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公务员考试走后门的盖头来 - 新华博客 - News Blog

掀起公务员考试走后门的盖头来
有一首新疆民歌唱到：“掀起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很多事物的盖头还是不掀的好，一旦掀开其露出的嘴脸恐怕会让你十分意外的，比如说社会上盛传的“公务员考试走后门”。我之所以要掀开它，是因为看了新华博友“跃进58”的文章《“面试”比“笔试”昂贵》。从文章来看这应该是“跃进58”的亲身经历，跟这位博友相比我是个“过来人”——我不但作为考生参加过公务员考试，而且也作为考务人员多次参与了公务员考录工作。我是知道一点所谓“考录后门内幕”的，对局外人来说这可能很有神秘感，一旦捅破了窗户纸就会让你哑然失笑。
“走后门”是个无孔不入的社会妖孽，相信公务员考录也不会是“荣国府前的石狮子”——就它干净。但是，这水到底有多深呢？读过《小马过河》吧，我告诉你“这水既不像小松鼠说得那样深，也不像老牛说得那样浅”。
先说说我的亲身经历。我原来也不大相信公务员考录是公平的，也猜想过那是不是“逗你玩儿”。2002年秋，黑龙江省第一次大规模招考公务员，我在将信将疑中参加了考试并一举过关。真的考上了公务员我却迟迟下不了决心去机关报到——老实说我并不是对原来的教师工作有什么不满，我只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水平，也就是花100元报名费玩玩而已。当我的老领导得知我不去报到的想法后对我说：“你有病啊，别人想进机关当公务员是花多少钱都求不来的事，别老想着你现在那点职称和工资，眼光放远点。”于是，我就去机关报到了。我考上公务员后在酒桌上经常有人问我是不是上边有人？考试是不是走了后门？对这样的问题，一开始我是不屑于顾的，问得太多了我只好不做声，任他们猜去吧。我考上了，这次公务员考试对于我来说是公平的，对于每个被录取的人来说都是公平的。但对于占报考人数百分之九十几的落榜生来说考录是不公平的，没人认为自己不如别人，自己落榜就是考试不公平的最好证明。
再细说说“面试”，因为“跃进58”说“‘面试’比‘笔试’昂贵”。有一点是明确的，公务员考录的“笔试关”要做手脚很难，“面试关”相对容易（我说的是“相对”，仅仅是“相对”）。还是先说说我的“面试”经历，我没有找人，我也没有“走后门”——那时我也不知道应该找谁，更不知道“后门”开在何处。那天早上我把孩子送到幼儿园，然后骑着我的破自行车就去面试，我走进考场就像走进我的课堂。我分在第一考场，记得第一考场有37位考生，从早上八点一直考到晚上八点，我不大愉快，因为我抽签太靠后怕没时间去接孩子。“候考室”里集中了一百多考生，我看见大部分人都很紧张，有些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每个岗位都是一比三进入“面试”，大家基本都认清了对手的）。中午饭就是两个面包和香肠，很多人一口都吃不下，我全吃了，周围人都说“这小子胃口真好”。其实我考得更好，我是第一考场“面试”的最高分。听说（仅仅是“听说”）有人没少“上态度”，不知道钱都塞到那条“地沟”里去了。（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恶毒？）
我考上公务员以后又去考别人，这感觉很奇妙。有不少人求到我传授“面试”的技巧，我很乐意给讲讲——人之病在于好为人师么。也有人求我在“面试”时给予关照。呵呵，公务员考录的“后门”居然找到我这儿来了，世界真奇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于不义之财我向来敬而远之。我告诉他们考场的基本规则，考官是临时抽签决定的，考生是不准亮明身份的，一个最高分是会被去掉的，考场有监控录音没人敢乱给分的。可惜，大实话总是没人信，我的实话总被看成没能耐的借口。
然而，有能耐的人多得是。有些“能人”到处宣扬公务员“面试”的不公平，无非就是在创造“走后门”的市场，不明底细的人还主动给人家当“托”。“跃进58”在《“面试”比“笔试”昂贵》一文中称过“面试关”要上万元，小意思，花十万元的冤大头也不是没有。我掀开的盖头就是“这些拿钱的‘能人’其实什么也不‘能’，在考试过程这他们什么也不做”。这么说太损了，“能人”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考点（注意，还不是考场内）同考生见个面点个头，然后在成绩出来后抢先告诉你他做了一件多么惊心动魄的大事，证明你钱花的值。如果你的分数不高，落榜了，不要紧，退给你一半钱就是了，理由是对手的门子太硬了，干不过他。如果考生家长也比较“江湖”，不那么好惹，那也好办，把钱全退了，这还能捞个“仗义”的名声，反正也是无本的买卖。一个考生来“走后门”挣钱的机会就是三分之一，三个考生都来“走后门”那就是铁赚了，东方不亮西方亮么。
“能人”通常都是关键部门有职位的人，这个饭碗很金贵，打不得。所以，他们不会为一点小钱去涉险犯案的，亲儿子例外。这么做还有个好处，一旦有考生告发也不要紧，反正什么违纪的实事儿也没做过，顶多说缺点德。这么做的后果就造成了大家都说“公务员考录不公平”、“社会太黑暗了”。当你真的掀起“走后门”的盖头来，原来不过如此。
最后再告诉大家一件事，即使你能够托到了主考官也不一定管用，主考官是控制不了所有考官情绪的——“面试”考场是个特殊环境。我说的“特殊”是指心理情绪的特殊。你可以设身处地站在考官的角度想一想，一个同样的问题要连续听上几十遍，听到最后想吐的心都有。在这种特殊情况下要本来就不熟悉的人来帮忙，这怎么可能呢？“烦啦烦啦”，不帮倒忙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