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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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约瑟夫·J·埃利斯著           陈继静译
一个两次缔造美国的人,如何免疫于最高权力的诱惑,出演了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退场。
战时第一人
1768年4月,汤森法令出台,英政府向殖民地征收新的进口税,同时宣布它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征税。
华盛顿认为:那些英国老爷依然坚持推行专横的政策,那么英国和殖民地双方将爆发冲突,并且只能以战争方式解决,华盛顿称之为“最后一搏”。
英国议会像1765年印花税法颁布后那样,又一次执行了退缩政策:这一次否认了汤森法令的所有税条款,只有茶税除外,企图以此来维持英国的象征性权威。
1774年英国议会通过了一系列法令:其内容包括关闭波士顿港口,对马萨诸塞执行战时法令,以示对所谓“波士顿茶党”的有组织反抗的惩罚。
华盛顿在写给友人的信中断言“波士顿的利益,将被视作北美人的利益。(但并不表示我们赞同他们销毁茶叶。)”
年8月的第一周,华盛顿在威廉斯堡的弗吉尼亚大会中度过,大会从与会代表中选出7名代表参加大陆会议。他排在第三位,比后面的帕德里克·亨利多了很多票。
华盛顿并非出自钟鸣鼎食之家,他幼年丧父,17岁就开始独立谋生,所受教育甚至不及林肯,顶多不过是小学程度而已。他也有过似乎刀枪不入的奇迹般经历。22岁就成了弗吉尼亚的总司令,一举成为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从21岁到26岁,他在和法国人、印第安人作战。但在此后的16年里,只不过是弗吉尼亚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种植园主。
1774年冬天到1775年春天,整个弗吉尼亚殖民地到处布满民兵,他们自称“独立军”。作为弗吉尼亚最著名的战斗英雄,华盛顿理所当然地成为民兵司令的首选人物,3月5日,独立军请求接受他的领导。也是3月,第二次弗吉尼亚大会在里士满召开,号召殖民地“立即采取独立立场”。正是在这一时刻,帕德里克·亨利发表了“自由还是死亡”的著名演说。此时,军事准备代替了政治讨论,随着这一转变华盛顿代替了亨利这样的演说家,成为关键人物。在选举第二届大陆会议代表时,总共108张选票中有106张是投给他的。
1775年5月4日(43岁),当他离开芒特弗农去费城时就随身带了军服,表明了自己随时准备参战的立场。
事实上,在大陆会议面临如此多的混乱和临时决定的时刻,比较“建立北美军”和“由华盛顿作为该军司令”这两项决议,我们发现,赞同前者的代表甚至还少于赞同后者的代表。华盛顿被一致推选为总司令的事实甚至发生在他所领导的国家军队建立之前。
在5月份的大陆会议中,华盛顿是唯一一位穿着军装与会的代表。
华盛顿将自己的新职位看作“超出我能力之外的巨大信任”。他对自己的妹夫韦尔·巴塞特说:“我现在被抛到了波涛汹涌的汪洋之中,也许找不到一个舒适的港湾可以躲避……我希望那项荣誉不要降临到我身上……我可以保证的只有三件事情,坚信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密切关注妨碍我们事业的人,以及保持绝对的正直——如果这些还无法弥补我在能力和经验上的不足,那么我们的事业和我本人的品格都会遭受损害,因为荣誉主要是从成功的支持中获得的。”
几乎整整一年以后,托马斯·杰弗逊才起草了独立宣言,以大陆会议代表们的“生命、财产和神圣的名誉彼此宣誓”北美的独立。华盛顿完全明白,通过接受大陆军总司令的职位,他相当于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早地立下了誓言。而如果他在这场高风险的赌博中失败的话,他的芒特弗农的地产将被充公,他的名字会成为北美的污点,他自己几乎必定会被砍头示众。
1775年7月3日,他成为了一支1.6万人的民兵部队的指挥。
当他驱马从芒特弗农出发赶往费城时,只有43岁,而1783年圣诞夜他回到芒特弗农时,已经51岁,而且成了世界上最有名的人。开始,他只是为北美的独立而战斗。但最后他发现,独立战争已经转变为了一场北美革命。它为之奋斗的事业不仅粉碎了两支英军、毁灭了第一个英帝国,还发起了一场颠覆旧世界的君主制和贵族王朝为原则的政治运动。
1776年7月,全世界都见证了美国的惨败。长岛在一天之内就丢了。由于华盛顿将兵力分散在曼哈顿和长岛两个地方,豪得以利用机会将大陆军各个击破。
1776年11月16日,华盛顿要塞陷落,将近3000人的守军被杀或被俘。豪占领了华盛顿要塞,而华盛顿则带领残兵败将跨越哈得逊河,穿过新泽西逃跑了。
18世纪的战争有一个奇怪的习惯,认为军队不应该在冬季作战。豪错过了将华盛顿困死在曼哈顿的大好机会。命令部下在特伦顿周围安营过冬。
华盛顿认识到,整个独立革命事业已经面临毁灭的边缘,如果再无所作为,这个冬季一过就将彻底失败了。它必须奋力一搏。
结果,华盛顿在圣诞夜发动了一场出其不意的进攻,率领军队穿过冰雪覆盖的特拉华河,攻击德国黑森雇佣军。黑森雇佣军100人伤亡,900人被俘。北美军的伤亡微乎其微,但在少数的伤员中却包括一位未来的总统—詹姆斯·门罗中尉。
一周以后,他在普林斯顿又赌了一次,又一次大获全胜。
特伦顿-普林斯顿联合战役并没有对英军造成沉重的打击,但它对北美的广大人民产生了巨大的心理影响。原本似乎是一项失败的事业,现在却绝处逢生。华盛顿开始意识到,不打败仗就是赢得战争的最好办法。
费边战略的选择
这种战略因罗马将军“迟缓者费边”而得名:每当他率领的军队遇到危险时,就选择撤退。费边战略就像20世纪的游击队和恐怖主义一样,是弱者最愿意选择的方式。纽约一战已经证明,大陆军在传统战场上无法与英国正规军相提并论。华盛顿正式采用费边战略。
雪地上的血迹
华盛顿说:“我看到士兵们衣不蔽体,没有毯子盖,没有鞋穿,行军路上留下了一条血迹。”赤脚的战士在雪地上留下了斑斑血迹。他回忆道:“不会有人相信,像英军那样一支战斗了八年的部队会被打败……而打败他们的部队,则人数少得可怜,还经常食不果腹;他们总是衣衫褴褛,得不到报酬,还不时地遭受各种疾病的侵扰。”
华盛顿曾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人一旦受到刺激,被点燃了怒火,就会轻率而非常乐意地去参军打仗。”人民充满激情、热烈参军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而那些在波士顿之围时充实封锁线的自耕农和“普通人”也不再应征入伍。他们原来在大陆军中占据的位置现在被契约奴、解放后的奴隶、没有继承土地的年轻人,以及最近来自爱尔兰和英格兰的移民所占据。他们年龄通常在15到25岁之间。在应征名单上的信息注明了“服役至战争结束”,因为多数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有其他更光明的前途。
低谷
1777年开始,华盛顿就不断地向各州政府发送处理公务的公开信,要求获得金钱、物资和兵源方面的支持。由此可见,当时他的言下之意仍是,上述事务的最终决定权在州政府手中。
而到1780年时,日益增加的绝望感终于迫使他越过界限,成为扩大国家权力的公开鼓吹者。“大陆会议必须用更具决定性的语气说话;除非各州能授予或承认它有足够的权力来应付战争的需要,否则我们的事业必败无疑。我们不能再像原来那样苦苦支撑下去了。我看到一个国家正一步步地分裂成十三个。”华盛顿抱怨道,“我们的行动不是受一个议会的影响和指引,而是十三个州都在说话,且其中每一个都有着狭隘的地方观点和政见。”如果大陆会议不能扩大权威,成为一个全国性的政府,他警告说,“我们会疯了的,想想如何应付残酷的战争吧。”
1月份,当英军全副武装的两个团准备从纽约乘船驶往南卡罗来纳时,马萨诸塞的60个小分队已经一年没有获得薪俸、四天没有饭吃了。这些人中有一半的人没有鞋穿,却依然试图走回家乡。
华盛顿不得不命令一位将军从当地农民手中征用家畜和粮食,他明白,如果不采取抢夺的下策,士兵们就只能饿死了:“我们必须扮演令人憎恨的掠夺者,而不是人民的保护者。”
很多人到新年就服役期满了,华盛顿因此将其描述为变动不定的军队,“就好像夏天的一块冰雕底座,不停地从雕像下方融化”。挨饿、生病、光脚的战士如此之多,用华盛顿的话说,“能够执行任务的士兵反而成了少数……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军队出现过类似情况。”
1780年冬季,死亡和逃走的士兵越来越多,军队缩减为8000人,其中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不具备战斗能力。
1781年1月,来自宾夕法尼亚的1000名军人因为一年没有收到薪俸,又没有得到过冬的衣服,决定向大陆会议进发,沿途还不时拉响大炮耀武扬威,两名试图阻止他们的军官被击倒。哗变者声称自己并非叛徒,而是一群忠诚的士兵,只是再也无法忍受背弃诺言。新泽西地区的军队出现了另一场哗变,这一次哗变者威胁向该州首府特伦顿进发,申诉同样的冤情。第一支哗变部队后来被劝回。然而,华盛顿下令对第二支哗变军队采取杀一儆百的策略,他们被军队包围,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兵变首领被就地处决。
不可思议的胜利
从1781年4月美国经济和军队都陷入困境开始,到10月份英军在约克镇惨败为止。美军就好像一个情绪高涨但实力远逊对手的拳击运动员,由于筋疲力尽而步履蹒跚、眼看就要轰然倒地时,却依然坚持了最后一个回合,并给对手以致命一击。
在政治领域内,经历了五年的争论之后,各州代表终于修改了邦联条例,为新国家“美利坚合众国”奠定了宪政基础。
因为各州代表拒绝通过新的征税法案,中央政府的的金库依然空空如也。假如有人希望寻找经济援助以使军队免遭解散的厄运,那么与其指望费城,不如仰赖巴黎:本杰明·富兰克林正试图向法国人筹取贷款。
拖延不绝的尾声
在战争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大陆会议和州政府中已经出现了批评的声音,将大陆军与尤利乌斯·凯撒领导的罗马军团或奥利弗·克伦威尔率领的新模范军进行比较。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些原先的共和主义者后来变成了军事独裁者。
当华盛顿执行费边战略的时候,有人指责它是有意延长战争,以便扩展自己类似君主一样的总司令大权。此外,华盛顿贬低民兵的战斗力的说法也引来了众多批评,很多人认为民兵是安全的、代表共和政府的,而常备军则是危险的、代表专制王权的。
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也许是酒后失言,竟然声称如果华盛顿率领军队进入费城,下令解散大陆会议,新国家的前景可能会更加光明。
人们日益忧惧,唯恐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会被谋杀在襁褓之中,就好像罗马和英国在共和国成立初期就遭到了军事独裁者的毁灭一样。而且,既然上述两例是人类有史以来建立共和政府的唯一两次重大尝试,结果却都以失败告终,可见美国的前景也令人堪忧。
1782年5月,纽堡营地一位名叫刘易斯·尼古拉的年轻军官将很多军官在幕后的窃窃私语记载了下来:大陆会议在战争中的无力表现已经暴露了所有共和制国家共同弱点,除非华盛顿宣布自己为国王,否则灾难一定会降临到刚经历了战争重创的美国。华盛顿对此予以严厉的训斥,“将这些想法从你们的脑袋里清除出去吧”,他公开谴责这一言论,把它形容成“对我们国家犯下的最大错误”。据说乔治三世对此发表了最为老到的看法:如果华盛顿像他一直声称的那样,拒绝君主的桂冠而选择退休,那么他将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
因为这凸显了华盛顿性格中非凡的一面,他拒绝把自己看做美国革命不可或缺的领导者。奥利弗·克伦威尔在英国革命以后仍不愿意放弃权力。此后几个世纪中,拿破仑、列宁和卡斯特罗也纷纷步其后尘,不愿将革命成果拱手让给他人。同华盛顿相比,其他革命领袖在面对权力的诱惑时完全没有免疫能力。
1780年,议会曾经发布了一个决议案,给大陆军的军官们颁发终身的半薪。然而,到1782~1783冬天时,局势已经非常明显,提供这笔薪水的税收永远都不可能征到了。一旦和平协议签订、大陆军被解散、这张空头支票将会被人们永远忘记。“像往常一样,军队没有军饷,大部分军人连衬衫都没有,” 华盛顿用颇为讥讽的口吻说,“假如有人斗胆向国会讨个说法,他们会回答说,大陆军已经习惯于穷困艰难、没有军饷的生活了,让他们接受其他的生活方式既不明智,也是有害的。” 大陆军将士们为美国独立作出了巨大的牺牲。但华盛顿也同样清醒地看到,这些牺牲的唯一回报只有赞美。
1783年初,华盛顿最先听到风声是纽堡的军官们到处散发请愿书。这些请愿书威胁说,如果军官们的津贴得不到保障,他们将采取行动反对国会。军官集团分成两派,温和派由亨利· 诺克斯带领,他们与国会内部的阴谋家联合,威胁发动一场政变;而激进派则在霍雷肖·盖茨的领导下,准备采取威逼行动,企图由军方接管政府。3月11日,危机酝酿成熟之时,反对政府的军官准备在这一天召集会议,协调战略。华盛顿下令撤销这次会议,声称只有他才有权发布这样的命令,接着他决定在3月16日召开一次全体军官大会。
他亲自起草了一生中令人印象最为深刻的演说稿,他传达的核心思想是,军方试图采取的任何阴谋都将是对他们为之而战的原则的否定,也是对他本人正直品格的攻击。克伦威尔以及后来的拿破仑都将自己视做革命的代表者,以便为他们夺取独裁权力提供正当理由;而华盛顿将自己视做美国革命的代表者,目的却是宣称这一革命与独裁权力水火不容。
1783年3月16日,华盛顿缓缓走到讲台前,从短上衣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讲稿,然后他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科学家大为·里滕豪斯刚刚寄给他的眼镜。此前,还没有人在公开场合看到过华盛顿佩戴眼镜。他向济济一堂的军官们环视了一圈,扶了扶新眼镜,然后说道:“绅士们,请允许我戴上眼镜,因为我不仅头发花白,而且几乎老眼昏花,无法再为国家效力了。”有几位军官开始哽咽。以下是最感人、最重要的段落:
但是,既然我是最早投身于我们国家的事业的人之一;既然除了公职的需要把我召离你们身边外,我从没有一刻离开过你们;既然我一向是你们坚定的伙伴和你们的痛苦的见证人,而且是直到最后还感知并承认你们的功绩的人之一;既然我一直认为,我个人军事生涯的荣誉同大陆军的荣誉息息相关;既然在听到大陆军受到赞扬时,我感到欣喜若狂,而在有人诋毁它时,我又感到义愤填膺,那么就不能认为,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我对大陆军的利益漠不关心……我以我们共同的祖国的名义请求你们,既然你们珍视自己神圣的荣誉,最终人性的权利,尊重美国的军事和民族声望,就让你们向希望以任何貌似有理的借口破坏我们国家的自由,试图恶毒地打开内乱的洪水之闸,让我们正在崛起的国家淹没在血海中的人,表示你们最深的恐惧和憎恶。
演讲本身十分冷静克制,人们所有关于军事政变的想法顷刻间烟消云散。
1783年夏天和秋天,和平协议的临时条款公布出来,美国独立现在确定无疑了。华盛顿接二连三地向国会写信,替军队申请抚恤金,以保证军人受到公正待遇;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却知道,不管国会通过怎样的法案,没有钱,政府的任何允诺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人们认为现在应该解散军队,忘记军人们所遭受的苦难和赢得的成就,而且越快越好。
1783年6月写给各州的最后一封公开信则是华盛顿一生中最中肯的一封信,这封信显得热情洋溢,充满想象力:“美国公民身处令人羡慕的环境中。他们是这片广袤大陆的唯一主人,这里拥有世界上各种土壤和气候,特产丰饶。现在,和平终于到来了,他们拥有绝对的自由和独立。从这个时期开始,他们将被视为在一个惹人注目的舞台上表演的演员,而这个舞台是上帝特意用来展示人类的伟大和福祉的。”他写道,“我们的国家不是建立在无知、迷信的黑暗时代。在他建立的这个时代里,人权获得了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深刻的理解和清楚的界定。”接着他讨论了过去一个世纪(不久以后被称作“启蒙运动”)人类在社会和政府方面的知识结晶,指出当美国人开始他们的独立试验时,这些知识幸运地变成了现实。“在这个幸运的时代,美国作为一个国家诞生了,如果他的公民们不能完全拥有自由和幸福,那这完全是他们自己的错。”
最终的道别发生在邦联会议临时所在地安纳波利斯。1783年12月22日,一场向华盛顿“阁下”致敬的正式宴会和舞会在那里召开。女士们排成了长队,每个人都想接近他。“我已经完成了派给我的任务,” 华盛顿严肃地说,“现在将从伟大的事业中全身而退…… 我正式提出辞呈,告别愉快的公众生活。”
这就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退场。
在给拉法耶特的信中,他说:“我终于成了波托马克河畔的一个普通老百姓了。”
和时第一人
1775年时,人们一致推选他为大陆军总司令。而现在,1789年1月,在全部69个投票人中,又是所有人都赞同选举他为总统,另有34票选举约翰·亚当斯为副总统。联邦国会派国务卿查尔斯·汤姆逊到芒特弗农将正式的选举结果告诉华盛顿。
1789年华盛顿当选为美国第一届总统,可他连去临时首都纽约的路费,都是借钱凑足的。
就这样,华盛顿原本以为生命走到了尽头(华盛顿家族的男人很少活过50岁),希望在宁静中度过退休生涯,结果却成了全民一致推选的总统。
1790年,他将来自巴黎的残酷报告描述成“好像来自另一个星球”。华盛顿对法国大革命态度谨慎,他和罗尚波开着有关热汤的玩笑:两人都同意,法国人用大勺一口喝下热汤,结果烫坏了喉咙;而美国人宁愿等汤变凉,再一小口一小口地细嘬。
1792年底,在他几乎是不情愿的情况下连任总统。
1796年,总统任期的最后几个月的信件没有提到即将到来的、挑选华盛顿继任者的选举。(杰弗逊将同样为之的超然态度发挥到了极致,声称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候选人)。亚当斯获得微弱优势的胜利。
仪式在亚当斯的就职典礼上达到了高潮,多少令亚当斯感到不快的是,人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向了去职的总统,而不是他这位新上任的总统。亚当斯告诉阿比盖尔,在仪式接近尾声时,他听见了华盛顿的小声嘀咕:“我走了,你来了!看看我们谁会更快乐吧。”但这个故事很有可能是捏造的。作为公众人物,他已经完全被迷雾包围了。而作为个人,他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自己订购的新假牙的到来,并希望很快就能在芒特弗农的无花果树和葡萄藤下安歇。
1799年12月14日,华盛顿(67岁)在芒特弗农去世。身边只有夫人玛莎和几位医生。
四天以后,他被葬在家族的墓地里。
就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后人也能感受到他的人格魅力。华盛顿也的确认为芒特弗农的家族旧墓穴太狭窄和破旧了,但却不希望在那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国都建立一座巍然傲立于大街小巷之上的纪念他的什么建筑。他不想华盛顿的市中心成了他的坟地。他明白:真正的纪念碑矗立在人们的心中,而不是雄伟的大理石建筑。
——摘自《华盛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