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 《金剛經》與禪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3/28 17:14:46

《金剛經》與禪宗

  達摩西來弘揚禪宗,在傳授心地法門、頓悟禪法的同時,並推薦《楞伽經》作為禪修者的印心典籍。因此經名相豐富,說理繁多,譯文生澀,對於修學頓悟的禪者來說,要去研討它無疑是一大難題。因而到四祖之後,《金剛經》就逐漸取代了《楞伽經》的地位,四祖道信就曾勸人念“摩訶般若波羅蜜”3。五祖弘忍創東山法門,普勸僧俗讀誦《金剛般若波羅蜜經》4。到了六祖惠能,與《金剛經》的因緣就更為密切了。

  一、《金剛經》與六祖惠能
  六祖惠能原是嶺南一個樵夫,因為賣柴,路過街道,聽到一戶人家念《金剛經》,在心靈上產生了極大震動。從他後來見五祖時,與五祖兩人的對話看來,惠能此時顯然已開了智慧,只是沒有大徹大悟而已,實在是宿慧深厚,來曆不凡。
  隨後,惠能取得那個誦經員外的資助,拜辭老母,便千裏迢迢地來到靳州黃梅縣東禪寺,參見五祖。經過一番往返考核,五祖對這位邊遠山區的年輕人,不得不另眼相看。於是就安排他到槽廠劈柴、踏碓。過了八個月多,五祖要傳法退居了,就讓門人各做一偈,以表自己在修證上的見地。惠能的偈子獲得五祖的印可,並傳其衣缽。在傳法時,五祖又為惠能說《金剛經》,至“應無所住,而生其心”大徹大悟。惠能發心求法到得法,都沒有離開過《金剛經》。
  惠能的悟道偈充分了體現般若性空的思想。般若講性空無所得。《般若心經》曰:“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金剛經》說: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實無所得。六祖的悟道偈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闡明的都是同一實質。
  六祖在弘揚佛法時,總極力稱贊般若法門。《壇經》說:“師升座,告大眾曰:總淨心念摩訶般若波羅蜜。”又曰:“善知識,若欲入甚深法界,得般若三昧者,須修般若行,持誦《金剛經》,即得見性,當知此經功德無量無邊,經中分明贊歎,莫能具說,此法門是最上乘,為大智人說。5”是說持誦《金剛經》功德無量無邊,持誦《金剛經》能入甚深法界,見性成佛。

  二、《金剛經》對《壇經》的影響
  讀過《金剛經》的人,再去接觸《壇經》一定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打開《壇經》的第二品,便是《般若品》。此品以解釋“摩訶般若波羅蜜”為開頭,展開了說法,接著顯示般若的功用。祖曰:“凡夫即佛,煩惱即菩提,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前念著境即煩惱,後念離境即菩提。6”從第一義上來看,凡夫與佛,煩惱與菩提,的確沒有什麼差別。可凡夫與佛存在迷與悟的不同:凡夫迷故,處處著境,沒有智慧,因而便有煩惱;而聖賢以般若智慧通達諸法實相,不住於相,煩惱了不可得,當下就是菩提了。
  進入《定慧品》,六祖又依般若法門,提出禪門修行的三大綱領。祖曰:“善知識,我此法門,從上以來先立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7”何為無念?《壇經》解釋道:“於諸境上心不染著曰無念。於自念上,常離諸境,不於境上生心,若只百物不思,念盡除卻,一念絕即死。”無念並非什麼境界都不接觸,或者什麼都不想,而是在接觸外境的時候,心不染著境界,如同明鏡,境來則現,境去則無。顯然,這與《金剛經》所說的“人住色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是一樣的。何為無相?《壇經》告訴我們說:“外離一切相名為無相,能離於相則法體清淨,此是以無相為體。”實相無相,但實相也並非離開萬物,別有所指,這就需要有般若,以般若故不住於相,透過諸相,始能通達法性。《金剛經》也認為“實相者,即是非相”,“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何為無住?《壇經》釋曰:“念念之中不思前念,若前念今念後念,念念相續不斷,名為系縛於諸法上,若前念不住即無縛,此是以無住為本。”心住於境,則是心為境所縛,倘不住於境,則解脫也。所以般若思想以無住生心,為修行的要領。 
  對於坐禪,六祖從對般若法門的體驗中,提出了禪家特有的方式。比如以往坐禪,禪者注重坐相,並對坐姿式及用心都有一定之規,而《壇經》中卻呵斥坐相。經中記載:“有神秀弟子參訪六祖,祖問:“汝師何為開示?對曰:常教誨大眾住心觀靜,長坐不臥。祖曰:住心觀靜,是病非禪,常坐拘身,於理何益。聽吾偈曰:生來坐不臥,死去臥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過8。”從般若法門的無住前提看,禪者如拘泥坐相上的修行,本身就是住相,因為道乃無相,道遍一切處,應該從行住坐臥的一切舉動中去體驗。
  又在坐禪用心方面,小乘禪觀講究從六根門頭攝一而入,系心一境。而《壇經》卻叫我們坐禪,要心無所住。祖曰:“此門坐禪,元不執心,亦不執淨,亦不是不動。若言著心,心原是妄,知心如幻,故無所著;若言著淨,人性本淨,由妄心故覆障真如,但無妄想,性自清淨,起心著淨,卻生淨妄,妄無處所,著即是妄,淨無形相,卻立淨相,言是工夫,作此見者,障自本性。9”這是從見性、觀實相入手,以無住為方便。定即是慧,定慧一體,同小乘禪觀,由定而慧,顯然不同。 
  以上僅舉幾個比較明顯的例子,其實《金剛經》對《壇經》的影響是全面的,而非部分,這有待於今後專門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