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开门:试验一国两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21:49:41
日前,金门县长李炷烽提出以金门作为“一国两制试验区”的建议,瞬间震动了海峡。两岸寻求政治发展的突破口,也许不能仅仅从厦门、金门两地着眼,但台湾当局始终不承认“九二共识”、岛内政党政治的游戏规则及“一切向选票看”的政治文化,是阻挠两岸政治特区实现的最高门槛

在海峡西岸的厦门,“一国两制统一中国”的巨型标语分外显眼。
在差异中繁荣
【作者】商汉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金门县长李炷烽先生是台湾地区最早忍不住站出来为两岸发展大声疾呼的地方领导人之一。当他最近以《21世纪新台湾的出路——金门作为“一国两制试验区”之刍议》为题,第一次希望在金门试验“一国两制”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一国两制试验区”,首先是一种态度。目前大陆与港澳台地区之间的政治体制不同,主要是历史造成的。而这种政治体制的差异,引发了经济、文化和观念上的差异,并给少数“台独”分子以政治借口。而基于这种差异化的环境,首先试图解决两岸经济往来、文化交流的命题,则代表了两岸有识之士为求得真发展的诚意和态度。
“一国两制试验区”,更是一种值得期待的手段。差异化在全球各国的政治中多少都存在,并非一件不可解决的问题。“一国两制试验区”的提出,正是在差异化中选择繁荣的手段。
差异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差异化,有人不想去解决差异,而是希望这种差异永远存在,甚至利用这种差异完成个人权力的扩张。金门“一国两制试验区”的构想,也从另一个侧面折射出民众对于台湾政治的失望。时至今日,岛内政治波诡云谲,纷争迭起。经济、文化和民生被捆绑在政治的战车上,民众对此早有异议。因此,金门地区人士提出“一国两制试验区”的构想,不但有归心之愿,还有认同之实,更有抗击政治涂抹之决心。这种试验,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差异化给这个民族带来的损失。甚至可以说,只要这个试验区的理念,能够成为百姓民生和台湾发展的一个选项,那么台湾的未来至少不是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
在从理念到实践的过程中,金门提出建立“一国两制试验区”,这个行为本身就有极强的示范效应和指标意义。“一国两制”是一种在现有政治环境下,港澳台地区与祖国大陆最好的政治发展模式。从邓小平提出“一国两制”的构想,到今天台湾地区的地方行政部门主动表示希望实践“一国两制”的主张,这个过程是一个从“要我一国两制”到“我要一国两制”的过程。其间的主动性更替,是绝非简单的政治宣传可以实现的。
在一个中国的原则基础上,只要符合两岸人民共同利益,一切都可以谈。国台办对台湾事务的原则态度,实际上就是一种求大同,存小异的愿景。我们早已可以割舍近代历史带给两岸的政治负担,重新寻找一条以最小的消耗和代价,换取最大民族利益的道路。通向这个道路的门,一直都是敞开的,直到更多的李炷烽发现它,走近它。
两岸热议“一国两制试验区”
尽管厦金自由市、金门“一国两制试验区”仍停留在设想阶段,但两岸经济的快速融合,似乎正在渐渐缩小政治尤其是民心上的分歧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晓德、李寒芳报道 和过去的每个周末一样,22岁的厦门导游小杜刚刚完成了一次带团出行的任务。从12月2日出发到第二天返回,类似的“周末金门两日游”几乎成了她的固定任务。“现在游客少了,旅游旺季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不闲着。”小杜告诉《国际先驱导报》,虽然只有短短40分钟的航程,但对许多到厦门参加旅行团的内地游客来说,金门之旅仍然充满了神秘。
只是现在这种神秘感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用小杜的话说,就是“厦门和金门似乎越来越像了”。她的依据是:在金门可以买到厦门的商品,而在厦门,也一样可以采购到金门的特产。这种基于经济层面的交流,在两地已经越来越司空见惯。但小杜不知道的是,一个比“买特产的便捷”更大胆的计划,正在对岸的小岛上酝酿。
“如果金门能进一步发展成为‘一国两制试验区’,或许能为海峡两岸的政经发展提供更大的经验证明。”一个月前,金门县长李炷烽这篇题为《21世纪新台湾的出路——金门作为“一国两制试验区”之刍议》(以下简称“刍议”)经媒体发表后,瞬间震动了海峡。
金门县长呼应“一国两制”
“这个议题对于一些认识不清楚的人来说,难免会有一些异议,但我觉得,凡是对两岸关系和中国未来有足够见识的人,大都会持比较正面的看法。”距11月6日在金门县议会发表《刍议》构想整整一个月后,李炷烽如是向《国际先驱导报》表达着他的信心。
这份包含“历史回顾”、“实施一国两制的可能与实践”、“利弊分析”等七个部分的专题报告,将“金门的一国两制试验区”描绘成“台湾未来的新出路”,并表示让金门“跳脱统独、蓝绿、南北对抗的僵化思维……不但让大陆的‘一国两制’构想获得实践的机会,又能避免对台湾的直接重大冲击”。
消息传出,如一石击起千层浪,不仅在金门县议会引发了激烈争论,更是在台湾本岛乃至大陆的学者中引起强烈反响。
“这是李县长的个人意志。”报告发表当天,金门县“议长”谢宜璋即公开与其“划清界限”,而更多的台湾地方官员则认为方案“挑战性太强”。国民党议会团书记长杨永立更是表示,这种设想不是县长层次可以谈的,言外之意是李有点自不量力。
但李炷烽显然不为所动。
11月12日,在出席当地文化局举办的“金门学学术研讨会”时,他就自己的构想向专家学者做说明,表示希望成为讨论的公共议题。12月3日,当着来访的美国国会助理第九团成员的面,李炷烽再次推介起他的“一国两制试验区”构想,表示“两岸若要发展友好关系,应先听听金门的意见”。
规划构想百花齐放
无独有偶。在金门县长提出“一国两制试验区”构想13天后,厦门大学经济学系讲师丁长发博士又提出了新的建议。他表示在福建经济发展后劲不足等不利因素下,可考虑建立“厦金特别市”,以推动海峡西岸经济区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第四极。
“解决海峡两岸的问题可以经济先行,厦门金门合并后的厦金特别市,可以定位为经济上的特区、政治上的‘和平统一试验区’。”丁长发在接受《国际先驱导报》专访时,也提到了“试验区”的概念,“在政治上采取主动,对于中国和平统一和缓和海峡两岸之间的紧张气氛,都可以创造一个有利的条件。”至于建立步骤,丁长发认为,在“九二共识”基础上,可由两岸相关单位启动相关谈判。
而对这一大胆构想,李炷烽认为这个方向比现在的厦门经济特区又往前推进了一步,“丁博士的那篇论文,我特别仔细看了,觉得有很多思考是不谋而合。”除此之外,他还对《国际先驱导报》发表了自己的一番解读:“严格讲厦门经济特区也是大陆的‘一国两制’,这样是否可与金门的‘一国两制’有个交集,慢慢成为一个整体,都值得思考。”
其实,关于厦门乃至整个福建省围绕如何与海峡对岸协调发展的问题,从来就不缺乏各种“建设性意见”。
在2004年3月召开的全国“两会”上,福建籍全国人大代表提出的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议案,在两年后写入了政府工作报告和国家“十一五”规划。
由于海峡西岸地理区位与台湾地区是一水之隔,与金门、妈祖更是近在咫尺,所以不少台湾学者猜测,这是大陆试图以更灵活、宽松的政策,来吸引台湾民众对国家统一的注意力和向心力。因此,不少台湾学者认为,“海峡西岸经济区”目前虽是经济战略区,但到时机成熟时,或许有可能会升格为政治战略区。
厦金两地越走越近
事实上,虽然上述构想更多地还停留在设想阶段,但自2001年开放“小三通”以来,甚至更早前,厦门和金门的交往就已是越来越频密,并渐呈水乳交融之势。
翻阅厦门和金门当地的报刊杂志,有关厦金交流的新闻几乎每天都占有着大量版面。与导游小杜的经历类似,从金门旅游回来的厦门市民陈女士也惊讶地发现,在金门不少菜市场的米店内最显眼位置,摆放的竟是来自厦门的“厦鹭牌”大米,而且颇受当地民众的欢迎。据《厦门晚报》报道,现在从厦门每天销往金门的大米多达七八吨。
同样,金门的特产高粱酒,自2004年正式进驻大陆后,不断扩充规模——现在不仅在厦门、福州、泉州各开一家专卖店,更是打入了内陆腹地的河南市场。台湾《远见》杂志则称厦门正在成为“金门人度假休闲的后花园”,一年的花费就高达新台币30亿至40亿元。
由于金门属于离岛,所以很多物资、水源以及蔬菜等的供应,都必须仰仗祖国大陆。“大陆改革开放之后,我们每天看到厦门高度发展的速度,觉得望尘莫及。”谈到厦金两地的差异,金门县长李炷烽对《国际先驱导报》毫不掩饰他的羡慕,“十几年前,金厦没什么差别,现在不一样了,金门还是停留在过去,但厦门已经‘水涨’了,我们也没有不‘船高’的道理。对比厦门,再看金门,老百姓不满意也在所难免。”
在商品的互通有无之外,基础建设和资源上的共享,也让金门受益良多。
今年2月16日,在福建省重新调整的“三纵八横三环二十联”的海西高速公路规划中,厦门—金门线22公里路程被列入其中。4月,厦门市政府发布了文件,明确要求厦门气象部门,“为台湾同胞,特别是金门同胞提供气象服务”。11月27日传来的一个信息是,目前厦门正积极谋划推动向金门供电工程,若一切顺利,金门同胞有望在“十一五”期间用上厦门电。
以经济促政治是发展方向
经济的快速融合,似乎正在渐渐缩小政治尤其是民心上的分歧。
在海峡西岸的厦门,“一国两制统一中国”的巨型标语分外显眼;而海峡东岸的金门,“三民主义统一中国”的口号与之遥遥相对。“都是一个中国嘛,”李炷烽每次看到这两幅标语都会感慨万千,“中国历史告诉我们,统一是一个常态,炎黄子孙都应朝这个目标去努力。”
毗邻的地缘优势,加上两地之间强烈合作的意愿,都使“厦金一体化”看似应该水到渠成。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成立大陆管辖的‘厦金特别市’,是否会触发‘台独’分裂势力再次叫嚣‘划峡而治’的狂热?”一位学者在肯定两岸尤其是金厦融合是必然趋势后,仍不无忧虑。而即使是提出“一国两制试验区”的金门县长,也直言实践自己的设想还要看两岸的主管部门,如果对相关争议仍无法形成共识,则在地利和天时面前,一体化之路或仍将漫漫无期。
让李炷烽感到欣慰的是,11月15日,大陆国台办发言人李维一在回答记者提问时,对他的“一国两制试验区”设想做了公开的回应:“大陆欢迎台湾的有关党派、团体和有关人士与我们就发展两岸关系与和平统一交换意见。”

金门县长李炷烽介绍金门高粱酒。
“我不是异想天开”——专访金门县长李炷烽
一个月过去了,李炷烽这个大胆提议“一国两制试验区”的主角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又如何看待该话题引发的不同争议
国际先驱导报记者晓德报道 自11月6日金门县长李炷烽有关金门建立“一国两制试验区”的构想公布后,在两岸民间和学术界反响强烈。如今,一个月过去了,这个大胆提议的主角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又如何看待该话题引发的不同争议?12月5日,《国际先驱导报》连线金门县长李炷烽,听他细说究竟。
“有目标,才有方向”
《国际先驱导报》:你为什么会提出“一国两制试验区”的设想?
李炷烽:其实,我正式发表类似的看法已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只是因为金门县议会要我去做正式报告,(内容)比较完整,而且是在正式场合,所以才会引起轰动。
事实上,相关工作我们一直都在做,包括“小三通”的实现。有了这6年“小三通”的经验和基础,我觉得我们应该大胆往前推进。就金门来看,“小三通”只是过渡阶段,并不能完全符合金门的需求。
《国际先驱导报》:提出这个构想之前,你是否想到过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响?
李炷烽:我有预感,因为这种东西很敏感,特别是台湾对“一国两制”不太乐意,当然会引起他们的紧张。但是我觉得关切未来中国前途的每个人都会关心(这件事)。
《国际先驱导报》:有人说你是异想天开。
李炷烽:(沉吟片刻)这样的评论很正常。在我们这个地方,甚至完全否定我的观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是最怕大家避而不谈。只要肯拿出来谈,就可以慢慢产生一些交集,所以我不怕批评,有批评也会增进彼此的认识,但我绝不是异想天开。
《国际先驱导报》:金门县议长谢宜璋曾表示,你的想法“理想与现实脱离太远”。
李炷烽:总要先有理想啊,有目标,才有努力的方向嘛。
《国际先驱导报》:那你觉得你的想法和现实远吗?
李炷烽:基本上我觉得金门对此不仅不陌生,而且我们已经在这样的体制下生活了几十年。在战地政务时期,金门和马祖过去是两岸对峙的最前线,有着不同于台湾的制度,这个制度先后执行长达36年之久,假如包括之前更集权、更高压统治的军管时期,就更长了。
老实讲,一直到1992年,金门和台湾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金门人到台湾还要申请“出入境证”,大小金门一水只隔,同一县里来往通行都要出具路条。不仅金门和台湾的货币不能自由流通,甚至物资来往也受到很多制约。
“报告不是我一个人杜撰的”
《国际先驱导报》:基于两岸的现实,你觉得这个想法是否有些超前?
李炷烽:报告也不是我一个人杜撰的,我也请教过一些专门研究两岸关系的专家学者,他们提供给我很多意见,在此基础上我做了一个综合。
《国际先驱导报》:为什么有些人大声反对你的提议?
李炷烽:假如是专家学者对我有很严厉的批评,那我恐怕要重新审慎地评估。但就我的了解,现在反对的这些人基本上属于台湾地方政治人物,他们看到我的发言,就担心会引起台湾当局的反感。
不瞒你说,这些人有些学识也不高,还停留在过去那种被统治的思路。很简单,他们觉得这样讲会得罪台湾,万一台湾不给预算不给经费怎么办?他们是比较现实的。但我觉得,作为政治人物不仅要计较眼前,更要绸缪未来。
台湾现在已经陷入困境,我也很担心未来即使政党再行轮替,观念还没有改变,两岸关系没有进展,到时候吃亏的恐怕还是台湾。既然台湾不能走出困境,为什么不能听听金门的呢?金门跟大陆还是比较熟悉的。
“金门宁愿做‘牺牲品’”
《国际先驱导报》:“一国两制试验区”的特别之处到底在什么地方?
李炷烽:我是觉得从民生经济、科技、文教等方面展开各种合作,使两岸隔阂这么久的一些思想差距、思维模式能够慢慢融合。这种自然融合比用政治手段甚至强硬的军事手段解决,可能更易产生长远的正面影响。
台湾目前围绕“统独”议题纠缠不休,造成内部严重的隔阂甚至分裂,这也不是台湾之福。如果台湾都不能稳定的话,未来两岸关系又该何去何从?所以不如拿金门做个试验,在过去经验之上,让金门寻求两岸可以接受的制度,一方面可以解决台湾内部的问题,另一方面说不定可以为两岸找到交集。金门如做得好,台湾方面也会仔细评估,选取好的部分来借鉴。我们愿意也可以做个试探者,甚至我们宁可当一个“牺牲者”。
当然,说“牺牲”是客气话,站在金门县长的角度来看,我们当然是从金门的角度、金门的利益来考虑,但这个不是仅仅属于金门的。金门如果能成功,两岸都给予政策支持,就会带动很多两岸的认知,这对台湾的影响会更深远。
“基本教义派一定会后悔”
《国际先驱导报》:11月15日大陆国台办针对您的建议做了回应,你有何感想?
李炷烽:我注意到了这个回应,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的现象。我们会集思广益,请专家学者再提意见来完善。
《国际先驱导报》:除了通过媒体外,你是否与两岸相关部门有过直接的沟通?
李炷烽:现在我们与大陆来往并不方便,在台湾那边,“立法院”也很关心,他们有向我们索取相关资料。
《国际先驱导报》:台湾有人曾叫嚷“划峡而治”,提出“放弃金门”,你怎么看?
李炷烽:我觉得他们太天真了。一些人为了选举,不得不受控于基本教义派,以此来换取选票,这些人将来一定会后悔。
《国际先驱导报》:还有评论说你释放出这个构想,客观上成了金门县一次成功的形象公关。
李炷烽:那大概是附加的价值,我不会通过媒体炒作,我们是很诚恳的。
《国际先驱导报》: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李炷烽:现在侨界也在关注这个问题。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提出,人家会觉得不足为奇,假如有更多的人来发言参与,效果会更好。先有信仰,再有宣传,我们现在就是在宣传,一定可以达成目标。当然,我提出这个想法后,去大陆的机会更低了,因为“陆委会”可能会害怕。
《国际先驱导报》:你预计一下,实现厦门和金门的一体化,还要等多久?
李炷烽:这要看两岸主管部门了,只有暂时搁置争议再说,才可能找到交集。

金门与厦门近在咫尺。
台湾人看“两岸试验区”
【作者】台湾政治大学东亚研究所 李景华
金门和厦门所能扮演的,是示范性的工具角色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金门对于台湾的意义而言,战略的意义仍然大于经贸。尽管两岸在军事上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剑拔弩张,但是五十多年来的前线角色,毕竟造成一种“路径依赖”,虽然还没有到“锁入”的阶段,但也并非短时间可以改变。不论蓝绿谁“执政”,台湾当局在军事上仍然保持相当高度的戒备,因此金门本身的角色可谓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矛盾:它同时是两岸交流、也可能是交锋的第一线。
因此,两岸寻求发展的突破口,不能单从金门本身,还需回到两岸高层的立场。毕竟两岸是指台湾与大陆,而非金门与大陆。同样对大陆而言,“三通”的目的也不仅仅只要金门跟厦门通就好。金门和厦门所能扮演的,是示范性的工具角色,如果“小三通”成效显著,则可以吸引两岸进一步的开放。但就目前的成效判断,显示“小三通”并不如预期。要使两岸进一步发展,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小三通”上,而是让“小三通”的阶段性任务早日完成,成为重要的中继站(至少是特区)而非只是试验点。
不可否认,两岸关系的起伏一直受到“统独”意识形态的影响。即使是泛蓝政党,在争取选票时也必须强调“爱台湾”的亲本土路线,而尽量避免提及“两岸”等敏感的议题,尤其是表态。所谓表态就是选边站的意思,你不能站在中间同时表示爱台湾也爱大陆,那样会有见风使舵之嫌。尽管两岸应力求的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利的结果,在争取民众对政策的支持上,仍必须强调对己方有利的层面。
目前仍有许多台湾人对大陆缺乏正确,甚至是足够的认识。这也和早年教育上突出敌我意识,而民进党上台后强调本土有关。当然大陆本身快速的发展令人目不暇给,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如今,众多台商日渐把重心移往大陆,而台湾从事第一、二级产业的青年则娶进越来越多的大陆新娘。但是这两方面的交流是固定且有限的,同时到了一定的程度,还可能会制造出经济和社会上的一些隐忧和断裂。

战争的硝烟在今日厦门早已远去。图为1964年,“小八路”在厦门配合海防部队巡逻。
41年前“两岸试验区”构想即现雏形
【作者】本报特约撰稿 汤耀国
早在41年前,蒋氏父子提出的国共和谈“六项条件”之五,即如今热议的“两岸试验区”雏形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日前,金门县长李炷峰和厦门大学经济系讲师丁长发相继提议建立“一国两制试验区”和“厦金特别市”,“两岸试验区”构想引发广泛关注。
其实,这些都非新议。早在1965年,两岸“密使”曹聚仁与蒋介石父子密议所成并报告给大陆的“六项条件”,其中第五项即厦门与金门合并为一个“自由市”,“作为北京与台北之间的缓冲与联络地区”。
诸多史料及分析表明,此议原本很有可能达成共识,遗憾的是由于随之而来的文革及蒋介石的疑虑而搁浅。
记者担任两岸“密使”
1956年7月,新加坡《南洋商报》特派记者曹聚仁到北京采访,受到了绝非记者所能享受到的待遇。据中央文献研究室所编的《周恩来年谱》,经由1956年7月11日中共中央书记处扩大会议的讨论,7月13日、16日和19日,周恩来三次接见曹聚仁,“先后由邵力子、张治中、屈武、陈毅等陪同”。
如今已是香港“凤凰卫视”著名时事评论员的曹景行至今还有印象,“那年我才10岁,跟着父亲在北京见了邵力子、屈武等很多人。”
第二次接见尤其具有历史意义。在颐和园的宴会上,周恩来说:“国民党和共产党合作过两次,第一次合作有国民革命军北伐的成功,第二次合作有抗日战争的胜利,这都是事实。为什么不可以第三次合作呢?”
8月14日,“国共可以第三次合作”的重要信息,便首度由曹聚仁所供职《南洋商报》向外发布出去。回到香港后,曹聚仁立即将他在大陆和中共领导人接触的详细情况转告了台湾方面。1956年之行,拉开了曹聚仁近十年两岸“密使”工作的序幕。
提议在金门举行国共谈判
1958年8月23日金门炮战开始后,两岸“密使”曹聚仁来京次数就更多了。
据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传1949~1976》所述,1958年10月13日,即作出炮击金门的决定50天后,在周恩来、李济深、张治中、程潜、章士钊的陪同下,毛泽东告诉曹聚仁:“只要蒋氏父子能抵制美国,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毛泽东在此次接见中的谈话,是对和平解决台湾问题基本方针的重要补充,后来被周恩来概括为“一纲四目”,并于1963年初通过张治中致陈诚的信转达给台湾当局。
据曹聚仁研究专家柳哲在访问原中共中央对台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徐淡庐后获悉,曹聚仁在访京时,亦对中共领导人提出过一个意见,即在金门举行国共谈判。
柳哲还对《国际先驱导报》透露,曹聚仁的弟弟曹艺亲口告诉过他,周恩来为保护肩负特别使命的曹聚仁,在澳、港给他安排了多处住所,以保障人身安全。
“厦金自由市”构想原创者
1965年夏,当国民党二号人物李宗仁回到大陆受到热烈欢迎时,蒋氏父子也展开了行动。
有一种说法是,台北方面曾通知曹聚仁,蒋经国在近期将亲临香港,接他到台湾商量要事。曹聚仁随即飞往北京,与中共领导人商讨了谈判的大纲要目,然后返回香港等候蒋经国,直至被接到台湾。
台中日月潭涵碧楼纪念馆说明词写道:“民国五十四年(即1965年)七月二十日,蒋介石、蒋经国父子在涵碧楼,听取曹密访北京报告,形成一个与中共关系和平统一中国的谈判条款草案,当时称为‘六项条件’。”
柳哲则对《国际先驱导报》称,“六项条件”之说应该不虚,这与曹聚仁给蒋经国的几项秘密报告是符合的,而且其原创大纲很可能就是曹聚仁本人提出的。
“六项条件”之五,即如今热议的“两岸试验区”雏形:“厦门和金门合并为一个自由市,作为北京与台北之间的缓冲与联络地区。该市市长由驻军师长兼任。此师长由台北征求北京同意后任命,其资格应为陆军中将,政治上为北京所接受。”
然而,正当此事开展时,大陆发生文革,蒋介石亦对国共重开谈判产生疑虑而改变主意。包括“厦金自由市”在内的“六项条件”终未实现。
点评:两岸政治整合的三道门槛
【作者】中国社科院台研所研究员 孙升亮
在未来通往两岸政治整合的道路上,至少还横亘着三道很高的“门槛”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 人们今天所谈论的“两岸试验区”,当然可以找到历史的影子。不过,放在当前的时空背景下考察,它更大的意义在于显现出某种程度的现实合理性与发自基层的民意驱动。当海峡西岸经济区、CEPA、两岸共同市场、双赢、和平发展等等已经成为两岸耳熟能详的热门词汇,政治上的创意自然容易被激发起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两岸试验区”在可见的将来就真的具备现实可行性。因为,在未来通往两岸政治整合的道路上,至少还横亘着三道很高的“门槛”。
经贸交流要提升质量
首先,两岸经贸文化交流有待“质”的提升。
二十多年来,两岸之间的商品与人员流动量有了快速而巨大的成长。今年两岸贸易总额估计在1000亿美元左右,台湾对内地及香港的出口依存度可达38%。在近年来台湾内部需求与投资仅有微幅成长甚至衰退的情况下,两岸经贸对台湾经济发展的重要性大为提升,而台湾同胞来大陆的人数也同步增长,已达每年400万以上的规模。
然而,从经济整合的角度看,上述亮丽的数字难掩质量上的缺憾:
目前两岸经贸还处于单向、不平衡的“非正常”状态,即全面、直接、双向“三通”尚未实现,台当局仍禁止相当一部分大陆有竞争力的产品的进口,严格限制大陆资金入岛,导致大陆对台贸易长期处于严重逆差状态,两岸经济交流并没有从“我中有你”发展到“你中有我”;
台商对大陆投资以较容易转移的制造业为主,其所带动的贸易量增长也占主体地位,但在台当局的刻意限制与阻挠下,一方面岛内高科技产业及大企业赴大陆投资困难重重,另一方面台湾金融保险等服务业迟迟无法进入大陆市场,这使得台湾经济对大陆的结构性依赖局面难以形成;
两岸经贸合作还处于“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阶段,即只有大陆方面进行积极的规划、协助与引导,但台当局则扮演消极阻碍甚至“踩煞车”的角色,双方有限的产业合作还停留在民间层次,两岸经济合作机制迄今没有建立起来;
虽然大陆民众赴台人数近年来增幅很大,但基数有限,去年仅有16万人次,大陆居民赴台旅游仍在磋商之中,即使实现以后,以初期每天1千人的规模发展,未来若干年两岸人员往来的失衡局面也难根本改变。
政治条件不易达成
其次,进行类似“试验”的政治条件不易达成。
两岸在“主权”及对彼此的政治定位等问题上存在着很大的分岐,这也是短期内不易解决的核心议题。在两岸敌对状态尚未正式结束、两岸经济整合程度不高、双方政治互信没有充分累积的情况下,提前碰触高度敏感的政治整合或政治统一议题,不仅难度过大,而且充满风险,如操作不慎还会引起反效果。
以当前及未来若干年的两岸形势推估,不管是民进党或其它任何势力在岛内掌权,大概都不会冒然同意“建立一种可以解开目前台湾地区法规制度对金门发展的束缚,以特区、特有法令来建构特有制度”的设想,因为这样做所要付出的政治代价可能会过于高昂而难以承受。
岛内政治现实是最高门槛
最后,台湾多数民众的基本意向短期内难以根本改变。
建立“两岸试验区”,最大受惠者是厦门、金门地区的民众,可以看得到的明显好处是大幅提升该地区的国际知名度、促进经济发展及改善两地人民的生活。上述构想分别由厦、金有关人士提出来,其背后的驱动力自然是利益和民意。
对于大陆来说,厦门地区的“小民意”与全体民众的“大民意”是一致的,在现行体制下也不构成决策上的困扰。但对于台湾来说,情况可能要复杂一些。
无论从常识判断还是根据民调数据,至少在目前阶段,台湾不少民众因受到岛内扭曲宣传的误导,对于“一国两制”还存有不少疑虑。这种情况是由一系列内外因素所长期形成的,尽管会随着时势发展而有所改变,但其速度必然是缓慢的,而且在过程中还会有反复。
这样的民意结构既受到台湾政治现实的影响,反过来又制约着政策上的大幅调整。在岛内政党政治的游戏规则及“一切向选票看”的政治文化下,这可能是“最大的政治”,也是最高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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