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舟直 一泓清水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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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甪直 一泓清水依依

www.hexun.com  【2005.07.14 09:13】21CN旅游 



  飞驰的公共汽车行驶在去古镇甪直的高速公路上。这是一个细雨飘飞的深秋日子,窗外的飘飘细雨聚在车窗上,于是,本来就雾蒙蒙的天从车里看来就更朦胧了。

  这小雨下得真好!因为这细雨中的江南大概 就是最符合我想象中的江南了。从小在北方长大的我,只是从唐诗宋词中知道了江南——水一样潮湿的江南。“杏花春雨江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小桥流水人家,烟雨楼台杏花。江南,就这样通过一首首韵律优美,意象空灵的诗词,在我的心中定格成一幅美不可言的水墨山水画。

  从苏州城向东行了约一个小时,便到了甪直小镇。镇子虽小,但却灵气十足。那些宽约两米的小河是小镇的命脉,也是小镇多情的眼睛,追随护送我们这群来客走进了小镇的深处。小河水小岸窄,但却有穿梭来往的小篷船。这些小篷船在水中悠闲地荡着,披着蓑衣的梢公手中的浆轻拨着,船舱里是那些兴致盎然的游客。在喧嚣的城市中心情沉重的他们大多是来放松自己的。这依然是小桥流水、渔歌炊烟的小镇便成了他们的心灵的世外桃源,让身心惧疲的他们在这一方清水中找到了那个迷失了已久的自我。

  大概是由于街道狭窄的缘故吧,在两条水的汇合处便成了小镇最热闹的所在。林立的商铺——从卖油盐酱醋的日用杂货铺子到卖玉器宝石金银的古玩店,无一不是生意兴隆。游客给古镇人带来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古镇人在因它致富的同时,还用它建造 悠长而深邃的小巷,通向小镇的四面八方。因为下雨,所以不时便可以见到一个打着油纸伞,丁香一样的姑娘。

  了一个心灵栖息地。一举两得,谈不上谁沾谁的光。

  与其它江南古老的小镇一样,除了纵横交错的小河外,甪直小镇的精彩的之处还有古代的建筑与深邃的小巷。

  在烟雨笼罩下,苍老而古朴典雅的建筑显得更加魅力无比。站在一座典型的江南庭院的高处作一个鸟瞰式的俯视,整个院落都是青砖绿瓦、飞檐重重的老屋,真是别具一种美。错落有致的布局,小巧玲珑的房屋顶部造型,再加上那一道道的门一排排的窗,不正符合了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这样一句词吗?每一道黑漆门后面都曾经演绎过一幕幕美丽的故事吧,要不,重重帘幕“遮掩”下的宋词怎么会赢得人们千古遐想?因此,在看惯住腻了水泥笼子的都市人眼中,能感觉一下帘幕重重的深宅大院也是别样快乐的。

  其实,戴望舒的名诗《雨巷》很早就读过,当时就觉如嚼橄榄余味悠长,今天蒙天赐良缘,终于可以亲身体验一番的诗中那种空灵的意境美了。仔细想来,如此美景,无怪乎诗人会激情勃发,吟出了绝世妙音呢。现在若探讨一下其美学原因,大概是在于中国古代的文学推崇一种含蓄的朦胧的美,因而,那无法一眼洞穿的小巷与深宅便成了诗词中常出现的让人遐想的意象。

  在河的两旁还有许多条石砌成的“之”字形台阶,听说那是乡民登船的渡口。渡口历经风雨,条石上长满了青苔,看着这虽然微不足道但却年代久远的东西,让人无法面对生命如一瞬之短暂。

  在我们想来,那傍河而居的乡民们是最幸福的一群吧。试想,对着一弯绿水,手捧一杯清茶,听听轻风的私语,看看白云的舞迹,如果不饿肚子的话,谁都会“心有逸兴壮思飞”的。难怪人说为文要得江山之助呢?现在,小镇就有着唐代诗人陆龟蒙与现代文豪叶圣陶的墓地,他们生前在小镇以自己手中的笔留下千古文名。或许,在某一方青石旁,一千多年前的陆龟蒙就曾反复吟诵过这样的诗吧, “江客柴门枕浪花,鸣机寒橹任呕哑。轻舟过去真堪画,惊起鸬鹚一阵斜”(《北渡》), “江边日晚潮烟上,树里鸦鸦桔槔响。无因得似灌园翁,十亩春蔬一藜杖”(《江边》)。穷困不达的诗人在呕心沥血的苦吟中发泄了心中的那股愤懑,也为文学史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产。

  在陆龟蒙墓旁有几棵千年银杏,或许是银杏树在童年时代听多了诗人的吟诗作对吧,要不然怎么能在秋风的激荡下奏出呜呜的萧瑟之音呢?叶圣陶先生的许多名作也在这里诞生,如《多收了三五斗》就是他当年目睹了小镇上万盛米行对农民的剥削后,无比愤怒而写成的,从此万盛米行也名闻天下。现在,虽然它已经成为了江南农具博物馆,但看着展示其中的各式各样的农具,我们仍可以想象到农民种地的辛苦。

  走出小镇的时候,依然是一片烟雨,心里不禁有了写一点东西的冲动,于是便有了下面这首拙劣的小诗:

  万里潇潇古吴天,天生水墨画中观。

  燕鸥几点穿秋柳,画舫一只系桥边。

  也许能将我心中的感受与激动表达出万分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