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马文学网宋石男：莫让公职成为无赖最后的避难所(南方周末 201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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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报 >>南方周末>>第1360期
【周末茶座】莫让公职成为无赖最后的避难所
作者: 宋石男 2010-03-11 09:39:23 来源:南方周末
美国海军女舰长霍莉·格拉夫最近倒了大霉。一帮下属对她群起而攻。最严重的指控，是她竟敢骂下属白痴。有司通过调查，证实了这个指控，霍莉遂遭解职。这真是活天冤枉！骂下属在中国可是天经地义，骂人者常被捧为“铁面无私”，被骂者也常“心悦诚服”。女舰长不幸生在美国，更不幸在美国当官。否则，哪有这多屁事。
上级骂下级纵然出格，其实也不算大事。上级骂上帝，那才是最严重的事。就人民主权理论而言，说老百姓是官员的上帝，并不为过。那么，有些官员到底如何对待上帝呢？
交通部那个怪叔叔林嘉祥，一句“你们这些人算个屁呀”，催生了热词“屁民”。此后官员对屁民的傲慢与蛮横，亦时有所闻。不止普通百姓被骂，纵然“第四权力”阶层的记者，也难幸免。2009年3月，湖南石门县委宣传部公开发文，高呼《中国妇女报》记者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同年6月，河南偃师某局长又大叫：“人民网记者都是混蛋！”
这些个案，无不折射着权力的傲慢与蛮横。基辛格曾说，权力是强烈的催情剂。而在我们这里，不受约束的权力不但是催情剂，还可以是老枪，只不过有时射出的是子弹，有时射出的是精液，有时射出的是口水而已。于是官员威武，屁民被辱。所谓公职，竟然成了无赖最后的避难所，有时甚至成了无赖最可凭据的桥头堡。
学者徐贲曾提出一个概念：“正派社会与不羞辱”。所谓“正派社会”，并不要求保证给每个人尊严，它只是要求不去羞辱人。羞辱是针对人性的伤害，因此与我们每一个人有关。某个官员羞辱了某个屁民也好，羞辱了某个记者也好，他都是在羞辱我们每一个人。而如果在一个社会中，多数人长期被少数人羞辱，那这个社会就决不是“正派社会”。
只有当权力被约束在法律框架内而不止是随机性质的舆论监督中，正派社会才可能来临。只有当官员与百姓在实际生活中平等乃至较后者更为卑微时，“不羞辱”才可能成为普世准绳。而这并非没有机会。温家宝在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宣称，要“创造条件让人民批评政府、监督政府”，果能如是，或许就踏上了通往正派社会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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