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手苍凉，覆手繁华

严歌苓
翻手苍凉，覆手繁华
文/止梅
最近，电视剧《小姨多鹤》热播，一场由战争引发的家庭悲剧在人性与博爱之间，让人感到了温暖。这个曲折跌宕的故事，是根据著名作家严歌苓的同名小说改编的。
其实，作者本身的人生故事就如同小说一样精彩——
她用英文写小说，是罕见的作品在美国畅销的中国作家；赵薇、章子怡、刘若英、孙俪……都出演过由她的小说改编成的影视作品；她是出使非洲的美国大使夫人，有一段传奇并且美满的婚姻；她曾是军人，当了13年的兵，做过战地记者；她还是芭蕾舞者，曾经非常美丽，现在仍旧很美……她已经50岁了，却仍在制造着传奇。她，就是严歌苓。
一颗硬邦邦的铜豌豆
从30岁的时候开始，严歌苓就将本性中的固执与执着发挥到了极致。那时，严歌苓遭遇了第一次婚姻的失败，为了离开伤心地，她抛开了国内稳定优越的专职作家“铁饭碗”，将所有的钱都投入到留学之中。30岁学英语，一切从零开始……一年后，她奇迹般地考进了美国芝加哥艺术学院，成为该学院华人学生第一人。
严歌苓的姑姑十几年前就去了美国，严歌苓赴美前，姑姑主动要求承担她在美国的开销。然而，严歌苓固执地摇了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30岁了，完全有能力养活我自己，苦点累点，算不上什么。”就这样，严歌苓成了千万打工留学生之一，在餐馆给人洗盘子，帮人当保姆照顾孩子，给行动不便的贵妇做看护……有什么工作做什么工作，不管多累多苦，她都咬牙坚持。那时，有一位雇主要求她跪在地上擦地板，严歌苓二话没说，弯下双膝就跪在地上，拿着抹布一点一点地擦。这一幕无意间让她的姑姑知道后，姑姑心疼得泪流满面，当即要求严歌苓辞职：“你在国内，可是出过3部作品的作家啊。姑姑完全有钱支付你的生活费，咱们不干了!”可严歌苓笑笑，轻轻移开姑姑的手：“这没什么的，我的身份就是保姆，他这样要求并没有错。”
这段清贫困顿的岁月被严歌苓的固执铸就成了一段富有勇气的传奇。也是这时，她写出了《少女小渔》、《天浴》、《扶桑》等脍炙人口的作品。她留学的第二年，导演李安买下了她的《少女小渔》的电影版权，该电影获得“亚太地区国际电视节最佳影片奖”，而陈冲执导的《天浴》则在台湾金马奖上一举拿下了9项大奖。2003年春，严歌苓成功加入好莱坞编剧家协会，成为该协会唯一的华人会员。
这样的荣耀对一个作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当国内大批作家拼了命改行做编剧的时候，严歌苓却想退出了。“我发现除了写作，我对其他工作没什么太大兴趣。本性里的这种固执，大约与我当了13年兵有关吧。”
一朵明媚媚的女人花
见过严歌苓的人，都会想到一个词：典雅。除了在外当“精装本”，严歌苓在家里也是精心打扮的。她的写作时间是每天早上8时到下午3时，下午3时之后，她会换上漂亮的衣服，化上得体的淡妆，熨烫好所有的衣服，然后静候丈夫的归来。不管多忙多累，这一点她一直严格坚守。在写《天浴》的剧本时，严歌苓忙得焦头烂额，可到点时她依然会将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将家布置得整洁温馨。闺密陈冲取笑她：“你们当作家的，猫三日狗三日得了，天天如此约束自己，何苦。”严歌苓听毕，较真地反驳：“你要是爱丈夫，就不能吃得走形，不能肌肉松懈，不能脸容憔悴，这是爱的纪律，否则是对他的不尊重，对爱的不尊重。”这样的“爱的纪律”，从和劳伦斯结婚的那一天起，严歌苓就自觉地执行了20多年。
严歌苓的前夫是作家李克威，两人因为长期分居两地离婚后，依然保持着朋友般亲密的关系。对前夫，分手亦亲人，对现任丈夫、美国外交官劳伦斯，严歌苓则给予了最真的爱与尊重。赴美第二年，严歌苓认识了劳伦斯，两人一见如故，很快坠入情网。婚后的生活幸福而甜蜜。“女人再成功，最后的归宿还是感情。所以，做一个优雅的、感情浓郁的、懂得经营的女人，最为重要。”
一颗率性纯粹的菩提子
生活中的严歌苓，是个很率性的人，或喜或悲，毫不掩饰。2004年春，她和陈冲一起到安徽马鞍山一家孤儿院采风，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婴。只一刹那间，她就下定决心收养这个孩子。当天，她就和远在非洲的丈夫劳伦斯打电话商量收养的事，并火速办妥了一切手续。谈及女儿，严歌苓露出一脸母性的笑。
同年，严歌苓随丈夫远赴非洲尼日尔。在那里，严歌苓过上了作家加非洲农民的生活，种新鲜的蔬菜，写灵性的文字。不久，小说《一个女人的史诗》诞生了。2006年，《一个女人的史诗》被改编成电视剧，由于严歌苓常年生活在海外，对国内影视界的情况不熟，也极少热衷于行使编剧之外的权力，但这一次，她犯规了。
严歌苓凭印象就一眼相中了赵薇，可赵薇此时有其他片约在身，而且她从未接演过类似的角色，心里很没有底。严歌苓一听急了，亲自找上门，对赵薇说：“我觉得你当年的小燕子演绎得非常好，小菲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在严歌苓的鼓励与恳请下，赵薇最终调整档期，答应出演女主角。2008年，《一个女人的史诗》播映，大获成功。与此同时，严歌苓受陈凯歌之邀，编写剧本《梅兰芳》。《梅兰芳》公映票房刷新了当年贺岁片的纪录，严歌苓也因此红透半边天。
今年，严歌苓的同名电视剧《小姨多鹤》火热播映。与此同时，她推出了新作《赴宴者》，长篇小说《补玉山居》、《老师好美》也即将出版。一年之内多部著作问世，让人们惊叹。“我希望写的时候就狂写，玩的时候就疯玩。每天从清晨的一杯咖啡开始，到晚上以和劳伦斯共饮一杯红酒而结束。等老了，再回到之前在美国居住的伯克莱，在那座对着海湾的房子里看美丽的浪花。”走过50年的翻手苍凉、覆手繁华，严歌苓淡然敞开心胸，做简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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