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球》(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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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十年苦窗无人问,一夜足球天下知
萧宁问大鸟队总经理胡天:“那对黑哨裁判就没有办法处罚了吗?”“很难哪!裁判错判在所难免,有意无意也很难说清,加上明显的错判不能纠正,所以操做起来很难。关起门来讲,是谁让裁判变黑的呢?板子全打在裁判屁股上也不公平。给裁判送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罢了!”“既然这样,大家都不给裁判送钱不就平衡了吗?”“你说的没错,问题也出在这儿,各俱乐部在公开的场合都会慷慨激昂地表态不行贿,但一到了底下总有破规矩的,有一个俱乐部开头,吃亏的俱乐部就比着干了。你不知道吗?俱乐部一旦从甲级降到乙级意味着资产缩水几千万!为了这几千万,花到裁判身上的那点钱算什么?”“这场比赛你们也给裁判送钱了?”胡天连忙摆着手否认说,“我可没讲给裁判送过钱!你别乱写啊!”萧宁笑着说:“这个裁判的表现可不像没拿你们钱的样子?”胡天也笑了:“天机不可泄露!你想,我就是真送了钱,能说吗?”萧宁笑着说:“看不出,胡总真狡猾。但我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不是有个足球俱乐部揭竿而起,打响了公开揭露黑哨第一枪后也没什么吗?”“唉!什么没什么?俱乐部被罚了80万;送钱的人被罚了10万,行了行了,咱们到此为止不说了,你也别为难我了,今天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大鸟这样一个新兴的地级市,组建一个甲级足球俱乐部是相当轰动的事,市长史方明,酒厂厂长覃仲乙、副厂长胡天都成了当地的新闻人物,除了经常被当地的媒体报道外,还上了两次央视的体育节目。真可谓“十年苦窗无人问,一夜足球天下知”。媒体的渲染,增加了他们的压力,于是越发感到比赛胜负的重要。第二场比赛0:3输给宝通队之后,他们觉得当务之急是增强实力,最快的办法就是引进外援。尽管俱乐部的经费已经捉襟见肘,他们还是通过大东方体育经纪公司购进了两名尼日利亚外援。队员们经过和外援的合练后也增添了信心,个个摩拳擦掌等待一搏。马炳宽教练也做了精心准备,甚至赛前还带领几名主力队员到圆通寺上了香。
第五场对银帆队的比赛,对大鸟队是至关重要的生死决战。因为大鸟前四场的战绩是一平三负,如果在三连败后的主场和有外援助阵的情况下再拿不下来,后面的比赛就更别想赢了。
比赛晚7点进行。马炳宽提前带队来到球场,一进到球场里面,立刻被场内壮怀激烈的气氛感染了。看台上球迷们打出了醒目的横幅标语:“誓死保卫大鸟,不成功便成仁。”“大鸟折戢沉沙,教练下课回家。”
球迷方阵交替齐声高歌,有的方阵齐唱的是重新填词后的“军民大生产”:“大鸟队吆么吼嘿,拼一场吆么吼嘿,打他呀一个稀哩哩哩哗啦啦啦嗦嗦啰啰嘿!屁滚尿流么吼嘿!”
歌声一停鼓号又起。高亢凄厉的小喇叭仿佛像即要冲锋陷阵的战马在嘶鸣;沉闷的鼓声震心撼肺,全场充满了悲壮的情绪。
光脚不怕穿鞋的,已输到最后一名的大鸟队,一开场就先声夺人,猛打猛冲。队员按照马炳宽教练的布署,两名体能好的年轻队员轮流死盯住银帆队的中锋,因为这个中锋是名老队员,只要把他逼垮了跑不动了,他就没法向本队的外援前锋输送“炮弹”了,那名威胁极大的外援拿不到球,本事再大也英雄无用武之地。马炳宽的这着果然奏效,那位年龄大的中锋很快就垮了下来,银帆队那位极有威胁的外援前锋,的确也因得不到球而无法发挥作用。上半场战至41分钟时,大鸟队的外援鲁卡,接到传球后,从左路快进,两名银帆队员赶紧上堵,鲁卡见进路被堵,便提脚一蹴,把球吊给了插上的“扁担头”,“扁担头”顺势一顶,足球应声入网,全场观众齐声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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