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作手回忆录(原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01:53:08
股票作手回忆录  第一章
  华尔街没有新事物
  
  我刚从中学毕业就工作了,我在一家股票经纪行里做一名记价员。我在学校学习了三年的算术,对数字很敏感,我的心算尤其出色。我的工作是把股票最新成交价格写到客户室的大木质报价板上。有一个客户经常坐在行情收报机旁高声报出最新价格。我并不会觉得他报得太快,总能记住这些数字,一点问题也没有。办公室里还有很多雇员,当然我和一些伙伴交上了朋友,但是每当市场交易活跃时,我会从早上十点忙到下午三点而没有时间同他们过多交谈,但因为是工作时间,我并不在乎这个。
  但是繁忙的市场交易并不曾妨碍我思考我的工作,对我来说,那些报价并不代表股票的价格。它们只是数字。虽然它们确实代表每股多少美元,而且总在变化。我最感兴趣的只是“变化”,它们为什么会变呢?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我从来不去想它,我只是看见它们不停地变动。而我要关心的是:每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5小时和星期六的2小时,它们总在变动。从此我开始对价格行为产生了兴趣,我对数字有很好的记忆力。我可以记住价格在上涨或下跌的前一天是如何波动的。我对心算的爱好时常被派上用场。打个比喻说,我注意到股票上涨前和下跌前一样,总倾向于表现出固定的模式。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我从这些例子中得到预测性的指导。当时我只有14岁,我观察研究了数以百计的股票价格行情资料后,就开始预测它们的精确性,比较股市行情的今日和往日。不久我就能预见股票价格了。而我唯一的依据,正如我所说的,是它们过去的表现。就象我已得到了可靠情报,然后期待着股价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我已经给它们记时了。
  例如,你可能发现做多头比做空头只有一点点优势。股票市场上多头空头互相争斗,而股价记录器上的行情记录才是你判断的依据,利用这种方法你会有七成胜算。
  另一个我较早就学到的经验:在华尔街,没有什么事是新奇的,这是因为投机事业已象群山一样古老。股市上今天发生的事过去也发生过,而且将来会再次发生。我从没忘记这点。我想我真的想设法记住它们是何时以及怎样发生的,但是事实上我是在做交易中付出学费后才记住的。我对我的游戏有着浓厚的兴趣并急切地开始预测所有引起我注意的活跃股票的涨跌。我买了一个小本子,并把我的观察资料记录在里面。他不是记录一些想象中的交易,它只是一些我预测成功或失误的记录。记录了我预计股价进一步可能的走向,我最感兴趣的是验证我的观察是否准确,换句话说,我是否分析对了。比如说在研究了一只活跃股票一整天的波动后,我就可以断定它正表现如同以往将突破当前价位8或10个点以前所表现的一样。通常我会在星期一记下股票名称和目前价位,在回顾它先前的表现后,我会记下它在星期二和星期三可能的发展,之后我会在股价记录器上验证我的判断。我最初就是这样建立了对股价记录器上的信息的兴趣。我最初从观察股价的涨跌中建立了波动的概念。当然股价的波动总是有原因的。但行情记录本身对股价的波动不会做任何解释,不会告诉你股价会波动的原因。我在14岁时不会探究价格为什么涨跌,今天我已经40岁了,我仍不会去问。股价今天涨跌的原因也许两三天或者几周甚至几个月以内你也不会知道。但究竟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的生意是今天,你是要在今天作出决断而不是明天。至于找出原因是可以等的。但是你要么立刻行动,要么被机会抛弃。有多少次我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啊!你会记得几天前HOLLOW公司股票突然下跌了3点,而这时市场上别的股票已止跌回稳了。那是事实。后来在下个星期一你看到报道说董事们刚通过了分红方案,这就是原因。董事们将知道股价会怎么样发展,虽然他们没有卖出他们的股票,但至少没有买进,股价缺乏内部支持,有什么理由不跌呢。
  我保存了我的备忘记录小本子大约6个月。我没有回家去而是继续我的工作,我记下那些我想研究的股票价格并研究其变化,并一直在寻找重复的或表现相似的波动形态,以此来学习观察行情记录,尽管当时还未意识到这些。
  有一天,我正吃午餐,办公室一位同事,他比我稍大一些,跑来找我,秘密地问我身上有没有钱。“你想做什么?”我问。“是这样,”他说,“我探听到了伯灵顿公司的好消息,如果我能找到人来帮我一把,我要抓住这个机会玩一把。”
  “玩一把,你是什么意思呢?”在我的脑子里能够玩这种游戏的人都是有钱的老手。因为玩这游戏需要成千上万的美金。象那些拥有私人马车,还雇有戴着丝绸帽子的马车夫的人才有资格。
  “我的意思正是玩一把!”他说,“你有多少钱?”
  “你需要多少钱?”
  “嗯,如果我交5美元作保证金,可以买5股伯灵顿。”
  “你准备怎么样做呢?”
  “我准备把这些钱放进一家对赌行作交易保证金,他们允许我买多少股伯灵顿我就买多少。”他说,“我确信就象从地上捡钱一样,我们会立刻赚一倍。”
  “等一下,”我对他说,然后掏出了我的小本子。
  我对把我的钱翻一倍并不感兴趣,但既然他说伯灵顿快要上涨了,我的小本子也应该显示出这一点。我寻找着,对了,根据我的记录,伯灵顿正表现得象他以前上涨前通常表现的那样。
  我还从未买卖过任何东西,也从没和办公室的伙伴一起下过赌注。但我想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来测验一下我的工作、我的爱好,我立刻被吸引住了,如果我的预测在实际交易中不灵的话,那么也没有人会对我这套理论感兴趣了。所以我给了他我所有的钱,他带着我们凑起来的钱跑到附近一家对赌行买了一些伯灵顿。两天后我们套现,我赚了3.182美元。
  经过第一次交易后,我开始在对赌行里独自做交易了,我总是在休息时间里买进或抛空股票——这两者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是依据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一套方法买卖股票,而不只是买卖一些我所钟爱的股票,而且我对各种买卖建议置之不理。我所了解的只是股价的数字。事实上,我的方法是在对赌行里做交易的理想方法。在对赌行里交易者所要做的是对打印在行情记录纸上的股价波动下赌注。不久我在股票交易上赚的钱就超过了我作一名行情记录员赚的钱。所以我就辞掉了我的工作,我的家人虽然反对,但他们看到我所赚的钱时也没有过多地指责我,我仅仅是个孩子,作报价员赚不了多少钱,而我在股票交易中却干得不错。
  我15岁时就赚到了我的第一个1000美元。我把1000美元现金放在了我母亲面前,这些钱是我在短暂的几个月里在对赌行里赚的,而且还不算我已经带回家的钱。我母亲对我不停地唠叨。她想让我把钱存到银行去,她怕我胡乱花掉。她说她从未听说过哪个15岁的男孩能白手起家赚到这么多钱,她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钞票。她常常对它感到担心。对我来说,只要能让我一直做验证我的推测正确与否的游戏,我就不考虑别的事情。这就是我所有的乐趣——动脑筋作正确的推断。有时我买10股股票来验证我的推断,有时我买100股来检验,而这时我并不需要10倍的把握,它只代表更多的保证金而已。这需要更大的勇气吗?不!没什么不同!总之,15岁时,我已在股市里赚得了很不错的利润。我开始时是在一些较小的对赌行里做交易,在这种地方你如果一手买卖20股也会被认为是大户了。在那个年代,对赌行并不需要优待客户。他们不需要那样做,即使客户把股价的走向猜对了,对赌行也有办法吞食客户的保证金。这是一个暴利的行业。当时经营对赌行是合法的,你每天都能看到客户保证金随着股价的波动落入对赌行老板的口袋。股价只需向不利于客户的方向变动3/4个点,客户为买进或抛空而交的保证金就输掉了,这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同时,赖帐的人永远不会被允许再参加这个游戏,不被允许再买卖股票。
  我没有追随者。我自己的事自己干,而且总单独干。我凭自己的脑子赚钱。股价朝我预测的方向发展时,并没有靠朋友或伙伴帮我推动市价;股价朝不利于我的方向发展时,也没人能使它停下来。所以我不需要把我做交易的事告诉别人,当然我身边有不少朋友,但我总一个人独自做交易。这就是我一直单独干的原因。
  如同往常一样,一家对赌行不久就因为我总是赚了他们的钱而感到很恼火。最终有一天我去柜台交纳保证金时,那些家伙只是盯着钱而不愿意接受它。他们告诉我不愿再接受我的生意了。就从那时开始,人们开始叫我“投机小子”。我只得不停地更换经纪商,从一家对赌行换到另外一家。到后来我不得不用假名去做交易了。我得小心翼翼,刚开始只买卖15股或20股。有时我被他们怀疑时,我会先输些钱给他们,接着后发制人。当然他们会马上发现我这个客户太昂贵了,他们让我离开,不许我影响对赌行老板发财。
  有一次,我在一家大对赌行做了几个月交易后,有一天他们拒绝再接受我的生意。我打定主意要从这家公司多赚些钱,这家对赌行有许多分支机构,有些在一些旅店的大堂里,有些在附近的镇上。我找到了设在一家旅店大堂的这家对赌行的分店,我进去问了分店经理几个问题,然后开始买股票。但是当我开始以我自己独特的技巧买卖一只活跃股票时,分店经理收到总部的电话查明谁在买卖这只股票。这位分店经理告诉我总部的查问,我对他说:“告诉他我是个又矮又胖的人,深色头发,留着大胡子。”但是他如实地描述了我的外貌,紧接着他的脸变得通红,然后挂断了电话。
  “他们对你说什么?”我很有礼貌地问他。
  “他们说:你这个瞎眼的傻瓜,难道我们没有告诉你不许接受拉里·利文斯顿的生意吗?你蓄意让他从我们这儿弄走700块钱!”除此之外他就没再说下去了。
  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分店但他们都已认识我,仿佛我的钱是假的,他们都不肯接受我的生意。我甚至去看股票报价也会受到店员们挖苦。我试图让他们允许我做较长线的交易,他们也拒绝了。
  最终我仅剩一家经纪行可去,所有经纪行中最大最富有的——柯斯莫普利坦股票经纪公司。
  柯斯莫普利坦公司有着极好的声誉,生意非常好。他在新英格兰的每一个工业小镇上都开有分公司。他们当然允许我去做交易,我在那儿买进卖出股票,有赚有赔,但是最终和过去一样——我是个赢家。他们并没有象过去那些小公司一样直截了当地拒绝我去做交易。这倒不是因为他们顾忌职业道德,而是因为他们担心一但媒介知道了他们拒绝一个碰巧赚了钱的小伙子的生意后,就会有人把他们揍得鼻青眼肿。但他们下一个举动更叫人受不了。他们要我付3个点的保证金和额外的溢价。溢价开始是半个点,接着是一个点,最终达1.5个点。举例来讲,假定你买进美国钢铁公司的股票,市价90,你的成交价通常为901/8如果你交纳1个点的保证金来买进股票,当市价跌破891/4时,你就自动地输掉了你的保证金。在对赌他们不会通知客户追加保证金,也不需要得到客户的通知或授权就帮你清理帐户。但是在柯斯莫普利坦,他们增加了额外的溢价,客户会更容易被清理出局。同样假定美国钢铁公司股票市价为90,我买进它时,如果报价为90,而他们给我的成交价却是911/8.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会解释说,当我去买这只股票时,价格可能又涨了1/4点,这时我如果立即以市价卖出的话我依然会亏钱的。另外他们单凭3点的保证金就使我的交易潜力削弱了2/3.但是这是唯一让我做交易的经纪公司,我要么接受这个苛刻条件,要么停止做股票交易。当然我的帐户净值时升时降,但我最终仍然是个赢家。不管怎样,柯斯莫普利坦公司对我这个客户感到很恼火,因为他们强加给我的条件足已打败任何人。他们试图让我掉进陷井,但我总能凭直觉逃掉,他们抓不住我。
  柯斯莫普利坦是最后一家我常去的公司。他是整个新英格兰地区最富有的对赌行,他的交易规则从来不限制客户交易的手数,我每天都会做交易,我想我是这家公司里买卖股票手数最大的个人交易者。他们是我所见过的拥有最好的交易厅和最大最完备的报价板的公司。我在交易厅里走来走去,可以看到任何东西的报价。比如纽约和波士顿股票交易所里的股票,以及棉花小麦和金属期货,总之所有在纽约、芝加哥、波士顿以及利物普交易的股票和商品期货。
  你知道在对赌行里客户们是怎样做交易的吗?你把钱交给一个职员并告诉他你想买或卖哪一种股票或商品,这位职员就盯着行情记录器或大厅里的报价板,把最新的成交价填在一张单子上,他也会把时间填上去。这张经纪商给你的成交单上记录了你买卖的股票的名称、成交价、时间、日期以及你交纳保证金的数额。当你想了结你的这次交易时,你走到经纪商的职员处,可能还是同一个职员或另外一个,这要看你在哪家经纪行做交易。你告诉他你想了结头寸。这位职员,就记录下最新的成交价,如果你买卖的股票交易清淡,他就会等着下一个成交价传过来。他记下你了结头寸的价格后把成交单交给你,你就可以去收银台兑换成现金了。当然,如果市场朝不利于你的方向发展,而股价低于你的保证金的价位,你的头寸就自动被清算而你的成交单变为废纸。
  在那些较小的对赌行里,客户们可以买卖很少的股数,比如5股。那些买卖成交单是颜色各异的小纸条。当市场处于狂热的牛市期时,那些对赌行会损失惨重,因为所有的客户都在做多头,而且经常的赚钱。这时对赌行就会向客户收取买进和卖出双向的手续费,当你以市价20美元买进一只股票时,成交价会是201/4,结果你交纳的保证金就只够支撑3/4个点的反向波动。
  但柯斯莫普利坦仍是新英格兰地区最好的一家对赌行。这家公司拥有数以千计的客户,我想我是唯一让他们感到害怕的客户,不管他们强迫我交纳致命的溢价还是比平常高三点的保证金都没有减小我的交易量。我一直买进或抛空他们允许的最大数量,我有时会一次买卖5000股之多。好了,让我来告诉你我的一次有趣的交易经历吧。有一次,我抛空了35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我得到了7张各500股的粉红色的成交单。可斯莫普利坦使用的是比较大的成交单,有许多空白空间可以书写追加保证金的记录。可是毫无疑问他们从来不会要求客户追加保证金。客户交纳的保证金越少,对他们来说越好,因为他们利润的来源就是客户输掉的保证金。在一些规模较小的对赌行里,当客户要求增加保证金以维持他们现有的头寸时,对赌行却给他们一张新的成交单,这样他们就可以收取额外的手续费,而客户的保证金只能承受3/4个点的反向波动,而对赌行把这看成是客户的一次新交易,所以向客户收取卖出时的手续费是理所当然的。我记得那天我拥有1万美元的保证金。
  当我赚到我的第一个1万美元时我只有20岁。你一定还记得我曾经提到我母亲,你也许认为一万美金的现金是一笔巨款,我母亲经常唠叨说,她对我过去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希望做一些实际的生意。我花了很多时间想说服她我不是靠赌博,而是靠精确的计算赚钱。我母亲眼中的一万美元是一笔巨款,而我看到的不过是更多的保证金。
  我以1051/4的价位抛空了3500股股票,在交易大厅里,另一个客户叫亨利·威廉斯,他抛空了2500股。我常坐在行情接受器旁,为站在报价板旁的职员大声传达价格。价格表现得正如我所料的一样:价格在显著地跌了几个点子后,停在那里盘整,好象是另一次下跌前的停顿。整个市场显得非常脆弱,各种情况都显示市场对我有利。但是突然市场表现出犹豫不决让我不安,我开始觉得不满意,我想我应马上退出市场,这时实际是103,我本该更有信心,但我却觉得事情并非那样,我想某个地方出了差错但我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而我却不知道是什么,我无法采取有效的策略保护自己,所以我想我最好赶快退出市场。
  你知道我不会盲目行事,我不喜欢那样做,我也从来没有那样做过。甚至我还是个孩子时,我总是有的放矢,但是这次我没有明确的理由采取行动,而现在我感到非常不适,我无法再保留我的头寸。我马上呼唤我认识的小伙子,他叫大卫·威曼,我对他说:“大卫,你来接替我的位置,我想你能帮我做些事情,当你报出制糖公司的下一个成交价以前,稍停一会儿,好吗?”他说没问题,然后我让出位子给他,他坐在我原来坐的地方为计价员喊出行情收报机里传出的价格。我从口袋里拿出7张成交单走向柜台,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退出市场,所以我只是站在那里,斜靠在柜台上,我把成交单捏在手里,免得那个职员看见它,但是很快我就听到电报机发出一阵敲击声,汤姆·本汉姆,那个职员,他立刻把头转过去聆听,我立刻感到阴谋在酝酿中,我决定不再等了。然后大卫·威曼开始报价了他刚开始说:“制糖公司,这时我就象闪电般将我的成交单放在柜台上,叫道:“平掉制糖公司。”这一切都在大卫报完他的价格之前就完成了。那么当然对赌行不得不接受前一个价格于我成交。而大卫报的价格仍然是103。根据我的预测,制糖公司这时应该已跌破103了。然而下挫动力不足,我感到这里有一个陷井。这时那个电报机就象发疯一样跳动,汤姆·本汉姆,那个职员迟迟不在我的成交单上作记录,他只是专心听着电报机的敲击声,好象在等待什么事情一样,所以我对他叫道:“嘿!汤姆,你到底在等什么?快在我的单子上做记录,价位是103,快干啊。”
  交易厅的每个人都听到我的叫喊声,都转过头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柯斯莫普利坦公司从不赖帐,因为毫无疑问,发生在对赌行的挤兑与银行里的一样可怕。只要有一个人猜疑经纪公司,别人也会效仿的。所以汤姆紧绷着脸走过来,在我的单子上写到:“平仓价103.”他把我的七张单子猛的推到我的面前,他面色非常难看。
  从汤姆的柜台到收银的桌子的距离不到8英尺,但这时当我听到大卫·威曼报电报机上的价格时,我激动地走过去:“天哪!制糖公司108!”但一切都太迟了,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对汤姆说:“你们抓不住我,是吗?”
  亨利·威廉斯和我总共抛空了60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这个对赌行收取了我和亨利的保证金。公司里还有别的客户抛空了制糖公司的股票,因此我们总共可能抛空了8000~10000股。相信他们总共收取了20000美元保证金。这笔钱足以让对赌行在纽约股票交易所里拉抬价位,使我们被迫斩仓10000股。
  在那个年代里,每一个对赌行发现许多客户都在买进同一只股票时,他们往往会在交易所里找几个经纪人,打压或拉抬股价,使价位超出客户保证金能承受的限度,使客户被迫斩仓。对赌行只需花费几百股,亏损几个点子,而他们能赚到数千美元。
  这就是柯斯莫斯普利坦公司想对我和亨利以及别的抛空制糖公司股票的客户所做的事情。他们在纽约股票交易所的经纪人,把价位抬高到108.当然价位随后立刻就跌回去了,但是亨利和别的许多客户已经被迫斩仓了。每当市场上出现一个无法解释的涨跌,紧接着又恢复正常,那时报纸就会称它为“对赌行的冲刺”。
  不到十天又发生了最为精彩的事情。一个纽约的炒家,使柯斯莫普利坦公司损失了70000美元,这个人是纽约股票交易所的会员,是很有名的股票经纪商,在1896年的股市恐慌中,他获得“大熊”的威名。他常常抨击交易所的制度,这些制度阻碍了他提高会员利益的一些计划。有一天,他指出,如果他从那些对赌行里分享一些他们的不义之财,将不会从交易所或警察当局给自己招来麻烦。于是他派了35个人装扮成顾客,让他们分别到柯斯莫普利坦的总部和较大的分店去。他们在事前计划好的日期和时刻,买进了对赌行允许他们购入的最大的股数。他们依计划在适当的利润时出卖。当然,他所做的就是向他的老朋友们散播好消息,然后他走进股票交易所,开始拉抬价格,他的那些场内经纪人朋友也都帮助他,他们都认为他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他们为这次行动小心地挑选出适当的股票,他们把价格抬高了3/4个点,没遇到任何麻烦,他的代理人们在对赌行里,按计划获利了结。
  有一个知道内情的小伙子告诉我,这个计划的组织者最后得到了七万元的纯利,他的代理人们也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酬。他在全国玩了几次相同的游戏,痛击了那些在纽约、波士顿、费城、芝加哥、辛辛那提、圣路易斯的那些大对赌行。他最爱挑选的一只股票是西部联合公司。因为这只股票比较容易拉抬或打压几个点。他的代理人们在事先定好价位买入,价格涨两个点获利了结,然后反手抛空,又赚得三个点或更多。后来我听说那个人去世了,死得穷困潦倒,默默无闻。如果他死于1896年的话,他会上纽约每家报纸的头版,而现在他却只在第五版被报道了两行。  第二章
  生市场的气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当我发现柯斯莫普利坦经纪公司采用不正当手段以三个点保证金的障碍和1.5个点的溢价都无法击败我并向我暗示不愿再接我的生意以后,我不久就决定去纽约,这样我可以在纽约股票交易所的会员公司里交易。我不想去波士顿的任何一家经纪公司,因为在波士顿行情报价必须得通过电传机传递。我想去靠近交易所的地方。这样我在21岁的时候来到纽约,总共带了2500美元。
  我曾经告诉过你们,我20岁时就已经有10000美元了。我在制糖公司股票交易中交纳的保证金超过10000美元。但我并不是总在赚钱。我的交易方法很完美,盈利比亏损多。如果我一直坚持我的交易方法,那么我大约有七成交易是盈利的。每当在交易之前我就确信我的计划是正确的,那么我就常常是赚钱的。而使我失误的是我没有继续坚持我的交易方法。那就是说,只有当市场上有先例支持我的交易计划时,我才做交易。所有的事都要在恰当的时机去做,但我并不知道这个。而这一点正是华尔街许多智力非凡的投资者失败的原因。有些十足的傻瓜,他们每笔交易都做了错误的选择。但是还有些华尔街的呆子,他们认为要不停地做交易。任何人都没有足够的理由,每天买卖股票。同样,也没有任何人聪明得使他的每次交易都赚钱。
  我证明了这一点。每当我根据先例发现市场上的交易机会时,我便能赚钱;而当我在不恰当的时机做交易时,我就会亏钱。我也不能例外,是吗?交易大厅的巨大的报价板上,行情不断地变化,客户们做着交易,眼看着手里的成交单变成钞票或变成废纸。当然,我让激情控制了我的理智。在对赌行里你的保证金只是很少的一笔钱,你不能做长线的交易,你会很快很容易的被清扫出局。盲目而频繁地交易是造成华尔街投资者亏损的主要原因,即使在专业投资者中也是这样。他们认为自己每天都应赚些钱回家,好象自己是在做一份有固定收入的工作。记住,我只是一个孩子,我当时并不知道我后来学到的东西,这些东西使我在15年之后获得了成功。我耐心地等待了两个星期,寻找合适的价位,买入一只股票,看它上涨了30点。我后来又亏损了一些钱,我试图再赚回来,但我必须做正确的选择,我不能草率从事,所以我静等着,那是1915年的事。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会在适当的地方讲述它。现在让我们把话题转回来。我在对赌行里做了好几年的交易,我赚了一大笔钱,但对赌行最终吃了我的大部分盈利。
  此外,有些错误我会明知故犯。而且,后来我也时常这样。一个股票交易者必须战胜许多人,包括他自己。不管怎样,我带着2500美元来到了纽约。但在纽约我找不到一家我可以信赖的对赌行。纽约交易所和警察当局严密地堵住了他们的财路。此外我想找一个我能够自己做交易的地方,在这里唯一限制我的是我的财力。我当时买卖的手数并不大,但我不想一直这样。在开始做交易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找一个交易规则公平的经纪公司。于是我来到纽约股票交易所的一家会员公司,我认识他们其中的几个职员他们已经失业好久了。但是我在那儿没呆多久,因为我不喜欢其中一位合伙人。于是我就转到A·R·富勒顿公司去了。我想一定有人告诉他们我早期的经历,因为去了不久之后,他们都叫我的绰号“投机小子”。我一直看起来比较年轻。这给我带来一些不便。很多人都想利用我的年幼无知,所以我得学会保护自己。对赌行那些家伙都认为我是个傻瓜,而我时常击败他们的唯一原因是我的运气好。
  但是我不到六个月就输光了。我是一个非常活跃的交易者,我过去拥有“常胜将军”的声誉。我猜我所有付出的手续费加起来一定不少。我为我的帐户赚了不少钱,但是最终都被输掉了。我虽然小心从事,但我仍然亏钱,我将告诉你原因。这全是因为我在对赌行里非凡的成功。
  我只能在对赌行里凭我的方法赚钱,在那里我只是对价格的涨落下赌注。我观察行情的技术很好,当我买进的时候,价格就在我面前,写在报价板上,甚至在我买进之前,我就知道我将成交的价格是多少。我总能立刻就把它抛掉。因为成交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能成功的反手买卖。当我做对时,能够继续;当我做反时,能够迅速地退出市场。举例来说,有时我确信有只股票至少上调一个点。我不用太贪心,我能够交纳一个点的保证金,然后迅速把本金翻一倍;或者我只赚半个点。每天用一两百股赚一个点,那么一个月下来,真是不坏。
  然而问题是,即使对赌行有雄厚的资金来承担损失,他们也不可能愿意那样做。在对赌行里没有赢家的一席之地。
  不管怎样,在对赌行里稳赚的交易技巧,在富勒顿公司就不灵了。在富勒顿公司里,我是在真正的买进卖出股票。比方说,当制糖公司的股票在105时,我预见它会跌3个点子。事实上,这时电报机上传来的价格是105,而这时,股票交易所里的价格是104或103.这时我下了一张卖出1000股的指令单,传递给富勒顿公司的场内经纪人去执行,价格可能更低了。在我看到成交回报单以前,我不知道我到底会以什么价格卖出1000股。我在对赌行里做这样的交易,能稳赚3000美元,而在股票交易所里一分钱也赚不到。在A·R·富勒顿公司里,行情收报机传来的价格总是比交易所里的交易价格慢得多。我仍然采用过去的方法做买卖,我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更有甚者,做大手买卖的时候,我的卖单会在交易所里压低市价。而在对赌行里我却不考虑这个问题。我在纽约的交易亏损累累,因为游戏规则完全和过去不同了。我亏钱并不是因我转到纽约合法的经纪公司里做合法的交易,而是源于我对现况的无知。从前说我分析行情的技巧很高,但这一点根本救不了我。如果我是一名场内交易员,在交易所里直接做交易,也许我能赚不少钱。
  总之,我并没有完全了解股票投机的精髓,我只是掌握了一部分,是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它过去对我一直非常有价值。但是,在我掌握了这些交易技巧之后,仍然亏钱,那么,那些毫无经验的新手又有什么机会获胜呢?
  不久,我就发现我的方法出了毛病,但我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毛病,有时候,我的买卖系统很有效,而有时却突然接二连三受打击。请记住,我只有22岁,并不是我太迷信自己而不愿意去找出自己错在哪里,而是在那样的年纪,谁都懂不了多少。
  交易厅里的人对我都很好,因此我不能自己想做多少就做多少,而是要照顾到他们的保证金额度,老A·R·富勒顿和商行的其它人对我都那么好,弄得我做了六个月交易之后不仅把带来的资本全输光了,而且还欠了商行好几百美元。在那儿,我只是一个孩子,第一次出门,就摔得头破血流,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自身的毛病,而是我的方法有问题。不管我是不是真正明白,但我对市场一直保持冷静。我从不对计价器上的数字表示质疑。对市场恼火是无济于事的。我急于重入股票交易,一分钟也不愿耽误,只得去找老富勒顿对他说:“喂,伙计,借给我五百元吧。”
  “干什么用?”他问道。
  “我急需用钱。”
  “干什么用?”他坚持要我作出回答。
  “当然是交保证金”,我回答说。“五百元?”
  他一边问一边皱着眉头,“你知道我们要你10%的保证金,那就是说100股交1000元。你最好在这儿记帐。”
  “不,”我说“我不在这儿记帐,我已经欠了商行的钱,我只是向你私人借五百元钱,然后我就可以去翻一番。”
  “你怎么去做呢?”老艾德问道。
  “我要去对赌行做。”我告诉他。“就在这儿做吧。”他坚持说。
  “不”,我说,“我在这儿没有把握获胜,但我敢肯定我准能把对赌行的钱赚出来。我懂在那儿的玩法。我已经知道了我在这儿错在什么地方。”
  他借给我五百元,我这个对赌行的投机小子便拿着这些钱走出了我曾经输得精光的地方。我不能回老家去,因为那里的对赌行不收我的钱。纽约也不可能,那时候那座城市不允许开办这类业务。人们告诉我九十大街和新街有很多这类机会。但我需要的时候,却没有了。经过考虑,我决定去圣路易斯。我听说那儿有两家商行在中西部做了很大的生意,他们一定赚了很多钱,还在十几个城市开办了分行。实际上,在营业额方面,东部商行简直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他们公开营业,最有信誉的人毫不犹豫地参加交易。一个同事甚至告诉我,那里有个商行的业主还是商业部的副部长。就这样,我带着借来的五百元朝着这个地方走去。要赚回一笔资金到纽约的A·R·富勒顿公司交保证金。到了圣路易斯我就住进了旅店,梳洗一番就上街去找对赌行。一个叫J·G·杜兰公司,另一个叫H·S·特勒,我知道我能赢他们的钱。我必须保证绝对安全,因此极为小心谨慎。我有一种担心,怕人认出我,出卖我。因为全国的对赌行都知道“投机小子”的事。他们和赌场一样,能打探到各种消息和谣传。
  我离杜兰比特勒近一些,因此我从杜兰开始,希望能在他们赶走我之前争取到几天的交易时间。我走进了宽敞的交易厅,那儿至少有两百人在盯着看报价。我很满意,在这样一大群人中间就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了。我站着看了一会儿报价板,然后才选定了我第一只要买的股票。
  我朝四周看了看,见到盘房职员在窗子边上,那是客户交保证金取成交单的地方。他正看着我,于是我走上去问他,“这是买卖棉花和小麦期货的地方吗?”
  “是啊,小伙子。”他说。
  “我也可以买股票吗?”
  “你只要有现钱就能买到。”他说。
  “啊,我有钱,有的是钱。”我说话就象一个爱夸耀自己的孩子。
  “有,有吗?”他笑着问道。
  “一百元能买多少?”我气恼地问道。
  “有100元就买100股。”
  “我有100元,是200元,200元,也有!”我对他说。
  “哇,真想不到!”他惊叹道。
  “帮我买200股”我急切地说。
  “买200股什么?”他认真地问,这次是在谈生意了。
  我望着报价板象是在动脑筋猜谜一样地告诉他:“200股俄马哈。”
  “好。”他说,收了我的钱,点清后给我开了成交单。
  “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答道:“霍拉斯·肯特”。
  他把单子递给我,我接过来便走去坐到顾客中间等着报价。我速战速决,那天做了好几次交易。第二天进展也很顺利,两天我赚了2800美元。心里希望我能在这里做完一星期。按我的成交率和赚头,一周的境况会非常可观。然后我再去别的对赌行,要是再有同样的运气,我便会满载而归地回纽约了。
  第三天早上,当我去窗口,去买500股B·R·T的时候,那个职员对我说,“咳,肯特先生,老板要见你。”
  我知道事情败露了。但是我装做不知的问他:“他要见我干什么?”
  “不知道。”
  “他在哪儿?”
  “在他私人办公室。从那边进去。”他指着门对我说。
  我走了进去。杜兰正坐在桌旁。他转过身来对我说:“坐下,利文斯顿。”
  他指给我一把椅子。我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许是在旅店登记簿里查到的。
  “你要见我干什么?”我问道。
  “听我说吧,小伙子,我并不想反对你。知道吗?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过不去,明白吗?”
  “不,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回应道。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真是一个大块头。他对我说,“请你过来一点,利文斯顿,”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门边去,他开了门并指着交易大厅里那些客户对我问道,“看见他们了吧?”
  “看见什么?”
  “那些家伙。看看他们吧,小伙子。那儿有300人,300个!他们供养着我和我的全家。懂吗?300人哪!然后你来了,才花了两天就收走了我两个星期才从他们身上攒来的那些钱。那可不是公平交易,小伙子——那对我太不公平了。我不会与你过不去。你该对你的收获心满意足了。不会再有你的了,再也没有了。”
  “为什么,我——”
  “到此为止吧。我前天看见你进来,当时我就不喜欢你的样子。总的印象上,我不喜欢你。我认出你是一个出格的玩家。我把那个蠢驴叫去——”他指着那个悔恨不已的职员——我问他你买了什么,他如实地告诉我,我对他说:‘我不喜欢那家伙的样子,他是一个诈骗犯!’那个糊涂的家伙却说:‘骗子?不会的,老板!他叫霍拉斯·肯特,一个老实巴交的毛头小伙子,他没事!’这样,我才让他看着办。结果这傻瓜让我亏了2800美元的血本。我对你并不吝啬,小伙子。但是保险柜现在对你已关上了”。
  “看这——”我再想说。
  “你看,利文斯顿,”他说“我知道你的底细,我要赚我顾客的钱,你不属于这些人。我的目标是捕猎,而你却扑到了我的猎物上。再这样下去,我倒成了猎物了。既然我知道你是谁,那就快走吧,小子!”
  我带着我赚来的2800美元离开了杜兰营业大厅。特勒的交易厅就在隔壁。我已经确知特勒非常富有,开了好几家对财行。我决定去他的对赌行。我寻思着究竟出手适当慢慢加大到1000,还是一开始就大投入,因为要考虑到我可能只有一天的机会。他们一发现亏本就会很快变聪明,那样我就再没有机会了。但是我确实想买1000股B·R·T,而且我确信我可以赚到4、5个点。不过,如果他们产生了怀疑而又有许多顾客都买同一种股票,他们就可能根本不让我进场。我想也许我应分散资金先少买些。
  交易厅没有杜兰大,但人员结构要好一些,明显地看得出来是一批富有一些的阶层。这对我再适合不过了,这样我便决定买我的1000股B·R·T。于是我走到我选定的窗口前对营业员说:“我想买一些B·R·T,有什么限额吗?”
  “没有限制,”营业员说,
  “要买多少就买多少——只要你有钱。”
  “买1500股。”我一边说一边从衣袋里掏出我的大卷钞票,而营业员已经在给我开成交单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个红头发的男人从柜台边推开了那个营业员,靠在窗口对我说,“喂,利文斯顿,你的杜兰公司去吧,我们不做你的生意。”
  “等我拿到成交单再说,”我回答道,
  “我刚好买了一些B·R·T股票。”
  “你拿不到成交单了,”他说。这时候其它营业员都站在他背后看着我。“不要到这里来买股票,我们不做你的生意。懂吗?”
  生气和争执都无济于事,于是我便离开交易厅回到旅店,结清帐目,乘第一班快车回到纽约。太过分了!我本想赚回一笔钱来,可没想到特勒居然一手交易都不让我做。
  我回到纽约,还了富勒顿500美元,又开始用在圣路易斯赚来的钱买卖股票。运气有好有坏,不过我做得还不错,远远不只是保本不亏。毕竟我的交易技巧要改变的地方并不多,我认识到我过去对股票投资的认识是远远不够的。我就象玩字迷游戏的玩家,星期天总要补做填字游戏,不做完决不收手。当然我也想找到买卖股票的诀窃。我想对赌行的生意我是做不成了。但我却错了。
  回到纽约几个月后,一个老人来到了富勒顿商行。他认识A·R。有人说他们曾一起购置过一群赛马,很明显,他们曾经有过好日子。经介绍,我认识了老麦克德威特,他正给一群人讲西部赛马骗子们在圣路易斯刚做成的一场诈骗案,为首的就是开对赌行的特勒。
  “什么特勒?”我问他。
  “H·S·特勒。”
  “我认得那家伙,”我说。
  “他是一个笨蛋,”德威特说。
  “他坏透了”我说,“而且我还要跟他算账。”
  “怎么算?”
  “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他们的存款簿!我现在在圣路易斯够不着他,但是总有一天我要找他算帐。”于是我告诉他我的冤屈。
  “啊,”老麦克说道,“他曾经在纽约设法与这儿联系,没有成功,所以另在诃波肯开了个分行。有消息说他的交易能使直布罗陀大礁石变成小虱子。”
  “什么分行?”我猜他说的是对赌行。
  “对赌行。”麦克说道。
  “你敢肯定他开张营业了吗?”
  “没错,我的几个伙伴都给我说起过。”
  “那只是道听途说,”我说,
  “你能不能弄确实看他是否开张,还要问清楚一个人能允许做多少股?”
  “好吧,孩子”麦克德威特说道:
  “我明天自己去看,回来就告诉你。”
  他去了,带回来的消息说看来特勒的生意正做得红火,而且对投资者交易是来者不拒。那是星期五,整整一个星期股市都在上涨——记住,那是20年前,——银行星期六的余额报表上存款肯定要大幅下降。因此大炒家们有十足的理由投入市场去动摇那些虚弱的信托商行,通常在交易的最后半个小时会做出常规反应,特别是那些最活跃的股票。当然那些也正是特勒的客户,大量做多的股票,所以对赌行会很高兴看到有人做空这些股票。没有比两头捉弄这些傻瓜更令人愉快的了。这操作起来也相当容易——因为散户们只交了一个点的保证金。
  星期六早上,我赶到荷波肯并走到特勒的对赌行。他们装修了一个大交易厅,挂上了花哨的报价牌,还有一大群交易员和一支穿灰制服的特警队,顾客有25个左右。
  我去找经理谈话,他表示愿意为我效劳,我什么也没要他为我做,只是告诉他一个在赛马场莫名其妙地赚了不少钱的人要把赌注全押到股票上,在几分钟内赚了几千美元是不会对鸡零狗碎的股票在意的,也许要等好几天才出手呢。他开始劝我说,要我相信股市很安全,他们的顾客赚了多少钱——一定认出了这是一种常见的经纪人,他们代你买卖交易所的股票,还要你相信一个人只要买卖做得大,就会赚到令人满意的钱。他一定以为我是来参加的,因此很想拉我入市股好让他有机会得利,不愿让近饵的鱼儿游走了,为此他还说,我得抓紧时机,星期六2点就收市了,办完事还可以有一个下午去做别的事。我要是选准股票的话,我就可能赚得更多了。
  我面露不信的神色,因此他继续对我劝说不已,我看着挂钟,到十一点一刻了,我说,“好吧,”接着就给了他几种股票的卖空指令,我投入了2000美元现金,他很高兴地收下了,并且说他想我一定会赚大钱而且还希望我常来常往。
  一切进展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许多交易商抛售打压股价以触发那些市场里的止损单,当然价格明显下滑了。我就在最后五分钟价格回升之前把我卖空的股票平仓了。
  我总共赚了5100美元,我去换现金。
  “我真高兴我得到了这个机会,”我对经理说,并把单子给他。
  “呃”,他对我说,“我不能全部给你换现,我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我星期一上午一定给你准备好,到时你来这儿取吧。”
  星期一12点前,我到达荷波肯。我看到一个人正在同经理交谈,特勒叫我回多兰的那天,我在圣路易斯办公室见过此人。我立刻意识到经理给总部发过电报,于是他们派了一个人调查这件事。克鲁科斯不相信任何人。
  “我来拿剩下的钱,”我对经理说。
  “这就是那个人?”从圣路易斯来的家伙问。
  “是的,”经理一面回答,一面从口袋里抽出一叠钞票。
  “等等!”那家伙冲经理嚷着,然后转向我,“利文斯顿,难道我们没对你讲过,不需要你的生意吗?”
  “先给我,”我对经理说,他勉强地抽出两张1000元钞,4张500钞,最后是3张100元钞。
  “你刚才说什么?”我收好钱,问圣路易斯的那人。
  “我们对你说过不希望你在我们的地盘交易。”
  “是的,”我说,“我正是为此而来。”
  “别再来了,走远点儿!”他吼了起来。身着灰色制服的保安人员闻声小心地走来张望。圣路易斯的人对经理挥舞着拳头,叫嚷:“你早就该了解情况的,竟然犯了如此愚蠢的错误,让这个人给你惹麻烦。他是利文斯顿。你接到过命令的。”
  “你听着”,我对圣路易斯的人说。“这儿不是圣路易斯。你不能象你的老板对待贝尔法斯特那样耍花招。”
  “出去!你不能在这里做交易!”他喊着。
  “如果我不能在这里交易,别人也不会来的,”
  我正告他“你无法用那套鬼把戏骗人的。”圣。路易斯那人听到这话,口气立刻软下来。“小伙子,”他不安地说,“帮帮忙吧,理智些!知道我们不能天天容忍这样的事情。要是老头子听说谁干了这事,一定暴跳如雷的。请发发善心吧,利文斯顿!”
  “我会让这事过去的。”我许诺道。
  “你会理智些的,对吧?看在彼得的份上,请离开!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们会从头做起。你愿意吗?”
  “下次我来的时候,不许以这样傲慢的态度对待我。”我说完转身离开,只听见他对经理滔滔不绝的喝斥声。我已经以他们在圣路易斯对付我的方式回敬了对方。便没多大必要把事情闹大或者设法搞砸他们了。我回到富勒顿办公室,把经过告诉了麦克,然后我说如果他同意,希望他去泰勒的地盘交易20或者30股,以让他们晓得有这么个人。等我看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就打电话通知他,他便可以帮我下单。我给麦克1000美元,他去了荷波肯,依我的话行事。他很快成了那儿的常客。不久,我觉得机会来了,悄悄通知麦克,他卖空了最大的股票限额。那天,除了付给麦克的佣金和花销,我赚了2800美元,或许麦克私下还留了一点儿。随后不到一个月,特勒关闭了荷波肯的分支机构。警察忙碌起来。不管怎么说,我没赔本,我只在那儿做了两次。我们迎来了病狂的牛市,股价回落甚至不足1个点,以使客户们不易被清理出局,所有的客户都持多头,盈利颇丰。全国许多对财行都倒闭了。
  他们的游戏已经变了。同在一家有名气的股票经纪人办公室做交易相比,在老式的对赌行更容易成功。其中一个原因是,当你亏完保证金而被自动清除头寸是最好的止损方法。在交易所里有的当股价朝不利的方向,你会因无法及时成交而扩大损失。在纽约,对赌行对待顾客从不象我在西部听说的那么慷慨。他们过去常把某些惹人注意的股票赢利限制在两点以内。糖业与田纳西煤铁公司即属此例。哪怕它们的股票十分钟内涨了十点,你也只能一张单子挣两点。
  他们算准了股民不能有太多的获利机会;否则,顾客可能有赔一赚十的机会。曾经有一度所有的对赌行,甚至最大的一家,都拒绝交易某些股票。1900年大选前的一天,人们纷纷预测麦金利会当选,于是纽约没有一家对赌行允许股民购买股票。麦金利的获选概率高达三比一,若是星期一购买股票,你认为会赢3到6点,或许更多。你可以打赌布利恩会当选,买股稳赚。然而对赌行那天拒绝交易。
  要是他们不拒绝接受我的交易,我会永远在对赌行做下去的。我就只会抓住上下几点的波幅赚些小利,就再也学不到更多的股票投机技巧了。  第三章
  凡事都有两面,但股市只有一面
  
  一个人从自己的错误中吸取教益需要很长时间。人们说事物都有两个方面。但对股市而言,只有一方面,既非牛市的一面也非熊市的一面,而是正确的方面。熟悉了大部分的股票投机技巧后,这条普遍原则才深深印入我的脑海。
  我听说过一些人吹嘘自己在股市进行模拟操作,并以模拟的美元数字证明其水平高超。有时候,这类幽灵似的赌徒会赚大钱。只成为这样的投机客非常容易。这有点儿象一个第二天就要决斗的人的古老故事。
  他的副手问他,“你是个好射手吗?”
  “嗯,”决斗者说,“我可以在20步开外击中酒杯脚,”他略显谦虚。
  “这很好。”无动于衷的副手继续问,“如果酒杯上有一只子弹上膛的手枪正指着你的心脏,你还能击中酒杯脚吗?”
  对我而言,我必须用赚的钱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我的损失教会我:直到自己确信不会后退,我才能前进。如果不能前进,我就得按兵不动。我并不是指一个人出错时不该限制损失。
  他理应如此。但这不应养成优柔寡断的处事习惯。在我的一生里,一直都犯错误,然而在错误中我获得了经验,积累了许多颇有价值的“几不做”原则。我有几次赔得很惨,但总算没有一文不名。否则,我此刻也就不在这儿了。我相信自己会有下一次机会,而且不重复同样的错误。我相信自己。
  要是有人想在这游戏里生存,他必须相信自己,想信自己的判断这也是我不相信种种所谓内幕消息的原因。假设按史密斯的内幕消息买进证券,那么也必须照他的内幕消息卖出这些证券。我就在依靠他了。如果史密斯度假去了,而恰好卖出的时机来了,那会怎么样?不,先生,没有人能依靠别人告诉他该如何做而发财。我从我的经验认识到:没有谁向我提供消息让我赚的钱比我根据自己的判断赚到的钱更多,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学会在判断正确的时候尽量抓住机会多赚钱。我没有多少你所想像的有趣经历。我是说,学习如何投机的过程似乎并不富于戏剧性。我失败过好几次,这当然令人不快,但我输的方式和那些在华尔街的人是一样的。投机是一门艰苦的冒险行当,投资者必须始终关注自己的工作,否则他很快便会失业。我的任务,本该在富勒顿受挫后就明确的,非常简单:从另外一个角度观察投机。然而我没有意识到更多的游戏内容是在对赌行所学不到的。我自以为在交易中游刃有余,实际只是在对赌行略有胜绩而已。同时,对赌行的经历增强了我的行情分析能力,对记忆力的训练犹为可贵。这两件事对我变得容易了。作为一个交易商,我把自己早期的成功归于这两点,而不是头脑灵活或知识广泛,因为当时我的思维未受训练,并且相当无知。但游戏本身教会了我如何游戏。教法总是无情而有效,让我吃一堑,长一智。我至今还记得刚到纽约的那一天。我说过对赌行拒绝我的生意,因此,我不得不去找一家有名望的证券经纪商。在我过去工作地方的一位同事为哈丁兄弟公司(—纽约证券交易所会员)工作。早晨,我到达这座城市,中午一点之前我就在哈丁公司开了账户,准备做交易。
  对我而言,象在对赌行那样做交易是再自然不过了,也就是看准股价的波动趋势,抓住微小但肯定会有的差价来赢利。初到纽约,我仍然依此行事。没有人告诉我和过去的区别。要是有人说我的办法行不通,那我实际操作一番以检验之。因为只有一件事能说明我错了,那就是“赔钱”。而我唯一正确的时候就是“赚钱”。投机本来就如此。那些日子,股民心情轻松,股市相当活跃,令人鼓舞。我顿时找到了感觉。陈旧而熟悉的股市行情布告牌就在眼前,牌上的语言我十五岁之前就已经学过。一个小伙子做着我刚工作时同样的活计。股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布告牌,高喊着价钱,谈论着股市。他们使用的设备也是我所熟悉的。那里的空气,与我在伯灵顿挣第一笔钱(3.12美元)时呼吸到的一摸一样。同样的行情,同样的股民,做着同样的游戏。别忘了,当时我才二十二岁。我想自己已经充分了解游戏了。为什么不试试呢?我密切注意着布告牌,瞅准一种喜欢的股票,它走势良好。我以84美无买进100股,不到半小时又以85美元抛出。然后,我又发现了另一种喜欢的股票,于是如法炮制;很短时间内各赚3/4点。我开了个好头,对吧?
  现在请记住这些:作为一家知名的证券商的客户,第一天,仅仅两小时,我就交易了1100股,买进卖去。然而那天的炒做最终使我损失了1100美元。也就是说,我在纽约证卷交易所初试锋芒时,一半的资本都付之东流。请注意,其中一部分交易是获利的。但那天我总共赔了1100美元。这并没有令我不安,因为我看不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操作的步骤也相当稳妥,如果我在以前的大都会对赌行里做,一定会成功。损失的1100美元明白地告诉我:这个机构当时运转不太正常。但只要管者状态良好,就没必要担心。二十二的年轻人的无知并非举足轻重的缺点。
  几天之后,我对自己说,“我不能这样做下去,这儿的纸带机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参考作用!”但也仅仅如此,我没有研究下去。我继续交易,时好时坏,直到赔光了所有的钱。我又去见老富勒顿,请他给我500美元。带着再次从对赌行赚来的钱(在那儿我总能赢),我从圣路易斯回到纽约。我开始更谨慎地交易,有一段时间做得很出色。境况一好转,我便尽量生活得更舒适些。我交了些新朋友,过得很开心。别忘了,我还不到二十三岁,便独自一人在纽约闯荡,兜里揣着赚来的钱,心里怀着要在纽约股市站住脚的信念。
  我正从事着真正的股票交易,更为谨慎。但我依然固执地坚信纸带信息—仍旧不理会普遍原则;只要我不改变交易方式,就看不出游戏有什么异常的。
  1901年,我们跨入了一个经济大增长的时代,一个年轻小伙子,挣了一大笔钱。你记得那些日子吗?国家空前繁荣。人们不仅迎来了势不可挡的工业兼并和资本组合浪潮,而且疯狂地涌入股市。我曾听说过,华尔街常常夸耀自己日成交量25万股,面值2500万美元易手的记录。
  然而1901年,人们创下日成交量300万股的新纪录。人人都在赚钱。钢铁巨头来到了城市,这是一群挥金如土的百万富翁。唯一令他们满足的游戏便是买卖股票。我们曾经目睹过这样的巨头:约翰·盖茨,享有“赌你一百万”的盛名,以及他的朋友,如约翰-A-德里克,洛依尔-史密斯等里德-利兹-摩尔集团,他们卖出钢铁公司股份,随后又在开放股市里买了罗德岛系统股份的大多数;还有施瓦布、弗里克、菲甫斯以及瓶堡集团;更不必说那些在机构重组中失业但换个行当即可称之为冒险家的人了。一个股票经纪人几分钟就可以抛售十万股。多么精彩的时代!多么精彩的赢家!更何况人们无须为卖出股票而纳税。一片太平盛世。
  不久,我听到一些股市要暴跌的传言。那些老手们说除他们以外,人们都疯了。但事实是除了他们,人人都在赚钱。我当然晓得,涨势总有尽头的,什么都买的疯狂劲也会停止的—我有了对付熊市的心理准备。然而每次我抛出还是亏了一些,若非我及时,一定会损失更多。我期待着暴跌,但我十分谨慎,当我买进的赚钱但做空的又赔掉了,所以我并没赚大钱,尽管你们认为我应当赚了很多钱,因为我通常都大手买卖。有一种股票我一直留在手上,那就是北太平洋股票。我阅读纸带十分方便快捷,分析之后,认为大多数股票都稳定了,而北太平洋表现良好,似乎还在上涨。现在大家知道当时无论普通股还是优先股都在被库恩-卢拍-哈里曼集团收购。我手头有1000股北太平洋普通股,不顾办公室其它人的好意相劝,我牢牢地捂住它。当它涨到110时,我已赚了30点。我抓住了这个机会,赚了近5万美元的利润,挣到了那时自己最大的一笔收入。对几个月前还在同一地点赔得精光的小伙子来讲,这算不错了。
  如果你记得,当时哈里曼集团通知了摩根和希尔财团说明他们欲取代摩根财团在北太平洋公司的地位,于是摩根财团先通知尼恩买5万股北太平洋股以确保其在该公司的控股权。
  我听说尼恩告诉罗伯特·培根做好吃进15万股的汇票,银行家罗伯特执行了。不管怎样,尼恩派了一个他的经纪人,埃迪·诺顿,去北太平洋公买入十万股。我想,他们接着又买了5万股,一场著名的收购战随之而来。1901年5月8日闭市后,全世界都知道两个金融寡头间的较量正在进行。在这个国家,从来还没有如此规模的资本集团争斗过。哈里曼对摩根,真是旗鼓相当。
  5月9日早晨,我有了近5万美元现金,没剩一张股票,我提到过,对熊市我已有所准备,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明白将会发生什么:先是暴跌,然后是惊人的廉价股票,很快又会反弹,接着便是低价吃进的股民赚大钱。这用不着请福尔摩斯推理,我们自己将抓住稍纵即逝的机遇,因为不仅获利巨大,而且可以十拿九稳。每件事都如我所料。我对极了—但却赔了个精光!我被一些意外击败了。如果没有出人意料之外,那么人与人就没有区别了,生活也就失去了乐趣。炒股游戏则变成枯躁的加加减减,它会让我们变成思维僵化的簿记员。正是猜测拓展了人们大脑思维能力。索兴把你要做的事当作猜谜吧。股市如我期望的一样,又火爆起来。成交量巨大,股价剧烈波动。我递进了一大堆卖单。我看到中意的开盘价时,形势并不乐观。我的经纪人忙碌地操作着。他们和其他经纪人一样能干尽职,可当他们执行我的卖单时,股市已跌了20多点。因为成交量巨大,纸带记录和相关报告传来的信息滞后于股市的即时运行。等我发觉自己按纸带提出的卖价譬如(100美元)被他们以80美元出手时,实际卖价已经比头天晚上的收盘价跌了30或者40点,就好象我花了钱使它们降到我想吃进的低价。但股市总不会没完没了地跌下去,因此我立即决定平掉空头转做多头。
  我的经纪人以证券交易所接到买单时的价格吃进股票,而不是以能令我获得转机的股价买入。他们付出比预计平均高十五点的价钱。没人受得了一天之内损失35点。
  由于纸带机传来的信息难以及时反映实时股市变化,我被击败了。我已经习惯于根据纸带信息作出判断,但这一次,我的好帮手-纸带愚弄了我。打印价格与实际价格的差异搞砸了我。
  以前就曾导至失败的同样东西再次打击了我。现在看来很明显,不理会经纪人如何成交,光靠阅读纸带是不够的。我惊讶于当时自已为什么没有认清这一点并找到解决办法。
  我因此做得愈加糟糕。但我继续交易,买进卖出,不考虑经纪人的操作。你瞧,我从不用限价单交易。我必须在股市里把握机会,我要打败的是股市,不是某个价位。如果我认为该抛出,我就抛出;如果觉得股市会上涨,我就吃进。最终,对普遍投机原则的笃信拯救了我。在对赌行使用的方法—简单地以有限价格交易—适用于大型证券机构。如果不是栽跟头,我甚至可能学不到真正的证券投机,只能根据浅陋的经验继续冒险。
  为了尽量减少纸带机滞后股市的不利影响,每次我都试图限制买卖价格,结果却发现股市变化总是更快,我不得不放弃这种念头。我简直难以说清,自己有了这样的转变;花了许多年,我认识到不能醉心于对眼前股市下注押宝,而是应抓住较大的波幅。
  自从5月9日失败后,我便改进操作方法,然而仍旧有欠缺。往往我不挣的时候,就是更快掌握股市规律的时候。可我赚的钱足够我过舒适的生活。我喜欢结交朋友,享乐开心。同所有华尔街的交易商一样,那夏天,我住进泽西海滨,尽管我当时挣的钱还不够从容地平衡亏损和生活开销。我不再固执地坚持以往的交易方法。我对自己都说不清症结所在,当然更谈不上解决问题了。我反反复复唠叨这一点,是因为我想说明在真正赚大钱之前,我得经历许多挫折。与高性能的来福枪相比,我感到自己的老猎枪在大猎场中已显得劣势明显。
  那年秋天,我不仅又输光了所有的钱,而且厌倦了不再胜券稳操的股市游戏,决定离开纽约,到别的地方换个行当做做。从14岁起,我就买卖股票。15岁时,赚了第1个1000美元;21岁前,赚了第1个1万美元,可是两天后又赔得无影无踪。几年后,我又回到当初的起点。不,糟糕的是,我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虽然它不如赔钱那样令我心烦意乱。  第四章
  等你知道不该做什么才能不亏钱时,你开始学习该做什么才能赢钱
  
  我回到了家乡。然而从归来那一刻起,找到一些资本然后回到华尔街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里只有一项使命——再回华尔街冒险。华尔街是这个国家里我唯一能大笔交易的地方。将来有一天,等我找回了感觉,有了一定积蓄,就需要这样的土壤来生存。当一个人感觉良好的时候他便更渴望得到有利条件的支持。
  虽然没有多少希望,但我还是想重进对赌行。当时城里已没有太多对赌行了,其中几家的主人我还不认识。我仍然记得我的老板不肯给我机会再试身手,尽管我如实地向他们解释:在纽约我赔掉了全部积蓄;我并非象自己想像的那样对股市了如指掌;允许我进行交易丝毫无损他们的利益。可他们还是不同意。新开的对赌行又不可靠。这些新老板认为:即便客户有把握,他也应象个绅士一般只买进20股。
  我需要钱,而规模较大的对赌行可以从其老客户那儿吸纳充足的资金。因此,我找了一个朋友去对赌行合伙交易。我只是偶尔进去扫一眼,便抽身退出。一次,我忍不住巧言相劝一位职员让我做一次,哪怕只有50股。他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与朋友临时编了一套暗语以便他及时照我说的去买卖。这办法虽解燃眉之急,但对我依然是杯水车薪。不久,这家对赌行嚷嚷着要收回我朋友的单据。终于,当他想卖出100股圣保罗股票时,他们取消了他的交易资格。
  后来,我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一个顾客看到我们在外面交谈,便进去告诉了对赌行的人。等我的朋友到单据操作处去填100股圣·保罗的卖单时,他冷冷地说:“我们不收任何圣保罗的卖单,特别是你的。”
  “为什么,乔?”我的朋友问。
  “停止交易,就这些,”乔回答。
  “难道这些钱不好吗?瞧这儿。”朋友递进去100美元——我的100美元——共10张10美元面钞。乔恼怒地看着他,我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就象每次听到店家与顾客发生口角一样,其他客户渐渐围了过去。为了了解公司是否有清偿能力,他们总是乐意凑凑热闹。
  乔是一位助理经理,走出柜台,走向我的朋友,看看他,又瞅瞅我。
  “有意思,”他慢吞吞地说,“实在有意思!你的朋友利文斯顿不在的时候,你无事可做。只是瞧着布告牌,甚至坐上个把钟头,一声不吭。但他一来,你就忽然忙碌起来。也许你只为自己交易;但再也不能来这儿了。我们没变交易规则,而是你的利文斯顿泄露了天机。”
  哎,这等于断了我的生路。幸亏我挣的钱比花销的多几百美元。我琢磨起怎么个花法更划算,因为挣够了钱回纽约变得迫在眉睫了。我想下次自己一定会做得更好。有了时间静心反思那些愚蠢的失误,我逐渐清晰地认识到首要目标是进行新一轮冒险。你瞧,当一个人站得远一些,他就能更全面的看清事物的本来面目。
  一天,我在一家旅馆大厅里同一些认识的同行交谈。他们都是相当稳健的交易者。大家在一起谈论证券业。“就我所经历而言”我说,“当一个人在证券交易所炒做时,由于其经纪人的执行不力,没人能赢得游戏。”
  其中一位提高嗓门,问我说的经纪人指谁。
  “全国最优秀的。”我回答。他追问这些最优秀的又是谁。我看得出他不会相信我曾经在一流的证券公司做过。我说,“那些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经纪人。问题不是他们缺乏诚实或者粗心大意。当你在证券市场填单买入时,你无从了解买进的股票实际交价格是多少,除非你从经纪人那儿收到交割单后。一两点的波动总是多于十几个总的波动,但场外交易商因为成交条件的限制却没办法抓住这些微小波动获利。如果对赌行允许大笔买卖,我宁愿天天去那儿交易。”
  这位和我讲话的人,我以前从未见过。他叫罗伯茨。他似乎非常愿意帮忙。他把我拉到一边,问我是否在其它交易所做过,我说没有,他说他知道一些棉花交易所和农产品交易所,以及一些规模稍小的证券交易所的会员公司。这些公司运作认真,尤其注意经纪人的成交质量。他们与纽约证券所这样的证券巨头有着良好的信用关系。凭借其影响力和每月稳定的高额交易量,他们为个人交易者提供了非常优质的服务。
  “他们确实满足了散户的要求,”他继续讲,“此外,还开展了一项专为偏远地区客户服务的特殊项目。他们对待10股单据同对待10万股的一样细致周到。那儿的工作人员非常能干、可靠。”
  “好的。但如果他们向纽约证券交易所支付1/8点的佣金,他们自己又得多少利呢?”
  “呃,他们应该付第1/8点的佣金的。但是……你明白!”他朝我眨了眨眼。
  “是的,”我说,“可证券所是不能分割佣金的。这是不公平的。证券交易所的生命就取决于遵守这条规则。”他大概看出我曾经和交易所的人打过交道,便说,“听我讲,偶尔会有一家诚守法规的证券商由于违反那条规则而被罚停止交易一年,对吧?但是通常会有各式各样的回扣巧妙地起作用,所以没人会告密。”望着我疑惑的面孔,他继续道:“此外,提供特殊服务时,我们……我是说,这些有独立通讯设施的证券商将在第1/8点的佣金的基础上加收1/32点。他们做得很公平,除非一些特殊情况,比方客户有的帐户交易清淡,否则不会额外收费。你明白,不然他们要入不敷出的。他们努力工作的目的不是为了赚大钱,仅仅是为了养家糊口而已。”
  这时候,我明白了他是在为一些假冒经纪人拉生意。
  “你能介绍一家可靠的吗?”我问他。
  “我知道美国最大的经纪公司,”他回答,“我自己就在那里交易。他们在美国和加拿大有78个分支机构,生意兴隆。如果没严格的管理,年复一年,他们肯定做不好的,对吧?”
  “那当然,”我随声附和“他和纽约证券交易所做一样的股票吗?”
  “是的,他们经营在场外交易市场和这个国家或欧洲交易所上市的任何股票。他的买卖诸如小麦、棉花、其它农产品等等。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代理人,是所有交易所的一级或二级会员。”
  我全部清楚了,可我还想诱他再多透露些内情。
  “是的,”我说,“可这并未改变单据要由别人执行的事实,还是没人能预测最新的股市变化或者纸带显示价接近即时交易股价的程度。等客户在那儿得知行情,递进单据,再电传到纽约,一部分宝贵时间已经没有了。我还是最好回纽约去,在有名气的纪经商那里输钱吧。”
  “我根本不懂输钱的事儿,我们的顾客没这个习惯。他们赚钱,我们则照管生意。”
  “你们的顾客?”
  “呃,我在这家公司享有一些利益,如果我能给他们揽些生意,当然乐于尽力。因为他们待我不错,帮我挣了不少钱。要是你愿意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们。”
  “这家公司叫什么?”我问他。
  他说了一个我说过的名字。这个公司在各类报纸大做广告,希望公众注意那些在其内部消息帮助下做股票发财的人。这的确是其显著的与众不同之处。他绝非通常意义上的对赌行,而是一群欺骗主顾的经纪人。尽管如此他们以巧妙的伪装令世人相信他们只是从事守法买卖的普通经纪人。实际上,这类对赌行早已有之。
  那些职业买空卖空者就是今天许多被注销执照资格的经纪人的原型。其欺诈原则和方法没有变,仅仅是手段略有不同,一些尽人皆知的鬼把戏变了花样。
  这些人常常提供内幕消息劝导股民买进或卖出某种股票。他们一方面拍出数百份电报建议吃进一种股票;另一方面,再拍数百份电报向其他顾客推荐抛出同样的股票,活象古老的赌马咨询人。然后,买单和卖单滚滚而来,公司再通过一家颇负盛名的证交易所会员买卖交割上千股同种股票,规范的营业记录也就诞生了。他们常用这样的记录来反驳那些对其欺诈行为提出质疑的人。
  他们也发起一些自营交易基金。按照他们认为最稳妥的方式,参与的客户要书面授予其交易姓名使用权和资金使用权。因此,当客户资金无影无踪时,即便是脾气最坏的客客也无法要求合法赔偿。随后,他们哄抬股市,诱使股民跟进,然后玩一回卖空的花招,卷走数百客户的保证金。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人,甚至妇女、教师和老人也不例外。
  “我讨厌所有的经纪人,”我对这位“推销员”说,“不过还得考虑考虑。”旋即抽身离去,他不好再来搭讪。我打听了这家特殊对赌行的情况。他们有几百个客户,虽然有一些不利的传闻,但我还没发现一例客户赚钱却被拒付的事情。关键是找到一个赚钱的人十分困难,可我做到了。当时股市行情似乎总体上对他们有利,因此如果某一桩交易造成了损失,他们还不至于赖顾客的帐。当然,大多数这类公司在走下坡路。一度象传染病似的,大批这样的对赌行纷纷倒闭。其它对赌行的顾客则担心受损而忙于抽回注入的资金。但在这个国家,仍然有暂时罢手的对赌行老板伺机而动。那人推荐的公司除了一直赢利,时有欺诈行为外,便没有令我惊讶的消息了。他们的拿手戏就是愚弄那些急于暴富的傻瓜,要求顾客允许异常情况下不诉诸法律。
  一个小伙子告诉我他亲眼目睹的一幕闹剧。一天,某投机赌行发了600份电报建议顾客买入一种股票,同时又发600份强烈规劝另外一批顾客卖出同种股票。
  “是的,我了解这把戏。”我对他讲。
  “然而事情不止于此,”他说,“第二天,他们又发电报给同样的客户,劝说其放弃可能的赢利,转而吃进或抛出另外一种股票。我问办公室的一位高级合伙人,‘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我懂你们的第一步做法。你们利用了这样的心理,一些顾客理论上以为可赚钱,即使事实上他们最终还是要赔本。可象现在这样再发一次电报,不就等于是害了他们吗?出于什么原因呢?’”
  “呃”,他说,“无论他们买卖的对象、方式、时间和地点如何,这些顾客注定要赔本的。他们输钱的时候也就是我失去他们的时候。与其早晚都得如此,还不如我尽量多从他们口袋里捞点钱,然后再寻找新的冤大头。"
  坦率地讲,我并不关心那些公司的商业道德。我说过特勒的对赌行如何惹恼我,我厌恶它,以至报复了他们。但对这家公司,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们也许是骗子,也许没有传闻那么心黑。我也不想听从他们的花言巧语,或者相信其谎言。我只在想能尽快挣钱回纽约,在一家堂堂正正的证券公司做大额的交易,不必担心警察会突然闯入搜查对赌行,或者检查官强行检查并冻结资金之类的事。
  无论如何,我拿定主意要看这家特殊对赌行到底提供了哪些优于合法经纪公司的条件。由于没有多少本金,而这类公司在这方面十分灵活,我就得以用几百美元长驱直入,窥其究竟。
  我来到该公司,直接与经理本人见了面。他了解了我是个老交易商,而且曾经在纽约的证券交易所开过户,大概以为我是个只知道赔钱的执拗狂;一个无论是大胆地被做手脚还是“谦虚”地只收佣金,都会乖乖掏钱的白痴。我告诉这位经理我需要的是执行交易指令最好的公司,因为我总在市场中做交易,我不愿见到成交报告显示成交价和股价收报机上的价差超过1个点。他向我保证将完全照我的意愿行事。他们想显示一流中介机构的工作水准。他们拥有这行里最精明的雇员,以其快捷的操作闻名。如果纸带机价格与报单价格不同,他们总是尽可能选择有利于客户的报价,他们不会承诺一定准确无误。如果我在这儿开个户头,立刻就可以通过电报进行交易。他们显然对其经纪人的操作水平充满自信,这样,我就可以象在一家普通对赌行一样交易了。也就是说,他们希望我从下一轮就开始。我不想显得太匆忙,便摇摇头,告诉他我可能当天不能开户。他迫不急待地劝我不要错过当前的良机,应该立即入市。
  对他们而言,的确如此。一个股价轻微波动的平缓股市,正好怂恿股民投资,股市动荡时再卷走他们的钱。我好象被缠住了。
  我只留下了姓名和住址。然而就在当天,我开始收到一些费用预付的电报和信函,劝说我买入一种股票,他们声称一家联营机构要把它们炒升10个点。
  我开始忙着寻找那些类似的公司。如果我要摆脱他们的控制,真正赚到钱,就得同时在附近的几家公司同时做。了解情况后,我在其中3家开了户,我租了一个小办公室并安装了电报机直通这三家经纪商。我谨慎地进行交易,平均地投入本金,以便刚开始不会引起他们的恐惧。我开始就赚了钱,但他们仍然告诉我,他们希望我做更大的交易,他们不欢迎胆小鬼。在他们看来,我做得越多,赔得就越多,就会更快地倾家荡产,而他们则赚得越多。就金融方面讲,这帮人如此对付客户,那么客户将是极其“短命”的,这是一套相当完善的理论。破产的顾客不能交易了,受到严重打击的顾客只能满腹牢骚,再试一、两把其它注定倒霉的股票。
  我还与一家当地公司取得了联系,他们可以直接通过电报和在纽约的代理人联系,该代理人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会员。我买了一台自动收报机,开始小心翼翼地操作起来。我说过,我的操作极象普通对赌行的情况,只是略慢一点。
  我能赢这样的游戏,也确实赢了。我以前还没有达到这种地步,能投入多少赚多少;这回我考虑周密,一周又一周地逐渐赢利。我又过得相当舒适,同时积攒了一部分钱,以备回到华尔街一展身手。我又选了另外两家同类经纪商,这样一共是5家——当然,都是我赚钱的对象。有时候,我的计划也会落空。选中的股票没有按预计走向发展,而是恰恰相反,基本维持原状。但这对我尚未构成真正的威胁,我还有些小赚,和经纪人的关系还算协调。
  他们的记录和帐册时常同我的有出入,而结论全部对我不利。多么惊人的巧合——人为的巧合!每逢这种情况,我都尽为自己利益斗争,通常是我获胜。他们则尽力想拿回我从他们那儿拿走的东西,大概以为我的赢利只是临时借贷吧。
  他们的确没什么花样,只顾不择手段地挣钱,而不在意别的。由于满脑子作着发财梦的人下注时总是输钱——这样的人从不认真思考,你可能认为这些家伙在从事合法的非法生意。事实并非如此。
  “照顾好你的顾客才能致富”是一句经得起检验的古训,可他们似乎从未听说过,一门心思只图骗取钱财。有几次,他们想用那些老花招引我上钩。稍不留意,他们就做手脚。当我挣得较少时,他们一定暗中做了文章。我指责他们有欺诈行为,他们则加以否认,然后一切又照旧进行。
  与骗子打交道的一大好处是:只要你不停止和他来往,他总能原谅你对他的愚弄。就他赢利的目的而言,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许得让步。一群多么“慷慨”的家伙!
  因为受不了他们那套鬼把戏,我决定还以颜色。首先,我选了一些已经炒过了头的冷门股票。这做起来似乎有点棘手。要是直接选那些垃圾股,他们可能怀疑我的动机。然后,我给5位投机经纪人发出了5条买入指令。当他们收到买单,等待纸带传来下轮行情时,我通过熟悉的一家交易所出了抛售100股同种股票的卖单,并要求该交易所立即执行。你想像得出卖单出现的时候,交易所的人会如何猜测:有人居然迫切地从外地要求抛售一种冷门股票。某个股民有廉价的股票。但是纸带上打出的是我的五张买单的价格。我耐心地等待低价吃进400股该种股票。几家公司疑心地问我听到了什么消息,我只说有个小道消息。就在闭市前,我又给那家交易所发出了立即买回那100股的指令;不管怎么说,我不愿做这100股的空头,我不在乎付多高的价位,这立即挹高了股价,我自然同时下卖单将那400股卖掉,于是他们致电纽约立即执行。这样自然教训了那帮跟着炒500卖单的投机经纪人。整个过程相当令人满意。
  他们仍不改邪归正,因此我惩治他们几次,当然他们并未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100股很少推动股价超过一个点,但却使我能赚更多的钱以备下一次去华尔街投资,有时卖空某些股票来改变策略,但从未做过火,每次卖出去六、七百股就感觉得合适了。
  一天我的计策真是妙极了,怎么也没有料到,竟然引起十几个点子波动,我并非故意如此;事实上,碰巧有两百股在一个经纪人手上,尽管在其余四个经纪人手里有一百股,对那些人来说已经够受了,于是,他们象小学生一样很痛苦,开始抱怨有人操纵股市,因此,我去找经理,他总是急于报复我,可是,每次我发觉他想整我时,他总是做出宽宏的神态,在他那个位置的人总是爱说大话。他生气地说道,“有人在操纵股市,我决不会付你一分钱!”
  “你接受我的买股票的订单时,无人操纵,你让我买进,现在必须让我卖出,为了公正起见,你不能拒绝,明白了吗?”
  他叫道:“行,我能证明有人故意捣乱。”
  “谁在捣乱?”
  “某人!”
  “他们到底想整谁?”
  他又说,“肯定有你的朋友参与。”
  但是我告诉他,“你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我单枪匹马地干,且我一开始就是如此,现在就客气地告诉你,赶快去把钱给我拿回来,我不想生气,赶紧照我说的做。”
  他叫道:“我一分不给,这笔交易有人操纵。”
  我已烦透了他的话,因此对他说:“你必须马上付给我。”
  嘿,他更凶了,骂我是不要脸的捣乱鬼,最后还是付了钱给我,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凶。在办公室,经理已研究过我的不太活跃的股票把戏,他收下我的订单时,实际上已在小薄上登记为我买股票之后他也买了些,他也赚了些钱。这些家伙并不怕投机者们控告他们的欺诈行为,因为他们总有一套现成的辩护词。但他们的确害怕我扣押在银行的钱,因此处处小心,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钱。如果说了解他们的欺诈给他们不会带来至命损失,那么,赖帐的丑名对他们来说简直遭透了。对投机者来说,在经纪人手里输钱之事并不罕见,但赚了钱而拿不到却是投机行道最大的忌讳。我拿到了我所赚的钱,但十个点子的上涨结束了我从骗子手里骗钱愉快时光,他们处处提防以确保他们曾用来欺诈数百个可怜的投机者的小小伎俩奏效,我又象以往一样投机,股市对我并不总是有利——也就是说,我受订单数额限制,赚不到大钱。
  我干投机一年多,其间我用尽了交易中赚钱的各种方法,日子倒也过得舒适,买了一辆车,仍入不敷出,我必须赌,同时也要生活,如果在股市上顺利,我也不能把赚的钱花光,以便可以节约点钱;如果在股市上不顺利,当然无钱可花。我也节约了一大笔钱。看到在这五家交易所再不会有机会赚大钱,我便决定去纽约。
  开着我的车,和一位也是做汽车生意的朋友一起去纽约。我们停在纽黑文吃饭,见到一位生意场上的老朋友,闲聊之外,他还告诉我城里有一家对赌行,生意相当不错。
  我们离开旅店去纽约,车子路过那家对都行,顺便看看它的外观,可经不住诱惑,下了车又去看看里面,不算豪华,有个大黑板,正在营业。
  经理看上去象个演员,对人热情,他向各位说“早上好”,“好”是他送给大家多么珍贵的礼物。他看见我们开的象赛车,认为我们年轻而粗心——我并不认为看起来才20岁——他则认为我们是两位耶鲁大学学生,我并未告诉他我们的来历,他并没有给我们机会说话就自己开始演讲起来。他说见到我们很高兴问我们能找个舒适的位置呆会儿吗?还说那天上午的市场是带慈善性质的,目的在于增加大学生的零用钱,因为聪明的大学生总缺钱。但此时此地,仁慈的报价机将会告诉你小小的投资就会有很大的回报,当然,大钱只有从股市才能赚到。
  嗯,对赌行的经理,那么急于叫我们赌,不赌真让我感到可惜。因此,我就告诉他我要赌,因为听说很多人在股市上赚了不少钱。
  最初我只下小赌本,但赢了之后,就增加一些,我的朋友也跟着来。
  我们在纽黑文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10点过5分,我又来到这家好客的交易所,经理高兴地会见了我们,认为我们那天定会交上好运。我卖掉大约1500美元的股票,第二天上午我们又去拜访这位了不起的演说家,同时,我递给他一张订单,要卖500股,他犹豫了一阵,但还是默默地收下了!股票突然跃了一个点,我抛售出去,正好赚500美元,还有我的保证金,500美元!他从保险柜中取出1000美元,慢慢地数了3遍,然后又在我面前一张一张点数,好象他的手指流出的汗把钱粘住了一样,但最后还是把钱给了我们,他双臂交叉着站在我身后咬着下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窗户上部。我告诉他我要卖钢铁200股,但他毫无反应,根本没听,我又改说300股,他才转过头来,我等他开口,但他只是看着我,然后他咂砸嘴咽了一下口水,好象他要开始抨击早已腐化的政权。最后,他挥手指着我手上的黄皮书,说,“把那玩意儿拿走!”
  我说:“把什么拿走?”我仍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很生气地说:“你们到哪里去,大学生?”
  我告诉他:“去纽约。”
  他不停地说,“那好,那很不错,你们就要离开这里,现在我认识两个家伙——两个学生!我明白你们不是……明白你们是,唉!唉!唉!”
  我很客气地说:“说完了吗?”
  他停了一下又说:“完了,你俩……”,然后他在大厅旁停下来暴跳如雷地说:“你们两个家伙是全美最大的骗子!学生?你们是一年级学生!扯蛋!”
  让他发疯,他可能并不在乎这点钱,任何职业赌徒都不在乎,因为输赢是难免的。但是,他被我们愚弄,伤了他的自尊心。就这样,我又回到华尔街作第三次尝试,当然,我一直在研究企图找出我的投机方法上的毛病,它导致了我在A·R·富勒顿投机失败。
  20岁那年,我首次投入1万,结果输了,但我知道失败的原因——或是总没有把握好时机,或者是没有根据从研究和经验得来的方法来投机,而是靠赌。我希望赢,但不知道应该靠技巧取胜。22岁时,我已筹集了5万美元,但于5月9日那一天就把它输掉了,但我也知道原因,这是由于那天股票行情记录表来得太迟和股市行情的异常波动。但是从圣路易斯斯回来和5月9日大恐慌之后,我仍不明白为何输了钱。我有一套理论——也就是纠正我投机把戏中的错误,但也需要不断实践。世上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拥有的一切更能教会你什么是不该做的了,如果学会了不做某些事避免亏钱,那么你已学会怎样赚钱,明白了吗?你开始学了!  第五章
  不要失去你的部位(头寸)
  
  我看来,那些分时图迷,走入了误区,这就象过于专业化往往导致钻牛角尖一样,缺乏灵活性就会付出沉重代价。投资是一种艺术,股票投机尽管遵循一些主要的法则,但不仅仅只依赖数学或定理,甚至在我研读行情的时候,我所做的也不仅仅是计算,我更关心股票的行为举止,换句话说,我关注的是那些能使你判断市场是否与先例表现一致的证据,如果股票表现不妙,就不要碰它。如果找不出股票表现不妙的原因,当然你无法预知市场的方向。无法诊断,何以预测;不能预测,自然赚不到钱。
  观察股票行为和研究已往行情变化已是古老的学问了,初到纽约就听见一个法国佬常常在一家经纪行大谈他的图表,当初我还以为他是经纪行豢养的的怪人。然而我以后发觉他的话很有说服力,很感染人。他说图表是唯一不会说谎的东西。借助他的图表就可预测股市走势,同样也能加以分析,比如为何基恩能够巧妙地操纵股票上涨,能在有名的凯奇逊投资取得很大成功,又怎样在南太平洋的投资上失败。有些职业交易商偶尔尝试了法国佬的方法,但后来又回到谋生的老路上去。他们认为打游击的方法风险不大。听法国佬说,基恩承认他的图表百分之百正确,然而在活跃的股市上,该方法实际操作起来太慢。
  那时,在一家经纪行保存股价走势图,乍一看它仅是显示几个月来每种股票的涨落情况,然后通过将个别股票变化曲线与总的股市变化曲线比较,并记住某些规则,顾客就会诊断他们凭借不科学的内部消息而买的股票是否要涨价,他们把这张图作为内部消息的补充。今天在很多纪经行都会找到这种走势图,它们是统计专家绘出来的,不仅有证券图表也有商品期货图表。
  “或许我应该说图表只能帮助那些能读懂它的人,更准确地说,只能帮助能领会图内涵的人。普通的读图人关心的只不过是股票的涨跌和其走势,在它们眼里这就是炒股要了解的一切,如果要他对股市做进一步分析,他就没信心了。然而这儿有一位极其精明的人,他曾经是一家有名的证券商行所的合伙人、一位训练有素的数学家,他毕业于一所有名的技术学校,他精心研究许多市场——股票、债券、谷物、棉花、货币等的价格变化,绘制作图,还倒退几年追溯它们的相互关系和季节变化,所有的方面。他已经用图表交易多年了。他确实智胜了许多的人,有人说他常常获胜,直到世界大战改变了市场性质。听他说他和他的的追随者在退出之前损失几百万。然而只要条件具备,股市该是牛市就是牛市,该是熊市就是熊市,谁也无法阻挡,因此每个想赚钱的人必须正确估价条件是否具备。
  我也并非一帆风顺,回想起在华尔街头几年经历,我感到难受。那时不懂的现在清楚了,想想我因无知而犯的错正是普通股票投资者年复一年所犯的。我回到纽约进行第三次尝试,我交易活跃,为了在证券交易所里上杀出一条路来,我并不期望干得像在对赌行里时那样出色,但过了这样一段时间后我应该干得更好。我也清楚我的问题在于搞不清楚股票赌博与投机的根本区别,然而凭借我七年来读行情变化表的经验和天赋,我开始赢利了,当然不是赚大钱但回报率很高,象以前一样,我赢的多,花的也多,多数人如此。不,未必每个挣钱容易的人都如此,而是指那些不愿做守财奴的人,有象罗素·塞奇之类的人,既会赚钱又善攒钱,因此他们死时都很富有。
  从每日上午10点到下午3点我全身心地投入股市,下午3点后,才开始享受生活,请不要误解,我是不会因享乐而妨碍生意,我输了是因为失误,并不是疲倦不堪而坏事,我是不会让任何事影响我的身心健康,甚至现在我常常在十点以前睡觉,年轻时我也从不熬夜,因为睡眠不足,我就干不好事,因此我身体一直很好,在我看来人应该好好享受生活。股市足以满足你的需求,从职业的角度来讲,股票交易是为了谋生,因此态度非常认真,也才有这样的自信心。
  在股票交易上我的第一个变化是对待时间。不象在对赌行时,等到行情已定才动手,仅赢一两个点,而现在,要在富尔顿的经纪行里抓住行情,我必须及早动手,换句话说,我必须研究股市行情,预测其走势。这话听起来乏味,但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待股票投机态度的转变对我至关重要,我渐渐地知道了在股价波动时赌和预测股价必然的升降之间的区别以及赌和投机之间的根本区别。我不得不提前一个小时就开始研究,这是我在世界上最大的对赌行恐怕也学不会的。我对交易报表、铁路收支及各种金融和商业统计很感兴趣,当然我喜欢大的投机,难怪人家叫我投机小子,同时也喜欢研究股市行情,凡是有助于我投机的事,我都喜欢做,在解决问题之前,我得好好分析它,一旦我认为已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就要验证它,当然,验证的唯一办法是用我的钱。进展好象慢了点,但是我认为已学得够快了,因为总的说来,我赚钱,如果常常赔本,也许会激励我更加努力研究行情。当然我还有很多错误没被发现,如果赔多了,我就没有足够的钱检验我的投机方法。在富勒顿研究赚钱的交易时我发现,尽管我经常判断股市行情、走势百分之百正确,然而我并未因此而赚到够多的钱,为什么呢?不完全的胜利同失败一样需要进一步研究。
  譬如,股价一开始涨,我就买进股票,并且股价按我预测继续上升,这验证了我的看法,直到现在,一切顺利。但是我还做点什么呢?唉,我听从了老行家的话,我抑制了我年少的冲劲,我决心小心谨慎地投机,就会赚钱。我正是这样做的,更正确地说,我尽可能地这样做。每个人都知识逢低买进,逢高出货的道理。我所做的也正是这样,或这是我想做的;因为我常常在获利了结后,再等待永远不会来临的回档。我保守的口袋里安全地躺着四点的利润,但却眼睁睁地看着卖掉的股票再飞涨十点。人们说落袋为安绝不会变穷。当然,你不会。但在多头市场里赚上四点就走,你也不会致富。在该赚两万美元时,我仅赚了两千美元,这就是保守带给我的结果,在发觉我仅赚了我应该赚的一小部分后,我发现了别的东西,就是经历不同的投机者之间是有区别的。新手什么也不懂人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们中多数是同一类人,很少人认为华尔街不欠他们的钱,在富勒顿常常也是这样一群人。各种级别都有!不过,其中有一个老家伙与众不同。首先,他年龄较大;其次,他从不主动给人出主意,也从不自夸他赚到了钱,然而他最善倾听别人打听的小道消息,也就是说,他并不势衷于打听内幕消息。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他小道消息,他会很客气地表示感谢。若小道消息确实有效,有时他会再次表示感谢。但是,如果它不灵,他也不抱怨,因此,谁也不知道他是否采纳了它。传说这个老家伙很富有,交易量巨大,但从不频繁进出,至少谁也没看到过。他名叫帕特里奇,人们背地里称他火鸡,因为他胸肌很厚,下巴放在胸上,习惯在各个房间窜来窜去。那些急不可待地投资者总是把失败归于别人,他们常去请教老帕特里奇,告诉他是知内情的朋友建议买卖某支股票,他们采取行动前都希望他指点迷津。但是无论内部消息是要他们买进,还是要他们卖出,老家伙的回答总是相同的。
  投机者倾吐了他们的困惑之后又问道:“你认为我应该怎样做?”
  带着慈父般的微笑,老火鸡把头一偏,打量着他,很有激情地说:“你知道,这是个牛市。”
  我经常听见他说:“唉,你知道,这是个牛市。”就好像他在讲述一句智者缄言一样。我的确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一天,一个名叫埃尔默·哈伍德的人急急忙忙地跑进办公室,写了一张委托单,交给办事员,然后又匆忙地要见帕特里奇。此时帕特里奇正在倾听约翰·法里诉苦,听说基恩给了他的经纪人一张订单,约翰的100股只赚了3个点子,然而他卖出之后3天就上涨24个点子,至少4次约翰向他诉苦了,然而老火鸡只是同情地笑笑,好象是第一次听到。
  埃尔默没有向约翰表示歉意,就直接向老火鸡走去并且说:“帕特里奇先生,我刚才卖了我的克莱曼汽车公司的股票,有人告诉我会有一个调整,然后再以更低的价将它买回,因此你最好跟着做,你不会吃亏的。”埃尔默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老火鸡,象其他的提供内幕消息的人一样,情报还未得到证实,就认为是完全可靠的。因此,老火鸡感激地说:“对,哈伍德先生,我不会受损失。”想还着这个老家伙,埃尔默你真好!埃尔默说:“唉,你赚钱的时候到了你可以在下轮跌势中买回来,他好象在为老火鸡指点迷津。看不到老火鸡脸上的感激之情,埃尔默又说道:“我已卖掉我所有的股票。”从他的言谈举止上看,保守点估计至少有1万股。
  然而,帕特里奇先生遗憾地摇摇头说:“不!不!我不能那样做!”
  埃尔默叫道:“什么?”
  帕特里奇又说:“我就是不能!”,他非常苦恼。
  “我不是给了情报叫你买吗?”
  “是的,埃尔默先生,非常感谢你,确实我……但是——”
  “且慢!请听我说!难道那种股票在10天内没有上升7个点子吗?是不是?”
  “的确是,很感谢你,好朋友,但我不考虑卖掉它。”
  埃尔默不解地问:“你不能?”脸上显示疑惑,这是提供消息的人对接受情报的人的谈话习惯。
  “不,我不能。”
  埃尔默又靠近点儿,“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因为这是个牛市!”说这话时,他好象给了详尽的解释。
  埃尔默因失望而非常生气地说道:“行,我也知道是牛市,但你最好把股票抛售出去,在股价回落时买回,不是能降低成本吗。”
  老帕特里奇很痛苦地说:“我的好孩子,如果我现在卖了股票,就会丧失我的头寸(Position),以后怎么办?”埃尔默挥挥手,摇摇头,向我走来,关切低声地问:“你听明白了吗?”犹如在演戏,“我问你。”我什么也没说,因此他又说:“我告诉他有关克莱曼公司的情报,他买了500股,他赢了七个点,我建议他卖出,然后在股价回落时买回,现在还来得及。他怎么说呢?他说如果卖了就会失业,你能理解吗?”
  老火鸡插嘴说:“请原谅,哈伍德先生,我并没说失业!我说失去头寸,如果你到了这年龄,经历了许多兴衰之后,就会明白失去自己的头寸是谁都付不起的代价,甚至洛克菲勒。我希望股价反弹,你能以较低的价买回你的股票。但我只能凭我多年的经验投机,为此我曾付出了很高的代价,不想再次交学费,就象赚了钱一样,我仍然很感谢你,你知道,这是牛市,”老火鸡走了,埃尔默却困惑不解。
  对老帕特里奇的话我当时不大在意。回想过去,当股市对我有利,而常常却没有赚到该赚的钱时,我才意识到老帕特里奇话语中的智慧。越想他的话越觉得他多么老练,他年轻时也吃了不少亏,因此知道自己的人性弱点。痛苦经历已教会了他拒绝各种难以抵挡的诱惑,因为它的代价太昂贵,我也如此。
  最终老帕特里奇反复告诉其他投机者:“嗯,你知道这是个牛市,”他的真正意思是说赚大钱不能靠个别股价波动而在于股市大的走势,换句话说,不能靠读行情报价机而在于估价整个股市行情和走势。意识到这一点,我认为在投机方面我已有了长足的进步。
  在华尔街混了多年,输赢了几百万美元之后,我要告诉你:“我之所以赚了大钱,从来跟我的思想无关,有关的是我稳如泰山的功夫,明白吗?我稳坐不动。看对走势没什么了不起的。在多头市场你总能找到很多很早就看涨的人,在熊市很早就看跌的人。我认识许多看盘高手,他们也任最佳总位买卖股票。而且他们的经验总是跟我不谋而合。但是,他们却没真正赚到钱。看对市场而且紧握头寸不动的人难得一见,我发现这也是最难学的事。股票交易者只有牢牢把握了这一本领他才能赚大钱。知道如何交易的人要赚取百万美元较那些不懂交易的人赚几百美元更为容易。
  正是因为股市按照他预料的那样发展,他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感到焦虑不安,正是这样,华尔街的很多投资者,他们并不都是傻瓜,却都赔了本,并不是股市打败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打败了自己,他们自认为有头脑因此坐做不稳。老火鸡恰恰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他说的就是他所做的,他有胆略也能机智耐心地等待。
  不顾行大的走势,试图抢进抢出是我失败的关键,没有谁能抓住所有的股价波动,呈牛市时,你的游戏就是买进股票,一直等到涨势快要结束。你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研究整体状况,而不是内部情报和影响个别股票的因素。然后全部抛出你的股票,统统地抛出!一直等到股市行情倒转,一轮新的行情出现了。
  你必须用你的头脑、你的观察判断,否则我的建议犹如告诉你低价买进,高价卖出一样蠢,每个人都应学会的一件最有用的事就是不要试图一刻最后(卖出)或第一时间(买进),他们太昂贵了,共已葬送了股票交易者数百万美元,足以建一条横跨大陆的公路。
  在分析了我在富勒顿的纪经行里的交易后,我注意到我初期的交易都是获利的,便得我自然而然地加大头寸量。我决心不受别人影响、不急不躁,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谁也休想在此行当会有多大的作为。这就是我的体会:研究整体状况,抱牢头寸。我不急不躁地等待,遭受挫折不惊慌,知道这是暂时的。我曾卖空10万股股票,眼看着股价迅速反弹,我已预料到这定会出现,然而我仍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50万浮动利润消失,完全没有想过回补卖空的股票,等股价反弹时再卖出去,因为如果那样做,我就失去了头寸。为你赚大钱的是大行情。
  如果说我了解这一切太慢,这是因为我是从失败中学会的。从失败到认识再到失败和认识需要时间,认识失败和找出失败原因更需要时间,但同时,我也干得相当不错,因为还年轻,所以还有补救的机会。我赚的钱大部分仍是凭读股票记录表。因为现在的股市很适合这种方法,不象在早期那样常输,也不象那时因输了而恼火。想想我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倾家荡产三次,因此我没有什么感到自豪的。不过,失败是很有效的学习手段。
  我的资本增长很快并不是因为我善于守财。事实上我并未克制自己这个年龄和层次的人应该享受的东西。我有自己的汽车,走出股市,生活上太吝啬毫无意义。股市只有星期天和公共假日不开盘。每当找到失败或失误的原因时,在我的财富中,又增添了一条崭新的“禁令”享受我不断增长的财富的最好方法就是不削减生活开销,当然生活有时很开心的,也有不如意的时候,真是一言难尽。事实上,我很容易记起那些在投机方面最有价值的教训,它们增长我对市场的认识。  第六章
  考虑大盘,而不是个股
  
  1906年的春天,我在亚特兰大度过一个短暂的假期,我只想离开市场,换个环境好好休息一下。我顺路去见了我的第一个经纪人——哈丁兄弟公司,我交易活跌,我能买卖三、四千股,虽然并不比我二十岁时在大都会司里的交易量大。但在纽约股票交易所里买卖所里买卖股票和在对赌行里做按金交易是不可同曰而语的。
  你可能还记得我讲过的那个小故事,就是我在大都会公司抛空3500股制糖公司的股票,预感有什么不对劲并决定立即平仓的那次。怎么说呢,我时尚会那种奇怪的感觉,它使我受益非浅。但有时候,我又对自己说只凭一时的盲目冲动就反转头寸是愚蠢的。因而又嘲笑自己的想法。我把我的这种感觉归结为抽多了雪茄睡眠不足,肝脏不好等等原因,当我说服自己克服冲动,坚持初衷时,我又总是有后悔的理由。很多次我都克制住预感并没有脱手,可是到了第三天,又准会大跌。磕磕碰碰中,我懂得了赚钱并不一定要非常明智,非常有逻辑性。至于理由,很显然是心理上的。
  我只想讲一件小事,让你看看它对我起了什么作用。那发生于1906年春在亚特兰大的那个短假期间。与我同行的朋友也是哈丁兄弟公司客户。那时我我假期很愉快,对市场一点兴趣也没有。要知道,除非市场异常活跃,而我又有很大的头寸,我总能停止交易,跑去娱乐,我记得当时正是牛市。虽然股市有所下跌,但有迹象都表明还会上涨,因而大家也很有信心。
  一天早上,我们吃过早饭,读完了纽约所有的早报,对观赏海鸥将蚌叼起、飞到二十英尺高左右又把它扔在坚硬的湿沙地上以美餐一顿的过程已感到厌味了,就出发去波德沃克散步,这可是白天最有意思的事了。
  那时还不到中午,我们缓缓地闲逛着,呼吸着带咸味的空气,无聊地打发着时间。哈丁兄弟公司在波德沃克有个办事处,我们每天早上都会顺路去看着开盘。这其实只是习惯而已,因为我实在没有别的事可做。
  我们发现行情走强而且交投活跃。我的朋友对市场非常乐观,持着半仓随几个点的盈利。然后开始向我解释,继续持仓是多么多么明智的一件事。我并没有太集中精力听他讲话,也懒得与他争论。我浏览了一下报价板,看看有何变更,结果发现除了太平洋联合集团以外,其余的都上涨了。我感觉我应该做空它,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我问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找不到答案。
  我盯着板上的最新价位,但因为那件事的缘故,直到眼前一片模糊,我满脑子只想着要抛空太平洋联合集团,虽然对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说不明白。
  我看上去一定挺怪的,因为站在旁边的朋友,忽然撞了我一下说,“嗨,怎么了?”
  “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回答。
  “想睡觉?”
  “不”,我说,“不想睡觉,我只想抛空那股票。”我凭预感时总能赚钱。
  我径直走向一张桌子,那儿有空白的订单,我的朋友紧跟着我。我拿了张订单,马下抛出1000股太平洋联合集团,然后交给了经理。经理本来一直保持微笑,可他一读完定单,就立即收回了笑容。他盯着我问:
  “这对吗?”我一言不发,也盯着他。接着,他立刻塞给了操作员。
  “你要做什么?”我的朋友问。
  “我要做空头。”我回答说。
  “什么?”他大叫起来。如果他是多头,我怎么能做空头?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1000股太平洋联合。”我说。
  “为什么?”他非常激动。
  我摇摇头,表示我说不上原因。而他肯定是以为我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他抓着我的胳膊就把我拖到大厅外,在那儿没人注意我们,股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些什么。
  “你听说什么了”他问。
  他十分激动,他手上有一些太平洋联合的股票,他对其盈余和前景很有信心,但他乐意接受其利淡消息。
  “什么也没有!”我说。
  “没有?”他显然很怀疑。
  “我什么也没听说。”
  “那你干嘛在这时做空!”
  “我不知道。”我说的的确是事实。
  “哦,得了,拉里。”他说。
  他知道我的习惯是有依据的才做交易,而现在我抛了1000股太平洋联合。
  “我不知道,”我回答说,“我只觉得要出事。”
  “出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没法跟你解释,我只知道我必须做空,而且我还要再抛1000.”
  我又回到那桌子前抛出了1000,如果抛空第一个1000股是正确的话我就应该再抛一些。
  “到底会出什么事?”我的朋友坚持不懈地问,他开始犹豫是不是要跟我一起干了。如果我告诉他我听说太平洋联合要下跌,他就不会问是谁说的,以及为什么之类的傻问题,而将其立即脱手。这时,他却接着问“会出什么事?”
  “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但我可不敢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我无法告诉你为什么,我又不是预言家,”我这样告诉他。
  “那你就是疯了,”他说,“疯得还挺厉害,一点理由没有就抛出,你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抛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抛。”我说,“我就是要抛”形势很紧急,我又抛了1000.我的朋友这下可受不了了,他抓住我的胳膊说,“行了,走吧,别再抛了。”
  我已抛出了许多,感觉满意了,因而也就没等最后两千股的成交报告就跟着他走了,那时我觉得再好的理由也不会改变我的看法,我觉得抛出那支股票是最佳选择。虽然这种选择的确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尤其是整个股市行情看好,没人看到熊市的迹象时,就更为如此,但每次我有抛空的冲动却没抛时总会有后悔的理由。
  我曾把类似的故事讲给一些朋友听,而他们中有些人告诉我那并非预感而是一种下意识的思维,也就是工作中的所谓创造性思维。正是这种思维使得艺术家会作些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想出来的事,对于我,也许是受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强烈合力作用,也许我朋友那种不明智的信心反而激起我相反的情绪,并选择了太平洋联合来发泄,只因为它是支明星。我无法告诉你那种预感的原因或动机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当我走出哈丁兄弟的亚特兰大办事处时我抛出了3000股太平洋联合,而且是在上扬的股市上抛出的,但我都一点也不担心。我想知道最后2000股的成交价,因而吃过午饭,我们又去了那办事处,我很高兴地看到整个股票行情很好,太平洋联合上涨了。
  “我看你完了”我朋友说,你可以想象他由于一点儿没抛而高兴成什么样。
  第二天整个股市还在继续上涨,除了我朋友兴奋之词我一无所获,但我始终认为我抛得很对,而且当我觉得自己做对了时总是很有耐心,这是种什么感觉?下午太平洋联合不再上涨,那天收盘前,开始下跌,很快跌至我抛出的3000股的平均线以下,我更加觉得我是正确的,因而又抛了不少,到收市前,我又抛出了两千股。
  也就是说,凭着种预感,我抛空了了5000股太平洋联合,我用光了我在哈丁兄弟办事处的所有保证金,在度假中,我无法承受这么多头寸,因而我放弃了度假,当晚就回到了纽约,说不准会发生什么,我觉得对于纽约我熟悉得多,行动也会快些。
  第二天我们听说旧金山地震了,很严重,但股市开盘只跌了几个点,多头仍很强大,而公众也从不会对新闻独立地作出反应,这你随时可见。若有牢固的牛市基础,这些消息也不会起到相应的作用,这时就得全凭感觉了,在这种情况下,华尔街没有评估地震对市场的影响,因为它并不希望跌,那天结束前,价格又有所上涨。
  我抛出了500股,升势有所减弱,我相信预感,但我的财富却没增加,连浮动利润都没有。那个和我同去亚特兰大的朋友对于我抛空喜忧掺半。
  他告诉我:“是有预感的,伙计,但是,当高手们与资本都在牛市那边时,抗衡是没用的,它们赢定了。”
  “再给它一点时间。”我的意思是指价格,我不想掩饰,因为我知道形势严重,而太平洋联合的损失将最为惨重,但看到华尔街还如此盲目,实在让人气愤。
  “给它时间?那你的皮将和其它熊皮一起在阳光下曝晒,直到干透,”他断然说道。
  “那你怎么办?”我问他,“因为南太平洋和其它铁路线损失了几百万就去买太平洋联合?他们来年的分红从哪儿挣回来?你还不如说事态还没有描述的那么严重,但这可以成为买那些受严重打击的股票的理由吗?回答我呀!”
  但我朋友只是说,“是的,听来还不错,但我告诉你,股市跟你可没什么共识,行情记录可不会说谎,不是吗?”
  我说。它并不总能即时反映真相。
  “听着,一个人在黑色星期五之前和吉姆·弗斯克谈了一会儿,说了不下10条黄金将要下跌的理由,他被自己话所鼓舞,最后告诉弗斯克他要卖空几百万,吉姆·弗斯克瞧着他说,“去卖吧,去呀!马上卖掉然后别忘了请我参加你的葬礼。”
  “说得对,”我说,“如果那家伙真的做了空头,看看他赚到了多少钱呵,你最好也抛出一些太平洋联合。”
  “我才不呢!我是那种顺风行船的人,而我们这种人活得最快乐。”
  第二天,有了更详尽的报导,股市开始下跌,但还不像预计的那样厉害。我觉得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即将到了的暴跌,因而我又抛出了5000股。哦,那时多数人都明白了,而我的经纪人也反应过来了,这既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这不是我所判断的那种股市情形。接下来的一天,股市开始暴跌,当然了,我要尽力抓住这次机会又抛了1万多股,就是唯一的选择。
  我什么都不想,只觉得自己是正确的,而且百分之百正确,这是天赐良机,就看我能否好好利用了,我继续抛出,难道我就没想一想抛出这么多,万一股市反弹,我的利润会被吞噬,甚至可能连老本全丢掉,天知道我当时想也没想,但就算我想了也不会给我造成什么负担,我可不是鲁莽的赌徒,其实我很谨慎,没人能对挽回地震造成的损失,对不对?谁也不会无偿地将倒塌的大厦一夜之间修复,是不是?
  我不是盲目下注,我也不是疯狂的空头,我没被成功冲昏头脑,也不认为旧金山已从地图上完全消失,整个国家将变为大废品堆,真的,没有!我没处心积虑地等待恐慌,好了,总之第二天我平仓了,赚了25万美元,这是我有史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而且只是几天的工夫,刚开始的那两天,华儿街对地震置若枉闻,而且他们还会告诉你这是因为首批报道并不太严重的结果,但我倒认为还不如说是想改变公众对股市的观点需要太长时间,甚至职业交易商在很多方面都很迟钝,而且目光短浅。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无论是科学的还是幼稚的解释都没有,我只是告诉你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做,又得到了什么,我关心的倒不是那种神奇的预感,而是我赚了25万这个事实,这意味着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做更大的头寸了。
  那年夏天,我去了萨拉托加温泉,本来是想度假的,但我又总是留心股市,开始时,我也不太累,想想它也不觉得烦。后来,我在那儿认识的人都对股市有了浓厚的兴趣,我们自然而然地就会讨论起来,我发现纸上谈兵和实际操作之间其实是有天壤之别。有些家伙喜欢班门开斧。
  哈丁兄弟公司在萨拉托加也有办事处,在那儿还有不少顾客,但真正的原因,我觉得倒是广告的作用,其实在偏远的地方建办事处本身就是个很好的广告,我总是顺路去逛逛,挤在人群里坐在边上看着。经理来自纽约办事处,是这个和蔼可亲的人,无论对朋友还是对陌生人都会伸出友谊之手——当然,一有机会就拉客户,那儿是小道消息的芸集之处——赌马,股票,服务生——各种消息应有尽有,办事处的人都知道我对消息不感兴趣,因而经理也就从不走到我面前对我耳语,他刚从纽约得到最新消息。他只是递给我一张电报,说“这是他们发出的”,诸如此类。
  当然我仍关注着股市,对我来说,看看报价板,是一种程序,我注意到我的老友——太平洋联合看来又上涨了,价钱还挺高,但看来有人在吸纳,我观察了两天,一直没买,通过观察,我确认有人在吸纳,那人并非小角色,一定背景,而且挺懂行,我认为做得相当聪明。
  一旦我确认了这一点,我立即开始买进,价位是160左右,持续大手成交,我也继续买进,每笔500股,而我买得越多,市场越强,虽然没跳升,我还是很满意,我看不到任何股票不大幅度上涨的理由。
  忽然经理走到我面前说他们从纽约得到口信,当然是指电报,问我是不是在办事处,当得到肯定回答后,另一个人走过来说,让他在那儿等着,告诉他哈丁先生要和他通话。
  我回答说我愿意等,然后又买了500多股太平洋联合,我想不出哈丁会对我说什么,我觉得可能不是生意上的事,因为我的保证金足够买进我想买的,很快经理又来告诉我,埃德·哈丁先生有个长途电话给我。
  “你好,埃德?”我说。
  但他却说,“你到底在捣什么鬼?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呢。”我说。
  “你在干什么?”他问道。
  “你什么意思?”
  “就是买那些股票。”
  “怎么了,我的保证金有问题吗?”
  “不关保证金的事,你上当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为什么买进太平洋联合?”
  “因为它在上扬,”我说。
  “上扬!见鬼!你难道不明白是局内人想全甩给你吗?你是那最容易骗的了,你还不如去赌马,输钱输得还有意思些,别让他们耍了你。”
  “没人在耍我,”我告诉他,“我跟谁也没说起过。”
  但他还继续说,“你别指望每次陷进股票,都会有奇迹救你,一有机会就赶快撤!”他说,“当大户都拼命抛出的时候还这样做多头,真是罪过。”
  “行情记录上说他们在买进,”我还坚持着。
  “拉里,你的订单过来时,我差点犯心脏病,看在麦克爱你的份儿上,别当傻瓜了,赶快撤吧!随时都可能破产的,我反正尽职了,再见。”然后他挂了电话。
  埃德·哈丁是个聪明人,消息十分灵通,无私心而善良,算得上是真正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的职业可以让他听说不少事情,我之所以买进太平洋联合,能依循的不过是多年来对股票走势的研究,经验告诉我某种迹象总是伴随着大幅度上涨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我推断出行情记录之所以说股票正在被人吸纳,是由于局内人的操纵。也许埃德·哈丁的话给了我太深的印象,他想阻止我犯一个毁灭性的错误,无论他的脑子还是他的动机都没什么可怀疑的,因而我照他说的做了,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听他的意见。
  我卖掉了所有的太平洋联合股票,当然了,不适合做多头的时候,就得做空头,否则,就太不明智了。因而我卖掉了持股后,又抛空了4000股,基本上以162抛出。
  第二天,太平洋联合的董事宣布派发10%的红利。
  开始,华尔街没人相信。这简直就象绝望的赌徒孤注一掷。各报纸一下对董事会议论纷纷,但华尔街的天才们却犹豫着要不要追进时,太平洋联合带巨量创了新高,一些场内交易商一个小时就赚了大钱,我后来还听说有一个愚蠢的造市商错买了股票,却赚了35万,第二个星期他卖了会员席位,去当农场主了。
  我一听说那个空前的10%红利的消息,就意识到我没相信经验,却听信小道消息受到了什么惩罚,我仅仅由于某个朋友无私和清醒,就相信他的疑虑,放弃自己的原则。
  我一看到太平洋联合创下了新记录,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该抛的”。
  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在哈丁办事处的保证金了,对于这一事实我既不高兴也不沮丧,很明显我正确地理解了行情记录,却象个傻子似的让埃德·哈丁动摇了自己的决定,谴责别人是没道理的,再说我也不能浪费时间,反正已经覆水难收了,我下单平仓空头,当时我从股市上买入4000股太平洋联合,股票大约是165左右,我因而损失了3点,我的经纪人在收盘以前以172和174买进了一些,我拿到报告时发现由于埃德善意的扰乱,我损失了4万美元,这一课上得还算便宜,对于一个没有勇气坚持自己初衷的人来说,这代价不算大。
  我并不太烦恼,因为行情记录表明价格还会更创新高,这种走势很不寻常,而且董事会的行为也没什么先例,但这次我要按自己的想法做事了,我平掉了4000股空头,决定按照行情记录的提示赚一笔,于是勇往直前,买进4000股,直至第二天清晨,然后我抛出,我不仅补偿了我损失的4万元,还赚了1.5万,要不是埃德·哈丁想替我省钱的话,我早赚了一大笔了,不过他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直坚信,正是这个教训使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交易商这些人中总有些会让你想起敢干象对着一只黄狗一样对坏脾气的老板说话的胆大包天的职员,至少当他讲给你听的时候,你会有这种感觉。
  还并不是说我需要学的是不听小道消息而是按自己的想法办事,是我找到了自信,终于摆脱了的交易旧方法,萨拉托加事件是我最后一次靠冒险,凭运气的经历, 从那以后,我开始通盘考虑基本条件而不是只抓个股,我的努力使自己在艰难的投机学习中终于升级了,这实在是漫长而艰辛的一步。  第七章
  股票永远不会太高,高到让你不能开始买进,也永远不会太低,低到不能开始卖出
  
  我从不介意告诉我别人我到底对市场看好或看淡。但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买进还是抛出某种股票,熊市时所有的股票都跌,而牛市都涨,当然,我的意思是指由于战争引起的熊市除外,因为军火股票在那时会上涨,我说的是通常的情况,但一般来讲,人们并不想知道是牛市还是熊市,他只希望确切地知道到底该买入什么,抛出什么,他不想自己动脑,让他把钱从地上拾起来,还得数清楚太麻烦。
  我倒没有那么懒,但我发现考虑单独的股票比通盘考虑方便多了。同样,考虑某种股票的涨落要比考虑全局的动态简单,我觉得我得改变这种看法,而且我确实改了。
  人们想掌握股票交易的基本原理是很不容易的,我以前总是说买入时最好选择在上涨的股市,而现在,关键不在于能否买到最便宜的股票或在最高价上做空头,而在于是否能在恰当的时机买入或抛出,当我身处熊市,抛出时,每一手一定比前一手卖得低,当我买入时,刚好相反,我一定会在上涨时买进,我从不在下跌时做多头,只在上涨时才做。
  比如说,让我们假设一下,我正在买进一些股票,我以110买入了两千股,而之后上涨至111,那么处于我的位置就是有利的,因为价位上涨了1点,表明有赢利。好,因为我买对了,所以就会再买两千股,如果股市继续上扬,我还会再买两千股,假设价格到了114,这时时机就成熟了,我现在手上有了交易的基础,可以做文章了,我以平均1111/4的价格持六千股多头,而现在涨到了114,我那时就不会再买入了,我会等待、观察,我估计涨到一定程度就会有调整,而我想观察股市在调整时如何反应,很有可能调整到第三次买的两千股的价位,假设又上涨了一些后它回跌至1121/4,然后就回升了,它刚一回升至113/4,我就会立即买入四千股——当然得用市价指令。这时,我以1133/4拿到四千股后,我就会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我会下单测试市场,也就是说,我抛出1000股看看市场的反应,但假设我在1111/4价格时下单买入四千股,我在114成交了两千股,1141/2成交五百股,那么继续上扬的话,最后五百我成交于1151/2,这时我就知道我做对了。正是我买入四千股的过程让我知道我在那种特殊的时候买入特殊的股票是否正确——当然我已将整体状况通盘考虑清楚,市场处于牛市,我从不想要买股票的太便宜或太容易。
  我记得我听说过一个关于怀特的故事,那时他是华尔街的大炒家之一,他是一个很好的老人,相当有陪明,而且很勇敢,我听说在他的时代他做过一些很了不起的事情。那是原来的事了,那时制糖公司是最爱惹起争端的了,公司董事长哈弗梅耶当时的权力也处于鼎盛时期,我和老人们交谈过,得知哈弗梅耶和他的下属们有足够的资金和机智可以成功地应付针对他们的股票的投机,老人们告诉商。场内交易商通常扰乱内幕人士的圈套而绝不会帮他们。
  一天一个认识迪肯·怀特的万分激动地冲进他的办事处说,“迪肯,你说过如果我有什么好消息要立刻告诉你,要是你真的用上了,你会分给我几百股。”他停顿一下,喘了口气,等着肯定的答案。
  迪肯以他惯有的冷静姿态看着他说,“我不记得我是不是真的这么跟你说过,但如果真有信息对我有用,我不会亏待你。”
  “好极了,我的确有好消息。”
  “哦,那太好了。”迪肯非常和蔼地说道,那个人站起来说,“是的,先生”,然后又凑近了些免得别人听见,他说,“哈费·梅耶在买制糖公司的股票。”
  “是吗?”迪肯非常平静。
  这可惹恼了送信人,他强调说,“是的,迪肯先生,他能买多少就买了多少。”
  “你肯定吗,伙计?”老迪肯问。
  “迪肯,我可有确凿的证据,那些老家伙可正在竭尽全力地买入呢,可能跟关税有关,总可以大赚一笔。我想有30点的利润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老人从旧式的银丝眼镜上看着他,戴上它本来是想看行情记录的。
  “我这样认为!我知道的确是这样的,绝对!怎么了,迪肯,哈弗梅耶和他的朋友们都在买制糖公司,利润少于四十点他们是不会满意的,就算是看到股市在他们满仓之前暴涨,我也不会惊讶。
  “他在买制糖公司,对吗?”迪肯心不在焉地问。
  “买?他简直是在吞,能吞多快吞多快,只要不把价位抬高。”
  “是吗?"迪肯只这么说了这么一句。
  但这已足以激怒这个情报员,他说,“是的,先生!我把这称为一个很好的情报,怎么了,这可一点不掺假。”
  “是吗!”
  “是的!而且应该值不少钱,你打算用吗?”
  “哦,是的,打算用。”
  “什么时候?”情报员怀疑地问。
  “现在,马上,”迪肯叫道,“弗兰克!”弗兰克是他最精明的经纪人,他那会儿就在隔壁。
  “先生,”弗兰克说。
  “我想你去交易所抛出一万股制糖公司。”
  “抛出?”情报员叫了起来,他的声音是那么痛苦,以至于已经跑开去的弗兰克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是抛出,”迪肯温和地说。
  “但我告诉你哈弗梅耶在买!”
  “伙计,我知道,”迪肯平静地说,他转问弗兰克,“弗兰克,要快!”
  弗兰克冲出去执行命令了,而情报员红了脸。
  “我到这儿来”他愤怒地说,“带来了最好的信息,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把你当朋友,觉得你挺正直,我是想让你采取行动——”
  “我正在行动”,迪肯平静地打断他。
  “但我告诉过你哈弗梅耶那一帮在买入。”
  “对呀,我听清了”
  “买入!买入!我说的是买入”。情报员尖叫起来。
  “是买入!我听懂你说什么,”迪肯保证道,当时他正站在自动收报机前,看着行情记录。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专注地看着,情报员也走近了一些想看看他在看什么,要知道这个老人很狡猾。当他正越过迪肯的肩膀想看看时,一个办事员拿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那显然是弗兰克的报告。
  迪肯瞟都没瞟一眼,他已经从行情记录上看出了命令的执行情况。
  于是他对那个办事员说,“告诉他再抛出一万股。”
  “迪肯,我向你发誓他们真的是在买进”
  “是哈弗梅耶告诉你的吗?”迪肯还是很平静。
  “当然不是,他从不对任何人说任何事,但我知道这消息是真的。
  “别太激动,伙计”,迪肯抬了抬一只手,他还在看行情记录,情报员苦涩地说。
  “如果我知道你跟我所盼望的反其道而行之,我就不会来浪费你的时间了,也免得浪费我的时间,但如果你因为那股票亏大了的话,我也不会开心的,真替你难过,真的。迪肯,请原谅,我得去别处去把我的信息付诸行动。”
  “我在行动,我知道我对股市了解不多,至少也许不象你和你的朋友哈弗梅耶了解得那么多,但我的确了解一些,我正在做的,只不过是根据经验和你所想供的信息的一种英明之举罢了,一个人要是象我一样在华尔街混了这么久的话,他会很感激能替他难过的人的,冷静点,我的朋友。”
  那个人紧紧地盯住了迪肯,对他的判断力和自信心佩服得五体投地。
  很快那个职员回来了,递给迪肯一份报告,迪肯看过以后说,“现在让他弗兰克入三万股,三万!”
  那个职员匆匆地走了,而情报员嘀咕了几声,看着这只白头的老孤狸。
  “伙计,”迪肯和蔼地解释道,“我并不是怀疑你是否如实地告诉了我你所见的情况,但即便我听到哈弗梅耶本人告诉你,我也会按我刚才的做法办事,因为只有一种办法可以看出是不是真的有人如你所说象哈弗梅耶那那样买入,而这就是做我听做的一切,第一个一万股卖得相当容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但第二个一万股也被市场吸走而价位仍然上场,两万股都如此地卖掉说明的确有人想把能买到的统统买走,从这一点来讲,到底是谁在买就不重要了,因而我平掉了空头,而且买进了一万股,我认为你的信息直到现在还算是很不错的。”
  “好到什么程度?”情报员问。
  “你将以那一万股的平均价格得到五百股,”迪
  肯说,“再见,伙计,下次平静点。”
  “嗯,迪肯,”情报员说,“你抛出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一起抛出,我懂得的比你少多了。”
  这就是那种原则,因而我从不会便宜地买入,当然,我总是尽量有效地买入——这对股市中我的那一方有利,而抛出时,很明显除非有人愿意买,否则没人都抛掉。
  如果你在操纵一个大数目,就得时时刻刻想着点,应该先研究条件,再认真地做出计划,然后才付诸实践,如果你手上有大量的头寸而且有巨额浮动利润,那他根本不能随意抛出,你不能指望股市吸收五万股象一百股那么容易,他只有等,等一个能够接受的市场,这就到了他考虑必需购买力的时候。机会一来,就必须牢牢抓住,他得一直等待,这是规则,他必须等到他能卖的时候,而不是他想卖的时候,想知道什么是恰当的时间,他必须观察,尝试,想指出股市何时能接受你想抛的股票可没有什么诀窍,但刚刚开始一项举动时,除非你确定局势非常之好,否则直接全线入市是不明智的。要记住,股票永远不会太高而不能买入,也永远不会太低而不能抛出。但是,第一笔入市以后,除非真的有利润,否则不要采取第二步,等待,观察。你的行情记录会让你判断是否到了可以开始的时间的,在恰当的时机开始行动对许多事都关系重大。我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认识到这一点,当然还花了成千上万的美元的学费。
  我并不希望大家认为我在建议持续的缓慢积累,当然,一个人的确可以通过点滴积累攒一大笔钱,但我真正想说的是,假如一个人的想买五百股,如果他是在投机的话,就不该一次性买入,如果他只想赌一把,我只能给他一个建议,别这么干!假设他买了一百股,结果立即亏了,他就不应该继续买入更多股,他应该马上看出来他错了,至少暂时错了。  第八章
  在多头市场看多,在空头市场看空
  
  1906年夏的太平洋联合的交易让我更加不再依靠小道消息和劝告,也就是说无论别人多么友好,多么为我着想,也不去听他的观点,他的猜测或他的怀疑。是许多事情证明了我能比周围大多数人更准确地理解行情记录,而且我的条件也比哈丁兄弟的一般客户好一些,从这一点讲,我可以完全避免偏见。我对熊市并没有特别的偏好,我只是一直避免出错。
  甚至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我就总是从我观察到的事实中得到自己的看法,而且这也是唯一的途径,我无法从别人告诉我的事实中得到什么,而只是我自己得到的事实,如果我相信了你所确信的事,那只是因为我必须这样做。
  如果我做多头,那是因为我对形势的分析使我看涨。但你可能发现了许多公认的聪明人看涨是由于他们拥有股票。我不允许我的资产,或先入为主的观念,来替我思考,这就是我之所以反复强调我永远不和行情记录争论的原因,由于股市出乎意料或不合逻辑就对它火冒三丈就如同得了肺炎跟自己的肺呕气一样,是不可取的。
  我已逐渐认识到对于股票投机除了分析行情走势外还需要什么,老帕特里基坚持说在牛市保持头寸是至关重要的,这一点使我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判断市场的性质上面。我开始认识到抓住大幅度波动才能赚大钱。无论大幅度波动的首次冲击会带来什么,操纵基金和玩诡计的金融家都无法使其保持长久,而只会依赖于基本条件。
  萨拉托加事件后,我开始更清楚地看到,或许我该说是更成熟地看到,既然整个市场主流在变换,也就没什么必要象我以前想的那样要研究个别的交易或某一支股票的动向。而且,由于没有交易量的限制,也可以通盘买入或抛出,对于某些股票,如果抛出量已超过出了总股本的一定比例,做空头是很危险的,而这个具体数量就取决于该股票是如何,在什么地方,被何人持有的,但对于通盘来说,就可以抛出一百万股,如果有那么多的话,而不会冒被轧空的危险,过去,内幕人士通过轧空头周期性地赚大钱。
  在牛市里做多头,熊市里做空头,听起来挺傻的,是吗?但在,必须紧紧抓住基本原则,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如何有原则地交易,但公正地说,我必须提醒你直到那时我还没有足够资金做那样的投机,如果你有足够的资本你就能建立大量的头寸,在大波动中你就能赚大钱。
  我总是不得不,或者说我觉得我不得不,靠投资于股市来赚生活费。这事实上对我的交易产生了干扰。但现在不仅仅我的自信心增强了,我的经纪人也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偶然好运的投机小子了,他们在我身上赚了不少钱,而现在我以正当的方法成为了他们的明星客户了,一个能赚钱的客户对于任何一个经纪商却是一笔财富。
  那时我对于仅仅研究行情记录已开始不满足了,我也不再把自己置身于某些股票波动之外,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我需要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一下。我从具体事件考虑到基本原则,从价格波动考虑到基本条件。
  当然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会阅读内幕信息,所有交易商都是这样做的,但这些信息中大部分都是流言,有的是故意散布的错误背景状况信息,有的只是那些作者的个人观点,而我对评价较高的每周评述也不甚满意,金融编辑的观点一般来说不合我的观点,对于他们来说,整理实际情况得出结论并没有什么,但对于我来说却至关重要,而且,我们对时间因素的估计也有极大的差异,因而对于我来说,每周末对过去一周情况的分析不如对下一周情况的预见来得重要。
  许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经验不足,年少无知,资金短缺这种不幸的混合体。但我现在却对我的新发现兴高采烈,我已明白为什么,我在纽约想赚大钱却屡次失败。但现在有了资金、经验和自信,我很焦急地想玩玩这把新钥匙,但却忽略了门上还有另外一把锁——那是时间之锁,这种疏忽也是非常正常的,却不得不花学费——每向前迈进一步都要受一次打击。
  我研究了1906的形势,认为资金市场的前景十分严重,许多真正的财富都被毁掉了,所有的人都迟早会感到拮据,因而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别人,这是火灾中房屋的完全摧毁,是火车失事中赛马的全部死亡,这是波尔战争中的炮灰,及派兵去南非花的几百万。旧金山的地震和火灾以及其它各种灾害都影响着每个人——制造商、农民、商人、劳工以及百万富翁,铁路也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我认为什么都在劫难逃,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抛出、脱手!
  我告诉过你,我已决定了用什么方式做交易,而现在我决定做空,由于毫无疑问地我们正在进入一个真正的熊市,因而我确信我会在我的交易生涯中赚最大的一笔。
  股市涨了又跌,交易冷淡一阵又稳步上扬,我帐面上的浮动利润少了,而浮动亏损多了。终于有一天看起来最后一个做空的人都支持不下去了,于是我也平了空头头寸。这正是时候,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我就连一张明信片都买不起了,我损伤了元气,但为了下次的战斗而活着也不错。
  我犯了个错误,但错在哪儿呢?在熊市遵循熊市的作法,这是英明之举。我做了空头,这也是正确的。我抛得太早,代价太大,我的头寸是正确的,但我的时机错了。但是,市场却日益接近不可避免的崩盘,所以我等待着,当价格止跌开始不稳定,终于停止时,我把菲薄的保证金全用来卖空股票。这次我作对了,因为只有那一天有这样一个机会。第二天又开始回稳,真是又上了一次当。因而我观察行情记录,平仓再并等待。在适当的情况下,我又继续抛出。于是它们就又如往常一样下跌,而后又突然上场。
  看来股市似乎努力想使我回到在对赌行交易时那种古老而简单的方法中,我第一次制定了一个精确计划,不再只关注一两种股票,而注意了整个股市。我估计如果我继续坚持就一定会赢。当然在那时,我还没有一个系统的交易方法,否则我就会象上次告诉你那样在下跌的股市抛出空头了,也就不至于失去那的保证金。我也许会犯错,但不会蒙受损失。你瞧,我已经观察到了某些事实但还没学会如何利用。事实上,我这种不完全的观察不但没起到什么的作用,反而阻碍了我。
  我发现研究自己的错误总会给我带来好处。因而我最终发现在熊市保持住空头也是很好的。但行情记录还是要研究的,这样才能判断出行动的适当时机。如果开始时你作对了,那么你所处的有利情况就不会受到威胁,然后你会发现抱牢手上的头寸,也就不再困难。
  当然,我现在对于自己观察的正确性更有信心,其中希望和习惯都没起什么作用,也可能更熟练地证实我的事实,也有不同的方法来检验我观点的正确性。但1906年那次价位成功的回稳并对我的保证金产生威胁。
  那年我差不多二十七岁,已经作了差不多十二年的交易。这是我第一次做交易是因为随时可能发生危机。我发现我一直在使用望远镜。因而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观点,关于贷款利率我们都见过许多警告。一些经济家还在充满希望地评述,至少他们对报社记者是这样说的,而股市上持续性的回稳也对于灾难性的错误加以掩饰。难道我从一开始身处熊市就错了吗,还是只不过由于抛得过早而犯了暂时性的错误?
  我认为是我抛得太早了,但我也不能控制。然后股市又开始下跌,这是我的机会。我又满仓做空,接着股票价格再次上扬,而且创了新高。
  我被清理出局。
  我破产了!
  我可以说这是很不寻常的,所发生的就是这样:向前看,有一大堆美元,旁边立着一块牌子,用很大的字体写着“自己想办法吧!”旁边一辆马车,车身的一侧写着“劳伦斯·利温斯顿马车公司”。我手里拿着一把崭新的铁铲,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我想挖金子也没有人可能帮忙,而挖金子又可以创造一种先于别人拥有美元堆的美景。其实好多人如果停下来看一下的话,也可以看到,可惜他们那时却只是关注了篮球赛,或正准备用我看到的钱买汽车洋房。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前面有大堆美元,很自然地我向它飞奔过去,但还没等我跑到,风就倒着吹了回来,我跌倒了。美元堆还在老地方,但我的铲子、我的武器丢了。这就是过早起跑的恶果!我太想证明我看到是真正的美元而不是幻景。我看到了,而且知道自己看到了。我只想着这绝妙的发现会带来什么却忘了考虑一下距离。我应该走过去,而不是飞奔过去的。
  这就是所发生的一切,我根本没有等一等再决定投入熊市的时机是否已经成熟。在那种情况下,我本应该借助一下行情记录的帮助,可是我没有,就这样,我学会了熊市刚开始,你看空后市,除非能确定没有反复的危险,否则最好不要立刻大量地抛出。
  这么多年以来,我在哈丁公司买卖了股票,公司很信任我,我们的合作很愉快。我想他们认为我肯定会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振雄风的。他们知道以我的好运,我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开始,我不但可以恢复元气,还会赚很多。他们已经从我身上赚了不少,而且还会赚得更多,因而只要我的信誉还保持很高,我想在那儿继续做生意还是没问题的。
  我所受的接二连三的打击使我不再那么趾高气扬,或许我应该说我变得仔细起来了,因为我知道我濒临破产。我所能做的只能是警慎地等待。其实在交易以前就应该这样做了,这并非亡羊补牢。只不过我下次尝试时,一定要先弄清楚。如果一个人不犯错的话,那他一个月之内就能拥有整个世界了,但如果他不从错误中吸取经验教训的话,那就连上帝所赐的东西都得不到一件。
  好了,先生们,在一个睛朗的早晨我去市中心,又一次觉得信心百倍。这次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我发现所有报纸的经济版上都刊登了一条广告,这就是我在投资前没有理智地去等待的标志。这是北太平洋及北方铁路的增发新股告示。分期付款的预付款是为了股民方便起见。这种方式在华尔街是很新颖的,这对我来讲不仅是个恶兆更是个打击。
  多年以来北方铁路一直保持不跌破面值,曾经宣布又将有一股红利。其中包括持股人有权平价买入北方铁路新发行的股票。由于股票市场价格总是高于面值,因而这一权利是很有价值的。但现在金融市场不景气,连最有实力的银行也不能保证以现金支付发股人。而北方铁路价位是330美元左右!
  我一走进办事处就对埃德·哈丁说,“现在时机成熟了,抛吧,我应该开始了,看看那个广告吧。”
  他已经看过了,我以我的观点指出这些银行家的宣布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们仍不太明白我们随时面临着破产的危险。他认为在大量抛空之前最好还是等待,如果我等一下,说不定价格会低一些。
  “埃德,”我说,“下跌总是越迟越猛。那则广告是站在银行家立场上的告示,他们所怕的正是我所希望的。这对我们来讲预示着要走熊市了,而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如果我有一千万的话,我会立刻全投进去。”
  我必须继续说,继续争论,他对这样一个明智的人面对那个令人目噔口呆的广告所能做出的唯一推论并不满意。这对我来说是足够了,但对于办事处里大多数人却不够,我抛得太少,太少了。
  过了几天圣·保罗手拿一张关于发行股票的告示非常和蔼可亲地走了出来。也许是股票,也许是通知,我忘了。但也不打紧,重要的是我注意到付款日期被安排到了早就宣告过的北方铁路和北太平洋缴款日的前面。这太明显了。就好象他们拿着麦克风宣布了不起的老圣·保罗正在力锉其它两条铁路。争夺在华尔街所剩下不多的现金,圣·保罗的银行家们显然很害怕钱不够三家用,而他们绝不会说:“您先请吧,亲爱的奥方斯。”如果钱真的那么吃紧,而银行家们确实又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呢?铁路上需要钱,却没有钱,答案会是什么呢?
  当然是应该抛出!公众们在那一个星期眼睛都盯着股市,却几乎什么也看不出来,而英明的股票操作者们在那一年却看出了不少问题,这就是区别所在。
  对于我来讲,这却意味着疑虑和犹豫的结束,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就在那天早上,我开始了第一次真正行动。我告诉哈丁我的想法和立场。他对于我想以大约330抛出北方铁路,以再高一些的价格抛出其它股票没有什么异议。我从我早先付出过代价的错误中受益非浅,因而抛得很有策略。
  无论是否偶然,我转瞬之间就又恢复了声誉和信用,在经纪人那里判断正确实在是一种美事。但这次我是完全正确的,倒不是由于或熟练的分析行情技巧,而是凭着对影响股市的总体条件分析的结果。我并非在猜测,我是预先对不可避免的事做准备。想抛出股票并不需要太大勇气,我除了日益下跌的价格,什么也看不见,我必须采取行动是不是?而我还有什么选择呢?
  整个报价表疲软得象玉米糊一样,很快就会有一个反弹,许多人都跑来告诫我说已经下降到底部了。那些大户,知道做空的人很多,决定要轧空大赚一笔,这是一件很容易而又有把握的事,那些大户是不会心存怜悯之情的。我一般来讲会感谢一下这些顾问,我甚至不愿去争论,因为那样的话他们会认为我对这些告诫不知感激。
  那个在亚特兰大和我呆在一起的朋友正在饱受痛苦的煎熬,自从那次地震,他开始相信预感了。由于我凭着莫名的感觉抛出了太平洋联合而赚了二十五万,因而他不能不相信这种痛苦。他甚至说是上帝用了什么神奇的方法让我抛出了股票。而且他也能够理解我在萨拉托加所做的第二次太平联合的交易,因为他可以理解与股票有关的任何买卖。一个小道消息就可以决定股票的进程是上还是下,但这种预言所有的股票都必跌无疑的事又往往会激怒他,这种情报对人们究竟有何好处?一个绅士在地狱中怎么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这使我想起了老帕特里基常说的一句话“行了,你知道现在是个牛市。”好象因为这是事实,所以对所有的明智的人来讲,这条信息就已经足够了似的。但是对于刚刚蒙受损失了十五或二十点,又仍然坚持的人来讲,看到3个点的回升,就确信已经到了底线,要恢复上涨了。
  一天我的朋友来见我,问,“你平仓了吗?”
  “我干嘛要平仓?”我问,
  “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理由。”
  “什么理由?”
  “赚钱呗,已经到底了,下跌的肯定会回升,是这样吗?”
  “是的,”我回答说,“首先是到底了,然后才是回升,而且不会马上回升,还会反反复复好多天呢。现在还不是它们回升的时候,因为它们还没真正死呢?”
  一位老朋友听到这么说,他这个人是很容易记起什么事的,他说有一次威廉·特瑞沃斯在看跌的时候遇了一个看涨的朋友,两人交换了一下对股市的看法,那位朋友说,特瑞沃斯先生,市场这么强你怎么会看跌呢?“特瑞沃斯反唇相讥道,市场死得很硬。正是特瑞沃斯去了一家公司的办公室要求看一下报表,出纳员问他,“你对本公司感兴趣吗?”特瑞沃斯回答说,“我应该说我有兴趣!”我抛空了两万股你们的股票。
  回升变得越来越弱了,我在推动我的运气,每次我抛出几千股北方铁路,价格总会又跌几点。我感觉出其它几个较弱股票抛空了一些,它们都下跌了,而只有雷丁一家除外,因而我印象深刻。
  其它股票都一个劲地下滑,而雷丁却依然象直布罗陀海峡的礁石一样屹立不动。所有的人都说该股票被垄断了,好象也的确如此,他们总是告诉我抛出雷丁的空头简直就是自杀。交易厅里还有别人和我一样全部做空,但要是有人暗示他们抛出雷丁,他们又会马上缩回来要求帮助。我自己已经抛了些空头。同时我自然而然地想找些容易的地方出击。而避开那些异常坚固的地方。我观察行情,发现了几种容易赚钱的股票。
  我听说过许多关于雷丁背后的基金的传说,那是个非常强有大的基金,首先他们有许多低价买进的存货,因而按我朋友的说法,他们的平均价实际上较低。而且,那笔基金的主要成员与一些银行保持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他们正是用这些银行的钱来持有大量的雷丁股。只要价格不下降,与银行间的友谊就牢靠而坚固。有个成员的浮动利润不少于三百万。这就使得价格的下降不致于致命,因而他们的股票足以对抗熊市也不足为奇了。时不时地,这些场内交易商看了看价格咂咂嘴唇,用一两千股试验一下。他们并不能压低价位,因而他们将其平仓再去赚点好赚的钱,无论何时,只要我看到了,我也就多抛一些,只要自己满意就行了,我对自己的交易原则很有信心,并不偏向于什么。
  过去的日子里,雷丁的力量可能愚弄了我,行情记录总是说:“别管它!”但我的理由都不是这样说的,我预料将有一次总的打击,无论有资金的,无资金的,对谁都不例外。
  我喜欢单干,在对赌行里就是这样,以后也一直这样,我的思维就是这样的,我必须自己看,自己思考。但我可以告诉你股市开始对我有利时,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最真的合伙人,那就是基本条件。他们尽其所能的帮助我。尽管有时让他们培养反应速度很慢,但只要我耐心,他们的确很可靠。我并非用我的行情分析技巧及预感与机遇抗衡,对事件的逻辑分析使我赚了不少钱。
  了解它并根据它行为,事情应该会正确的,我的真心伙伴,基本条件说:“下跌”。而雷丁却不肯听它的。这对我可是个侮辱,看着雷丁牢牢地抓住不放手,就好象什么都是平静的,我开始愤怒起来,它本应该是整个报价板中最好的空头,因为它还没有下跌,而且基金持有太多的股票,以至于一旦宣布更严格的货币管制就无法再进行下去。总有一天银行的朋友们并不会比普通大众好过,股票必须结伴而行。如果雷丁不下跌,那么我的理论就错了,而如果我错了,就说明事实错了,逻辑错了。
  我推断出由于大家都不敢抛出才造成了价格不变,因而有一天我同时让两个经纪人分别抛出了四千股。
  你应该早看到那个被垄断的股票如果是空头的话无异于自杀,但我这种竞争性的卖单打击了它,于是它地开始下跌,我又让他们抛了几千股,我开始抛的时候价格是111,不一会儿我以92平仓这支股票的空头头寸。
  从那以后,我的日子好过了,在1907年2月我清盘了。当时北方铁路已经下跌了六七十点,其它股票也有相对下跌。我赚了大钱,但我清盘的原因是推算出这次已有些超跌了看法,可我的信心也不是特别足,还不足以扭转。我不想完全失去我的有利地位。那时的股市并不适合我立刻交易。我在对赌行的第一笔1万块之所以付水东流,就是因为我不管条件适合与否,每天忽进忽出。我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而且别忘了以前我过早地发现了这种损失,而且时机还未成熟就抛出了,而使自己在一段时间内破产。现在,当我赢利时,我总想收到现金,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对的。回升曾使我破产,我可不想再一次被回升挤出股市。我没有老老实实地呆着,而去了弗罗里达。我喜欢钓鱼,而且我需要休息。在那儿我就又能钓鱼,又能休息了。而且华尔街和棕榈海滩之间可以直接发电报。第九章
投机客一定不能只是个学生,他必须同时是学生和投机客  我漫游在弗罗里达的海滩上,在那儿钓鱼很不错。我的脑子很轻松,无需考虑股票,我过得挺开心的。一天,一些朋友一起乘着摩托艇从帕姆海滩来玩。其中一个带了张报纸。那些天里我一直没看过一张报纸,也不想看。我对它刊登的任何新闻都不感兴趣。但我扫了一眼朋友带上艇的报纸,发现股市已大幅度回升,大概有十多点。
  我告诉朋友们我要和他们一起回岸上去,时不时的来一次适度的回升也是有道理的。但熊市还没结束,而华尔街,还有绝望的股民却忽略了资金面条件。我真是受不了。我只是必须关注一下股市了,我并不知道我可能会做什么,又可能不会做什么,但我知道我最迫切的需要是看一下报价牌。
  我的经纪人哈丁兄弟公司在帕姆海滩也有一个办事处,当我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他们大多数都在讨论牛市,他们都属于那种凭行情报价机做生意的人,总希望快进快出。这样的交易商并不需要高瞻远瞩,而他们的经营方式也的确用不着他们这么做。我告诉过你当我还是个“投机小子”的时候是如何在纽约被认可的。当然,一般来讲,人们总是爱把别人的盈利交易量和夸大其辞,办事处里的人听说过我在纽约时做空大赚了一笔,现在他们就希望我再一次地把注压在空头上。他们自己也认为回升还会继续很长时间,但他们却认为打击多头是我的责任。
  我来弗罗里达是来钓鱼的,我承受了不少压力,我需要休假,但当我看到价格已经回升到何等程度的那一刻,我再也不觉得我需要休假了。我根本就不再想我当初来到这片海滩上是干什么来的。我只知道我必须抛出股票。我是正确的,我必须用我用过的唯一的方法来证明我的正确性,我会用钞票来说明的。通盘抛出将会是一种正确的,谨慎的,有益的甚至可是说是种爱国的举动。
  我在报价牌上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安纳克恩达正穿越三百点,它简直是跳跃性上升的,而且显然其间有个闯劲十足的多头团体,我有一条古老的交易原则,那就是当股票第一次穿越于一百、两百或三百点时,价格是不会停止不变的。只会升高很多,因而只要它一穿越你就买,肯定能赚上一笔,胆小的人不喜欢在股价创新高时买入股票,但我却有类似的“史实”来指引我。
  安纳克恩达是小面额股票也就是说股份的面值只有二十五美元,400股安纳克恩等于100股普通面额的股票,我预计它三百点后还会再上涨,转眼就会到三百四。
  别忘了,我持空头观点,但我同样还是一个会依据行情走势做交易的人。我了解安纳克恩达,如果它按照我的预计发展,就会涨得非常快,无论涨得多快,都对我有吸引力。我已经学会了耐心,学会了如何坚持自己的意见,但我个人更喜欢股价快速变动。而安纳克恩达显然并不迟钝,我因为受了心中一直很强烈的愿望的驱使而在它穿越300点的买入。
就在那时买方比卖方多,因而大盘回升可能会持续更久。等一等再做空头比较谨慎一些。对于我来讲,等待也会带来好处,而且,安纳克恩达涨了三十点,我对整个市场看跌而对这支股票看涨!因而我买入了三万两千股安纳克恩达,也就是整整八千股,是有点太快了,但我相信自己的假设,而且据我预计,这次的盈利可能扩充我的保证金以备后市做空之需。
  第二天,由于北上的一场暴风雨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中断了电报,我在哈丁的办公室等消息,人们胡乱侃着,猜测着各种情况,后来我们等来了一个报价,那一天唯一的一个,安纳克恩达,292.当时有一个人和我在一起,他是我在纽约认识的。他知道我手上有整八千股多头,我怀疑他自己也有一些,因为当我们听到报价的时候,他显然震动了一下,也无法判断就在那一刻,股票是不是又跌了十多点。本来以安纳克恩达的涨势,再涨个二十多点应该没问题的,但我告诉他,“约翰,别担心,明天就好了。”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他看着我摇了摇头,他就是那种人,觉得自己更明白。因为我笑了起来,还是继续在办事处等其它报价,但却再也没有了。我们只知道安纳克恩达,292,这对于我来讲,等于损失了十万美元。我本希望快速的行动,现在,我显然得到了它。
  第二天线路修好了,我们象往常一样得知了报介,安纳克恩达开盘为298,涨至3023/4,但很快就又不行了。
而且,其它股票也没有进一步的回升,我决定如果安纳克恩达回升至301,我必须将整个事件都看作是一种假象。如果是正常进行的,价格应该不停顿地涨至310,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就是经验失效了,我自己犯了错误,而当一个犯了错误的人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立即纠正。我买入了整整八千股,期待能涨三、四十点,这不是我的第一个错误,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安纳克恩达又跌回到了301,它刚一跌,我就偷偷地跑到电报员那儿,他们能直接给纽约发报,对他说:“把我所有的安纳克恩达全都抛了,整整八千股都抛掉。”我压低了声音免得别人知道我在干什么。
  他抬起头,用几乎是恐怖的表情看着我,但我点了点头,“全部的。”
  “利温斯通先生,您当然不是指按市价成交吧?”他看起来就好象是他担心成交价不好造成巨额损失,但我只是对他说,“抛!别争了!”
  那时布莱克兄弟,吉姆和奥利正在交易厅,他们听不见我和发报员的对话,他们本是芝加哥著名的小麦期货商,现在又成了纽约举足轻重的股票交易商,他们非常富有,也是股票大玩家。
  我离开发报员想回到我在报价牌前的座位时,奥利夫布莱克笑着向我点了头。
  “你会后悔的,拉里。”他说。
  我停住脚步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天你又得把它买回来。”
  “把什么买回来?”我说,因为除了那个发报员以外,我对谁也没有提过什么。
  “安纳克恩达,”他说,“你会花320把它买回来,你这举动可不怎么样,拉里。”他又微笑起来。
  “什么举动不怎么样?”我看起来挺无辜的。
  “在股市上抛出你的八千股安纳克恩达,而且事实上是坚持抛。”奥利夫布莱克说。
  我知道别人都觉得他很聪明,因而他常常根据内幕消息做交易。但他怎么知道我的事的,我就不清楚了,我确信办事处不会出卖我。
  “奥利,你怎么知道的?”我问他。
  他大笑起来,告诉我说:“是查理·克里特兹告诉我的。”查理就是那个电报发报员。
我说。但他并没有离开位子呀!
  “我听不清你们俩在嘀咕什么,”他轻笑着,“但他向纽约发报的时候,我可听清了每一句话。几年前,别人把我的口信发错了一行话,从那以后,我就自己学会了电报密码。我象你刚才一样用嘴去告诉发报员的命令我必须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按我的意思发出去的,我知道他发的东西可是以我的名义发的,但你一定会后悔你抛出了安纳克恩达,它会涨到500呢。”
  “但这次不会,奥利,”我说。
  他盯着我说,“你倒很是自以为是嘛。”
  “不是我自以为是,是行情记录。”我说,其实那儿没有自动收报机,所以没有行情记录,但他明白我的意思。
  “我听说有些家伙,”他说,“看着行情记录却看不到价格,只象看火车时刻表一样看到股票的来去,但好在他们住在病院的小病房里,墙四周都有软垫,他们伤不着自己。”
 我没理他,因为那时发报员给我送来了一份便函,他们已经以2993/4的价格替我抛出了五千股,我知道我们这儿的报价不是很及时,我通知发报员的时候,帕姆海滩的报价牌上的价格还是301呢,我非常肯定在纽约股票交易所正在抛出的股票实际价格还要低一些,因而要是那时候有人想以296买走我手上的股票,我会开心死了,会马上接受。所发生的一切说明我交易时从不用限价指令是正确的。假如我将抛出的价格限制在300以上,那我就脱不了手了,不行,先生们!如果你想平仓,就赶快,别犹豫。
现在,我的股票买进成本价约为300,他们以2993/4抛出了五百股,当然是整五百股,以2993/4抛出了一千股,接着以2991/2抛出了一百、2993/8抛出二百、2991/4抛出二百,最后一部分是以2983/4抛出的。抛最后一百股的时候,哈丁最聪明能干的经纪人也是花了十五分钟才脱手的。他们也不想价格差别太大。
我接到最后一部分多头头寸脱手的报告那一刻,我开始着手办理我上岸来真正想做的事,那就是做空股票。我只是不得不这样做。可天哪,人们又开始谈论牛市了,而股市的发展进程却告诉我回升已经结束了,做空是安全的,无需再考虑了。
  第二天安纳克恩达开盘价低于296,奥利夫·布莱克本来正等着进一步回升,早早地就来观望。我并不知道他做了多少多头,或者是否是多头。但他看到开盘价的时候却再也笑不起来了,晚些时候,那支股票仍继续下跌,最后我们又得到报告说在交易所已找不到买家了,他更笑不出来了。
  当然,那就是任何人需要的全部认可了。我帐面上不断增长的浮动赢利一时比一时提醒我,我是对的。自然而然的,我又抛出了更多的股票,各种股票!那时是熊市,各种股票都下跌。第二天是星期五,华盛顿的生日,我不能呆在弗罗里达钓鱼了。因为已经建立了巨大的空头头寸。在纽约有人需要我,是谁呢?我自己!棕榈海滩太远,太偏僻了,电报往返就花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
  我离开棕榈海滩来到纽约,星期一我得在圣奥古斯丁逗留三个小时等火车,那儿有一个经纪人的办事处,我自然而然地在我等火车的这段时间去看看股市动向。安纳克达在我最后抛空那天以后又跌了好几点。事实上,它一直都在下跌,直到那年秋天一次大的崩溃。
  我到了纽约后,大约做了四个月空头交易。股市象往常一样不停地回吐。我也不停地平仓,再抛出,严格地说,我并没有抱紧头寸不动。别忘了,我曾经把在旧金山地震中赚的约三十万全赔进去了,我本来挺对的,但还是差点破产。现在我的操作比较安全,一个人在经历低潮以后,会享受顺境的,赚钱的方法就是去行动,而赚大钱的方法却是要在机会来临的正确地选择。在这一行业你要理论结合实际。决不能只做研究,既要做一个研究者,又要做投机者。
  即使我现在能看出来那时的行动在战略战术不很完善。但干得还是相当不错了。夏天来临时股市变得萧条了。看来直到秋天才会有大行情了。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去了,或打算去欧洲,我觉得这是个挺好的活动。因而我平仓了。当我乘船去欧洲时,我总共赚了七十五万美元,对我来说还过得去。
  我在埃克斯雷斯本尽情玩着,我赚够了我度假的钱。能呆在那样一个地方,有许多钱,许多朋友,而且每个人都打定主意要逍遥一番,实在是太棒了。这一切想在埃克斯雷得到都不会是什么难事。离华尔街那么远,我根本就想不起它了。我不必再去听股市、谈股市,我不必再去交易。我的钱足够我维持很长时间,而且,当我回去时,我知道怎样赚到钱,一定比我在欧洲花费掉的多的多。
  一天,我在巴黎导报上读到一条纽约快讯,说斯迈洋尔斯已公布了一笔额外的股息。他们已使其股票上涨,而且整个股市都已变得很强了。当然,这就改变了我在埃克斯的一切。这条消息表明多头阵营正努力拉高出货,因为他们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们想借助这个涨势,在风暴袭击到他们之前,出脱股票。也许他们真的不相信局面象我所估计的那样严重、那样迫近,华尔街的那些大人物就象政客一样凭空想行事。而我却不能那样行事。对于一个投机商来讲,这种态度是致命的。
  我所知道的事件中,所有在熊市中的向上拉抬的操纵交易都注定是要失败的,我一读到那条快讯就知道了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做斯迈尔特斯的空头。天,当那些内幕人士在濒临资金危机的时候提高了股息时,他们会跪在地上求我抛出空头呢。这就同少年时代常用的“激将法”一样刺激人。他们在激我抛出空头。
  我发出了一些抛出斯迈尔特斯的卖单,又建议我在纽约的朋友也做空头交易,当我从经纪人手中拿到报告时,我发现他们得到的价格比我在巴黎快讯下读到的要低六点,这就表明了形势是如何发展的。
  我本来计划在月底返回巴黎,大约三个星期后再乘船到纽约。但我一拿到经纪人的报告,我就返回了巴黎。当天我就抵达了,我给船务公司打了电话,得知第二天就有一班快轮去纽约,我就定下了。
  于是我就回到了纽约,大约比我原定计划早了一个月,因为纽约是我的战场。我的保证金大约有五十多万。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因为我看空后市了,是因为我的逻辑推断。
  我又抛出了更多股票。资金越紧张,贷款利率会越高,而股票价格就越低。我早就预见了这一点。最开始,我的预见毁了我,但现在,我成功了。但是,真正的快乐还在于我意识到作为一个股票交易商我终于走上了正确的轨道,再也不会踉跄前进,再也没有拿不准的方法了。分析行情走势是在这场游戏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在适当的时机入市,坚持自己的头寸也同样重要。但我的伟大发现在于人必须研究总体条件,恒量行动,由此能够预知可能性。一句话,我已经学会了我必须为我的钱干事。我已不再盲目地打赌,也不再想着要掌握游戏的技巧,我通过艰苦的研究和有条理的思考赢得胜利。我还发现没人能避免充当受骗者的危险。在上当受骗后会付出“受骗费”。
  我在办事处赚了一大笔钱,而我的操作非常之成功,人们开始谈论起来,当然,大大地夸大了事实。我由于在各种股票上的好运而倍受赞誉。甚至我不知道名字的人也跑来祝贺我。他们都认为最妙的东西,是我所赚的钱。他对我还在牛市中第一次警告熊市既将到来的事一字不提。对于他们来讲,我所预见的资金危机不算什么。而我经纪人的会计曾三次同意借保证金给我倒是个奇绩。
  朋友们过去常告诉我,不同的证券公司里,大家都在传说哈丁兄弟公司的投机小子狙击了想拉抬股价的多头阵营。
  从九月下旬起,货币市场就在向整个世界警告。但人们仍相信奇迹,不肯抛出手上的投机股。当一个经纪人告诉我一个发告在十月份第一个星期的故事时,我几乎对我自己的不紧不慢感到耻辱了。
  你还记得货币贷款过去是在交易所的大厅里的货币池达成的。那些经纪人从银行收到通知纪经人的头寸需要多少钱,知道通常需要重新借多少钱,当然,银行也知道纪经人的头寸需要多少钱。而能提供贷款的人会把钱送到交易所,这种银行贷款是由几个经纪人处理的,他们的主要生意就是贷款。大约中午时,那一天的新利率发布了。通常这代表着那个时候贷款利率的平均值。生意也通常可以通过投标公开执行。这样大家就都可以知道进展如何。从中午到下午两点,通常没有多少货币交易。但过了交割时间也就是下午两点一刻经纪人就可以知道那一天他们确切的现金头寸了。他们还可以去货币池借进所需的款目。这也是公开完成的。
  好了,在十月上旬的某一天,我跟你说的这个经纪人来见我,说经纪人都恼火着,有了钱也不愿去货币池。原因是几个大证券商的成员们在那儿监视着,谁拿出钱来,他们就会扑上去。当然谁如果公开拿出钱来,是不可能拒绝把钱借给这些机构的。他们要是有偿还能力,抵押品倒好。但麻烦的是一旦这些机构打电话来借钱,那这钱可就要不回来了。他们只用说一声还不了钱,债主不管愿不愿意,就还得续借。因而要是哪个股票交易所想借钱给熟人的话,通常会派人私下对朋友悄声说,“要一百吗?”意思是“你想借十万美元吗?”代表银行的货币经纪人也采取了这种办法。货币交易池一派惨淡景象,想想吧!
上帝,他还说这些天股票交易所定下规定让借款人自己定利率,实在是个问题。你瞧,年利率在百分之百到百分之一百五之间波动不定。我认为让借款人自己定利息率,放贷款人觉得自己太象一个放高利贷的。但他拿到的可绝对一分不少。债主自然也不会想要高利息。他需要的是钱,到手了就高兴。
  情况越来越糟了,最后那可怕的一天终于到来了:无论悲观者还是乐观者,刚开始不敢承受较小的亏损,终于局面失去控制。尽管他们还害怕过小的损失,但那时大部分人都会毫无例外地遭受倾家荡产的痛苦。那一天我永远也不会忘记,1907年10月24日。
贷款到期时,借债的人就必须还。但钱不够周转了。那一天人比平常多多了。那天下午的交割时间一到,有上百个经纪人在货币交易池里,每一个都想借钱以解其公司的燃眉之急。没有钱的话,他们就必须抛出股票,市场上能出多少价就得卖什么价,因为现在买主跟钱一样紧缺,但是那时那刻可是一块钱也见不着。
  我朋友的合伙人和我一样是空头,因而公司也用不着借钱,但我的朋友,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经纪人。终于从货币交易池中一堆憔悴的面孔中脱身,就到我这儿来了。他知道我做了大量的空头头寸。
  他说:“上帝,拉里!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从没遇见这种事,不能再继续了,会出事的,我觉得似乎现在就有人破产了。你不能抛出了。因为现在根本就没钱。”
“你是什么意思?”我问。
  但他回答说,“你听说过将老鼠放进玻璃钟里,然后将钟里的空气抽空的实验吗?你可以看到可怜的老鼠呼吸得越来越快。体侧就象工作过度的风箱一样喘息着,努力想从玻璃钟里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得到足够的氧气。你看着它窒息,直到它的眼睛几乎迸出眼眶,喘息着,一点点死去,得了,当我看到货币交易池里那些人时,就有这种感觉,哪儿都没有钱,你也交割不了股票,因为没人肯买,如果你问我,我告诉你此时此刻整个。华尔街已崩溃了。”
  这使我沉思起来,我以前见过崩溃,但我承认,这是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恐慌,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对每个人都是不利的。
  事事很清楚了,再等钱也是没用的,因为不会有钱的,然后地狱变松了。
  我后来听说股票交易所的总裁,R·H·托马斯先生知道华尔街的每家经纪商都面临灭顶之灾,跑出去请求援救,他去拜访国家城市银行行长詹姆斯·斯蒂尔曼,那是全美最富的银行,曾夸口说从未以高于百分之六的利率贷款。
  斯蒂尔曼听完了纽约股票交易所总裁的话,说道,“托马斯先生,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必须去见摩根先生。”
这两个人,都希望缓解金融史上最具毁灭性的恐慌,一起到J·P·摩根的办公室见了摩根先生。托马斯先生将问题摆在他面前,他刚说完,摩根先生就说,“回交易所去,告诉他们会有钱的。”
  “哪儿有钱?”
  “银行里!”
  在那种危急时刻,所有的人都非常信任摩根先生,因而托马斯连细节也没问一下就冲回了交易所的大厅,向他那些都被判了“死刑”的同伴们宣布了“死缓”的好消息。
  然后,那天下午两点半以前,J·P·摩根派来了万·恩伯夫·亚特伯历家族的约翰·亚特伯历来到交易所,大家都知道约翰和J·P摩根是近亲。我的朋友说,这个老经纪人快步走进货币交易池,就象复兴大会上的告诫者一样举起了手。开始听到托马斯理事宣布的人群本来已基本平静了下来,又开始担心解救计划又告失败,更糟的事要来。但他们看着亚特伯历的脸,发现他举起手来,一下就变呆了。
  在那片死一般的沉寂中,亚特伯说,“我有权贷给你们一千万美元,请放松吧,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钱。”
  然后他就开始了,他并没有给每个贷款人债主的名字。他只是草率地记下贷款人的名字和需要的数目,告诉贷款人说,“会有人通知你钱在哪儿。”他的意思是指稍后贷款人就会拿到贷款的银行名称。
  我听说一两天后,摩根先生告诉那些害怕的银行家们说他们必须提供股票交易所需要的款项。
  “但我们没钱,我们的款子早就贷完了。”
  “你们有储备金。”J·P厉声说。
  “但我们已经在法定限额以下了。”他们哀求着。
  “用掉!储备金就这么点用处!”银行遵从了,动用了大约两千万储备款。暂时稳定了市场。伟大的J·P·摩根,没人比得上他。
  这是我作为一个股票操作者的生涯中最刻骨铭心的一天,就在那一天,我的赢利超出了一百万美元。这标志着我第一次精心计划的交易活动有了个成功的结局。我原来所预见到的发生了。但比这些更重要的是:我终于圆了一个我狂野的梦,我当了一天的国王!
  当然我要解释一下的,我在纽约呆了几年后,我常绞尽脑汁地想为什么我不能象十五岁那年在波士顿对赌行那样在纽约股票交易所应付一切呢?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找出到底错在哪里,我就可以再也不出错了。那时我不仅有想正确的愿望,也有保证自己正确的知识,那就意味着力量尽管他们还害怕过小的损失,但那时大部分人都会毫无例外地遭受倾家荡产的痛苦。
  请别误会我,这并非一个处心积虑的梦想,也不是一种源于虚荣的白日梦。这只是一种感觉,我觉得那个曾在福勒顿办事处和哈丁办事处挫败我的股市有一天会十分听我的话,我只是觉得那一天会到来的,而它确实到来了,那就是1907年10月24日。
  我之后想起来它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天早上一个跟我合作过而且知道我一直做空的经纪人去了华尔街最有名的银行,我的朋友告诉那个银行家说我交易量这些年来一直是多么大,因为我显然运气好到了极点。
  也许那个经纪人夸大其辞,使故事听起来挺重要的。也许我有不少不为我所知的追随者,也许银行家比我更清楚情况有多严峻,反正我的朋友告诉我:“我告诉他你认为再过一两次推动,当真正的抛售开始时市场会如何变动。他听得可着迷呢。我说完了以后,他告诉我晚些时候有事要我去办。”
  当证券商们发现任何价格上都找不出一分钱时,我知道是时候了。我把经纪人派到了不同的人群中。天哪,太平洋联合一度没有一个肯投标的。无论什么价!想想看吧,而其它股票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没钱来持股,也没人愿意买进。
  我有大量的帐面利润,而且我确信我想摧毁价格所需要做的仍然只是发出卖单,卖出太平洋联盟及其它六个股息较好的公司的股票每家一万股,那么接下来的绝对好不了。在我看来,可能即将突然发生的恐慌非常猛烈,特别是政府很可能会考虑关闭交易所,就象1914年8月世界大战爆发那次一样。这意味着我的浮动利润会剧增。
而想将利润兑换成现金也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得考虑其它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持续的下跌会阻碍刚刚开始的复苏,这样的恐慌总的来说会对国家有很大损伤。
  我下定决心既然再继续积极地做空是不明智不愉快的,那我再坚持做也就不合逻辑了,于是我转过头来开始买入。
  我的经纪人刚为我买入不久(对了,价格非常低)银行派人叫去了我的朋友。
  “我派人叫你,”他说,“因为我希望你马上去见你的朋友利温斯通,告诉他,我们希望他今天别抛任何股票,银行不能承担更大的压力了。要改变一次毁灭性的恐慌,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激起你朋友的爱国心吧,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应该为所有人的利益干点事,他说什么请立刻通知我们。”
  我的朋友马上动身来告诉我,他非常有策略性。我想他认为我已计划要摧毁市场,就会把他的要求当作是放弃赚一千万的机会。他也知道我对这些人和我一样清楚会发生什么却还拼命塞给公众股票深恶痛绝,那简直就是持枪抢劫。
  事实上,那些大户是最大的受害人,而我以极低的价格买入股票其实都有很有名的公司,我那时并不知道,便也不要紧,我已经将全部空头差不多都平掉了,而我又觉得有机会便宜地买入股票,同时又帮助了价格所需的恢复,如果没人打压股市的话。
  因而我对朋友说,“回去告诉布朗克先生,我答应他们,我早在他找你之前就完全认识到了情况的严肃性。我不但今天不会再抛出股票,我还会尽力买入。”我守住了诺言,我在那天就买入了十万股,而且是多头,在以后的九个月,我没有再抛任何股票空头。
  这就是我之所以告诉朋友们我的梦想成真,当了一刻国王的原因,那一天的那一刻,股市是在想打压它的人手心里的。我并没有因被误解而受伤害,事实上,你知道,我对于受到袭击股市的指责以及华尔街对我的操作方法如何越传越神是什么感觉。
  我不损毫发地出来了,报纸上说是拉里·利温斯通,那个年轻的投机小子赚了几百万了。嗯,我在那天收市之前大概赚了一百多万美元。但我最大的收获并不在于钱,而是无形的收获:我做对了,我展望了未来,做出了精密的计划,我学会了人想赚大钱就必须行动,我彻底摆脱了赌搏游戏,我最终在很大程度上学会了如何理智地交易,那对于我来讲是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一天。  第十章
  总有一个错误在你前面
  
  如果我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就比我们分析成功的原因更有益处。但所有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地想逃避惩罚。当你犯了什么导致失败的错误,你不会希望再来一次,所有在股市上的错误都在两方伤害你:财产和自尊。但我想告诉你一些奇怪的事:交易商有时犯错误时,心里是很明白的。犯了错以后他又会问自己为什么,当受惩罚的痛楚过去了,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他可能会弄清楚自己是怎样,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犯错的,但他却还是不明白原因为什么。他只是骂自己一句然后就置之不理了。
  当然了。如果一个人又明智又走运的话,他不会犯两次同样的错误,但还有成千上万种差不多的错误就难保不犯了。错误实在太多了,每当你想看看自己是不是会做傻事时,可能就正有一个傻事潜伏在你身边。
  如果让我告诉你我第一次上百万美元的错误,那就得从1907年10月过我当上了百万富翁说起。就我的交易来说,一百万只不过意味着多了点积蓄,金钱不会给生意人带来更多的舒适感,因为,无论贫富,他都可能犯错,而这永远都是令人不快的。而当他行事正确时,金钱不过是他的工具罢了。亏钱从来没对我产生过什么困扰,我第二天就可能忘了。
但是犯错误而不立即接受亏损就不仅仅是财产上的损失了,也是对灵魂的伤害,你还记得迪克逊G·瓦特斯的讲的一个小故事吧:一个人非常地紧张,他朋友问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睡不着觉。”紧张的人说。
  “为什么睡不着。”朋友问。
  “我手上的棉花期货头寸太大了,一想起来我就睡不着,弄得我筋疲力竭的,怎么办呢?”
  “卖了吧,把头寸减小到你能睡个安稳觉为止。”他朋友回答说。
  通常来说,人能够很快适应环境,以至他会忘了前景。他感觉不到太大的变化,也就是说,他也不太能回忆起不是百万富翁是什么感觉,他只记得有些现在能做而那时却无能为力的事。每一个年轻人或正常的人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忘掉贫寒时的生活习惯。而忘记富有的生活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我认为因为金钱会带来欲望。想要更多的钱我的意思是当一个人从股市上赚到钱以后,他很快就会改掉节俭的习惯。但当他没钱时,想改掉乱花钱的习惯却需要很长时间。
  1907年10月当我结束了空头,开始做多,我决定放松一段时间,我买了一艘游艇,计划去南部海域巡游一圈。我对钓鱼非常着迷,总计划着要去大钓一场,我总是盼着能去,希望有一天可以成行,但我没去成,市场总不让我走。
我一直同时买卖股票和商品期货。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开始在对赌行做期货交易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研究期货市场,但可能没有研究股市那么专心,事实上,比较而言,我更倾向于做期货,这与期货更具正统性无关。虽然,期货的确要正统一些。但期货比股票更具冒险性。用虚构的理由来对抗期货市场的价格趋势,成功只会是短暂的。因为最终获胜的还会是事实。因而,就象做平常的生意一样,交易商总会在研究、观察中得到回报。他可以观察并权衡形势,他同别人知道的一样多,他用不着抵御内幕集团。在棉花期货市场或是小麦、玉米市场,没有分配红利这回事,长期以来,期货价格就不是被垄断着的,而是由供求法则决定的。做期货的人只需要了解供求情况、现况与前景。他用不着象做股票那样要对许多事进行猜测。因而期货总是更吸引我。
  当然,所有的投机市场都有相同之处。行情走势的分析技巧是相同的。对任何乐于思考的人来讲,其实是相当明确的。如果他多问自己几个问题,考虑一下条件,答案自己就出来了。但人们总是懒得问问题,更别说找答案了。在所有游戏中,唯一真正需要在行动前做的就是做好准备,有些人在用他一半的财产冒险时,思考的时间还不如买一辆平价汽车的考虑的久。
分析行情,但也并不象看起来那么难。当然还是需要经验,比在头脑中有一定的基本原则来得更重要。分析行情并不在于得知运气好坏。行情走势可不会告诉你下星期四下午一点三十五分你肯定会值多少。分析行情的目的在于探知,首先是如何,其次是在什么时候交易,也就是说,应该买入还是抛出,这对股票、棉花、小麦、玉米、燕麦同样奏效。
  你观察着市场,当然是通过行情记录机记录的价格走势,只有一个目的:确定方向,也就是价格趋势。我们知道,价格会根据遇到的阻力上升或下跌。为了简洁的解释一下,我们可以说价格,象其它所有的东西一样,沿最小阻力线运动。它们总会怎么容易怎么来,因而如果上升的阻力比下跌的阻力小,价格就上涨,反之亦然。
  如果股市平稳地开市,后来无论发展成为牛市还是熊市都不应该感到困惑。对一个头脑敏捷、眼光犀利的人来说,趋势是很明显的。总想用理论套事实的交易商是非常不明智的。知道市场到底是牛市还是熊市,他就知道到底应该买入还是抛出。一个人如果在市场起行之初,你就应判断出方向来。
  举个例子来说,假设市场象平常那样上下起伏。在十点的范围内波动:压力点为130,支撑点为120.有可能当它跌到支撑位附近时显得非常虚弱。而在上升阶段,上涨了八点十点后,它可能看起来非常强势。一个人不该由于某种迹象就被吸引去交易,他应该等行情记录告诉他时机是否成熟。事实上,人们看股票便宜就买,看股票贵就抛,已损失了成百上千万美元。投机者不是投资者,他的目的并非追求稳定的回报,而是从价格的起落中获利。因而需要决定的是在交易时最小阻力的位置,他需要等待市场自己确定自身的支撑和阴力位。因为这是他的交易指南。
  阅读行情走势起让你看出在130时抛出比买入强,市场接着开始调整。于是那些对行情分析一知半解的人认为价格会一直涨至150,于是他们就买入了。但当价格回调时他们或者坚持,或认赔又反手做空。到120时,在价格有较强的支撑,买入又胜过抛出,价格上扬,空头又认赔了。人们经常被上下扫荡,他们总是不吸取教训,让人尺惊讶。
  最终总会有什么事发生使得上涨或下跌的力量强大起来,而阻力的最高点也上升或上降,也就是说,头一次在130的位置买入比卖出强,或在120卖出比买入强。价格会冲破波动区间继续前进。总有许多市场人在120时做空头,因为市场看起来很弱,在130时做多头,因为市场看起来很强,当市场反期道而行时,他们将被迫认赔,正是这些人使支撑和阻力位更明确了。而那些聪明又耐心的交易商等待着趋势成立,他们会得益于对基本条件的分析,也会得益于那些斩仓客对市场的推动作用。斩仓客的买卖指令常推动市价沿最小阻力点波动。  在这儿我所说的虽然并非精确的定理或投机的公理,但我的经验正是那些突发事件,也就是那些出乎意料判定的事件,无论我的头寸是否基于对最小阻力线的判定,突发事件总会对我有所帮助。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在萨拉托加发生的太平洋联盟交易吗?我做多头是因为我发现最小阻力线正在上升。我应该坚持做多头,而不该听经纪人说什么内幕人士都在抛出。董事们心里所想的就是我可能不知道的事,但我能够而且的确知道行情走势说,“正在上涨!”然后果然就是出乎意料的提高红利,股票也涨了三十点。价格如果到了164,的确看起来挺高,但就象我以前说的那样,永远不要因价格太高而不买,永远不要因价格太低而不愿抛出,价位高低从本质上来说,与确立最小阻力线毫无关系。
  在实际操作中,你会发现在收盘后发布的重大消息往往与最小限力线相一致。在消息公布之前,趋势就已经确定下来了。在牛市中,人们就会忽略利淡消息,而利好的消息总是被夸大,反之亦然。战争爆发以前,股市形势很不好,德国宣布了潜水艇政治。我做了十五万股空头。倒不是因为我听说了什么消息,而是我一直沿最小阻力线交易。当然我利用了境况,在那天就将空头平仓了。
  听起来似乎挺容易的,你只需观察行情走势,确立限力位,一旦确定了最小阻力线就立刻顺着它做交易。但在实际操作中,一个人却必须警慎许多事情,而且大部分都是与他相对立的,也就是说,与人性的弱点对抗。在牛市中人们会忽略利淡的因素,这就是人性,但人们还对之表示惊讶。由于出现一两个季节的恶劣天气,有人就说小麦期货会暴涨会惊讶于原来损失是如此之小。他们会发现他们只是帮了空头。
做期货交易的人一定不要持一成不变的观点。他必须思维开放且灵活。无论你对于谷物的供需状况有什么样的观点,都不要轻视行情记录传达的信息。我记得有一次因为我太冲动,结果失去了一个很大的机会。我对于形势非常肯定,我认为没有必要等最小阻力线成立,我甚至决定我可以帮它一把,因为看起来只需要一点帮助就行了。
  我认为棉花会大涨。当时棉花期货一直就在一角二分左右波动,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中上下浮动。我知道我实在应该等一等,但我又想如果我稍稍给它加把劲儿,它就能突破阻力位了。
  我买了五万包,毫无疑问,它的确涨了,同样毫无疑问,我一停止买入它也就停止了上涨。然后它就跌回到我开始买入时候的价格。我平了仓,它也就止跌了。我觉得行情的确要启动了,我应该再一次帮它,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我抬高了价位?但我一停下来,它就又跌了。我一共这样做了四五次,最后我终于放弃了,我损失了二十万美元。我终于放弃了,过了没多久,它就又开始涨了,一直涨到了让我恨不得死去的地步,如果我不是那么急于开始该多好呵!
  许多交易商都经历过许多次同样的事,因而我总结出以下规则:在窄幅波动的市场上,如果价格只在小范围内波动话,想预测下一次大的波动是向上还是向下是没有意义的,需要做的只是观察市场,分析走势以确定上下阻力及支持位,下定决心除非价格向任何方突破界限,否则绝不介入。
交易商必须专注于从市场上赚钱,而不是坚持要求走势与他的判断一致。永远别与行情争执,永远也别问原因由或要求解释。“马后炮”是得不到报酬的。
  不久以前,我和一些朋友小聚,他们谈论着小麦,一些比较看涨,另一些比较下跌,最后他们问我有何看法。我已经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市场。我知道他们并不需要什么统计数字,也不需要任何对形势的分析,所以我说:“如果你们想在在小麦市场上赚钱,我可以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他们都说想赚钱,于是我说:“如果你们真的想赚小麦的钱,只要看着点就行了,然后耐心等待!到了一块二的时候就买,你们就可以很快赚一笔了。”
  “为什么不现在就买?才一块一角四。”一个朋友问。
  “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涨。”
  “那干嘛要在一块二买?价钱可是更高啊。”
  “你是想盲目下注好大赚一笔呢还是想明智点投资,赚得少点,但保险系数大些呢?”
  他们都说宁可求稳妥,少赚点。所以我说:“那就照我说的办,到了一块二就买。”
  正如我说的那样,我已经观察好久了,几个月以来,一直就在一块一、一块二之间波动,从未出过什么特殊的情况,终于,有一天它以一块一毛九收市。我早就准备好了,不出意料第二天一开盘就是一块二零五厘,于是我买入了,接着又涨到一块二角一,一块二角二,一块二角三,一块二角五,我自然紧握头寸。
  现在我并不能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对于它在小范围内的波动情况我也作不出什么解释。我也说不清它究竟会突破1.2还是会跌破1.1.还是低于一块一,虽然我觉得应该是涨,因为当时小麦缺货。
  事实上,看起来,欧洲一直在不声不响的买入,而许多交易商在一块一角九左右做空头。由于欧洲的购买及一些其它因素,许多小麦都被运走了,所以最终大行情开始了。价格突破了一块二,那是我全部的观点,我所需要的也正在于此。我知道由于上涨的趋势最终积蓄了足够的推动力,一到一块二,就冲破压力,换句话说,突破一块二这个关键位置,小麦价格的最小阻力线建立起来了。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我记得那一天是假期,我们所有的市场都不交易了,对了,威尼裴格的小麦每蒲式耳跳高5美分开盘,而我们的市场第二天开盘也是跳高6美分,价格就是沿着最小阻力线上扬的。
  我所说的一切说明了我交易体系的精髓就在于研究行情走势。我只不过认识到了价格最有可能以何种方式运动,我会多实验几次来检测我的判断。我是开始交易以后就观察价格对我交易指令的反映。
  当我买股票时我愿意以较高的价格买入,抛出时我必须低价抛出时,许多有经验的交易商都表示怀疑,这实在叫我感到惊讶。如果一个交易商坚持投机之道的话想赚钱不是难事,也就是说,等着最小阻力线确定后,一定等行情走势说上涨时再买,行情走势说下跌时再抛。他可以在上涨的过程中积累自己的头寸,先买入总量的五分之一,如果没有利润的话,他就必须停止增加持股,因为显然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至少暂时错了,而犯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带来利润。
  我做棉花期货一直很成功。我有我的一套理论,交易中我以它为准则。假如我决定做四万到五万包,那么,我就会象我告诉你那样去研究行情走势,看看到底该买还是该抛。假如最小阻力线显示出上升趋势。那我会先买入一万包,我买了以后,如果市场又上升,我会再买一万包,是同样的道理,然后,如果我能得到二十点的利润,或者一包赚一块钱,我会再买两万包,这样我就满仓了,这就是我做交易的方法。但如果买了一万或两万包以后,出现浮动亏损,那么就平仓,因为我错了,可能只是暂时的错,但我说过无论什么错,都无利润可言。
  我一直坚持自己的系统,并由此一次大行情也没错过,在建仓的过程中,总会先亏掉五六万美元去测试市场。这看起来象是个过于奢侈的测试,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当真正的行情开始时,这点亏损立即就赚回来了,只有抓住机会正确行动才赚得着钱。
我已讲述了我做交易的系统方法。只在赢的时候才下大注,而错的时候只亏一点探测性的赌注非常英明。如果按我说的方法去交易,他就总可以持有有利润的头寸,赚得丰厚回报。
  职业的交易商总是会根据自己的经验有一些这样那样的系统,其建立在他们对投机的态度上。我记得我在棕榈海滩遇到一位老绅士,我一下想不起他的名字了。我知道他在内战期间回来,在华尔街有些年头了,有人告诉我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总是说世上没什么新鲜的东西,至少股市上没有。
  老伙计问了我许多问题,当我说完我的通常的操作情况,他点点头说:“是的,是的!你做得很对,你创造的这种方法,你的思维方式使你的系统成了种对你有利的系统。我记起帕特·赫尔尼来了,听说过吧?他可是个出名的运动员,他在我们那儿有个户头。是个机灵的小伙子,爱激动,靠股票赚钱,因而总有人向他讨教。他可从不说什么,要是他们直接了当地求教,他会说出他最喜欢的跑道上的箴言:‘你不赌就永远不知道。’他就在我们的办事处作交易,他会先买一百股某种正火的股票,然后,如果上涨了百分之一,他就再买一百股,再涨再买。他常说他参与这种游戏可不是给别人挣钱,因而他总在最后一笔买单以下1点处放着止损单。价格要是涨上去他就再买。有百分之一的回调他就平仓了。他宣称他觉得亏一点以上就傻透了,无论这亏损是出自他原来的保证金还是他的浮动利润。”
  “你知道,职业赌家对长线不感兴趣,只想要稳妥的钱,当然长线做对了还是不错的。帕特在股市上从不听信小道消息,也从不企图在一周就弄个二十点。他只想赚得能让他过得好。我在华尔街遇到过的成千上万的外行中,只有帕特·赫尔尼一个人把投机看成是和轮盘赌一样的概率游戏。但他却具有很好的下注方法。
  赫尔尼死后,我们的一个顾客,过去常和帕特一起作交易,学他的方法在兰卡万拿赚了十多万,然后转去做其它股票,因为他赚了银多钱,他觉的用不着再用帕特的方法了,当价位回调时,他没有砍掉亏损还反而听之任之好象损失是利润似的,当然钱全亏光了,他最后还时欠了我们几千美元。”
  “他四处闲荡了两三年,钱赔光后他还兴奋了很久。不过当他自我表现时我们也没有反对他。我记得他常公开承认他不按帕特·赫尔尼的方式交易简直是太傻了。得了,有一天他十分激动地跑来找我,求我让他抛些股票。他过去是个好客户、不错的小伙子,所以告诉他我个人愿意给他作保一百股。”
  “他抛了一百股雷克·索尔,那是1875年,比尔·特瑞威尔斯正在抨击股市,我的朋友罗伯特最佳点位开始抛出,在下跌的过程中,他就在一直抛出,就象他以前遵守帕特·赫尔尼的系统时常做的那样,非常成功。”
  “好了,罗伯特以金字塔式加码,成功地抛了四天,他的户头就有了一万五千美元的利润。我发现他没放止损单,我就提醒他,他说暴跌还没完全开始呢,他可不想被一点的反弹就挤出去。那是八月份,到了九月中旬,他向我借十块钱去买一辆童车,为他第4个孩子。他没有坚持已被他自己证实的系统,这就是大多数人的问题所在。”老先生向我摇了摇头。
  他是对的,我有时觉得投机一定是种神奇的职业,因为我发现一般投机商都趋于违背自己的本性。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弱点,这弱点对于投机成功非常致命,而正是这种些弱点才使得他受同行欢迎。
  投机商最主要的敌人往往是内心产生的,它与人性的希望与恐惧是不可分割的。在交易中,当市场对你不利时,你每天都在希望这是最后一天,但你失去的总比你估计的多,当市场按你的方向走,你就怕了,也许第二天你的利润就没了,你就撤了,太快了。恐惧使你不敢去赚你本该赚的钱,一个成功的交易商必须同这两种根深蒂固的本能作斗争,他必须推翻这你可能会称之为本能的冲动。别人充满希望的地方他该害怕,而别人怕的地方他该充满希望,他必须害怕他的亏损会发展成无法承受的亏损,他必须希望他的利润能增长成巨大的利润。象平常人那样在股票上赌博是十分错误的。
  我十四岁就开始了交易生涯。这就是我所做的一切,我想我知道我在说什么。经过三十年的交易,赚几美元的交易做过,赚取几百万美元的交易也做过,我总结出以下结论:一个人可能在某个时候可以击败一支股票,但没有一个人可以击败股市!一个人可能以买卖棉花、谷物赚钱,但没人能够击败棉花期货市场或谷物期货市场。就象跑马一样,一个人可以赢一场赛马,但他胜不了跑马赛。
如果我知道如何使这些结论更有力、更显著,我一定会这么做的。如果有人反对,也没什么区别,我知道我所说的这些不可否定的结论是正确的。  第十一章
  关心把事情做得正确,而不是关心赚钱
  
  现在我要回到1907年10月了,我买了一艘游艇,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要离开纽约去南部海域游一圈。我实在是太迷钓鱼了,这次有了游艇,我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随时随地只要我喜欢就可以去。所有的工作都准备好了。我已在股票上大赚了一笔,可到了最后关头,玉米市场把我拉了回来。
  我必须解释一下,在那次带给我第一个一百万的货币恐慌之前,我已在芝加哥做谷物期货。我做了一千万蒲式耳小麦,一千万蒲式耳玉米的空头。我对谷物市场研究了很长时间,正如股票头寸一样,我在玉米、小麦上也做空的。
  它们都开始下跌,而当小麦一直暴跌时,一位芝加哥最大的炒家,我叫他斯特雷登好了,突然想垄断玉米,当我将股票全部清盘,准备乘着游艇去南部时,我发现在小麦我有很大的浮动利润,而因为斯特雷登抬高了玉米的价格,我承受着效大的浮动亏损。
  我知道玉米的储量很大。供求原则和往常一样奏效。但主要是斯特雷登在需求,因为交通问题玉米运不过来,供给缺乏。我曾祈祷靠魔法。使农民可以将玉米送进市场,可惜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就是这样的,我正等着踏上欢乐的钓鱼旅程,玉米上的损失却牵制了我。市场处于这种情况下,我是不能走的。当然,斯特雷登知道我是大空头。他知道我在他手心里。我也知道这一点,但是,正如我所说,我寄希望于天气,可以邦我。当我发现天气也好,其他人也好,都邦不了我的。我开始研究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渡过难关。
  尽管利润很高,我还是平了小麦的头寸。但玉米问题却无限困难,如果我可以以当时的价位将我的一千万蒲式耳平仓,但损失太大,但是,当然了,只要我一开始买入玉米,斯特雷登就会象个榨汁机一样干起来。我不愿自己拿刀划开自己的喉咙。
  玉米行情虽然很强,而我钓鱼的欲望更强,所以我必须马上想个办法。我必须进行策略性的反击。我必须买回我做空头的那一千万蒲式耳,并且尽可能将我的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很凑巧的是那时斯特雷登还做了大量的燕麦,将市场严密地垄断。我是收集了谷物新闻和小道消息,紧跟所有谷物市场的轨迹。我听说势力很大的阿墨尔对斯特雷登不甚友好,我当然清楚斯特雷登不准备让我得到玉米,除非我按他的价格买入。但我一听到有关阿墨尔与斯特雷登做对的传闻, 立刻想到我可以去找他寻求帮助。他们只有一个办法能邦我,那就是卖给我斯特雷登不肯卖的玉米,剩下的就好办了。
  首先,我发出订单,每下降八分之一,就买入五十万蒲式耳玉米。当这些订单生效后,我又给四个经纪商每人发出一张订单,让它们同时往市场上各抛出五万蒲式耳燕麦。我了解这些交易商的思想,他们一定会马上认为阿墨尔的矛头已对准了斯特雷登。而当他们发现是拿燕麦开刀的,他们很合逻辑地会得出结论,下一个就轮到玉米了,所以他们就会抛出玉米,一旦玉米的垄断被粉碎了。赚头可就大了。
  我对芝加哥的交易商玩的心理战术正确极了,当他们发现燕麦出了问题,他们立刻跳向玉米,激动地开始抛出,十分钟我就买入了六百万蒲式耳的玉米。当我发现他们停止抛出玉米时,我就又在市场上买入了四百万薄式耳。当然这就使得价格再次上涨。而我这次行动的真正结果在于在“抛出风”中,我以极好的价位将整个一千万蒲式耳头寸平仓。而我用以引发交易商们抛玉米而抛出的二十万薄式耳燕麦,只给我带来了三千美元的损失。这个诱饵真是便宜极了。而我在小麦上赚的钱又弥补了大部分玉米上的亏损,这样我在谷物上的交易仅仅损失了两万五千美元。而后玉米就涨到了每薄耳两角五分。这下斯特雷登就转而在我的手心中了。假如不计价位买入一千万蒲式耳玉米,我的代价可就难说了。
  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件事上花几年功夫,还形不成正确的做事态度,正是这一点将专业人士与业余人士区分开来。正是看待事物的方法使得人在市场上赚钱或亏钱。一般大众对自已的努力都有一种很外行的观点。往往自以为是因而思考往往不深入彻底。而专业人士注重的是力求行事正确,而不只是赚钱,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做好每一件事,利润自己会产生的。一个交易商应该象一个职业大玩家那样做,也就是说,他应该高瞻运瞩而不是只注重眼前利益。
  我记得我听说过一个关于安迪生·卡马克的故事,这是很好的例证。根据我所听说过的,我认为卡马克最华尔街最能干的股票交易商之一,他并非像许多人认为的那样总爱做空头,但他确实喜欢做空头交易。老人们都说他最大的利润都是在牛市中赚的,因而很明显他做交易没有偏见,只看环境,他是个出类拨萃的交易商。有一次牛市快结束的时候,卡马克已看空了,一个名叫J·奥瑟·乔瑟夫的金融记者,也是一个爱传话的人知道了,但是市场不仅很强而且仍在上涨,这完全是由多头陈营上的刺激和报纸的乐观报道造成的。乔瑟夫知道象卡马克这样的人,利谈消息会起到什么作用。因而有一天他带着些消息冲进了卡马克的办公室。
  “卡马克先生,我有一个好朋友在圣·保罗办事处做过户部职员,他刚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事?”卡马克无精打采地问。
  “你已经转向了,是不是?你现在做空吗?”为了弄清楚,乔瑟夫问如果卡马克不感兴趣,否则他就用不着浪费宝贵的情报了。
  “是的,你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我今天去了圣·保罗办事处,每周我都去两三次采集新闻,我那个朋友告诉我,老家伙在抛股票,他是指威廉·洛克非勒,真的吗,吉米?”我问,他回答说:“是的,每升八分之三点,他就抛出一千五百股。这两天他一直在过户股票!我可是一点也没耽搁,直接跑来告诉你的。”
  卡马克可不是容易激动的人,而且,他已经习惯于各种各样的人冲进办公室带给他各种各样的新闻,闲言碎语,谣传,小道消息,谎话,他也变得压根就不信任他们,他只是说:“你肯定你听的没错吗,乔瑟夫?”
  “我肯定!当然肯定!你以为我聋吗?”乔瑟夫说。  “你敢保证你的朋友吗?”
  “没错!”乔瑟夫宣称,“我认识他好多年了,他从不对我说谎,他不会的!毫无疑问!我相信他绝对可靠,我可以把命系在他跟我说的话上,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了解的人,可比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对我的了解深得多。”  “保证,是吗?”卡马克又看了看乔瑟夫,然后他说,“好了,你应该知道。”他叫来了他的经纪人,W·B·威勒尔,乔瑟夫想着他会下令至少抛出五万股圣·保罗。威廉·洛克非勒正在抛出在圣·保罗所持的股票,他想利用市场的力量,到底那是投资的持票还是投机股价是无所谓的,一个重要的事实是洛克菲勤想退出圣·保罗,一个普通人听到这样一个具有可靠来源的消息会怎么做呢?不用问了。
  但是卡马克,那个年代最好的空头操作家,那时正好看空,对他的经纪人说:“比利,去交易所,每涨八分之三就买入一万五千股圣·保罗。”那时股票价是九十多点。
  “你是说抛出去吧?”乔瑟夫插了一句,他并不是初到华尔街,但他还是以新闻人士,也就是普通大众的角度考虑市场的,由于内幕人士的抛出,价格当然应该会下跌,而没有比威廉·洛克菲勒更厉害的卖家了。标准石油在卖出,而卡马克却买入!这是不可能的!
  “不,”卡马克说,“我说的是买入。”
  “你不相信我?”
  “不,我信。”
  “你不信我的信息?”
  “我信。”
  “你现在正看跌吧?”
  “是的。”
  “那你在干什么?”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买入,现在听我说:你去和你那个可靠的朋友保持联系,只要洛克菲勒一停止卖出就通知我,快去!懂了吗?”
  “是的。”乔瑟夫说着,走了。自己也不肯定是不是已经领悟了卡马克买入的目的。正是卡马克正看跌这一事实使得他的行为难以解释。但是,乔瑟夫还是去见了他那个做股票过户的朋友,让他当老家伙一抛完就通知他,乔一天给他的朋友打两次电话询问。
  一天他的朋友告诉他:“老家伙没卖了。”乔瑟夫谢过他,就带着这条信息跑进了卡马克的办公室。
  卡马克专心地听着,转向威勒尔问:“比利,咱们现在有多少圣·保罗?”威勒尔查了一下,报告说他们积聚了大约六万股。
  卡马克,一直是空头,在他开始买入圣·保罗时,他已经抛出了许多种其它的股票,因而他现在在整个市场上的大空头。他立刻让威勒尔抛出他们买进的六万股圣·保罗,他用圣·保罗股票作为打压整个市场的筹码。这对他的操作非常有利。
  圣·保罗一直跌到了四十四才停止,卡马克赚了一大笔。他以超群的技艺出牌。我觉得关键在于他对于交易的习惯性看法。他本能地发现了比单独在那支股票上的蠃利更重要的东西。他看出他非常幸运地得到了一个机会展开他全面空头操作。圣·保罗的消息让他买入而不抛出是因为他一下看出这给了他一个最佳的积累筹码的机会。
  又该说我自己了。我平了小麦、玉米头寸,乘游艇去了南部。我在弗罗里达水域游玩,过得非常愉快。鱼钓得很顺利,所有的事都那么可爱,我用不着考虑世界上任何事,也不想寻求什么。
  一天我去了帕姆海滩的岸上,我遇到了许多华尔街的朋友,他们都在谈论一个独特的棉花交易机商。来自纽约的消息说帕西·托马斯亏得一分不剩。这是棉花市场上的滑铁卢。
  我对于他总是很钦佩。我第一次听说过他是在西尔顿·托马斯公司投机失败的报道上,那时,托马斯想试图垄断棉花市场,西尔顿不如他的合伙人那么有远见和勇气,在成功的边缘胆怯了。至少,那时整个华街都这么说。总之,他们没赚到大钱反而遭到了多年以来最大的失败。我忘记了他们到底损失了几百万美元。公司破产,托马斯与西尔顿分开了。他全身心地投入棉花交易中,不久就成功了。他连本带利还清了所有债,有些债也并不是法律规定必须还的,还给自己剩了一百万。他在棉花市场的重新崛起。托马斯的勇气和头脑使我对他非常钦佩。  棕榈海滩的每个人都在谈论托马斯在三月棉花期货上的失败。你知道他们如何越传越神。我就曾经看到过一个关于我自己的谣言是如何扩大起来,以至于当一天之内当它传回到制造者的身边时他也认不出了。它已充斥了崭新生动的细节。
  帕西·托马斯最近的恶运使我改变主意不再钓鱼,回到了棉花市场,我弄了一堆交易记录文件,想弄清楚情况。回到纽约后,我投身于研究市场,所有的人都在做空,都在抛七月棉花约。你知道人们是什么样的,我认为这是一种传染病。一个人做某件事是由于他周围每个人都在做那件事。也许这就是群体意识的代名词。无论情况如何,许多人都认为卖空七月棉花合约是英明的而且安全的!交易商们只看到市场的一面和巨大的潜在利润,他们当然盼着价格崩溃。我当然也看到了这些,这使我知道做空头的人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平仓。我越深入地研究形势,对这一点就看得越清楚,最后我决定买入七月棉花。我投入工作,很快地买入了十万包。这没什么困难,因为卖的人多得很。
那是在五月下旬,我一直在买入,他们一直在抛出,直到我将所有抛出的合约全买进了,总共十二万包棉花。我停止买入后过了两天,开始上涨了,市场发展得很好一天上涨四五十点。
  在一个星期六,那是我开始行动大约十天后,价格的涨速慢了下来。我不知道是否还有人想卖出,因而我一直等到最后的十分钟,那时,我知道这的那些空头入市的时间,而如果收盘于高位他们就套牢了。因而我发出四张买单各于是把价推高了三十点,那些空头手忙脚乱。市场收在高位。记住我所做的就是买入最后两万包棉花。买入五千包。
  第二天是星期天,到了星期一的时候,利物浦市场纽约市场高开二十点影响。高开了五十点。这就意味着利物浦超过我们一百个百分点。市场上涨与我无关。这种情形表明了我的推论是有道理的,而且我正顺着最小阻力线交易。同时,我不会勿略这一样一个事实,我手上的多头头寸巨大。市场可以暴涨,也可以慢慢上升,但是市场容易是有限的。
  利物浦传来的消息使我们的市场狂飙。但是,我却注意到升的愈高,七月份棉花似乎成交越少。我打算一点也不抛出。总之,这个星期一对于做空头的投机商来说,可谓是悲伤的一天。不过,我看不出任何卖空的人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迹象,我手中掌握十四万包,得为此寻求出路。
  星期二早晨去上班的时候,在大楼门口碰见一个朋友。他笑着说:“今天早晨的《世界》报上登了一则惊人的消息。”
  “什么消息?”我问道。
  “什么消息?你意思是说你还没看过报纸?”
  “咳,说的是你呢!说你把七月份的棉花市场给垄断了。”
  “我还没看报呢,”我回了他一句就是了。我不知道他信不信我的话。可能他还在想,不对他讲真话我真太不够意思了。
  到了办公室,我要了一份《世界报》对了,就在报纸的头版上用大字标题写道:
  七月份棉花期货市场被拉里·利文斯顿垄断。
  当然,我立即意识到这篇文章会把整个市场扰乱。要是我认真地研究怎样抛出我那十四万包棉花,就不会偶然想到一个良策了。根本不会想到的,此时此刻,全美国正从《世界报》上或其他转载这篇文章的报纸上谈到这则消息。而且,这则消息早已传到欧洲去了,它对利物浦的价格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市场简直失控了,有了这则消息,形势如此,不足为奇。
  当然,我也清楚纽约市场会怎么变化,以及我应采取什么措施。
  这儿的市场十点钟开盘,十点十分的时候我手头就不再拥有一包棉花了。我让别人拥有了我那十四万股股票。我的大部分头寸都成交于当天的最高价。交易商们为我造就了市场。实际我所做的就是寻找到一个天赐良机,抛出我拥有的棉花。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因为不能让它溜掉,不这样干,又怎么干呢?
  当初费了很大的心思企图解决的难题就这样因为一个偶然机会解决了。要是《世界报》不登出这篇文章,一抛出我的头寸就会损失大部分浮动利润。卖出十四万包七月棉花股票而不压低市价,这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管怎样,《世界报》上的这则消息还是恰到好处地帮了我的忙。我搞不清楚《世界报》报为什么登出这条消息。我也想弄清楚。我猜想发这条消息的记者是从棉花市场上的几个朋友那儿得到这个消息,他认为自己抢到了一条独家新闻呢。我没有见过这个记者,也没有见过《世界报》的任何职员。我是那天早晨九点多钟才知道报上登这条消息的;而且,要不是那位朋友提醒的话,到那时还蒙在鼓里呢。如果没有这条消息,就没有足够大的市场抛出我的头寸。交易量太大是最令人头痛的事情。当平仓的时候,不能如愿地退出。你经营常无法在想平仓的时候出场,你得在你能平仓的时候出场。错过了退出的良机就会陪上许多钱。不能犹豫不决,如果不当机立断,就输定了。拉高出货不是好主意。因为可能会因此削弱买气。我还想说把握准机会并不象说起来那么容易。一定要十分敏捷,只要机会一露头就抓住它。
  当然,并不是人人都知道我走鸿运了。在华尔街——其他地方也一样——任何人偶然发大财,都会让人起疑心。当这偶然导致亏损的,人们绝不会认为其偶然,而是被看作自私贪婪和自高自大的必然结果。但是一旦有利可图,人们就把这偶然视作非份之物,就会认为世道怎么这么无耻,这么无章法。
  不但是那些,因自己粗心大意,失利而痛苦不堪的空头们指责我蓄谋作乱,其他人也有同感。一两天之后,世界棉花市场的一个大交易碰见了我,他说:“利温斯顿,这是你做的最精明的交易。我当时还在想当你抛出头寸时,你会损失多少。你知道当时的市场并不够大,市场是不能容纳多于五六十万包的,我当时就对你卖出了多于这个数目的头寸而又没有损失自己的浮动利润的技巧感兴趣了,想不到你会有这么一手,确实不错。”
  “这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诚肯地说。可他只是重复说:“老兄,真聪明,太绝了!不必太谦虚!”
  就在这笔交易做成之后,一些报纸称我为棉花之王,但是,在我看来,我真不配戴这顶桂冠。不必说你也知道,在美国,人们是不可能有足够的钱把纽约的《世界报》栏目买下,也没有哪个人有如此大的力量促成报纸刊登一则这种消息。可在当时《世界报》确实给了我一个非份之名。但是,我讲这个故事并不是为那些不配冠以这种荣誉的交易商找托词,也不是为了强调,抓住机会的重要性。我讲这故事的目的只是要说明那些报导致成了我在七月份棉花市场上的那笔交易,要是没有这些报导,我也就绝不可能和大名鼎鼎的珀西·托马斯会面了。  第十二章
  股市不会为你的皮大衣付钱
  
  就在出乎意料地成功完成七月棉花交易之后不久,我就收到一封要求会晤的信件。信上的签名是珀西·托马斯。我自然迅速回话说很乐意在我的办公室见他,时间由他定。第二天他就来了。
  我对他的钦佩由来已久了,凡是种植和买卖棉花的场合,他的名字都如雷灌耳。在欧洲和全美国,人们都在我面前引用过他的观点。记得在瑞士的一个度假村,我同一个开罗银行家交谈,他有兴趣同欧内斯特·卡塞尔公爵合伙在埃及种植棉花。当他听说我来自纽约时,立即向我打听珀西·托马斯的情况。他订阅了托马斯的市场分析报告,而且是每期必读。
  我一贯认为,托马斯的经营之道是非常科学的,他是真正的投机家,是个眼光长远斗志坚强的思想家——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在棉花交易中既懂得理论又精于实践。他喜欢倾听和表达观念、理论和抽象的东西,同时他对棉花的实际交易和棉花商人的心理了如指掌,因为他做交易不是一年两年了,他赚过也赔过很多钱。
  在他原来的那家名叫谢尔登托马斯的公司倒闭之后,他独自承担了一切责任。在两年内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卷土重来。我记得《太阳报》谈到过他的情况。他首先还请了全部债务;第二件事就是雇佣了一个专家来为他研究怎样投资一百万美元。这位专家在分析研究了市场局势和几家公司的报告之后,建议他买入特拉华赫德森的股票。
  在失去几百万,又赚回更多的钱之后,托马斯由于三月期的棉花交易而损失殆尽,他一见到我就开始谈正事。他建议我们合伙干。无论他得到什么信息他都先告诉我,然后再公之于众。我的任务就是实际操作,他说我在这方面有难得的天赋,而他却没有。
  纵然他列出万般理由,我都没有动心。我坦率地告诉他,我不可能和别人合作,也不愿学着这么做。但他坚持认为这将是最佳搭档,直到我直截了当地声明,要是对别人做交易指手划脚,我就什么事都干不了时,他才作罢。
  我告诉他,“如果亏了,我自己承受着,而且立刻偿还,不存在什么莫名的烦恼。我自由自在地单枪匹马地干,因为这是最明智和最容易采取的交易方式。我在同别的交易商进行智力较量的过程中获得乐趣,这些商人我从未谋面,从未交谈过,从未建议过他们怎么买卖,也不希望会晤和相识。我挣钱的时候,我就以此为观点。我不出卖我的观点,也不使这些观点变成金钱。如果我是通过另一种方式赚钱,我会想我并没有真正赚到钱,你的建议引不起我的兴趣,因为我只对为了我自己和用自己的方式玩的游戏感兴趣。”
  他说他对我的这种感觉感到遗憾,并竭力说服我拒绝他的计划是大错特错。但是,我还是坚持己见。接下来的谈话倒是比较轻松愉快。我告诉他我知道他会“卷土重来”,并且表示我愿意在资金方面支持他。可是他说他不能从我这儿接受任何款项。然而,他问起我七月份那笔交易,我向他和盘托出:怎样开始交易,买了多少棉花,价格如何,以及其他一些详情。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他告辞了。
  我以前对你说过,一个交易商有许多致命弱点,而其中许多来自于自身的,我清楚自己出过许多错。我已经意识到,一个人也许可以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思考的习惯,然而容易被说服力强的人征服。我这人容易抵御普通的因冒险带来的烦恼。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我发觉自己也非常容易犯错误。这个时期我本应该保持高度警惕的,因为在这之前不久,我曾经经历过一件事,这件事证明了一个人是多么容易被人诱导去做一些违背自己判断,甚至违背自己意愿的事。事情发生在哈丁的交易部。我在那个有一个私人办公室——他们让我自己享用。在交易时间,不经我允许,任何人不能打搅我。我不希望别人干扰我,因为我在做巨额交易,利润相当可观,他们严密地保护我。有一天,就在市场刚刚收盘时,我听见有人向我打招呼:“下午好,利文斯顿先生。”
  我转过身去,发现是个素不相识的人,是个年纪大约三十到三十五岁的家伙,我弄不明白他是怎样进来的,但他确实就站在我面前。我猜想他有什么事要谈。但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他。很快他说话了:“我来是想和你谈谈沃尔特。斯科特的著作,”他真有点儿怪。
  他是个书籍代理商。可他的举止和谈吐并不怎么样,他的外表也很一般。但是,他确实有个性。他说着话,而我心不在焉地听着。他说什么,我一点也没听进去,那怕是一句话。他滔滔不绝说完后,先是递给我一支钢笔,然后又递过来一张空白表格,我就在表格上签了名。那是一张花五百美元买下一套斯科特著作的合同书。
  我一签上姓名就猛然醒悟过来,可他已经把合同揣好在衣袋里了。我不想要这些书,也没地方堆放。对我来说一点用途也没有,也没什么人要相送。可我却同意了花上五百美金买下这套书。
  我对亏钱已习以为常,,其实问题就出在操作上,这就是我犯错的原因。我得首先了解自己的思维习惯和思维局限,其次我不该再次犯同样的错误。一个人只有在吸取教训并在以后得益于此的时候才能原谅自己的过失。
  唉,一下子亏了五百美元,但似乎还有机会换回,我只好盯着他,首先得把他稳住。他盯着我,带着会心的微笑!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意识到不必对他解释什么,我不说话他也知道我会说什么。因此我决定不解释,并且丢开刚才的事,另外提起话题,“五百美元订单,你抽多少佣金?”
  他立刻摇头回答说,“对不起,我不能那么做!”
  “你得多少?”我坚持问。
  “三分之一,可我不能那么做!”他回答。
  “五百美金的三分之一是一百六十六元六十六美分,如果你退还我那张签了字的合同,我就给你两百美元现金。”为了证明我的话属实,我从衣袋里掏出两百美金。
  “我说过不能拿,”他说。
  “你的所有顾客都给你开这个价吗?”我问。
  “不是,”他回答。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做呢?”
  “那是你们这种人的风格。你是一流的输家,你也因此而成为一流的商人。我非常感谢你,可我不能接受。”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挣到比你佣金还多的钱呢?”
  “根本不是挣不挣佣金的问题”,他说,“我不仅仅是为了佣金而干”
  “那么,你为了什么而干呢?”
  “为了佣金和纪录”,他回答。
  “什么纪录?”
  “我自己的”。
  “那你拼什么命呢?”
  “你只是为了钱而工作吗?”他问我。
  “是的,”我说。
  “不是这样吧,”他摇了摇头,“不,你不仅是为了钱而干,那样你不会从中获得足够的乐趣的。你工作一定不只仅仅是为了在自己的银行存款单上增加数目而已。你到华尔街来并不是因为这里钱来得容易。你通过其他方式从中获得乐趣,对了,我也一样。”
  我没同他争执,只是问道,“你怎么获得乐趣呢?”
  “唉,我们都有弱点”,他坦白地说道。
  “你的弱点是什么?”
  “名利,”他回答。
  “对了,你成功地让我签了名。”我对他说,“现在,我想把名字擦掉,我打算为你十分钟的工作付你二百美元,这能补偿了你的自尊了吧?”
  “不,”他回答。“你知道,许多人在华尔街忙忙碌碌了几个月,到了最后却分文未得。他们认为这是商品本身和区域的问题,因此公司打发我来是为了证明这是推销不得法,而同书籍和销售地点无关。他们的报酬是提取百分之二十五的佣金。我到过克利夫兰城,在那儿两周内推销了八十二套书。到这儿来不只是向那些不从代理商那儿购书的人推销书,而且也向一些其他代理商面都见不着的人推销书。这就是他公司给我三分之一佣金的缘故。
  “我简直不明白你当时怎么推销给我那套书的。”
  “噢”,他安慰我,“就连J·P·摩根我都推销了一套呢。
  “不会吧”。
  他并不生气,只是说,“千真万确,我卖了一套给他。”
  “推销一套沃尔特·斯科特给J·P摩根,他可是个有名的收藏家,而且还拥有一些小说的手稿呢!”
  “瞧,这就是他的签名。”他迅速在我面前晃了一张J·P·摩根本人签名的合同。可能那不是摩根先生的笔迹,可我当时没起疑心。他衣袋里不是也有我签名的合同吗?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因此问他,“你怎么闯过门卫的?”
  “我没见什么门卫。我见到老先生本人,就在办公室。”
  “别说了!”我说,人人都知道进摩根先生的私人办公室比拿着包裹进白宫还难。
  可他说,“我进去了。”
  “你怎么进他的办公室的?”
  “我又怎样进你的办公室的?”他反问我。
  “不知道,你说吧,”我说。
  “噢,我进摩根办公室的方式和进你办公室的方式是一样的,我只是同门口的那位伙计交谈了一下,他的工作就是把我拒之于门外的。我让摩根签字的方式也和我让你签字的方式一样。你当时根本不象是在签那套书的合同。你只管顾拿过我给你的自来水笔,做我要你做的事。摩根也不例外,就象你那样签了名。”
  “那真是摩根的签名吗?”大约三分钟后,我抱着怀疑态度问道。
  “当然是!。”
  “看来是真的了?”
  “当然是,”他回答。“我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这就是奥妙之所在。我非常感谢你,再见,利文斯顿先生。”他开始朝外走。
  “站住,”我说“我一定让你从我这儿挣到两百美金。”我递给他三十五美元。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能那样做。不过,我却可以这样做。”然后,他从衣袋里拿出那张合同,撕成两半,把碎片递给我。
  我数了两百美元递给他,可他还是摇头拒绝。
  “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吗?”我问。
  “不是。”
  “那么,你为什么要撕烂合同书呢?”
  “因为你没有对此大发雷庭,而是从我的角度出发去接受这件事。”
  “可我是自愿给你那二百美金的,”我说。
  “我知道,钱可不是万能。”
  他言语里透露出的东西感动了我“你说得对,钱不是万能。现在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你太急燥了!”他说,“你真的要为我做点什么吗?”
  “是的,”我告诉他,“我要为你做点什么。但是,是否为你效劳就看你的意思了。”
  “把我带到埃登·哈顿办公室去吧,给他说我要同他谈三分钟。然后,让我和他单独交谈。”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他可是我的好朋友啊!”。
  “他有五十岁了,也是个股票商人呢,”这位书籍代理商说。
  他说的倒是实话,因此只好把他带到埃德办公室去。这之后,我就再也没从这位代理人处听到什么信息,也没听说他的情况。可是,在几周后的一个晚上,我进城时,却在第六大街拉丁区与他不期而遇。他摘着帽子致礼,我也点头回礼。他走过来问候我,“利文斯顿先生,你好啊?哈丁先生好吗?”
  “他很好,你为什么这么问?”我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隐情。“你带我去见他的那天,我向他推销了价值两千美元的书籍。”
  “他可对我只字未提,”我说。
  “是的,他们那种人是不会提起这种事的。”
  “哪种人不谈这种事?”
  “那种从不犯错误的人,因为出错总不是好事。他那种人总是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别人的话听不进去,那种人能教育好自己孩子,和妻子恩恩爱爱,利文斯顿先生,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当你迫不急待地要给我的两百美金的时候,我就期待着这事发生了。”
  “要是哈丁先生不订购你的书怎么办?”
  “哦,我知道他会的,我早就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有问题的 ”
  “你说得对,可是,要是他不买书呢?”我坚持己见。“我就会回来向你推销。再见,利文斯顿先生。我要去见市长了。”公共汽车在公园站停下来时,他站起身来:“希望你卖给他十套,”我说。“市长阁下可是个官场的老手,我也是个共和党人。”他一边说,一边悠哉悠哉地向车外走,心想汽车会等着他的,公共汽车也确实等了他。
  这么详细地给你讲这个故事是因为他涉及到一个非同寻常的人物,这个人使得我买下了我不愿意买的东西。他是第一个让我做违心事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但确实有这么个人使我做了违心的事情。你不要指望这世界上了不起的推销员就只有一个,也不要奢望自己会完全摆脱人为因素的干扰。
  在我礼貌且坚定地谢绝同波西托马斯合伙做交易之后,当他离开办公室时,我发誓我们俩今后绝不搅和在一起的。我认为再也不会和他见面了。可是,就在第二天他来了一封信,感谢我主动提出帮助,并且邀请我去同他见面。我回信说我会去的。他又给我写了一封信,我就登门拜访了。
  我非常了解他。听他说话总是一大乐趣,他见多思广,谈吐风趣。我认为他是我遇见过的人当中最具魅力的人。
  他博览群书,博闻强记,讲起轶闻趣事来有着非凡的天赋,因此我们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他机智的言语给人深深的印象,他根本不是油腔滑调那一套。我曾听到许多人指责过他的不是,甚至说到他虚伪。可我有时候在想,要是他那非凡的谈吐不是来自于他首先得使自己心悦诚服以便因此获得巨大的力量去说服别人的话,他怎么可能成就大事情呢?
  我们自然还是就市场情况详细地进行了交谈。我不想做多头买进棉花,可他却相反,我看不出做多头有什么好处,他却和我看法相反。他还列举了大量事实和数据,似乎应该听他的,可我还是没动摇。我不可能否认这些事实和数据的可靠性,但是也不能动摇对自己理解力的信任。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直到我对从商报和其他日报上得到的信息产生动摇为止。这意味着我不能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市场了。一个人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推翻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但是他可能被人用言语引诱到一种态度暖昧地步,更糟糕不过,这就意味着他做起交易来既没有自信又没有乐趣了。
  倒不是说自己给完全弄糊涂了,但是,我把握不住自己了。更确切地说,已经不能独立思考了。我不能详细地描述出使我进入一种后来证明是付出巨大代价的心态的每一步骤。我认为正是他对自己精确数字的自信而不是市场导致了我的结局,这种自信是他独有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和我一点都不沾边。他反复地述说在南方他有许多绝对可靠的情报员。终于我用他的方式仔细研究了这些情况,因为我们都在读同一本书的同一页,书是由他拿着展示在我眼前。他思路清晰,一旦我接受了这些事实,毫无疑问,由此得出的结论就和他的一模一样了。
  他最初同我谈起棉花市场的时候,我不但看跌,而且已做了空头。后来,我接受他所说的事实和数字时,开始担心自己先前的主张一直是建立在错误信息上了。当然,我自己不会那样想,也不会平空头。一旦托马斯使我认错,我就翻多了。我就是这么想的。你知道,我这辈子别的没干过别的,就是买卖股票和期货。我很自然地想到,如果做空头错了,自然该做多头。如果做多头是正确的话,就必须买进了,就象我的老朋友帕尔姆·比奇一样,潘特·希姆也爱说,“直到你下了赌注,你才明白!”我必须证明我对市场是判断是对还是错,而这一切只有在月底时从经纪人的帐单上证明。
  我开始买进棉花,很快就达到了我通常的水平,大约有六万包。这是我交易生涯中最愚蠢的举动。不是凭自己的观察和推理,只是在玩别人的游戏。如果让我自己做,决不会有那样的结果。我不在并看涨的情况下买进,而且也没有按照经验积累头寸。我的交易方式不对,你瞧,我栽了。
  市场并没有按我的方向发展。当清楚自己的处境时,我既不害怕又不急燥。但是,如果托马斯是正确的话,市场走势不该那样。走错了第一步,我又迈错了第二步、第三步,自然弄得乱七八糟。我任凭自己被言语引诱着不斩仓。这种把戏同我的天性格格不入,不符合我做交易的准则。即使我当年在对赌行里干的时候,都比现在清醒。可不知怎么了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托马斯化了的人。
  我不但做多头买进棉花,而且还买进大量的小麦。小麦做得很漂亮,浮动利润很大。我愚蠢地想支持棉花市场,把头寸加大到十五万包。可以这么说,这时候我的感觉并不非常好。说这些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掩饰过失的借口,而只是陈述事实真象。记得我后来去了海滩度假。
  在那儿逗留期间,我对一些事认真回顾了一下。在我看来,我那些投机的诺言太过分了。一般说来,我这人并不胆怯,可是有点紧张感,这就使我决定要减轻自己的负担。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要不抛出棉花,要不抛出小麦。
  我似乎不可能象从前那样对交易技巧了如指掌了,有十二到十四年的股票和期货交易经验,居然把事情办得如此糟糕。棉花期货交易表明了我失利,我保留着,小麦期货交易表明获利,我却抛出。真是错到极点,不过我心理上好受点的是,这不是我的交易方式,是托马斯式的。在所有失误中,很少有比这种拉均价以求减小损失更糟的。后来的棉花期货交易完全证明了这一点。总是抛出表明已有损失的头寸,而保留获利的头寸。这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可是,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惊讶自己怎么把事情做反了。
  我就那样卖掉了小麦,把盈利的头寸脱手后,小麦价格每蒲式耳上升到二十点,要是我当初没抛出,将获利八百万美金。于是,为了继续原计划,我居然又买进了更多的棉花!
  我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每天是怎样买进棉花的,而且是买得愈来愈多。为什么要买进?为了避免价格下跌!
  我不断地拿出愈来愈多的资金——结果最终失去的更多。我的经纪人和好朋友们简直无法理解,直到今天他们还感到莫名其妙。当然,要是这笔交易不是那样做的话,我就创造奇迹了。
  人们不只一次提醒我,不要过多地依靠珀西·托马斯那些高明的分析。可我把这当作耳边风,只是不断买进棉花以避免棉价下跌。我当时甚至到利物浦去购买。当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时,已累计买进了四十四万包。可是已经太迟了。因此,我全部抛出。
  我差不多把自己所有在股票和期货交易中赚的钱都赔进去了。我还没有到一文不名的地步,可是在遇见这个聪明透顶的朋友珀西·托马斯之前我拥有数百万的资产,而现在却只有那么几十万了。这一经历教会了我为了成功该怎样观察,反而不是件坏事。懂得了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蠢事来倒是件有益的事情,我花了几百万的代价才知道这一点。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另一种危险的敌人是当一个高明的人对他口若悬河时,他会因为这个魅力十足的人的鼓动而受到影响。然而,我一直认为假如只花一百万就能得到教训,何必花去那么多呢?不过命运之神并不总是让你自己开价。她把受教育的乐趣让给你享用,然后把帐单呈上来,她知道无论数目多大,你不得不付账,明白干了蠢事后,我把这件特别的事件置于一边。珀西·托马斯在我的生活圈子内消失了。
  正如杰姆·菲斯克过去常说的,我又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手上90%的帐产付之东流了。当百万富翁还不到一年时间,那几百万靠头脑和幸运相助挣得的资产,由于操作程序弄反了而丧失怠尽。我把自己的两艘游艇拍卖了,决定以一种简朴的方式生活。
  可是,祸不单行,时运不济。我突然生起病来,急需二十万美元的现金。几个月前,这笔数目不足挂齿。可是,现在却几乎是我亏掉的那些财富全部余额。我非得拿出这笔钱不可,可问题是:到那么去弄呢?我不想从存放的保证金中支取,因为要是那样做了,就没多少本钱做交易了,而且要想赚回我那几百万的话,还得做些投入呢。我想别无选择了,只有从股票市场上赚。
  想想吧,真难哪!要是你对交易厅的顾客非常了解的话,就会同意我的看法,指望股票市场为你付帐单就是华尔街众多输家亏本的根源之一。如果你固执己见,就会损失一切。
  对了,有一个冬天,在哈丁的办公室里,有几个雄心勃勃的人为了一件外套花了三四万美元——他们中没人穿上。碰巧有个的场内交易穿商着一件镶着海獭皮的外套来到交易所,这人非常有名,在那个时候,皮货还不昂贵,那件皮衣也值一万美元。嘿,哈丁办公室一个名叫鲍勃·凯奥恩的伙计决定也买一件俄国黑貂皮镶边的外套。
  他到城里问好了价。价格差不多,一万美元。
  “真是太贵了,要花那么多钱”,有一位同事反对。
  “价格还公道!还公道!”鲍勃·凯奥恩和颜悦色地说。如果各位老兄答应为我筹集这笔款项,把此举作为敬重办公室里最好的人的一点象征,那么大约一周的薪水就够了。有谁愿意捐献吗?没有?很好。就让市场为我买好了!”
  “为什么要买一件黑貂皮衣呢?”埃德·哈丁问道。
  “我这种身材的人穿上特别神气,”鲍勃一边说,一边在身上比划着。
  “你打算怎样付账?”吉姆·墨菲问道,他是在办公室里公认爱刨根问底的人。
  “谨慎点吧,詹姆斯,”,鲍勃回答,他知道墨菲只需点到为止。
  吉米问道,“你买哪支股票?”
  “你又错了,朋友。这不是买进的时机。我建议卖出五千股钢铁股票。它至少要下降十个点。我只需得到两点半就行了。有点保守吧,是不是?”
  “你打听到什么了?”墨菲急切地问道。他是个瘦高个,满头黑发,面容呈饥饿状,因为由于担心漏掉了市场上的重要信息,从不出去吃过午饭。
  “外套是我计划要得到的东西中最合适的东西。”鲍勃转向哈丁说,“埃德,抛出五千美元钢铁股票。亲爱的就在今天抛出吧!”
  鲍勃是个的投机客,而且喜欢幽默风趣的谈话。这是他让世人知道自己坚定沉着的方式。他卖空了五千股钢铁股票,市场立刻上涨。鲍勃看起来傻,说起话来倒聪明得多,在股票涨了一点五的时候,他退出而控制住损失,然后向办公室里的人透露说,纽约的天气太暖和了,不适合穿皮外套。皮外套既不益于健康,又显得炫耀。此话引起同事们一阵嘲笑。但是,事隔不久,办公室有一个同事买了太平洋联合公司的股票,为了这件皮衣一件皮外衣,结果亏了一万八千美金,然而他却说:黑貂皮大衣女士披在外边还不错,但是,一个谦恭聪明的男士穿在身上就不怎么合适。
  从此以后,一个又一个同事都想从市场上搞点钱来买那种外套。有一天,我说要去买这件皮外套以免公司门关闭。可是,都说这事做起来不怎么划算,如果我要买外套就让市场给我买好了。然而,埃德非常支持我的想法,就在当天下午,我到皮货商那儿去了。我发现有个芝加哥来的人一周前就买走了。
  这只是众多事例中的一件。在华尔街有许多人因为想从股市赚到汽车、手镯、游艇和名画而亏钱。我们可以用市场拒付的生日礼物建一所大医院。
  就象一切众所周知的倒霉事情,上述情况有它存在的道理。一个人着手从市场赚得急需的东西,他该怎么办呢?他就变成赌博者了。承担着比平常交易大得多的风险。一开始,他就在追求立杆见影的利润。他一点都不愿等待。市场要好象就一定得对他有利。他自我吹嘘,只投入同额赌注。因为他准备好了要跑得快点——比如说,当他所希望赚到两点时,下跌两点止损——他抱着只抓住对等的机会的谬论。我已经见过做这种事的人亏掉成千上万的美金了,特别是那些在高位买进的人。这确实不是致胜之道。
  唉,我交易生涯中那个登峰造极的错误对我是致命一击。它击倒了我,我失去棉花期货交易赚的那点钱。它对我伤害太大,我不断做交易,却老是赔钱。我当时一直在想,证券市场最终必然会为我赚到钱。但是所见的结局就是我的智穷财尽。我又债台高筑,不只是欠那几个主要的经纪人,而且还欠别的经纪公司的债。这些经纪商当初不需要我提供保证金就同我做生意。我不仅负债累累,而且从此处在债务的包围之中。  第十三章
  身为投机客,我的事业是始终支持自己的判断
  
  瞧,我又一次破产了,太糟糕了,更糟的是我在交易中上犯了致命的错误。我忧心忡忡,紧张不安,心烦意乱,无法冷静地推理。也就是说,处于一个股票交易商不该有的精神状态。
  我感到一切都不对劲。真的,我开始认为不可能再一次赚回我失去的资本了。由于我惯于长线买卖,也就是说多于十万股的交易,因此担心小额投资时,会判断不准。当手上的股票只有一百股时,似乎不值得总是要判断正确。在惯于长线交易获取大额利润之后,我真不知道小额投入什么时候才会获利。简直难以形容我是多么无能为力啊!
  再次破产使我不能精力充沛地采取攻势了。负债累累,又判断失误!
  在这么多年的成功之后,在经过为获得更大成功铺平道路的错误锤炼之后,现在的处境比我当初在对赌行里开始创业时更糟糕。虽然对于股票操作已经知之不少了,但是我对于人性弱点的表现还知之不多。根本没有哪个人的头脑能象机器一样任何时候都高效运作。我现在意识到自己会受到别人和自己不幸的影响。
  资本的损失根本不会使我忧心忡忡。但是其他麻烦就不然了,而且一定会使我焦虑万分。我洋尽地研究了一下自己遭遇的灾难,当然毫不费力就清楚了自己错在哪儿。我找到出错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一个人要想在股票交易中超凡出众,他就必须完全了解自己。为了知道自己在出错时能够做些什么,很是费了一番周折。
  有时候我在想,股票交易商为了学会保持清醒头脑付出再高的代价也是值得的。许许多多聪明破产可归咎于头脑发昏,这是一种在任何地方对任何人来说都代价昂贵的疾病,而在华尔街对于一个股票交易商来说,尤其如此。
  在纽约我并不快乐,不像以前想象的那样。我不想做交易了,因为状态不好。我决定离开此地,在别的任何地方寻求资金。我认为改变环境有助于恢复正常。因此,被投机游戏击败的我,又一次告别了纽约。我的处境比破产更糟,因为欠所有大大小小的经纪公司十多万债务。
  我去了芝加哥,在那儿寻求到一笔资金,数目不大,但是这意味着只需要多给一点时间,我就会赚回失去的资本。我从前与之打过交道的一家事务所对我作为股票交易商的能耐还算有信心,他们愿意让我在他们的事务所小规模地操作。
  我小心翼翼地开始工作了。我不知道要是还在那儿的话,将工作得怎样。因为我交易生涯中一件不同寻常的经历很快结束了我在芝加哥的短暂逗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话。
  有一天我收到卢西亚斯·塔克尔发来的一封电报。我早就认识他了。当时他是一家股票交易公司的办公室经理,我时不时同这家公司有往来,可我早就同他失去联系了。电报内容是:
  火速来纽约。
  L.塔克尔
  我清楚他已从我的朋友们那儿了解到我的处境了,因此,他一定有什么事要同我商量,然而,我当时没钱去进行一次不必要的纽约之行,因此,没照他说的话去做,只给他挂了个长途。
  “电报收到了,”我说。“有什么事?”
  “纽约一个大银行家要见你,”他说。
  “谁?”。我猜不出。
  “你到纽约来,就告诉你。几句话说不清楚。”
  “你是说他想见我?”
  “是的。”
  “什么事?”
  “如果你肯来,他会亲自告诉你。”卢克斯说。
  “难道你就不能给我写信吗?”
  “不行。”
  “那么简单透露几句吧,”我请求道。
  “我不想说。”
  “好吧,卢西亚斯”我说,“告诉我这一趟会白跑吗?”
  “当然不会白跑。你来,对你有好处。”
  “你就不能给我透点儿风吗?”
  “不行,”他回答。“这样对他不公平。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会帮你到什么程度。不过,记住我的忠告:一定要来,快点来。”
  “你认为他要见的人是我吗?”
  “其他人不见,只见你。我告诉你,你最好来。发电报告诉我你坐哪趟火车,我到车站接你。”
  “好的,”我说,然后挂了电话。
  我并不喜欢把事情弄得神神秘秘。不过我知道卢西亚斯是友好的,他用那种方式和我通话,一定有充分理由。我在芝加哥干得不怎么样,因此离开此地有些伤感。照那样干下去,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赚到足够的钱来以原来那种规模交易。
  我又回到纽约,前途未卜。真的,在旅途中我倒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事,却不只一次焦虑车费会花光,时间会荒费掉。我没有想到我一生中最奇特的经历就要开始了。
  卢西亚斯在车站接到我后,立刻告诉我他是受名声显赫的威廉-布朗证券公司的丹尼尔·威廉森之托。威廉森先生让卢西亚斯转告我,他为我制定了一个交易计划。他认为我会接受,因为这将会给我带来丰厚的利润。卢西亚斯强调他对此计划一无所知。这家公司的声誉就会保证,不会向我提出什么非份的要求。
  丹·威廉森是这家公司的资深合伙人,这家公司是七十年代由埃格伯特。威廉森创建的。当时没有布朗,他是好些年后才加盟的。公司在丹的父亲那个时候非常有名气,后来丹继承了数目可观的财产,就基本上没有再去做其他生意了。公司有一个抵得上一百个普通客户的客户。这人就是阿尔文·马奎德,威廉森的妻舅。此人除了担任十几家银行和信托公司的董事外,还是切萨皮克大西洋铁路系统的总裁。他是继詹姆斯·J·希尔之后在铁路领域内最具个性的人物,是所谓的福特·道森帮小圈子的代言人,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本人拥有五千万到五亿美元的资产,这估计是人们私下议论的。他死后,人们发现他拥有两亿五千万美元的财产,都是在华尔街赚来的,你瞧,这个客户还不错吧!
  卢西亚斯告诉我他刚刚在威廉森—布朗公司谋到一个职位,这职位对他很合适。他应该成为一个流易领域的赢家。这家公司在扩展代理业务,卢西亚斯劝说威廉森先生开设两个分部,一个设在城中心的一家大宾馆里,另一个设在芝加哥。我推测很有可能他们会把后一个位置交给我,委任个分公司经理,我可不接受这个职位。我没立即对此提出异议,心想最好还是等他们提出来才拒绝。卢西亚斯把我带到威廉森的私人办公室,把我介绍给他的顶头上司,然后立刻离开,就象不愿为一场在他都熟悉的两人之间的交易出庭作证似的。我准备先洗耳恭听,然后拒绝。
  威廉森先生仪表堂堂,一派绅士风度,举止优雅,笑容可掬。看得出他善于交往,朋友很多。他当然会给人好印象。他身体健壮,因此脾气很好。他很有钱,因此不会被认为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有这一切,加上他受的教育和社会阅历,使得他容易显得既礼貌又友好,不但友好,而且乐于助人。
  我缄口不言。我没什么可说,而且我一向让别人讲个够,然后我才说话。有个人对我讲过,当时的詹姆士·斯蒂尔曼,也就是国家城市银行的总裁。顺便提一下,他也是威廉森的密友,有个习惯:静听任何向他提出建议的人说话,脸上毫无表情。等人说完后,斯蒂尔曼先生继续盯着他,好象别人还没讲完似的。因此,这人觉得一定还要再说点什么,就接着又说下去。就是用这种盯着别人和倾听别人说话的方式,他使得提建议的人主动多提出了一些比原本打算提出的对银行好得多的建议。
  我保持沉默并不是想诱使别人说出更有利于我的话来,而是因为喜欢了解事情的方方面面。让人把话说完,就可以马上做出决定。这是非常节省时间的事情,既避免了争执又杜绝了没完没了、毫无结果的讨论。只要有我参与,几乎每一条向我提出的有关交易方面的建议在经过我肯定或否定之后都会得到妥善处理。如果我本人不完全了解建议,就不可能立刻作出判断。
  丹·威廉森说着话,而我只是洗耳恭听。他对我说他早就听说过许多有关我在市场上操作的事了,对我抛开自己的强项而在棉花期货交易中惨败感到非常遗憾。当然,也正是因为我的坏运气他才有幸同我谋面。他认为我擅长的是股票交易,认为我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不该在这一行中消失。
  “利文斯顿先生,这就是我们希望和你做生意的原因。”他高兴地结束了话题。
  “怎么做生意?”我问。
  “你自己当经纪人,”他说,“我的公司愿意让你做股票生意。”
  “我倒愿意为你们做,”我说,“可是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问道。
  “我没资金,”我回答。
  “这不成问题,”他微笑着说。“我给你提供。”他拿出一本现金支票来,开了一张由我支取的二万五千美元的支票,然后递给我。
  “干什么?”我问。
  “存入你自己的帐户。你可以随时支取。我希望你在我们的办公室里做生意,我不在乎你赢利还是亏本。如果这笔钱都亏完了,我再给你一张个人支票。因此,你没必要太在意这张支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清楚他这家公司财源滚滚,事业兴旺发达,完全用不着去抢别人的生意,更用不着给人钱财去为它扩大影响。可是威廉森先生又是如此慎重地对待这件事!他不是给我一张该公司的信用卡,却给了我实实在在的现金,以便只有他一人知道这钱的出处,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我做生意,得通过他的公司去做。而且还许诺如果钱花光了,还会提供。看来,其中必有缘故。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意思很简单,我们交易所需要一个这样的客户,是个众所周知的活跃的大交易商。大家都知道你惯于空头长线投资,这就是我对你特别感兴趣之处。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都不顾的股票交易商。”
  “我还是不明白,”我说。
  “利温斯顿先生,我就给你明说吧。我们有两三个非常有钱的客户,他们买卖股票数量巨大。我不希望每当我们卖出一两万股任何股票时,华尔街都怀疑这几位客户在做空头。要是华尔街知道你在我们公司做事,他们就搞不清楚市场上是你在做空头还是其他客户在做空头了。”
  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想借我的名声来掩饰他妻舅的市场操作!碰巧一年半以前我做空头时赚过一大笔钱,自然,每当价格下跌时华尔街的爱讲闲话的人和愚蠢的造遥者们就习以为常地责骂我。直到今天,当市场不景气时他们就说是我在作怪。
  我没必要作出反映。我一眼就看出丹·威廉森是给我提供一个迅速卷土重来的机会。我收下支票,存入银行,以他公司的名义开了帐户,然后就开始做起交易来。市场状况良好又活跃,波动范围很广用不着死守着一两个特别的股票。我告诉过你,原来还担心自己已失去了交易技巧了呢!可是,看来没有。在三周时间内,我用丹·威廉森借给我的二万五千美金赚了十一万二千美金。
  我去见威廉森并对他说,“我是来还你那二万五千美金的。”
  “不,不必了!”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我离开,就好象我递给他一杯有蓖麻油的鸡尾酒。“不必了,小伙子,等到你赚的钱达到一定数目再说吧,不要想这件事了。你只不过是才开始罢了。”
  我铸成了大错,同在华尔街生涯中犯下的任何过错相比我更感到后悔。这大错使我多年来意志消沉、苦不堪言。我应该坚持还他钱的。我当时正在赚比我失去的还要多的钱,因此大踏步地向前迈进。有那么三周的时间,我的平均利润达到每周百分之一百五十。从此以后,我的成绩将平稳上升。可是,出于对威廉森的感激,我就由着他,也没有坚决让其收下那二万五千美元。当然,既然他没有抽回他借给我的那二万五千美元,我也就觉得提取所赚的利润不太妥当。虽然对他非常感激,但是我是奉命行事,因此不想欠别人钱和人情。钱,我可以用钱去还,但是人情和善意我就得以同样的方式去还。你不难看出这些道德良心帐有时候是不可估价的。而且根本没有限度。
  我一点也没动这笔钱,又重新开始做交易了,我进展得很顺利。正在恢复我的状态,我认为过不了多久,就该回到1907年的那种大刀阔斧状态了。一旦进入那种状态,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市场稳定那么一小会儿,我不仅仅要弥补我的损失。赚钱与否我并不怎么在意。使我高兴的是我正在丢掉那种以为自己总是出错、失去自我的感觉。这种认识使我几个月来陷入迷惘,不过我已经从中吸取教训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做空头卖出了几种铁路股票。其中有切萨皮克大西洋公司的股票。我认为我该短线做空这种股票,卖出了大约八千股。
  有一天早晨我进城去,在开市之前丹·威廉森把我叫到他的私人办公室对我说:“拉利,不要在切萨皮克大西洋上做文章了。你做空头抛出了八千股,做得太不妙了。今天早晨我在伦敦为你平仓了,改成了多头。我确信切萨皮克大西洋股在下跌。行情记录上说得明明白白。而且我是在股市上是空头卖出的,这样做既不急燥又不愚蠢,而且对适当短线卖出还感觉良好。我对威廉森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在股市空头卖出,所有股价都在跌。”
  可是,他只是摇头说,“我那样做是因为我刚好了解到一些你不知道的有关切萨皮克大西洋的情况。我对你的劝告是,等到我告诉你这么做不危险了的时候你才做空头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劝告可是个明智的暗示。这是董事会主席的妻舅提出的劝告。丹不仅是阿利文·马奎德的挚友,而且他对我既友好又慷慨大方。他对我表示过信任,也相信我的话。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因此,我的情感又一次征服了我的判断,我让步了。让我的判断服从他的意愿是在毁灭我,虽然感激是一个体面人不得不拥有的东西,但是它应该是不束缚人的东西。于是,我不但失去了所有利润,而且还欠了公司十五万美元的债务。我感到很不舒服,可丹告诉我别着急。
  “我会让你度过难关的,”他许下诺言。“我会的,但是,要你提出来我才这样做。你必须停止冒险去做生意了。我不能为你效劳,而你却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毁了我的生意。你就把股市抛在一边吧,给我个机会为你赚点钱。你看这样好吗,拉利?”
  我考虑到他的好意,不能做出任何会被认为是缺乏监赏力的事情,我已经对他有好感了。他风度翩翩,态度和蔼。我记得从他那儿得到的东西就是鼓励。他一直使我确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概是六个月之后的一天,他满面笑容地来见我,给了我几张支票。
  “我说过我会让你度过难关的,”他说,“我现在做到了。”接着我发现他不只是把我所有债务全部抹掉,而且还另外给了我一小笔信用金项。
  我认为我本可以毫不费力就会赚到那笔钱的,因为市场运转情况很好。可是他却对我说:“我为你买了一万股南大西洋的股票。”那是另一条由他妻舅阿尔文·马奎德控制的铁路,此人也掌握着股市的生杀大权。
  当一个人就象丹·威廉森为帮我那样帮你的时候,你要说的只有“谢谢”二字,无论你对市场的看法怎样。你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可是正如潘特·海尔瑞思一向说的:“你要下了赌注,才说得清楚。”丹·威廉森为我下了赌注——用的是金钱。
  唉,南大西洋下跌了,一直升不起来,我亏本了,记不得亏了多少,在丹·威廉森为我将股票出手之前就损失了那一万股。我欠他的更多了。可是,你这辈子还没见过比较审慎和一点也不讨厌的债权人吧。他一声抱怨也没有。相反,尽是说些鼓励和劝告的话来宽慰。最后,那笔损失由他用同样慷慨大方和同样神秘的方式为我弥补了。
  他没透露任何细节。一切都在帐目上列着。丹·威廉森只是对我说,“我们用做其他交易赚的钱为你弥补了南大西洋这笔损失。”他还告诉我他怎么卖掉七十五万股其他股票,而且赚了一大笔的经过。我可以坦诚地说,在我被告知所有债务都一笔勾清之前,我对自己所做的交易一点儿都不了解。
  这件事之后,我认真思考过几次,我必须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待这件事。终于我恍然大悟了。很明显,我一直被丹·威廉森利用着。一想到这点,我就恼火,更让我气愤的是我明白得晚了点。我把整个经过回忆了一遍后,就立刻去见丹·威廉森。我告诉他我和公司情份已尽,然后从威廉森-布朗公司退出。我和威廉森以及他那伙人一句话也没说。说了又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但是,我得承认我对自己的恼火程度也和对威廉森-布朗公司的恼火程度一样。
  亏了钱并不使我烦恼,每当我在股市亏了钱我总是认为从中学到点什么。如果亏了钱,我就获得经验,因此这些钱就当作真正的交了学费。一个人要获得经验,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但是,在丹·威廉森公司获得的经验里有某种东西深深地刺伤了我,那就是失去了绝好的机会。一个人亏了钱算不了什么,可以再去弥补回来。但是,象我当时拥有的机会并不是每天都出现。
  你知道,当时的市场非常利于交易。我是正确的,我的意思是,我看得很准,赚几百万的机会就摆在那儿。但是,我任凭感恩的思想干扰了自己的计划。自己捆住了自己的手脚。我不得不做丹·威廉森心怀好意地希望我所做的事情。总之,同亲戚一起做生意也没有这么不舒服。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呢!自此以后,我实际上就再也没有机会赚大钱了。市场崩溃了,形势愈来愈糟。我不但失去了拥有的,而且又债台高筑……债务比以前更重了。那是收益不好的年月:1911年,1912年,1913年和1914年。赚不到钱,老是没有机会,因此我的日子比以前难过多了。
  只要损失不是随着不切实际的想象来临,亏了本并不使人不自在。这就正好是我一直都在深思的原因,当然,这个原因扰得我内心更加不安。我知道一个股票交易商易于暴露的弱点是无以计数的。对于我来说,作为一般人在丹·威廉森公司那样运作是恰当的,但是作为一个股票交易商,任凭违背自己判断的看法影响却既不恰当又不明智。“高贵地服从——但不该在股市上,因为行情记录并不具有骑士风采,而且不对忠诚嘉奖。我意识到当时不可能自行其事。我没有改变自己,仅仅因为希望能在股市上交易。但是,生意就是生意,作为股票交易商我应该总是依靠我自己的判断。
  这是一段奇特的经历。下面就告诉其中的缘故。丹·威廉森第一次同我见面时告诉我的完全是真话。每当他的公司在任何一个股票上做了几千股生意,华尔街就会武断地得出结论:阿尔文·马奎德又在吃进或卖出了。要相信,他是公司的大主顾,他只同这家公司做生意,他是华尔街曾经有过的最优秀最具有实力的商人。对了,我被当烟幕弹使用了,特别用于为马奎德的卖出作幌子。
  我介入不久,阿尔文·马奎德就生病了,他的精神失调症早就被诊断为不治之症,当然丹·廉森在马奎德本人知道之前很久就了解此事。那就是为什么丹要吃进我所有切萨皮克-大西洋股的原因。他在开始把他妻舅拥有的一些切萨皮克-大西洋股和其他股票变为现金。
  自然,在马奎德死后,财团不得不把他的股票投资和半股票投资变为现金。而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进入了熊市阶段。丹用束缚我的方式帮了财团一个大忙。当我说自己是个老到的商人,对股市的看法绝对正确时,我并不是自吹自擂。我清楚威廉森记得我在1907年的股市上做空头时成功地操作过,他自己不能主动冒险让我逍遥自在,为什么呢?如果任凭我行我素,我将赚到许多钱,等到他想把阿尔文·马奎德的个人资产变为现金时,我已经做空好几十万股了。作为一个活跃的空头大户,我将对马奎德的继承人造成巨大的损失,因为阿尔文只留下2亿多美元的资产。
  他们让我负债然后又为我还债比让我在其他公司活跃地进行空头交易所付出的代价小得多。要不是我认为有碍于丹·威廉森的情面的话,我肯定会做出正确的决策。
  我一直认为这是我做炒股票经历中所遇到的最精彩又最倒霉的事情。这一教训使我付出了不该付出的代价。它使我的东山再起推迟了好几年。我还很年轻,有耐心等着赚回失去的资本。但是,五年时间对于一个穷光蛋来说可不短。年轻也好,年老也好,谁都不喜欢贫穷。没有游艇的生活比没有市场交易的生活容易得多。当一生中最好的机遇就悬挂在我前面时,我却丢失了钱袋。我不能伸手来抓住机遇。丹·威廉森真是个精明人物。人们把他造就得如此老练,目光远大,足智多谋,大胆行事。他是个思想家,富于想象,能够发现出任何人身上的弱点,然后毫不留情地利用它。他自己作出估计,然后迅速预测出该采取些什么措施就使我在股市上不具丝毫威慑力。他并不是真想使我亏本。相反,他显然行事谨慎。他爱他的妹妹——马奎德夫人。当他觉得责无旁贷时,就尽到了做哥哥的责任。  第十四章
  抓住空头回补的理想时机
  
  自从离开威廉森—布朗事务所之后,我一直耿耿于怀:股票交易市场的最美好的时光过去了。,遇到了一段挣不到钱的漫长岁月,四个最没有收成的年头,一个便士都赚不到。正如比尔·亨利奎兹曾经说过的,“那是个连臭鼬都没有味道的市场——淡极了”。
  在我看来,好象倒了大运了。这可能是天意,上帝在磨炼我。不过,说真的,我内心还从未充满过失败的感觉呢!在交易生涯中,我没有犯下任何必须对债务人补偿的罪过。
  我不是容易于上当受骗的人。我所做的,或者干脆说没有做的是件应该受到赞扬而不是责难的事。在华尔街,它既荒谬又要付出代价。到目前为止,关于这一地方最糟的事情是,这个市场使得人们失去人情味。
  我离开了威廉森事务所,到其他经纪人事务所做交易。在每一个地方,都没有赚到钱。这并不怪我,因为我老是想强迫市场给我它没必要给我的东西,即赚钱的机会。要得到信用保证金倒不难,因为认识我的人都信任我。如果我告诉你我停止用信用保证金交易的时候已欠下了一百多万美元的债务时,你就会知道他们对我是多么信任啊!
  问题不是我做事没有把握,而是因为在那倒霉的四年里赚钱的机会根本不存在。我一如既往地苦干,想赚它一笔,结果只是增加了自己的债务。由于不愿意欠朋友更多的钱,我自动停止了操作。在此之后,我为别人管理帐户维持生计,这些人知道我对市场很在行,即使市场萧条我也能应付。如果有利润,我就按回报抽成。这就是我生活的方式。唉,也就是说,我就是这样维持生活的。
  当然,我并不总是亏钱,但是却没有赚到足够的钱来缓解债务。后来,由于情况更糟,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泄气了。一切都不顺。从身家数百万美元,拥有豪华游艇沦落到负债累累,简朴度日,我没有感到沮丧。我并不安于自己的处境,但不能总是自怨自艾。我不能无休止地等待。因此,我琢磨着自己的困境。很明显,脱离困境的唯一办法是赚钱。要赚到钱,我只需做交易赚钱。以前我就成功过,我必须再次成功。我曾不止一次凭小本资金,赚到巨额利润。市场迟早会给我个机会的。
  我深信千错万错是自己的错,一点也不怪市场。现在会遇到什么问题呢?我用自己一贯研究遇到的种种麻烦的方式向自己提出了这个问题。我冷静地思考着这一问题后得出结论,问题的症结在于担心欠别人的债。这一点始终困扰着我。需要说明的是,这不仅仅是负债心理。任何生意人在做生意的过程中都要负债。我的债务中大多数只是生意债务而已,缘于对我不利的市场形势。
  当然,随着时间的过去,由于还不起别人的债,于是对债务又有点沉不住气了。我得解释一下:我欠了一百多万美元的债——记住,这都是在股市上损失的。大多数债权人倒是友好的,没为难我。倒是有两个人纠缠着我,我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每当我赚钱了,他们就候在我左右,想知道我赚多少,坚持让我立刻还债。其中有一个人,我欠了他八百美元。他威胁我说要向法庭控告我,要抢我的家具。简直难以置信他会认为我把财产藏起来了。
  当我仔细研究我做交易的症结时,我明白了我需要做的不是去研读股市行情走势,而是去了解自己。我冷静地得出了结论:只要还忧心忡忡,就不会做出任何有用的事,但又很明显,只要我欠着别人的债我就会担忧。我的意思是只要我的债权人有精力来烦我,或者通过坚持在我投下资金之前得还他们债务的话,我想:我就注定要破产。有什么办法来排解我心中的烦恼呢?
  这事听起来既使人觉得容易又使人敏感,不是吗?但是,可以这么说,排解忧愁不仅仅是令人不快。我不愿意这样做。我不愿意把自己置于一种被人误解和曲解的境地。我本人对钱从来不在乎。从未认为值得为钱奔波,可是,我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认为。当然,我也清楚,如果生意有所好转,就得还清每个债权人的债,因为契约还摆在那里。但是,我如果不能用原来的方法交易,我就绝不可能还清那一百万。
  我鼓起勇气去见那些债权人,这事对我来说比登天还难,因为他们中大多数人是老朋友。
  我开诚布公地把面临的形势对他们讲了:“我不打算还你们的债,不是因为不想还,而是为了对我们双方都公平,必须先考虑赚钱。我断断续续思考这一解决方法已经有两年多了,可就是没有勇气站出来对你们坦诚地说出来。如果还是用原来的老办法赚钱,这对我们大家绝对有好处。我的意思是:当这些债务折磨着我,搅得人心烦意乱时,我确实不能恢复状态。现在我已经决定了要做一年前就该做的事情了。除了刚才讲的理由外,没有其他理由了。” 
  第一个站出来讲话的人是代表自己公司说话的,但他实际上说出了所有债权人的意思:“利文斯顿先生,我们懂了你的意思,我们完全理解你的处境。我告诉你我们怎么做吧:我们会同意的。让你的律师为你准备好一份你想要的文件,我们在上面签名。”
  这基本上是所有大债权人的意思。可以说,这是华尔街的另一面。它不仅仅是对金钱无所谓的一种美好天性或运动员公平竟争的风格,也是一种最明智的决定,因为显而易见这是笔好交易。我既欣赏这种美德,又喜欢这种做交易的精明。
  这些债权人对于我累计达一百多万美元的债务网开一面。可是,有两个小债权人不签字。其中有一个是我给你讲过的我欠他八百美元的那个人。我也欠一家经纪公司六万美元,这家公司已经破产,接管人不清楚我的底细,从早到晚紧跟其后。即使让他们照着大债权人的榜样去做,我想法庭也无法让他们签字。我破产帐目清单上的累计债务只有大约十万,虽然我说过欠别人一百多万。
  看见报纸上披露自己的事情,真令人不愉快。我一向是欠债还债从不拖欠的,这次遇到的事极大地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清楚只要活着就得还每个债权人的债,可是并不是读这篇文章的每个人都了解这一点。读了报纸上这篇报道后,我都不好意思外出了。不过,这件事很快过去了。简直难以形容,当知道自己不会再被纠缠时,心情是多么轻松愉快,如释重负啊!这些人不理解一个人是在多么大的程度上把整个身心献给自己的事业,如果这个人希望股票投资成功的话。
  摆脱债务的纠缠后,我的思绪随着对成功前景的想象飞翔。下一步是再积累一笔资本金。股票交易从1914年的7月31日到11月一直停止,华尔街一派萧条景象。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生意。我欠着所有朋友的债。因为他们一直对我友好又讲义气,我就不怎么好开口请求他们再帮助我,我知道那时候并没有人可能去帮别人多干点什么。
  要筹集一笔股金,真是比登天还难,因为股票交易市场关闭,我不能要求任何经纪人为我做什么。我去了一两个地方,可是没用。
  最后,我只好去见丹·威廉森。时间是1915年2月。我告诉他我已摆脱了梦魇般的债务的困扰,准备好了象从前那样投资。你还可能记得当他需要我时他不等我开口就主动让我使用那二万五千美元。
  现在我需要他了,他说,“等你觉得情形对你有利,而你想买五百股的时候,来找我吧。”我去向他致谢,然后离开。他以前一直阻碍我,可他的公司却从我这儿赚了一大笔。我承认,一想到威廉森-汤姆事务所不借给我一笔的现金,就有点恼火。我想,开始入市时要保守点。如果能够以比五百股还多的钱投资,就比较容易比较快地恢复我的资产。但是,不管怎样,我意识到机会会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大好机会。
  我离开丹·威廉森的事务所后,大体上研究了一下形势,并特别研究了自己存在的问题。当时的市场是牛市,这种形势对于我和数以千计的投资者来说一样明显。可是我的资金只能买五百股股票。虽然受限制了,可别无他法。一开始我就承受不起哪怕是小小的挫折。必须用第一笔投资筹措起资金。开始阶段买的五百股一定要带来利润。得赚到实实在在的钱,我清楚,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就不可能做出有效的判断。没有丰厚的利润,就不可能以一种冷酷的不带偏见的态度去面对这一行业;这种态度来自于那种能承受一定的损失的能力,这种损失是我在下大举入市之前测试市场时常常遭受的损失。
  这时,我认为自己已不知不觉地到了作为股票交易商生涯中最关键的时候了。要是这次失败了,即使可能的话,也谈不上能在什么地方或者什么时候得到另一笔资金来再作一次尝试了。很明显,我必须等待最佳时机。
  我远离威廉森-汤姆事公司。我的意思是说,在股价稳定的六周内我一直不到他们那儿去。我担心如果去了交易大厅,了解到可以买五百股的话,就可能受到诱惑,在不恰当的时刻,买卖不能获利的股票。一个投资者,除了研究基本情况,牢记市场先例,把外界公众心理和自己经纪人的局限性铭记于心,还必须认识自己和清楚自己的弱点。既然是人,就别恼怒。我懂得读懂自己和读懂股价行情是同样重要的。我对自己对所承受的压力和活跃市场的不可避免的诱惑力的反应作过仔细研究并思考过,当时的精神状态同我考虑农作物行情和分析收益报告一模一样。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我心急如焚地等待重新入市。我坐在另一个经纪公司的行情牌前,在那儿我不可能买卖股票,只是研究市场,不错过股价行情记录的任何一笔交易,密切注意上涨铃响的关键时刻。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在1915年早期那些关键的日子里我非常看好的是贝斯莱姆钢铁公司的股票。简直可以肯定它要上涨,但是为了确保能旗开得胜——因为我必须这样——我决定等到它有明显的上涨势头才入市。
  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的经验是:无论什么时候,一支股票首次越过一百,二百或三百点时,它几乎总要继续上涨三十到五十个点。越过三百点后,涨得比越过一百或点时更快。我成功地获利的股票之一是阿拉康达股票,当它越过二百时我买入,一天之后在涨到二百六十时,我把它抛出。我这种刚好在越过票面价值就买下股票的做法可追溯到我早年在对赌行的时候,这是一个古老的投资原则。你可以想象我是多么渴望重新以原来的规模买卖啊!我太急于开始了,其他事情想都没想,但是,我还是控制住自己。正如我所料,贝斯莱姆的股票每天都在上涨,越涨越高。然而,我还是控制住自己不要冲动地去威廉森—布朗公司买入五百股股票。我清楚必须使第一笔投资尽可能获益。
  那种股票每上涨一个点就意味着我又没赚到五百美元。第一次上涨的十个点意味着我本该连续投入的。那样的话,现在手里就不是五百股了,而是握着每涨一点就可赚得一千美元的一千股股票了。可是,我却端坐在那儿,我不是倾听心中喋喋不休的希望和闹闹嚷嚷的信念,而是只所以来自经验的平稳声音和常识的忠告。只要我一旦筹集到象样的资金,就可以抓住这些机会。但是,没有资金,抓住机会,哪怕是小机会,都是力不能及的奢望。但是,最终还是自己的常识战胜了贪婪和希望,耐心等待了六周。
  正当我开始犹豫不决忧心忡忡之时,那支股票涨到九十点。想一想我因为没买进而没赚到的钱吧,当时可是行情看涨啊!唉,当涨到九十八点的时候,我想,贝斯莱姆看来要涨过一百点,待它涨过一百点时,屋顶都要被掀翻了!行情记录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实际上,这记录大家都知道。告诉你吧,当股票行情记录器上只打印出九十八点时,我就看到记录上是一百点。我知道这不是我希望的声音,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风景,而是我对行情记录的本能反映。因此,我想,不能等到涨过了一百点才入市,现在就得买入了。只要超过票面价值有钱可赚就行了。
  我跑到威廉森—布朗公司,一下子买了贝斯莱姆钢铁公司的五百股股票。这时股市是九十八点。我在九十八点到九十九点时买了五百股。这之后,在晚上收盘时,股票疯涨到一百一十四点或一百一十五点,我又买了五百股。
  第二天贝斯莱姆钢铁公司的股票涨到一百四十五点,我套现了。那等待最佳时机的六个星期,是我曾经度过的最使人紧张和疲乏的六个星期。但是,我得到了回报,因为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去进行有规模的投资了。要是只以五百股的规模交易,我永运也成不了气候。
  第一步走对了非常重要,在投资贝斯莱姆之后,我还干得不错——真的,我干得太漂亮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还是同一个我在投资。实际上,我已变成了另一个人,因为凡是我原来烦恼和出错的地方,现在的我都干得既愉快又正确。没有债权人来烦我,思路不因为资金缺乏而受到干扰,资金充足不会干扰我倾听自己可信的经验之声,因此我不断地赚钱。
  突然间,正当我就要恢复元气的时候,卢斯塔尼尔下跌了。每隔一会儿,就有人象是头上被猛烈一击一下。也许这人被下跌提醒了:在市场上没有永恒的正确,人人都会受到损失。我听人们说,没有哪一个职业交易商的买入受到卢斯塔尼尔下跌消息的影响,人们还说早在华尔街上出现下跌,就听说这一消息了。我太不明智了,没有借助这提前听到的消息而逃脱。我所能告诉你的就是:由于卢斯塔尼尔破产使我赔本以及由于我不明智没有预见性造成的一两次失败,到了一九一五年底时我猛然发现在经纪人处的保证金大约只有十四万美元了。虽然在这整整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对市场看法总是对的,我实际赚的就这些。
  在紧接着的一年里,我干得好得多。运气很好。在难以驾驭的牛市上我的投资活动也连连得手。事情总是顺利,不必做其他事,就只是赚钱。这使我想起以前的斯坦达德石油公司的罗杰斯说过的话。大意是,总有这种时候存在——如果一个人暴风雨天出门不带雨伞,他宁愿去挣钱而不顾自己被雨水淋湿。目前的股市是最好的多头市场。人人都清楚,美国成了世界上最繁荣的国家。我们拥有其它任何人都没有东西,我们飞速地聚集着世界各地的金钱。我的意思是这广阔世界的金子象潮水一样注入这个国家。通货膨胀是难免的,当然,这就意味着一切东西都要涨价。
  所有一切从一开始就非常明显,对上涨的控制没多大必要或者说完全不必。那就是为什么同多头市场相比起来所做的准备工作要少得多的缘故。不但是战时繁荣比其他因素促发的繁荣更自然,而且为它公众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利益。即是说,1915年的股市获利比华尔街历史上的任何兴旺时期都更大。公众不把所有的证券利润套现。历史在华尔街比在任何别的地方,更频繁更有规律地重演。当你阅读记载那个时候的兴旺和痛苦的文字时,深深地震撼你的一件事情就是今天的股票投机和股票投机家同昨天的相比差别是多么微小。这种游戏没有改变,人的本性也没变。
  我亲身经历了1916年的大牛市。我同其他任何人一样保持乐观,当然时刻警惕着。正如大家都知道的,我也知道任何事都有个尽头,因此时刻留意一切预兆。我并不是对猜想暗示会来自何处特别感兴趣,因此我并不只是盯着一个地方。我并不会——我也从未觉得自己会——对市场的一方面或另一方面固执己见。牛市增加了我的银行存款,在得到应退出的警示信息之后,我没有考虑到充分的理由来顺应市场。一个人不应发誓永远忠于多方还是空方。他的考虑应根据具体情况来定。
  还有一件事得记住,这就是股市不可能达到光辉耀眼的顶点,也不会突然以其相反的形式告终。股市可能或者经常在价格普遍开始下跌之前很久就终止买空的局面。当我注意到这点时,盼望已久的警告一个接一个来临了,那些在股市一直处于领先地位的股票从最高点下降了几个百分点,这是若干个月来的第一次下跌,而且再也没有升上去。很明显,这些股票之间在竞争,这就迫切需要我调整战术。
  要改变策略太简单不过了。在多头市场上,价格的趋势自然是百分之百地上升。因此,每当一种股票违背了一般趋势,你就有理由认为这种特别的股票一定有点不对劲。这种情形足以使那些老练的投机者察觉不妙。他不必去从行情记录上寻求指示。他的任务是等着听行情记录说一声:“退出”。而不是等待着行情记录提供认可。
  正如上面提到的,我注意到以前一直遥遥领先的那些股票已经失去了上涨势头,都下跌了六。七个点,而且原地不动。与此同时,股市的其他股票都不断上涨。由于这些上市公司本身都很正常,其原因只能是在其他方面,这些股票顺势涨了几个月。当停止上涨时,虽然多头的势头仍然很猛,这就意味着,对于那些特定的股票来说上涨趋势完结了。股市上的另一些股票仍然稳步上升。
  完全没有必要茫然不知所措,从而裹足不前。这时我也没有卖空,因为行情记录没有要求我这样做。虽然多头市场的终结近在咫尺,但是它毕竟还没到来。在它到来之前,还可以做多赚钱。既然情况如此,我就抛出停止上涨的股票,并且由于其他股票隐含着上涨的潜力,我就既买又卖。
  已经失去了领先地位的股票我就抛空,对其中每一支我都抛空了五千股。然后,我就入对刚刚处于领先地位的股票。我手头做空的股票没涨多少,可我做多的股票却不断上涨。当最终轮到这些停止上涨时,我又全部抛出,进行短线卖空——每种股票五千股。到此为止,我卖空比买入多,因为十分清楚要在市场下跌时赚一大笔钱。当我肯定熊市在牛市实际结束之前就真正开始时,我知道赚一大笔的卖空机会还没有来到。保守而不采取行动是不行的,但又不能操之过急。行情记录只预示着熊市萧条即将来临。现在是做准备的时候。
  我不停地买进又抛出,直到几个月后我做空六万股——五千股一次,分别十几种不同的股票,这些股票在这一年的早些时候是公众的抢手货,因为它们当时一直是活跃的市场上涨幅领先的股票。这不是卖空,但是,不要忘记股市并不固定是疲软的。
  然而,有一天,整个股市变得很不景气,所有股票价格开始下跌。当我从抛出的那十二种股票中每一种获利至少四个点时,我知道自己的头寸是正确的。行情记录告诉我此刻做空安全了,我立刻抛出,瞬间获得成倍利润。
  我有自己的主见。在目前这种明显的空头市场,我手中没有股票。我完全没有必要匆匆行事。股市必定会按我的预测运作。明白了这个道理后,我完全可以等待。在赢利翻倍之后,我在相当长时间内没有进行交易。大约六个星期后,碰上了人所共知的股市“泄秘”事件,引起股票暴跌。
  据说,有人事先从华盛顿得知,威尔逊总统马上要发布一条消息,这消息将很快给欧洲带来和平。当然,世界大战促发并维持了战时经济繁荣,而和平则预示着熊市即将到来,当经纪人席上一个最精明的投机者被指控利用这事先得到的消息获利时,他只是说,他抛出股票不是靠什么消息,而是因为他认为市场已火过了头。我本人在七周前就加倍地增加了空头头寸。
  一听说股市暴跌的消息,我自然而然采取行动。这是唯一可能采取的行动。在制订计划时若遇到某种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你就应该利用慈善的命运之神给你提供的机遇。首先,有这样暴跌的股市就有了一个大的市场,你可以进入这个市场,这就是把你的帐面利润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现金的时机。即使在空头市场,一个人也不能总是买进十二万股股票而不把价位抬高。所以他必须等待市场提供机会,使他买进上述数目的股票。而且不使他因价格上涨而导致帐面利润受损。
  我要指出的是我并不是凭借这个特殊的理由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指望着股市特殊的暴跌。相反,正如我告诉过你的,我作为职业交易商积累了三十年的经验是,这种事情一般是沿着阻力最小的方向推进的,我的市场观点立足于这一道理。另一件要牢记于心的是:绝对不要企图在最高价时抛出。这不明智。如果没有信息显示股价将止跌并强劲反弹,就在市场疲软后开始回升时抛出。
  一九一六年,我通过牛市持续做多和熊市开始就做空赚得了三百多万美元。我以前说过,如果不到死亡来临,一个人不必死守着股市的一面(牛市或熊市)做交易。
  那年冬天我象往常一样南下棕榈海滩度假,因为非常喜爱在那儿的海水垂钓。我在股票和小麦期货交易中做空,这两种头寸都给我带来过可观的利润。没有什么烦恼事,我玩得非常愉快。当然,如果我不去欧洲,不可能真正摆脱对股票或者期货市场的牵挂。比如,在阿迪若恩达克思,我的住所和我的经纪人事务所之间就有条直拨电话线。
  在棕榈海滩我定期去我的经纪人事务所的当地分部。我注意到棉花市场出现强势特征,价格在上涨。大约在那个时候——即1917年,我听说了许多关于威尔逊总统为了带来和平所作努力的事情。这些报道来自于华盛顿,它们是以新闻快讯和私下对棕榈海滩的朋友发出忠告的形式传来的。这就是我为什么有一天有了如下看法:各种市场的运行过程依赖着威尔逊先生的成功。如果和平近在咫尺,股票和小麦期货交易要下跌,而棉花期货交易要上涨。无论股票和小麦期货行情怎样,我一切都准备就绪,然而对于棉花期货交易,我却有相当一段时间没做过了。
  那天下午两点二十分,我连一包棉花都没买进;但是到了两点二十五分,我认为和平即将到来,因此一开始就买了一万五千包。我打算按我的老方法投资,这种方法我已经讲过了。
  就在那天下午,在股市收盘之后,我们接到宣战通告。别无他法了,只有等到第二天股市开盘,我记得当天晚上在格瑞德里事务所,美国的一个工业巨头准备以低于那天下午收盘价五个点的价格抛售其拥有的美国钢铁公司股票。有几个匹兹堡的百万富翁当时在场,可是没有一个愿买。他们认为一吃进就必然带来巨大的亏损。
  果真如此,你可以想象,第二天早晨股市和期货市场就一片混乱。有些股票开盘价就低于前一天晚上收盘价八个点。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上帝赐予我回补我所有空头头寸的大好机会。我说过,在熊市情况下,要是股市发展突然一片混乱,那么买进总是一个明智的办法。如果你把握得好,那就是把大笔浮动利润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现金的唯一方法。比如,我做五万股美国钢铁公司股票的空头。当然,我还做了其他股票的空头,当我看见我有买进的市场机会时,我会买进回补。我获得的利润达到大约一百五十万美元,这可是个不容忽视的机会。
  我在前一天下午交易的收盘前半小时买进的一万五千包棉花一开盘就低了五百个点。这价跌得真是吓人!这意味着一夜之间就损失了三十七万五千美元。这时在股票和小麦期货交易中显然正确的操作应是在下跌时把空头平仓,但我却不太明白在棉花期货上该采取什么行动。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考虑,而且当我就要弥补损失时,这时却自认为错了。因为我不想在那天冒昧挽回损失。这时我反省了自己曾去南方逍遥自在地钓鱼,却不认真思考棉花期货市场的操作过程。我在小麦期货和股票交易中赚了钱,也得承受棉花交易中的损失。我可以计算出到我将获得的利润是一百万多一点而不是一百五十多万了。这完全是经纪会计问题,因为当你提出许许多多的问题时他往往告诉你一个不怎么准确的数字。
  要是前一天收盘之前没有买下棉花的话,我就会节省四十万资金了。这就告诉你一个人投资不当时损失一大笔钱是多么快。我的主要观点是绝对正确的,而且我也因为一个自然而然的完全违背自己考虑的偶发事件而受益,这种偶发事件引导我在股市和小麦期货市场持有头寸。请注意,最小阻力方向的交易再次向一个交易商表明了其价值。尽管有不可预料的由于德国照会引起的市场因素存在,股市价格的走向还是不出我所料。要是情况证明正如我所料的话,我的那三笔投资就百分之百地正确了;因为随着和平的到来,股票和小麦价格就会下跌,棉花价会暴涨,我这三笔投资就会净赚。要是不考虑和平和战争,我对股市和小麦期货的看法就是正确的,这就是为什么意外的事件会助人一臂之力的原因。在棉花期货交易上,我将自己的操作建立在会发生在市场以外的某个事物上——也就是说,我把赌注押在了威尔森进行的和平谈判上了。是德国的军界领导人使我输掉了下在棉花上的赌注。
  1917年初返回纽约时,我还清了所有债务,这些债务有一百多万美元。还清债务对我来说是一大快事。我本该早几个月还清的,可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我没那样做。我的交易活动很活跃而且很成功,我需要这些资本。我得用我自己和那些债权人的资本去抓住1915年和1916年兴旺市场上的各种有利机遇。我知道会赚一大笔钱,也不担心什么,因为我一直让他们再等几个月我才还钱,其中许多人也从未希望过会要回欠款。我不希望每次只是少量地归还欠款,也不希望每次只是还清某一个债权人,我想一下子就全部还清所有人的债务。因此,只要市场在做为我可以做的一切,我就尽管不断地以财力许可的规模去做交易好了。
  我希望补上利息,可是所有签了拖欠合同的债权人坚决不要。我最后还清债务的那个人正是我欠他八百美元的家伙。他曾经给我压上生活重担,使我沮丧无比,不能去赚钱。我让他等着,直到他听说我已经还清了所有其他人,他才得到那笔欠款。我想让他学会在别人欠他几百元钱时要体谅别人。
  这就是我怎样东山再起的经过。在完全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我支取了一笔非常可观的钱作为年金。我下决心不再回到那种身无分文、忧心忡忡、投资失利的处境了。自然,在我结婚后,我就为妻子划拨了一笔钱。有了儿子之后,我又为他划拨了一笔钱。
  我这样做的理由并不只是担心市场会把钱从我这儿拿走,而是因为我知道一个人会把自己垂手可得的任何东西都花个精光。做了上述安排后,妻儿就不会受到我市场交易活动的威胁。
  我认识的许多人都做过这样的安排,可是当需要那笔钱时,却又好话说尽哄骗妻子签字拿出那笔钱,而自己却又拿去亏掉了。但是,我是把这事安排妥当了的,无论我想要什么或者妻子想要拿出钱为我干什么,那一张托管合同起着作用,不可能动用一分一厘,这笔钱绝对安全,不会被我和妻子中任何一个人挪用,不会受到市场需求的打扰,也不会因为妻子对我的挚爱而损失殆尽。  第十五章
  在投机操作中,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绝对预定
  
  从摇篮到坟墓的生命过程本身就是一种赌博,一种经历。可是,在我作为投资者的生涯中,有些时候我虽然判断正确且行事公正,却被那些心怀叵测的对手用不公平手段骗去了我的所得。
  通过反击那些无赖、胆小鬼和乌合之众的不端行为,一个思维敏捷、眼光远大的人能够保护自己。除了在以前的一两家对赌行之外,我从未以不诚实的手段来阻止过价格下跌,因为即使在对赌行那种地方,诚实也是上策,赚钱也是公正地进行,而不是采取欺诈手段。我从来不认为那种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得盯紧对方、否则就会受骗的交易是好交易。但是,面对那种悲哀求饶的赖帐者,本人也无能为力。公平交易就是公平交易。我可以给你列举十几个这种例子,在这些事例中我都成了自己信念的牺牲品。我相信了那些神圣的信誓旦旦的话语,或者对那些不可侵犯的君子协定信以为真。我不会再这样做了,因为再好的意图也不能因此而实现。
  许多人都喜欢把股票交易所说成劫掠者的战场,而把华尔街上每天的交易当成一场场战斗。这比喻颇带戏剧性,却完全误导了人们。我并不认为自己的投资活动是冲突和争斗。我从未向个人和投资小集团宣战过。我只是持不同观点而已,我对基本情况的看法不同。剧作家们所谓的商战并不是人类之间的战争,而只是对于商业观念的考核。我坚信事实,而且仅限于事实,因此控制自己的行动。这就是贝拉德·M巴拉克获利成功的诀窍。
  有时候我对客观事实——包括所有事实——没有完全看清楚或者没有早点了解到,也许是因为我思路混乱了。只要这种情况发生,我就会亏钱。我出错了。每次出错总是以金钱为代价。
  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反对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任何人出错都得付出代价,这是毫无例外的。可是当我是正确的时候,我不想亏钱。我并不是指因为某项特殊的交易制度引起突然变化使我付出金钱代价的那种交易。我把一些投资活动中的偶发事件铭记在心,它们不时地提醒投资者,凡是利润都要等到存入银行自己的帐户后才可以认为十拿九稳了。
  欧洲爆发二战之后,那些急需的商品价格开始上涨。人们很容易预见到这种形势和战争引起的通货膨胀。自然,总体上涨趋势随着战争的持续一直进行着。你可能还记得,1915年我一直都在为“东山再起”忙碌着。股市的暴涨就在面前,利用它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最稳妥、最易得手和最迅速的大手笔在股市上,因此,如你所料,我时来运转了。
  1917年7月为止,我不但已经能够还清所有债务,而且还净赚了一些,这就意味着此时有时间、资金和可能去考虑同时进行期货和股票交易。多年来我已经把研究所有市场情况作为惯例了。商品(期货)交易市场上的商品价格与战前相比增长了100%到400%不等。只有一样东西例外,就是咖啡。当然,其中自有缘由。战争的爆发意味着欧洲市场的关闭,大量的货物运到国内,国内是唯一的大市场。这终于导致国内咖啡原料的极度过剩,这种情形反过来又使得其价格保持低廉。唉,当我刚开始考虑咖啡投资的可能性时,咖啡的售价实际上低于战前价格。如果这种反常的原因是明显的,那么下面这种情况就更加明显了:德国和奥地利潜水艇不断地攻击盟国船只就意味着可用于商业意图的船只数量的减少。这种局势反过来最终导致咖啡进口贸易的衰落。随着进口量的减少和不变的消费速度,剩余的咖啡存货一定会被吸收。因此,这种情况发生时,咖啡的价格一定会象所有其他商品一样上涨,这种情况以前有过。
  用不着请出福尔摩斯就能分析出这一局势。为什么人人都没买咖啡,我说不清楚。当我决定买时,我不认为这是一种投机。这不仅仅是一项投资。我清楚发财是需要时间的,但是,也明白这一投资必定会带来利润。这一点使得该项投资成了保守的投资活动,这是银行家的所为,而不是投机客的行径。
  1917年冬天我开始收购。我买进了大量咖啡。然而,市场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不景气,至于价格,并不象我估计的那样升上去,结果我只好怀揣自己毫无结果的投资长达9个月。九个月之后我的合同到期,因此我卖掉平仓。这笔生意我又损失了一大笔,不过我认为自己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很明显在时机的把握上我错了,但是我认定咖啡一定会象其他商品一样上涨的。
  因此,我一抛出就立刻又开始吃进。我买进的咖啡是上次的三倍。当然,我买的是期权合约——可以在尽可能长的时间里拥有。
  我这次可没错。我买进以后,价格马上就开始上涨。每个地方的人都似乎突然意识到咖啡市场注定会发生什么情况。形势开始表明,似乎我的投资就要回报我巨额利润。
  那些卖方是焙烤商,其中大多数是德国人或者德裔,他们在巴西买进咖啡,十分自信地希望运到美国来。但是,没有船只运输,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处于难堪的境地,那儿的咖啡价格无休止地下跌,而这儿又异乎寻常的奇缺。
  请牢牢记住,当咖啡价实际上处于战前水平时,我第一次买入。也不要忘记,我买进之后,手中多头套牢大半年时间,因此造成巨大损失。对错误的惩罚就是亏损。对正确的奖赏就是赢利。由于正确十分明显,而且进行长线投资,我有理由期待着赚它一大笔。赚到自己满意的利润并不需要市场上涨多少,因为我手里有几十万袋咖啡。我不喜欢具体谈到成交的数目,因为有时候听起来有点不可能,别人会认为我在吹牛。实际上我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投资,而且总是给自己留有充分安全的余地。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十分保守的。我大量地买下期权的理由是觉得自己不会亏本。情况都对我有利。我已经被迫等待一年了,我现在准备既要得到对我等待的补偿,又要得到对我投资正确的报答。我看得出利润滚滚而来,来势凶猛。并不是我对此行道如何精明,而仅仅是因为我不是睁眼瞎。
  那几百万利润实实在在地来了,飞快地来了!可是就是没到我手里,到不了我手里。倒不是因为形势突变把它引开了。国内市场没有经受住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向转变形势的考验,咖啡没有涌进国内。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了任何人都没有经历过的、发生了我因此也无法警惕的事。在一长串投资活动突发性事件中还得加进一条新的我必须永远牢记的事件。情况就是这样:那些卖咖啡给我的空头户们清楚自己将面临什么情况,因此就尽力摆脱原来的位置,而自作主张地抛出,设计了一种新的赖帐方式。他们都蜂拥到华盛顿求援,他们成功了。
  也许你记得,政府曾经制订过各种各样方案来阻止从急需物资中获取暴利。你知道其中大多数起了作用。唉,那些有善心的咖啡空头们跑到战时价格委员会去——我认为这里面含有官方暗示——向该机构提出了一项爱国请求,保护美国人吃早餐的权利。该委员会宣布说一个名叫劳伦斯·利温斯顿的职业投机家已经垄断或即将垄断咖啡。如果他的投资方案成功的话,他就会利用战争给他创造的一切条件赚钱,美国人就得被迫付出昂贵的价格来购买每天必吃的咖啡。对于那些卖给我几船咖啡却又找不到船运的爱国者们来说,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大约一亿美国人将会向那些没良心的投机商进贡了。他们代表着咖啡交易,而不是咖啡赌徒,他们愿意帮助政府约束现实中和可能出现的牟取暴利行为。
  现在,我对哀鸣者极其痛恨。我的意思不是影射价格委员会没有尽力控制牟取暴利和浪费的行为。我是想说,有必要表明该委员会不能过多地介入这一特殊咖啡市场。它为咖啡原料定了最高价,也为终止所有现存合同定了一个最后期限。当然,这个决定意味着咖啡交易将停止。我有事可做了,
  卖掉所有合同。就象以前曾经赚几百万利润一样我认定要赚的那几百万利润完全成为泡影。我以前是,现在也是,强烈反对从生活必需品中牟取暴利,但是,在价格委员会制订咖啡章程的时候,所有其他商品已经以比战前高出百分之二百五十到四百的价格卖出,而咖啡价格实际上比战前几年里的平均价还低。我看谁拥有咖啡也一样。价格必定会上涨,其原因不是那些没良心的投机者在操作,而是因为咖啡存量在减少,此责任全在于日益减少的进口量,而后者又因为德国潜水艇骇人听闻地击沉船只大受影响。价格委员会没有等到咖啡开始涨价,就踩下了制动器。
  作为一种政策和权宜之计,强迫停止咖啡交易是一种错误。要是该委员会让咖啡交易顺其自然,那么由于我早就阐述过的理由与任何所谓的垄断都无关的理由,价格无疑会涨上去。但是这种高价——不需要过分高——将会有刺激作用,把供给吸引到市场上来。我曾听贝拉德·M巴拉克先生说过,战时工业委员会考虑过为以固定价格供给市场投保。正因为这个缘故,一些针对某些商品的高价限制所发的怨言就不公平了。当咖啡后来恢复交易时,以二十三美分卖出。因为供应量小,美国人出了这笔钱;又因为根据那些有慈善心的爱国者们的建议,价格定得太低,以致于不可能付高价运费保证持续不断的进口,所以美国人得到的供应量实际上很小。
  我总是认为在我所进行的所有期货交易中咖啡交易是最合理合法的。我把它看作是投资而不是投机。我投资咖啡一年多时间。要是其中有任何赌博行为的话,那是有着德国名声和血统的爱国者在进行。他们在巴西买进咖啡,又在纽约卖给我。定价委员会定下了唯一的没有上涨的官方价格。该委员会在牟取暴利开始之前,保护了公众利益不受影响,但是没有抵抗住紧跟着的不可避免的高价的影响。不但如此,而且当青咖啡以每磅九美分的价格出售时,烘干了的咖啡却和其他商品价格一起上涨,只有那些焙烤商获了利。如果青咖啡每磅上涨二三十美分,那么这就意味着我要赚几百万。而且也不会使公众象后来咖啡上涨时那样付更多的代价。
  投机活动中事后分析是浪费光阴。它们使你一事无成。但是这种特别的交易颇具教育价值。它和我进行过的任何交易一样诱人。上涨行情清晰可见,一切都合情合理,以致于我都忍不住想要赚几百万美元。可我没有如愿以偿。
  在其他两个场合,我饱受委员会制订的条款之苦,这些条款在没有任何提醒的情况下改变了交易规则。但是,在这些情况下,我的看法从技巧角度上看是正确的。却没有我在咖啡交易中那么符合商业道德标准。在投机交易中不能对什么都认死理。我刚才给你讲的经历正好在给在自己的一连串偶发事件中增加了新内容。
  咖啡事件之后,我在其他商品的期货交易和股市的卖空交易中非常成功,结果我又受到无聊的流言蜚语的责难,华尔街的职业炒家们和那些新闻记者们已形成了商品价格大幅变动就责备我的习惯,说我采取了所谓的突然行动习惯。有时候,都说我的抛售不是爱国行为。我想他们夸大我投资活动重要性和作用的原因是需要满足公众贪得无厌的要求,即为每次价格变动找出原因。
  我说过一千次这样的话,任何操纵手段都不能把股票压低或使之保持低价。关于这点并不神秘。任何人只要不怕麻烦思考半分钟,答案就明明白白。假如一个炒家对一种股票突然采取行动,也就是说,把价格压低到实际价值水平线以下,那么会发生什么不可避免的事呢?啊,这个人就会立刻抓住时机买进。那些懂得股票价值在哪里的人就会趁这种股票廉价出售时吃进。假如吃进的人不能再买了,那就是因为总体行情与他们可支配的财力不相称了,这种行情不是买空的行情。当人们谈到这种故意造成股票价格猛跌的行为时,他们认为这种行为不正当,几乎认为是犯罪。可是以一种远远低于本身价值的价格出售股票是颇具危险的买卖。要牢记,那种不能回升的因人做了手脚的下跌股票是不能吃进的;只要存在有使股票猛跌的行为,即不正当地卖空,通常就容易引起买进,而且只要什么时候有这种情况存在,价格就不可能保持低价。我该说一下,在一百种情况中的九十九种情况下,所谓的故意造成股票价格猛跌确实又是合法的下跌,这种下跌有时并不主要是由某个职业投资者的动作引起的,不管他能进行多长的长线投资。
  关于大多数价格突然下跌或者特殊的暴涨是一些不顾一切的投机家们的投机行为所致的理论很可能被人杜撰出来的,以向一些投机者提供市场价格变动的原因——这些投机者只是昔日的盲目赌徒而已,宁可相信任何人告知的事,而不愿相信自己动脑筋得出结论。不走运的投机者经常从经纪人和传谣者那儿听到股价猛跌和自己亏损是一些炒家炒作引起的解释,而实际上这是一种反面的内部消息。区别在这儿:来自熊市内部消息是清清楚楚,明确建议卖空,但是反面的内部消息,即不作解释的解释,只是起到阻止你明智地去卖空的作用。当股票暴跌时自然的倾向是卖出。有一个理由,不为人知但又好的理由。因此,你要做的脱手。可是,当下跌是急进炒家行为所致时,脱手并不明智,因为一旦这个炒家停止动作,价格就要反弹。这是反面的内部消息啊!  第十六章
  明牌(内幕消息),大家多么想要明牌
  
  内幕消息!人们多么渴望得到内幕消息啊!人们不但渴望得到,而且喜欢向别人提供。其中既有涉及贪婪,又有虚荣成分。有时候看见那些很聪明的人四处打探这些内部消息,真让人感慨。透露消息的人对消息质量无所谓,因为寻求消息的人并不是真正追求好消息,而是追踪一切消息。
  如果消息带来了好处,不错!如果没有,下一个会带来好运。我想那些到交易厅里的顾客,他们总是相信内部消息。对于承销商和市场操纵者来说,源源不断的内幕消息被变为一种理想的宣传手段,是世界上最好的推销兴奋剂。因为,既然寻求的人和需要的人都是传递者,那么内幕消息的宣传就成了一种循环链式的广告宣传。打探内幕消息的人在一种幻觉下奔波着,这种幻觉就是只要以恰当的方式传递,没有哪个人会抵御内幕消息的诱惑。这些内幕集团认真地研究过巧妙地传递消息的技巧。
  每天我从各种各样的人那儿得到几百条内幕消息。我给你讲一个有关波内·蒂恩的故事。你还记得这支股票是什么时候上市的吧?那是在股市上涨的高峰期。这支股票的承销商采纳了一位银行家的建议,决定立刻在市场上公开筹资成立一家新公司,而不让某个同意负担费用的辛迪加趁机介入。这是个好建议。他们犯下的唯一错误就是经验不足。他们不清楚在疯狂的暴涨期内,在股市上可干些什么事情,与此同时他们又显得笨拙和拘谨。为了卖出股票他们一致同意必须标出价格,可是交易开始时的股价却让交易者和大胆的投机活跃分子一旦买进就不由得充满疑俱。
  按理说,这些承销商应该坚持这一价格,但是在疯狂的牛市上,他们的贪婪演变成十足的保守。公众正在买进能打听到足够幕部消息的股票。人们想的不是投资。人们需要轻松地挣钱,要挣那种真正带有赌博性质的利润。由于大量的军需物资贸易,黄金向国内滚滚涌来。人们告诉我,这些承销商在制订波内股票上市计划时,在第一笔交易被官方记录下来之前,曾三次为股票改过开盘价。
  有人曾经邀我入伙,我深入调查一下,但是没有接受,因为如果有什么市场策略要采取的话,我喜欢自己单独干,以自己的方式投资。波内·蒂恩上市时,我了解到其承销商的财力怎样,计划干什么,公众能干些什么之后,就在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内买了一万股。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该股票的首次发行是成功的。事实上,这些承销商看到人们踊跃购买这种股票,就认为这么快就卖完如此多股票是个错误。他们在发觉我买下一万股股票的同时,就意识到如果将股价标高二十五或三十个百分点,他们也能卖光所有股票。因此,他们得出结论,我那一万股的利润会占去他们那几百万美元中相当大一部分。因此,他们居然想把我震出市场。可是我稳坐不动。因此他们认为无望而放弃,接着他们开始抬高价格,结果仍然一点也没有如愿地使我蒙受损失。
  他们看到别的股市创了新高,于是就赚的更多,当波内·蒂恩股票涨到一百二十点时,我就把我那一万股全抛给他们。
  我和妻子一起在帕尔玛海滩度假。有一天,我在格瑞得里事务所赚了些小钱,回家后我就从中拿出一张五百美元的钞票交给妻子。真是巧得很。当天晚上吃晚餐时,我夫人碰见了贝勒·蒂恩公司的总裁威森斯坦先生,他是那伙股票发行人的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知道这位威森斯坦是用了心机才在晚餐时坐在我夫人旁边的。
  他对她极力讨好。最后神秘兮兮地对她说,“利文斯顿夫人,我打算做一件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我非常高兴去做这件事,因为你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停止话题,焦急地望着我夫人,心想对方该是既精明又机警的。我夫人从他的神态看出了这个意思,因为这意思一清二楚地表现在脸上。不过,她还是回答:“我清楚。”
  “好的,利文斯顿夫人,本人万分荣幸同您和您的先生见面。我想证明一下本人是真心诚意说这一番话的,因为我希望同二位长相往来,我认为没有必要把我要说的话作为高度机密了吧!”然后他悄声说:“要是你们买一些波内·蒂恩的股票,你们会发一笔大财的。”
  “当真吗?”我夫人问。
  “就在我刚刚离开旅馆之前,”他接着说,“我收到几封电报,上面的消息要对公众至少保密几天。我打算尽可能多的买进这种股票。如果明天开盘时,你们需要买一些,你们就与我同时并以与我同样的价格买进。我向你保证波内·蒂恩绝对要上涨。你是唯一一个我透露此消息的对象。绝对是唯一一个!”
  她向他致谢,然后告诉他自己对股市一无所知。可是他让她放心,了解这点就够了,其他事情没必要了解。为了确保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他又向她重复自己的忠告。
  “你们要做的事就是按自己的意愿尽量多买波内·蒂恩的股票。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们这样做,不会损失一分一厘的。在我一生中,以前我还从未让任何女人或男人去买进什么股票呢。可我十分有把握这种股票不会停止在二百个点,因此我想让你们赚点钱。你知道,我不可能自己就买光所有股票,而且如果除我之外有别人要从上涨中获利的话,我宁愿是你们。只愿是你们!我私下告诉了你,因为知道你不会到处乱讲。利文斯顿夫人,记住我的话,买波内·蒂恩股票吧!”
  他非常认真,因此成功地使我夫人信以为真了。她开始想到把我那天下午给她的那五百美元好好派上用场。这笔钱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而且她可以自由支配。换句话说,即使她运气不好,也只是损失了一笔来得容易的钱而已。可是,那人说过她保准会赢。她自担风险去赚钱也是好事。她后来才告诉了我这件事。
  咳,听着,就在第二天早晨开盘之前,她一走进哈丁事务所就对经理说:“哈丁先生,我想买些股票,但我不想记在我的经常帐户上,因为在赚到钱之前,我不想让丈夫知道什么。你能安排一下吗?”
  经理哈利说:“哦,可以。我们可以单独开户,买哪种股票,你想买多少?”
  她递给他那五百美元,然后对他说,“请听着,我不想把老本蚀光,如果这笔钱亏了,我不想再欠你们什么。要记住,我不想让利文斯顿先生听到任何风声。用这笔钱在开盘时帮我尽量买进波内·蒂恩的股票。”
  哈利拿过这笔钱,告诉她绝不对任何人吐露半个字,后在开盘时为她买进一百股。我猜想她是在一百零八点时买进的。那天这种股票非常活跃,收盘时又上涨了三个点。我夫人对自己的成就欣喜若狂,我完全蒙在鼓里。
  事有凑巧,我一直认为当时是整个市场处于疲软状态。波内·蒂恩不寻常的举动引起我的注意。我认为当时还不是股票上涨的时候。我决定开始卖空,而且一出手就抛出一万股波内股票。要是我那天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认为这种股票将上涨五个或六个点而不是三个点。
  就在第二天,开盘时我抛出两千股,在快要收盘之前又抛出两千股,股价下跌到一百零二个点。
  第二天早晨,担任哈丁兄弟事务所帕尔姆海滩分部经理的哈利等着我夫人的到来。要是我在市场操作,她通常要在大约十一点钟才溜进去看行情的。
  哈利把她拉到一边说,“利文斯顿太太,如果你要我为你承担那一百股波内·蒂姆股票的责任,那么你得给我更多的股金。”
  “可我只有那么多。”她说。
  “我可以把它转到你的经常帐户上。”他说。
  “不行。”她反对,“因为那样我先生就知道了。”
  “可是,你开的帐户已经表明亏本了。”他又说。
  “可我明确告诉过你,我不想损失超过五百美元,我甚至不想亏掉那五百元。”
  “我知道,利文斯顿太太,可我不想不征求你的意见就抛出,现在除非你授权我不抛出,否则我就将股票抛出去。”
  “可我那天买的时候还挺不错嘛。”她说,“我不相信这么快就变了样,你呢?”
  “不,我也不相信。”哈利回答。他们不得不在经纪人办公室里商量起来。
  “哈利先生,究竟这股票出了什么问题?”
  哈利是十分清楚的,可他一说实话就得出卖我,而且客户的生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此,他只好说,“我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情况就是那样!价太低不好买卖!”他指着行情牌说。
  我夫人盯着下跌的股票嚷道:“唉,哈利先生!我不想亏掉那五百元!我该怎么办啊?”
  “利温斯顿太太,可我要是你的话,就去问利文斯顿先生了。”
  “噢,不行!他不让我独自投资股市的。他早就告诫过我,要是去问他,他就会认为我在买卖股票,可我以前从未背着他做过股票交易,我不敢告诉他。”
  “好了。”哈利安慰她。“他是个了不起的投机家,知道该怎么办。”见她使劲摇头,他又怂恿着补上一句:“要不然你拿出一两千美元来支撑你这些波内股票。”
  哈利先生的最后一句话终于使她呆在事务所附近游荡,当弱势愈来愈明显时,她走到我坐着观察行情牌的地方,告诉我想对我说句话。我们走进私人间,她把整个事情向我和盘托出。我只好对她说:“你这真傻,赶快别干这种事了。”
  她答应不再碰了,我又拿出五百美元给她,她高兴地走了。这时,波内股票价值处于票面价以下。我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威森斯坦诡计多端。他估计我夫人会把他告诉她的话讲给我听,于是我就要考虑这种股票。他清楚我对这种事很有兴趣,大家都知道我惯于进行获利可观的投资。我猜想他认为我会买进一二十万股。这是我曾经听说过的计划得最巧妙最具怂恿作用的内幕消息之一。可惜没有成功。它注定不会成功。首先,我太太正好是在得到那笔份外的五百美元那天听到这一消息的,因此,她比平常表现出更大的冒险情绪。她希望完全靠自己赚一笔钱,而且女人见识把这一诱惑演化得令人神往以至于势不可挡。她知道我对外行炒股的看法不怎么样,因此不敢对我提起此事。威森斯坦没有看准她的这一心理。威森斯坦对于我是什么样的投机者的判断也是大错特错。我从不在意内幕消息,在整个股市上我是卖空的。他认为会是十分有效地引诱我去买进波内股票的计谋,即,他透露出内幕消息的举动和股价上涨三个点,正好是我决定抛出获取利润时把波内股票作为出头鸟的根据。
  听了我太太的陈述后,我比以前更想抛出波内股了。每天早晨开盘和每天下午收盘之前我都抛出一些股票,直到我看准能带来可观利润的机会,我才买进。在我看来,靠内幕消息投资简直是蠢到极点。我想我不是以探听内幕消息出名而出名的。有时候,我想到那些探听消息的人就象醉鬼。有些人抵御不住别人的恳求,总是希望得到那种被他们认为是对自己幸福必不可少的醉态。竖着耳朵让消息进来是件很容易的事。这是朝着满足内心欲望迈出的非常大的第一步。这种事与其说是由于心切而被蒙住双眼的贪婪,还不如说是由于不愿动脑筋而被束缚住的。
  而且并不只是在圈外人中你会发现这种根深蒂固的收寻消息的人。在纽约的股票交易所里某些专业投机者在这方面也非常糟糕。我十分清醒地意识到其中有不少人热衷于我的见解,原因是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消息。如果我对人讲,“抛出你那五千股钢铁股票!”他立刻会照办。可是,如果我告诉他我是在做空头并且给他说出充足的理由,他很难听下去,在我讲完之后,他会瞪我一眼,因为让他浪费了时间来听我述说对一般情况的看法,而不是直接给他特别的暗示,我这种做法不象那种有慈悲胸怀的人。那种人在华尔街到处都是,他们是那种喜欢把几百万元放进朋友、熟人和素不相识者腰包的人。
  我认识一个人,他是纽约股票交易所的一员。他认为我是那种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人物,因为我从不透露消息给别人,或把朋友卷进去。有那么一天,那是好多年前了,他正在同一位记者交谈,这位记者偶然提到他得到可靠消息说G。O。H股票要上涨。我的这位经纪人朋友立刻买进一千股,结果在止损之前亏了三千五百美元。一两天之后,他又碰见这位记者,这时他仍然怒火中烧。
  “你透露给我的消息真他妈的不咋样!”他抱怨说。
  “什么消息?”记者问,他想不起来了。
  “就是关于G。O。H的,你说消息来源可靠。”
  “我是说过,该公司的一位理事告诉我的,他是财政委员。”“哪个委员?”这位经纪人说。
  “如果你一定想知道。”记者说,“他就是你的岳父大人,威士莱克先生。”
  “咳,真见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这位经纪人大声嚷道。“你让我损失了3500美元!”他不相信家人提供的消息。消息来源越远,消息越可靠。
  老威士莱克是一位成功富有的银行家和股票承销商。有一天他和约翰·W盖茨不期而遇。盖茨问他有什么消息。老威士莱克粗鲁地回答,“如果你按我给你提供的消息操作,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我就不浪费时间。”
  “我当然要照您说的办。”盖茨乐滋滋地保证。
  “卖出雷丁股!必定有二十五个点的利润在里面,而且可能还更多。但是,二十五个点是绝对保证的。”威士莱克令人信服地说。
  “非常感谢。”爱同别人打大赌的盖茨和威士莱克热情握手后,就朝着自己经纪人事务所方向走去。
  威士莱克是专门研究雷丁股的。他对该公司情况了如指掌,而且同内幕人士有联系,因此对他来说股市是一本翻开的书籍,人人都知道他这一手。此刻,他建议这位西部投机者卖空。
  然而雷丁股价格不停地上涨。在几周内就涨了差不多一百点。有一天老威士莱克又在街上见到约翰·盖茨,他认为对方没看见他,于是就继续向前走。约翰·盖茨追上他,满面笑容地把手伸过去,老威士莱克茫然地和他握手。
  “我想感谢你给我透露的有关雷丁股消息。”盖茨说。
  “我没给过你任何消息。”威士莱克皱着眉头。
  “你确实给过,是条让我赚钱的消息,我赚了六万美元。”
  “赚了六万?”
  “当然!你忘记了!你告诉我卖出雷丁股。因此我就买进!威士莱克,我总是把赌注下在你提供的消息的反面上。”约翰·盖茨高兴地说,“总是这样!”
  老威士莱克盯着这位坦率的西部人,羡慕地说,“盖茨,要是我有你的头脑,我会多么富有啊!”
  有一天,我碰见著名的漫画家W·A·罗杰斯先生,在华尔街上的经纪人都非常喜欢他。他多年来登在纽约《赫拉德》上的漫画给数以千万计的人带来快乐。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那是在我国与西班牙开战之前。他当时正同一位经纪人朋友打发傍晚的阳光。分手时这位经纪人从挂物架上拿起自己的圆顶礼帽——至少他认为是自己的礼帽,因为同自己那顶外形一模一样,而且戴起来很合适。
  那个时候华尔街上都只是在思考和谈论同西班牙的战争。打得起来呢?还是打不起来?如果要打仗,股价就要下跌;下跌与其说是由于我们自己的抛出,还不如说是来自于持有我们证券的欧洲人的压力。如果仗打不起来,买进股票是必然的了,因为市场上下跌得很厉害,都是由那些惯于渲染的报纸鼓动所致。罗杰斯先生给我讲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我的这位经纪人朋友,前一天晚上我还到过他家的,第二天站在交易所里焦虑地盘算着是做空头还是多头。他权衡了做多头还是做空头的种种理由,可是还是搞不清哪些消息是谣传,哪些是事实。当时没有更可靠的消息引导他了。一会儿他认为战争不可避免,过了一会儿他又几乎使自己确信战争是不可能的。他的困惑一定把他的体温升高了,因为他取下礼帽去擦发热的额头。他不能决定是买还是卖。
  碰巧他朝帽子里看了一眼。帽子里用金色字母写着WAR(战争)。这正是他需要的感觉。难道这不是经过帽子从上帝哪儿传来的消息吗?因此,他抛出了大量股票,战争消息正式公布了,他在跌价中弥补了损失,狠赚了一大笔。W·A·罗杰斯用一句话结束了故事:“我一直没有要回我的那顶帽子!”
  在我收集的关于靠内幕消息赢利的故事中,有一个同J·T·胡德有关,他是纽约证券交易所里最有名望的人之一。有一天,另一位场内经纪人波特·沃克告诉他,自己同南大西洋公司的一位董事做了一笔不错的证券交易。作为回报,这位感激的内幕人士让他尽可能多地买南大西洋股票。这家公司的董事们正打算采取措施让股票至少上涨二十五个点。所有的董事们私下都没有做这笔交易,可是大多数都会按所期望的那样投赞成票的。
  波特·沃克断言红利要提高。他把这消息告诉朋友胡德,然后他俩每人买了几千股南大西洋股票。这支股票在他们买进前后都很弱,可胡德说很明显是公司内部有一伙人在积极收集,这些人的头是感激波特的那位朋友。
  第二天是星期四,收盘后,南大西洋公司的董事们碰头了,他们宣布了红利。这支股票在六分钟内就下降了六个百分点。
  波特·沃克恼羞成怒,他去拜访了那位感激他的董事,后者也对此感到痛心,后悔不迭。他解释说,他忘记了曾经让沃克买进。这就是他没有想起要告诉沃克董事会里起主导作用的小集团已改变了原计划的原因。这位懊悔的董事很急切地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因此,又给波特提供了一条消息。他态度和蔼地解释说,与他当初的判断相反,他的几位同事想要吃进便宜的股票,但他不得不屈从他们的表决。可是现在他们都吃进得太多,股价必定会上涨了。现在买南大西洋公司股票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波特不但饶恕了他,而且还同这位地位显赫的金融家热烈握手。自然,他又急着去找自己这位朋友和难兄难弟。胡德把自己的幸福分给朋友。他们准备大赚一笔。这支股票在透露消息后上涨了,之后他们就吃进。可现在降低了十五个点,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因此,他们在合伙帐户中买进五千股。
  他们刚买进,这支股票就由于明显的内幕人士抛出而暴跌。这两位专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胡德卖掉了他们那五千股。当他抛空后,波特·沃克对他说,“要是那个该死的杂种前天没去佛罗里达,我把要把他揍得人仰马翻。哼,我会的,你跟我来。”
  “到哪儿去?”胡德问。
  “到电报局去。我要给那杂种发一封电报,叫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走吧。”
  胡德跟着去了。波特带着他到了电报局。那五千股使他们损失不小。被这种想法左右着,波特写了一篇臭骂那人一通的电文。他读给胡德听,读完后说,“这东西很快就会让他明白我是怎样看待他的。”
  他正要把电报扔给那个等着他的营业员,这时胡德说,“别发出去了,波特!”
  “怎么回事?”
  “我不愿发出去。”胡德诚恳地劝说。
  “为什么不?”波特厉声说。
  “这会使他暴跳如雷的。”
  “这不正是我们希望的吗?”波特一边说一边惊讶地盯着胡德。
  可胡德还是不同意地摇了摇头,十分严肃地说道,“要是你发出电报,我们就再也不会从他那儿得到消息了!”
  一个职业投机家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时候那些谈论寻求内幕消息的笨蛋还有什么用?老巴诺恩·罗斯切尔德关于致富的方法尤其适用于投资。有人问他在证券交易所赚钱是否是件非常难的事,他回答说恰恰相反,他认为非常容易。
  “那是因为你太有钱了,”问话人提出异议。
  “并非如此。我找到一种捷径,我就坚持住。我简直控制不住要去赚钱。如果你愿意,我就告诉你秘诀。是这么回事:我从不在低谷时买进。”  第十七章
  经验会付给你稳定的红利,观察会让你得到最好的明牌(内幕消息)
  
  我的一位挚友最爱对人说起我身上有一种他认为是预感的东西。他总是说我的这种预感就是不需要分析就知道该怎么做的能力。他宣称我只需盲目地跟随着一些神秘的驱动力,就会因此在最佳时刻从股市脱身。他最得意的奇谈是关于一只猫,他说这只猫在早餐桌上告诉我抛出手中的大量股票。我得到这只猫咪的信息后,就心情不好,坐卧不安,要等到我卖掉做多头时买进的所有股份才能安定下来。这样我得以在股票价位最高点脱手,这自然更加证实了我这位固执朋友的预感理论。
  我曾去过华盛顿,想尽力让几个国会议员相信,向我们过度征税是不明智的,当时我并没有过多在意股市。我卖出自己股份的决定来得突然,因此更加证实了朋友的奇谈。
  我承认有时候我确实有一定要在股市上做某些事的不可歇制的冲动。这与做多头还是空头无关。我一定得摆脱市场。直到这样做了,我才舒服。我自己倒是想,所发生的是我看见许多警示信号。也许,并不是某一个信号十分清晰或强有力地为我提供了一个明确的理由。来解释我为什么做我突然想做的事情。也可能那就是人们所谈到的“股票行情感觉”,老一辈的投机者说詹姆斯·凯恩以及他的前辈曾经着实把它发展过一下。我承认,通常这种警示不但是一种声音而且是以分钟计。但是在这个特殊例子中,不存在什么预感。那只黑猫与此无关。朋友对每个人都说那天早晨我起床后脾气不好,我想假如我的确脾气不好的话,可以解释,那是因为不高兴。因为我不能使那个同我谈话的国会议员相信我的话,这位国会议员会没有象我一样考虑到在华尔街收税的难题。我不想阻止和逃避对股票交易的税收,只是想建议一种我这个有经验的炒手感觉到既公平又聪明的税收方式,我要让山姆大叔不要急于杀鸡取卵,因为金蛋还多着呢!可能是我的劝说不成功激怒了我,而且使我对股市将面临着不公正抽税的后果十分悲观。不过,我就告诉你所谓“股票行情感觉”实际上是怎么回事。
  在牛市开始的时候,我认真考虑了钢铁和铜的前景,因此我觉得这两种都该做多头。因此我开始积聚。开始时买了五千股犹他州铜矿的股份,接着又停止了,因为行情不对头。就是说,这种股票的行情不象它应该表现出的使我觉得买进是明智之举的那样。我想价格大约在一百一十四点。我也以几乎同样的价格开始买美国钢铁公司的股份。因为它的行情好,第一天我就买进二万股。我照我以前说过的办法去做。
  钢铁股行情继续看好,因此我继续积聚,直到我手中总共有七万二千股为止。可我拥有的犹他铜矿股组成我最初买进的股份。我再没有买进超过五千股的量。这种股票的表现不会让我再多买进。
  大家都知道形势。正是一个多头市场,我清楚价格正在上涨。总的情况是有利的。即使是在股票普遍上涨和票面利润还尚过得去之后,股价行情记录还老是鼓吹:还没有涨!还没有涨!我到达华盛顿的时候,股价行情记录还是对我说那个意思。当然,在那天很晚的时候,即使我还可做多头我也不想增加自己的头寸了,与此同时,市场很明显地按我的思路进行着,我没有必要整天坐在显示牌前。时刻盼望着得到什么信息脱手。在退却的响亮号角吹起之前,当然,这不包括出人意料的大灾难,股市会犹豫,或者为我准备一个反向的投机形势。这就是我冒冒失失地去找国会议员们的原因。
  与此同时,价格不断上涨,这意味着,多头市场的末日就要来临。我不能断定哪一天来临。要判定它,是我力所不能及的。可我不必告诉你,我对那种暗示留神着。不管怎样,我现在还是这样。这已经成了我做事的习惯了。
  我不能断定它的到来,可我觉得在卖出的头一天有点暗示,当时,一看见这种高价就使我想到我手中拥有的票面利润和股份的数量,后来我又想到白费力气去影响立法者们公正明智对待华尔街的交易。那也可能就是种子埋入我心里的方式和时机。这种下意识整个晚上都进行着。早晨的时候,我想到市场,并开始想了解那天将怎样运行。到交易厅去的时候,我看见的不是价格,我将有可观的利润,而是看见一个吸收能力很大的大市场。我可以在这市场上卖掉任何数量的股票。当然,当一个人拿着他的股票时,他必须留意机会,以便把帐面利润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现金。在交易中他要尽可能少损失利润。经验告诉我,一个人总是能够寻找机会使自己的利润成为现实,而且这个机会往往在操作快要结束时才跚跚来迟。这不是靠研读股价行情记录,也不是预感。
  当然,那天早晨我找到一个毫不费力就卖掉我所有股票的市场时,我抛出了。抛出五十股和五千股是一样的聪明和勇敢。但是在最萧条的市场卖出五十股可以不引起价格下跌,而卖出任何一种股票五千股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我拥有美国钢铁公司的七万二千股股份。这似乎不算是很特别的股份,但是总不可能卖出那么多的股份而不损失一些你从帐面计算看来十分可观的利润,这种利润同真正平平稳稳地存在银行里的现金实际上是两码事。
  我有大约一百五十万美元的利润,在行情对我有利时我就这些利润。但这并不是我认为我卖出时卖得正确的主要理由。市场证明了这点,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满足。
  是这么回事:我成功地卖出了所有七万二千股美国钢铁公司股票,抛出价格刚好低于当天最高价和市场行情价的一个百分点。事实证明我恰好抛对了。而且就在我抛出五千股犹他铜股票的同一天的同一小时内,该股价下跌了五个百分点。请想一下,我是在同一时间买进这两种股票的。
  我明智地增加了美国钢铁公司的股份,从二万股增加到七万二千股。我也同样明智地没有增加犹他州铜矿的五千股。我以前不抛出犹他铜矿股票的原因是,这种股票我是做多头,市场是多头市场,而且即使我赚不了一大笔,犹他不会使我损失多少。
  证券交易者获得的训练就象接受医学教育。医生不得不花费很长时间学习解剖学、生理学、药物学和其他十几种旁系科目。他学会了理论,然后继续致力于实践。他观察各种疾病引起的现象,并将此分类。他学会了诊断。如果诊断正确——这得依靠他准确的观察——他就该出色地进行预测。当然要牢记,人类难免要出错和始料不及的因素将妨碍他的诊断百发百中。接下来,随着他经验的积累,他不但学会把事情做正确,而且要迅速做完,以致于别人会认为他是天生就会干医生这行。这确实不是他的天生行为。这是他根据多年来对这种病例的观察才诊断出病情的。而且,自然而然地,他诊断出病情后,他只能用那种经验告诉他是正确的处理的方式去治疗这种病。人们可以传播知识——即,你可以专门收集一些卡片索引证据——但绝不能传播经验。一个人也许知道干什么,但是如果他干得不够快,仍然要亏损。
  观察、经验、记忆和数学,这些是成功的交易商必须依靠的东西。他不但必须观察准确,而且必须永远记住自己观察到的东西。他不能在毫无根据或出乎意料的事情上下赌注。不管自己对于这种无根据的东西会多么确信,也不管他多么肯定这种出乎意料的东西多么频繁地出现。他必须总是在可能性上下赌注,就是说,要预料这些可能性。在这种投资活动中,多年的实践,持续不断的钻研,永久的记忆,就能使他在这种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和消失时立刻作出反应。
  一个人可以有很强的数学能力和不寻常的准确观察事物的能力,然而如果他不具备经验和记忆的话,也会导致失败。而且,聪明的商人要象医生一样,要和科学的发展保持同步,千万不要停止研究各种各样的情况,要掌握各地那种可能影响各种市场进程的发展情况。在这行道拼搏多年后要养成熟悉一切的习惯。他的动作几乎要达到自动的程度。他要获得那种宝贵的专业态度,这可以使他能在这一行道中获胜,不断地获胜!职业交易商、业余交易商和偶尔交易的人之间的这种差别不必过分渲染。例如,我发现数学和记忆力对我帮助不小。华尔街的赚钱是以数学为基础的。我的意思是,通过处理客观情况和数字赚钱。
  当我说一个交易商必须对情况了如指掌,必须以一种真正的专业态度面对所有市场和市场进展时,我的意思就是要再次强调预感和神秘的股票行情感觉与成功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这种情况常常发生,一位经验丰富的交易商反应迅速。根本没有时间事前提出自己所有的理由;然而这些理由又好,又充分,因为这些理由是建立在一些事实上,这些事实又是他多年来从职业角度利用一切机会工作、思考和观察所积累起来的东西。
  我总是掌握着期货市场的线索。这是多年的习惯了。正如你所知道的,政府的种种报道表明冬天小麦产量大约同去年一样,而且春天的小麦产量比1921年多。形势好得多了,我们可能比往常收获要早。当了解到形势的大概并且看到用数字方式计算产量会达到多少时,我也就立刻想到煤矿和铁路工人的罢工。我不自觉地想到这些问题,因为我总在思考同市场有关系的各种情况的进展。我突然想到已经影响到各地货物运输的罢工一定会对小麦价格有不利影响。我是这样考虑的:由于罢工引起交通工具瘫痪,小麦运到市场必定会有延迟,而且到了运输状况有改善时,春天的小麦又准备好了要启运。这意味着,当铁路能够大量运输小麦时,就得把两季延迟了的冬小麦和早春小麦同时运来。这意思就是说大量小麦一下子就要涌进市场。在这一种十分明显的情况下,就象我一样洞察秋毫的交易商们是不愿在一段时间内买进小麦的。他们不愿买进,除非价格下跌到某个位置,使得购买小麦成了不错的投资。在市场上没有购买力,价格就该下跌。想一下自己的投资方式,我就一定要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正如老潘特·希尔恩一向说的话,“直到你赢了,你才说得清。”市场疲软时要及时将期货合约出手,没必要浪费时间。
  经验告诫我,市场的走向是一个交易者最好的向导。这就象给病人量体温、摸脉搏、观察眼球颜色和舌苔厚薄。
  这时,一个人应该能够在1/4美分的价格范围内买卖一百万蒲式耳小麦,这是很平常的事。那天,当我卖出二十五万蒲式耳小麦以便及时验证市场时,价格跌了四分之一美分。当时,由于这反应没有明确地告诉我所想知道的一切,我又抛出另外二十五万蒲式耳小麦。我注意到每次都被人少量地少量地吃进了。也就是说,是分许多次以一万或一万五蒲式耳吃进的,不是象往常那样两三笔交易就吃进了。除了这种顺时疗法式的购买外,我一卖出,价格就下跌一又四分之一美分。此刻,我得立刻指出,市场吸收小麦和不相称的下跌方式表明,市场没有购买力了。情况就是如此,该怎么办呢?当然,再多抛一点。听从经验的支配你有时候可能会遭到愚弄,但是不听从经验的支配,你可能会成为傻瓜。因此,我抛出了二百万蒲式耳小麦,价格又下跌得更多。几天之后,市场的走向确实强迫我又卖出二百万蒲式耳,价格下降得更厉害,又过了几天,麦价开始暴跌,一蒲式耳跌了六美分,而且还在跌。伴随着短暂的回稳,又不断下跌。
  这时,我没有听从预感。没有人向我透露消息。是我对市场习惯的专业的看法带来了利润,这种观点来自于我多年的经商经验。我钻研,因为我的事情是投资。股价行情记录证明我思路正确,我的职责就是要增加投资。我这样做了,事情就是这样。
  我发现在这种交易中,经验能给你带来稳定的利润,而观察是最好的市场信息提供者,某一种股票的行情是你一直需要了解的。你要观察它,经验告诉你,通过对通常情况稍作变通,即可获取利润。例如,我们知道所有的股票并不是以一种方式流动,但是所有的股票在多头市场上要上涨,在空头市场上要下跌。这是操作中的普遍现象。这是自己给自己的消息中最普通的一种,证券交易所对此十分清楚,把它传递给任何对此没有思考过的顾客。我指的是,对交易那些股票的建议,这些股票在同一种类中滞后于其他股票。因此,如果美国钢铁公司股票上涨,那么从逻辑上推断,克鲁斯贝尔,瑞帕布里克,还有贝斯尔蒙股票就要跟着上涨,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交易条件和前途将随着这一组中的所有股票而看好,市场的繁荣应该由所有股票分享。从理论上讲,这是被无数次经验证明了的,在市场上每种股票都有看好的时候,公众要买甲钢铁公司的股票,因为它没有上涨,而乙钢铁公司的股票和丙钢铁公司的股票上涨了。
  即使在多头市场,如果某种股票的走向与这种市场不相称,我都从不买进。有时候,我在那种不容置疑的多头市场期间买进一种股票,结果发现同一类股票中的其他股票不是涨势,于是我就抛出这种股票。为什么?经验告诉我同那种我称之为明明白白的群体倾向相违背是不明智的。我不能只依赖确定的东西,必须推测各种可能性,并且预见它们。有一个经纪老手曾对我说:“如果我正沿着一条铁轨走,并且看见火车以每小时六十英里的速度向我开来,我是继续沿着铁路走吗?我的朋友,我横跨一步躲开它。我也并不因为这点聪明谨慎就沾沾自喜。”
  去年,在整个多头市场正常运行之后,我注意到有一种股票与其同类的其他股票不协调,虽然除此之外这类股票与上市的其他种类协调。我做多头买进相当大数量的布莱克伍德汽车股票。大家都知道这家公司生意正红火。每天涨幅都在一到三点之间,公众吃进愈来愈多。这自然把注意力引到这类股票上,各种各样的汽车公司股票开始上涨。然而,其中有一种却持续地滞后,那就是切斯特公司的股票。它滞后于其他股票,因此不久就引起人们私下议论。人们拿切斯特的低价及其疲软去和布莱克伍德汽车和其他汽车公司的上升趋势和活跃相比较,因此顺理成章地去听从那些打探和提供内部消息的人以及自作聪明的人的胡言乱语,并开始买进切斯特股票,他们认为它很快就会和同类股票中的其他股票一起上涨。
  切斯特股票价格并没有因为公众买进就上涨,事实上它下跌了。考虑到在这类股票中布莱克伍尔德汽车是上涨的领头股票之一,把它推向多头市场就轻而易举了,后来我们只是听说在对各种各样汽车和创纪录的产量的需求推动下,这股票涨幅不错。
  事情再明显不过,切斯特内幕集团当时并没有做任何在上涨期间内幕集团该干的事情。这样平常的事都没有做可能有两个理由。也许是内幕人士因为希望在上涨之前积聚更多的股票而没有把价格推上去。但是如果你分析一下切斯特股票的交易量和特点,就会觉得这是站不住脚的理由。另一个理由是他们没有抬高是因为如果抬高,就担心卖不出去。
  当那些应该需要股票的人不想买进时,为什么我又该买进呢?我估计无论其他汽车公司多么繁荣,卖出切斯特的股票是必然的事。经验告诉我要提防买那种拒绝跟随同类领头股的股票。
  我很容易就证实这样的事实,对于切斯特股票不但没有内部的买进,而且竟然有内部卖出。还存在其他不买切斯特股票的征兆,虽然我所想得到的是它不连贯的市场行为。又是行情记录暗示了我,那就是为什么我卖空切斯特股票的原因。
  这之后不久的一天,这支股票暴跌。后来,可以说是从官方渠道得知,由于清楚地知道公司不景气,内部人员一直在卖出股票。就象通常一样,股价下跌后原因就泄露了。可是那警示是在下跌之前到来的。我并不留意下跌,我只留意警示,我不知道切斯特怎么了,我也没跟着预感。我只是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对头。
  有一天,我们从报纸上得到消息说圭亚那金矿令人吃惊地变化。在场外交易中以五十点或接近五十点卖出后,这支股票列在股市交易价目表上。开始大约是三十五点,然后下跌,最后跌破二十点。此时,我绝不会把这种下跌称为令人吃惊了,因为完全在预料之中,要是有疑问,可以了解一下该公司的历史,许多人都知道它的情况。人们是这样告诉我的:这个辛迪加是由特别有名气的六个资本家和一家名望很大的银行组成。其中一个成员是贝尔岛开发公司的老板,这个公司贷款给圭亚那公司一千多万美元现金,作为回报收到一些契约和圭亚拉金矿公司一百万股总股份中的二十五万股。这种股票以支付某一股息为基础上市,而且作了大肆渲染。贝尔岛公司的人想把其拥有的股票兑现,就召集银行家讨论他们的二十五万股份,银行家们就着手安排卖出这些股票,同时也卖出一些他们自己的股票。他们想把这一市场操作委托给一位内行去干,酬金是这二十五万股股份以高于三十六点卖出所获利润的三分之一。我知道,这个协定拟定了并准备签字,但是在这最后关头银行家们决定由他们自己操作以节省这笔酬金。因此他们组织了一个内部团体。银行家们要求贝尔岛公司的二十五万股股份以三十六点成交。可是却以四十一点上市。即,内部团体在付给了自己的银行同事五点利润后开始操作。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这点。
  很显然,对于银行家来说这种操作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市场转为多头市场,圭亚拉公司所属这类股票中的股票均处在股市领先地位。圭亚拉公司获得巨额利润,支付了定期股息。这种情况以及股票发行人的强力宣传使公众认为圭亚那金矿是值得投资的一种股票。我了解到大约有四十万股股份一路上涨到四十七点而卖出去了。这个圭亚那金矿股票价格上涨。可是很快股价就下滑了。它下跌了十点。如果当时该股的承销商还在发售股票时,这是正常的。不过,很快华尔街上传说,情况并不令人满意,投资该股与承销商对该股的期望值不符。当然,后来股价下挫的原因清楚了,可就在这原因明了之前,我得到提醒。我就着手考查圭亚那公司的市场反应。这种股票的表现情况几乎和切斯特汽车公司股票完全一样。于是我抛出了圭亚那公司股票。价格下跌了。我又再抛出更多股票。价格仍然很低。这种股票在重蹈切斯特和我记得的十多种不活跃股票的历史覆辙。行情记录明白地告诉我有问题,问题就是内部人员不买进,内部人员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在多头市场买进自己的股票。从另外一方面看,不知缘由的公众正在买进,因为他们认为以四十五点或者再高一些抛出会获利,以三十点或更低价买进很划算。而且仍然支付股息。股票是一种讨价还价的交易。接着传来消息。就象通常的重要市场消息一样,在公众知道之前,我就了解到了。但是,对这家公司开出贫脊的岩石而不是富有的金矿报道的证实只是给我提供了内部人员过早就抛售该股的理由。听到这个消息我本人没有抛出。因为很早以前我就抛出了,凭着股票的运行情况。我对股票运行情况的关注并不带有哲理性。我是个交易商,因此就待寻找内部收购迹象。但还没有这种迹象。我不必知道为什么在下跌时内部人员不充分考虑去买这种股票。了解到他们的市场计划没有包括促使股价上涨操作就足够了。这一点就足以使得他们的卖空势在必行。公众买下了差不多五百万股股份,在股票所有权上带来的唯一变化可能就是,从一伙怀着停止损失的希望抛出股票的无知的公众手里转到另一伙怀着发财希望可能买进股票的无知的公众手里。
  我对你讲这些并不是想就公众买进圭亚那公司股票而亏本或者我做空获得了利润而进行说教,我是想强调研究一类股票的运行情况是多么重要。而且从中获得的教益又是在多大程度上被那些没有得到充分训练的大大小小的交易商忽略,行情记录不仅仅是在股票市场上向你发出警告。在期货市场它照同样如此。
  在棉花期货交易中我有过一个十分有趣的经历。当时我在做空头,平缓地抛出。与此同时,我抛出了五万包棉花。这笔股票交易赚了,却忽视了棉花期货了。后来,我了解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那五万包棉花损失二十万美元。我说过,期货交易十分有趣,而且我以前干得十分漂亮,因此我不想就此罢手。只要一想到棉花,我就这样想:“我将等待一个反弹机会,到时再平仓。”在我刚刚决定捞回损之前,价格会反弹了,然后又上涨得比以前更高。因此,我又决定再等一会儿,我要重新进行期货交易,要集中精力去干。最后,我抛出期货获得了一笔可观的利润,然后我就到哈特温泉去休息和度假了。这次度假是我第一次真正不去管棉花期货交易中受损这一难题。行情一直与我作对。有些时候我似乎就要赚了。我注意到无论别人什么时候大量抛出市场都有好的反应。而且几乎马上价格就会止跌,而且开始新的上涨。最后,就在我到哈特温泉几天之后。我亏损了一百万,而且在价格上涨趋势中还在亏。我认真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得出结论:“我一定错了!”觉得自己错了,我就立刻决定退出。因此,我就平仓,损失大约一百万。
  第二天我打高尔夫球,没想什么别的事。我在棉花期货上失策了。我已经为失策付出了代价,收据还在衣袋里呢。此刻,我对棉花期货的兴趣更大了。当我回去吃午餐时,我在经纪人事务所停下,看了一眼行情记录。我看到棉花以五十点卖出。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可是,我还注意到价格不象几周来那样,只要特别的抛出压低价格的压力一缓和,价格就反弹,现在已经停止反弹了。这表明最小阻力价格在上浮,视而不见已经使我损失了一百万。然而,使我平仓遭受重大损失的理由不再是个充足的理由了,因为已经不存在通常那种迅猛的止跌反弹了。因此,我抛出了一万包棉花,然后等待时机。不久,价格已跌了五十点。我又等待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回稳,这时我已经饥肠辘辘了,因此我走进餐厅,点了一份午餐。在服务员还没上菜之前,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跑到经纪人事务所,看到没有回升,因此又抛出了一万包。我等了一会儿,高兴地看到价格又跌了四十多点。这表明我的操作是正确的,因此我返回餐厅,吃了午餐后,又回到经纪人办公室。那天棉花没有回升。就在当天晚上我离开了哈特温泉。
  打高尔夫球令人愉快。可是我在卖出和平仓棉花头寸时都出了错,因此我必须着手工作,必须回到我可以舒适交易的地方。市场吸收我第一次抛出的一万包棉花的方式又使我第二次抛出一万包,而且市场吸收我第二次抛出的方式使我肯定利润已经来了。这就是市场行为运行中的差额。
  我到了华盛顿,去了我经纪人的事务所,是我的老朋友塔克尔在负责管理。我呆在那儿的时候,价格又跌了一些。我现在更加比以前确信自己做得正确了。因此抛出了四万包,市价又跌了七十五点。这表明市场没有支撑力量。那天晚上收盘时价格仍然很低。原来的购买力明显消失了。说不清楚市场将在哪种水平上再发展起来,但是我对自己聪明的主见十分有把握。第二天早晨我坐汽车离开华盛顿到纽约。用不着着急了。
  我们到达费城的时候,我开车去了一个经纪人事务所。我了解到棉花市场根本没什么支撑能力。价格暴跌,引起了小小的恐慌。我等不及回到纽约了,我给经纪人挂了长途下令抛出。我一接到报告,发现我实际上已经弥补了以前的损失,我就继续开车到纽约,一路上没有停车去看任何行情报告。一些同我一起在哈特温泉度假的朋友谈到那天我从午餐桌前一下子跳起来去第二次抛出一万包棉花的情形。不过,这也肯定不是预感。这是一种来自于自信的推动力,确信不管以前出过多大的错,抛出棉花的时机终于到来了。我必须利用这个机会。这是我的机会,下意识活动可能一直在进行,直到为我找到结果。在华盛顿的抛出是我观察的结果。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最小阻力的走向是由高到低。
  我并不对棉花期货市场使我损失一百万而耿耿于怀,我既不因自己犯了大错而亏损自怨自艾,也不因后来在费城成功地将损失弥补回来而沾沾自喜。我的头脑中思考的是交易中遇到的问题,我想我有理由断言,因为我有经验和记性,所以弥补了当初的损失。  第十八章
  投机客的勇气就是有信心根据自己的决定行动
  
  历史总是在华尔街重演。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斯特拉时叫时我怎样回补空头头寸的故事吗?我又一次在股市上实施了这一计谋。股票是特皮克公司的。通过买空和卖空我都赚了钱。这股票很活跃,爱冒险的交易商都喜欢。报纸不断地指责该公司的内部人员只重视股票的起伏,而不在意鼓励对这支股票永久性投资。有一天,我认识的一位能干的经纪人说,即使是德鲁或H·D· 海午曼尔都没象莫尼根总裁及其朋友那样操纵股市牟利。他们多次怂踊人们卖空特皮克公司的股票,然后再轧空让他们高价补进。
  当然,在特皮克公司的股票炒作过程中也有人发出指责。但是,我敢说,这些批评者饱受轧空头之苦。为什么那些场内交易员要继续去进行这场游戏呢,他们可是常常吃那些用不正当手段占别人便宜的内幕人士之苦啊?唉,他们喜欢的是快速致富,在特皮克公司股上他们达到了目的了。经久不衰的迷惑力清晰可见。不问究竟,也不需要答案。一刻也不耽误。迫不及待地搜寻内幕消息。市场充斥着各种消息!
  它发生时我象往常一样在佛罗里达州度寒假。我垂钓,尽情玩耍,直到收到一大摞报纸我才想到股市。有一天上午,当每半周送一次的邮件到来时,我看了一下股票报价版,得知特皮克公司在一百五十五点交易。我上一次从报纸上看到股票报价时,大约是一百四十点。我认为熊市即将来临,我在等待时机。可是,市场并不活跃。这就是我为什么继续去垂钓,而不理股票行情的缘故。我清楚当真正的时机到来时,我必须打道回府。与此同时,我平静地过着假期。
  那天早上报纸对特皮克公司作了专题报道,它让我确信熊市即将到来,因为我认为市场压力重重,内幕人士却在拉高恃皮克公司股价是愚蠢的行为。在我看来抬高股价是大错特错。铸成大错是该受到惩罚的。在股市上也不例外。
  读完所有报纸后,我又回去钓鱼,可我一直在思考特皮克公司内幕人士究竟要做什么。他们注定要失败这一点,就象一个人不带降落伞从二十层楼屋顶跳下会粉身碎骨一样确定无疑。我不能思考其他任何事情,最后连鱼也钓不下去了,于是给我的经纪人发了一封电报,让他卖出二千股特皮克公司的股票。办完这件事之后,我才安下心去钓鱼。我干得非常漂亮。
  当天下午,我收到专人送来的回电。我的经纪人报告说,他们以一百五十三点卖掉二千股特皮克公司的股票。到目前为止,形势还好。市场下跌,我卖空,事情本该如此。可我不能再钓鱼了。我太远离股票行情报价牌了。我是在想清楚了为什么特皮克公司投因为内幕操纵而上涨反而随着其他股票下跌的所有原因之后才意识到这点的。因此,我离开了钓鱼村,回到帕尔蒙海滩。
  一到达帕尔蒙海滩,看到那些误入歧途的内幕人士还在继续拉高股价的努力时,又向他们抛出二千股该公司的股份。有了反应,又卖了二千股。股市反应很好。即是说,我一卖出就下跌。我抛出,一切都随心所愿,稳坐钓鱼台。可我并不乐观,对自己抛出量不大越想越不舒服。因此,我回到经纪人事务所,又卖了二千股。
  只有在抛出这支股票后,我才心情舒畅起来。我很快抛出了一万股。然后决定返回纽约。现在,我有事情可做了。钓鱼另找时间吧!
  到达纽约后,我就着手分析这家公司的经营状况——实际的业务和未来的业务。了解到的情况坚定了我的信念,内幕人士在大市转弱且该公司赢利也不佳的情况下拉抬股价,是选择了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股票。
  虽然不合逻辑又不合时宜,但是股价上涨还是吸引了一些追随者,这一点反过来又鼓励了内幕人士去实施自己不明智的伎俩。因此,我卖掉更多的股票。内幕人士停止了自己的愚蠢行为。就这样,我按照自己的方法一次又一次地测试市场,直到最后抛空三万股特皮克公司的股票。
  有人曾提醒我,特皮克公司内幕人士对华尔街每一支股票的踪迹、空头的动向都了如指掌。他们都是精明能干的交易商。总之这帮人可不好对付。不过事实终究是事实,最强大的联合是同实际状况联合。
  当然,从一百五十三点跌到一百三十三点的过程中,做空的人增加了,那些股市一有反弹就买进的人们开始象往常一样提出自己的看法:这支股票在一百五十三点买进是一笔好买卖。现在,低了二十点,必定是一笔更好的交易。同样的股票,同样的股息率,同样的管理人员,同样的生意。真划算!
  公众的买进减少了市场上的浮动筹码,那些内幕人士了解到许多场内交易商在做空头,认为这是轧空的天赐良机。因此,股价立刻拉抬到一百五十点。我敢说有大量的人在补进,可我按兵不动。为什么这样呢?内幕人士也许知道还有三万股还没有四补,这怎么吓唬得了我?驱使我在一百五十三点开始卖出、而且持续抛空直到一百三十三点才停止的理由不仅仍然存在,而且比以前更加充足。内幕人士可能想迫使我补进,可他们的立场站不住脚。基本因素在为我同他们对抗,保持无畏和耐心并不困难。一个投机家必须相信自己和自己的判断。狄更斯-G- 瓦特,纽约棉花交易公司的前任董事长,著名的〈投机良策〉的作者说过,投机者的勇气就是按照自己的决定行动的自信。对于我来说,并不害怕出错。因为除非被证明已错,我从不认为我错了,如不利用自己的经验,我就不自在。在某一段时间内市场运行的过程并不必定证明我错。正是上涨的或下跌的特征决定了我的市场观点正确还是错误。只有认识正确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倒下去了,一定是我出了错。
  在从一百三十三点到一百五十点反弹的过程中,我没被吓倒而回补空头,正如所料,价格很快又下跌。在内幕人士还来不及支撑它时,价格已垮到一百四十点。他们的买进同有关股票的众多流言同时发生。人的昕说,这家公司赚了巨额利润,将提高分红。据说,卖空的人数也特别多,红头将惨败,特别是某个过于冒险的投机者做空头损失惨重这类谣传太多了。
  对于我来说,这种操纵没什么特别危险,可是当价格涨到一百四十九点时,我觉得让华尔街继续昕从不实的利好传闻是不明智的。当然,我和其他任何局外人都讲不出有力的证据,最有效反驳是行情记录上的东西。人们不相信一个卖空三万股股票的人的话,但会相信行情记录,因此,我使用了做斯拉通垄断玉米期货时我使用过的同一计谋,那时我卖出燕麦使投机者们卖出玉米,老经验,只是拿来再用一用!
  当特皮克公司的内幕人士以吓唬空头户抬高股价时,我不想通过抛出阻止他们。我己经抛出三万股了,我认为已足够了。我不想老老实实地把面前的绳子套在脖子上,不过第二次反弹是一个良机。当特皮克达到一百四十九点时我卖空了赤道贸易公司约一万股股份。这家公司拥有大量的特皮克公司的股票。
  赤道贸易公司的股票不如恃皮克公司股票活跃,正如我所料,我一卖出就暴跌。当然,我的目的达到了。当投机者们看到赤道贸易公司股票被大量卖出而暴跌时,他们自然而然地得出结论,特皮克公司的升势只是烟幕弹——这种受操纵的上涨明显地为了帮助内幕人士对赤道贸易公司进行平仓,因为该公司是特皮克贸易公司最大的股东。卖出的一定是内幕人士,因为局外人中没有人会想到在特皮凶公司正被看好时卖出这么多股票。于是他们卖出特皮克公司股票,制止了该股票的上涨,内幕人士无法买进所有别人急于抛出的股票。只好停止了对股价的支撑,特皮克股票就下跌了。交易商们和主要的证券商也卖空了一些赤道贸易公司股票,我把我的空头平了,赚了一小笔。我抛出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制止特皮克上涨。
  特皮克公司的内幕人士和他们卖劲的广告员一次又一次地涌到华尔街散布许多利好的消息,想把价格抬高。他们每做一次,我就卖空赤道贸易公司的股票,使他们的计划落空。特皮克公司股票最后跌到一百二十五点,卖空者众多,内幕人士把价位抬高了二十至二十五点。我早已预见到回调,我没有补进,因为不想失去有利地位。在赤道贸易公司随着特皮克公司一起上涨之前,我又抛出大量股票,获得了不寻常的效果,拆穿了特皮克公司股是牛市的谎言。
  到此为止,整个股市变得非常虚弱了。正如我给你讲过的,我认为市场已进入熊市,才离开费罗里达州钓鱼村开始卖空特皮克公司的股票。我也卖空了不少其他股票,但对特皮克股却特别留意。最后种种迹象表明那个内部集团计划落空。这是多年来第一次跌到一百二十点,接着下跌到一百一十点以下。最后跌到票面价值以下,我仍然没有补进。有一天,整个市场特别虚弱,赤道贸易公司跌到九十点,在这个极度消沉不景气的情况下,我补进这支股票。同样的原因!我抓住了这个机会市场成交量大,价值虚弱,卖出的人超过买进的人。既使你们认为我在自夸,我也要告诉你,我在特皮克公司股票跌到最低价时平仓了三万股空头头寸。我并不想在最低点补进。我只是想把浮动利润转化为现金,在平仓时不损失太多利润。
  我抱牢头寸,因为知道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我不是逆着股市潮流而动,也不违背市场的基本情况,而是相反。我知道过于自信的内幕人士会失败。他们想对别人耍的花招以前别人已经玩过,总是失败。不断的反弹吓不倒我。我知道按兵不动,总比想在较高价时重新做空好得多。坚持自己认为是正确的观点并抱牢头寸,我赚了一百多万美元。成功并不归因于预感、技巧、以及坚持不懈的勇气。而应归功于忠实自己的判断,知识是一种力量,知识不惧怕谎言,市场反弹非常迅速。
  一年之后,特皮克股票叉上涨到一百五十点。而且站稳了几个星期。整个市场在连续上涨一段时间后也停止了,经过测试后,所以我清楚这点。此刻,特皮克公司所属的这类公司的生意极不景气。我看不出这些股票有上涨的理由。即使股市上的其他股票在上涨,这支股票也不应涨。因此,我开始抛出特皮克公司的股票。我想抛出一万股。我一卖出,价格就下跌了。我看不出有什么可支持住这支股票的因素。突然,形势变化了。
  我并不想证明自己是个奇才。但确实我发现市场上有了新多头入市,我突然想到,如果从未想着要保持股价上升的内幕人士面临下跌的股市却在买进的话,其中必有缘故。他们既不是蠢人,又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关注保持市场升势,以便发行更多证券的银行家。尽管我和别人都在抛出,价格仍在主涨。在一百五十三点时,我补进一万股,涨到一百五十六点时,我实际上已翻多,因为到那时止行情走势记录告诉我最小抵抗线向上了。我对大市仍看空,但面临表现异常的个股就采取了相应的行动,价格猛涨,涨到二百。这是这一年最令人兴奋的时刻。各种报道对我大加渲染,说我亏了八、九百万美元。实际上,在价格上涨的过程中只是行动稍慢了一点,我主要在做多头,放跑了一些利润,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因为我认为要是我处在特皮克公司内幕人士的位置,也会那样做的。可那不是我该思考的事情,因为我的事是做交易,就是说,坚持面前的事实,而不是坚持别人该做的事。  第十九章
  股票投机成功的基础,是假设大家未来会继续犯以前所犯的错误
  
  不知何时,源于何人,“操纵”一词开始被用于指推销大量的股票。垄断市场,廉价购入股票累积的过程也是操纵。不过,这有所不同。它不一定构成非法炒作,但其所作所为,难免让人联想到违规行为。牛市期间购买大量股票怎能不抬高股价?这正是问题所在。如何解决?这又涉及到诸多方面,不可能做出概括的回答,除非你说:可以依靠出色的操作。能否举例?嗯,这得看情况,任何回答不可能比这更准确。
  对自己所干这一行的方方面面,我都兴趣盎然,自然,总结经验和学习他人,使我进步很多。不过,要从经纪公司里传讲的故事中学会如何操纵股票,是难上加难了。昔日的诸种技巧和策略,已经过时无用。股票交易的规则都已改变,昔日的故事已不值一昕了,即使是丹尼学·德鲁或雅
  各布·里特杰·克劳德的传奇故事,今天的操作者也无须考虑他们的成就和做法,一如西点军校的仕官生学习弓箭,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武器知识而已。
  另外,研究人的因素不无益处。人们易于相信自己乐于相信的东西。同时,他们放任自己,甚至积极主动地为贪欲或通常投机中的粗心大意所左右。害怕和希望从没消失。因此,对投机者心理的研究,其价值一如既往。纽约股市和战场一样,变换的只是武器,战略却是永恒的。我认为托马斯·伍德洛克对此作了最精确的总结。他说:“成功的股票投机定律是建立在这一假设的基础之上的,那就是,人们将不断重复过去的错误。”
  股市上扬时,市场上人数最多,此时无须谨小慎微,费时讨论操作或是投机毫无意义。这样做,就象要找出同时落在屋顶上的雨滴之间的差别一样。股票买卖者总想一夜暴发,而高涨时期的股市明白无误地诱惑着由贪欲引发的和表面繁荣剌激的赌博本能。想、轻松挣钱的人在付出代价之后最终会发现,在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最初,当别人讲过去的交易和圈套时,我认为19 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比本世纪初的人容易上当。然而,隔上一两天,我定能在报上读到消息,说最近经纪人舞弊,与亏掉巨额保证金的客户发生争执。
  当我第一次到纽约的时候,洗仓和对倒交易导致市场人士的强烈不满,这些活动都是被股票交易所所禁止的。有时洗仓交易过于明显,谁也欺骗不了。每当有人试图洗仓时,股票经纪人坦白地解释说有人在震仓,正如我以前曾说过的一样,他们突然打压价位二、三个点,使那些在对赌行里做买卖的小额投资者被迫斩仓。至于对倒交易,主要被经纪商们用来联手造市,这也是违反交易所规则的。几年前一著名的交易商撤消了他对倒盘中的卖出指令,但却忘记撤消买入指令,结果他的经纪人在几分钟内把价位推高了25 点,然后当他停止买入后,看着价位迅速跌回原处。他们初始的意图是想提高市场的活跃程度和容量,而他们做不正当交易的手段并不可靠,所以即使对你最好的经纪人也不能透露你的全部交易机密,否则他们可能因此丢掉会员资格。现在交易税使得这种违规交易的成本远远高于过去。
  操纵市场的定义包括垄断,现在,垄断市场可能是操纵市场的结果,也可能是争购的结果。比如象1901年5月9日,北方太平洋垄断案,它当然不是一次操纵行为,垄断者需要雄厚的实力和很高的威望。
  事实上,那些垄断市场的大炒家,很少是获利的。范德比尔特海军准将在哈勒姆垄断交易中损失巨大,但他针对试图出卖他的议员发动一系列快速袭击,赢得了数百万美元的利润。另一方面,杰格劳德在西北公司垄断交易中亏损累累。迪肯怀特在兰卡温纳公司垄断交易中,赚得了一百万美元,而吉姆肯在汉黎堡公司交易中损失了一百万。当然垄断交易成功依赖于以高出成本价把屯积的股票卖掉,而且必须要较大的市场容量才能成功。
  我经常思考为什么在半个世纪以前,那些大炒家会如此热衷于垄断市场,他们是一些能力超群,富有经验,精明的人,且不会盲目的信任手下的年轻交易员,而他们却频繁的遭受损失。一个睿智的老经纪人告诉我,在60和70年代所有的大炒家都有一个共同的野心,那就是做成垄断交易。大多数情况这都是源于自负,另一些是摞于复仇。无论怎样,那些成功的垄断了某支股票的人是依靠了智力、胆识和贿赂。这给了垄断者骄傲的权力。他会受到同行们的赞誉,这一点比赚到的利润更吸引垄断的策划者。正是这种虚荣心在左右这些冷酷的操纵者。
  在那些日子里,看着对手被击败,炒家们都感到极大的满足。我想我曾告诉过你们,我曾经不止一次逃脱被设计的陷井,这并不是因为我具有神秘的看盘能力,而是我能分辨出买盘力量的特征,并抓住卖出的时机。这依赖于我对市场的测试。这种方法在很久以前就被别人试过了。老丹尼尔·德鲁过去常常倾轧那些卖空伊利铁路股票的年轻人,迫使他们以高价回补,而他正是在伊利股票上败给范德比尔特海军准将的。当老德鲁请求范德比尔特宽容时,这位海军准将冷酷的引用伟大的比尔的不朽警句“那些卖空不归他们所有东西的人,必将买回或被投进监狱。”人们对这位在华尔街称王十多年的人记忆甚少。他因为精于洗盘交易而获得了不朽的声名。
  安迪逊·杰罗米在1863 年春天被接纳为公众委员会的主席,人们告诉我他提供的市场消息就象银行的现金一样,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交易商,赚取了数百万美元,他挥金如土,在华尔街拥有广泛的追随者,直到后来事利基普(人们都叫他沉默的威廉),在老南方公司垄断交易中夺走了他那几百万美元。这位基普先生是罗斯威尔·佛劳尔的妹夫。
  在过去大部分垄断交易中,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正在电积该股票,否则无疑是邀请别人来卖空。垄断交易主要是争对同道的行家们,因为普通民众很少对卖空交易感兴趣,激励那些精明的行家放空一支股票的原因和今天没什么两样。除了在范德比尔特的晗勒姆垄断交易中卖空的那些背信弃义的政客们以外。我看到大多数职业交易商卖空股票的原因是他们认为价位太高了,他们认为价格太高的原因是,它以前从未这样高过。如果价位太高不能买,那么这正是卖空的时机。这昕起来挺有思想的,不是吗?他们考虑的是价格,而范德比尔特考虑的是价值。多年以后,老前辈们告诉我,当他们形容一贫如洗的人时就说“他卖空了啥勒姆。”
  多年前我碰巧和杰格劳德的一个老经纪人谈话,他向我保证说,格劳德先生不仅是一个最不寻常的人——老丹尼尔·德鲁在提到他时,声音发抖,"只要对于是他,就意味着死亡。"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的市场操作者都难望其项背。他无疑是一个金融天才,才会有那样的成就。他非常善于调整自己以适应新的情况,这对一个交易商是非常有价值的。他从容地进行攻防转换,因为他更关心的是操作资产而不是股票投机。他是为投资而操作而不是为使市场转向。他早就看到赚大钱是靠拥有铁路,而不是在交易所里操作铁路股票。他当然是利用股票市场,但是我猜想那是
  因为这是最快最容易的方法得到资金,他需要巨额资金,他就象老科里斯·享廷顿一样总是欠帐,因为他总是需要二千万或三千万美元,有远见而无资金就只能悲叹。拥有金钱意味着成就,也意味着力量,意味着更多的财富,意味着更大的成就,等等,循环往复。
  当然在那些日子里,那些大炒家们是不被限制做操纵交易的,我记得一个老经纪人告诉我一个关于60 年代风尚的事,他说道"我对华尔街最早的记忆是我第一次去金融区,我父亲有生意需要去那儿,由于某些原因他带着我同去,我们沿着百老汇街走下去,我记得在路口转向华尔街,那个转角处就是银行家信托公司所在地。我看见一群人跟着两个男人,走在前面的人朝东走,他努力想显得漫不经心,另一个跟着他的红脸男人,一支手挥着帽子,另一手在空中挥舞着拳头,他大叫着说:‘夏洛克,夏洛克,借钱的利息是多少?夏洛克,夏洛克。'我可以看见有很多脑袋伸出窗外,那时还没有摩天大楼军但我肯定第二和第三层的那些.爱问长问短的人差点掉出来。我父亲间是怎么回事,有人回答他,我却昕不见。我拼命抓紧我父亲的手才没有被推挤的人群撞开。人越聚越多,我感到很不舒服,狂暴的人们从拿骚街和百老汇街涌到华尔街来,等我们终于摆脱困境,我父亲向我解释那个大叫夏洛克的是某某。我已经忘记他的名字了,但是他曾是纽约最大的炒家,除了杰考伯以外,在华尔街赚到也亏掉最多钱的人就是他了。我记得杰考伯的名字,是因为我觉得那是一个很滑稽的名字。另外那个被称为‘夏洛克'的人是一个声名狼藉的放款人,他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了,但我记得他又高又瘦,脸色苍白。那时,操纵市场的团伙常常贷款,屯积资金以减少市场上资金的供应量。他们去借钱,得到支票,但他们并不真正把钱取出来使用,当然这也是垄断。我想这是一种操纵市场的手段"。
  我同意这个老经纪人的说法。现在我们已看不见这种操纵的手法了。  第二十章
  不要指望把利润救回来,在能够出脱而且能够廉价出脱时,赶快脱身
  
  我从来未和任何叫华尔街仍声名遐迩的股市操纵者交谈过。我意思是指他们是股市的操纵者,而不是股市领导者。他们是我的前辈。当我刚到纽约时,詹姆斯·凯里这个最伟大的股票操纵者正处于他的黄金时代。但我只是个毛头小子,在我家乡那儿一家对赌行里工作。那时,凯里正忙于他的杰作——对美国钢铁股票的操纵,而我对操纵毫无经验,对它的价值和意义也毫无认识,事实上,也没有太大必要认识它。我想到它,我认为它是形状修饰过的索套就象,那些在对赌行里设计我的索套。我听到的关于这个问题的谈论的大多数都是由揣测和怀疑组成的,猜测多过理性的分析。
  在认识凯里的人中间,不止一个人告诉我,说他是华尔街上最勇敢也是最精明的操纵者,有很多这样的传闻说华尔街有一些伟大的操纵者。现在没人能记得他们的名字,然而他们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统情者,或许只是一天的统治者。随着行情显示器的报价升跌,他们从默默无闻成为声名卓著的交易商,然而,那些行情不足为证,不能让他们维持持续的声名,以至成为一个历史性人物。在所有事件中,毫无疑问,凯里是自己那个时代最成功的操纵者,那真是个漫长而激动人心的时代。
  当哈弗默尔兄弟希望他运用技巧提高制糖公司股票的活跃程度时,他提供了他的服务,他利用自己对这个游戏的知识和经验来获取利益。他不愧是个勇敢的炒家!他的操纵很成功。他把这支股票炒成明星股,交易十分活跃。这以后,他一次又一次被要求去管理基金。别人告诉我说在基金管理中,他没有要求也不接受一分钱,而是象基金的其它合伙人一样,他的报酬是股份。当然,这支股票的市场运作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中。相互指责背叛的事在华尔街常有发生。他与惠特尼一雷安派的宿怨便是缘于这种责难。对一个股票操纵者来说,被同伴误解,并不罕见。旁人无法切身体会操盘者自己的需要。对此,我有亲身体验。
  凯里最伟大的一次操纵是1901年春季对美国钢铁股份的成功操纵。非常遗憾,这次操纵没有留下精确的记录。我认为,凯里从未和J·P·摩根谈过此事。摩根的公司通过泰勒公司交易,凯里正是在泰勒公司建立了他的总部。泰勒是凯里的女婿。我相信,凯里从工作中获得极大的乐趣。由于在股市上做成了成百上千万的交易,他为那年春天涂上了一笔重彩。他告诉我的一个朋友,在几周时间中,他就在公开市场为新股承销商辛迪加售出了75万股。如果考虑到以下两个因素,你会觉得,这个结果不坏。首先,这是支新股,这家公司资本化的程度超过了当时美国所有的债务;其次, D·G·里德, W·B·里兹,摩尔兄弟,亨利·菲利浦,H·C·弗雷克和其他钢铁界的巨头也同时在市场上向公众发售着成百万股股票。
  当然,他有许多有利条件促成了他的成功。当时市场是一个大牛市,是一个经济繁荣期。后来,经济恐慌来了,凯里在1901年做到55美元的钢铁股在1903年跌到10美元,到1904年跌到美元。
  我们无法分析凯里的操纵过程。他没有留下记录。例如,了解他在联合铜业股票上是怎样操纵的,是颇有趣味的,H·H·罗杰斯和威廉·洛克菲勒在股市中尽力抛售他们的股票失败后,最终找到了凯里去做市场,他同意了。我们要记住这个H·H·罗杰斯,他是那个时代华尔街上最精明的生意人之一,而威廉·洛克菲勒是标准石油集团的老板,是最大胆的投机家。他们实际上有无尽的财富、崇高的威望和多年的股市操纵经验。而他们仍不得不去找凯里。我提这个旨在说明,有些事务需要专家来处理。罗杰斯和洛克菲勒聪明就聪明在于他们决定让凯里帮助他们。
  凯里立即着手工作,当时正处在牛市中,他以票面价格售出了二十二万股联合铜业。在他处理完委托人的股票后,市场仍在买进,股价叉上涨了十个点。事实上,当内幕人士看到买进是如此迫切之后,就开始对他们售出的股票又看涨了。有个故事说罗杰斯确实建议过凯里买进联合铜业。我们很难相信罗杰斯要解雇凯里。他非常精明他知道凯里人才难得。凯里通常的做法就是在大涨以后开始下跌时随即大量卖出。当然他的策略是随他的需要和每天行情的细小变化决定的,股市如战场,我们最好记住战略和战术之间的区别。
  凯里最信任的朋友之一(也是我所知道的善用飞蝇钓鱼的人)有一天告诉我说在联合铜业的操纵中,凯里安排自己离开市场一整天,第二天他买进上千于股票,然后隔一天他又全抛出。于是他会完全不理股价,看看它是怎样自由发展的,使市场习惯于他的进出。在最终全线抛出时,他象我告诉过你的那样做:在市价下跌中抛出,公众常常都在寻找价格回落的机会买入,另外,此时还有空头回补的买入。
  在那次交易后,与凯里最亲近的人告诉我,凯里在为罗杰斯和洛克菲勒售出二千五百万美元的股票后,罗杰斯给他开了一张二十万美元的支票。这会让人想到那个百万富翁妻子的故事,她只给了大都会歌剧场那个擦地女工五十美分作为她找到十万美元的珍珠项链的报酬,凯里寄回了支票并附了一张礼貌的便条,他说不是一个股票经纪人而且他很高兴能为他们服务。他们留下了支票并回了封信说他们将很高兴能再与他共事。这之后,不久H·H·罗杰斯就友好地给了凯里内幕消息,让他在130 点左右购进联合铜业。
  詹姆斯·凯里真是位聪明的股票操纵者!他的私人秘书告诉我,当市场按他的方向运作时,凯里先生就性情暴躁。那些了解他的人说他用讽刺来表示他暴躁的情绪,那些讽刺会给听者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当他亏损的时候,他就极具幽默感,成为世上最优雅的人,令人愉快,警句连篇并且有趣。
  他具有任何一个成功的投机家应有的无比优秀的头脑,他明臼不要与行情走势争论。他无比勇敢但并不鲁莽。如果他发现他错了的话,他也能在眨眼之间改变。
  在他以后,股票交易的规则有了很大的变化,旧的规则上加了很多严格的限制,股票交易和交易利润加了很多新的税项等等。以致于这个游戏看来不大相同了。凯里所就用的技巧也不再适用。而且,我们也深信,华尔街的商业道德也达到了较高的水平。然而,公平地说,凯里在我们金融史的任何时期都是一个杰出的股票操纵者,他对操纵股票了如指掌。由于当时条件允许,他所做的都获得成功。他在1922年一样会取得他在1901年或1876年那样的成功。1876年,他刚从加州到纽约,在两年内赚了九百万美元。有些人的步伐就是比大众的步伐快。不管大众如何变化,他们是天生领导者。
  事实上,变化决非和你想的一样大。回报没有那么丰厚,因为这不再是开拓者的工作,因此也没有开拓者的报酬。但操纵股票在有些方面比过去简单,在另一些方面又比凯里的时代更困难。毫无疑问,宣传是一种艺术。而操纵股票就是以行情显示器为媒体的一门广告艺术。操纵者想让人们读到的故事都在行情显示器上。这个故事越真实就注定越令人信服,而越令人信服,它的宣传效果就越好。举个例子,一个今天的股票操纵者不仅要使股票看起来很强,也要使它变强。因此,股票操纵必须建立在健全的交易原则上。凯里他一开始就是一个完美的交易商,这使他成为一个杰出的股票操纵者。
  "股票操纵"这个词昕起来让人讨厌,需要换个名字。我并不认为其中有什么神秘或诡诈的地方,如果这种操纵是为大量卖出股票的话,这类操纵并不需要依赖误导。有一个小问题就是操纵者须在投机客中找到他的对于。他倾向于那些寻求巨大的回报井愿意承受风险的投资人。我不能同情他们,他们明明知道这里有风险。然则,他们失败了就去指责别人。当他赚了,他就被指为恶魔。股票操纵者这个词在这个时候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就象在攻击牌局中的作弊者一样。但操纵不是这样的。
  通常,操纵的目的是为了提高市场容量,也就是说,在任何时间都能以某个价格大量卖出的能力。当然,当市场条件不好时,一个资金经理不做出重大牺牲他就无法卖出他的股票。于是他们就决定聘请一位专家。他们相信他的技巧和经验能使他组织一次有序的撤退,以避免损失。
  你们注意,我没有谈到那种为以尽可能低的价格购进大量股票而设计的操纵,例如,象买进是为了控股的情况,因为在今天这样的事不常发生。
  当杰·古德想抓紧他对西部联合的控股权时,决定大量买进该股票,华盛顿·卡洛这个好几年在交易所都看不到的家伙,突然出现在西部联合的交易圈内。他出价购进西部联合。他把卖家!门想得非常简单,他们为他这样愚蠢感到可笑,并把他想买的所有股票卖给了他。他这个计谋太低级了,以为古德先生要买进西部联合,他就可以把价格抬高。这是操纵吗?我只能这样回答"不是,也是。"
  在大多数实例中,股票操纵的目的,如我说过,是以尽可能高的价格向公众售出股票。它不仅仅是个卖出的问题,也是个分布的问题。从各方面说,股票,上千人持有显然比一个人持有好,这对股市更好。因此,操纵者不单要卖个好价钱还必须考虑分配的问题。
  如果将股价抬得很高而以后你又无法引导公众从你手中买走股票,这是没有意义的。当一个没经验的操纵者想在高价脱手而失败的时候,那些具有权威的老子会告诉你,你可以把马牵到水边,但你无法让他们喝水。可怜的家伙,事实上,我们最好记住凯里和他的先辈都知道的操纵原则。这就是,把股价炒到尽可能的最高点,然后在股价回落过程中卖掉。
  让我从最开始处开始。假设有某个辛迪加、某基金或某个人有大量的股票并想以可能的最高价卖出。这支股票在纽约股票交易所上市交易。卖出它的最佳之处应该是公开市场,它的最佳买主应该是普通大众。他努力在交易所出售股票,但没有成功。他很快变得对股市操纵非常熟悉,然后意识到从事股票操纵需要比他所具有的更多的经验和才能。他自己知道或听说过几个行家,于是他决定利用他们的专业技巧。他找了他们中的一个,就如他病了找到医生一样。
  假如我就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探谙这种游戏的人。他调查了解我的一切,然后他就会在我办公室安排一次会面。
  当然,有这个机会是因为我深谙股票交易之道。我的工作就是知道这些,这是我谋生的手段。我的拜访者告诉我他和他的合伙人想做什么并且要求我承担该项工作。
  这就轮到我问了。我要问那些必须知道的问题。我要确定这支股票的价值,也要算出那支股票的市场容量性。对现状的研究可以帮助我测出这项操纵能否成功。
  如果我获得的信息倾向于接受这项工作,我就要告诉他要我服务的条件。如果他反过来接受我在酬金和工作条件上的要求,我就立即开始工作。
  对于酬金我一般要求也只接受股票的买权,我的条件对各方面都是最公平的。开始时,买权要略低于市场价,然后涨上去。例如,当股价在40时,我被要求卖出十万股股票。我得到几千股行使价在35美元的买权,然后一些在37,一些在40,一些在45、50,然后一直升到75、80。
  如果我的专业工作(股票操纵)抬高了股价,并且如果在最高价时该股的买气仍很强,我就可能卖出大量的股票,当然也行使买权。我赚了钱,但我的委托人也赚了钱。事情就该这样,如果他们对我的技能付了钱,他们就该物有所值。当然,也有遭受失败的情况,但这很少见。因为,除非我看清楚了利润,我才会接手这项工作。今年,在一两次交易中我没有那么幸运,没有创造利润。这是有原因的,但这是另一回事,或许我会在以后谈到。
  抬高股价的第一步就是宣传临近升势了。昕起来很好笑,是不是?请思考一下吧?最有效宣传你的意图的方法是使这只股票话跃并且强劲。如我所说所为,世界上最好的宣传员就是行情显示器,最最好的宣传媒介就是股票行情走势图。我无须替我的委托人发放小册子。我不必通知报社这支股票的价值,我也不必写经市场评论去引起对公司前景的注意。我也不需要追随者。我只须让这只股票交易活跃就可以得到所有这些十分令人向往的事,当股票交易活跃时,公众就会要求对此作出解释。总有许多人出来提供原因,不需我一点点的帮助。
  交易活跃是场内交易商都需要的。如果有足够的市场,他们会在各种价格买进和卖出任何一支股票。当他们看到交易活跃时,他们就会买卖上干手股票。他们的聚合能力是相当可观的。他们必然成为股市操纵者的最初一批买主。他们会跟着你推进因而他们在操纵的每一步都会给予你巨大帮助。我明白为何凯里会习惯雇用最活跃的场内交易商,因为这样不仅可以隐藏操纵的来源,也因为他知道他们是非常好的和内幕消息传播者。他经常给他们股票的买权,当然行使价是高于当前价位的,于是他们会给予帮助。为了得到专业交易商的跟随,我只需使交易活跃就行了,他们也不会要求更多。当然,最好记住这些交易所的专家买进股票旨在赚钱。他们不会做长线,但必须很快获利。
  我使股票交易活跃,是为了引起投机商的注意,原因我已讲过了。刚开始,我买进卖出,然后交易商跟进。这时我持有大量股票,卖压不容易变大。因此,买进大于卖出,公众不会明白正在发生的事,他们会跟进买入我要满足这个令人高兴的需求,也就是说人们买多少我就卖多少。通常人们会买进比我在操纵初积累的更多的股票。这个时候,我就卖空,这是技术上的问题。换个说法就是,我卖的股票比我实际持有的股票更多。这样做对我非常安全因为我只不过在对冲我的买权。当然,当公众的需求疲软后,股价就停止上涨。然后,我就等待。
  如果股价停止上涨,低迷期就到了,整个股市会往反方向发展,或者有些精明的交易商察觉到没有买进我股票的买单,他就会卖出,然后他的同伴们也会卖出。不管什么原因,我的股票开始回落。那么,我就开始买进。我要给予应有的支持。而且,我可以不用买太多它就可以给他支持,那就是不增加我的持股数。你得注意,我这样做没有减少我的资金存量。当然,我真正做的是回补我在高价卖空的股票,这是公众或者交易商当初的买进让我能这样做的。最好对公众和对交易商明白地显示在股价下跌过程中会有买家入市。这能遏制交易商不计后果卖空和受惊吓的持股人清仓,股票越变越弱,也是股价缺乏支持的时候,他们就会那样做。我的回补买进形成了我所谓的稳固的过程。
  随着市场的扩大,我当然会在上升时卖出,但是在量上不会多得影响涨幅。这严格地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显而易见,我在合理并且有序的上涨中卖得越多就越鼓励那些保守的投机家,另外,也越能在不可避免的波谷时给股票以支持。在高位的卖空使我能毫无风险的支持股价。我有个原则就是在能看到利润时就卖空股票。但我也经常在没有利润时卖出,这只是为了建立或增强我所谓的无风险购买力。我的工作不单是把股价抬高或是为委托人售出大量股票,而是要为自己赚钱。这就是我不要求我任何一个委托人资助我操纵的原因。我的酬金是视我的成功程度而定的。
  当然,我描述的过程并非一成不变的。我没有也从不坚持一个不灵擂的系统。我根据情况改变我的要求和条件。
  一只股票想将它派发出去就要把它操纵到可能的最高点,然后卖掉。我重复这个不仅是因为它是基本原则,还因为公众显然相信所有的卖出都在最高点时进行。有时,一支股票会压力沉重,它涨不动了。这就是卖掉它的时候。股价自然会随着你的卖出跌得更低,低得超过你的希望,但一般情况你可以将股价调整回去。只要我操纵的股价在我买进下上涨,我就知道我安然无恙。如果需要,我会充满信心的去买它并且毫不担心地用自己的钱,它和其它出现过类似情况的股票表现一模一样。这就是最小阻力线,你还记得我买卖理论中讲的那条线,是吗?那么,当最小阻力线建立了,我就跟进。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在特定时间操纵特定的股票,而是因为我一直是个股票操纵者。
  当我买进而没有引起股价上涨,我就停止买进并着手将它卖出。对那支我没有正巧在操纵的股票我定会这样做。如你知道的,卖出股票的首要原则就是在股价滑落时进行。让人十分惊奇的是在股价回落时你可以卖掉大量的股票。
  我再次重复这个事实那就是在操纵的过程中我没一分钟忘记过我是个交易商。作为一个操纵者的问题最终和一个操纵者所遭遇的问题一样。当操纵者不能随心所欲时,操纵就结束了。当你操纵的股票不象它应该的那样反应,就放弃它。不要与行情争论,不要试图诱使利润回来,在放弃代价还微小的时候放弃。  第二十一章
  在景气热潮中,大众总是先赚到很多钱——账面上的利润,而且始终是账面上的利润
  
  我知道概括性的论述昕起来不太吸引人。我最好是讲一个实例,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怎样将一只股票的价格抬高了三十点的。这个过程中我只买进了七千股就拓展了一个能消化任何数量股票的市场。
  它就是帝国钢铁,宫是由一些巨头共同发行的,并且被宣扬为有价值的财产。通过华尔街不同的证券公司,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发行给了公众。上市后,它的交易就不活跃。每有人问到这支股时。承销商都说公司的收益比希望的好,而且前景也很好。但这些并没有吸引市场的注意,投机者对它缺乏兴趣,而投机者们对它的股价表现和分红均缺乏信心。这是支股性吊滞的股票。
  帝国钢铁保持着这种状态,成为那种股价不涨不跌的股票中的一种,没有人做空是因为他们觉得流通在外的股份太少了,卖空者极受攻击,同样,买家也避开这支股票。
  一天,帝国钢铁公司的一个董事代表他和董事会来见我。他们希望我为这个他们控制着百分之七十的股价拓展市场。他们希望我能够以比目前市场价格更高的价卖出他们的持股。他们想知道我接受这项委托的条件。
  我告诉他几天后我会给他答复。于是我去调查这家公司。我派了些专家到该公司的不同部门——制造部门、市场部门和财务部门。他们为我做了一份客观的报告。我不寻求好的或坏的观点,我只寻求事实。
  这个报告显示这是一份有价值的资产。如果投资者愿意多一些耐心一定会有回报。在这种情况下,价格的上升是对未来的收益折现的过程,因此,我看不出任何原因不接受将帝国钢铁股价抬高的委托。
  我让我的委托人知道我的想法,于是他到我办公室就这个交易进行了详谈。我告诉了他我的条件是什么,要我服务不用付现金,但要承诺给我十万股帝国钢铁买权。行使价分别从70点到100 点。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一大笔酬金了。但是他们应该考虑到,他们自己不可能在70点售出十万股,连五万股都不行。这只股票没有市场。所有关于它可观收益和美好前景的说法没有吸引来买家,并且在我的委托人没有赚到成百上千万前,我不可能将我的酬金变现。我做得越好,报酬越多。
  由于这只股票有真正的投资价值而且市场正处于牛市阶段,我肯定我会干得很好。我的委托人被我陈述的观点所动,立刻就同意了我的要求。这个交易就在愉快的氛围中开始了。
  我尽我所能地着手保护自己。那个辛迪加控制着发行在外股票的百分之七十,我让他们把这百分之七十的股票依照信托条款合并管理。我不希望大股东破坏我的全盘计划。大多数股东联合到一起以后,散户持有的百分之三十也要考虑,但这是我该承担的风险。有经验的投机家不希望从事那些毫无风险的工作。事实上,所有未经托管的股票一下拥入市场的情况并不比人寿保险公司所有的投保人同时死亡更容易发生。
  我保护好自己避开那些股市交易中可避免的风险后,我就准备开始我的行动了。行动的目标是使我的买权变现。因而我必须让股价上涨并且开拓一个能卖出十万股股票的市场——我持有的股票选择权。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一旦价格上涨会有多少股票卖出。通过我的经纪人,这很容易做到。我不知道是否有场内专家告诉他们记录本里有些什么定单。股票的价位是七十点,但我甚至不能在那个价卖出一千股。我看不出在这个价位上有多少人想要买进。我只有依照我的经纪人所提供的情报。但这己经足以让我掌握市场这支股票买卖量的对比情况。
  一旦我掌握这些资料,我立即把市场上高于70 的卖盘全部买下,当我说"我"时,你明白我是指我的经纪人。这些卖单来自一些小额股票持有者,因为我的客户们自然早就撤消了他们曾发出的所有卖单。我不需要买太多的股票,而且我知道适量的涨幅会吸引别的买单,当然也会吸引一些卖单。
  我没有把帝国钢铁的利好消息告诉任何人,我不必这样做,我的工作是尽量公开地影响市场情绪。我并不是说不需要做利好宣传,而是要以合法且吸引人的手段去宣传一支股票的价值。精确可靠的信息应该由公众自己去发表,我的意思是行情走势会帮我做我需要的所有的事。正如我以前所说,那些有名的记者总是会报道市场波动的原因。这是新闻,他们的读者不仅想知道股市发生的事情而且也想知道背后的原因。所以市场操纵者无需动一根手指头,那些金融评论家们会报道市场上所有的有关消息和谣言。同时也会分析公司的收益及前景。每当记者或某个熟人问我某支股票的情况时,如果我有看法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不会主动发表意见,也不会发布小道消息,但是保守秘密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益处。我明白最有说服力的是行情走势。
  当我吸收掉70 以上的所有卖盘,我就把市场压力解除了。它明显处于上升趋势中,这时那些敏于观察的交易员们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们自然就推断这支股票将会上升,虽然他们不知道幅度有多大,但足以使他们开始买进。他们对帝国钢铁的买进意愿完全产生于这支股票表现出的上升趋势——行情记录上显而易见的利好消息——由我提供的。我把刚开始时买进的一些股票卖给了这些交易商。当然这马上就成交了,我满足了市场的需求。我并不想它升得太快,我的目标是创造更太的市场容量,使我能卖掉所有的头寸。
  但是即使我只卖出了那些交易商们急于买进的数目,一旦交易商们没有新的买单进来,市场价位就停止上升,那些失望的人就开始卖出,我已经为此做好准备了,在下跌时我开始买回我刚才卖给那些交易商们的股票,当然这时价位比刚才低了几个点位。这给市场带来了支持。一旦价位停止下跌,卖单就停止涌入。
  于是我叉开始新的一轮操纵。我接走上升过程中所有的卖出指令——它不是很多——于是价位开始第二次上升——从高于70的价位上。不要忘记在下跌的过程中有许多持股人真希望他们已经把股票卖掉了,但看到价位从高位回落3、4个点位后,又不肯这样做了。这些投机者们总局是发誓说一旦价位回升,他们就卖出,但当价位真正回升后,他们又改变主意了。当然也有一些场内的交易商只图微利,就很快卖出。
  我所要做的就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交替买进卖出。而价位总是一浪比一浪高。
  有时,当你买下所有的卖单后,市场的表现是价位快速上扬,这是极好的广告,因为这会引起职业交易商和普通投机客们的注意,我想这会有较广泛的影响力,我在帝国钢铁股票交易中正是采用了这种手法,所有的买盘都是被我快速推高的价位吸引的,我总是适量地卖出以控制价值上升的幅度和速度。在下跌中买进,在上升中卖出,我的目的不仅仅是推高价位:我是在扩张市场对帝国钢铁的承接能力。
  当我开始买卖帝国钢铁股票时,任何人都可以自由买卖股票,我是指买卖适量的股票而不会引起价位异常的波动。逐渐增强职业交易商们和普通大众对帝国钢铁股票的信心关键在于建立他们对股价将上升的信心,这样将消除许多影响股价上升的阻力。结果是在进行了大量的买卖操纵后,我终于使股价回到按面值交易的水位,在一百美元每股的价位人人都相隔要买进帝国钢铁。为什么不呢?人人都知道它是一支好股票。它仍然是个便宜货。股价继续攀升就是证明。一支股票能从70涨到100,也能从100再上涨30点,这是许多人一直在争论的。
  在推高股价30点的过程中我手中只积累了7000股股票。我的平均成本价是85美元。这意味着每股15美元的利润,但是我全部的帐面浮动利润都要大得多。它是安全可靠的利润,因为我已经创造了足够大的市场容量,我可以卖掉它们,从每股70涨到每股100的过程中我已经吸引了10万股的买盘,股价将会创新高。
  当我试图将帐面盈利套现时,却遇到了障碍。我对帝国钢铁的股价的操纵是完全合法的,也非常成功,公司的资产非常有价值,即使股票再创新高,股价也不会觉得昂贵。原来财团中的一个成员逐步显与出他要保护其对公司的控制权。这是一个很有实力的银行。帝国钢铁是一个经营良好,正在成长中的公司,其控制权对这个银行更为重要。无论如何,银行向我开价买下我手上所有的股份,这对我意味着暴利。我立刻就同意了。当我能一次性全面获利时,我总是愿意这样做。我对我所做的非常满意。在我处理我手上数十万股的股份之前,我获悉那些银行家雇用了更多的市场专家,彻底调查该公司股权分布状况。他们的报告促使银行家们向我开价,我保留了几千股作为投资,我对它深怀信心。
  在我对帝国钢铁操纵中,没有任何不寻常和违法的事情,在我买进而股价上升时,我知道一切正常,当你发现股价并不因你买进而上升时,你不需要任何更好的理由将股票卖掉,你知道这个股票是有价值的,而且市场状况没有什么问题,你总能在价格回落后将它买回来,但我在帝国钢铁的交易中,从没有需要这样做过。
  在我对股票的操纵中,我从不违背基本的交易原则,也许你觉得奇怪,为什么我总是喋喋不休的谈论我从不和图表争辩,也从不因市场行为而不冷静。华尔街的成功人士们会明白,在股票交易中,不动感情是多么明智。你会感到惊讶,许多交易商看到因市场不随他们的愿望而动,表现得很顽固。他们亏钱,因为他们首先失掉了冷静。
  市场上有很多关于和约翰·普伦蒂斯相互争执的传言,人们传说一桩失败的交易使我或者他亏损了数百万美元,如此等等。但这是不真实的。
  普伦蒂斯是我多年的朋友,他多次给我传递信息,使我获益非浅。我也曾给他一些建议,我不知他是否会听从,如果是,那他也受益了。
  他在石油产品公司拥有很大的权益,该公司发行的新股表现不佳,普伦蒂斯和他的合伙人们感到不满,于是他们成立了一个基金,开始操纵其股票。
  我对他的手法一无所知,他没有告诉我他是如何运作的而我也没有问他,但是很明显,尽管他非常聪明且在华尔街有丰富的经验,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没有办法将手上的持股抛出去。他一定已经试过种种办法,因为如果一个基金经理人不是自己感到不称职,他是不会要求别人来代替他的,这也是人们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无论如何,他来找我,寒喧一番后,他说他希望我去负责帮他卖掉其基金的持股,大约有十万股。那时股价是每股102到103美元。
  这件事情看起来令人生疑,我谢绝了他的建议,但他坚持让我接受,他甚至以私人的理由来说服我,所以我最后还是接受了。我根本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但是我也觉得,一个人对他的朋友负有义务,我说我会尽力而为,但是我也例举了一些不利因素,我没有充分的信心。但是普伦蒂斯并不是要求我保证帮他的基金赚上百万的利润。
  好了,这就是我,正从事着与我自己的判断相反的工作。我发现正如我所担心的一样,我面临着非常棘手的局面。最主要是因为普伦蒂斯在操纵中犯了一些错误,但是最主要的不利因素是时机。我确信牛市很快就要结束了,曾经鼓舞普伦蒂斯的涨势将被证明只是一个短暂的回升。我担心在我完成他们的委托之前,市场就转向熊市。然而我已经许下了诺言,我决定要尽力做好这件事。
  我开始拉抬价位,我取得了有限的成果,我想我把它抬到每股107美元左右,我甚至在这个价位上卖掉了一些股票,虽然不多,但我很高兴我没有增加基金的持股量。市场上有许多人正在等待一旦出现小幅上扬就抛售股票,如果市场行情好一些,我会做得更好。他们如果能早一点找我就好了。我觉得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小基金的损失。
  我请来普伦蒂斯,告诉他我的意见,但是他表示反对。于是我向他解释为什么采取这样的立场,我说道"普伦蒂斯,我对市场的感觉非常清楚,投有人愿意买你的股票,我无法知道人们对我操纵的反应。昕着:当你支持股价并使它变得很有吸引力,但人们却不理它,这说明除了一些问题,而问题不在这支股票,而在整个市场。强制拉抬完全没有一点用处。如果这样做一定会亏钱。一位资金管理者是应该买进自己公司的股票,但如果他是市场中唯一的买家,那他就是傻瓜了。正常的情况下,我每买进5000股,投资者们也应买进5000股以上,但是我不准备买进,如果我那样做,无非是在增加持股数量而已。我所要做的就是抛出、抛出。"
  "你是指不计价位抛出?"普伦蒂斯问道。
  "对! "我说道。我能看到他正准备表示反对,"如果我抛售基金的持股,股价将会跌破面值"
  "哦,不行! "他喊到。你一定认为我在让他采取自杀行为。
  "普伦蒂斯,"我对他说道,"股票操纵的第一原则就是拉抬价位,其目的是为了卖掉它们。但股价上升时你不要大量卖出,你不能这样做,大规模的抛售是在由顶点向下滑落时完成的。我不能把你的股票抬到每股125或130美元。我想这样做,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必须从目前的价位开始抛售。依我的意见,所有的股票都将会下跌,石油产品也不会例外。最好是让它由于你的基金抛售而下跌,而不是下个月由于别人的抛售而下跌。不论怎样,它都会下跌的。"
  我不认为我说的话使人痛苦,但是他哀声叹气,听不进我的话,他永远不会接受。这将引起灾难,因为很多股票是用贷款买进的。
  我再次告诉他,根据我的判断,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石油产品股票不下跌15到20点,因为整个市场都会这样下跌,石油产品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例外。但是,又一次我的言论没有任何作用,他坚持要我支持股价。就是这个精明的生意人,他曾经在华尔街赚了数百万美元,对于投机游戏,他比普通人要懂得多得多,竟然坚持在熊市的初期支持股价。这是他自己的股票,但仍然是糟糕的生意。我又和他争论起来,但是毫无用处。他坚持继续下达买进指令。
  当然,整个市场转弱,石油产品的股票随大盘下跌。按照普伦蒂斯的指令,我没有抛出而是买进。
  唯一的解释是,普伦蒂斯不相信熊市就在眼前。我确信牛市已经完了。我不仅在石油产品,在其他的许多股票上做了测试。我在人们确认熊市到来之前,就开始抛售,当然我没有抛售石油产品的股票。
  石油产品的基金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他们最初的持股以及后来为支持股价而买进的股票,都被套住了。最终他们还是平仓了。价位比我劝他们卖出时要低得多。它不会有别的结果。但是普伦蒂斯仍然认为他的决策是对的。我昕说他宣称,我劝他抛售是因为我做空了其他股票,而当时市场是处于涨势之中。这些话暗示,如果当时不计价位抛售石油产品的持股,会使我手上的空头头寸获益非浅。
  这完全是荒唐的。我不是因为做空了股票而认为市场是熊市。我判断市场是熊市,是分析形势的结果,只有在我看淡后市后,才会抛售股票。抛售石油产品的计划是根据我在华尔街20多年的经验而作出来的,是合理而明智的。普伦蒂斯应该能象我一样能认识到这一点。当时试图做别的任何事都太晚了。
  我猜想普伦蒂斯和那些外行一样,也认为操纵市场者能为所欲为。不,他不能。肯尼所做的最大的一桩操纵交易是在1901年的春天买卖美国钢铁公司的普通股和优先股。他成功并不是因为他聪明、实力雄厚,也不是因为他有一群最富的人组成的财团支持他。这些都是他成功的一部
  份的原因。他成功主要是因为整个市场表现良好,而且公众的情绪适当。
  在操纵中违背经验和常识是有害的。但在华尔街那些容易上当的人并不全都是外行。我已经告诉你们普伦蒂斯对我表示的不满。
  操纵市场并不神秘,没什么秘密可言。这样的操纵并不是和有汁划的误导宣传结合在一起的。有效的操纵必须建立在健全的交易规则基础上。人们都看重古老的操纵手法,比如说,洗仓交易。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那些诡计价值甚小,股票市场的操纵交易和在店头市场销售股票债券之间的区别在子,面对的客户不同。J·P·摩根公司向公众发行一批债券,对象是投资者,一个操纵者把大量的股票卖给公众,对象是投机者。一个投资者要求的是安全的回报,投机者想要的是快速致富。
  操纵市场者有必要确立他的对象是投机者,他们甘愿冒高于正常生意之上的风险,来获得一个机会去实现较大的回报。我自己从不相信盲目的赌博,我也许会用100股下注或买进100股股票,但无论哪种情况,我都有行动的理由。
  我确切的记得我怎样进入操纵交易这一行里的——那就是为别人销售股票。回忆这段经历我感到很快乐。因为它使我想起华尔街职业的交易手法。在1915年伯利恒钢铁公司股票交易后,我逐渐恢复了元气。
  我交易规则相当严格,我也非常走运。我小心地避开新闻界,但我也没把自己隐藏起来。在那时你知道,华尔街的人士总是会夸大那些交易活跃人士的成功或失败。当然,报纸总会听到消息并刊登谣言。传言说我已经破产了很多次,同样的消息又说我已经赚了好几百万美元。对这些报道,我唯一的反应就是:我对它们是如何产生的感到疑惑,以及它们是如何被传播的。有很多经纪商朋友告诉我同样的故事,但一个比一个夸大。
  所有这些就是告诉你我是怎样开始为别人从事股票操纵交易的。报纸上报道了我如何偿还所欠的一百万美元债务的故事,这是真实的。但他们都夸大了我的成功。一个操纵者买卖20万股股票就能控制市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是你知道,公众总是渴望寻找新的市场领导者。肯尼先生是一个很成功的交易商,他靠自己赢得了数百万美元,他的声望使那些公司决策者及银行都来找他,想用他的本领带他们卖掉大量的证券。简而言之,人们听到他在华尔街的成功故事以后,需要他做市场操纵者。
  但是肯尼已经去了天堂——他曾经说除非他看见Sysonby 在天堂等他,否则他绝不停留一分钟。另外两三个曾在股票市场辉煌过数月的人已经变成了无名小卒,我是指那些1901年来到华尔街的西部人,他们曾在钢铁股票中赚了数百万美元。
  但是他们很有才能,非常富有,他们掌握着他们自己和朋友公司的大量证券,他们并不是真正伟大的操纵者,比如象肯尼或佛劳尔一样。但是华尔街仍然有他们的很多传言。在职业交易商和券商中有很多他们的追随者。在他们不再大量交易后,华尔街就找不到操纵者了,至少报上读不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你也许记得1915年交易所恢复营业后开始的大牛市,随着市场扩容,许多财团买进股票,成交量达到数十亿,我们进入了经济繁荣时期。随着操纵交易的进行,股市异常兴旺。许多人把公司上市,赚了很多钱。他们或者得到银行家的帮助,或者把公司在场外交易市场上市,只要经过充分地吹嘘,就能把股票卖给公众。
  当繁荣逐渐减弱后,那些想把公司上市的人发现他们需要依赖股票专家们的推销才能。当公众都被各种证券套住时,发行新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经过一轮繁荣后,没有什么上升,这并不是因为买家变得更有头脑了,而是因为盲目的买进已经枯竭了。人们的精神状态已经改变,市场上弥漫着悲观气氛。
  即使业绩良好的公司发行的新股也引不起人们的兴趣。这是迟到的发行。这些公司的决策者犯这样的错误是因为他们到这时才勉强意识到繁荣已经结束了。此外,当潜在的利润足够大时,抓住机会是非常重要的。当希望代替了远见时,人们就看不到市场的顶部了。普通投资者看见一支没有人要的股票突然从每股12或14美元涨到30美元,这时是安全的顶部,除非它涨到每股50美元。这绝对是涨势的尽头。然后它升到60、70、75,于是人们都坚信这支几周前还不到15 美元的股票不可能再涨了。但是它涨到了80、85,于是普通投资者,他们从不关心价值只关心价格。他们的行为常常为恐惧所左右,而不是市场的先决条件,采取最容易的选择。他们不再认为涨势会有一个极限。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外行们在市场顶部买入,而不是获利了结。牛市中总是他们首先赚钱——纸上利润。而且也只是留在纸上。  第二十二章
  在华尔街上,狗绝对不会有反对咬狗的愚蠢偏见
  
  一天,吉姆·巴恩斯来找我。他不仅是我的几个主要的经纪人之一,也是我的一个亲密朋友,他说他要我给他帮个大忙。以前他从未那样说过话。于是我让他告诉我是什么事,心里希望能做点什么,我是愿意为他效力的。他告诉我他的公司对一支股票有兴趣,事实上,他们是这家公司股票的承销商,基于财务上的原因他们急于卖出一大笔股份。吉米想让我来帮他卖掉这些股票。那是统一炉具公司的股票。
  我并不想牵扯进这件事情中去,我有各种理由,但巴恩斯坚持以朋友的身份要求帮助,这使我没法拒绝他。对他我是要尽一些义务的。他是一个好人、我的一个朋友,而他的公司,我想,正陷入很大的麻烦中。于是,最终我同意尽力去帮助他。
  在我看来,战争期间的繁荣与其它时期的繁荣之间最明显的差别在于这两种时期股市的新手——年轻敢为的银行家所起到的作用迥异。
  这是一次巨大的繁荣,它的起因很明显。与此同时,各大银行以及信托公司拼命发行新股。事情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说他有一个朋友是盟军委员会的成员,那么他就能得到贷款去履行他还未获得的合同。我过去常常听说这类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一个职员靠着从信托公司贷款以及从一个人手中又卖到另一个人手中的合同做成了上百万美元的生意。大批的黄金从欧洲流入这个国家,银行不得不寻找各种方法来保管它们。
  在过去这种做生意的方法被看做是不可靠的,但此时似乎不再有这么多疑虑了。在和平年代银行总裁都是由老人担任,而战争年代,年轻就是主要的优势。银行毫无疑问赚了大钱。
  吉姆·巴恩斯和他的合伙人深得马歇尔国家银行年轻的总裁的友谊与信任。他们决定合并三家有名的炉具公司井且把新公司上市。几个月以来,人们一直在买老公司的股票。
  麻烦在于炉具公司生意非常去旺,这三家公司历史上头一次分红派息,他们的主要大股东不愿意削弱控股权。这支股票的场外交易非常活跃,并且他们已卖出了他们想卖出的那部份股票,他们对事态的发展很满意,而这三家公司中任何一家持有的股份数由于太少而不足以对市场走向产生重大影响。而吉姆·巳恩斯的公司就是从这里入手的。应当指出的是统一炉具公司必须要有一定的规模才能进入证券交易市场,在那里新股票可以比旧股票更值钱。把股票改头换面以使其更有价值是华尔街上很久以来常用到的伎俩。比如说一支股票不再容易售出,你可以把股票的总量增加到原来的4倍让新股以每股30或35美元出售。这就等于旧股每股为120或140 美元,这个价格是旧股从未能达到过的。
  巴恩斯和他的合伙人似乎成功地说服了他们的一些朋友来加入公司的绘算,这些人在投机买卖中获得了一家大公司即格瑞炉具公司的大批股份。合井的条件是四股统一公司的股票等于一股格瑞公司的股票。接着米德兰公司和西部公司紧跟着以每股换一股加入统一公司,他们的股价在25 到30 美元,而格瑞股票因为名声更大以及分红更多,其价位高居125美元。
  筹集资金成为当务之急。从要求现金支付的持股者手中购买股票和用以改进生产的追加资金以及股票促销费用总共需要数百万美元。于是巴恩斯拜访了他的银行总裁。后者慷慨地借给他三百五千万美元的贷款,以新组建的公司的十万股作为抵押。据说联合企业向银行总裁保证股票的价格不会低于50 美元。这会是一桩大有赚头的买卖。
  承销商首先在发行时间上犯了一个错误,市场上已出现新股发行的饱和点,他们原应看到这点,即使如此,如果他们不是再一次犯了其它承销商在经济高峰时期犯过的错误的话,他们本应获得了一笔可观的利润。
  现在你得明白吉姆和他的合伙人不是傻瓜,也不是一群无经验的小子。他们是一群精明的人。他们都对华尔街的作风了如指掌并且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极为成功的股票商。但他们却过高估算了公众的购买能力。无论如何,这个购买力他们本来只需一些实际调查就可以估算正确的。他们的错误在于他们妄想牛市会持续更长一段时间。我想这主要是因为这些人经历了如此巨大而又迅速的成功,因此,他们坚信会在牛市转向以前完成这笔交易,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职业交易者和经纪公司中有大批追随者。
  他们为这桩买卖大做广告,报界自然是慷慨地提供版面。旧的公司换上了美国炉具工业的身份,他们的产品全世界都知道。这是一种体现爱国精神的合井,而此时每天的报纸里有一大堆关于占领世界市场的报道。似乎亚洲、非洲和南美洲的市场已被牢牢地掌握。
  公司的领导人的名字被报纸金融版的读者所熟知,宣传工作被很好地操纵着,又有消息传出一个不知名的内幕人士对价格的保证,消息如此明确又令人信服,造成了对新股的巨大需求。其结果是,以50美元卖给公众的股票被超额认购了百分之二十五。
  想一想!承销商期待的最好的结果是经过几星期的努力把新股票卖到每股75美元或者更高的价格,这样每股的平均售价便可达到50美元。这样就把各公司的旧股票的价值提高了百分之百。这就是危机所在。吉姆他们本应意识到这点,但他们却没有。在股票交易中精明老练的素养比普通意义上的智慧更有价值。承销商因为令人预想不到的超额认购而兴奋异常,认为公众会以任何价格认购任何数量的这支股票。事实上他们配股额过少,这实在太愚蠢。当这些承销商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时,他们本应当做得聪明些。
  他们应该做的当然是充分配股。那样虽然使他们从提供给公众认购的总额中减少百分之二十五的利润,但却使他们在必要时不必自己受损就有能力支持这支股票。如果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他就会居于战略上的优势。在我操纵股票的时候,我总是努力使自己处于这种优势地位。他们原本可以阻止价格的下降,以激发人们对新股价格稳定的信心以及认购该联合企业的信心。他们应该明白在他们卖完提供给公众的股票之后,他们的工作并未结束,那只是他们从事股票销售的一部分。
  他们认为他们做得非常成功,但不久以后,他们犯的两个致命错误开始显示出来。公众不再认购更多的新股,因为整个股市开始出现疲软趋势。内幕人士开始缩手缩脚,不再看好统一炉具。如果内幕人士都不买他们自己不景气的股票,谁又会去买?失去了内幕人士支撑是人们最易接受的最可信的熊市消息。
  这里没有必要进行更细致的数据研究。统一炉具的股价随着股市的波动而波动,但它从未超过最初上市时不到51美元的价格。为了让股价保持在40美元以上,巴因斯和他的朋友们最后不得不去充当买家。没有从股票上市一开始就给予股票强力支持令人遗憾。但是没有卖出所有公众认购的股票则更糟。
  无论如何,股票仍列在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名单上,它的价格在降到37点后已有价无市。吉姆·巳恩斯和他的合伙人必须让价格保持在这个位置,因为他们的银行是以每股35美元的价格贷给他们十万股的资金的。如果银行要求偿还贷款,人们没法知道价格会跌成怎样,那些在50美元时抢着购买这支股票的人,现在对其37 美元的价格也不感兴趣了,或许就算是27美元也不想买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银行信用扩张让人们开始顾虑那些莽撞的年轻银行家的时代过去了。银行业传统的工作方法猛然重新回头。银行总裁要求承销商偿还贷款,亲密的友情不管用了,似乎他们从来没有在一起打过高尔夫球似的。
  催逼还贷和要求宽限还贷日期都没多大意义了。境况令双方都不安宁。同我的朋友吉姆·巴恩斯做生意的银行仍然愿意帮助。但这种事态却让人想到..看在老天份上,别逼着还贷,否则我们得陷进鬼知道什么麻烦里去。"
  这团麻烦的性质以及它可能带来的爆炸性的灾难足以让吉姆·巴恩斯来请我帮忙卖掉十万股以便有足够的钱偿还银行三百五十万美元的贷款。吉姆现在已不奢望从那些股票中获利了。如果能让该联合企业少损失一点,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这似乎是一件毫无希望的工作,整个股市既不活跃也无强势可言。虽然有时有点回复使得人们振作起来,相信牛市即将重新到来。
  我告诉巳恩斯,我将调查这件事,然后告诉他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我来承担这个工作。我的确作了调查,我没有分析公司去年的年度报告。我的研究仅限于该股票的市场方面的因素。我不会死缠在股票的收益和前景上打主意,我把它们放在股市上考虑,我要考虑的是什么东西应该、能够或是有可能帮助或阻碍我的工作。
  我发现太多的股票被太少的一部分人所掌握,多得不安全,多得让人感到不安宁。克里夫顿.p. 凯恩公司、银行家和经纪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成员拥有七万股。他们是巴恩斯的亲密朋友,在促进联合上很有影响力,因为多年来他们专做炉具股票。他们的客户也被拉入这件事中。前参议员赛缪尔·哥登,是他侄子们的公司——哥登兄弟公司的特殊的合伙人,他拥有另外七万股;另外,著名的约舒亚·沃尔夫有六万股。就是说共有二十万股统一炉具的股份由这群华尔街职业股票交易者手持有。如果我的操纵带来公众的购买即如果让这支股票呈现强势并活跃起来--我会眼睁睁地看到凯恩、哥登和沃尔夫大量抛售。这二十万股份象尼亚加拉瀑布一样流到股市时,我估计没有人会收购的,别忘记牛市已经过去,我的操纵不会引发对该股的巨大需求。吉姆·巴恩斯谨慎地请我帮助,但他对此并不寄予太多的幻想。在牛市喘最后一口气时,他让我去卖这支浸满了水浮不起来的股票。当然报界没有谈到牛市即将结束,但我知道,吉姆知道,我敢打赌银行也知道。
  当然,我跟吉姆谈了我想说的话,然后我见了凯恩、哥登和沃尔夫。他们的二十万股份是达摩克利斯的剑,随时都会带来危险。我想我得来点硬的,对我来说最容易的办法是达成一个互惠的协议。只要他们在我出售银行的十万股份时保持距离,不采取行动,我会帮助他们试着在股市上营造一个更大的市场以便我们都能卖出手里的股票。因为事实是:统一炉具的市场不打开,他们手里的股票十分之一都卖不出。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他们也从未梦想过试着打开市场,我要求他何做的是让他们在卖股票和明智的不利己之间估量以避免不明智的利己行为。在华尔街或其它地方都别做占据马槽的狗(注:自己不能享用也不让他人享用的人),我渴望说服他们:不成熟的或出于错误考虑的卖出会阻碍全盘卖出。时间相当紧迫。
  我希望我的建议对他们有吸引力,因为他们是老练的
  华尔街人,并且对市场上对统一炉具股的实际需求不抱幻想。克里夫顿.p. 凯恩是一家经纪公司的老板,这家经纪公司生意兴旺,在十一个城市有分支机构,并且拥有数百家客户。在过去,他的公司管理着不止一家合伙基金。
  手里有七万股的参议员哥登是一个相当富有的人,他的名字为都市报刊的读者所熟知。他帮助他侄子创办了经纪行而且他也是一个他们公司特殊的合伙人。他在许多企业都有投资。他继承了一笔米德兰炉具的股份,为此,他得到统一炉具股票的十万股。他从一开始就不认同吉姆·巴恩斯所谓的价格高峰的看法并且在股市没有变糟之前就卖掉了3 万股。他告诉一个朋友他本来还会卖出更多,只是因为另一些大股东,这些人同时也是他多年的亲密朋友,请求他不要再卖了。出于对他们的尊重,他没有再卖。除此原因之外,还如我说过的,在股市上他也找不到买家了。
  第三个人是约舒拉·沃尔夫。他可能是所有股票交易中最有名的一位了。二十多年来人们都知道他是个地道的投机者。在大胆买卖股票上没有几个人能与他相比。对他来说,十万、二十万股股票并不比二、三百股多多少。在我到纽约以前,我就昕说他是个冒险家,那个时候他正跟随一个体育博彩团伙。这家伙无论在体育赌博上,还是在股票市场上玩起来都极为大胆。
  他们过去常说他只不过是一个赌徒,但他有真本事,在这个投机性的游珑中他展示了他的天份。同时他对那些高雅人士追求的东西无动于衷,这使他成为无数轶事的主角,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是这么一回事。当他去一个被他称为顶呱呱的晚宴作客的时候,好几个客人在女主人暗示下开始谈论起文学。
  坐在约舒拉旁边的一个女孩只能听到他的咀嚼声。她急于想昕昕这个伟大的金融家的观点,她转向他问道..哦!
  沃尔夫先生,人们是怎样看巴尔扎克的?"
  约舒有礼貌地停止了咀嚼,把食物吞进肚里回答说:"在股票市场我从没买过他们"。
  这就是统一炉具三个最大的个人股东。当他们来见我时,我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投钱组成一家公司,并以微高于市场价买他们自己的股票,我会尽力去创造一个市场。他们立刻问我这需要多少钱。
  我答道"你们握着那些股票已经很长时间了,并且你们拿它一点用也没有。你们三人共有二十万股,并且你们十分清楚你们没有一点机会卖掉它们,除非有一个卖方市场。得有一个市场来吸收你们拿出的股票。在最初拿出足够的现金去购买这些股票是明智的办法。我建议你们组建一家辛迪加并且筹集六百万美元的现金。然后让这家辛迪加去买你们这二十万股股份。你们就把这些股份转进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你们就会摆脱这些股票并且这家辛迪加将会赚钱。"
  正如我前面告诉你们的,到处都有传言说我在股市上的成功。我想这传言起了作用,没有比我成功更具说服力的了。最终,我们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再作更多的解释,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们单干他们的结果是怎样。他们认为我的计划很好,当他们离开时他们说他们会立刻组建这个联合企业。
  他们没费多大的劲就说服了他们的朋友加入他们。我想他们说起联合企业比我更肯定。据我所了解的,他们真的相信它,因为他们的游说并不是完全没有良心的,几天之后,辛迪加组建起来了。凯恩、哥登、和沃尔夫以每股40美元求购这二十万股。我看到这些股票被转移,这样如果我抬高股价,这二十万股就不会流入股市。我得自己保护自己,不止一桩有前途的交易商都因作交易的一帮人互不信任而未能达到预期的目标。在华尔街,人们对那些赚了钱的人是不会有愚蠢的偏见的。那时第二美国钢铁电报公司正发生了内幕人士相E 指责毁约并要求拆资的事。约翰w·盖茨和他的伙伴同塞里格曼家族及其合伙银行曾有君子协定。但我在一个经纪人切办公室里听到有人在背这样的句子,据说这是约翰·w·盖茨写的:
  
  青蜘蛛跳到蜈蚣的背上
  带着令人恐惧的欢呼、开心的笑道:
  "我将毒死这个带枪的杀手,
  如果不这样他就会毒死我。"
  
  当然,我不是说我在华尔街的任何一个朋友都想着在一桩股票交易上出卖我。从原则上说,这也是为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作准备,这是完全明智的。
  在沃尔夫、凯恩和哥登告诉我他们已组建了一家辛迪加来投放六百万现金,我什么也没做,只是静等钱的流入。无论如何钱是一点点地流入了。我想一共分批流入了四、五次。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我记得我曾不得不向沃尔夫、凯恩和哥登发出了紧急呼救。
  那天下午我收到一些大额的支票,这给我送来了四百万美元的现金,并且保证余下的也会在一两天内送到。看起来,这家辛迪加是想在牛市过去之前做点什么。最好是没有什么耽误,我开始得越快,效果越好。公众还没有对不活跃的股票的新的市场活动状况敏感起来。但一个人可以用四百万美元的现金大大地掀起人们对任何一支股票的兴趣。这足以吸引所有可能的购买者。如果时间紧迫,正像我所说的,干等着另外两百万是不明智的。股价越早上涨到50美元对辛迪加越有利。这很明显。
  第二天早上一开盘,我惊奇地发现统一炉具的股票有出奇高的成交量。我前面己说过,这股票已疲软了好几个月。其价位被钉在了37 美元上。吉姆·巴恩斯费尽心思不让它跌得更低,因为那家大银行是以每股35美元贷的款。但是一旦上涨,他就立刻期望见到统一炉具的价格爬到最高点。
  那天早上,对这支股票有大量需求,其价格也上升到39美元。在交易的第一个小时里的成交量超过了前半年成交量的总和。这是一种令人激动的事,它也抬高了整个市场的价格趋势。后来我听说在经纪行的客户室里人们谈论是这个话题。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见到统一炉具的股票又活跃起来,我的感情并没有受到伤害。作为一种规矩,我没有必要去打听任何股票的任何不寻常的变化,因为为我做事的经纪人以及在商界与我有私交的朋友为我打听了。有他们认为我想知道的情况,他们就打电话告诉我。这一天,我昕到的消息都认为这明显是统一炉具内部在买自己的股票。没有任何人对此事澄清,那全是真的。买家购买了从37美元到39美元所有的投入股票,当人们急切地想知道原因或要求提示时,他们拒绝给予任何说明。这让那些狡猾的又十分关注事态的交易得出结论:这里一定有什么事,一桩大事。当一支股票内幕人士购买而上涨,而这些又拒绝鼓励别人效仿,那些盯着股价牌的人叉开始好奇什么时候官方的告示会贴出。
  我本人什么也没做。我关注着事态发展,并一直追踪着成交状况。第二天的购买不仅成交量更大而且有上升的趋势。那些要求在37 美元以上卖掉股票的单子在老股家手里放了好几个月现在毫不费力地被卖掉。而那些新交来的要求卖出的单子并不够多,不足以抑制住股价上升的趋势。自然,股价一直上涨,它越过了40美元的界线。现在它达到了42美元。
  在它到达这个数字的时候,我感到我该开始抛出抵押给银行的那些股票了。当然,我想价位会因我的抛出而下降。但是如果我以平均每股37美元的价格抛出,那我就没出什么错。我知道这股票值多少,并且从几个月的停滞中找出了卖出的方法。哦,朋友,战让他们小心保留他们手中的股票,直到我把这三万股卖掉。而价格上涨的趋势并未被抑制。
  那天下午有人告诉了我这个神秘而又恰逢其时的上涨的原因。事情似乎是这样:有人在前一天晚上停盘之后和第二天早上开盘之前,有人散布消息,说我要爆炒统一炉具的股票,要使它直线上涨15至20点,并说这是我的一贯作风、对于不了解我底细的人来说这是我的一贯作风。散布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约舒拉·沃尔夫。正是他本人的内部购买引起了前一天的股票上涨。他的那些场内经纪人朋友都愿意相信他提供的消息,因为他知道的内情很多不可能给他的朋友提供的不可能是错误信息。
  事实上,与其急切地去购买股票不如多一点担心。如果想一想,我己控住了三十万的股份,那么你就会意识到这种担心是有根据的。现在出售股票比预料的更加容易。毕竟弗罗尔总裁是正确的。当有人指责他操纵他公司的股票时,如芝加哥汽油、联邦钢铁或者B.R.T,他总是说"我知道使股票上涨的唯一途径是购买股票。"那也是那些交易商唯一的方法,价格会反应这一切。
  第二天早餐前,我从早报上读到一些消息。这些消息一定已被成千上万的人读到,并且毫无疑问通过电波它们一定被传送到数百个分支机构以及城外办事处。消息里说拉里·利文斯顿将要操纵统一炉具的股票。其它的细节各有不同。一个报道里说我已组织了一个内幕人士的联合体并且将对付股票过长时间的沉寂。另一篇则暗示公司即将宣布股份红利的分配。还有一篇提醒人们我惯常操纵股票的结果是值得记忆的。更有一篇文章则指责公司封锁其资产状况以便内幕人士收购股票。并且所有的报道都一致认为价格上涨还未真正开始。
  我到了办公室,在股市开盘之前阅读一些信件。此时我意识到整条街都流传着热门消息:马上购买统一炉具的股票。我的电话叫个不停,接线员昕到的是以这种或那种形式提的同一个问题:统一炉具要上涨是真的吗?我得说约舒拉·沃尔夫、凯恩、哥登,或许还有吉姆·巴恩斯传播消息的功夫真不错。
  我还未想到我能起到这样的效果。嗨,那天购买单从全国各地送来而且都是要求购买成千股这支三天前还无人问津的股票。而且别忘了,事实上,所有要购买股票的公众是冲着我在报纸上的成功的投机家的名声来的。为此我得感谢一、二个想象力丰富的记者。
  就这样,在上涨的第三天,我抛出那统一炉具的股票,第四天、第五天也是一样。我为吉姆·巴恩斯卖出了十万股抵押给马歇尔国家银行的股票,那三百五十万贷款急需偿还。如果说最成功的操纵包括在操纵中操纵者以尽可能小的代价达到预期目的,那么统一炉具无可置疑是我在华尔街的生涯中最成功的事例。为了使股票更容易卖出,我事先没有买一股股票。我并没有把股价先抬高到尽可能高的位置,然后再开始真正的抛出。我的大量抛售不是股价下跌时,而是在上涨时,这就象进入了梦想的天堂: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购买力旺盛的市场,特别是在你十分急迫的时候。我曾听弗罗尔总裁的一位朋友说起一桩这位了不起的市场领袖对B'R'T 公司的操纵。这个基金卖出了五万股B.R.T 的股份并盈了利。但是弗罗尔公司得到了超过二十五万股的佣金;并且w·p· 汉密尔顿说为了卖出这25 万联合铜矿的股票,詹姆斯'R' 肯尼倒手了至少七十万股的股份。不少的佣金呵!想想那个再看我:我要付的佣金只是那十万股我已为吉姆·巴恩斯卖出的股票的佣金。我为他们真省下了不少钱。
  在我卖出吉姆的股票之后,辛迪加答应给我集来的钱还未完全到位,我也不想再买回我卖出的任何股票,我想我该去什么地方渡过一个短假。我记不太确切了。但我记得我不再理会这支股票,没多久价格开始下跌。一天,整个市场都非常脆弱时,一些失望的多头急匆匆地抛出统一炉具股票。在他们的抛售下,股票跌破了报买价,40美元,似乎没有人愿意买进。正如我已告诉你们的,我对市场并不看好。这使我更加感谢那些传说,它们让我卖出了这十万股并省去了让我拉抬价位上升二、三十点的劳累。
  没有了支持,价格开始有规律地下跌,直到一天它跌到了32美元,这是这支股票的新低了。你还记得吉姆·巴恩斯和辛迪加为了不让他们的十万股被银行贱卖,努力把价格维持在37美元上。
  那天,我正在我的办公室里安静地研究行情,约舒拉·沃尔夫要求来见我。我说我可以去见他。他闯了进来。他块头不大,但他的确看起来有胀鼓鼓的一肚子的气。我立刻就发现了。他径直冲向我站着的电报接收机旁并叫喊道"嗨,这是怎么回事?"
  "坐下来说,沃尔夫先生"我有礼貌地说道,并自己先坐了下来,以便让他平静下来谈话。
  "不想坐!我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扯着嗓子叫道。
  "什么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那儿干了什么?"
  "我在哪儿干什么?"
  "那股票!股票!"
  "什么股票?"我问他。
  这只能使他更加愤怒,他叫喊道"统一炉具!你对它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完全没做。出了什么事?" 我说。
  他盯着我5 秒钟没说话,终于叫道,"你看看股价,看看它。"
  他一定是很生气。于是我站起来看了看行情接收机。
  我说”它现在的价格是。”
  "哦! ,而我手中有一堆这支股票"
  “我知道你有6 万股。你持有它己经很长时间了,因为当你最初买进格瑞炉具...“
  但他不让我说完。他说"但是我买了更多的,有些我是以40 美元买进的!现在还在我手里! "
  他充满敌意的瞪着我,因为我说"我并没有叫你去买它。"
  "你没有做什么?"
  "我没有告诉你去买进。"
  "我没有说你让我这么做。但是你本来要抬高它的价格……"
  "为什么是我?"我打断他。
  他望着我,因为气愤而说不出话,当他再能发声的时候,他说"你本来要将使它上涨。你有资金。"
  "是的,但是我一股也没买"我告诉他,那是最后一根救命草了。
  "你拿了四百多万现金,你却一股也没买?你什么也没买?"
  "一股也没买!"我重申。
  现在他气疯了,甚至不能清楚地讲话。最后他才试着说"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心里在用各种难以启齿的话责骂我。从他的眼睛我看到了,于是我对他说"沃尔夫,你真正想问我的话是,为
  什么我没有从你那里以50美元买下你以40美元买进的股票?是这样吧?"
  "不,不是那样。你有行使价为40 美元一股的认股权,你有四百万现金来抬高价格。"
  "是的,但是我并没有动这笔钱,辛迪加的钱在我的掌管下没失去一分。"
  "看这儿,利文斯顿……"他开始说
  但是我没有让他说下去。
  "听我说,沃尔夫,你知道你、哥登和凯恩手里的那二十万股被控制了,这样如果我抬高价格,市场上就不会有许多浮动筹码。我这样做有两个原因:第一,为股票创造一个活跃的市场;第二从我的认股权中获利。但是你不满足于你困了几个月的6万股仅以40美元卖掉,于是你决定在40美元以下大量买进,然后在我用辛迪加的钱把价格抬高后又卖给我,因为你确定我会这样做。你想在我买进以前进货,又在我卖出之前出货,最大的可能就是我是你出货的对象。我想你认为我会把价格抬高到60美元。你是如此肯定,以至于你大概买进了十万股等待抛出,并且为了确保在我不收购时也有人承接你的股票。你不顾给我增加困难,放消息给你在美国、加拿大、墨西哥所有的人。你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了我的计划,他们和我在买进时你就会赚一大笔。你把消息漏给了你的密友,而他们在买进以后又把消息漏给了他们的朋友,第三层的世密者又会告诉第四层、第五层,可能还有第六层的上当者,这样当我最后开始抛售时,我会发现我被几千个投机者占先了。你的想法并无恶意,沃尔夫。你无法想象我是多么惊奇:我甚至还没想到买一股统一炉具,它就开始上涨了。当然你也无法想象我是多么的感激,在我以40美元的价格抛售十万股给那些想以50美元或60美元卖给我的人。我没有动用那四百万看起来是太傻了,是吗?因为我自己拥有买进期权。这现金是用来买股票的,但只是在我认为需要的时候才买。但是,我没买。"
  约舒拉是华尔街的老手了,他知道不应让情绪影响生意。在听我讲话时他平静了下来,并且在我讲完以后,他以友好的语气说"看,拉里,老朋友,我们该怎么办?"
  "做你愿意做的。"
  "哦,友好一点。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你,"我严肃地说"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怎么做?"
  "我会全部卖出! "我告诉他。
  他看了我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转过身走出了我的办公室。从此后,他再没有在我的办公室出现。
  不久以后,哥登参议员也来找我。同样,他也十分恼怒,责怪我带来的麻烦。接着凯恩也加入了责难者行列。他们忘记了在他们组建辛迪加时,他们的股票根本卖不出去。他们记得的是我没有卖出他们的股票,既然他们提供了数百万资金,并且股价曾上涨到44美元,但是现在却是30美元,同洗碗水一样的没有前途。照他们的想法,我应该以巨额利润抛出。
  当然,他们也及时地安静下来了。这个辛迪加没有失去一分钱而主要的问题仍未被解决:怎样卖掉他们手里的股票。一两天后他们又来了,请我帮助他们摆脱麻烦。哥登尤其是这样坚持,最后,我让他们以美元的价格委托我抛售他们于中的股票。我的报酬是在此价位以上售出股票所得的一半。这时股价为30 美元一股。
  我着手出售他们的股票。根据整个市场市的行情和统一炉具股票的状况,只有一个办法,不要试图抬高价位在下跌中抛出。在下跌过程我会遇到一些买家,他们总在等待便宜的股票,只要这支股票以低于它的最高点十五到二十点的价格出售,特别是这个最高点是最近才达到的。他们认为回升就会来到了。在见到统一炉具价值到过44美元之后, 30美元以下的价格毫无疑问是便宜的。
  一切就这样开始了。便宜货的买家们的大量收购使我完全卖出了手中的股票。但是你认为哥登、沃尔夫或者是凯恩会感激我吗?他们一点也不感激我,他们仍然对我不满,他们的朋友这样对我说的。他们常常告诉别人我是怎样玩了他们,他们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没有如他们所愿把价格抬上去。
  其实如果沃尔夫他们没有去传播小道消息我也许卖不出那十万股股票。如果我是按照我惯常的做法,我可能不得不接受我能够得到的任何价格。在熊市上要卖出股票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计价位抛售。没有别的办法,但我想,他们不相信这点。他们仍然很生气,但我却不。生气不解决任何问题。不止一次,我领悟到如果一个投机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么他就无可救药了。因此,我未对这些牢骚作任何反应。但我要告诉你们一件怪事。一天有人给我太太利文斯顿夫人热情推荐了一位裁缝。这位妇人非常能干并且尽心尽力,性格随和。在我的夫人第三次或者第四次光顾她的店子时,这位裁缝觉得她们彼此不再陌生,她对利文斯顿夫人说..我希望利文斯顿先生很快就把统一炉具的股价抬上去。我们买了一些,因为有人告诉我们他要把它的价格抬上去。我们一直听说他傲的股票交易都很成功。"
  我对你们说:想到一个无辜的人可能会因那样的消息失去钱财,真的令我不怎么舒服。也许你已明白,我自己为什么从不制造小道消息。那个裁缝让我感到在冲我抱怨这件事上,有人是真应抱怨,但不是沃尔夫。  第二十三章
  警惕那种只解释不具名内线人士希望大众相信的解释
  
  股票交易中的投机永远不会消失。也是人们所不希望的。警告它的危险性也无济于事。你不能阻止人们往错处猜测,无论他们也许是多么有能力或经验。小告谨慎作出的企划会在执行中出错,因为意料不到的甚至无法想到的事情会发生。灾难可能会是因为自然界或者天气的巨变,或源于你自己的贪心或者某人的自负,掠于恐惧或不能抑制的希望。但是除了人们说的他们的天敌之外,一个投机商不得不同一些做法或违规操纵抗争,无论从道德还是商业角度来讲这些做法或违规操纵都是无法防备的。
  当我回忆想到在25年前我刚到华尔街时那里的常见做法时,得承认现在已有许多改进。老式的对赌行已经见不到了,虽然经纪公司因为有那些坚持尝试暴富游戏的男男女女们的支持而仍然红火。证券交易所的工作做得十分出色,这不仅表现在打击这些彻头彻尾的骗子上,也表现在要求它的工作人员坚持交易所的原则上。许多有益的规定和限制现被严格地实施,但是仍有改进的余地。华尔街上根深蒂固的保守思想而不是伦理道德意义上的冷酷无情应对某些违规操纵依然如昔负责。
  在股票投机上赢利向来是困难的,现在更是一天比一天难。在不久以前一个交易商还能够获得上市股票的充分信息。在1901年,当J.P. 摩根推出由几个大多数不到二年历史的小的辛迪加合并而成的美国钢铁联合企业的上市股票时,证券交易所只有275种上市股票,还有大约100种未上市的股票,而且这里还包括许多人们没必要知道的股票。这些股票发行量少,在市场上不活跃,因为数量少或是抵压股,它们对投机商缺乏吸引力。事实上,大部分股票都上市没几年。现在大约有900支股票上市,并且最近交易活跃的股市上又内部发行了大约600支股票。此外,以前的股票的的状况更容易被了解到。它们不仅种类少而且规模也小,交易商必须关注的消息也没有涉及现在这么大的范围。今天人们在各种事情上都做买卖,几乎所有的行业都有上市股票。这就要求用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关注股市,由此股市投机对于那些用智力来操纵的人来说己变得更加困难了。
  买卖股票的人数以万计,但从这种买卖中获利的却为数不多。随着人们的入市,紧跟着的总是亏损。从事投机买卖的人的致命散人是无知、贪婪、胆小和期盼。世界上所有的法令以及所有交易所里所有的规则都不能把这些东西从人这类动物身上消去。意外的事件不仅把人们细心构思的计划抛到九霄云外,也超出那些冷血的经济学家和热心的慈善家的规则范围。还有另一个亏损的原因,这就是与通常的消息有区别的故意误导的消息。因为它会在各种各样的伪装下接近交易商,它是更大的隐患,危害性也更大。
  普通的不知底细者,自然会在卖出买进上昕从暗示或者流言。他们是直接地或间接地从别人那里听来或从报纸上读到的。人们是没法抵制其诱惑的。例如,你的一个相交很久的朋友真诚地希望你发财,他告诉你他刚做过的一件事,这就是买进或卖掉某支股票。他的动机是善意的,但如果消息出了问题,你能怎么办?人们为了防备专职的,狡猾的内幕消息制造者,甚至到了要抵制金砖和木醇(极香剧毒)诱惑的地步。但是对于典型的华尔街的流言,买卖股票的人们无法自保,也不能补救。大宗交易者、股市操纵者、承销商以及一些个人要使用各种办法帮助他们自己以尽可能高的价格处理掉手里股票。从报纸和股价记录器上传来的股票上涨的消息是最致命的。
  每天的财经新闻版都会令我吃惊地发现上面印刷出来的许多报道都暗示人们一些所谓半官方的信息。权威人士则是"某一位有头有脸的内幕人士"、"一位主要管理人员"、"一个高级职员"或是"一个权威人士气这些人装着很清楚他们正在说些什么。这就是今天的报界。我胡乱找了一个标题,昕听"据一个重要的银行家说,现在认为股市会下滑还为时太早。"
  这位银行家是否真的说了这些话或者他是进过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他不愿意他的名字被报纸印出来?他是害怕人们会因他名字的出现而相信这些话吗?
  这里又有一个关于一家公司的股票会在本周内上涨起来的消息。这次发话的人是"一位主要管理人员"。如果确实有这么一位人士的话,那么又是这家公司里十多个主管人员中的哪一位?事情很明显,让无名氏来发言不会让任何人因这条消息带来的损害而受到指责。
  除了要对各处的股票买卖作明智的研究,股票商还应考虑一些同华尔街游戏相关的实情。除了要想到怎样赚,他还应想到不要亏。知道不去做什么事情几乎同知道什么事应该做一样重要。因此,他最好记住某支股票的集团操纵在实施过程中是比个人股票处于优势地位的,而这样的优势则是由内幕人士们有目的地造成的,他的唯一目的就是以尽可能高的价格卖出股票。然而,普通的股民会相信他们自己是不那么容易上当的人,如果他们持要求知道为什么某支股票会上涨,自然操纵者会"解释"他们出售股票的理由。我完全相信,如果这些无名氏的讲话没有被刊登出来,公众的损失会减少。我的意思是那些讲话的就是想让公众去买股票或者保留他们手中的股票。
  大量以不透露姓名的管理人或者内幕人士的名义刊登的关于股价会上涨的文章传递给公众的是不可信赖的信息,这对公众是个误导。每年人们因接受这些讲话而造成的损失以百万美元计,他们以为这些讲话是半官方的,因此是值得信赖的。
  举个例子。一家公司在经营上经历了一段低谷,它的股票无人问津。它的股票价位正好反映了人们对这家公司实际价格普通而又合理的估计。如果它的股票大幅低于这个价位,有人就会知道,然后就去买它,它的价格也就随之而上涨了。如果有知道更多的内情的人抛售它,它的价格就会下降。如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人们就不会谈论它也不会采取任何行动。
  现在我们再看看这家公司所做的事。谁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是内幕人士还是公众?我敢打赌不是公众。下面又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公司的状况继续变好,赢利将会增加,公司就会恢复分红或者在分红不曾中断的情况下,提高股息。这就是说,这支股票的价值会上涨。
  在公司状况继续变好的情况下,公司的管理层会让知道这个令人愉快的消息吗?公司的老总会告诉股票持有人这些情况吗?会有一个慈善的管理人为了那些阅读报纸财经版或者庄重新闻消息的公众的利益发表署名讲话吗?会有一位谨慎的内幕人士按照他惯常的做法以无名氏的身份发表不署名讲话告诉人们公司的未来很有前途吗?这次不会的。没有人会说一个字,报界不会印刷这样的声明,也不会有传播秘密消息的人。
  这条有价值的新闻会谨慎地向公众保密,同时那些一言不发的"重要的内幕人士"会到股市尽他们所能地买下所有低价位的股票。随着这种深知内情却不大申张的购买的持续,股票的价格上涨了。财经方面的记者知道这些内幕人士应当知道上涨的原因,他们寻问原因。所有这些不知姓名的内幕人士一致宣称他们无可奉告。他们不知道上涨的任何原因。有时他们甚至称他伺并不特别关注股市的变化或者投机商所做的事。
  股价继续上涨,当那深知内情的人买进了他所想买并能够买的股票之后,股市上开始活跃了。华尔街上立即开始听到各支股票将上涨的流言。传播秘密信息的人告诉股商关于从权威人士那里得来的公司已经完全摆脱困境的消息。
  在如洪水般的汹涌的关于股价将上涨的新闻的推动下,人们开始买这家公司的股票了。这些购买使价格上涨得更高。在这个时候,那些不知名姓的公司领导人的预言成了现实。公司开始恢复分红,或者提高股息。随着这类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这些消息不仅数量大增也更具煽动性。"一位公司主要的领导人"在被人直接问到公司状况时告诉全世界的人公司的状况还会更好。"一位重要内幕人士"在某一家新闻社的劝哄之下,终于承认赚钱并不仅仅是表象。一位同这家公司有业务往来的"知名银行家"说出这家公司的产品的销售量在公司的历史上是空前的。即使没有新的订单,这家公司也得投日没夜地工作好几个月。"一位财经委员会的成员"在一个双重意向的声明中表达了他对人们对股票上涨的惊异而产生的惊异。唯一的令人惊异的事却是股价上升幅度的减缓。任何个人,只要他去分析一下即将出台的年报,他就能够很容易地算出这个股票的实际价值比市场价格高多少。但是没有一支这样的股票的名字是那些爱制造消息的慈善家们说了的。
  只要公司的赢利保持良好状况,内幕人士们也没有发现公司繁荣衰退的迹象,这些人就会保留他们以低价购进的股票。没有什么因素会使股票下跌,他们为什么要卖掉呢?然而一旦公司的经营有变坏的倾向,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会出来发表讲话,作出警告或者稍加暗示吗?根本不会。现在股价向下滑落,就象他们在公司的状况变好时,悄无声息地购进股票一样,他们现在悄无声息地卖掉股票。在这些内幕人士的抛售之下,股价自然下跌。接着人们开始听到熟悉的各种"解释"。一位"重要内幕人士"保证一切正常,而股价的滑落仅仅是因为一些使整个市场价格下跌,的人的抛售而引起。在股价持续下跌了一段时间之后,在某一天它的价格会有大幅的下跌,要求解释的呼声变得高涨了。除非有人出来说话,人们会担心更糟的情况发生。于是报纸上印出了这样的东西"当我们要求公司的一位主要领导解释股票疲软的原因时,他回答说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是目前的下滑是由某种降低股价的操纵引起的。公司基本状况并未改变。目前公司的生意前所未有的好,公司将在下次分红时提高股息除非那时发生了让人完全预想不到的事。那些策动股价下跌的操作者来势汹汹是为了收购到对继续持有该股犹豫不决者手中的股票。"报道一条消息的人为了他的消息更有份量可能会继续告诉大家据可靠消息,在股价大幅下滑当天,大多数被卖出的股票是被公司内部买下的,这样那些跌市策划者会发现他们把自己抛到陷井里去了。股票复苏的一天将会来临。
  公众除了相信股票上涨的消息并购买股票而遭受损失之外,还会因被劝止出售股票而遭受损失。让人们去购买那些"重要内幕人士"想卖出的股票的另一个好办法就是在人们不想支撑或收购某支股票时,阻止人们去卖出他们手中的股票。在读到那位"重要领导人"的讲话之后,人们会相信什么呢?一个普通的不知内情的人能怎么想?当然,相信这样的话:股价本不该下降,股价的下降是因为跌市策划者的操纵。一旦这些人停止他们的抛售,公司内层将采取措施引发一个对市操作者具惩罚性的价格上涨,股价会被抬到高价位。公众相信这一切,因为如果股价下滑真的是由跌市策划者引起的,这样的结果的确会发生。
  尽管有种种关于这支股票价格将上扬的消息,这支出了问题的股票并没有重振旗鼓。它的价格仍在下降。这无法阻止。因为有太多的来自于公司内部的股票涌入股市等待被人吃进。
  被那些"公司的主要领导人"以及"地位重要的内幕人士"卖出的来自于公司内部的股票成了职业股商踢来踢去的足球。其价格仍在下降,似乎没有底线了。公司内部的人知道股票交易的状况将对公司将来的赢利产生负作用,他们不敢再支撑公司的股票一直到公司经营状况下一次的好转。那时又将会有内幕人士悄无声息的购买。
  我从事股票交易已经很多年了,哪怕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了解股市上的各种消息。我可以说我记不起那怕一件这样的事例:突然的跌市策划会使一支股票大幅下跌。跌市策划引发的股价下跌不因别的,只因人们依据对公司运营的真实情况的了解而导致的抛售。但我们也不应该这样说,股票的下跌是因掬内幕人员的抛售或不购买。每个人在抛售时都匆匆忙忙。
  公众应当牢牢记住这一点:一种长时间的股价下跌的真正原因从不是因为跌市策划者的操纵。当一支股票搏续下降时你可以打赌说这里一定有问题,问题不在股市上就在公司内部。如果股价下跌是没有道理的,这支股票就会以低于它真正价值的价格出售。而这样就会带来购买,价格下跌也就被控制住了。事实上,跌市策划人唯一能赚大钱的时机是在某支股票的价格过高时卖掉它。这时你可以用你最后一分钱去作赌注,内幕人士将不会对全世界宣告这个事实。
  最经典的例子自然是纽黑文股票了。现在每个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在当时没多少人知道。这股票在1902年的价格是255美元,它是新英格兰最主要的铁路投资。
  在那里,一个人被尊敬的程度以及他在社区里的地位是由他拥有多少股这支股票决定的。如果有人说这家公司开始无钱偿还债务,他是不会因此而被投进监狱的。人们会把他同其它疯子一起送到精神病院。但是当一个新的雄心勃勃的总裁被摩根先生推上宝座时, 混乱开始了,从一开始人们就不清楚他会把公司引向何方。但是随着一笔又一笔资产被联合路业公司套牢,一些明眼人开始怀疑麦林策略是否高明了。一套电车系统以两百万的价格被人买到又以一千万的价格买给纽黑文公司,然后,一两个鲁莽的家伙声称公司的经营管理不谨慎。他们暗示甚至纽黑文也不能承受这样的奢侈。
  自然,最早发现危险就在面前的是公司内幕人员。他们开始意识到公司真正的状况并开始减少他们手中的股份。在他们的抛售引发下,新英格兰信誉优良的铁路股票价位开始下滑。同惯常的事实一样,人们要求解释。惯常的解释出现了"重要的内幕人士们"宣称公司没有问题,他们知道下滑是因为熊市策划者不顾一切的抛售。于是新英格兰的"投资者们"保留着他们手中纽约、纽黑文和哈特福特联合股票。为什么他们不该保留呢?不是内幕人士说的公司没有问题而只是跌市策划人的操纵吗?不是继续在宣布分红和付息吗?
  同时,保证对熊市策划人的排挤并未实施,但更低的股价纪录出现了。内幕人士的抛售变得更加急切而且已经不加掩饰了。虽然如此,在波士顿被激怒了的要求对股价令人沮丧的下跌作出真正解释的人被责骂为股票奸商或是煽动是非的人。虽然这次下跌意味着在新英格兰每一个希望有一份安全的投资并有稳定的红利的人财产上的惊人的损失。
  历史性的从每股255美元到每股12美元的大跌,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熊市策划人的操纵引起的。这不是由跌市操纵引起的也不是他们能控制下去的。内幕人士及时地抛出股票。他们总是高价抛出。如果他们把真实情况传扬出去或者允许真实情况的传播,他们是卖不到这么高的价格的。股价是250或是200或是150或是100或50或者25都没有关系,这价格仍比股票的真实价值高,内幕人员知道这一点但公众并不知道。公众或许会认为股价的不利状况会有利可赚。他们想从买进和卖出某一公司的股票中赚钱,认为仅有少数几个身居高位的人才知道公司状况的真实情况。
  在过去20年中,曾经暴跌的股票都不是熊市策划人的操纵而造成。人们接受股价暴跌是熊市操纵者行为所致的这种解释直接导致他们在股票交易中的亏损数以百万美元计。这种解释让那些不愿见到他手中的股票下跌但本可能抛出股票的人不去抛售他们的股票,因为他们期望有一天熊市策划人会停止他们的熊市操纵从而使得价格回升。以前我常常昕到有人指责肯尼。在他之前人们总是指责查理·沃瑞索夫或是爱迪生·卡马克。后来我成了人们的指责对象。
  我来讲讲英特维尔石油的事。这里有一帮人联合起来,他们把股价抬上去并找到了一些买家。这些人把价格拾到了50美元。这帮人卖掉了他们的股票,股价迅速下跌。惯常的要求解释的呼声随之而来。为什么英特维尔如此疲软?许多人都询问这个问题,而对此的回答就成了重要新闻。一家财经新闻社召集了一群详知英特维尔石油股价上涨同样知道下跌原因的经纪人。这些经纪人与股市操纵集团的成员在新闻社的那些询问有可能被印刷出来、广播出来送到全国各地的原因时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那个拉里·利文斯顿正在向该股发动突袭!并且那还不够。他们说他们将给他点颜色看。但是英特维尔这帮人自然是继续出售股票。那时股票每股只有12美元,并且他们还可以卖到10美元或更低的价格,但是他们的平均售价仍会高于他们的买进价。
  对于内幕人士来说,在价格下跌时卖掉股票是明智的也是合适的。但是对于那些以35美元或40美元买入的不知内情的人来说,又是另一回事了。读了报上登载的东西,不知内情者仍保留着股票并且等待着拉里·利文斯顿落入那些愤怒的内幕人士手中。
  在上涨的股市特别是在牛市繁荣期,人们最初会赚一些钱,但此后便因在牛市上呆得太久而亏掉这些钱。"熊市策划人的突袭"这种说法让他们持有股票太久。公众应当提防那些解释,这些解释只说明了不知名姓的内幕人士想要公众相信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
  大众应该始终记住股票交易的要素。一支股票上涨时,不需要花精神去解释它为什么会上涨
  
  公众总是希望有人告诉他们一些消息。这使得制造传播和接受所谓内幕消息极为普遍。经纪人以通过信件和亲口给其客户提出交易建议是适当的。但经纪人不应太过依赖于市场当时的实际情形,因为股市的运作往往超前实际情形6到9个月。某公司今天赢利并不意味着经纪人建议其客户购买方公司股票是正确的,除非有确切的事实根据能表明从今天起6到9个月之后该公司仍能维持今天的收益率。如果你有这么长远的目光,能洞察出情况的改变会改变目前市场的情形,那么你就不会咬定这支股票目前的市价偏低了。股票交易者必须有预知的能力,但当今的经纪人关心的则是获得佣金,因此经纪人在劝说其客户买卖股票的信件中或亲口(通过电话或当面)建议时就不可避免地要自相矛盾了。他们从公众手中赚取佣金营生,他们会劝诱其客户去买进内幕人士或股市操纵者己给他们下达抛出指令的股票。
  这种事经常发生:一些内幕人士对一家经纪人公司的老板这么说"我希望你能创造出一个能让我卖出50000股股票的市场。"这位经纪人会询问进一步的细节。比如说目前的股价为50美元,这位内幕人士跟经纪人这么说"我给你行使价为45美元的5000股买权,以后价位每上涨1个点我给你5000股的买权。我也给你以市场价行使的50000股的卖权。
  现在,对这个经纪人来说是→笔容易得到的钱,只要他有一大批跟随者,这种经纪人也正是这个内幕人士要找的。一家能够与它的分部直接联系并同全国各地都有联系的公司在做这种交易时会有一大批跟随者。因为这些经纪商手上有卖权,所以他无论怎样都是安全的。如果他能够让他的客户听从他的诱劝,他将因卖出所有的股票而获得除正常佣金之外的巨大利润。
  我曾留意过,一位在华尔街上非常有名的"内幕人士"的业绩。
  他会给一家大的经纪公司的一个经理打电话。有时他甚至会给这家公司里一位地位更低些的合伙人打电话。他会这样说"老朋友,你多次为我做了许多事,我要向你表示感谢。我要给你一次能赚大钱的机会。我们正在组建一家新的公司,志在收我们的一家公司的资产,我们要抬高这支股票的价位。我将以每股65美元的价格给你500股班特姆连锁店的股票。这股票目前的价格是72美元。"
  这位心存感激的内幕人士把这事告诉了十几位不同的大经纪公司的经理。现在华尔街上有了这些内幕人士慷慨的受益者,这些人在拿到了那已经表明他们已获利的股票之后,又会做些什么呢?自然是告诉每一个人他们可以去买这支股票。他们会帮着创造出一个市场。这样这位内幕人士就可以把他的→大批股票以高价卖给那些可怜的公众。
  还有其它一些股票承销的手法应当被禁止。交易所禁止那些提出不公平付息计划的股票交易。公开报价是对任何一支股票的一种约束。此外一个真正自由的股市,有时股票实际价值与交易价格存在一定差价,这是股票交易充满魅力的要素。
  另一种常见的推销股票的手法是以市场急需的名义大量配股。这个办法使公众亏掉数百万美元却没任何此负责,因为它是完全合法的。实际上增加股本并不能真正使这支股票产生实质性的变化。
  那种用2股或4股或者甚至10股的新股来交换1股旧股的把戏常常是以让旧货更加易售为目的发起的。以前价格是每磅1 美元,这很难售出,但以每四分之一磅25美分的价格销售,或许会好些,而这个价格或许还会是27或30美分。
  为什么人们不问一问为什么要使这股票更容易买到?这又是华尔街的慈善家们在作怪。但聪明的交易商会提防这些不安好心的人的礼物。这是必要的警惕。公众不加提防,造成每年几百万美元的损失。
  有项法律用于惩罚任何制造及传播谣言的人。他们阴谋损害个人或公司的名誉及业务,这就是说,他们想通过诋毁该股票的价值来促使公众抛售。最初,主要是为了通过惩罚那些在银行处于重压时大叫怀疑银行偿付能力的人来减缓经济恐慌的危险。自然,它也用于保护人们不以低于股票真正价值的价格出售股票。换句话说,国家的法律惩罚那些故意传播股价将下跌消息的那些人。
  那么人们又怎么去保护自己不以高于股票实质价值的价格购买股票呢?谁来惩罚这些不正当的关于股价将上涨的消息的传播者呢?没有人。现在人们仍然在股票高于它的实质价值时被内幕人士劝告买进股票,又在调整时期接受关于股价将下跌的劝告以低于股票价值的价格卖出股票。
  如果能通过一项法律,这项法律同那项用于惩罚那些散布流言以压低股价的人一样用于惩罚散布流言哄抬市价的人,我相信人们会少损失很多钱。
  通常,承销商和操纵者会说任何依靠谣言去做股票买卖的人只能自己对自己的损失负责。有人或许还会分辩说:“那些傻得要去吸毒的人无异是没有资格受到保护的”。
  证券交易所应当采取些有益的行动。以保护公众免受不公正操作的危害。如果某个知道内情的人想要人们按他的观点买卖股票,就让他签下自己的名字,签了名的利好消息并不一定会使股价上涨。但这会让那些内幕人士和董事们更加小心。
  公众应当牢牢记住股票交易的基本原则,当一支股票价格上涨,对它为什么会上涨的人为解释是没有必要的。人们持续地购买这支股票,它的价格就会持续上升;只要保持开势只是不时会有些回调,那么这支股票就是很好的交易对象。但是如果在一段长时间的上涨之后股票价格走向出现了转折,股价开始慢慢下滑,并且只有偶尔几次小的反弹,这就说明股票已经从上涨变为下跌。面对这种情况,为什么人们一定要要求一个解释?也许有很好的理由要下跌。但原因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或是沉默不语,或是告诉公众股价便宜。而人们应当认识这场游戏的本质,那就是知道真相的那几个人是绝不会说出实情的。
  那些以所谓"内幕人士"或"正式"名义发表的声明很多是没有事实根据的。有时内幕人士甚至并未被要求作出无论是署名的,还是不署名的声明。这些故事是由那些在股市上有极大利益关系的人编的。·当股票价格上涨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公司内幕人士不会反对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来买卖股票的,而此时,这个内幕人士可能会告诉这位大投机商买进股票的适当时间,但可以打赌他永远也不会说什么时候应该卖出。这就把这个大玩家放到了与公众同样的位置。只是他不得不寻求一个足够大的市场退出。这时你就会昕到种种误导的消息。当然有一些内幕人士在这类游戏的任何阶段都是不可信顿的。作为一种规则,在大公司里处于领导地位的人可能会因他们的内幕消息对股市产生影响,但他们并不说谎。他们只是什么也不说而己,因为他们多次发现沉默是金。
  我已经说过多次:多年作为股票操作者的经历告诉我,没有人能够在股票交易中从不失手,虽然他可能从某些股票交易中赚到钱。这话我已说得不能再多了。无论一个交易商多么有经验,他都可能遭受损失,因为股市投机买卖从来不会是100%地安全。华尔街上的职业炒家知道依赖内幕消息会使你更快地破产,这比饥荒、鼠疫、粮食欠收;政治变化都来得快。在华尔街或任何别的地方都没有通往成功的捷径,为什么还要被那些所谓的内幕消息误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