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的秘密

    布莱恩·里根曾是美国空军军官，因为背负巨额债务，他决定出卖国家机密换钱。他将自己掌握的绝密文件埋藏在国家公园的密林里，编制了特别的“寻宝密码”，准备分批向伊拉克、利比亚等国出售。当事件败露里根被捕，美国情报机构为破译他的藏宝密码费尽功夫。

    2001年6月的一个夜晚，布莱恩·帕特里克·里根开车来到弗吉尼亚州的波卡洪塔斯州立公园，穿过闷热而潮湿的黑暗，走到一片树林里。

    这位前空军中士身高6英尺5英寸，虎背熊腰，背着个背囊，一把短柄的铁锹从背囊中探出头来。他沿着柔软的河床往前走，有意避开徒步远足者的路线。他背囊里面装着一个单筒望远镜和一大堆机密资料，这些资料都是从他曾长期工作的单位美国国家侦察局那里偷出来的。美国国家侦察局（N ationalR econnaissance O ffice）简称国侦局（N R O），位于美国维吉尼亚州，是美国的16个情报机构之一，专门为美国政府设计、组装并发射侦察卫星。

    走了大约10分钟后，里根停下来，仔细查看高高的橡树和枫树。他取下背囊，拿出铁锹，铺了一张塑料薄膜在地上。然后，他开始在地上挖坑。他小心翼翼地把挖出来的土堆放在薄膜上，以免留下掘地的痕迹。接着，他从背囊里掏出一沓用垃圾袋裹着的包裹，每个坑里头放一个。这些垃圾袋装的是成千上万的文件，都是诸如利比亚导弹地点、伊拉克防空、美国在中国和伊朗开展间谍活动等绝密资料。这些资料准确地揭示了美国对上述国家的了解，在里根看来，这些东西就是那种能够引发战争的东西，十分有价值。

    他把每个包裹都埋好，剩下的泥土都用薄膜包了起来。填好每个坑后，他走到附近的树旁边，在上面打进去一些瓦楞钉。接着，他用GPS测定了每个包裹的坐标，用笔记了下来。在黑夜中干完活后，这位38岁、有4个孩子的父亲吃力地走回自己的车里。

    两个月之后，8月23日，里根告诉上司他想请一周假和老婆、孩子去一趟奥兰多。实际上，他于下午大约4点钟开车去到杜勒斯机场，准备搭飞机到苏黎世，并打算在那里和伊朗等国使馆的官员会面，谁出价高就把他的“宝物”卖给谁。他已经过了安检，上了一辆拥挤的摆渡车。车门刚刚关闭，一位名叫史蒂芬·卡尔的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及其同事就将里根从人群中推到摆渡车的前部，把他抓获。

    特工们搜查里根时，在他右脚的鞋垫下找到一张纸，上面写着伊朗、中国驻欧洲各国使馆的地址。在他裤袋里还发现了一个活页式的小记事簿，上面写了13个看上去毫无关联的词：比如tricycle（三轮车），rocket（火箭）和glove（手套）。要知道，里根在空军中可是接受过密码分析学训练的。另外一张卡片上还写着26个词。放在钱包里的一张纸上写着一长串几十个字母和数字，开头是“5-6-N-V -O -A -I…”而在一个文件夹里，他们还发现四张纸，上面写满了3位一组的数字，如852、832、041等等。小记事簿、卡片、钱包里的纸以及写满了每3位一组数字的几张纸———美国联邦调查局一下子要解开4个谜。

    两天后，卡尔的团队和检察官、国侦局特工等人集中到联邦调查局位于华盛顿特区的办公室开会，试图破译这些密码。当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掌握了一个非常好的线索。

    里根已经被监控几个月了，起因就是一个国外的情报源发现了一封来自不知名情报官员的信，此人主动要求出卖情报资料。这封信里有不少错别字，比如把“espionage”（间谍）误写成“esponage”，于是联邦调查局开始查找系统内有无拼写很差的人。诵读困难症患者里根成了重大嫌疑，此后他将被传为“错别字间谍”。

    里根被捕那天早上，隐秘摄像头拍到他坐在办公台前浏览情报系统内部网Intelink，同时在一个小记事簿上写什么。通过那些照片和他的上网记录，特工们推测他写在记事簿上的13个词可能和他上网几分钟后屏幕上显示的导弹位置有什么关系。或许，这些词代表了这些导弹的坐标。

    第一个词是tricycle（三轮车），而导弹坐标纬度的第一个数字是3.通过将其他词和坐标的数字进行对比，卡尔觉得发现了其中的规律。像柱子、树这些词是高、单一的物体，可能代表数字1；摩托车（两个轮子）和开关（开和关两个位置）可能代表2；武器，让人联想起6个孔的左轮手枪，或许就代表6.里根在编码的时候，似乎用的是诵读困难者经常采用的办法：用图像来记文字。

    卡尔试着在里根钱包里找到的另一份资料上来检验他这套想法：那是一张易事贴，上面写着他的银行账号，然后是“hand，tree，hand，car”（意为“手，树，手，汽车”，可能分别代表5、1、5、4）。与会的人员看着卡尔开着免提打通银行免费电话，输入里根的账号，当被要求输入密码时，他输入5154.“马上就通过了，”卡尔说。

    他们运用同样的原理来破译卡片上的26个词，又破译了另外两组坐标。（有些词稍微难解一点，比如“拉斯维加斯”代表7，原来指的是“lucky7”———幸运7骰子赌博）。最终发现，所有这些密码代表的是伊拉克北部禁飞区（第一次海湾战争时划定的）地对空导弹的位置。要是告诉伊拉克美国人已经知道这些情报，意味着这些导弹会被转移，那么，在该区域巡逻的美国飞机就更容易受到攻击。这可让卡尔很不是滋味，因为他以前是一名军用直升机飞行员。

    这些坐标确实有很大的潜在用处，但里根不过是想用它们做诱饵，以便给外国情报机构留下深刻印象，赢得他们的信任。根据在他电脑上发现的信件（写给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利比亚的卡扎菲等等），他真正的“宝物”是藏起来的大量资料，他开价1300万美元。现在的问题是：里根的“宝物”藏在什么地方？特工们认为要找到答案，关键是得破译另外那些密码资料：那一串字母和数字、那一堆三个一组的数字。他们把这些资料送交国安局（N SA），那里的密码专家花了数百个小时试图破译着两个谜题，结果却一无所获。在2002年2月的一份报告中，N SA承认他们由十几个人组成的小组几乎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报告还指出，“9·11”事件之后，由于破译密码工作量大增，他们更没有多少时间花费在里根的资料上。

    最后，该工作交给了联邦调查局一位后起之秀，密码破译专家丹尼尔·奥尔森。

    奥尔森圆圆脸，胡子刮得很干净，灰眼金发，语速快，动作敏捷，就好像他的内在节奏要比其他每个人都快那么一点。在他位于弗吉尼亚州Quantico联邦调查局的办公室里，摆着一溜和密码破译或联邦调查局有关的好莱坞惊悚片录像。一个陈列柜展示着与密码破译相关的老古董，比如二战期间的机械译码设备。

    40岁的奥尔森是一名军人的儿子，为有钱上大学参加了国民警卫队，最终在得克萨斯州G oodfellow空军基地受训破译密码。经过12周的紧张学习，他了解了错综复杂的各种密码和编码体系，从中世纪战争中使用过的密码到1920年代和1930年代俄罗斯数学家发明的秘密编写系统。

    密码术是语言领域的躲猫猫游戏，顶尖高手要综合运用严密的逻辑和创造性思维。经典的密码破译第一步通常是“频率测试”，这是为了找出密码组合的规律。因为在每种语言中，总有一些单词运用的频率比其他词高，比如英语中的the，简单的密码系统通常保留了这种模式。

    但是优秀的密码制造者不会留下这种统计学上的线索，他们使用的字母和数字仿佛完全是随意的，其中一个例子就是克格勃特工使用过的“一次性密码本”：每个间谍都携带着一本密码表，附有唯一的密匙，可以用来解读特定的文件。同一个单词在第一处意味着某个意思，在第二处则意味着另外一个意思。没有密码本的人从中找不出任何规律，因为e这个字母在这儿可能表示m，但在文中另一处则可能表示t.

    还有一些密码是以发送者或接收者知道的某本书为线索，可以是一本小说，也可以是历史书上某一章。美国革命期间，叛国者本尼迪克·阿诺德用密码给英军写信，里面全是一行行的数字，收信者根据这些数字，查到双方约定的某本书的具体位置，就能解读出来。为了让密码更难被破译，密码编制者有时会在其中混入“垃圾”———即无关的单词或字母———增加干扰性的“统计噪音”。

    奥尔森1992年退役去上大学，1997年进入FBI工作。到2001年，他已经破解了囚犯、毒贩、皮条客和赌徒们发出的许多秘密信息。他的表现极为出色，因此同事们一致认定只有他才能破解里根留下的谜题。

    奥尔森只花了两周时间就解开了第一个谜，亦即以“5-6-N -V -O -A -I……”开头的那一个。它用的是一个简单的技巧，所有单词都通过字母在字母表里的某个位置推移来表达。奥尔森把这条信息排列在一个滑板上，不厌其烦地尝试，在试到第25次时，信息的第一段“N -V -O -A -I-P-G……”变成了“M -U -N -Z-H -O -F B-A -N -H -O -F-S-T -R，”这看上去像一段德文。奥尔森再次根据自己发现的规律调整了它们的位置，然后上网搜索，发现那是瑞士银行在苏黎世的地址。第二行破译后为“Bundesplatz 2inBern”，那是瑞士另外一家银行的地址。每个地址后面都跟着一串数字，经研究奥尔森发现那是这两个地方的地理坐标。当调查者把这两个地址拿给里根看时，他承认自己原打算让客户在这两个银行交给他现金，这样他就可以马上把钱存起来。

    但是最后一个谜题，那份长达四页、由3位一组的数字组成的密码仍让奥尔森挠头。通过某些特征他可以判断这些数字不是随意安排的，显然其中有一些规律：第一个数字是0到9中的任何一个数字，第二个在1和5之间，第三个不是1就是2.

    奥尔森怀疑这是一种书籍密码，法医专家检查了里根被捕时携带的一本小说和一本字典，根据指纹找出他翻得最多的那些页。他们还用一种特殊的光照，想确定书里是否用了隐形墨水，而奥尔森则集中注意力研究里根在旁点了逗点的那些单词，但大家都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里根和他的秘密一起被锁在弗吉尼亚州亚历山大一个囚室里，等待审判。他知道，一旦他埋藏的那些东西被发现，他在法律上的命运就将尘埃落定。因此他设法扰乱密码破译进程，在纸上胡乱涂画三个一组的数字，故意让狱警发现拿去汇报。

    奥尔森没有上当，他很快发现这些数字在统计学上跟他要破解的密码没有共同特征。但是他的工作没有丝毫进展。他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各种可能的破译方案，他甚至做梦也尽是看到三个一组的数字，他过去成绩骄人，但现在遇到了最大的挑战。他需要一名助手，他希望这个助手是布莱恩·里根。

    布莱恩·里根生于蓝领家庭，上学时遇到了读写困难症。“在成长过程中，布莱恩一直觉得自己不聪明，因为他的学习成绩跟其他孩子比太差了，”曾经与里根会面的心理学家大卫·查尼说。人高马大、不善社交、反应迟缓，所有这些让里根看上去很像电影《人鼠之间》里的Lennie.

    不过，加入空军之后，他似乎找回了自信。随着军阶上升，他开始用从图书馆借来的音像资料自学。着迷于自我提升的他写了很多励志的小纸片，贴在房间和汽车里。“每天进步一点”，“敞开心胸，学习成长”，“熟能生巧”等等。他在社区学院修读了社会学和经济学课程。

    1999年，当里根快要在军队干满20年时即将退役，他遇到了经济问题。妻子还在读护士学位，有四个孩子等着上大学，军队发的补贴远不够用，信用卡欠款11.6万美元，此外他还担心自己退役后找不到工作。

    因为一个偶然事件，他动了出卖机密的念头。一天，他在办公室看到一个带锁的空置柜子，琢磨着能不能把它利用起来。很快他开始收藏保密文件。“他自以为找到了挣退休金的好办法，”查尼说。

    2003年里根的案子开审时，检方认为他是密谋叛国，应判死刑。但律师妮娜将他描述成一个被间谍梦迷惑的渎职者，她说里根连萨达姆和卡扎菲的名字都拼不对，足见他很幼稚，绝非老谋深算。她认为那写满数字的四页纸“毫无意义”，“只是为了看上去像密码，用来唬人”，所以无人能破解。

    但是法官更信服奥尔森的解释：这些数字是有规律的，绝非信手涂鸦。最后里根被控犯有三项企图出卖国家机密罪，被判终身监禁。

    这项宣判意味着密码之谜有望揭开。里根以保护妻子免受起诉、自己不受单独监禁为条件，同意帮助找回那些埋藏的文件。对奥尔森来说，这是个好消息：虽然没能破解密码，但他至少能知道答案是什么。

    里根案宣判第二天，卡尔和来自FBI、N RO和司法部的官员一起坐下来，听里根的“汇报”。他承认自己的确在国家公园埋了数千份文件，计划向外国政府出售。他说，一旦达成协议，他就会把密码交给客户，让他们按图索骥去挖宝。这样安排他就避免了直接交易行为，风险小了很多。

    他说，埋藏地点共有19处———弗吉尼亚州Pocahontas国家公园12处，马里兰州Patapsco谷国家公园7处（那里不仅有文件，还有照片和光盘）。那些三个一组的数字隐含了弗吉尼亚那12处埋藏地点的经纬度。

    这些密码确实是以一本书为基础编成———N R O一本通讯录。但里根说，他们没必要破译密码，只需沿着95号州际公路往前开，在12A出口下，在路侧栅栏边挖出他埋的一个塑料箱，就能找到明明白白写着那12个埋藏地点的文件，此外还有标明另7个埋藏地的密码文件。

    卡尔和同事们依言照办，两天之内就把弗吉尼亚州12个地点埋藏的文件找了出来。

    但在确定马里兰州那7个地点时，他们遇到了麻烦。指示它们位置的文件是用密码写成，里根说他是依据自己所上中学的毕业年鉴编制密码的。但卡尔把年鉴拿给他时，他却一脸茫然：编制密码是三年前的事了，他完全记不起当时的规则了。卡尔相信被判终身监禁的他没有说谎，于是奥尔森又回到了案中。

    2003年4月一个早上，典狱官带着里根来到亚历山大法庭一楼一个会议室，卡尔和奥尔森在那儿等着他。会议桌上放着里根的中学年鉴：1977级，纽约米尔兰中学。因为年代久远，绿色的封面已经变得暗淡。翻开来里面是一排排的毕业生照片，下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年少的里根，双眼有点无神，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毕业留言中一些同学嘲笑他是个笨蛋，“真不能相信你能毕业！”一个人写道。

    当里根翻阅这本年鉴时，奥尔森沉默地看着他。隐含着马里兰州7个埋藏地点的密码就放在旁边———一大串三个一组的数字，中间点缀着两个数字加一个字母A的组合，如13A、16A.页面最上端写着“N um ber One”（1号）。据里根猜测，这指的是他本人在年鉴中的照片。但是如何把它与那些数字联系起来，他全无印象。“他苦思冥想，像我一样开始在纸上画来画去，结果毫无所得，”奥尔森说。

    午餐前没多久，两人锁定了“13A”，这个组合在整个密码中出现了七次。他们猜测，这跟埋藏地点总共有七个有关，也就是说，每提到一个埋藏地点，它就会出现一次。奥尔森想了想，从里根的照片开始往前数了13个，找到了一幅说明为“M ystery M an”（神秘人）的学生照片，此人戴着一个怪物面具，里根在上面写了他的名字Frank.这本年鉴中只有此人的名字是以F开头，因此奥尔森猜测F这个字母很重要，如果没有猜错，也许所有的13A都代表feet（英尺）。

    里根认为这个想法很正确。于是他们照葫芦画瓢，开始确定其他带A的组合，11A指向Cindy，40A指向Donna，因此11A 40A就意味着“CD”（光盘），用这个办法，他们破译了其他一些组合。“SP”意为“smallpackage（小包裹）”，“LP”是“大包裹”。

    即便如此，里根仍回忆不起那些纯数字组合是依照什么规则放到一起的，而那才是破译的关键。他们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有字母A的组合在距文末三行处戛然而止，后面跟着一长串三个一组的数字组合。“你再仔细想想是为什么，”劳累的一天即将结束时，奥尔森对里根说。

    第二天卡尔就接到了狱警的电话。“里根先生让我告诉你他找到答案了。”显然跟奥尔森一天的头脑风暴解放了他的思想。

    密码文件末尾那一长串数字既不是“垃圾信息”也不是密码。它们是“配件”，更确切地说，是每个纬度和经度小数点后面的阿拉伯数字，用未加密的文本写成的。里根的意思是，用未加密文字把这些数字写出来，就像是把东西藏在人们眼皮底下，反而更不容易被发现。他也记起了该如何破译密码主体中的三位一组的数字：你只要查一查特定位置的名字有几个字母，经过两次复杂的运算，然后去查一个换算表（由里根本人记得的简单数列组成），找到最后一位数字，就可以知道每个包裹埋藏地点距某棵树有几英尺等等。这个方案灵感来自《沉默的羔羊》前传《猎人者》，片中的连环杀人犯用一种书籍密码跟汉尼拔联系。

    特工们利用经纬度数字确定了那七棵作为参照物的树，里根在每棵树上都用瓦楞钉做了标记。他们开挖的时候，不断有人停下来好奇地围观。一位散步者问他们在干什么，卡尔回答说在考古。还有人致电州公园管理办公室问他们是不是打算在那儿建一个沃尔玛。

    他们挖了几个星期，但是一个包裹都没找到。“我们挖的坑都能埋得下林肯加长车了，”卡尔说，因此，5月末的一天，卡尔和几十名特工、特战队员将里根带到了Patapsco国家公园。当时正下着毛毛雨。里根穿着红色运动裤，披着雨披，戴着手铐，从车里走下来。他跨过倒下的树木，扫视周围，偶尔抓抓头皮。

    “我真担心他会投河，”卡尔说。但里根冷静地勘察着现场，不时点点头。突然，他停下来，指着距一棵树约20英尺的地方，“我把东西埋在那儿了，”他说。卡尔有些怀疑。“我心想，我五分钟前在哪棵树那儿撒了尿都记不清楚，你怎么能记得三年前的一个地点？”

    特工们只挖了两英尺就找到了宝：一包CD.三年来，它们静静躺在防水布做成的包裹里，只有虫子知道这里埋藏着军事情报的富矿。事实证明，和在弗吉尼亚州的做法不同，里根是在做标记的树另外一个方向埋的东西。很快，FBI就找到了所有的包裹。

    带里根回监狱途中，卡尔和同事们在麦当劳停下买吃的。里根要一个“足三两”（类似巨无霸的大汉堡包），特战队员们怂恿他不要放过这个机会，结果最后他吃了三个汉堡。

    但特战队员想借机跟他套磁的努力失败了。里根只是一言不发地吃着，吃完了就静静地看着前面。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你很容易理解为何他的中学同学说他能够毕业“实属幸运”。“光是这样看着他，你肯定会以为他很愚蠢，”卡尔说：“但这种想法是多么错误啊。”

    原文：Yudhijit编译：Dawn

    绝密知识

    布莱恩·里根被捕时，随身携带的纸张上包含了几种不同的密文。为了破译他到底想出卖什么情报、情报藏在哪里，调查人员得破译3种密码：

    助记符

    联邦调查局发现的小记事簿和卡片上写着“树”、“手套”等似乎随机的词，他们意

    识到每个形象暗示了一个数字：这是像里根这种诵读困难者常用的办法。比如，相机三

    角架代表3.这些数字破译后，代表的是导弹装置的坐标。

    恺撒移位密码

    对于在里根钱包里发现的一串字母和数字，联邦调查局密码专家丹尼尔·奥尔森试

    着用一种曾被古罗马恺撒大帝采用的古老的编码办法来破译：他试着将所有字母按照字

    母表顺序移位，每次往前移动一位，终于破译出几个瑞士银行的地址。

    书籍密码

    里根还在几页纸上写满了每三个一组的数字，奥尔森怀疑这些指的是一本书里的

    字：同样是一种由来已久的密码体系。但是，用的是哪本书、哪种办法呢？当奥尔森做

    出这个判定之后，里根供认他用的是初中的毕业年鉴，但是他已经想不起来是怎样编码

    的了。最后他和奥尔森一起破译了这些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