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的性福与权利的三六九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5 20:15:33
农民工的性福与权利的三六九等
邓海建
  1月29日《南方日报》消息说,去年因出版性学漫画丛书《枫哥说性》,被称为“官员出书教人做爱”,广东省政府副秘书长、省人口计生委主任张枫成为全国热门话题人物。昨日下午的分组讨论中,张枫不改豪爽本色,继续“说性”。广东有3000万农民工,张枫提议说,政府部门既要关心老百姓的“菜篮子”,也要关心大家的“被窝子”。
  这则新闻的争议性,在于性福对于农民工究竟是必需品还是奢侈品。有人说,农民工欠薪久病成伤、职业安全疏漏连连,饭都吃不好,健康也没有保障,还想到“被窝里的权利”,实在有点穿草鞋挎LV包的味道,有这个闲心思,不如帮拿不到工资的农民工打几场官司。这话乍听起来很有道理,没有面包,就别想着玫瑰。
  这样的逻辑,我们早就似曾相识。比如在给农民工送书籍和电影的时候,他们会说,为什么不送钱呢,民以食为天,让农民工吃好喝好才是第一位的;在给农民工普及健康卫生知识的时候,他们也还会说,天天混在钢筋水泥里,扯这些没用的不如给他们送点肥皂洗发水……
  这样的关心看起来是很贴心的,很物质,很现实,但这样的逻辑恰恰是最工具,最势利的。在这个逻辑中,农民工的所有需要都指向唯一的物质,权利即物质,自由即金钱,对其多元需求的尊重与满足却被指摘为不切实际好高骛远。
  食色性也,关心3000万农民工的性福与关怀其劳动报酬权益,并不是鱼和熊掌的关系——— 而动辄拿农民工欠薪等问题反驳其他层面权益保护的做法,本质恐怕还是将公民权利分成了三六九等,并据此厘出先后关系。在他们的观念中,譬如农民工,因为薪水是低的,那么,性权益等其他要求都可以忽略不计,也没有资格谈论柴米油盐之外的事情,除非其脱离了这个群体,摆脱了这样的身份,不然,公民合法权益就是“奢望”。只是,这些“好心者”在秉持这样的逻辑“为农民工说话”的时候,自己未必开豪车住别墅,却一样在为民主法治奔走呼号。
  农民工的性福为什么看起来有了幽默的意味?说到底在于我们已经在潜意识、甚至实践中对权利划分出了三六九等。普遍性的权力因身份地位有了轻重缓急的标签:有的人活该有部分权利,有的人天然有很多权利,有的人的权利轻如鸿毛,有的人的权利重若泰山——— 正因如此,性福对农民工才成了搞笑的奢侈品,而我们随便剥夺农民工的权利,也未必需要严肃埋单。类似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比如强拆对于普通民宅是摧枯拉朽的,而对于特殊主人的违章建筑却娇羞不已;城管打小贩叫正常执法,小贩打城管就叫暴力抗法……
  往深层说,农民工权益层面如此多舛,不在于我们对薪酬的掉以轻心,而恰恰在于权利三六九等后,他们成了“被弱势”的阶层。什么时候,即便是农民工吃不饱穿不暖,他们也能畅谈性福自由,这个公民社会就会名副其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