27日报道,越南已同俄罗斯就采购6艘“基洛”级常规动力潜艇问题原则上达成了协议,合同总金额将达到18亿美元。该交易一旦落实,越南将告别没有潜艇部队的历史。除潜艇之外,越南海军还将从俄引进新型的鱼雷和反舰巡航导弹。俄罗斯圣彼得堡海军上将造船厂被指定为合同履行方。
越南军事问题专家、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大学防务力量学院教授赛耶指出,早在冷战时期,越南就十分渴望从前苏联获得“基洛”级潜艇。冷战后,“基洛”级潜艇更成为越南从俄罗斯军购的第一要务。经过多年的磋商,越南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此次军购无疑将是越俄间最大的军火交易。鉴于越南的国防预算每年大约只有36亿美元,难以支付如此庞大的一笔交易,因此预计越南方面可能采取以物易物的方式来弥补经费的不足。
越军瞄准南海岛屿。
《简氏防务周刊》评论指出,此次越南下定决心从俄罗斯采购“基洛”级潜艇,同最近遭受的刺激不无关系。不久前,中国举行了海军成立60周年纪念活动,向外界展现了中国海军力量军事现代化的成果。相较于中国海军装备快速发展的态势,越南海军装备还在依靠冷战时期从前苏联引进的老旧舰艇,甚至南越政权从美国引进的一些装备还在依然使用。因此,越南希望引进一批能够与中国海军力量抗衡的先进舰艇。
此次越南准备采购的“基洛”级潜艇被称为“当今世界上最安静的潜艇”,号称“大洋黑洞”。该型号潜艇安装6具533毫米鱼雷发射管,艇内共配备18枚鱼雷,并有快速装雷系统。6具发射管可在15秒内完成射击,两分钟后再装填完毕,以实施第二轮打击。更令人称绝的是,“基洛”级还可配备“俱乐部”反舰导弹。该导弹系统包括3M54E1超音速反舰巡航导弹,可从鱼雷发射管中发射,射程达300公里,大大提高了远程打击能力。由于“基洛”级潜艇性能强大,早已是国际武器市场的抢手货,已拥有或正在订购此类潜艇的国家包括印度、印度尼西亚、伊朗、阿尔及利亚、波兰和罗马尼亚等。
军备问题专家马基延科指出,目前还不清楚将向越南出售的“基洛”级潜艇的武器配置情况,无法判断向越出售的潜艇上的武器装备是否比中国“基洛”级潜艇先进。 目前越南海军装备有2艘从朝鲜引进的由南斯拉夫制造的微型潜艇,专门用于特种作战。美《国防工业日报》分析认为,越南海军强调浅海作战能力,并且靠近马六甲海峡,因此法国制造的“安德拉斯塔”级近海袖珍潜艇应当十分符合越南海军的需求。但越南方面转而寻求能在深海作战、攻击力更强的“基洛”级潜艇可能别有更多考虑。
有分析认为,针对美国强大的海上实力,中国采取了发展强大潜艇力量、形成“不对称优势”的模式。而越南很可能在学习中国,意欲形成针对中国海军的“不对称优势”,以便在争夺中国南海岛屿问题上占得先机。
越南使用软硬两手。
近期以来,越南在抢占中国南海岛屿问题上不断有所动作。越南岘港市政府近日宣布,市内务厅厅长邓功语当选所谓“黄沙岛县”人民委员会主席,这职位相当于县长。越南《青年报》当天发表评论称,越方称为黄沙群岛的西沙群岛自18世纪始的阮朝起已经属于越南。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表示,越南任命“所谓‘黄沙岛县’”人民委员会主席的做法是“非法和无效的”。中国对西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
越南除了在政治上出手,更在军事上积极准备。近年来,越南先后从俄罗斯引进了S-300PMU1防空导弹系统、4艘“猎豹”级护卫舰、8艘导弹巡逻艇。此外,越空军还计划到2010年左右,使用改进型米格-21、苏-27SK、苏-30MK2V战机逐步替换现役的米格-21、米格-23及苏-22等老旧飞机。越南还计划从俄购买米-28H、卡-31等先进直升机,最终组建一支由180架作战飞机和50架武装直升机组成的现代化空军力量。
随着越南不断向俄罗斯采购武器装备,现在越南已经成为俄罗斯的第五大或第六大军火买主。除了延续冷战时期前苏联与越南之间的军事合作关系外,俄罗斯此举还另有深意:一方面,与美国围绕东南亚展开争夺。“9·11”事件之后,美国借助全球反恐战争对东南亚国家进行军事拉拢,大有“重返东南亚”的势头。俄罗斯也不甘落后,利用深化对东南亚国家军售的方式来赢得战略利益。对越军售对俄罗斯具有特别意义,因为重返金兰湾一直是俄觊觎的目标。另一方面,也对中国形成一定的掣肘。
众所周知,俄政府是在“养虎遗患”,中国过去支援越南那么多人力物力,割自己的肉喂肥了敌人,反过来还是恶交,咬你一口“同志加兄弟”,他们这样做就是想要向俄索取更多的援助。而俄向与中国存在领海争端的越南出售海上武器,促使越南这个“东南亚小霸”及搞印支联邦的这些家伙们作恶,早晚会“头脑进水”的。
我不禁又想起伟大领袖毛主席讲的话:提高警惕,保卫祖国!
我期望我们的国家早日拥有航母,提升军事系统强大国防;我期望我们的宝宝们要好好学习,我们的军人苦练杀敌真本领,永远捍卫和平!保卫祖国海疆完整。
战友们,我想念你们!
牺牲的战友们,永垂不朽!你们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致以
崇高的革命军礼!
原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特务连 龙 翔
写于2010年2月17日前夜
联系地址:芜湖市杨子山二号第二水文地质工程地质队
姓    名:龙  翔
电    话:13721208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