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兆丰年夜饭为什么贵? 争议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23:40:45

薛兆丰:年夜饭为什么贵?                                   

       最近国内有媒体请来“资深厨长”,揭露年夜饭的“暴利内幕”,指出饭桌上原料的来价,与饭店收取的“年夜价”差距甚大,而饭店老板的一脸笑容,其实是“笑里藏刀”云云*。真那么吓人?且让我解释年夜饭为什么贵吧。

       近十多年,我们家是在饭馆里吃的年夜饭。父母并不是铺张浪费的人。记得有一年,我大年夜回家,屋子里寒气逼人,他们舍不得用电。我硬把暖气打开,大厅那棵含苞待放的桃树才骤然盛开。虽然如此,对于年夜饭特别贵,对那一流价钱,二流馆子和三流烹调,父母没有怨言。

       首先,随着生活改善,张罗年夜饭也就变得越来越烦人、而一家人围坐交谈的时光也变得越来越惬意了。父母不愿意见到,在年夜饭前有一半人得挤在厨房里,在年夜饭后还有一半人还得挤在厨房里。没人逼,是汲取多年的教训,是反复盘算,才让我们心甘情愿下馆子的。

       其次,设身处地地想想,厨师和服务员也有家室,他们也要跟亲人团聚,凭什么我们坐着、他们站着?事情总有代价和补偿,那就是双方都愿意接受的价格。食客当然想少付一点,饭馆当然想多赚一点。但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成交。成交让我们看出,食客和餐馆是双赢的。

      说来好像简单,但这是体会和理解“价格理论”的范本。提供年夜饭服务的饭馆,的确赚了“暴利”。是谁促成了这“暴利”呢?是食客自己。埋怨年夜饭贵的人,应该拿面镜子照照,始作俑者就是镜中人。没有食客的追逐,饭馆不可能实现“暴利”。

      那么,饭馆利用食客的特别需求,狠宰一刀,是否不道德呢?我们要问:食客凭什么跟饭馆压价?凭着他们另找一家的机会!在大年夜营业的饭馆越多,食客的议价力就越强。那么,究竟是谁给食客提供了这种议价力?不正是被指责为“趁火打劫”的饭馆老板吗?要不是他们个个都出来“捞一把”,食客们的遭遇肯定会更糟糕。

      这就是经济学的基础,大名鼎鼎的供求定律。别看它简单,很多人,甚至是一些被称为著名经济学家的人,往往都还不懂这个道理。

       去年秋天,万科公司在深圳推出名为“17英里”的别墅楼盘,几小时就售罄了第一期单位。其他买家竟怒不可遏,以万科将要对其他单位“坐地起价”为由,在售楼处闹事,造成数以万元计的财物损失**。两个月后,国内几位当红的经济学家,则在经济论坛上掷地有声地谴责地产商“牟取暴利”***。我不禁要问:究竟是谁在制造短缺?谁在平息短缺?那几个经济学家,显然是置经济学的基本教训于不顾。

       五年前,我写过一篇短文,指出春运的火车票提价不足。这篇文章每年都在网上被反复争论,至今没有停止。其中一种反对观点认为,春运拥挤的解决之道,不在乎提价,而在乎解除铁路的政府垄断。而我则认为,解除铁路垄断固然最好,但不管铁路是否解除垄断,春运提价都在所难免,那是因为需求激增的缘故。

      年夜饭现象,正好印证了这个观点。中国的餐饮业,是典型的自由竞争,没有任何垄断。那又如何?年夜饭还是特别贵,为什么?因为顾客如潮,来得快、去得也快。为了应付一顿年夜饭而多开饭馆是浪费,为了应付春运潮而多铺铁路也同样是浪费。在供应大致不变时,提价是最好的信号——既抑止需求,又刺激替代品的供给。朋友,这是经济学第一课。  《年夜饭为什么贵》一文引争议 亲爱的FT Chinese编辑:

  首先要说的是,FTChinese是一份很有趣的财经网站,能成为你们的读者,的确是一种荣幸——至少在精神上来说。

  其次,看了薛兆丰先生的《年夜饭为什么贵》后,又看到了董纯先生的评论,自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在这里也画蛇添足说上几句。

  第一、薛兆丰先生对于供求定律在年夜饭上的引用毫无疑问是证实了这一经济学基本定律的。

  第二、薛先生在诚实地说明了年夜饭上的供求定律后,又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曲解地将供求定律引申到房地产乃至铁路春运中。

  我们可以首先看看供求定律是如何作用的: 需求的增加使得供给相对减少,从而引发供给价格的提高,供给价格的提高又促使更多的资本进入供给领域,从而提高了供给量,并反过来促使供给价格的下降,平抑过度的需求。资本的逐利性也得以借着看不见的手发挥出作用。正如薛兆丰先生在文中所说的:“要不是他们(饭馆)个个都出来‘捞一把 ’,食客们的遭遇肯定会更糟糕。 ”

  而在薛先生其后对房地产和铁路的说法中, 不知道是有意忽视,还是无心之失,对于自由竞争是供求定律得以发挥作用的大前提这一事实,薛先生却持了一种漠然置之的态度。

  作为土地的唯一供应商——地方政府有着迫切的利益需求提高地价,通过提高地价——抬升房价 ——再提高地价的正向循环来谋取利益的最大化,并且还能通过抬高的房价获得高额的契税收入。而铁路更是一个仅此一家, 别无分店的垄断企业,就算有人想出来捞一把也不可得。由于自由竞争的消失,供求定律已然失去了效用。不论需求如何变化,供方都可通过控制供给量的方式来影响价格。

  薛先生仅以供求定律的一面来给懵懂不知或是一知半解的朋友们上了这么第一堂经济学的课,并谓之为“甚至是一些被称为著名经济学家的人,往往都还不懂这个道理 ”,显然不过是断章取义。至于其想证明提价的合理性自然也就烟消云散。

  你们诚挚的读者

  阮征

  2006年1月26日于桂林   

《年夜饭为什么贵》为什么还要为国家垄断狡辩

 

今天看了薛兆丰《年夜饭为什么贵》的文章,文中再次谈到了春运火车票提价的问题。不难看出作者坚持市场经济价格调控的态度,也不难看出其对春运火车票价不够高的原观点的辩护。本来很明显的事情了,为什么薛兆丰学者还要为国家垄断铁路辩护呢?

 

这里我先说两个在未放开市场的前提下,在垄断的基础上先放开价格的案例。即中国股市发行新股的案例。一是用友软件,在国家垄断新股发行的基础上,市场价发行,结果一元钱的用友软件在发行过程中,市场询价机构询出了36.60元的天价发行价格,接着该股上市二级市场又给出了最高100元的天价。用友一元钱成本的股票就因为垄断,被二级市场最终以100元的价格被二级市场承接,造成了巨大的不公平。

二是中工国际,这是一只在全流通改造完成后发行的第一只股票,同样是发起人股只有几元钱净资产的股票,上市首日竟然被市场炒到了50元的天价,该股一天透支了未来几年的上升空间,套牢了许多投资者。

 

应该说证券市场是市场经济理论中最复杂的地方,这方面的事例完全代表着经济学的最深奥的道理。所以在研究垄断对证券市场的影响之后,我们完全可以清晰的看到垄断对铁路的影响。即春运如果要放开票价,那么火车票一样会被炒到天上去。春运售票如果要放开市场价格,那么首先要打破国家对铁路的垄断。

 

年夜饭虽然没有垄断,一样形成了过高的价格,这个价格起码大体上是建立在公平基础上(愿意买愿意卖的)。年夜饭的卖方市场起码不是垄断的,如果利润足够高,哪怕商家只卖春节的一顿年夜饭,其他时间歇业也是值得的。高利润必然会导致更多的商家进入。面对高高的年夜饭的价格,只要是交易过程中不出现欺诈,那么就是正常的,市场就是公平的。

而春运买火车票就不同了,虽然也是建立在愿意买和愿意卖的基础上,但面对真春节市场暴利,垄断是不会考虑的扩大规模来满足市场需要的。春运无论是涨价还是不涨价,都是对顾客硬性的伤害。

 

“为了应付一顿年夜饭而多开饭馆是浪费”(《年夜饭为什么贵》),但饭店利润足够高就一定有人开饭馆,原来的饭店老板也一定会加大市场供应。对于商家而言,只要有盈利就不算浪费。

“为了应付春运潮而多铺铁路也同样是浪费”(见《年夜饭为什么贵》)。问题是中国的铁路人均只有一根烟圈的长度,即使不是春运,中国的铁路也是供不应求的。更何况铁路即使过剩,相对春运之外的淡季,经营者也会为了自己利益让价格向下调整。从而抢夺成本更高的汽车、飞机的客流。那么过剩的只能是高能耗的私家车和公共汽车或者飞机。

 

春运、还有年夜饭的高价,这都是文化问题。中国的文化里有很多不合理的成份。所有的中国人都想在春节回到自己的家里,所有的中国人都想在春节那一天和自己的亲人团聚。这造成了每年春运中国人的大规模人员流动,春运一票难求。造成了中国人在短实现内消耗巨大的社会财富。造成了放烟花爆竹对空气污染;因为放鞭炮而造成众多事故;还造成了春节其间吃的太好,而导致消化道疾病频发。更造成了春节饭店缺少服务人员,缺少足够的市场供应等问题。

 

但只要市场是合理的,市场都会进行自身的市场调节。即使是文化问题,那么不合理的文化也一样会被合理的市场机制所纠正。

比如当买火车票的成本高到等于农民工一年外出打工的收入,那么第二年农民工就不会出去打工;或者有的农民工就会选择不会回家过年。再比如,当年夜饭的价格高的一定程度,那些原来订年夜饭的客人,就很可能成为年夜饭的供应者。原来打算回家过年的服务生就会因为高工资继续留在店里挣钱。

 

   但关键的是市场必须是合理的,如果市场是不合理的,是被政府垄断左右了的。那么不合理的文化,再加上不合理的市场就只能导致国人的灾难!  致杭州董纯先生的一封信

  董先生您好!

  看了您在FT中文网上“与《年夜饭为什么贵》作者商榷”一文。我也来谈点我的意见。

  首先,我认为您没能完全理解薛兆丰先生原文的意思。薛兆丰说,“解除铁路垄断固然最好,但不管铁路是否解除垄断,春运提价都在所难免,那是因为需求激增的缘故。 ”薛并没说他鼓励涨价,鼓励垄断,只是说他明白了一个关于价格随市场变化的客观事实,把价格和市场的联动关系介绍给大众。

  其次, 您认为,“春运虽然给铁路部门带来巨大的压力,但事实上成本并没有上升。”如果只讲现金的成本,那肯定没上升多少,但肯定上升,如设备折旧率比平时更大些,职工们除了工资多给些外,其实忙的时候压力也很大的,所以那些工资也只是弥补一下而已。工作情绪,工作时的状态肯定比平时差,因为忙。所以成本也是不一样的。工作忙了多赚点钱也是应该的。如果嫌铁道部门赚得过多, 国家可以征收特别税啊。

  再次,“怎么能幻想通过价格杠杆调整铁路春运的人流?”

  价格杠杆调节市场是一个规律啊,铁路的春运也是一个大市场,单纯从经济上讲当然也能调节,现在的调节无效,或效果不明显,是因为铁路火车票价价格仍旧很低(国家人为控制着, 同时社会大众的收入在提高啊),供需仍然无法平衡的缘故。而不是价格规律对市场失效。

  还有,您讲到“而在打破国有垄断之前,铁路是一个100%的国有体系,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完全用纳税人的钱建设的公共服务部门, 纳税就是购买公共产品,而春运正是这一产品最为被纳税人需要的时候,铁路部门此时提价, 这种行为除了很大的获取不当利益的嫌疑外, 更导致全民纳税的成果沦为单纯为有钱人服务的工具,严重侵害了社会平等。”

  看上去您对社会公平很关注,可我觉得您用错地方了。如果按照您的说法,纳税人的票价和非纳税人的票价应该不一样啊,而且票价不一的根据只有是否纳税,那些无法纳税的穷人该怎么弄啊?还有那些外国游客的票价又怎么定呢?难道以后买火车票要凭税单?简单讲,如果火车价格都很低,大众都能承受,那车站该让哪些乘客上去呢?排队早的?提价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啊,可以让大众自由选择啊。正是因为垄断,所以让价格对市场的调节不敏感。所以要打破垄断,这个我们意见一致。

  最后我也同意您的说法,解决的办法是要发展多样性的交通体系。但是提醒您一点,除非在不正常的市场中,否则价格在市场中的地位是勿庸置疑的。

  上海 读者dingdongfish  尊敬的FTChinese编辑:

  看了董先生的文章,也有些话想通过贵网站倾吐一番。

  1. “春运虽然给铁路部门带来巨大的压力,但事实上成本并没有上升。”

  事实上董先生可能对铁路系统并不了解。铁路收入主要来源于两块:货运与客运。而实际上在铁路的成本核算中,客运价格是为了满足广大中国民众实际需求制定的,并没有达到赢利的目的,真正为铁路部门创造价值的是货运。即使是如此以货运养客运,每年铁路亏损的金额就在数百亿以上(记忆中的数字,可能不是很准,但是数额绝对巨大),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国有企业,如果不是国家规定,怎么可能有哪个企业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在春节过程中, 由于铁路资源大量的使用在客运中,甚至用货车开通加班车的形式来满足全国四面八方的希望回家过年的旅客,严重导致货运量减少,造成了更大的亏损,董先生难道认为这就不是成本上升了吗?

  2.“春运是一种对价格极度不敏感的消费行为。在国人心态没有大的改变之前,春节回家可谓是一种不可遏制的心理需求。”

  我承认春节回家是一种不可遏制的心理需求,但是从需求转换为行动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正是对于价格的敏感,才会让很多的学生在寒假中(特别是贫困生)选择继续在城市中进行勤工俭学,让许多的外来打工者们面对回家的高代价与春节上班的高报酬中会选择继续工作,否则董先生身边的许许多多为您,为这个城市在春节中继续服务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崇高的理想吧。

  3. 对于您所说的第三点我深表同意。

  4. “而在打破国有垄断之前,铁路是一个100%的国有体系,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完全用纳税人的钱建设的公共服务部门。 ”

  我想董先生可能搞错了国有体系的定义,铁路部门是一个国有企业,但不是公共服务部门, 就象中石化,中国银行一样,都属于国有企业, 但总不能说现在在人民用油紧张的时候不能涨价,银行不可以根据金融市场的规律调整利率和汇率吧。

  总而言之,我认为春运调节价格虽然并不是一种很理想的操作方法,但至少起到了平衡作用。董先生的提议是好的,发展多种多样的交通体系,引入竞争机制,深挖铁路资源,这些都是长期的国家规划,本人也极为赞成。但是从目前看,本人认为以价格调节为短期手段,以董先生提议的为长远规划似较为合理。

  所述意见如有偏颇,请编辑及董先生见谅。

  读者Sean 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