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言宝藏论释》第六品 观察性情[2009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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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品所论述的性情泛指人的道德品质、人格修养以及人的本性。如果以佛法最甚深的道理来抉择人的本性,即每一众生皆具如来本性,故说众生是佛。但众生清净的如来藏已惨遭无明的侵害,于漫长的轮回中迷惑不已,有如明镜蒙尘,不现本来面目。因蒙蔽的深浅程度不同,大致可分为上、中、下三等根机。所以无论修学世间法或出世间法,人的智慧都有着明显的差别。而智慧和性情之间又有着必然的联系,有的人性情善良、忠厚,有的人却恶毒、狡诈……。


  设若何人当长官,难以了知自过失,
  如眼能见诸余法,观察自体需镜子。


  任何人若担任了长官职务,就很难了知自己的过失。如同眼睛能明见外境余法,而要观察自己的身体时,就需一面镜子的帮助。
  人一旦为官,便容易拥有钱、权、势,往往只能听到赞美,处处受人恭敬。久而久之,长官便难以了知己过,即使酿成祸端,众人也因畏其权势而不敢提及。世上真正闻过而生喜的人又有几个呢?上至君王将相,下至县令乡官都喜欢阿谀奉承而不乐逆耳之忠言,致使社会上拍马溜须盛行。即使有几句看似批评的话语,实际上却是刻意的奉承。为官的人大多拥有一双雪亮、犀利的眼睛,但却是用来观察他人过失的工具。对于世事他清清楚楚,了如指掌,讲起来也是明明白白,有条不紊,但反察自己时却是老眼昏花,糊里糊涂。古人说“知人易而自知难”也是这个道理。
  以前有位英勇善战的武将,镇守边关,屡立战功,故而朝廷册封其为总督。总督大堂之上高悬了一面“明察秋毫”的金匾。此总督大人的确名副其实,是一位正直、善察民情、禀公执法、备受崇敬之人。久之,总督府已异于往昔,戒备森严,重兵层层围绕,持刀枪而立,凡求见总督之人皆有如进宫朝见皇上一般,须经过重重关卡、跪拜请安,违者处死。一日,当地有一穷学士陪同好友前往拜见总督。友于大人前殷殷跪拜,他却傲立一旁。总督勃然大怒,拍案质问:“何方狂徒,竟敢如此无礼?”学士笑脸相迎:“大人息怒,小人既未吵架又未打架,如何无礼了?”“你见本官不拜,即是无礼,亦是死罪。”学士不惊不诧,正色道:“历来只知登朝见圣有此规矩,今日才知拜见总督亦与拜见当朝天子无别,总督大人难道不怕‘蓄意谋反,自立为帝’的罪名吗?”总督大人如遭致命一击,顿然醒悟。他下令去除总督府如此格局,又请学士上座以礼相待,感其厉言相责之恩。所以身居高位之长官难以照见己之过患,若不能巧用善言劝诫之明镜,定将形成无可挽救的惨局。
  譬如:眼睛能清楚明了地现见外境色法,但是要观察眼睛自体就必须借助于明镜。又如眼睛里若落入微尘或生了眼病,只有依靠明镜方可了知自己出了什么毛病,而且也只有依靠明镜才能使自己的形体、容貌清晰地映入眼帘。同样,欲明己之过患也需借助“明镜”。能自己照见自己过患的人除高僧大德外,确实罕见。大修行者乐于反省己之过错,如古德云:“吾日三省吾身。”修行人在向外观察的同时也应反省自身,若见他人有过失、不清净等,则说明你已具足同等的过患,因为外境皆为自心的显现,即如一面明镜。


  仅有一方智慧者,亦难精通一切事,
  极为敏锐之眼睛,亦是不能见声音。


  仅专长于某一方面的智者也很难精通一切事物,好比极为敏锐的眼睛,也不可能看见声音。
  世间凡人的智慧是极其有限的,据生命科学家的报告说:人类潜伏的智慧很深广,目前能启用的智慧仅占整体的百分之十(也有说为千分之十)。根据佛陀的开示,其原因即是:无明的蒙蔽使众生的智慧不能完全显露。佛陀遍知一切世出世法的真谛,故又称为全知。佛弟子中即便是十地菩萨也有尚未清净的细微所知障。而薄地凡夫,无论如何聪慧机敏,勤奋求学,也只能精通某方面的世间知识,不可能了彻天下一切事。比如受世人崇拜的化学家、物理学家、艺术家们,能于自己的研究领域做出卓越的贡献,但对其专业以外的知识却只能了解一点皮毛,甚至一无所知。所谓“隔行如隔山”,若让物理学家去弹钢琴或是让音乐家去研究核能、原子能,他们便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修学佛法也是如此。有些学人精通因明,极善逻辑推理与辩论,但对大圆满法的奥妙却知之甚少;又有者虽广研唯识,但对中观的究竟理趣却不甚精通。无垢光尊者在《心性休息》中讲,乃至菩提果之间,行者的功德都需要继续增上。所以人要有自知之明,若执一技之长而骄傲自满、唯我独尊,则无疑已被魔王波旬的毒箭射中要害。
  譬如某人生得一双极为敏锐的眼睛,洞察外境色法不差丝毫,但此利目对声、香、味、触四种所缘境却“无能为力”。听声得用耳朵,尝味须用舌头……这也算是各有所长吧!当然具足大神通力的圣者能用耳朵识字,看来眼睛见声音也不无可能了。但这毕竟是特殊情况,本颂泛指世间常人,故不应以某一特长而骄傲。 有时实话成过失,歪曲之语成功德,
  笔直道中亦遭难,右旋海螺成吉祥。


  有时讲实话也会成为过失,歪曲事实的语言反倒成为功德。如在笔直的道路上也可能遭到劫难,而右旋的海螺却成为吉祥之物。
  在世间法方面,讲真话、著净衣、吃净饭等行为是崇高的美德。不妄语既是自性戒也是佛制的根本戒,然而功大于过的情况下适当的妄语也有特殊开许,戒律中讲的舍小取大即是以功德的大小做衡量的标准。比如一些人急于出家而遭到家人的反对,于是妄说到外地读书,又找一个好友作掩护定期转送书信,实则自己已于寺院出家为僧。一段时间后亲属才知他们出家的真相,见其志不可夺,无法挽回,只好任之。由此这种妄语反倒成为一种功德。又如一些初入密乘而未了知密乘戒的人,受灌顶后返家,旁人(非密乘中人)问及,他便净持不妄语戒,一五一十地详细汇报,甚至密名也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这种“不妄语”却导致了更严重的过患,真是因小失大。
  历史上也有许多歪曲事实而成为功德的事例。朱元璋称帝后,一日偕马皇后到御花园游玩,谈及往事感言:“想不到我朱元璋也有当皇帝的命,哈哈哈!”说罢手舞足蹈,以种种有失体面的动作博皇后欢心,此时朱元璋却忘记了身旁随行的两个侍从。趁其登山攀岭显露武艺之时,马皇后命令两个侍从一人装聋一人装哑。当朱元璋回到皇后身边时,猛见两侍从,心想:唉,我今日在下人面前如此失态,若传出去……遂起杀念,他便向两侍从问话,其一装聋,问牛答马,另一装哑,口中咿咿呀呀,手上胡乱比划。皇后笑言:“他俩一聋一哑倒也怪逗人的。”朱元璋闻言心下大慰,便打消了杀人灭口的念头。马皇后堪称智者,她的妄语救得两个无辜的生命,可谓“善莫大焉”!
  通常情况下,直人、直心、直话都受欢迎,但并非所有直的东西都好。比如说高速公路,笔直平坦,汽车行驶时,速度慢者每小时一百公里,快者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乃至更多。如此虽然可以节约时间,驾驶员也觉刺激过瘾,甚至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但出车祸时却惨不忍睹、令人痛心。一九九五年广州某一高速公路出车祸时,二十五辆车连连相撞,伤亡惨重。这即是笔直道路上遭到的劫难。而出产于印度加尔格达城的右旋海螺虽弯弯曲曲凹凸不平,却成为吉祥物。据佛经记载,右旋海螺为八吉祥物之一,若将之供奉于寺院或家中,能赐予吉祥。世事无常,变化多端,但万变不离其宗,凡事衡量功过,只要能利益众生,某些时候不妨也如右旋海螺般拐弯抹角地成办度生之事业。


  若无福分光有学,学问即将毁自己,
  犹如蚌壳有珍珠,因此彼者送性命。


  没有福分仅有学问的人,学问也有可能将他自己毁灭。犹如蚌壳内长有珍珠,它也正因此而断送了性命。
  对于人类,学问就象空气一样不可缺少,它能使精神和物质鄙薄的荒野变成肥沃的良田。比如佛法既能使自己得到解脱,也对众生的利益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古今中外,诸多高僧大德依靠佛法得到共不共的成就,同时也利益了无量有情。但并非所有的知识都对人类有益。某些世间的学问不但对自他无益,反而会成为毁灭自我之因。若人往昔从未积累福德,无有福慧资粮,仅凭今生的勤奋学习而精通世间法或佛法的某一学问,对其本人来说,究竟是有利还是有害呢?这很难说。也许这种学问将毁坏他自己,成为堕入恶趣之因。比如某些精通电子科技的人通过电脑盗取银行巨款,而事发后却会受到法律的治裁。再如某些研究唯物主义无神论的专家,他们以所学攻击、诽谤佛法,以那三寸不烂之舌大肆宣扬无因果、无轮回的邪说,迷惑人心。又如从事军事武器研制的科学家,他们绞尽脑汁创造性地发明了各种残害众生的武器,虽得到军事部门最高的荣誉勋章,但却已成为地狱之堕石。这便是因往昔未积善业福报,今生也无修善的福分,故而引以为荣的学问反倒毁坏了自己。
  对修行人来说,有学问即如拥有如意宝,能成为学修佛法的正因助缘。但学佛后若以自己的小聪明作资本去坑蒙拐骗,假戏被识破后倒霉的还是自己。以前藏地有一些精通因明的佼佼者,他们在文革期间背弃佛法,舍弃上师三宝,借用因明的推理诽谤佛法。于批斗大会上他们大显身手,口皮翻动,唾沫横飞,大说特说,振振有词。当时许多人被蒙骗,纷纷为他们的“爱语”所摄服,便跟着起哄,高唱反佛教的“赞歌”。此类聪明人看似学问渊博,却应了麦彭仁波切的教言:“学问虽众多,却未达究竟,言论虽精妙,未知深胜义,此人极危险,害他且毁己。”
  仅仅有学问而不为自他谋福利者就如同蚌壳一样只会毁灭自己。蚌是生活在水中的一种软体动物,贝壳长圆形呈黑褐色,壳内有珍珠层能产生珍珠。正因为它体内藏有珍珠,故而被人挖取,最终丢掉了性命。


  过分亲近有学者,多半亦会生厌烦,
  如同甘蔗极甜美,若常食用则厌弃。


  过分地去亲近依止有学的智者,最终往往会产生烦恼厌离心。如同甘蔗虽然异常甜美,但若长期食用则会令人生厌而舍弃。
  依止善知识因根机的差别而有不同的限度,如地域的远近、时间的长短等。以佛陀为例,有的弟子经常亲近他能增长信心,如阿难尊者;有的经常亲近却反生邪见,如善星比丘。大多数人在长期亲近依止善知识后便不见其功,反见其过,或视若常人,不觉其贵而生厌离。善星比丘伴佛二十四年不离左右,其精研佛法通晓诸多佛理,因此自以为佛学造诣与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的差别便是世尊头顶上有个光环,而自己没有。此外他再也看不出佛有什么功德,甚至觉得佛也是凡夫,同样要吃饭、患病,最后生起很大的邪见离开了佛陀。
  时值五浊恶世,人与人相处总免不了是非。有的人过分亲近侍奉上师虽未生邪见,但常遭受他人的嫉妒与诽谤,于是生起烦恼。回顾依止上师的心路历程,发现未得多大利益,便开始对上师生厌离心,此时他们即成为善星比丘的传承弟子。以前藏地的某些大德虽然信徒众多,但从不让他们过分地亲近自己,于行住坐卧皆密不人知。弟子们大多都会生起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故将之视如佛陀再世,偶尔被接见,尤感佛恩浩荡,沐浴更衣,觐见之时躬身低头以示恭敬。得受传法灌顶更是激动不已,心里如吃了蜜糖一般甜美,又如揣了只小兔久久不能平静。这些高僧之所以如是行持自有甚深的道理。因为佛菩萨度化众生示现人身,有许多方便善巧的行为常人难以理解,弟子若过分地亲近,通盘“了知”后就很容易生邪见。
  世间圣者也是如此。大学者孔子功德深广,众多志士慕名前来求学,但他的邻居却未见其功德而反生邪见。好比滋味爽口、甜美的甘蔗,初次品尝或偶尔吃一次会觉得香甜可口,味道上佳,但若经常食用便觉得无甚希奇,甚至见到就恶心。同样初次拜见高僧大德的人都会虔诚地求加持、求灌顶,但若朝夕相处,日子一久便觉得“不过如此,与我何异?”了知此理,无论做上师还是为弟子者都应适度地掌握分寸。 性情尽管善良者,若常折磨亦生嗔,
  犹如檀香本清凉,若常磨擦亦燃烧。


  尽管有的人性情极其善良,但若常常被人折磨,他也会生起嗔心图谋报复。犹如檀香的性质本是清凉,如果不断地使之互相磨擦,它也会燃烧起来。
  若对禀性善良、性格和柔的人常时欺辱,至其忍无可忍之时,他也会进行有力的反击,甚至不惜生命,如言“逼急的兔子会咬人”。曾有一对夫妻,丈夫脾气暴躁,凡有怨气皆发向妻子,拳打脚踢已是家常便饭。妻子胆小怕事,性情柔弱,总是逆来顺受,任其折磨。久而久之,妻子越来越惧怕丈夫,日日小心侍奉,不敢出半点差错。一日,妻子做好晚餐静候丈夫归来,而丈夫却在外面与一帮酒肉朋友赌博酗酒,最后输得精光、喝得烂醉。待他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时已是半夜十二点。妻子一心等着他回来吃饭,不知不觉中已靠在饭桌上睡着了。丈夫见状狂笑着扑到桌边将桌子掀翻、踢垮,压向惊魂未定的妻子,丰盛的晚餐连汤带水泼到妻子身上,餐具尽碎。他又一把抓起妻子推到墙角,“我在外面卖命,你倒在家里享清福,眼看家里缺钱,你还做这些好吃的!我叫你吃!”说完抓起落地的饭菜配上老鼠屎往妻子嘴里塞。发泄完后,他自往卧室倒头便睡。其妻被折磨得昏死过去,整整一夜便在墙角度过,第二天醒来时浑身疼痛,动弹不得。丈夫见后破口大骂:“瞧你这副死样,真叫人恶心!懒得象猪,蠢得象驴,丑得象鬼!还不快给我收拾好!”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了。妻子痛不欲生,越想越气,她挣扎着起身干活。晚上丈夫归家时,她仍然笑脸相迎,似乎毫无怨尤。当晚,同样是半夜十二点,丈夫睡得很熟,手无缚鸡之力的妻子操起菜刀砍断了他的脖子,然后换上新衣坐待天明。当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射进窗口之时,她便径直向公安局投案自首去了。
  古人言:“物极必反。”犹如檀香,虽本为凉性,但若将两段檀香木不断地磨擦,则会逐渐升温,超过一定的极限,它便会产生火花剧烈地燃烧起来。人与人之间相处也是如此,凡事不可做得太绝,欺人不可太甚,否则将导致毁灭性的反击。若一个国家经常侵略另一个弱小的国家,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自食其果直至毁灭。作为修行人更应精勤地守护三门,励力断除损毁他人的恶念和言行。


  天下国王虽众多,依法护国极少数,
  天上神仙虽众多,无如光明日月轮。


  普天之下虽然有很多国王,但真正能依靠佛法护持、治理国家的君主却极为稀少。如同天上的神仙虽然有很多,但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太阳和月亮的光明。
  在我们生活的星球上有许许多多国家,二十世纪末,仅于联合国登记入册的国家竟达一百八十三个,而其中真正遵循佛陀的教导、依佛法治国的国家却非常稀少。如不丹、泰国、斯里兰卡等佛国与出世的佛法有着不解之缘。他们所有的法规都以佛法为依据,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与学校等各部门经常都会组织集体性的佛学培训和禅坐实修。国中无论举行什么法会,僧王和出家人都居于上首,而总统、总理以及其它政府要员则心甘情愿地尾随于后依次落座,所有参加法会的在家众包括总统都要对僧众顶礼供养。佛教在缅甸虽然也很兴盛,但从以佛法治国这一点来看却差之千里。就算不完全以佛法统理国家,仅以仁德治国,不违因果规律、广行善法的国家也极为稀少。中国注重的是以国法护国,广宣“依法治国,全民安乐”的号令。这种作法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是十分必要的。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自身的安定,每一个国家都会建立一系列必要的法律制度。若任凭恶人恶事泛滥成灾,定将祸国殃民。虽然联合国强烈呼吁“各国人民团结起来维护世界和平”,但却因许多国家不能以法治国而使之成为空谷回音。目前世界上许多国家仍在频频地爆发战争,其实那都是因嗔心和贪心增上而引发的灾祸。
  文人墨客大多喜好描写星宿,称它们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或者直呼某某神仙,如月亮和太阳便分别被尊为月神和日神。由此纷纷畅演了诸多神奇美妙的故事。夜晚繁星闪烁,遥望那璀璨的星星禁不住想高歌一曲,赞美它的神奇与美丽。但是当一轮满月冉冉升空之后,那皎洁的月光映地生辉,银光万缕遍洒大千,群星霎时黯然失色。而一轮红日由东方跃起之后,光芒万丈普照世间,因缘和合之时往往还会呈现七色的光蕴。此时则遍寻不见星踪,纵然群星的光芒聚集一处也无法与月亮和太阳的光芒相比。星星们大概也有自知之明,相形见绌又岂敢与太阳媲美。同样,佛国就象日月一样希有难得,无与伦比。


  何人能作害人事,彼者亦有利人力,
  如能折砍人头王,彼王亦能施国政。


  任何人如若能作害人的事,那么他肯定也有能力利益、保护人民。比如敢于砍下别人脑袋的国王,那他必定也能以善法行施国政。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知过能改者也就是逐渐靠近圣贤之人。古德云:“认识自己的过错并勇于改正的人也是一位智者,其弃恶从善便是一种莫大的功德。”有的人好事做不来,坏事也做不来,这种无关利害之人只有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而另一种作恶多端的人,若能醒转过来行持善法也同样具足能力,从有恩必报到上供下施,或学佛持戒等,他们都会干得相当出色。以前在佛教遭劫难时,炉霍地区有个名叫巴塔的人带头摧毁寺庙,诽谤因果,亲手杀了许多人。当时人们咒骂他为残暴魔王,对他恨入骨髓。几年后,佛教重兴之时,他翻然猛醒,愧悔自己昔日造下的弥天大罪,立即改恶向善,尽力弥补过失。没想到他造善业的能力也同样大得惊人,弘扬佛法,利益众生,修建寺庙……以致扭转乾坤,如一刹那便从地狱荣升到了天堂一般,前后判若两人。人们对他的丰功伟绩自是赞不绝口,纷纷恭称他为“法王”。
  同样,君主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若恃势恣横、专权跋扈,对臣民以酷政统治,滥杀无辜,任意肆虐,定会怨声载道受人痛骂。若有幸被大德高僧调伏或良心发现,转而行施仁政,那么他令平民百姓安居乐业的能力也比一般人高出百千万倍。若能进一步依循佛法治国,对佛法的弘扬也会做出巨大的贡献。佛教史上兴建八万四千座佛陀舍利宝塔的阿育王便是这样一个典范。又如秦王李世民在位时,因一位极擅占卜的星相家告诉他大唐的江山此后将落武姓人之手。于是他命令杀尽天下姓武之人,至使众多无辜的生命毁在他的手中。一次李世民暴病卧床,迷迷糊糊中他的神识因往游阴曹地府而悲呼哀嚎,惊恐不已。后得高僧点化,遂对因果轮回深信不疑,之后他尤为推崇佛法,大兴土木,修建寺院,在历史上亦留下了辉煌的篇章。具慧正直之大臣,能成君民诸事业,
  如同巧者射直箭,瞄准何处皆中鹄。


  具足深广智慧而又贤明正直的大臣,有能力成办君主和百姓的诸多事业。如同善巧的神箭手射出的直箭,瞄准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击中箭靶子的中心。
  能定国安邦之大臣肯定是有智慧、人格贤善且正直无私的人,他上利君王,下益百姓,不仅能成办自己的事业,也能成办国家之大业。不论是弘法利生还是定国安民,只要是利益众生的事业,他都能大公无私地操办。如藏王松赞干布的大臣嘎冬赞以及唐太宗身边的大臣魏征,还有近代深入人心的某些总理,都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良臣。如果一个国王真正拥有这样一位贤能的辅臣,那么他即可高枕无忧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德国的著名宰相俾斯麦与国王威廉一世是一对极佳的搭挡。德国之所以能成为一个极强盛的国家而雄居于世,俾斯麦便是一位关键性的人物。他具足深广的智慧和正直的品性,虽然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但在处理国事时却是励力精进,体恤民众疾苦,承受诸多心怀不满之民众的怨气,为国王、为国民排忧解难从无怨言。这样的良臣十分难得,是任何时期、任何国家、任何君主都迫切需要的。
  从佛法方面讲,佛陀宛如贤明的君主,真正能引导众生行持善法趋入解脱胜道的人便如具慧正直的大臣般珍贵。无始以来,众生皆为谋求私利不断地造作诸多恶业,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成了一切行为的准则,而收获却与欲愿相去甚远。于此浊世中真善知识自然也如凤毛麟角,难逢又难遇。在佛教团体中,如果能多些具足智慧、正直无私的人,那么弘扬佛法的事业定会如上弦之明月一般,蒸蒸日上。
  古时射击用箭,当今射击用枪。射击也是奥运会上一项必不可少而精彩的比赛项目。荣获冠军之人必是弹无虚发之神射手,不用说在比赛场上,即使场下练习之时,也可随意射中“鹄”(即射箭靶子的中心),而且百发百中。同理,作为一个好的修行人,最起码的条件即是心地善良、性格稳重、忠厚正直并且具有智慧。这样的人就象神射手一样百发百中,定能将自己乃至一切众生“发射”到安乐的果位。


  若王何人不理睬,全知亦无人尊敬,
  如同离开命根时,尸体再妙有谁取?


  无论何人如果不为国王理睬、重用,那么即便是一位全知的智者也不会受到众人的尊敬。如同一个人离开命根时,这具尸体再美妙又有谁会去求取呢?
  如果一个君主常常高高在上、孤芳自赏、不理睬任何人,那么他对辅佐国政的贤臣就不可能倚重,对自己的眷属也不会爱护。在这种状况下,无论是谁,即便是智慧圆满的全知或是于世法出世法圆融无碍的大德,在国王手下也不会得到器重,同时也不会受到众人的尊敬。比如名著《菜根谭》的作者洪应明即是位饱读诗书、才高八斗的奇人智士。他不是生于王朝鼎盛、士子得意的时代,而是不幸的明末嘉靖万历年间,那时明朝政权已是危机四伏,内忧外患不时地折磨着这即将衰亡的明王朝。当时的帝王是个不理睬、不重用仁人志士的糊涂蛋,故而英雄难觅用武之地,只好惨淡无奇地度过一生。广而言之,君主除了帝王外还泛指世间一切领导。如在工厂里,君主的贵冠则非厂长莫属,若某个职员有才干并且也得到厂长的重用,则其他职员就会对之另眼相看加以敬重。反之,虽工龄长、技术高、学问深,但与厂长关系不甚融洽,此人在整个工厂里就会显得无足轻重,甚或一钱不值。
  佛教团体中,诸如佛学院、寺院以及大小道场都有各自的君主。比如某佛学院有一位精通三藏、讲辩著无不精湛的法师,若院长对其不重视也从不称赞他的功德,那么众学僧自然会觉得此人与我不相上下;如若院长对他尤为器重且常于僧众前宣扬他的功德智慧,那么众人也会油然而生恭敬之心。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无论哪一个人,都必须与主尊和长官保持良好的关系。
  譬如:一位花容月貌、国色天香的妙龄女子,以艳绝人寰的姿色令成群结队的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位风华正茂的绝世佳人却惨遭命难,顿时香消玉殒,弃尸荒野而无人问津。不受人理会的才子正如美妙的尸体一样可悲,所以欲成办大事之人就必须和领导搞好关系。否则虽然你已“万事俱备”,但因缺乏领导重视的“东风”,定将功亏一篑,即使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会让你充分体会“山穷水尽”的滋味。倘若众人一齐心,弱者亦能成大事,
  如蚂蚁曾聚成群,最后弑杀幼狮也。


  假如众人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弱小者也能成办大事。比如弱小的蚂蚁曾经聚集成群,最后杀死了幼小的狮子。
  弱小者有身体弱小者、能力弱小者或智慧弱小者。俗语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此等弱小者若能团结起来,同心同德齐心协力也能产生巨大的能力而成办惊人的事业。世人极为重视这一道理,做任何事都强调并呼吁“万众一心”。为了国家的统一、安定和强盛,各国首脑均大力倡导、宣传“全国人民一条心……”藏族有句俗语也说:“一个人抬起百斤的东西是非常吃力的,而一百个人共同抬一百斤重的东西则轻若鸿毛。”如几年前学院计划在一山顶上修建一座大型的密宗坛城,挖地基背石头的任务分派给了身力不佳的藏族尼众。对个人来说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尽其终身也难以成办。但是藏族尼众齐心协力,数千人聚集一处共同劳动,干劲十足,短期内便将山头夷为平地,同时背来的石头也堆积成一座座小山。最后经过建筑工人的堆砌,以及艺术家们的精心雕刻和绘画……一座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大型坛城终于落成开光了。这座坛城在整个世界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又一次内地供养了一尊重达十吨的释迦牟尼佛卧像,当时由一辆加长的大型卡车送到学院。在高原缺氧、又无装卸机械的藏地,这样的巨型佛像如何才能卸下来呢?目击者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来。奇迹出现了,当日就在众多僧人的共同努力下单凭人力便将巨像顺利地卸下,前后仅花了几十分钟的时间,后又迁入一座庄严的佛殿供奉。
  又如弘扬佛法,只靠一两个人的力量则难以使佛法兴盛于世。若很多人共发殊胜菩提心担负如来家业,从各方面协助合作,定能实现普渡众生的壮举,那么佛国盛世也就指日可待了。曾经有一只幼狮于山上玩耍,累极了便躺在草丛中酣然大睡。时值夏季,蚂蚁家族丁头异常兴旺。当它们发现这庞然大物时,欲“猎”作美食。于是召集千千万万只小蚂蚁兵分数路进攻“敌城”,它们从幼狮的耳朵、鼻孔等处进入“敌军”腹地,最后竟杀死了这兽中骄子。所以,就个体而言能力是有限的,但若万众一心,则不论世间事还是出世间事都能轻而易举地成办。


  胆怯不肯勤奋者,虽有强力亦衰败,
  犹如大象力虽大,牧童役彼使作仆。


  胆小怯懦又不肯勤奋努力的人,虽然具有强大的能力也终将遭到衰败。犹如大象虽然力大无穷,但牧童却能役使它当作奴仆来用。
  有的人凭着前世的福报而成为有财势、有地位的人,如小王子、小贵族或转世活佛等。但若他胆小怯懦,不勤奋求上进而于原地踏步或是后退,那么总有一天会被衰败的阴影所笼罩。社会上的高官,若能忠于职守奋发向上,而且妥善处理事务,那就必定能得到人们的信赖和尊崇,他的地位也可得长久。如若无勇无谋又懒惰成性,这样谁会重用他呢?这种人即使身为帝王,其地位和事业必定也会受到威胁乃至彻底的衰损。比如唐明皇李隆基,他是一位很有能力的国王,初时将国家治理得井然有序而坐享太平盛世多年。后来夺媳为妻,册封贵妃而变得荒淫无度,不理朝政,整日沉迷于后宫的嬉乐,常时畅游于香云霭霭、繁花艳艳的颐园。最终导致安禄山叛乱,堂堂帝王却无计可施,吓得他离开京城仓皇逃命去了。
  又如一些法师,虽得到了“堪布”的殊荣,但若满足现状不再精勤修学,于弘法利生方面也未担负起责任。长此下去,他的闻思修等功德便会一落千丈,以致不再受人恭敬。其名声和地位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淡忘。此类法师真的需要打上引号,徒有虚名罢了。同样,某些人虽然被认定为活佛,但若不给自身多“装藏”些佛法知识,整日游手好闲、虚度光阴,逐渐也会沦为平常之人。
  再如大象,身似山丘,力大无比,但它的愚痴却也与其身体等量。曾有一位牧童欲驯服大象,他于棍子一端系上长绳,绳上绑扎香蕉,如渔翁垂钓之势,手持棍棒于大象眼前直晃。大象贪吃香蕉便随着牧童东奔西窜,然后牧童让乡邻将砍伐好的树木绑在大象身后,自己则手持香蕉在前面引路,大象只顾追逐香蕉因而受牧童摆布时常充当苦力。在印度和尼泊尔一带大象繁衍极盛,但大都被人们驱役充当劳力。
  在此须作一个申明,本论运用多种比喻,形式不拘一格,有时说大象有能力,有时又说没有能力;有时讲狐狸聪明能干,有时又讽刺它愚痴无智等等。也许有人会觉得前后矛盾,其实不然,因为整个世界上,比喻和所比喻之事物无法真正相同。与正面某个事物相似可以比喻;从另一角度类同于某反面事物,则自然也可做另一个比喻,《量理宝藏论》中讲:世界上真正相同的事物是没有的。故比喻仅是在一方面相似而已,所以只能从某个角度上说“相同”。充满自信精进者,强者亦能被胜伏,
  海螺躯体虽渺小,而能啖食摩羯鱼。


  精进而又充满自信的人,势强力大者也有可能被他战胜压伏。虽然海螺的躯体极其渺小,却能啖食强大的摩羯鱼。
  古人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管做什么事情,若能坚定信念,具足勇往直前、百折不挠的精神,那么在遭受权势高强或具大神力之人的危害时也能化险为夷,甚至将之制伏。无量阿僧祗劫前,在一个叫婆楼施舍的大城市中住着一位富甲寰宇的婆罗门,膝下有一子名大施。其子自小聪明,勤奋好学,能忆诵十八部俗务典要之书,晓知天文地理,精通百般技艺。成年后,为救拔民间疾苦而广行布施,很快就将父母收藏的家产耗尽了。为了继续救济贫苦的众生,他只身前往大海求取如意宝,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三位贤善的龙王处求得了三种不同的如意宝。他返回之时,依靠宝珠的神力而能腾云驾雾,不多时便飞出了大海之外。
  度过海中危难后,大施小睡休息了一会儿。此时,恶龙聚众商议:“三颗宝珠乃是镇海之宝,我等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被人取走而视若无睹呢?”于是它们运用神力悄悄取走了宝珠。大施醒后不见了宝珠,焦急万分,略一思忖便认定是恶龙所为。他发誓:拿不到如意宝珠绝不空手返家,我要竭尽全力来排干海水,为实现志愿,死而无悔。于是他用一只死龟甲壳盛海水以排之。一海神前来相劝:“海水又宽又深,有三百六十万里,即使天下所有百姓都来排水也不能使它减少,何况你势单力薄,又怎能如愿呢?”大施回答:“只要信心坚定,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我求这宝珠为使一切众生受益乃至究竟成佛。只要我坚持不懈,为什么不能成功?”说完一心一意继续排水。首陀会天神知道后感其誓愿,欲助他一臂之力,于是告诸天神共同前往大施所在之地。在众天神的大力帮助下,大施每排一次,海水便减退四十里,如是两次、三次……恶龙们惶恐不安,纷纷来到他面前跪拜求情:“停下快停下,求您不要再排了,我们愿将宝珠双手奉还于您。”大施将宝珠带回国后,以清净的愿心令天下民众衣食无缺,接着又教化大家勤修十善之德,节制行为、语言、意念,不妄自作恶。所以一个勇敢又精进的人无论成办世法,还是修持出世法都能圆满所愿。
  学修佛法若不精进,不具备大无畏的精神就失去了向上的动力。懦弱者别说大的危难,即使感冒头痛也可能承受不了,哭天喊地仿佛天要塌下来似的。解脱大道上还有重多磨难等待着每一位行者,若缺少勇敢和精进又怎能超凡入圣呢?一般意志脆弱的学佛人往往遇到违缘就退失信心,万念俱灰。由此信心和精进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比如海螺的躯体虽极其微小,在弱肉强食的海洋世界里,它却有着独特的生活方式非但不被强者所食,反而能啖食身体庞大的摩羯鱼。据说摩羯鱼体大如山,有翻江倒海的能力,一张口便如无底的黑洞,船只商主、大小鱼类无一不被它吸卷入腹。但它非常懒惰,总喜欢呆在一个地方睡大觉,那时充满精进和自信的小海螺们便纷纷向它发动攻击,吸附在它身上畅所欲为地啖食其肉。


  大者无须自傲慢,劣者傲慢有何用?
  真宝不用语夸赞,假宝再夸亦谁买?


  有才能的人用不着傲慢,而渺小的劣者傲慢又有什么用呢?好比真宝石不须要用语言夸赞,假宝石无论怎样夸口也没有人购买。
  有真才实学又具足功德的人是极其伟大的,去到任何一个地方,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显露出自己的锋芒,也就自然能得重用受尊崇。这样的人无须用傲慢武装自己,毛遂自荐也成为多余。比如一位高僧大德,虽从不自我宣扬,但与其有缘份又如饥似渴求取善法的弟子却如潮水般涌来。他反倒谦虚地说:“我也是凡夫,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所学也有限。你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们应互相学习才是。”尽管如此,他的美名却不胫而走,响彻寰宇。假使是属于“隐士”型的瑜伽士,他们于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山中潜心修道,虽然不为人知,但是非人和他身边的旁生也会有意或无意地亲近他从而受益。
  反之,一些愚痴卑劣、不学无术的人又有什么傲慢的资本呢?他们品行恶劣,学问、功德都不具足,却妄自尊大,还黔驴技穷似地搔首弄姿,以便引人注目,但往往只会召来人们的嘲讽。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宛如一个饥饿的乞丐装出富翁般的傲慢。曾有一位家境败落的富家子弟,虽然已经到了穷愁潦倒的地步,身无分文,却仍然装出一副阔少爷的气派。他不学无术,四处闲荡,一日从父亲的莫逆之交处讨得一千元钱,然后到一家高级餐馆点了几样喜欢的菜。身上的香烟不大好,他又吩咐拿来一听最喜欢抽的英国加立克牌高级香烟,独自一人慢慢享用。最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面额为一千元的台币全部给了老板。当老板找钱给他时,他却摆摆手,慷慨地说:“不用找,多余的算作小费。”俨然是一位腰缠万贯阔佬的打头,其实他所有的花费不过三百元。
  不管哪一类型的傲慢,都只能使人厌恶,自己生起傲慢的同时,也就为自己带来了不欲的罪业和由此而产生的痛苦,所以傲慢于己于他皆无益。真正的宝物如黄金、钻石等珠宝不需要用华丽的言辞来吹捧其贵重性,它们的价值也是一定的明码实价,不管将它放置何处都会有人去询问和购买。而假的珠宝,无论主人怎样标榜鼓吹,就算讲得闭月羞花也不能抬高它的身价,在慧眼识宝的人面前它无力以假乱真,无人问津将成定局。圣者财富能长久,劣者发财速衰失,
  太阳时常放光芒,月过望日便薄蚀。


  圣者拥有的财富能得以长久,恶劣者即使发了财也会在短暂的时间内衰失。如同太阳恒时放射光芒,而月亮过了十五的望日便开始一天天薄蚀。
  这里的圣者不一定是指登地以上的大菩萨,凡是具有一定智慧、知道善恶取舍、人格高尚的人都可称为圣者。麦彭仁波切于《中观庄严论释》中讲:“圣者视财如牛粪,丝毫不生贪执心,唯一希求智慧故,尤为看重佛法宝。”而凡夫对财宝视如生命,却轻视智慧与法宝。作为圣者的高僧大德,从来不会为求取钱财劳神费力,但因无边的福德所致,财富还是如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进他的仓库。此时他又将所得赈济贫苦、修塔建寺等,如此福报不失,财富自然也就可以长期保持下去。
  劣者的业力、烦恼都很深重,无福无德,他们处心积虑地谋求财富,却往往是越求越远离;即使暂时以非法手段拥有一些财产,那也是极其肮脏罪恶的。比如以说妄语、盗窃或以其它邪道来积累财物,得到这种财富是一种偶然,而失去却是一种必然。以前有一个山民偷得国王库藏中的一些衣物,逃到很远的地方。当时国王张榜捉拿盗贼,同时又派人举国搜寻,最后终于将他捕获。国王责问他衣物的来源,答言:“都是我祖辈传下来的。”国王闻言即令其穿上衣物,但他根本不懂怎么穿戴,该戴在手上的套到了脚上,应该缠在腰上的却围到了头上。国王见状厉声怒喝:“大胆山民竟敢偷盗王宫之物,今又犯欺君之罪,实不可赦,给我拿下,送往牢狱严加管教!”所以劣者拥有的财富即如早晨的露水一样很快就会消失。
  太阳和月亮都能放射光芒,虽同是发光的星体,但太阳的光芒恒常稳定,每时每刻都散发着同样的光和热。而月亮本身不能发光,其夜晚所发的光却是从太阳那里“偷”来的(月亮的光为太阳光的反射),因此它的光芒也总是在刹那不停地变化着。只要过了十五的望日(即满月)它就开始薄蚀了,形状逐渐变小,光芒日趋淡弱直至完全消失。


  国王过越赞地位,则彼最后将毁灭,
  如同鸡蛋扔高空,最后必定摔粉碎。


  作为一国之君,若过分地炫耀、称赞自己的地位权势,那他最终肯定会遭到毁灭。如同把鸡蛋扔向高空,最后必定是被摔得粉身碎骨。
  任何人在身居高位、财广势浩之时更应谨慎行事,言谈举止入微入细。所谓“高处不胜寒”,王者乃是普天下百姓关注的焦点,贤明之君应戒骄戒躁、爱护臣民,轻徭役,薄赋税。人民安居乐业,天下始能太平,否则国王的地位和权势就不能长久。若过分地称赞、夸张炫耀,常常陶醉于自己的地位,便极易遭至毁灭。就算是文韬武略权倾朝野的国王,一旦忘却为民造福,妄自尊大,终会再现“大意失荆州”的惨局。鸦片战争以后,国力衰微民不聊生,内忧外患侵袭着腐败的清政府。一八四三年,洪秀全起义,各地纷纷响应,其势力很快席卷了大半个中国。不久洪秀全自封为天王,建立太平天国。此后,他满足于现状,不筹略进一步巩固政权,亦不紧密团结下属增强力量,仅注重天王的面子问题,日常起居、出巡皆与大清皇帝比排场、讲豪华,若有人窃视王后就要被施以酷刑。其下属也争相效仿,王臣上下不思进取,唯争名利与外在之威严排场,于是天国内部纷争四起。大将韦昌珲强烈要求加封自己为“万岁”,另一大将石达开极为不满,遂率军杀其全家大小几千,然后逃往他方。如是等等变故严重削弱了天国的内部力量,最终被中外势力联合镇压,洪秀全本人也丧命于其下属将领之手。至此,曾叱咤风云的太平天国宣告灭亡。洪秀全之所以遭此惨败,便是因为他自身的缺陷——狭隘、自私、目光短浅、居功自傲所致。
  本来世事多变,今年贵为国王转年却有可能身陷囹圄或沦落街头,如此巨变也已屡见不鲜了。官者对自己的言行若未善加把守而恃势纵骄,则再高的权势、地位都会遭到衰损。比如鸡蛋,其外壳脆弱,若人将一袋鸡蛋不经意地拎在手中,任它们互相挤压或自己失手落地等都会使之破碎。若人故意将鸡蛋扔向虚空,抛得越高就摔得越惨,粉身碎骨不说,甚至连尸骨也难寻。“骄必败”即是这个道理。修行人纵然才华横溢,位高声隆也不应引以为傲,无才无能无德的人则更不能骄傲世上多半士夫众,常受同类所损害,
  如同阳光普照时,星宿皆成无踪影。


  世上大多数的众生常常都会受到同类众生的欺凌和损害。如同阳光普照寰宇之时,星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论动物还是人类往往都容易遭受同类的损害。如兽中雄狮,它们为了争夺兽王之位也常常发起争斗互相残杀。以狮子的能力,其它兽类都不敢对它作损害,即便敢向它挑战也动不了它的一根汗毛。但狮子自己身上的一些小虫却能轻而易举地啖食它,任意妄为地损害它,最后断送其性命。间接说来,小虫出自狮子之身,故而也可称为同类。人类互相争权夺利而造成的损害之事例更是多得不胜枚举。常常可见不睦乃至争端发生在大团体小团体之间、国家之间、同门道友之间、家庭之间……比如佛教团体往往受到的也是内部人员的损害。释迦牟尼佛曾说过:“我的教法,天、非天乃至邪魔外道都无法作违害,但是穿出家衣却不行持我教法的人将来会摧毁佛法。”在藏传佛教历史中,王族中出现了许多佛菩萨化生的法王,如松赞干布、赤松德赞、赤热巴巾等,他们弘扬佛法的丰功伟绩是不可磨灭的。然而正是这一高贵的种族中出生的朗达玛(即法王赤热巴巾的弟弟),疯狂地毁坏佛法,杀戮大德高僧……种种罪行,仁人志士思之莫不愤然泪下,深恶痛绝之至,人们咒称其为“魔王朗达玛”,以留待千秋作骂名。
  譬如,日月星辰皆属星宿一类,且都能放射光芒。黑暗无法遮蔽星宿的光芒,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光耀太空,天空中无数星宿的光芒全被它遮蔽,不留余地。同理,在佛教内部,教外人士造的危害极小,往往毁损的根源来自内部。内部心续未得调伏的恶劣者互相嫉妒而向政府部门诬告,或是出家人经常只顾追求享受而不持净戒、不闻思佛法教义等,那么佛教团体就已名存实亡了。所以我们应携手共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防范、抵制佛教败类的损害,在日常生活中乃至行于漫长的解脱道中,一定谨慎细致、小心翼翼。


  若利敌人亦接近,若害亲人亦远离,
  海宝虽远亦购买,腹疼虽近亦治疗。


  如果有利益,哪怕是敌人也要去接近;如若有害处,就算是亲人也要设法远离。海中的宝物虽然遥远但也要去购买,腹中的疼痛虽然极近也要治疗。
  无论何人,只要对修行、智慧乃至生活等各方面有利益,即使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也应以大局为重,高瞻远瞩,义不容辞地去亲近依止他。比如吃人魔王暂桑初时残杀百姓,恶贯满盈,成为威胁世人生命的魔敌。后来经菩萨调化,斩断陋习,修持、奉行佛法,他的臣民便不记前仇再次亲近他、簇拥他恢复了王位。又如佛于因地为求四句佛法而依止恶毒的婆罗门、罗刹鬼王,不惜生命,供奉己身血肉、剜己身肉做灯,使身体感受针刺、火烧、睡刺床等种种难忍苦行。然对于修行、生活等各方面有危害的人,哪怕是父母、兄弟、姐妹等都应刻不容缓地舍之远去。曾有一个婆罗门,膝下有二子。他自诩学识渊博,于各种星相占卜的技艺无不精通,为了显露自己的本事就带着两个孩子来了另外一个国家。他手牵长子,怀抱幼子,于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嚎啕大哭。众人前来问及原因,其答言:“我怀中的幼子七天以后就要死了,他才三岁呀,如此可怜!我怎么能不悲伤呢?”当时有人对他说:“人的寿命是很难推测的,算卦也很容易出差错,兴许七天以后他也不会死。你又何必如此呢?”婆罗门说:“纵使日月不发光,我的占卜也不会出错。”为了博取名利,第七天他亲手将儿子毒死,以证明自己预言不虚。当人们听说他的儿子真的在七天后死去了,都赞叹他是一位智者,并生信起敬,纷纷前来卜卦,而婆罗门的长子却因此舍弃父亲偷偷地逃往他处。
  目前汉地许多佛教徒失去了信仰的自由,而如此明目张胆地侵犯人权的往往是与信徒血脉相连、朝夕共处的亲人。他们高举反对的旗帜,拼死拼活地摧毁佛堂,烧毁经书,甚至用刀子相逼或是将信徒软禁,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悲哉!怪哉!对此等恶劣的亲友讲道理纯属白费口舌,只有为他们忏悔,并以修持佛法的善根回向,所以应该用各种方法来远离他们。学佛修行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人生已属难得,若再将此珍宝人生虚度,任凭亲友摆布而中断学佛是很可惜的。这种亲人其实是安乐的死敌,远离他们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海宝指珊瑚珍珠以及希世之珍--如意宝等宝物。虽然它们产于遥远深海之中,但是却有很多商主冒着生命危险前去求取或购买。当人们食用不悦意甚至有毒的食品后便会导致剧烈的腹痛。腹疼有肝癌、阑尾炎等多种,此等过患很近,就在自己的体内,但对患者本人来说,却是迫不急待地以服药、动手术等各种方法“忍痛割除内有稍微财富时,便外露出傲慢相,
  如同饱含雨水时,浓云飘动雷声响。


  愚笨的人在稍微拥有一些财富的时候,便会尽显于外露出傲慢之相。如同天空饱含雨水之时,浓厚的乌云滚滚翻动,雷声阵阵。
  此处财富除了外物财产还包括内在的智慧和福德。温和正直、具足深广智慧且德高望众的贤圣大德,外表上他们从不会显露声色,而是虚怀若谷谦虚得宛如一个平凡之人,正是古人所赞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而愚者却生来喜欢卖弄,一点财富或学问也要尽数显出,于家门口挂牌广而告之:我家有银三百两。少有功德之人也将奖章佩戴于胸前,好让世人知晓“我是立过功的人”。一些学者内有一斤的智慧便毫无保留地向外显露一斤,甚或露出两斤半的样子,真正要运用时,他却里里外外遍寻不得,只好溜之大吉或说“被盗贼偷走了”而敷衍搪塞。同样,那些真正富贵又不傲慢的人,无论财产多么丰厚,在外面都显得平平常常甚至比一般的人更懂得节约,不知内情的浅薄之人反而会嘲笑他寒酸,但是比较贫穷的人却往往喜欢炫耀。九十年代初,金银首饰于内地风靡起来,成为富裕的象征。有一位刚分配到银行工作的年轻女子,她将积攒了一年的薪水用来购买了一付特大的纯金耳环,欢天喜地地吊在耳朵上招摇。时置隆冬,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宛如刀割,然而那女子毅然取下温暖的长围脖,其因是嫌它碍事,挡住了那付大耳环,走路之时还昂首挺胸特意晃动那耳环唯恐别人不知。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女郎臭美了不到一月,无常便将她推进了痛苦的深渊。一日下午下班后,她兴匆匆地前去参加一位朋友的生日晚宴,迎着夕阳,那霞光遍洒大地,照在她身上,那付大耳环金光闪烁,尤为醒目。在一段人烟稀少的羊肠小道,她陶醉地哼着流行歌曲。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攻入心底,原来后面来了个男青年,硬生生地已将她的耳环抢走。只见那盗贼转过几个弯便消失在夕阳的余辉中。年轻女子的耳朵被拉出两道口子,鲜血淋漓,她手捂耳朵,歇斯底里地狂叫着去追那盗贼……多么惨痛的教训啊!傲慢者怎么还不醒悟呢?又如一些贫穷的藏族人,哪怕是仅有的一个小珊瑚也要戴在身上最显眼的地方。任何时候得到什么珠宝便会立即装饰于身,兴奋之极也能达到废寝忘食的境界。正如藏族古人所说:“穷人财富喜炫耀,愚者学问常宣扬。”
  比如夏季的天空,当酝酿着充足丰富的雨水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震耳欲聋,此起彼伏,时而在西边,时而又会移向东边。它要向全世界的人宣告:“我有很多雨水,马上就要降下来了。”虚空是藏不住雨水的,它外在的标志就是雷声和浓云。


  具足诸德者极少,无有微德者亦少,
  德过混为一起时,智者依止多德者。


  所有功德都具足的人是极为少数的,无有丝毫功德的人也极为稀少。当功德与过失混在一起的时候,有智慧的人会依止功德多的人。
  世间上的人无论多富裕,多有智慧,多有才能和功德,他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过失。所以要在世间上找一个具足一切功德而无过失的人,即精通世法和出世法,或具足闻思修方面的智慧,或布施、持戒等六度四摄功德皆圆满无缺的人,那么除了一切智智的佛陀以外,在全世界可能都找不出另外的全知者。释迦牟尼佛为贤劫第四佛,他毕生说法四十九年,分转三次法轮,而今早已离我们远去久矣。第五尊弥勒佛出世尚须等待,那漫长的岁月是超出想象的天文数字。佛陀出世是何等的稀有和珍贵。三有的成住坏空四个阶段称为一劫,其中有圆满的正等觉如来出世之劫称为明劫,无佛出世的劫则称为暗劫。过去的现喜劫出世了三万三千佛,接着便经历了一百个暗劫,随后又有佛出世的明劫,如是明劫暗劫交错运行。而暗劫往往是明劫的百倍、五百倍乃至更多。由此可见,于世间上值遇具足所有功德的圣者是多么艰难啊!因此作者叹言:世间圆满具足功德的人极其罕见。
  反之,世间上一点功德都没有的人有吗?一般说来是没有的,即便有也是寥若晨星。某些人乍一看似乎无恶不做,没有一点一滴的功德,这也太武断。古人云:“天生我才必有用。”也即是说每一个人来到世间都必然会有他存在的价值和作用,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些功德。单就得生人趣这一点,佛便称为暇满难得的珍宝人生,若没有一点功德的人,他又怎能降生在人趣呢?所以察人断事不可主观片面而要详细观察,进一步了解、分析后方可决断。既然世上无完人而且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功德,那么功过汇于一身之时,应如何对待呢?首先我们应当观察掂量一下此人的功德与过失。若过大于功则不能亲近必须远离;若功过参半则淡淡相处,若即若离;若功大于过则可放心地去依止。修行人依止上师也是如此。具足一切法相的上师在浊时极为难得,但智悲光尊者和宗喀巴大师等善知识讲过,具足多种功德者可依止。至于如何观察善恶之别,前文已作广说,此不赘述。某些人好感情用事,以为凡是对自己说好话、做好事的人就是好人,故而竭尽全力地将其赞美得十全十美与佛陀无异。但若对自己看不惯、瞧不起或曾结怨埋恨之人,便一棍子“打死”,说此人纯属老坏,所作所为皆是非法,即便别人夸赞,也会下个“虚伪”的定义,此等皆非智者。 最初尚未了解时,无法肯定敌或友,
  食不消化变为毒,认清毒亦变良药。


  对任何人,最初还不了解的时候,无法肯定他是敌人或是朋友。好比食物,不消化时容易变成毒素,而真正的毒物认清其特性以后可以把它转变成良药。
  世间万事万物都具有复杂性和多变性,首先应对其进行观察和分析,认清一个事物后才能正确地加以运用。交友也是如此,最初相识,无法肯定他是你的敌人还是朋友。古人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故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应该亲自去观察了解,因为当今社会虚假的事物太多,而伪善的花言巧语又很容易迷惑人心。当别人在你面前说是道非之时,若以此为据而判定敌人或朋友,则是一种对自他都不负责任的态度。了解一个人,短期内的亲眼目睹仍然难辨真伪,还须长期观察以免被敌人的种种伪善伎俩所蒙骗。这是世间上观察朋友的方法,依此仅能了知暂时的好坏和利弊,而究竟的好坏、利弊则须依佛法因果来衡量和确定。比如某些人于家庭、事业方面不得志,觉得人生处处充满着荆棘和坎坷,除了自叹命苦、老天不公外,便以各种表面现象来认定破坏幸福生活的罪魁祸首,逢人便讲某某害得我好惨,他是世界上我最怨恨的敌人。由此于世间法生起厌离心,逐渐对佛法生信而步入佛门,成为在家居士,或当机立断剃度出家。当他们于佛法的闻思修有一定的境界之时,方才猛然醒悟:哦,我的敌人原来是促使我走向解脱大道的善知识!是他们赐予了我获得安乐的机遇。尤感其“宏恩浩荡”。
  相反有些所谓热心肠的朋友却易导致自己堕落。曾有一位居士,初皈依时较为虔诚,时常往返于寺院以及佛学会之间。一次偶逢阔别多年的好友,不免倾心相谈以叙别情。当谈及各自的事业生活时,方知昔日之友今已飞黄腾达,成为一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而自己却仍是一个小职员,不禁顿生伤感。朋友见状挽住其肩大手一拍:“老朋友,以你的能力当个经理没问题,可否助我一臂之力到我公司任职呢?”一言说中了居士的心意,他满口答应。于是跳槽荣升经理宝座,掌管歌舞厅、渔庄、火锅城等大公司下设的娱乐场所。他踌躇满志,卖命地经营,昼夜六时干的尽是增长三毒的罪恶勾当。他也成了腰缠万贯、出入有豪华轿车代步的“成功者”,而修学佛法却被视为“昨日噩梦,不堪回首,罢!罢!罢!”然而这一双“仁义”的好友终于有机会携手共往地狱永不分离啦!
  比如食物,人食用后有益于身体的健康才算是好食物,反之若危害生命则称作毒药。所以毒和食物这两种东西若不仔细分析,合理使用,就很难确定其利弊。某些食品吃了不易消化,或是吃法不对,往往也会变成危害有情生命的毒药。不消化其本身就是病症,吃法不对如生冷不合,或食物相克等,比如蜂蜜和大葱、土豆和野磨菇等这些食物混在一起食用就很容易成为毒素而影响健康乃至危及生命。对于毒药,若认清并掌握它的性质,精心调配后就可能将它转为良药而利于众生。比如一种叫“达特拉”的藏药本为剧毒,直接食用便有极大的危害,但若把它加在牛奶里,以火猛烧后再食用就可以治疗各种各样的怪病。所以,我们不能片面地认为“达特拉”一定是毒,因为它也有变成良药的可能。同样,好人与坏人本身就无定相,如梦幻泡影,故不应执著。


  何处有缘彼兴盛,若无业缘彼衰退,
  野鸭屋中不肯住,从湖驱彼亦返回。


  任何人若处在有缘的地方就会得到兴盛,若到了没有顺缘的地方就会衰退,好比野鸭不肯住在屋子中,若把它们从湖泊中驱赶开,不久后它们还会返回来。
  众生以各自业缘流转生死。于人世中兴盛与衰败,富贵与贫穷,尊贵与卑贱等都是各自善恶业所致。那么,决定一个人今生兴衰成败的关键便是业缘,也即是世人常说的命运。所谓的有福之人在具足善缘的地方,事事顺心,纵遇危难也有贵人相助而化险为夷,无论生活还是事业方面都能心想事成,具体操办之时也是得心应手,如是则能青云直上,功成名就。然而这样一位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若去到一个善缘稀少甚至没有缘份的地方,则天时、地利、人和都不能具足,无论他怎样拼命地辛劳,结果也只是衰退而已。若是生意人在无缘之地,则易遭商品滥市、毁坏或遗失等天灾人祸而本钱蚀尽甚至倾家荡产,一蹶不振,当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太可悲!若是为官或是名人,则不会受人恭敬,反而会遭致各种诽谤,被驱逐、暗害,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同样,修行人也是如此,若于善缘具足处,则能持净戒、勤修三学且受上师器重和道友的恭敬。若在不具善缘的地方,别说利益众生和增上三学功德,很可能连根本戒都难保。另一方面讲,比如某些本是生活在繁华闹市的人,地位、财产优越丰厚非同一般,但他却愁眉不展,食不甘味,寝不安席,郁郁寡欢。一旦与佛门接上缘而往诣寂静山林苦修佛法时,粗茶淡饭却也甘之如饴,富丽堂皇的庭院别墅换作高寒之地的泥房草棚等陋室倒亦觉得潇洒自在、返朴归真、其乐融融。寻师访友,参禅打坐,禅悦为食,证真我之圣境,好一派人间仙境!这便是与佛门结有深厚良缘之人的追求。但另一部分人,因受全民信教的良好风气熏陶,以出家为荣,在父母亲友的大力支持下慕高僧为师,于佛法兴盛至极的寺院为僧,闻思修行等条件具足无缺,衣食卧具一应俱全,确实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他偏偏缘份不够,怎么也呆不下去,非要往外跑还俗入世,乐于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同在家人一起过平凡的生活。藏族有句古话:“命运如狂象,不知游何方。”世事无常兴衰多变,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生无主张随业流转,当持善法修积善缘。
  所以,出家与否、学佛与否乃至世间形形色色之人事,都是众生各自的业缘不同而导致的。于有缘之地则能兴盛和发达,若值无缘之地非但无益反遭伤损。就象被关在屋子里面的野鸭,因为它们与这种环境无缘,故而跳动不安,嘎嘎乱叫以示抗议,乃至绝食使身疲惫、羸瘦,一刹那也不愿呆下去,总想于湖泊中自由地畅游。野鸭的家族世世代代都于湖泊中度过,它们热爱自己的家园,即便被人从湖泊中赶走,也会重新飞回来。正如一些被家人强行绑架回家的佛子,他仍会想方设法借口上班出差或旅游而重返闻思修的佛国乐园!智者花钱求学问,愚者虽学亦舍弃,
  众人生病即服药,有人亦会自杀也。


  智者不惜花费钱财求取学问,愚者纵有所学也会毫不顾惜地舍弃。一般的人生了病都会服药治疗,有的人却自寻短见。
  学问在于坚持不懈地追求和探索。就智者对学问的容量而言是永不枯竭的,就追求学问的目标而言是永无止境的,除非达到佛陀一切智智的果位,学问之境愈广,妙智新知愈无止境。诚然,世间诸人渴望知识者众,但却很少有人愿意为之付出代价。要知道,知识就是伟大的力量,兴盛发达、经久不衰的民族必须用知识来武装自己。如同战场必须具备枪支一样,知识是日常生活中以及修行佛法时必不可少的,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是迫切需要的。为此智者不惜一切代价以金银财宝乃至生命而求取学问。玛尔巴尊者到印度求学花费了大量的黄金。释迦牟尼佛往昔在因地时仅为四句法语而供养上师四千两黄金,甚至为求法不惜跨越刀山火海,或以己身作布施等。再如近代高僧能海上师三次赴藏亲近康萨仁波切修学密法,其耗资甚巨,金银财宝一应俱全,皆以马匹车乘运载;除了自己日常生活所需外,他将大部分财宝供养上师以报法恩。庄子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即追求学问是无止境的,作者在前文也强调应活到老学到老:“即使明早要死亡,亦应学习诸知识。”著名画家达芬奇说过:“无论掌握哪一种知识,对智力都有好处。它会把无明的东西抛开而把好东西保留住。”所以为人皆应如智者一般不惜代价地励力追求、学修一切知识。
  学问即是如意宝,亦为世人之庄严顶饰。愚者却不以为然,丝毫不知学问的可贵,虽然曾经学到一点东西,但到一定阶段就不再努力,逐渐舍弃直至完全荒废。有位名人说过:“一个有知识的‘寻常人’最容易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是个奇人,而且毫不疑惑地引以为乐。”有了满足感,人便失去了前进的动力,最终会退失自己的学问。另一种人则是思想多变,缺乏持之以恒的坚强毅力,常于困难险阻前低头,萎缩不前或半途而废。比如一些学修显密佛法的人往往因为愚痴而终止对佛法的追求,还理直气壮地说出“我不是密乘根机”或“我于佛法无缘”等托辞,如是看来他们于轮回世间造恶业倒是“契机之人”、“因缘殊胜”喽!文学家斯歌特说过:“智慧学问的价值已远远胜过红宝石。但是愚者却不知其贵重,拥有之时也会如废纸般抛弃。”
  “病者就医,遵医服药”,这已是上下五千年人类奉行的社会常理。古人言:“食五谷,生百病。”一个从来不生病的人除了铁人、木人等“非人”外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因此世间大多数的人生了病,都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健康和生命而就诊医治。但也有一少部份病人因极其愚笨的缘故,认为人生很痛苦,愿一死了之;或是一些严重的病需要动手术,或长期治疗等,他们不能忍受而毅然舍弃家人,选择“安乐死”来“酬谢”病魔死魔。这类人与不学无术之人又有何异?舍弃所学与自杀轻生是同等的愚昧,可悲!


  诸有自由即安乐,诸无自由即痛苦,
  共同即是争论根,誓愿即是束缚因。


  获得自由即是最大的安乐和幸福,失去自由则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强求共同一致即是争论的根源,一切誓愿都是束缚之因。
  著名的“自由女神”像是人类渴望自由的象征和纪念。有了自由,人的生活才有意义。佛陀多次讲过世间上最大的快乐是自由自在,失去自由的人则是巨大痛苦的拥有者。曾有一位幼时便被认定为活佛的幸运儿,在庄严而隆重的坐床典礼(活佛升座的一种仪式)之后便如佛像一般被高高地供奉起来,不能擅自“离岗”外出寻师访友,而只能精研佛法,甚至连自己的生身父母也难得一见。他受着种种限制难开笑颜。一时闻及某处有位修证圆满的大德便连夜“出逃”前往依止。大善知识告诉他:“痛苦莫过于人生失去自由,快乐莫过于获得自由。你应如昔日的高僧大德那样,舍弃自己的财产、地位,依止善知识修学佛法。”获得自由的那天起,那位活佛日益开朗,笑逐颜开,更显得慈眉善目。此后他精进闻思,终于成为一名佛学造诣极深、倍受信众爱戴的大活佛。所谓的自由即是在行善利人等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方面不受任何干扰与阻挡,在一定范围内享有权利。一些人放荡不羁,我行我素,无视沙门律仪与世间法规,这不是自由,而是自甘堕落,如狂象野狗,难以调伏,所行便是破罐子破摔,一无是处。
  世间人都共同期望财富、地位、理想等,而真正共同获得时往往会成为彼此互相争论之因。争论生起的同时,人必然会失去自由和快乐。比如两个人一见如故不分你我,但因世界观的差异,常起争端且各持己见,针锋相对互不相让,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吵得烈焰冲天,最终不欢而散。曾经有一对连体姐妹,她们从脐处相连,共同拥有三只脚,头手以及上身皆各自拥有。一个爱唱爱跳热情奔放,另一个却是性格孤僻不苟言笑。为此,两姐妹常起纷争,互相怨恨,苦恼之极,她们强烈地要求做肢体分离手术。医生告知成功的希望极小,顶多能存活一人。但她们仍然坚持手术,结果一死一生。所以世上许多事情是无法求得共同的,否则便会引来持续不断的矛盾和争吵。
  此处誓愿非指修行人所发的菩提心以及持守净戒等誓愿,而是某些人不经观察随意夸下海口,于他人前许下的承诺。若自己办不到的事情随便发愿立誓,则必被束缚而不得自由。没有智慧的人追求自由非但得不到,反而经常受到别人的欺骗、迷惑乃至剥削。而有智慧的人常时自由自在,无有阻碍,因为他们懂得以各种各样的善巧方法来获取自由。即使内具诸学问,装束褴褛受人欺,
  如同蝙蝠有本事,无羽之故被鸟弃。


  即使满腹经论,若装束褴褛也会遭受别人的欺凌。如同蝙蝠虽然有本事,但却因为没有羽毛的缘故而被鸟类遗弃。
  俗言:“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不同身份、地位、学问的人皆应有相宜的装束。服饰不在于华美,朴素大方也是一种自然的美,大多数人对衣着的要求即是穿戴整齐而洁净。一个具有崇高学问或圆满修证的人,若衣衫褴褛则不受人恭敬反受人轻视欺凌。曾经有一个官宦人家对有学问的才子尤为赏识,一日广招当地才子应试,赋诗作画,优胜者赏赐黄金百两。一位饱读诗书的穷秀才也前去参赛,但因衣衫褴褛而被迎宾将士嘲笑、辱骂:“想不到乞丐也会吟诗作画,奉劝你回去拿个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小心别染污了我家官人的大堂。”说罢一群人不由分说便把他哄走了。他不死心,用祖上传下来的一对玉佩做抵押,借来了一套阔少爷的服装。常言道:“人是木桩全靠衣裳。”穷秀才摇身一变成为英姿勃勃的王孙贵族,昂首挺胸再次前往。这次门卫个个低头哈腰恭恭敬敬地把他迎了进去,比赛的结果是穷秀才荣登榜首。可见装束对人至关重要。麦彭仁波切说:“如是世间浅慧人,不知内在之功德,外表善于随顺行,则令世人心满意。是故诸胜大菩萨,虽无刻意打扮心,然为引导世间人,故意身著妙装束。”作为一个出家人,何时何地都应穿着整洁的僧装。有的人智慧学识极其一般,但因外表装束得体而受人尊重。有的人虽有一定的学问,但却穿得破破烂烂,佯装瑜伽士,扬言学修米拉日巴尊者那样的苦行,结果反遭人的白眼,众人纷纷嘲笑他是某根神经出了问题。
  比如蝙蝠,它本是鸟群中比较有智慧有能力的一类。一次众鸟聚集一处准备通过各项比赛竞选鸟王。第一项:看谁先见到太阳。结果蝙蝠获胜,众鸟却反对它当选。于是又进行第二项:看谁飞得最高。蝙蝠虽然没有高空飞行的能力,但却悄悄地躲在老鹰的翅膀里面。比赛的号令一响,老鹰一拍翅膀直冲云霄,的确没有其它鸟能比得过。它得意地高喊:“我第一,我是鸟王。”此时蝙蝠从它的翅膀里飞出超过它一大截,故桂冠又被蝙蝠夺得,鸟王之名则非它莫属。一部分鸟群起反抗:“虽然蝙蝠有本事,但它没有羽毛,外表太难看,若为鸟王,则有损鸟类的形象,定会被大家嘲讽,所以它不能当国王。”其它鸟也随声附和:“它没有羽毛怎能算作鸟类呢?我们应开除它的鸟籍。”就这样,有本事的蝙蝠被鸟类遗弃了。因此,内在学问高深广博的人,装束也应得体不能太过褴褛,否则俗人会妄加欺骗和祸害。


  非应之处若正直,往往毁他亦毁己,
  如同直箭毁他人,或者毁坏自己也。


  不应该正直的地方如果正直往往会毁坏他人,同时也可能毁坏自己。好比直箭,一旦射出,或者射死他人,或者自己被硬物撞折。
  一般说来,正直忠厚是做人的美德。俗语云:“脚正不怕鞋歪,人正不怕路滑。”正直的人办事顺利,走遍天下,去到何方都会吉祥安乐。但世事多变,若人无有智慧,不知观察取舍,一味地直心、直言,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反而会酿成大祸,毁坏自己和他人。性格太过爽直之人不论别人说什么都奉为真理深信不疑。实际上,正直也要一分为二地看待。如在依止上师求学佛法时,就应该唯师命是从、正直不讹,励力精勤于上师吩咐之事,凡有过失自力承担。不应正直之处,比如外道说法或他人指使行持非法之事,在此等情况下,若太正直、听话就容易上当受骗。曾有一憨直的愚人,欲修行各种功德,却不知如何着手,于是四处询问:“依什么因缘去修行可以得到解脱?”持邪见的外道、天魔等对他说:“你只要放任于六尘,纵情于五欲之中,就必然能得到解脱。”此人听后也不思维正确与否便依教奉行,于命终后堕入三恶趣。人生苦短,为避苦而纵情五欲,放浪形骸,结果反增其苦,这即是非处正直的过患。
  缺乏智慧的正直人碰到墙角也不会拐弯,遇到劫匪也要与之论交情、讲仁义,那同与虎谋皮又有何异。从前有一个金匠和一个木匠一起赶路,行至旷野遭劫贼,木匠的衣服被剥了去,金匠立即逃跑,藏在草丛里。木匠曾于丢失的衣服领子里藏了一枚金币,就对劫贼说:“这衣服值一枚金币,我想用一枚金币把它赎回来。”贼反问:“金币在何处?”木匠就解开衣领,拿金币给贼看,并郑重其事地说:“这是真金的,若不相信你可以到那边草丛里找我的伙伴鉴别,他是位好金匠。”贼找到金匠,不由分说将他的衣服行李也抢走了。此中木匠即是位愚蠢的正直人,自己蒙受损失,丢了衣服和金币不说,又让自己的同伴也受到了损失。
  不该正直的地方或人物面前,如果继续保持正直、憨厚或者精勤地恭敬承侍,往往不会有好结果。好比一根锋利无比的直箭,若瞄准的目标是人,一但射出,必定会射中别人,轻则受伤,重则丧命。若瞄准的是坚硬之物,如石头、山崖或铁门等,此端直的利箭则只会伤害自己——被折断。雨水江河入大海,智者方有智慧心,
  国王能集财眷民,温湿之处长丛林。


  雨水以及江河之水必将流入大海;只有智者方才具有辨别事物之慧心;国王能集聚天下的财富和众多眷民;在比较温暖又湿润的土地上才能生长花草树木。
  “滔滔江河始于涓流”,降雨之后,点点滴滴的雨水都会汇入江河,最终归入大海。如前文所说“大海即是江河库,是故百川流大海。”智者即如大海一般博大精深,蕴藏着丰富的学识,而且求取无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者以其深厚的福报成为人中尊主,其地位权势无与伦比,自然能招来享不尽的财富,同时也能集聚众多眷民。仁德之君更是威震寰宇,倍受世人爱戴,故能引得众小国自然归投。
  植物生长的因缘即养料、土壤、阳光和水份。肥沃的土地在雨水的滋润和阳光的抚育下,很容易生长花草树木。因此,庄稼人爱在温湿之地耕种;园林工人乐于在温湿的地方植树;就连野生植物也总是喜欢寻找温湿的环境“安家落户”……在众多良缘聚集——既温暖又潮湿的肥沃土地上,无论是庄稼还是林木都能茁壮地成长,而且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本颂所讲的大海、国王以及温湿之地皆是比喻,所要突出的是智者。真正的智者精通世出世间一切学问,有察人断事、料事如神之敏锐思慧。心者人皆有之,有些人为愚痴所蔽,终身为积累财富而奔劳;具有智慧之人却巧用钱财学习、积累知识,以其固有的福报,财富往往不求自得。具足法相的真善知识如温湿之地,无私地教书育人、诲人不倦、倾己所学以慰之,因此能摄受众多眷属,许多人也自然会如蜂采蜜般寻香而至。此中智者主要是指佛门中的大德高僧,他们不仅通达佛经教典,而且于外道诸多学问也同样精通娴熟,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特别是当代的一些佛教伟人,他们除了修学显密佛法外,对科学知识也励力精研,如是当社会诸人乃至科研人士诽谤佛法或诘难之时,便能以世人熟知的理论结合佛法加以引导。上述智者不但具有辨别各种事物的智慧心,而且于各类知识精通无碍,如是便能铲除外道邪宗的伪善之说,遣除蒙蔽众生的无明痴暗,令其踏上光明解脱之道。


  夏天泉水燃草火,云间太阳十五月,
  愚者学问恶劣友,需时不定能用上。


  夏天的泉水和燃烧荒草的野火,云间的太阳和十五的月亮,愚者的学问以及恶劣的朋友,这些在需要的时候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夏天雨水充足,大地湿润,那潺潺流淌的清泉便显得多余,故无人用它浇灌庄稼。而在春天迫切需要泉水滋润田地之时,却遍寻不见它们的踪影。秋季,因烈日的炙烤使枯黄的野草轰轰隆隆地燃烧起来,所触尽毁。但这样的烈火却无人敢利用它,只得任其自燃自灭。虚空密布乌云之时,太阳于云雾之间穿行,时隐时现。它探出头的时候,让人觉得温暖舒适,但当你兴致刚起之时,它又调皮地躲进云层深处,留给人们的是突如其来的寒意。十五的月亮浑圆皎洁,人见人爱,然而这样的美景一个月中却只有一次,倘若遇上阴雨天,那盼望已久的圆月也是难得一见。漆黑而漫长的夜晚,夜行之人跌跌撞撞举步维艰,多么渴望那一轮满月的光明,然而得到的却总是失望。
  以上四个比喻都说明了物不能尽其享用的遗憾。同样,愚者的学问和浅薄的劣友在需要的时候往往也用不上,他们或忙中添乱,或越帮越忙。愚者浅学少慧却常常把芝麻大的学问挂于嘴上。从前有个农夫将一些谷物存放于一坛中。一天,有只骆驼将头伸进坛子里去吃谷子,结果头抽不出来。农夫见后急得团团直转。此时来了一个自称学者的老头对农夫说:“你别发愁,我有办法把骆驼头弄出来。你用刀把骆驼脖子砍断,问题不就解决了吗?”农夫听了老头的话,举刀杀骆驼,垂死的骆驼拼命挣扎,同时也砸破了坛子。愚人的蠢学问只有愚笨的人才会认为那是至理名言,有智之士谁会采纳呢?自命不凡的愚者是天下最无知的人,他们不能正视自己的无知,反而喋喋不休地卖弄自己的愚昧,把它挂在鼻尖那最叫人恶心的地方。
  恶劣的朋友大多薄情寡义,知恩不报,其特点在前文也已作过详尽的剖析。他们的绝技便是花言巧语,坑蒙拐骗,于己有利时,大举进攻,对人嘘寒问暖,大献殷勤,显得很有交情。但是当你真心需要朋友帮忙之时他却销声匿迹,即便在场也不会出手相助,形同陌路。更有甚者落井下石却立于一旁拍手击掌,连声称快,恶劣之至,与这样的恶友相交又有什么意义呢?愚者少说极为佳,国王深居极为妙,
  魔术偶而观为奇,珍宝罕见亦为贵。


  愚笨之人寡言少语为最好,国王应深居简出以此为妙,魔术偶尔观赏会觉得新奇,珍宝罕见的缘故才显得极其贵重。
  愚者不懂得观察自己的言行,不知轻重,常常词不达意,颠三倒四,说话啰哩啰唆,让人听了生厌,同时也暴露出自己愚痴的本性。所以这样的人最好免开“尊口”少言为佳。无论多么愚笨的人,只要衣饰稍作装扮也相貌堂堂,堪登大雅之堂,若寡言少语于一旁静坐安住,仅从外貌看去,人们定会认为他是个稳重且有学问的人。然而在他喋喋不休胡言乱语之时,语惊四座,人们方知他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此类人不懂什么道理,就算进入佛门,因其口无遮掩,难免不对佛法说些诽谤言辞。常言“祸由口出”、“言多必失”,别说愚者,就算是一个智者也不会随意信口开河,他们总是思量再三,觉得有必要时才出言。一般爱讲话的人,人们戏称为“多嘴的八哥”。有的人将腹中话语倾吐尽后回头一想觉得自己说错话或泄露了应密之语,便开始责骂自己,甚至打自己的嘴巴以示惩罚。所以愚者于众中出言更应谨慎,最好不说话,这也是为自己减少麻烦的最佳方法。
  作为一国之君,不宜常时抛头露面而应深居简出,否则便不受人尊重。如《君主法规论》中所说:“君主当住自室中,如同隐蔽之宝珠,诚如世间俗话说,国王不应离自座。不常露面皆恭敬,多被见闻同凡人……”高僧大德以及活佛也是如此。若他们经常处于闭关状态,或是常时安住一个道场,这样人人都会尊重他。如果他常时出没街头巷尾,或以度化众生为名四处游荡,常与世间凡夫来往交道,那么,虽然他的名声很高,但渐渐地也会趋向衰败。世间上的一切高官皆应奉行此理,如是一方面可赢得世人的尊重,另一方面也确保了自己的人生安全。有位省级高官,上班之时出入小车,此外常时安住家中,走亲访友也是难得一见之事,甚至锻炼身体也不敢外出,仅在家中空出一间屋子作健身房。他这种行为也是很有必要的。国王、总统、活佛、大德乃至一切高官皆不宜随便出门,即使有必要出门之时,也要庄重、体面。比如历代国王出宫,四周有大臣宰官、四大军队、嫔妃婇女等众多眷属如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君王。又如当今一些国家总统、总理等出访他国时,也是有众多官吏随从前呼后拥,正如麦彭仁波切所说:“国王离宫外出时,偕同军队显威风,如举胜幢皆簇拥,非时绝不能漂泊。”
  魔术又叫幻术或戏法,也是杂技的一种,其表演是以迅速敏捷的技巧或特殊装置把实在的动作掩盖起来,使观众感觉到物体忽有忽无,变化莫测。比如从空布袋中变化一碗金鱼,从礼帽中变出鸡蛋、活兔、钱币,以及一张摇摆椅等。初次观看新奇的魔术,观众一般都是专心致志,饶有兴趣,观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精彩的魔术只适合作偶尔性的观赏,若常时观看,则容易识破其中奥妙便不觉为奇了。
  常言:“物以稀为贵。”珍宝也正是因为它极为罕见的缘故而显得贵重,身价高昂,尽管如此,巨贾富豪却也不惜重金购买。当某种珍宝滥市多达人手一份之时,其价值也就等同于一般金属物品了。比如水晶珍珠之类的宝物,因大量地开采,所以价格一般,再加上人工仿造品以假乱真,粉墨登场且比真的看起来还殊妙,故而其价值也就直线下降,一低再低。因此,身居高位者应将自己如精彩的魔术和珍宝一般保护、珍藏起来,切不可随意外出降低自己的身份。


  倘若过分慈爱者,亦会变成仇恨因,
  世人众多之纠纷,亦从相属而产生。


  倘若有人过分地慈爱,那也会变成仇恨的根由,世上众多的纠纷也大多从密切的关系而产生。
  无论是行于世间还是修持出世佛法都尤为提倡“慈爱”。当今是物质文明飞速发展的时代,精神文明已被弃之荒野。基于此,世间善士便开始呼吁:“共献爱心,让世界充满爱。”但慈爱需要取舍,而且也讲求一定的限度,切不可乱慈悲。过分的感情、过分的亲热、过分的慈爱都将成为仇恨的前奏。某些世间人刚交个朋友便如胶似漆,搞得热火朝天,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但转瞬间又矛盾纷起,犹如水火不相交容,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藏族有句谚语:“过分之情即是嗔恨之因,尾随嗔恨而来的必定是仇恨与战争。”
  世间上的很多争论、纠纷与矛盾都是由相互的亲密关系演变而来的。以前,阎浮提有个大王名叫“十奢王”,他有四位王后,每个王后都生有一子。长子罗摩力大无穷十分勇敢,犹如天神。他有一件无敌可挡的武器--扇螺,敌人仅闻其声也会吓得丧魂落魄,众王子中无人能与之相比,十奢王亦是理所当然地将他立为太子。众嫔妃中大王最宠爱的是三王后,故对她许诺:“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于是三王后说:“大王金口玉言,一定要满足我的愿望!”大王便不加思索的许下了诺言。三王后心怀鬼胎:“那好,我要求你废掉罗摩,立我的儿子婆罗多为太子,您千秋万岁之后,好让他接替您的王位。”国王无奈,只得话付前言,将太子罗摩与二王子流放深山苦行,令之十二年不得回宫。此中纠纷矛盾即是在慈爱的操纵下上演的,也是极为亲密的关系发展而来的。
  同样,友情也是如此。明智之人懂得交友的艺术“君子相交淡如水”以及“淡淡相交得长久”,同时“结交新友,莫忘旧友”。对于修行人,待人处事要恰到好处,既不能使彼此结成仇恨,也不能过分地亲热,因为这两种极端都是修行的极大障碍,有着潜伏的危害性。为此无垢光尊者苦口婆心地教导学人:“村落寺院以及深山等,虽住何处不应交亲友,于谁相触不怨亦不亲,稳重自主即是吾忠告。” 即使激烈之争论,亦会变成友爱因,
  常见争论之结局,多以和解而告终。


  即使是激烈的争论有时也会变成友爱的起因,世人常常见到的争论其结局大都以和平解决而告终。
  由于一切法皆具无常本性的缘故,有些事情看起来是祸实际却是福,有者看起来是福实则是祸,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间之人常有争斗,有时我们会看到一些非常激烈的争论场面,旁观者往往替当事人捏一把汗,担心他们恼羞成怒大打出手,但这却是杞人忧天,因多数争论反到促使双方撞击出友爱的火花,彼此互相融通和理解,相持之下却以和合而告终。比如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其它的大小战争,最初皆由众生的业力而产生众多矛盾,中间是以激烈的战斗互相争论,但最终的结局却是和平。同时某些国家还因争论结为联盟,互助互敬。
  以前有两个国家,一是迦尸国,一是比提醯国。比提醯王有一头大香象,力大无穷,勇猛善斗,王依靠它屡次打败迦尸国的军队。迦尸国也想求得那么一头大香象,好与敌国一决雌雄。一次,迦尸国王得知本国有一头大白香象,立即重金悬赏捕获香象之人。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不少人聚集起来入山捕象。白香象知道这一消息后心想:我父母年事已高,双眼皆盲,我若逃遁他方,父母无有生计,不如随顺他们见了国王再说。众人兴高采烈地将白香象送回王宫,迦尸国王乐不可支,为其修建美宅,派乐师为它弹琴鼓瑟,奉以众多美味佳肴。但香象不饮不食,对面前的一切无动于衷。国王感到奇怪,便问其缘由。白香象如实禀告,并求大王放自己回山,待奉父母天年之后定来为大王效力。王感动不已,遂满其愿,并下令:国中臣民凡不孝顺、恭敬父母者一律治罪。
  几年后,白香象果然践约回到迦尸国,国王即刻点兵秣马,备齐军队,准备与比提醯国决一死战。白香象劝王言:“打仗总不是好事,难免会有死伤,还是和好为要。”王言:“比提醯国王欺人太甚,仗着一头香象,总是欺负我国,我一定要报仇。”白象言:“我去一趟比提醯国,保证他们从此再不敢欺侮你。”比提醯王得知白香象主动来到自己国家,喜出望外,以为从此又增加了一个征伐战场的好助手,便亲自出城迎接。白香象告诉国王:“我到这来只是想对你说几句话,希望两国消除前嫌,和睦相处,各自治理好自己的国家,那不比你征我伐更好吗?”说罢念一首偈颂:“胜者徒招怒,负者更忧苦,不争胜负者,快乐又幸福。”比提醯国王听后,知道白香象的决心不可动摇,再者以它的能力在战场上帮助迦尸国,自己绝对无法战胜。便答应了白香象的请求,并派遣使者和它一同前往迦尸国与王讲和。从此,迦尸国和比提醯国和睦相处,两国人民免除了战争之苦,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个人之间也常出现矛盾纠纷,或是受人利用或是互相嫉妒等种种缘由,但通过“急诊”反而变成密友的事例也时有发生,真是“不打不相识”。遣除嗔恚则能平息纷争,但愿所有的战争皆能化干戈为玉帛。


  悭吝富人之财物,嫉妒心重之友伴,
  卑劣恶人之理智,彼等不会令人喜。


  悭贪吝啬之人所拥有的财富,还有嫉妒心粗重的朋友以及卑劣恶人的理论和智慧,这些都不会令人感到欢喜和羡慕。
  首先,悭吝之人自私自利,对财物尤为看重,自己舍不得受用,也舍不得供养和布施。这种人就象守财饿鬼一样精勤地看护着财富,自己却享受不了分毫。从前有个大富之人,家有良田千顷,米谷满仓,牛羊成群,奴仆上百,金银财富、绫罗绸缎数也数不清。但主人生性吝啬,一个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从来不肯布施任何东西。他对待自己也同样刻薄,穿着破烂衣服,吃些糟糠烂菜甚至食不果腹地寒酸度日。他的邻居虽非豪富,但却衣着华美,整日吃香的喝辣的,隔三岔五还宴请朋友。富翁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可是仍然舍不得动用自己的财产,最后给活活地气死了。所以悭吝之人非但难享积财之乐,反而成了财富的仆人,任之束缚自己,给自己内心造成压力和痛苦。这种人的财产永远不会令人欢喜和羡慕。
  嫉妒之心古已有之,现今社会所说的“红眼病”就是嫉妒的现代名词。看到朋友的成就,不赞叹不随喜,也不激励自己去发奋图强,而是竭力去毁损对方,“宁可大家都喝粥,也不愿看到少数人吃肉”。对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朋友,智者应采用“敬而远之”的态度来对待。英国一文学家曾说:嫉妒心重者,哪怕看到别人穿件合身的衣服,他也痛苦不已。嫉妒心在佛法中列为五毒烦恼之一,若欲成就佛果,必须将其连根拔除。于学修阶段,作为凡夫人不生嫉妒心是极其罕见的,但当它萌芽之时就应采取措施加以对治,不给其蓬勃发展的机会。结交嫉妒心重之人,得不到丝毫利益,自他所得只有痛苦,故有志者应防护诸根门,灭除嫉妒心之毒素。
  再者某些卑劣的恶人,表面上聪明能干,多喜卖弄。纵然学佛也不懂其真意,总是望文生义,浮想联翩,颠倒是非而行持,他的劣慧只有在其同等劣友前才有市场。有者在诽谤三宝、杀生造恶业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或者自己不具足学问和智慧,却以种种因缘滋生邪见,加上贡高我慢,最终堕入恶劣者的行列中去。有些卑劣者纵然有一些聪明才智,却往往充当其作恶行骗的帮凶,也成为他们深入恶趣的阶梯。有的人自诩聪明绝顶,甚至比佛还略胜一筹。比如一些外道邪师自称是宇宙最高等的佛,同时诽谤释迦牟尼佛是最低等的佛。如是等等,明辨是非的人们除了报以鄙夷和防备外,绝不会生欢喜赞叹之心,更不会羡慕和效仿。贪者得财即欢喜,慢者夸奖即欢喜,
  愚者同行即欢喜,正士讲实即欢喜。


  贪婪之人得到钱财会欢喜雀跃,骄慢之人受到夸奖便欢喜不已,愚者随顺于愚者的言行举止则欢喜得手舞足蹈,而正士听到真实语才会发自内心的欢喜。
  因众生的性格、因缘、根机各不相同,故而每一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想法与嗜好,但大体上可分为四种类型。
  贪欲心比较炽盛的人很少有知足的时候。他们视钱如命,得到一包毒药也欢喜地珍藏起来,行路时,两眼四处搜索,总盼望能有点什么意外收获,即使他人遗弃的碎木柴或牛粪也要拾回家。当然世上凡夫众生都爱财,得到钱财自然会生起很大的欢喜心,只是有些贪心重的表现尤为突出罢了。他们穷思竭虑地谋求财富,狠毒起来不择手段,恨不得全世界的财产都归自己所有。在比他富裕的人面前,他的忍辱修得着实不错,心甘情愿地作牛作马任人使唤。曾有一位富家子弟与人比武大败而归,回到家中拿一男仆出气,打了十个耳光,之后于心不忍,就拿出十块金币予以补偿。这仆人贪心极重,一见到钱,脸上的剧痛顿时消失,眉开眼笑地对主子说:“请您多打几下,就算几百下我也挺得住,只是打一下一个金币你记住就行。”主人一听,气上加气,对他一阵毒打后却连一分钱也未付。
  爱慕虚荣之人总喜欢得到别人的赞扬。原本只有芝麻大的功德,却被别人用放大镜放大了给他看,并不着边际地加以吹捧:“你的能力和智慧真是不可思议。大家都说你是个有神通的人,我看你也是太谦虚了,为何不露一手呢?……”被捧者一听乐不可支,戴着这一顶华美的高帽子已分不清东西南北,连路都不会走了。然后认定对方是知己,不惜倾囊相赠。
  愚笨的人不一定喜欢财富和赞美,但却乐于随行愚者的行为。别人跳舞他也跳,别人唱歌他打拍子。总之一切散乱、放逸、非法之事,他们都乐意跟着去做,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乐此不疲。因为愚者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对于求名求财方面需稍微动一点脑筋的事情也是懒得出奇,从不考虑,只要符合他的言行,就会数数欢喜。
  正士品格高尚,着重的是实事求是。就算别人指责他的过失,只要是真实语,他就会欣喜地接受,并将此人看作为自己的亲人、恩人。比如一位高僧大德,在面对别人的赞扬时,他不一定会欢喜,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有功德则无须别人赞扬;若无功德,光凭赞扬也不能如实令人生起信心。若自己是只狗,即便别人抬举成为狮子,狗的本性也不可能改变;如果自己是狮子就算别人叫作狗那也是徒劳,因为你的本性是狮子。正士所行严格按照人规或佛法规,以实事求是的态度行于正道。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总之自己走自己的路,以最崇高的品德来做人。著名科学家爱因斯坦讲过:不管时代的潮流和社会的风尚怎样变,但作为一个人就应该凭着自己最高的道德品质超越世间和时代,走自己的正确道路,这是作人最起码的要求。学佛之人更应如是,当坚持“一日三省吾身”的良好习惯。


  卑劣恶人之学问,胆怯士夫之理智,
  横暴长官之恩惠,彼等难以利他人。


  卑劣恶人的学问以及胆小怕事怯懦之人的理论和聪明才智,以及蛮横残暴长官所赐之恩惠,这些都很难利益他人。
  自古以来卑劣之恶人都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其所谓的聪明才智和学问只是用来欺骗毁损他人而牟取私利的一种手段。他们仅于世间法略懂一二,而于善法方面更是“井底之蛙”,故不知善恶取舍。此类人正如《中观四百论》中所云:“只顾未来利,不顾生命尽。”更不顾忌后世恶业之果报。此类恶劣者萤火虫般的学问非但不能利益他人,反而成为伤害毁灭自他之因,如是则“聪明不如傻瓜好”。恶劣者在造恶业、说恶语、粗语、绮语、妄语方面往往能显出非凡的能力,他们口若悬河地大吹牛皮、空话连篇不着边际,真正出现问题之时,他们却瞻前顾后敷衍了事,尽说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胆怯之人害怕的事情太多,纵无远愁也有近忧,他们做任何事最终都将成为无穷的隐患。心性怯懦的人即便学问满腹、聪明足智,他的学问也如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故很难利益众生。若在公众场合要他发表意见,便会吓得全身哆嗦,口舌发僵,面红耳赤,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有些法师本来学问深广,但是胆小如鼠,登不得广众大庭,别说讲话,即便有十几双眼睛望着他,也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害羞得象个小姑娘。因此胆怯士夫的智慧很难对众生有所利益。
  做为长官,不可太野蛮,暴虐无道,否则只能使臣民感受疾苦,又何谈利益众生呢?横暴之人为官即是“子系中山狼,得志更猖狂”。他们从不体察民情,稍不如意便发泄、惩治属下,不查谁是谁非,一意孤行,酿成过错后便施以少许资财以作补偿,还恬不知耻地说是对下属莫大的恩惠。以前有位暴虐的国王听信佞人之言:王臣上下都在咒骂国王的罪行,而某位贤臣说得尤为过分。于是国王将贤臣捉来,剥其脊梁,割肉百两以示惩罚。后来有人为贤臣伸冤,国王查明真相以后非常内疚,便拿一千两肉给这位贤臣补脊背。贤臣日夜痛苦难当,不断地呻吟。国王知道后便问:“你为什么还要苦恼,我挖取你一百两肉,现已经加了十倍还你,难道还不够吗?”旁人答言:“大王,若把人头砍下,即使再给他一千个头也难免一死。现在他虽然得到了十倍的肉,可痛苦还在他身上,免不了的。”恶劣的长官就是这样,不怕后世的果报,只贪图现时的利乐,压榨百姓后又施舍些财物等小恩小惠,想减少自己所犯的罪过。所以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只为自利,其恩惠不可能真实利益众生。 有财人语皆入耳,无财讲实亦不闻,
  如同产自玛拉雅,即使朽木亦贵重。


  有钱财的人讲什么话都中听入耳,穷光蛋讲真话也不会有人听,如同出产于玛拉雅山的檀香树,即使朽木也很贵重。
  常言“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拜金主义歪风横行下,金钱几乎成了万能之神,竟能驾御万物,使“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的怪论得以繁衍。的确,有钱财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帆风顺,权势自会尾随钱财之后而不求自得。这类人居然有如帝王般的气派,常常能金口一言定乾坤。人人对他说的话都乐意接受,不管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曾有一位阔老董,为了自身的名利而作了一些表面上的善事,如为某某部门捐资、赞助之类的事。于是新闻媒体纷纷宣扬他的壮举,摄影、录像、采访等也蜂拥而至。此时,这位“名人”虽胸无点墨,却也能口若悬河地大作“文章”标榜自己。其讲话的内容也不一定是事实,众人却专心致志地洗耳恭听;纵然是语无伦次、张冠李戴、颠倒黑白之非语也能见诸报端。受益部门更是忙得不亦乐乎,筹办这个会那个会专程请他来作报告;听众即便毫无兴趣也要强打精神,目不转睛地以喜眼恭维。
  然而没钱的人,有理却也是寸步难行,即使讲事实、说利他语也是难觅“知音”。有时自言自语也会招来白眼,又有谁愿意聆听呢?贫者办一点小事,好话说尽,嘴唇磨破也无人理会,四处碰壁不说,有理有据之事还有可能会被加上莫须有的罪名。曾经有一个富人和一个穷人打官司。按理是富人仗势欺人理亏,但因富人腰缠万贯颇有势力,于是法官和律师皆偏向富人。穷人不肯服输,字正腔圆地据理力争,但却如空谷回音般无人理会,话才说了一半便被法官和律师打断,最后以“钱”判案,穷人判刑入狱,富者却逍遥法外。真是“有钱王八席上座,落魄凤凰不如鸡”。难怪世人会对金钱如此尊崇。
  印度玛拉雅山是举世闻名的檀香山,凡是从那里出产的木材哪怕是一截朽木,也价格昂贵供不应求。而一些精工细篆、雕刻华美图案的平常树木却倍受冷落,无人问津。所以有钱财的人即便讲的话如朽木般无甚实义却也能使人唯命是从,办事也是钱到事成。


  多语即是过患因,少语即是除过根,
  解语鹦鹉进笼中,喑哑飞禽均自由。


  话多即是召祸埋患之因,少说话则是免除过患之根本,好比会说话的鹦鹉被关进笼中,而喑哑的飞禽却能自由地飞翔。
  古语:“舌为利害本,口是祸福门。”的确是言多必失,嘴长惹是非。就算是好话,若反复说上三遍连狗都会嫌。如果听者添枝加叶地乱宣传,好话往往还会变成坏话,不管是修行人还是世间诸人,要想站稳走直,少召违缘、祸害,观察语言至关重要。有必要时方才出言,且力求精炼,说中要点即“一言为重百金轻”。麦彭仁波切对语言的观察有个甚深的窍诀:“世间一切取舍事,皆从言中可了知,是故无论任何语,当思功过而言说。有时默言不成事,有时默言成办事,若不了知应说否,信口雌黄多过患。”许多人缺乏观察抉择的智慧,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说完过后又急于求购后悔药,苦于重金难觅,捶胸顿足又有何益?俗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的即是此理。人的心眼多且复杂多变,若心无念,未作指挥,口怎么会有说的内容呢?心是将领,口是兵,看来一点也不假。有些人太过偏激,少语并不是要你不讲话,当然修禁语者又另当别论。有位老师父,从小就养成念观音心咒的习惯,他的嘴仅用于修法,此外非语极少,这也确实是种良好的习惯。但大多数人都是心多嘴杂、喜欢整日整夜地瞎扯,嘴特别勤快,片刻也闲不住。常言:“病从口入,祸由口出。”多语即是一切祸患的根本。以前有个小国王的下属,在与人闲聊中无意说了句“要杀国王”,实际他并没有要杀国王的动机,仅是逞狂作威罢了。但最后有人将他告发。小国王原本是个暴君,又受恶语相激,震怒至极,不由分说立即将那人杀死。
  少语即是不说废话,或进行有必要的禁语,你若缄口默言可能也没有人说你是哑巴。若喋喋不休也不会有人称你为智者。讲话是一门艺术,有它的技巧、经验和窍诀,真正懂得讲话的人言语干净利落,句句是重点;有的人却是啰唆繁杂,天南地北到处游,说的话又臭又长,但听者的评价却是不知所云。所以讲话要抓住重点,藏族古语云:“若有重要事,一句可重复,此外当少语。”总之,少语的殊胜即是能生诸功德和避免众多祸患。不多言的人能减少许多麻烦,自然就免掉了祸根。
  比如巧嘴学舌、会学人语的鹦鹉,因为它解人语的特长而成为鸟中骄子,倍受人们的宠爱,故而常被捕获,关进各家的鸟笼,从此失去自由。此祸害的根源即是它会人语。其它的飞禽不懂人语,宛如喑哑之人,人们对其无甚兴趣,便任其自由自在地于空中飞翔。同样,社会上一些出言不逊之人,因言语不当犯了政治上的错误而步入牢狱,在狱中残延余生。佛法方面,若诽谤三宝、金刚上师等,虽今生不一定立现果报,但后世定会堕入金刚地狱中感受千劫万劫的痛苦煎熬。所以有智之人应当详察己言,何当说何不当说,无论口才如何,皆以少说为妙。 何人若于怨敌前,经常无欺而饶益,
  则敌亦会如是敬,此乃诸法之规律。


  无论是谁,如果在怨敌面前不搞欺诈,而且经常对其作饶益之事,那么敌人也会以同样的方式还敬于你,这便是万法中的一种自然规律。
  常言“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可见世人乐于交友而恶于结怨。有位文学家曾说:“纵然怨敌渺小如蚂蚁,亦应慎重观彼为大象。”又说:“虽敌若麻雀,应视如雄狮。”由此而道出了怨敌的可怕。但人都有良善的一面,如果常发慈悲菩提心,以己之三门为怨敌做饶益之事,时间一久,自然也会感化他们。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有那么一天怨敌会为你的诚恳所感动,投桃报李也不无可能。待其敌意消融时,定会向你露出真诚的微笑,坦诚相待。从佛法的角度讲,众生皆是父母、兄弟,故大乘佛子遇到怨敌不生嗔反生喜。一方面对彼信赖慈悯,视如重病儿;另一方面得到了修行安忍波罗蜜多的殊胜机缘。如《佛子行》中云:“吾以如子护养人,彼若视我如怨仇,犹如母对重病儿,倍悲悯是佛子行。”再如《入行论》所云:“故见怨或亲,非理妄加害,思此乃缘生,受之甘如饴,……故于害我者,心应怀慈愍,慈悲纵不起,生嗔亦非当。”
  很久以前有位国王名长寿,其有一子名长生。此王以法治国,从不对臣民滥施刑罚,国内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民皆安居乐业。邻国之王凶狠残暴,肆意妄为,搞得天怒人怨,国困民穷,人们都称他为恶王。一日,恶王召集众臣商议欲攻打长寿王的国家,得到众臣的拥护。于是恶王带军队出征。长寿王得到消息后告诸大臣:“恶王之所以攻伐我国,目的不过是抢夺粮食、珍宝等财物,我若发兵两相交战必有死伤。虽然我们有很多娴熟战略战术的将领以及勇猛善战的士兵,但战争是残酷的,我不愿军民伤亡、痛苦。”大臣们见国王不肯出兵抵抗,只好暂不顾国王旨意,秘密组织军队奔赴边境。为了避免这场战争,长寿王舍弃王位带着儿子隐居深山。
  长寿王父子出走后,大臣们只好饮恨投降,任恶王霸占了幸福的家园。随后,恶王又悬赏黄金一千两、钱一千万捉拿长寿王。一时,长寿王于荒野碰到一位远道而来的婆罗门,他是专程来求长寿王惠施的。长寿王苦于无物布施,不禁暗然垂泪,突然他想起恶王正悬赏捉拿自己一事,便执意用己性命做布施。婆罗门于心不忍百般推脱,但长寿王心意已决,告之:“今日你若不接受我的布施,他日有人向我乞讨之时,我亦当如法炮制。”婆罗门只好随他前往恶王处。恶王喜出望外,赏赐了婆罗门便派人于十字街头搭起刑台,要当众烧死长寿王。故国臣民痛哭不已,就连城外的樵夫也呼天抢地,涕泪哀嚎。这时长生太子赶到,奋力挤进围观的人群,望着将被处死的父亲悲痛欲绝。长寿王见状,惟恐日后长生太子替自己报仇。便高声大喊:“当儿子最大的孝顺就是让父亲死后无恨。你千万不要为我报仇,因为我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我内心充满快乐,绝无忧愁;你若不听从我的遗训即是不孝,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啊!”
  长生不忍亲见父王被烧的惨景,便回到山中,心中忿恨不平,久久难以宁静。左思右想,他又潜回王城,装扮成短工,为恶王手下一大臣做事。因他知识丰富,聪明能干,故一直被提升,最后成为恶王的贴身卫士。一日,长生与恶王率众出城打猎。他故意诱导恶王奔入山林深处,两人迷路了,饥渴疲惫交迫之下,恶王便头枕着长生的腿休息,渐渐地睡着了。长生见时机成熟,三番举剑欲杀恶王,但皆因忆起父亲遗训而未下手,最终打消了复仇的念头。而恶王也梦到长寿王的儿子前来报仇,吓得浑身冷汗淋淋,三番从噩梦中惊醒。第三次从梦中惊醒时说:“奇怪,前面两次梦见长寿王的儿子来杀我,这次却梦见他原谅我了。”于是长生说:“我就是长寿王的儿子。我接近你的目的本欲为父报仇,但父亲临终叮嘱再三,不准我报仇。父命不可违,也只好作罢。请你把我杀了罢!否则,我以后恶意再起将危及你的生命。我死后你也就安全了,也免得我做不孝之子。”恶王听后,倍受感动,对自己曾造下的罪业愧悔不已:“都怪我昏庸无智,不分善恶,你们父子行为高尚,仁义四海,我却冷酷无情毫不自知。今天我的命是你赐予的,我感激不尽,怎能杀你呢?”于是长生带恶王走出山林。回宫后,恶王大摆喜宴,向臣民郑重宣布:“从今天起,我将回到自己的国家去,这个国家交还长生太子。趁此良辰吉日,我愿与长生结为兄弟,以后若有其它国家敢来侵犯,我一定前来救援。”宴会之后,恶王便率领原班人马返回本国。从此,两国相互通好,和睦往来,人民也都安居乐业,享乐太平盛世。
  以慈悲心可以柔化怨敌的嗔恨是一种必然。的确,在他人义愤填膺之时,若自己也恨从心起,举起斧头,拿着刀子去挑战,那么对方的嗔恨心就会剧烈升温,跟着操起家伙……最终后果不堪设想。若能冷静地压下心头的怒火以温和的方式来对待纷争,那么怨敌的恶气一会儿便能烟消云散。所以对付敌人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即是用佛法“消灭”他,快速、安全、一劳永逸。应如图美桑波大师所说的那样去实行,即:“伤害我及我方,或伤害佛法以及一切众生的恶人,不管见到、听到还是想到,皆当认识彼为特别需要慈悲的对象。诸佛子应以利益、恭敬、软语来真实地利益他们;若不具备这种能力,则应以猛烈殊胜的慈悲心将自己的安乐及善根全部回向给他们。”


  弱者发怒有何用?强者为何起嗔恚?
  是故为办事务时,若生嗔恨即自焚。


  软弱之人发怒又有何用?坚强的人为什么要起嗔恚之心?因此在成办事务之时,若生起嗔恨心,这便是无意义的自焚。
  喜怒哀乐人皆有之,其中嗔怒之心害人害己犹如毒蛇。比如说别人无端地殴打、羞辱于你,心量大的人也许能忍一时,但到一定程度,自心按捺不住的怒火便会如火山爆发一样不能控制,双眼圆瞪,牙齿紧咬,头上血管猛胀,扬起拳头,甚至以生命为赌注。
  嗔怒之心追本溯源,其根茎叶花果都是恶,它不可能给人带来丝毫的利益,只会让人更痛苦。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和它断然决裂呢?任何人于任何情况下生嗔都没有用。假如你是一个软弱的懦夫,既无能力,又胆小怕事,那么你心怀不满、生嗔发怒又有何用?弱者无论多精勤也不能成办什么事,在别人眼里始终是个小人物,即如“芝麻添颗,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当他遇到不悦之对境时,就算一跃八丈高,拼命生嗔恨心,也只能是为己体内注射毒汁,使之膨胀、爆炸,也不会有人理睬他。反之,若你是个能力十足的强者,当嗔恚的对境出现时,为什么还要去生嗔恨心呢?没有必要!大可发挥你的能力去处理麻烦,否则不但无济于事,反而自引无穷祸患。
  曾有一位长官,智慧如海,能力如江河难测其度,凡事亲力亲为,任何棘手的问题只要有他出面即如神医治病,药到病除。这位官员日理万机,身心疲惫,于是便派几个下属去代办一些琐碎之事,但下属能力欠缺,不能圆满地处理事务,还引来诸多过患。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长官都会大发雷霆,对下属严加惩治,但他却没有发脾气,首先自己做了一番检讨,之后又尽力将残局挽回。经过这次教训,长官挑选了几位拔尖人才,辛勤培训使之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从此他的事业又逐步走向辉煌。所以,强者没有必要发怒。
  既知嗔心的过患,作为修行人则更不应生嗔。《入行论》中云:“一嗔能摧毁,千劫所积聚,施供善逝等,一切诸福善。”可见嗔怒心为最恶毒的敌人,也是一切罪恶的根源。佛说:“嗔恚魔敌,坏自名闻,今生后世,人不喜见。”世间诸人因不能正确认识嗔恚故而被迷惑,辗转于嗔恚烦恼之火坑中受灼伤。《瑜伽师地论》中抉择了嗔心之五相:憎恶心、不堪忍心、怨恨心、谋略心、覆蔽心。虽然凡夫人不能完全灭除嗔怒心,但也应通过观察分析嗔恨心的来源、本体以及它所带来的过患等来对治,以期减少对自他的损害。无论成办世间事还是出世利生之事皆不能生嗔,否则便是自己点燃嗔之烈焰,无异于痴人纵火。又有云:“如是心所贪,能助嗔火蔓,虑火烧德屋,应疾厌弃彼。”嗔心除了对治以外,还应防患于未然,力求断除嗔敌之羽翼粮食等诸因缘。有施敌人亦自聚,无施亲人亦远离,
  犹如母牛尽乳时,虽持牛犊亦离开。


  凡有所施,怨敌也会不召自来,若没有财物施舍,就算亲人也会远离。犹如母牛,在其乳汁干竭之时,主人虽将牛犊硬拽到母牛跟前它也要跑开。
  世间所有的众生都希求安乐,而他们所谓的安乐都是建立在丰富的物资之上。不劳而获之事人皆求之,凡有布施,众生则会如蜂采蜜,不请自来。《入中论》中云:“彼诸众生皆求乐,若无资具乐非有,知受用具从施出,故佛先说布施论。”布施济众,于世间也是一种无私的善行,于出世修法则是一项证悟空性的殊胜资粮。同时布施也是渡化众生的一种方便,依此相摄,不用说亲人,哪怕是敌人也会自然而然地聚集到你的身边。受施的怨敌有两类,一者顽固不化,受恩不报恩,反妄加猜测与陷害;二者感激涕零,发誓痛改前非,而甘于恩人前听从差遣、教化。比如义成王子乐善好施,金银财宝、车马田宅,凡有所求必有所施。于是太子美名远播,登门求施者蜂拥而至,就连敌国也委派大臣前来索求镇国之宝--威猛雄武、力战诸敌的宝象,太子仍然不吝施之。又如迦兰太子鄙弃荣华、退隐让国,又出生入死搭救被流放的罪人,但其妻却与罪人私通并设计谋害太子。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得天神救护,脱离险境。太子回国即位后,又广行布施,此时昔日的恶妻已是穷困潦倒,为求施舍而背着罪人前来乞讨。
  若人家徒四壁、捉襟见肘,穷困至极达到山穷水尽的境地时,那么不用说是敌人,就连亲人也自然会与他划清界线。许多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家庭便随着资财的耗尽而纷纷瓦解,昔日“同命鸟”就在缺财少资的铁棒猛击之下各奔东西。佛陀于因地修布施波罗蜜多时,尽己所有一一惠施,施尽一切财物,甚至借贷济困,于是菩萨便暂时过着窘迫困顿的日子。亲友们不理解他发放布施的伟大,不随喜、不赞叹,反而恶言相讥,和他断绝关系。真是“财亲人不亲,落魄各分离”。古人言:“以势交者,势尽则疏,以利合者,利尽则散。”述尽了此中道理。
  比如母牛,在水草丰美的夏季,其奶汁充盈富足,故而能讨牛犊的喜欢,即使在很远的地方,母牛一叫,牛犊也会飞奔而至,欢叫着吮吸母亲的乳汁。但是到了秋天,水草枯竭,牛类都过着饥寒交迫的苦日子。此时母牛奶汁干竭,小牛犊于母牛处无利可图,便自顾寻食,远离母牛。即使有人故意将牛犊牵至母牛跟前,它却象不认识母亲似的,死命挣脱掉,跑到远远的地方自寻食物。由此可见,小牛对母牛的态度和人们对财产的态度竟如此相似。


  即使精通某些事,不定了知余一切,
  如鹅虽能辨水乳,仍自身影为食物。


  即使人们精通某些事情,但不一定了知其他的一切事情。如同能从水乳相融的汁液中分吸乳汁的天鹅,仍然将自己的身影当作食物来享用。
  精通一些事并不等于精通天下一切事。以凡夫的智慧虽在某一学术领域卓有成效,但于其余的事物则有可能成为“目不识丁”之人,甚至上当受骗。他们往往“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若恃才纵骄,妄自尊大,在强中更有强中手的大千世界,往往是自取其辱或是为笑园增添异树奇葩。
  以前,北天竺有一位巧木匠,技艺超群,他用木头做了个机器人,并为其穿上华美的盛装,看上去俨然是个容貌艳丽,举世无双的美女,一笑一颦皆能以假乱真,只是不会讲话。当时南天竺有位画家,技艺高明,出类拔萃。木匠闻得画家的名气便请到家中欲比个高低。两个人一见面,相互切磋技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木匠摆上酒宴招待画家,斟酒倒茶等所有的杂活,都让木头美女做。喝了一天的酒,画家竟然没能看出美女的真伪。即日晚,木匠指着美女对画家说:“就让她侍候你休息。”木匠走后,画家醉醺醺地看着灯下的美女,越看越爱,禁不住连声唤美女到自己身边来,可美女站在那一动不动。画家以为姑娘怕羞,就趔趄着前去拉她。没想到用手一拉美女随即翻倒,各种木零件撒了一地。画家大惊失色,酒也醒了一半,方才明白木匠借此在与自己比技艺。他心中既惭且愧,但又不想服输,便掏出画笔颜料,在墙上画了一个人,服饰、容貌都和自己一模一样,脖子上还画了根绳子,一副悬梁自尽的惨境跃然眼前。他又在嘴巴、鼻子等部位画上几只苍蝇,审视良久,自觉满意便关好房门,自己则钻在床底下睡觉。
  第二天,木匠起床后,想起昨天的恶作剧,心中暗暗好笑。他急步前往画家寝室想看个究竟。只见房门紧闭,木匠使劲敲门,却无回音,他用力把门撞开,见画家已悬梁自尽,便以为画家羞愧难忍而自杀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暗自后悔:没想到他自尊心这么强,比不过我就自杀了,早知如此,就不和他开这国际玩笑了。于是木匠前往王宫向国王禀告画家自杀的经过,并请求国王去验尸。国王率众到木匠家中,见画家正悬挂在那里,就吩咐木匠:“你去把绳子砍断,将尸体搬出来,我看看到底是悬梁自尽的,还是被人勒死的。”木匠拿起斧子使出吃奶的力气猛砍,只听“咚”的一声,尸体却未落地,他砍的不是绳子而是墙壁。众人如梦惊醒,呆视良久。这时画家从床底下笑嘻嘻地钻了出来。可谓世间之事般般有,学问似海深又深,会弹拉的不一定会唱,会使刀的不一定会用枪。
  又比如天鹅,被喻为吸乳鹅王。水和牛奶混在一起的时候,它有能力辨别,饮用之时,总是从中将牛奶全部吸出,只留下清水。它虽然有如此高超的“技术”却免不了要犯错误。身影岂能作食物,愚痴的动物大都懂得这个道理,但天鹅偏偏被迷惑了,也许是遗传的因素,使它天生就把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身影误作美食来享用。同样,许多人判断问题往往只看一方面而不顾整体,或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每一个人既有优点也有缺点,故不能妄加品评。待人处事不能太随便,应小心谨慎,放下对“精通”某一事物的傲慢,努力认真地去追求一切学问。 主人经常爱护人,则彼易得自眷仆,
  如于莲花盛开湖,水鸭亦会自然聚。


  做为主人,若经常爱护下属,则很容易得到称心的眷仆。比如在莲花盛开的湖泊中,水鸭也会自然而然地聚集。
  人主者,上至国王将相,下至宦官、家庭主人以及寺院住持等,若能以平等心来对待一切众生,就是一个品行崇高的正士,其功德便广为人传。这样的主人凡事以身作则,率先而行;常时以财物施众,好的赐予诸眷属,劣的留给自己,可谓厚他薄己;就算眷仆犯了错误他也不会随意乱发脾气,而是以温和委婉的口气给予安慰、鼓励和教导。所以轻财足以聚人,量宽足以得人,再加上大慈大悲心,则眷仆自是不寻自得,且紧紧地依偎在你的身边,一方面祈求您的荫护,另一方面他们也可帮助你兴盛一切事业。比如一个厂长,手下必定有一些员工,若厂长时常关心下属的疾苦,为众排忧解难,那么厂里的职员都会称赞这位好领导,厂外一些有能力的人也乐意前往他的手下就职。反之,若此厂长自私自利,恶言恶语不离口,又不顾员工的利益,其下属自然不愿呆在他的身边,辞职另寻良主便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是恶主的事业便随之瓦解,即便以金钱找一批所谓的“心腹”,实际也是貌合神离,他们不可能全心全意地为你卖命。此等主仆关系仅仅是在靠金钱维持:一方面人们见有利可图便聚集在你的身边;另一方面因畏惧你的不仁,而心存戒备,随时准备远走高飞。
  又如一些高僧大德,他们摄受弟子依循四摄法。(一)布施:由财施、法施、无畏施三种布施摄受徒眷。(二)爱语:教导徒众修增上生和决定胜的语言。(三)利行:令他修习有利益的事。(四)共事:如教别人一样,自己亦精进修学。此等善知识所做所为皆是以广大的悲心,成办着弟子眷属乃至一切众生暂时或究竟的利益。从生活到学习,方方面面给予无微不至的关心与呵护,可谓先弟子之忧而忧,后弟子之乐而乐乎,故而弟众也会成群结队地前来依止。另一些法师虽然于佛学知识造诣颇深,但因缺少爱心,急于求成,渴望摄受众多的眷属,却往往事与愿违。初入佛门的弟子会对他望而生畏,即使依止一段时间的弟子也难生起信心而远离。麦彭仁波切曾说:对待每一个众生皆应如日普照万物,怨亲平等,为每一位众生同等地施送温暖的爱抚。
  比如一个广阔的湖泊中盛开着芬芳的莲花,其色艳美,其境幽柔。人们对莲池的喜爱和向往自是不言而喻,甚至旁生水鸭也懂得欣赏,往往不请自来,欢畅地嬉戏其间。水鸭对莲池的依恋即如流浪的弃儿对家的依恋一般,沉浸在幸福的池水中。他们日暮而栖,一刹那也舍不得离开。同样,在以慈心善护他人的具德高僧前,众多弟子也是如鸭投水,如蜂寻花般不请自来。


  富人广施自享受,学者温雅又善良,
  大者爱护卑劣众,此三利他亦益己。


  富有的人广行惠施,自己也能享受由施而感召的善报,博才多慧的学者温文尔雅又善良,伟大的人常时爱护卑劣的下属。这三种人即能利益他人也能利益自己。
  天下富者都是于往昔修行布施所感得之善报。布施波罗蜜多即依修布施而到达彼岸,其内容就是要慈惠地抚育、怜悯一切迷惑邪行的众生。每一有情转世轮回的生命历程无一不为因果规律所摄,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即是此理。布施行善之人,虽不求积善余庆却自然转世受福循环不失。身为富者应了知富裕的原因,更进一步地广行布施,这样自己的福德就会突飞猛增;受施者也因解除困厄而欢喜,同时对恩人心怀感激,并发善心为你祝福。若施者能以菩提心摄持,则能于暂时乃至究竟利益自他。月称论师赞扬菩萨的布施云:“发誓利益众生者,由施不久得欢喜,由前悲性非悲性,故唯布施为要行。且如佛子闻求施,思维彼声所生乐,圣者入灭无彼乐,何况菩萨施一切。”如是,大乘佛子依布施而积聚资粮圆满施度,因菩提心摄持的缘故,同时也与苦难的众生接上了殊胜的善缘,使彼等转恶为善而逐步趋入解脱道。
  对自他皆有利的学者又有什么样的特点呢?即是温雅、柔和、忠诚、善良,总之具有一切高尚的品质。而愚者所具有的急躁骄傲等特点却正好与学者相反。肯定一个人的学问,要首肯他的品格。如果一个人神态傲慢、面目凶恶、行为粗暴,那么就可以推知此人并没有真正高深的学问。就算有一些学问,也不能很好地利益自己,更不能利益其他众生,甚至会损毁自他二利。因为此类人心高气傲,好走极端,即使走错路也不愿回头,他们往往游于险境,专致于恶趣中探奇,一观究竟。善良的学者有谦虚的美德,故能如大海般容纳各类知识,那才是真正的学问。他们具足大悲心故,常以学问惠施众生,能引导彼等获得世间安乐乃至解脱轮回的究竟大乐,在以学问利益众生的同时也自然会赢得众生对自己的敬仰。因行自他二利之善举,诸佛亦生喜故赐予加持,速时能获暂时究竟之安乐。
  所谓大者即是有权势地位的高官、巨贾或是有能力的智者,总之即是较一般众生高强之人。卑劣者是能力低下、无钱无势之人,又因智慧鲜少的缘故,在追求幸福与快乐的时候,不知辨析取舍。为恶者往昔也不曾修积善法枉造恶业所感,于今生仍然痴迷不觉悟,故恶性循环,恒受诸苦。所以,强者一定要利用自己的能力和方便慈爱、护持一切众生。大者若以权势、财富、学问利益爱护卑劣者,也算是拯救他们的一种方便。如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对卑劣者稍做利益之事,首先令他们生起欢喜心,然后逐步引入佛门,如是又拯救了他们的法身慧命,其功德更是不可思量。大乘佛子若如是行持也即是自利利他的甚深方便。 若依福德成诸事,如同阳光不依余,
  若依精勤成事业,如同灯光仍依余。


  如果依靠人们的福德来成办事业,就如同阳光能普照万物而不必依赖别的助缘;若仅仅依靠精勤来成办事业,则如同灯光照明一样仍然需要依靠外力。
  前世积善之人今生必得福报,“小善行得小福报,大善行得大福报”便是因果之规。在世间上无论做什么事情,若没有福报因缘是难以顺利成办的。如前文所说“何处有缘彼兴盛,若无业缘彼衰失”,此中业缘即是指积善的福报。如果前世未修善,今生则无福,这样的人纵然付出百千万倍的精勤也不能成事或成事不圆满。有福报的人做事,凡有所求得心应手,如冥冥中自有善神护佑一般。小福报之人赚小钱、享小名、做小官等,福报也不会长久;大福报之人能赚大钱,享大名,做大官或大企业家,甚至为王当总统,生活优裕,且享福的时间较长,也许一生、十生乃至百千万劫。所以福报的力量不可估量。
  《贤愚经》记载:佛住世时有一位金财比丘,往世曾为一贫人,靠卖柴维生。某日遇毗婆尸佛,便将卖柴所得的钱,欢喜而恭敬地供养佛和僧众。由此功德,使他享受九十一劫的福报,每一世都无勤地得到许多金银财宝,值释迦牟尼佛出世时仍然享用着同样的福报。他无私地供养三宝,因欢喜佛的教法便立志出家修道,最终获证阿罗汉果位。由此看来,若依自己前世的福报成办一切事业就不再需要依靠其它的助缘。如同太阳升空,放射灿烂的光芒,自然能遣除一切黑暗。
  无福无德之人仅仅依靠自己的劳动、百般的精进,那么再勤奋也不容易办成事,付出十倍的努力却得不到一份的收获。看到别人做某项生意赚了大钱,自己也急于捞一把,但因无福,非但赚不了钱,反而尽蚀其本。见邻居发家致富、升官晋爵而眼红至极,拉关系、找门路,却是四处碰壁,无人提拔。虽然夜以继日地积累财产,但还是吃不好,穿不暖。学问也是如此,有些人因往昔未植善根,所以今生无论怎样努力,对于攀登的学业高峰总是显得遥遥无期。当然他于此生勤学也肯定有功德,待此善根成熟之时,善果将是巨大的。如果脱离了福德,仅仅是靠精勤努力来成办事业,就如同油灯发出的光亮一般,需要油、灯芯等外缘,而且还要有人去点燃它。即便点燃,若遇风等违缘也将面临熄灭的危险,要让它继续发光除暗必须小心护持。尽管如此精勤,油灯发出的光亮仍然极其微弱,所照明的范围也极其有限。
  在此,作者并不是要抹杀勤奋,而主要是为了强调福德的重要性。华智仁波切曾说:一个火星般的渺小福德,却远胜于今生如山岳一样广大的勤奋。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福,欲求诸事圆满成办者,当下即应勤修善法积累福德。


  倘若依止高尚士,劣者亦会得高位,
  如同藤蔓依大树,一直盘绕于树顶。


  如若依止高尚的伟人,低劣的人也会荣升高位。如同柔弱的藤蔓依附着参天大树,可以一直盘绕着爬到大树的顶端。
  高尚之士是指地位崇高、品学兼优之人或是具足法相的大德高僧。劣者则指人品学识相比高士大打折扣、地位能力极其一般的卑贱之人。但若此类劣者寻得一个很殊胜的依靠处,也能平步青云,发号施令于众人之中。现在社会上依靠后台而出人头第者为数不少,作为高尚人士的家属、亲戚朋友等不管有无学问和能力,都能得到好工作和地位。劣者若攀上皇亲国戚,那更是遥遥直上,立王封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者也不无可能。俗语“一人当官全家受禄”,又言“一人得势,鸡犬升天”,讲的都是这个道理。总之,凡是与高一层次的人沾亲带故者,只要抓牢这靠山就能越走越高。然而世上某些没有“臂膀”的人纵然才学广博,能力超群却也难得高位。比如当今的大学生、研究生等,虽然拥有很高的学历,但却不一定能得崇高的地位,有者甚至连一个象样的工作也找不到。
  藤蔓中有黄藤、紫藤、白藤等多种。此处指的是白藤,即一种常绿植物,茎细长,柔软而坚韧,俗称“藤子”。倘若没有依靠处,它就只能伏在地面而永无登高远望的机会。但若侥幸生在一棵大树的身旁,它就能发挥特长,依附大树的枝干拼命地向上窜,一直爬到树顶,有的甚至比大树还高出一头。其实,藤蔓的“底子”薄,能力虚弱,它能发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完全取决于依靠处。树高它就高,哪怕树有几层楼的高度,它也会逐渐旋转盘绕,最后跻身于“上层”社会之中,傲然挺立。这便和许多卑劣之人依于高尚志士所得的地位、荣耀一般。
  诚然,本颂表面上的意义并不值得推广。卑劣者就象藤蔓一样没有真实的本领,如是仰仗他势发达的人往往为世人所鄙弃,但这必定也是一种福报因缘所致,并且也有弱者勇猛精进的一面。所以看待问题不能太过偏激,在清净发心的基础上而应博采各家之长以弥补自己的不足。同样的道理,初学佛法的人若依止有德的高僧,也能得到绿荫蔽护而茁壮地成长,迅速稳健地获得善士智者之位。 有学之士虽有过,爱学之人尚依止,
  如同雨水虽害屋,世间之人令生喜。


  有学问的人虽然有一些过失,但是爱学问的人还是会亲近依止他。如同雨水虽对房屋有危害,世间诸人仍然对它生起欢喜之心。
  按常理来说没有人愿意依止有过失的人,作者在前文也多次告诫人们应舍弃有过失之人而依止有功德的正士,同时也说除佛陀外世上无完人,故应依止功德大于过失的人。当一个有学之士犯了错误或某些行为不如法的时候,大多数的人皆偏着心眼儿,仅见其过不见其德。但是一些爱好学问的人却将目光置于学者的学问和功德之上,不计较其微小的过失。再说智者求取学问皆能采众之长处以弥补己之不足,学就要学别人的优点,否则便失去了学习的意义。真正有智慧而又酷爱学问的人,懂得取其精华而去其糟粕,即使遇到有某方面显现不如法的大学者或大善知识,他也会躬身依止,故而能有益自身学问和修行的增上。
  比如锡金的月希堪布,精通显密教法,故以学识渊博而著名。后来他应邀前往不丹为国王传法,期间舍戒还俗娶了一位不丹女子为妻,从此许多弟子弃他远去,失去恭敬。他在不丹住了一段时间又迁往印度。当时印度境内能够传授密法的人寥若晨星,甚至赫赫有名的南卓高级佛学院也难觅具相的密法上师。月希堪布抵达印度后,希求密法的人则蜂拥而至,恳切真诚地祈求他施以密法甘露。于是月希堪布重登法座为众多信徒灌顶并传授甚深的密法窍诀。很快人们对他的赞誉响彻了整个佛教界,在印度、美国、台湾等许多国家和地区都有他的传承弟子。虽然这位堪布在别解脱律仪方面显现稍有不端,但他相续中对密法甚深的体悟与宣讲的窍诀却如纯金一般珍贵难得。他的弟子们都说闻法后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加持和感应。其度化众生的事业盛况空前,据说在国外除了贝洛法王以外,月希堪布就是宁玛巴大德中比较出名的一位。而他身边的那位曾被众人称为妖魔的不丹女子,如今则被人们尊为空行母了。所以智慧高深、学识渊博而且人格贤良的人,纵然有些过患,仍然会引来好学之人恭敬和依止。
  比如在多雨的夏季,狂风暴雨时时侵袭大地,雨水哗哗地畅流。连绵不断的雨水会导致许多房屋漏水,使主人心怀忧愁,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乐于雨露的滋润。庄稼经过雨水的浇灌会长得更茂盛,为此农夫心意满足,心情舒畅。除此之外,大雨能冲洗尘埃,清洁空气,驱逐夏日的窒闷等。所以雨水虽有一些害处,但众生却离不开它。在干旱的地方不是有许多人正在为“及时雨”而作祈祷吗?同样,稍有过失的大学者也会如是受到人们的尊重。


  若无学问凭装束,智者不能生欢喜,
  如同骏马不奔驰,虽美亦为无价值。


  若人没有学问只凭装束打扮,则不能令智者生起欢喜之心。如同骏马,若不擅于奔驰,虽然美艳绝伦也没有什么价值。
  没有学问的人总喜欢外在华美的装束。他们以为这样能弥补心灵的空虚。比如缺乏内在修养的女郎整日寻思装扮自己,她们关心的是最新潮的服饰、发型,冥思苦想如何使自己成为最时髦的“摩登女郎”,这就是她们人生的追求。而智者可能评价一朵花或一只蝴蝶的美丽,但对于人却要观其灵魂深处有无智慧的火花闪烁。不学无术的人,无论衣饰多么考究,模样多么俊秀,这些愚者欣赏的“良好”资本,智者不会产生丝毫的兴趣,他所欢喜的是学问和才能。因为外貌只能徒耀一时,而内在的美--贤善的人品、丰富的学识方能百世不殒。大文豪雨果说:“假如没有内在的美,任何外貌的美都是不完善的。”所以智者喜闻乐见的是学识这一永恒的妙装束。佛陀常说:人的身体肮脏污秽,九孔常流不净,对此臭皮囊百般装饰则与呕瓶涂香水无异,故智者不应对此生贪爱。无学问之人大多愚笨卑劣,有些人除了身体不净,其灵魂深处还伏藏着恶心,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比之尸陀林中腐坏的尸体还要丑恶千万倍。
  其实一个人的美以及是否受人尊重,不在于外表的装束,关键在于有无学问。衣着普通的学者往往比容貌出众的愚者更受人喜爱和尊敬。比如布顿仁波切,他没有华美的装束,容颜比一般的人也要丑陋一些,但在他身边却聚集着无以计数的弟子。又如嘎多堪布,几十年如一日地穿着破烂的僧服,常时坐在低矮的土房前用黄泥制做小泥塔,而且他从不洗脸,更不懂得装饰打扮自己。但他精通甚深密法,许多活佛、堪布都甘愿投其门下,追随其后。再如《西藏生死书》的作者索甲仁波切也是衣着普通的大学者,使他成名的正是其渊博的学识。
  比如相马也不能只看其仪态与毛色,只有健步如飞、脚力持久的马才是好马。仅仅是外观出众的马,如身材修长、毛色美观等皆算不上好马,即使它仪态万千、风情万种,犹如雍容华贵的妇人一般,也没有什么价值,仅能供人观赏一时。现代的“伯乐”买马之时,首先要骑马跑一跑,如果是擅于奔驰的骏马,那么主人不管索价多少都有人愿意支付。 愚者当中富翁多,猛兽群中有英雄,
  世上学者正士中,能出格言极罕见。


  在愚人当中往往会出现许多富翁,于猛兽群中也常常可以见到英雄,然而世上的学者和正士之中,能宣说格言的人却极其罕见。
  富翁大多没有渊博的学问,他们坐享往昔善业的福报,本着金钱第一的观念,沦为愚者还不自知。另一些劣识恶慧的人本不具福报,但却贪欲炽盛,昧着因果牟取不义之财,纵然富比龙王,却是以罪恶做基石,此类人也是地道的愚者。略作观察便会发现许多富翁在学问面前都是“稍逊风骚”,甚至是文盲。比如有些藏族人虽有万贯家产,但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以前有位国王,他和手下的婆罗门大臣各有一子。婆罗门将儿子送去参拜名师,求学各种知识和技艺。而国王溺爱太子舍不得与之分离,就没有送王子去读书。国王想:我的儿子必定是国王,没有学问也不要紧。后来太子成了没有学问的国王,而婆罗门的儿子却成了受人尊崇的智者。新国王伤感地对父亲说:“我是权力的国王,学问的乞丐;而婆罗门的儿子却是学问的国王,他的成就如同农夫种田,现在已获得了丰硕的果实。”父亲安慰他说:“你不用担心,婆罗门儿子学问再好也是你的下属。”“虽然从地位上讲他是我的属下,但是智慧方面我却是他的属下。我的愚昧使我羞愧难当。”儿子说完,父王哑然,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望着儿子,然后摇摇头没趣地走开了。所以愚人拥有的地位、财富无论如何令人仰慕也没有实义。新国王并未因自己的财富和地位而感到自豪和欣慰,他很有自知之明,深深地仰慕有学之士,而老国王却是一个地道的愚者。
  有些人不赞叹权势地位,偏对英雄情有独钟。他们认为英雄遍体的伤痕便是美丽的勋章,怎能不为这血染的风采倾倒?但“英雄”真的值得人们五体投地地崇敬吗?若是如此,那么雄狮、老虎、人熊之类的猛兽岂不也应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因为它们也有顽强的意志,时常与兽类乃至人类英勇地拼博,那种场面也极其振奋人心。若欲赞美、崇拜此类英雄,那可着实不少。但人们并没有给猛兽冠以“英雄”的美称,因为它们缺乏智慧。同样,世间那些没有学问、只是一味猛打死冲盲目拼博的人怎能受人推崇和赞扬呢?
  综上所述,不管是地位、财产还是胆量,都不应是名列榜首的追求,唯有学问才是最高尚和珍贵的。古人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当然,从出世间法的角度讲,了生脱死,解除三有的羁绊才是最重要的。年轻时有能力有自由,若不发心求解脱,恐怕就要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来收场了。因世间人的标准总以学问为最高尚,学者方是人中豪杰。然此中又当首推能宣讲格言之佼佼者为出类拔萃的人物。众所周知,世上学者多如繁星,但是能宣讲格言的大德却是屈指可数。印藏两地只有龙树菩萨、萨迦班智达、宗喀巴大师以及全知麦彭仁波切等少数几位。在汉地也同样如此,甭说能宣讲格言,即便能宣讲基本道理的善知识也是极为罕见。一些寺庙的大和尚甚至连格言是什么也不知道。这并不是要诋毁众多学者,而是以事论事,目前社会状况的确如此。如同日月放射光芒能照亮世间一般,格言的重要性在于:它是一条通往解脱圣城的捷径,有志者应励力修学,有能力时应广大地弘扬。


  何人具有何本领,彼人亦闻彼声誉,
  学者能闻智者名,英雄能闻英勇名。


  何人具有什么样的本领,那他也能听到与其相应的声誉。学者常常能听闻到智者的圣名,而英雄也总是可以听到英雄的勇名。
  世间中人,无论是谁,一般是自己爱好什么、从事什么,就关心什么而喜闻乐道。爱马的人觉得天下除了马之外就找不到什么好东西;养牦牛的人整天唠叨的也是牦牛的事情;学佛之人注重闻思修、戒定慧、出离心、大悲心等;邪行之徒却总是传递杀生、偷盗、邪淫、诈骗、诽谤等讯息。俗话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么愚者也只能见愚了。
  同样,智者赞美智者,摆龙门阵时聊的也是学问。从事某一项科研的学者就会对那一项知识比较精通,对与之有关的人或事也了如指掌。在研修佛法方面,如一位专修中观的论师,无论是自续派还是应成派的观点,他都要精研;对龙树菩萨、圣天菩萨、月称菩萨等传承大德乃至凡与中观有关联的智者的传记他都要一一拜阅。当有人提及他熟知的某中观论师时,他便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讲述,连细微之处也不会漏掉。若听众中也有精通中观之人,他们更是一见如故,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而欲一醉于共同语言之感。
  再如一个英雄人物,他尤其喜欢谈论英雄的事迹或战争史实,并致力于研究作战的技巧。有史以来的英雄豪杰他都能一一作评,仅这一方面的知识而言也算得上是博古通今了。又因他本人的一些英勇事迹常被世人称道,其伟名也时常于己耳畔回荡,当真称得上有口皆碑了。
  所以观察一个人,从他的言谈爱好即能了知一二。如果一个人经常谈论高僧大德弘法利生的事迹,那表明他是个向往高尚品行或有志于弘法利生的人。若一个人总爱说是道非或谈论盗贼、恶霸之事等,那就表明他是卑劣者或逐渐在向卑劣者靠拢。这些都是可以通过观察思维而推测到的自然规律,以此方法在外观万事万物、各行各业、各宗各派以及种种经论修法的同时,也应内观自己,从而选定正确的目标,坚定不移地努力进取,相信一定能获得成功。 诸大能人行供时,劣者对此会轻蔑,
  如同自在天顶饰,却被非天所食也。


  许多有能力的大人物常对圣境行供养,但卑劣的人对此善行却往往报以轻蔑的态度,如同大自在天的顶饰,也曾被非天吞食。
  供养与布施一样都是积累资粮的殊胜法门。供养的对境一般指佛法僧三宝、金刚上师以及父母等。以清净的发心尽己所能普作供养,则对境越殊胜,功德越大。有些懂因果明事理的大人物,比如梁武帝、阿育王、给孤独施主等,他们常喜供养三宝,兴建寺院佛塔。此等大人物的地位、财、权皆是往昔行布施供养等善法所感得的果报。德护如来应世期间,一位贫民手握豌豆行至路途喜逢佛陀托钵入城,生起极大信心,将一把豌豆撒向佛陀,其中四粒落入佛的钵中,两粒接触到佛的胸部。以此功德,贫民于后世成为转轮王,统治四大部洲八万年,后又报为四大天王的主尊八万年,继而于三十三天第三十七代帝释王朝与帝释平起平坐,执掌国政。由此可见,依供养所获功德福报不可思议。
  然而世上那些愚昧无智的卑劣小人不懂因果,目光短浅,只顾眼前如草尖露水般的安乐和利益,不曾供养一分一厘。当看到许多大人物广作供养之时,不随喜不赞叹,反以轻蔑的态度加以诋毁。嫉妒心粗重且又贡高我慢之人看到别人行善供佛及僧,就如利刃直入其心般难忍,似乎别人做功德耗尽了他的财富一样。一些人积累了很多财富却舍不得供养上师及僧众,当见到别人在供养上师之时,往往会露出鄙夷之态,极尽诽谤之能事,说供养的对境不殊胜,或言“供养者发心不清净,供养物来源不清净”等,而他自己的财产却是作“伏藏”,可能永无开取之期。
  大自在天是印度教的尊神,主宰着整个宇宙(佛经教典皆有此说),其殊胜而又庄严的顶饰指的是月亮,非天是指罗睺星。相传非天常与诸天作战,但因福报和业力所致总是功亏一篑,其势力每况愈下,故满腹忿懑无处发泄。非天中最卑劣者--罗睺星则自作聪明,对大自在天的顶饰加以轻蔑,索性将它偷偷地吞食了。这对大自在天来说仅是暂时的小违缘,不一会儿,皎洁的明月又会再庄严其顶。卑劣者对大人物作供养的善行加以轻蔑也是如此,丝毫损害不了功德主,反而为自己埋下了罪恶的祸根。另外,供养的对境,不能局限于真正的大菩萨和具德的高僧、密宗金刚上师,还应对清净戒律、闻思修的整个僧众普作供养。按《俱舍论》的观点,供养僧众的功德于今生即能现前善报,且下世还会继续享受善果。所以,条件具足的时候应作供养;条件不具足时,见他人供养应深深地随喜赞叹,这样也能得到与供养者同等的功德。


  书卷当中之学问,尚未修成之密咒,
  健忘者之学处等,需用之时常诱人。


  写在书卷当中的学问和还没有修持得成就的密宗咒术以及健忘人所掌握的学处,如是等等,在需要的时候常常会成为诱哄人的把戏。
  天下学问浩若烟海,世人又将其分门别类,记载于书卷之中,内容丰富多彩、博大精深。但若仅将此广博的学问闲置于书中,不修学、不实践,那么这些学问即如废品一般派不上用场,或用时只能成为哄骗人的工具。一些人虽然书读了万卷,但却是“开卷了然于目,闭卷茫然于心”,丝毫未将书中学问的真义融于己心,一辈子勤勤恳恳地“死读书”,最终成为照本宣科、生搬硬套的书呆子,一离开书本就瞎抓。古人言“读书不知意,等于嚼树皮”,又言“强记不如善悟”,的确,任何学问都应详细掌握,灵活运用,否则一味地照搬,只会弄巧成拙。鲁迅先生说过:“读死书是害己,一开口就害人。”所以每一个读书的人,都应懂得如何利用书本中的学问来增强自己的才能,改善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使生活充满意义和乐趣。这样书卷才有其存在的价值,从而致使它成为世人增长智慧的长明灯,普照世间。修学佛法也是如此,所谓“开卷有益”自是应广学博阅经论教典,但若走马观花敷衍了事,则看再多的书籍也无用。在与人辩论研讨之时若只会说“这教理我看过,就是在某某经典中,行菩提心、愿菩提心的区别和功德等书中都讲得很清楚……”,这便是在诱哄人。已故老堪布班玛呈里常说:“书卷中的学问想不起来之时,我会痛苦地敲打自己的脑袋。”一天,他与一位年轻的堪布辩论,当引述《入中论》的教证时,他要求引用原颂,对方却只讲了大意,故严厉地对年轻堪布说:“你把学问留在书本里,该用之时用不上,实在可惜,如此我俩辩也无意义。”年轻堪布深感惭愧,遂立誓背诵以五部大论为主的经论教典,最终成为辩才无碍的班智达,每次讲法之时,经论教证运用自如,他自己即如一本佛法的百科全书。
  密乘的咒语修法殊胜之极,是成办暂时和究竟利益的法门,快捷方便、立竿见影。比如差遣非人、消除魔怪祸害、刀枪不入、防雹降雨等,这些都是事业方面的密咒。法虽然殊胜,人若不精修,未得成就之前则咒语难以奏效。一位初入密乘之人喜获刀枪不入的密咒传承修法后,精进地闭关专修此法七天,便操起水果刀一边念咒一边割己身肉想验证密咒的真伪。谁知小小的水果刀却将身体割出长长的几道口子,鲜血直流,他痛苦地大呼上当。其实是他自己念修密咒未得成就,并非密咒不灵验。再如密乘中生圆二次第的修法虽极为殊胜,但若修持未得成就,则不能直接行持所说之义。
  健忘即是记忆力差,众生未成就不忘陀罗尼果之前记忆力是有限的,今天似乎已记得一清二楚,明天就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前一刹那讲的话,后一刹那就不记得了。学处即世人应掌握的一些重要知识。出家人的学处莫过于戒律,若人受了戒,却把学处遗忘,那么违背细微戒律不说且连根本戒都有可能破掉。所以对戒律的学处应牢记于心,否则岂不是要找一位精通戒律学处的人在自己身边当指导员,或是成天带着律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要翻一翻,查一查,看自己有否犯戒,岂不太贻笑大方了?健忘人所掌握的学处也常常诱哄人,在需要之时用不上,就象一个上战场的人却把武器忘在了家里一样。曾经有一位含冤入狱的和尚,一日,知府大人委派一健忘的差人将其押送往异地,临行前用枷锁套住和尚,又交给他一封公文告之:“和尚、公文、枷锁这三样你要看好。”于是差人一路念叨:“和尚、公文、枷锁……”唯恐出差错。当晚夜宿一家旅店,和尚对差人说:“你我一路辛劳,今晚何不美美地吃一顿,我这还有些银两,你且解开枷锁,算我请客。”差官一听高兴万分,依言行事。当差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之时,和尚为他剃了光头,并戴上枷锁,自己则连夜逃走了。第二日早晨,差人醒来又念叨着三样宝贝。他从怀中拿出公文,又见自己脖子上戴着枷锁,用手一摸头顶光光,高兴地说:“太好了,公文、和尚、枷锁一样不缺。”随即又露出怪异地表情:“糟糕!我怎么不见了?算了,先办公事,以后再找我的下落不迟。”然后他上路了。这则笑料虽不太真实,却也可说明问题。
  现在的学人大多有以上的毛病,学而不精,修而不成,记忆力差也不懂得反复熏习。若想不让无用的学识诱哄自他,即应依教奉行多温习巩固。河西的曲确堪布说过:“任何学问皆应励力学修以求精通,切不可满足于囫囵吞枣地学一遍。” 纵有智慧具财富,懒汉难以得高位,
  如耳虽是先长出,岂能高超角顶矣?


  一个人纵然有智慧,并且具足财富,如若懒惰不精勤也难以登上高位。如同牦牛的耳朵虽然先长出,但却超不过顶上后长出的牛角。
  精进是一切事业成就的基石,不管是世上的高层领导、伟人还是高僧大德,乃至一切修学佛法有成就的人,其崇高的地位和成就无一不是通过精进而获得的。《入中论》中云:“功德皆随精进行,福慧二种资粮因。”寂天菩萨也说:“无风灯不动,无勤福不生。”又说精进的违品即是“懈怠耽劣事,自轻而退怯”。懒惰的人即使有智慧和财产,却也难以荣登世间高尚的地位,欲成就佛果更是遥遥无期。懒惰可分为三种:一、同恶懒惰,也叫推延懒惰,即是将当下应做之事往后推,终究因“明日复明日”地拖延,致使“万事成蹉跎”。二、耽著劣事懒惰,指贪执于无意义的世俗劣事,而把修行善法进取崇高品行之事搁置不顾。三、自轻凌懒惰,指自己轻视自己,认为自己没能力故而自暴自弃,甘于堕落,浑浑噩噩地虚耗光阴,说自己笨,其实只是找借口偷懒的表现。
  佛于因地修行时也是数数精勤,以广大的仁慈扩充己仁救济众生,广行平等布施,守护三门,严持净戒,贞洁不淫逸,观照清洗内心的污秽,勤修诸善法不觉疲倦,其德行逐日增高,最终圆满所修,证得佛果。而因地中的很多同修却因懒惰放逸长时流转三有,感受诸苦,某些人虽然曾经得到过高位但也终因懒惰而走向衰败。一次,佛陀偕阿难出游,于集市、道路旁目视所见,会心而笑。后阿难恭敬启问原由,佛陀便详细地解释了自己微笑的多种原因。原来集市上一位渔翁正用斗量卖鱼,而斗量中的鱼恰好是往昔的一位转轮王。该王原本福慧双具,但却因心志骄傲行为放荡终至堕落,成为斗量中的鱼。
  人若精进,则学问、功德都比较容易获得,懒惰的人不要说渡化众生,甚至连个人的利益也不能成办。具慧多才之懒汉不能得高位,故重要很精进。《慧海请问经》中说:“菩萨若能发起精进……即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为难得。何以故?慧海,由精进故乃得菩提,若懈怠者于佛菩提远中复远。”比如牦牛降生落地之时,其耳便已圆满具足,而牛角虽比耳朵晚几个月长出,但以坚定不移的“精进”勇往上冲,终于后来居上,雄居于牦牛的最高位置永远将牛耳压伏其下。耳朵长出来后没有多久便满足现状,不往上长,以其固有的形态默默地度过余生,永无出头之日。具有先天的智慧和财富者,切不可安于现状,而应精进学习,勤积福德,不至泰山之巅誓不罢休,若懒惰成性就会毁损美好的前途。学修佛法也是如此,精进者很快会超胜久学的懒汉。


  猪狗香味有何用?盲人灯火有何用?
  停食者食有何用?愚者正法有何用?


  香味对于猪狗来说有什么用呢?在盲人跟前放置灯火于彼又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一切食物对于停食的人来说有什么用?同样,正法对愚者又有何用?
  由于业力的感召,猪狗之类的旁生自从来到世间便乐于在不净粪中生活、嬉戏,人类喜爱的芬芳妙香奉于寻臭逐秽的猪狗跟前会有什么用呢?若人采一束芳香浓郁的茉莉花精心插置于猪仔国会或狗群喜宴之处所,那些猪绅狗士只会毫不顾惜地践踏,那“骄傲”的态度真令人见而痛心。若对其施以秽浊腐臭之物,它们却展臂相拥,数数生起欢喜,在不净物中翻滚、舔嗅,不时发出阵阵欢呼,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具大悲心者见了真不知要淌多少眼泪。
  灯火对于视力正常的人来说是不可缺少的,夜晚行走更渴望灯的照射。居家旅行,无论学习还是游玩,若没有灯火赐予光明,夜幕降临之时很多人便只能蒙头大睡,无所事事。如此作用巨大的灯火若置于盲人跟前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盲人双目失明,昼夜无差,无论灯火多么光亮也照明不了他前进的道路。乃至命终,盲人只能于黑暗中摸索,故灯火于盲人无用。
  停食是一种病态或是一种特殊需要,其特征即是不吃不喝。对于停食的患者,虽奉山珍海味、希世佳肴在其眼前也是毫无用处,他们只能通过医疗手段诸如输液等方法向体内注射营养液以维持生命。且不说长期停食的人,即便是短期厌食的人和食道癌等病人,在其面前放置绝佳的食品,他们也只能望之哀叹,无法享用。
  同理,某些愚笨的人,对他们来讲殊胜的正法是没有什么用的,愚者对正法的态度就象猪狗对香味一样,索然无味。他们对邪法妖术倒是兴趣盎然,遇到高僧大德宣讲甘露妙法时,总是捂住耳朵不去听,或是“闭关自守”。当一些外道邪师在宣讲裸体、自饿、投身悬崖、用火炙烤身体等邪法时,他们便倍感兴趣,不但细心听闻,而且乐意随行。这便是众生业力感召,愚痴颠倒所致。末法时代,此等愚痴众与日俱增,大善知识们总是苦口婆心地谆谆教导,待弟子听完法以后还要说:“感谢大家在此认真听法!同时也恳请你们仔细研读经论教典,深深思维,励力勤修。”按理说上师于弟子有恩,弟子应感谢上师才对,因为通过闻思可以增长智慧,而智慧越高对佛法越易生信。此处上师反过来感谢弟子,足见闻思正法的可贵和重要。深慧学者纯黄金,沙场英雄胜骏马,
  善巧医师妙饰品,赴于何处受欢迎。


  深智广慧的学者、精纯的黄金,以及沙场上激战的英雄和殊胜的骏马,还有善巧的医师和殊妙的装饰品,这些都可称为世间的庄严,赴于任何地方都会受到人们的欢迎。
  具有深邃智慧的学者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会受人欢迎。他们广学多闻,能解除世人诸多疑难:治国安邦需要学者出谋献策;传播知识技艺也需学者唱主角;欲得今生来世之安乐更需足智多慧且通达显密教法的学者作引导。学者就象一盏明灯,他将照破无知的黑暗,引摄愚昧众生趋入光明的解脱大道。人类所需要之智力有三种:理论知识、实用知识和鉴别能力。真正的学者见多识广,经历得多,研究得也多,故三种智力都具足。这样的学者比珍宝黄金还可贵,故渴望知识的人们都会欢迎敬重他们。比如大智者金刚上师法王如意宝就多次应邀出国弘法,一九九三年曾绕地球走了一圈,看一看那些录相实况,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上师每到一国或一个地区,信众皆以隆重的仪式报以热烈的欢迎,分离之际无不垂泪,依依惜别,难舍难分。
  经过十六次提炼的纯金被称为上品黄金,其价高昂,就连目不识丁的山野樵夫也懂得它的价值。通常黄金价格恒定,不会受货币贬值的影响,于世界各地享有极高的身价。储存财物的人喜欢珍藏黄金;爱美的贵妇乐意以黄金手饰装扮己身;佛教徒也爱用黄金塑造佛像、缮写佛经宝典、制作殊胜供圣器具……总之,黄金于任何地方都是受人欢迎和爱慕的。
  沙场上的英雄,为了祖国领土的完整、国家的安定、人民的幸福而舍身取义、驰骋疆场,有的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有的终身致残……但是他们的丰功伟绩人们永远记得,并数数称扬或立纪念碑、撰造赞歌传记或作剧本搬上舞台银幕,或成立英雄烈士纪念馆等。疾驰如风、脚力持久的骏马也受人欢迎。尤其是牧民,他们跨上骏马于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奔驰、放牧游玩。于赛马场上,骑手以及围观之人皆以喜眼打量着众多骏马,对特等骏马还会报以连绵不断的掌声及阵阵喝采。最初赴美弘扬宁玛巴教法的仲巴仁波切,原是拉萨人,自小喜欢马,到美国后,他曾不惜六万美金的高价购买了一匹白色的骏马。
  医术善巧的良医,断病下药准确无误,救死扶伤手到病除。曾有一位叫塔罗的僧人,他对麦彭仁波切的医学论著非常精通,而且每天至少要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念诵麦彭仁波切所著的《药师仪轨》,几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因此他的医术非常出色,治病的效果令人叫绝,堪为一代神医。他无论去任何地方都受人欢喜,人们也都崇拜、恭敬他。千里之遥的病人也会排除万难,跋山涉水前来求医。在佛法的医方明中,药师佛圣号、心咒都是对治疑难杂症的特效良药,略懂医术又善持佛法的人皆称得上善巧医师。但愿天下医师善持药师佛心咒,并常在心里观想祈愿病人都能恢复健康,这样于医师本人及病人都有莫大的利益,最终能使普天之下遍布良医。
  此外胜妙的金银、珍珠、玛瑙等各种装饰品,也是于何处都受欢迎的宝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从呀呀学语的婴儿乃至白发苍苍的老者都乐意以种种殊妙饰物庄严己身。青春娇美的女士和朝气蓬勃的男士对殊妙饰品尤为钟爱,办公室、宿舍以及各种娱乐场所都需要华美的物品作装饰,就连偏远的土族人也常用一些珍宝制作他们喜爱的饰品佩带于身。


  若有智慧精进者,则彼怎不成诸事?
  如班图子曾消灭,十二兵队俱卢族。


  如果是有智慧又具足精进的人,那他怎么会不能成办一切事务呢?比如班图国王的五个太子就曾经消灭拥有十二支兵队的俱卢族。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的确,成办诸事一靠自己真正的智慧和发心,二靠精进和无坚不摧的毅力。此处宣说的智慧和精进广义方面可用佛法教义来解释,即是智慧波罗蜜多和精进波罗蜜多;狭义方面则是指一般能分辨抉择的智慧和精进勤奋。具足智慧和精进的人无论承办世间诸事或是学佛修行都能圆满获得成功。比如班图国王的五位王子就凭着智慧和精进战胜了护总国王的一百个王子及十二支兵队,争得了王位。
  据《摩诃婆罗多》一书记载:很早以前,一个既是婆罗门又是国王的广行仙人,他生养了两个王子,分别取名班图和护总。护总为婆罗门种姓,班图为国王种姓,所以广行仙人便立班图为太子。班图登上国王宝座之时,两位王子都没有子女,护总王子心急如焚,就请求父亲--广行仙人予以加持,祈求生养一百个孩子。因婆罗门的咒语非常灵验,经过加持,护总王子之妃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肉团。护总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如实禀告父王。广行仙人告之:“你将肉团切成一百块,分别用布匹包裹放置一处,七天之后再打开看。”按照父王的吩咐,七日后护总打开布匹,一百块肉已变成一百个哇哇乱叫的王子。(由于众生业力的显现,人不一定都是胎生的,参阅嘎多国王的传记和古印度一些故事,就会发现四生之中,湿生、化生、卵生的人也为数不少。)广行仙人告诉护总,最上面的一个即是众王子的兄长,并令护总带来看相。仙人看后惊呼:“此相乃恶兆,必须将他杀死,否则国王种姓便不能兴旺,而且会使之终断。”但护总执意不从:“不管怎样,他总是我的亲骨肉,再坏也不能杀。”于是为彼取名“恶神”。已即位治理国家的班图国王见护总已有一百个儿子,而自己仍然膝下无子不觉顿生伤感。他本意即不愿当国王,故慷慨地将王位奉送给护总,自己则携同王妃到处游山玩水。一日,他们于一寂静山林游玩,见到一只野兽,班图国王举箭射击,箭无虚发,中伤了野兽。谁知那野兽是一婆罗门仙人所幻化的,仙人现出本相大为震怒,诅咒说:“我于此山中修行,未曾伤害众生,你却无故加害于我,愿你以后也受同样的伤害。”班图国王一听既后悔又害怕,于是离开王妃只身潜入山林修行。王妃孤苦伶仃,只好祈祷天神。后来她与帝释天生一子、与梵天生一子、与阎罗法王生一子、与娄宿天生二子,共五子。这五个孩子虽非班图国王亲生,但人们却习惯性地称他们为班图王子。后来班图国王回到王妃身边,婆罗门的诅咒果然应验了。一日空中无故飞来一支毒箭射死了国王,随后王妃也跟着去世。
  五个王子在森林中呆着没趣,便一同返回王宫,护总国王的王子们极不欢喜,担心班图王子与他们争夺王位,于是趁五个王子聚集宫中之时,悄悄地点燃了大火欲治他们于死地。但大王子是帝释天的孩子,而遍入天又是他的舅舅,故大王子对遍入天的窍诀尤为精通,他依靠窍诀带领四个弟弟通过地下密道逃往夜叉国(史书中载为斯里兰卡)。护总国王的王子们得知班图王子已逃跑,也不追赶,依仗自己有十二支强大的军队,就向班图王子正式宣战。交战之时,帝释天的儿子和恶神打斗了半天也难分胜负,恶神不耐烦地提议:“硬战我俩胜负难分,不如换个比试方法,一个藏,一个寻,在太阳落山前,寻者未找到藏者即为输,对方可将其杀掉;若寻者找到藏者也可杀掉对方。”双方商量同意后,恶神躲藏,帝释天之子寻找。恶神钻进一段中空的朽木里,默不作声。班图大王子从东到西,由南至北寻遍了南瞻部洲,直到太阳偏西,仍未寻得恶神的踪影。此时,恶神见太阳即将西落,自己胜券在握,得意之际不小心发出声响。班图王子寻声而至将其擒拿,举剑欲杀,忽然想到曾有一婆罗门为恶神作过加持:“恶神是我的功德主,世上若有人杀害他,那么当他的头落地之时,杀人凶手的头颅也会落地。”所以班图太子杀了恶神不敢将他的头放在地上,就用剑挑起头颅潜入婆罗门的住所,然后悄悄地放在他怀里。那婆罗门感觉自己怀里多了个肉球,随手一抛将这颗头丢在地上,因他的诅咒,自己的头也同时落到了地上……
  就这样,班图王子反败为胜,最终消灭了护总的一百个王子,夺回了王权。所有儿孙之行为,皆为跟随前祖辈,
  如小杜鹃随鹞子,此乃即是少见也。


  世上所有儿孙的行为,往往都要跟随前辈祖先的足迹。比如小杜鹃,待它长大后若去随学鹞子的行为,那是极其罕见的事情。
  每个人行为和性格的好坏皆与他的祖辈有很大的关系。比如父母都有文化,那么他们的儿女从小受熏陶酷爱学问,精勤修学;若父亲一生行医,其儿女几乎都对医术略知一二,甚至有的会成为医生;屠夫猎户之子孙也大都承袭祖辈的传统而从事杀生等恶业。俗语“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道出了此中哲理。在印度,种姓观念根深蒂固,人一出世便随其父辈而定下了自己的种姓。古印度将种姓分为刹帝利、婆罗门、吠舍、首陀四类,属哪一种姓的人便注定尽形寿都要从事本种姓的事业。古时在藏地、汉地也有此种惯例。比如顿珠仁波切是一位了不起的大成就者,他膝下八子则分别是八大菩萨的化身,儿子们也都追随他的足迹广行弘法利生的事业。
  世上一些愚蠢的人却也盲目地效仿祖先的行为。以前,有个人从北天竺来到南天竺,于当地娶了一位女子为妻。婚后每次妻子做好饭,他都是狼吞虎咽地吃,也不顾饭会烫着自己。妻子奇怪地望着他问:“这儿也没有强盗,你有什么急事匆忙成这样,何不定下心来慢慢地吃?”丈夫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妻子听他这么一说,以为有什么特别的法术,就一再追问。过了很长时间,他被问得心烦,便神秘地说:“从我的祖父到我,他们吃饭总是很快,我之所以快速吃喝只是为了仿效父辈祖先。”
  小杜鹃又名布谷鸟,它在藏地被尊为吉祥之鸟。初春,当人们听到第一声布谷鸟的鸣叫时都要观察当时的行为,由此便预示一年之中常常都要做这样的事情。如果早晨睡懒觉时,突然听到“咕滴、咕滴”的叫声,可能这一年你都要睡懒觉了。所以藏人于布谷鸟鸣叫的季节总是早早地起床做饭,若空着肚子听到布谷鸟的叫声就成了不吉祥。鹞子是一种捕食麻雀等小飞鸟的凶禽,而小杜鹃却性情温和、慈悲,它们二者之间的种姓和性格迥异,故小杜鹃不可能去跟鹞子学抓小鸟吃,即使有也是极少见的特殊情况。以世间的规律来讲,除了一些特殊例子外,一般都是好人跟好人,劣人随劣人。因此,生于良好种姓之家的子孙后代也应随顺先辈的优良品行。同样,贵为大乘种姓的佛子们也应寻着佛陀的足迹坚定不移地走解脱大道。


  山岳河水大象马,树木光耀珍宝石,
  男汉以及妇女等,虽是同类异胜劣。


  世间上的万事万物,如山岳、河水、大象、马、树木、光耀、珍宝、石头、男子汉以及妇女等,虽然同属一类,但却仍然有着实质性的胜劣差别。
  山岳的胜劣可以从形状、高低作比较,或者通过观察此山对众生的利弊来判断。比如西藏的桑耶青普神山、刚日托嘎雪山以及汉地的四大名山、无著菩萨和虚云老和尚特殊加持过的鸡足山等,这些神山风景优美,具有不可思议的加持力,凡是朝拜、转绕的人都能受益。而山势悬险、常时滑坡蹋垮的山却常给人类带来危害。比如二郎山和折多山,山势陡峭,山路蜿蜒曲折,凡从此山经过的人无不心惊胆战,车祸时有发生,这些即是恶劣之山。
  河水的区别也是如此,比如印度的恒河之水就具足八种功德,人们饮用它可以增长智慧,以前甚至有些高僧大德仅仅常饮恒河水就得到开悟。龙猛菩萨也曾对此河水施以殊胜的加持。又如释迦牟尼佛六年苦行处的尼莲禅河,加持力也很大。但是一些水质肮脏、污染严重甚至充满各种有害物质的河即是劣河,比如化工厂排放污水和毒液的河流。又如炉霍县的一条河,以前当地因发生地震而死亡的几千具尸体都被弃于此河,故老百姓称它为不吉祥之河。
  大象当中也有优劣之分,优者比如专供帝释天王和梵天等天人御使的大象,它既有神威也能造福众生。又如佛陀于因地行菩萨道时多次化现为六牙白象于旁生中渡化同类。然而有些大象未经驯服,总是损毁树木房舍,杀害许多众生,狂象、醉象、恶象、疯象等都称为劣象。
  马匹的优劣:有能力利益众生的天马、神马皆为良马,如雄狮大宝格萨尔王乘骑的那匹马便是莲花生大士亲自把它从铜色吉祥山委派下来渡化众生的宝马;又如转轮王的骏马宝等。但有些马却很低劣,如腿弱无力、身体多病,或脾气暴躁难以驯服,有时还要伤害众生,这类马便毫无价值。一九八二年包产到户分配财物之时,一位叫拉洛的藏民花了二十元购买了一匹没人要的劣马,结果未派上用场。人一跨上马背,它就歪歪倒倒步履艰难地行走,仅三个月的时间便告别主人拉洛,匆匆赴往中阴后世去了。
  树木当中如檀香木、檀油木、红木等宝木非常贵重,上等品价格超过黄金,皆为树中珍品。但有些吊死过人的树木,或放过尸体的木板和棺材板等都是不吉祥的劣木,不复使用,甚至触摸也会沾染晦气而导致诸多过患,对此佛经中也常提及。
  光耀分有智慧光、佛光、上师本尊所化之光、咒轮所放之光,以及日月之光,这些都是吉祥之光,皆对众生有利。劣光诸如原子弹爆炸所发出的火光、恶魔发出的光、邪师幻化引诱众生的光以及鬼火等,对众生则是有害无利。
  珍宝当中如纯金、白银、钻石、夜明珠、如意宝等皆为珍宝中的极品,而一些劣质的玛瑙和珍珠,虽名为珍宝却唾手可得,故价格低廉,几元钱就能买到一把。有时落于地面,因其无甚价值,人们也懒得弯腰拾取。
  石头的好坏,优者如汉白玉石,价格非常昂贵,曾有甘肃的信徒供养法王一尊汉白玉雕刻而成的佛像,此汉白玉原产于缅甸,价值几十万元人民币。而普通的石头却漫山遍野,随处可见,即如大地尘土一样平凡。
  再者男子汉和妇女,虽然都是珍宝人身,但男身具诸功德而女身却具诸过患;许多男子能做的事女子却无能为力。当然,在强烈呼吁男女平等的新时代,也涌现了许多杰出的女性。在此并非是要刻意贬低女性,而是就大多数客观事实而言。作为女性修行人,应该正视自己的弱点,并努力克服,以完善自我,令此生活得更有意义。同样的男人或女人也有胜劣之别。男子中高尚者如佛菩萨、高僧大德等,低劣者如屠夫强盗等。女子中高尚者如玉女宝、度母、佛母以及世上贤良的妇女;低劣者如魔女、妖女、罗刹女、妓女等。高尚者能圆成自他二利,低劣者却总是损人不利己。前者就算是与世长辞,也仍然受人感念,将永远活在人们心中;后者死与活都被人咒骂。正如鲁迅先生所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的确,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很大,判定一个人的胜劣不能仅从外表了知,而应窥探其内心是善或恶。常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此言不虚,通常情况,接触一个人两三年后才能了知胜劣。 有福之人说一句,弱者对此亦难当,
  如同果札王一言,加措国王被束缚。


  有福报的人仅说一句话,弱小者也难以承当。如同果札国王说要征服加措国王,一言即出,加措国王便被束缚。
  有权势、地位、财富的人皆是有福报的人,他们具有极大的威严,雄居于世。这样的大智者哪怕只说一句话,一般的众生也难以承担。他们言必行,行必果,总是马到成功。比如邓小平上任后,体察民众疾苦,迅速而准确地处理了许多文化大革命遗留下来的问题,如摘掉所谓“地、富、反、坏、右”的帽子,改正“右派分子”的问题,落实知识分子的政策等等,使千千万万人重新获得了新生。近几年,有关部门宣扬以法治国,严厉打击不法份子,于是很多违法乱纪的人又被囚禁入狱。又如高僧大德教导弟子戒杀放生,便有广大信众积极响应,欢喜奉行。法王曾说佛弟子应手持念珠,时时不忘诵念佛号及心咒,结果千千万万的弟子依教奉行,念珠成了随身宝,直至命终也不离手。而弱小者人微言轻,说的话再多也起不到丝毫作用,只能对大者的言教唯命是从。
  具大权威的人物一言九鼎,然其言善可以广积福德资粮,言恶则为祸国殃民之因,且自身不得好下场。从前有一富裕强盛的国家,由能征善战的果札王统治着,邻国加措国却是一个弱小的国家。果扎王威望显赫,身经百战,吞并了诸多小国,势强力盛,对于加措国更是唾手可得。一日,果札王告诸将领:“我欲征讨加措国,生擒其王。”此言一出,大举进攻,不费吹灰之力便征服了加措国,生擒加措国王和众大臣及诸眷属,并将他们关押入狱。因国家增大,国事日益繁多,果札王日理万机,忙得不亦乐乎。几十年过去了,他早已将关押加措王及其眷属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后来加措王的王妃求见果札王:“英明慈善的大王,您能不能开恩释放我们的加措王。”果札王苦苦思索一直想不起来,便问:“是谁将他束缚的?”“是您下的命令,加措王及众眷属已被关押几十年了,至今未得释放。”在王妃的提示下果札王忆起往事,立即下令释放加措王及其眷属。所以大人物讲话,一诺千金,立竿见影。藏地曾经出现过一位魔王化身的国王郎达玛毁佛及僧,下令屠杀所有的出家人。当时除了少许持戒逃往异地的僧人外,藏地几十万出家人仅于数日内便惨遭灭顶之灾。这可否说是郎达玛的福报呢?故尔,凡具福报、身居高位获大势力之人皆应谨慎观察自己之言行,切不可违背因果善规,否则福报反而会成为堕落之因并毁坏自他。


  虽勤承办一切事,真得成功靠福份,
  犹如商人入海中,未得之宝在王库。


  某些人虽然努力精勤地成办一切事务,但真正要想获得成功还须依靠福份。犹如商人入海取宝,但未求得的奇珍异宝却藏于国王的库房中。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同理,精进在于人,成事却在于福报。一个没有福份的人无论多么精勤努力也难以成办所欲之事。前文也讲过光凭精进,若无智慧与福份则不一定能圆满所愿。放眼见利就图的商海,人人都想发财,但真正成功的又有几个呢?有福报的人一开业,财源便滚滚而来,无须勤苦经营。而没福份的人越精进越得不到财富,往往是劳命伤财,于一生中无有发达的机会。
  很久以前,波罗奈有个国王名叫梵誉,半夜里他常听到远处坟墓里有人叫:“喂,大王!喂,大王!”每晚会听到三次。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国王总在半夜里被这声音吵醒,又惊又怕。于是国王召集大臣和占卜打卦的人,将情况详细告之。众人言:“此声从坟墓中传出,定是凶多吉少,最好找个胆大的人前去探察。”第二天,国王颁布告示:有胆量到坟场过一夜者,赏给五百块金币。当地有一位青年,父母双亡,家境贫寒,靠卖苦力为生。他胆子特别大,听到这一消息,立即前往王宫应募。
  当夜,他身穿国王发给的铠甲,手持大刀,只身来到坟场。半夜时分,果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喂,大王!喂,大王!”青年人大声喝道:“何人在此作怪?”那声音回答:“我是埋藏在地下的财富,我经常在夜里喊梵誉王,他若答应,我就到他的库房中去,但他胆小害怕,听到了却不敢吭声。看来你和我有缘,我还有七个兄弟,明天一起到你家里去。”青年人听后十分高兴,问:“我怎样迎接你们呢?”“你把家里打扫干净,撒上香花,备制八个器皿,分别装上葡萄、酥油、乳酪、甜浆等物。然后会有八个道人来你家,你用棍子敲他们的头,一边喊‘入角’一边将其赶到墙角即可。”第二天早晨,青年人急急入宫回禀国王:“是妖怪所发之音。”然后领得五百金币回家置办器皿、供物、香花,还请了个理发师为自己修饰面容。一切准备妥当后,果然来了八个道人。青年人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请入内,关好门奉上饮食,待道人吃完,年青人拿出棍子,朝上座道人就是一棍,大喊:“入角!”只见道人跌跌撞撞地朝墙角一扑,变成一缸金币,以同样的方法,青年人得到了八缸金币。
  再说理发师当时从门缝中偷看,见此情形惊得目瞪口呆。他仔细地回忆了全部经过不禁喜上眉梢:“嘿!这下我也可以发财了。”于是他也如法炮制。结果迎请来的道人们被打得头破血流,冲到街上大喊救命,理发师则被送往国王处治罪。国王问明原由便带人去青年家中察看,见到八缸金币后贪心大起,准备抢夺。这时金币突然变成毒蛇、火坑等恐怖景象。国王感言:“这是你的福份所致,任何人也抢夺不了。”
  没有福份的人成办事情,总是有其愿而难得成功,就象压沙来榨油,击水求酥油一样,结果徒增辛劳。同样,入海求取如意宝的商主,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出生入死勤苦地寻求而未获得的如意宝,却珍藏于国王的宝库中。国王拥有如意宝即是因福报而不求自得的。 愚者爱憎易推知,智者爱憎却相反,
  老狗微笑知彼欣,阎王微笑即杀众。


  愚笨人的爱和憎极易推知,智者的爱憎却恰恰相反。好比老狗微笑人们便知道它欣喜,而阎王微笑却是要杀害众生。
  因缺乏智慧而又直来直去的愚人,其内心深处从来藏不住事,通常喜怒于形色,人们通过其面部表情、言行举止就很容易推知他们是生起欢喜心或憎恨心。当愚者得到某种利益,如名誉、财富、地位乃至别人的夸赞时,便精神焕发,喜气洋洋,眉飞色舞,独自一人也禁不住发出爽朗的笑声,走起路来刚劲有力,轻松自在,讲起话来尽是欢言。当见到自己崇敬爱慕的人时便会目不转睛地以喜眼相视,没话也要找些话来搭腔,而遇见与自己稍有过节或自己厌恶的人时则眉头紧锁,怒目而视,满腹充溢着嗔怒之气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言谈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遇到违缘则精神恍惚,愁眉苦脸,讲话有气无力,那不修边幅的窝囊相有如斗败的公鸡。
  有智慧的人深谋远虑,其心思深藏不露,遇好事不喜、遇违缘不悲,显露于外的言行举止始终如一,面部表情不失威严与慈祥,所以智者的喜怒难以从外在的表情与言行推知。有些自作聪明的人自以为已探知了智者的心思,但所得的结论却往往与事实相左。智者的爱憎表现异于常人并非是虚伪的装扮,而是某种需要,如为了众生的利益或是为了顺利成办事业等。假如智者对某件事情或某个人不满意,也许他会显得高兴露出满意的神情;若他心里对某件事或某个人有极大的欢喜心,仅从外表观察推测,也许他表情冷漠,状似不满,其目的是为了把事情做得更圆满,或是默默地重用自己满意的人才,不令他人生嫉或陷害。遇到违缘时有能力的智者不愿把痛苦和烦恼带给大家,他总是自力承担,精勤地将之转为道用。高僧大德摄受弟子的时候,于初机弟子总是尽力随顺,见其行为不如法,过大于功时,不嗔不怒,和颜悦色地赞其功德,善巧方便地指示过患;而于一些信心、见解较稳固的弟子则稍有过错便厉声怒喝。有时弟子做了很大功德之事,上师反倒立现不悦之色,甚至无故责骂,实际是为了遣除弟子的慢心,妙哉!妙哉!
  老狗微笑的样子很难想像,只有祈祷作者为我们指示,在现实生活中老狗的微笑是难得一见的事。也许老狗摇头摆尾,用舌舔抚主人以及口中发出阵阵似是而非的欢悦声就是老狗的微笑吧!以此外部特征,人们就会对老狗的欣喜与否一目了然。它微笑之时便将内心的欣喜和盘托出,此时对人绝无恶意。而阎王的心思恰如智者一样深沉,他轻易不露笑容,一旦微笑便要杀害众生。虽然难以形象地描述阎王的微笑,但通过经论的介绍可以了知阎罗王总是在这种让人不加提防的微笑中夺走众生的性命。


  最胜财物即施舍,最胜安乐心舒畅,
  最胜装饰闻正法,最胜之友诚实者。


  最殊胜的财物即是施舍,最胜妙的安乐便是心情舒畅,最上妙的装饰是听闻正法,最好的朋友则是诚实可靠的人。
  世间的一切受用和财富都是由布施而来的。贫者由施能成为富者,富者又将资财受用辗转布施,以此将会拥有更多的财富,同时因施而令众生满足欢喜,自己也能圆满布施度。这是真语、实语、不妄语的量士夫释迦佛陀所宣说的真理。因布施的对境以及发心的不同,其果报成熟的时间和所积累的功德也有差别,有的今生即能感受善报,有的尚待来生。前文亦多次提到布施的功德,布施是盗贼偷不去,官宦王臣皆不能掠夺的财富,故为最殊胜而永恒的财富。《地藏菩萨本愿经》第十品说:“我观业道众生,校量布施,有轻有重,有一生受福,有十生受福,有百生千生受大福利者。”又说:“若遇最下贫穷乃至癃残喑哑,聋痴无目,如是种种不完具者,……欲布施时,若能具大慈悲,下心含笑……软言慰喻……百千生中,常得七宝具足,何况衣食受用。”如此殊胜且一本万利的“买卖”,明理的众生何乐而不为呢?只有布施才能使财富具有真实的意义,有布施心且常行布施的人方堪称世上最富裕的人。
  整个世界上最殊胜的安乐就是使自己的心得到舒畅。龙猛菩萨说:“心是一切诸法的根本。”释迦牟尼佛也是为了调伏众生之心而传讲了八万四千法门,一切痛苦都来源于我们不堪忍之心。然而使心舒畅非指为所欲为、放荡不羁的狂乱行为,而是指调伏了被三毒或五毒烦恼束缚的心之后所得到的自在。如言:“舍弃忿怒,灭除慢心,超越一切束缚,不执着心和物,无一物者,苦恼不相随。”又言:“心既会骗人,人应常观己心,时降伏之。”若心未得调伏,那么你纵然拥有三界的地位和财富,以心不满足故永远痛苦。古人言:“知足者常乐。”心调伏得舒畅之人自是知足者,故所得安乐便是最殊胜的。为此无垢光尊者在《心性休息》中宣讲了完整的修心、调心的殊胜窍诀。无始以来,众生辗转于执著的苦海中,心不堪忍,故应依善知识的教言让疲劳痛苦的心性得到休息。心安静下来以后再以正行修法观察心的本性,上根利智之人则立即能证悟并获得究竟的大安乐。
  对于修行人来说最殊胜的装饰品是什么呢?那即是听闻正法。真正的听闻是指对一部法不间断地听圆满,而且闻法不能仅满足于一次或两次。当然,若受种种局限仅能听闻佛法一天也有很大的功德,在《涅槃经》和《妙法莲花经》等经典中对闻法的功德也有如是宣说。一般的修行人,只有通过听闻正法才能生起正知正见,然后拥有正确取舍善恶的眼目,这样就能超凡入圣,所以听闻正法既能庄严自身又能庄严世间,堪为最胜装饰品。在佛教团体中,若人孜孜不倦地闻思修行,同参道友们都会觉得此人了不起,这自然也就成了殊胜的装饰品。
  人类不能缺少朋友,正如印度诗人普希金所言:“不论是多情的诗句、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无比亲密的友情。”然而朋友有多种:爱你的、恨你的、诚实的、虚伪的……其中最殊胜的朋友则是正直诚实的人。一位社会名人曾说:“最聪明的人是最老实的人,只有最老实的人才能经得起时间和社会的考验。”老实即是不自欺欺人,做事脚踏实地,不占便宜,既不做作,也不虚伪。对于诚实的朋友,你可以倾述你的忧愁、欢悦、恐惧、希望、疑忌、谏诤以及任何压在你心上的事情。而且诚实的朋友常常甘冒不讳,敢于当面谈论你的错误,这样的朋友才是最可贵的知己,所以交友须观察,当择忠诚厚道之人为友。人不为财所苦?谁人永时住安闲?
  一切安乐及痛苦,如同冬夏而循环。


  世间诸人,有谁能不为钱财所苦恼?又有谁能永远安住于闲暇福乐之中?应知一切安乐与痛苦就象冬季与夏季的交替一样循环不失。
  除了证悟空性的圣者和一些不贪执钱财的人,世间人又有哪一个不爱财?古人言:“钱是人之胆,财是富之苗。”没钱的人苦苦追求,有钱的人死死把守,其间都充满了痛苦与烦恼。龙猛菩萨说过:财富是一切痛苦的祸根。智者视钱财如粪土,愚者却视钱如命根。无福之人,为了今生圆满受用和财富,虽然辛勤劳作,殚思极虑,顶多只能解决温饱问题,并且恒受诸苦。有的人求财不得反而积劳成疾危及生命;有的遭怨敌破坏反沦为乞丐等。少见得到财富之人因财产增多而快乐,但见积财与守财的痛苦。如言:“未必钱多乐便多,财多累己自招魔,阮囊何事堪羞涩,富有恒沙是佛陀。”所以修行人应断除对世间钱财的执著而追求圣者七财(即信、戒、施、净闻、惭、愧、正慧)。
  若谈及永时安闲之人,则非佛门中的高僧大德莫属。他们舍弃世间八法,于寂静山林中,修身养性,以禅悦为食,丝毫不为恶缘、烦恼痛苦所动,永远安住于大安乐的光明中。世俗中人虽转生善趣幸获珍宝人生,然世事皆具无常的本性,绝难找到一位永时处于安闲、幸福中的凡人。为人者注定要感受三大痛苦以及八支分苦,尤其是变苦,无论何人于眼下拥有的片刻安乐瞬间也将变成难忍的痛苦。如一富翁居于豪华的殿宇中享用佳肴美馔,自觉安闲、富乐,餐后却因肠胃不适,腹痛如绞而痛苦哀嚎;又如幸福美满的家园惨遭怨敌祸害,房屋失火,财产被夺,妻离子散等;再者高官厚禄之人常为争权夺利而劳苦,无有安闲;贫民乞丐为饥寒所迫寻求衣食四处奔波无有安闲,还常受人欺辱、打骂,故无安乐……
  人世间的安乐与痛苦就象冬天与夏天的交替一样不断地循环流转。前一刹那觉得安乐,心情舒畅,后一刹那突遇违缘,于是痛苦万状,当觉得这个痛苦斩不断挥不去而绝望之时,又遇顺缘,生机四起,再一次获得安乐。故言:“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但毕竟是苦多乐少,而大多数的安乐皆是建立在痛苦的毒树上,终将感受更大的痛苦。英国一位文学家说:“一寸快乐,一尺痛苦。”意即一寸的快乐之中蕴藏着一尺的痛苦,抑或以一尺的痛苦方能换得一寸的安乐。佛陀言:“三界如火宅,无有毫许乐,众生颠倒故,苦性许为乐,此乐非实有,如空花浮泡。”了知苦乐无定之理,修行人则不应贪执。


  弱者仅提强者名,他人亦会守护彼,
  如人唯说指鬘名,众多邪魔保护之。


  卑微弱小的人仅仅提起高强者的名号,也会得到他人护佑。如有一人只说到指鬘的名号,便得到众多邪魔的保护。
  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不用说真正依靠强者的保护,哪怕只提一下强者的名号,其他的人非但不敢妄加损害,反而会用各种方法来保护利益此人。在现实生活中,的确有众多弱者依此方法遣除了暂时的违缘,转危为安且成就所愿。比如释迦佛陀为三界导师,其德威威,洪名浩荡。许多如婴儿学步般的初机弟子,常时持诵佛的名号则鬼神不能害,诸天善神皆护佑。此外亦可诵上师本尊名号或四皈依偈。华智仁波切的著作《大圆满前行》和阿底峡尊者的传记中都有依念四皈依遣除魔害的记载。
  指鬘即央掘摩罗,又名无恼,是佛陀时代波斯匿王辅政大臣的儿子。其身材魁梧,力大无比,一个人能与一千人对敌抗衡,跳跃起来可以抓住空中的飞禽,奔跑起来快过奔驰的骏马。父亲将他送到国中一位知识渊博的婆罗门处学习。他精勤努力,不多时,各种学问都普遍而深入地精通了,深得师长的器重和同门道友的敬慕。就连婆罗门之妻也对他心生爱慕,不能忘怀。一次趁婆罗门及众弟子应邀外出讲学三个月之机,师母巧言留下了他料理事务。待时机成熟,师母情欲难熬便浓装艳抹,摆出妩媚的姿态勾引他。但无恼正义凛然,严辞回绝,誓死不从。师母恼羞成怒,暗自算计。三月期满,婆罗门将归,其妻则撕破衣服,抓伤面容,于己身扑满泥土尘埃,神情憔悴地躺在地上。婆罗门进屋见妻子这副模样,急忙询问情由,答言:“自你走后,那宝贝徒弟无恼经常欺辱我,是他害我如此。”婆罗门愤恨难当,畏于无恼自力及家族势力的强盛,不敢公开惩治,于是谋设一计。一日见到无恼,他假装感激:“这些日子多亏你料理家务,我想传一神秘的法术报答你。七天内,你若能杀千人,以千只指头穿成指鬘作为装饰就能成就梵天王的果位。”说完将一利刃插于地,并念咒语促行。无恼被恶咒迷惑,若醉若狂,逢人便杀,如狮搏兔,剑到指落。国中众人,奔走藏匿,不敢外出。第七日,无恼捡点手指,已得九百九十九枚,尚差一指,遍寻不见人踪,心中焦躁。其母可怜他七日未曾进食,欲派人送食,众人惊惧不敢接这差事。无奈其母只好亲自送食,无恼心智模糊,见母欲杀,以凑指数。此时佛陀化作比丘来到他跟前,他便舍母追佛,谁知竭尽全力也追赶不上。佛即现出真身教化:“汝从邪师,伤生害命,造无边罪,岂能妄想成道?”无恼蓦然醒悟,掷刀一旁,五体投地,愧悔不已,后随佛出家,永离邪网,证罗汉果。当时,国中众人一听到指鬘的名号便闻风丧胆,临产的妇女甚至怀孕的牲畜都恐惧得不能生育。波斯匿王带大军前去征讨指鬘,未谋其面,仅思其名与凶残的暴行便吓得昏厥过去。据说有一位遇邪魔违缘的人被魔众抓住,他声称自己是指鬘的眷属,邪魔眷众也惊惧不已,不敢加害反而竭力保护他。 众生谁与谁相属,皆由前世业所感,
  犹如鹰鹫背旱獭,水獭供养鸱鸮矣。


  一切众生,无论谁与谁相属、亲近,都是由前世的业力所感召。犹如鹰鹫常常身背旱獭于空中翱翔,水獭却于夜晚供养鸱鸮。
  “业”为众生流转生死的主因,行善之人转善趣,友善士,受诸善报;行恶之人转恶趣,交恶友,受诸恶报。六道众生无论谁与谁相属,除了业因以外还需要缘来推动,所谓“善缘恶缘,无缘不聚”即是此理。人与人相处,有的一见如故,如胶似漆,有的却是水火不相容,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有的人初次相见即如阔别多年的老友相遇一般,互相利益,交往的过程中都有共同的爱好,且言行一致,易于勾通。有的人不欲相见却因业力感召而朝夕相处,整日于吵闹中度过,且互作损恼。如《因缘品》中所宣:“不怨而兴怨,不谤而造业,愚迷受轮回,今世及后世,先自作漏业,然后害他人,彼此相兴害,如鸟堕罗网,破他还自破,冤家遇冤家,毁他还自毁,嗔他还自嗔。”又云:“习善致名称,妙者恒自妙,此由身真正,善者终以善,斯由亲近善,智慧为最上,持戒永寂灭。”所以若欲与人善交,保护良好的关系,必须从自身做起,慈爱一切众生,同时也应珍惜今生的善业因缘,舍弃对恶业因缘的嗔恚,努力修习安忍,以佛法引恶向善。世间诸事无因无缘是不可能产生的,若欲详知与己相属众生的因缘,也只有一切智智的佛陀才能圆满透彻地宣讲。在《百业经》中佛应机说法,于身边的弟子有问必答,述尽了因果业缘的奥妙。如今我们有幸成为释迦牟尼佛教法下的弟子,于往昔定与佛陀结有某种因缘。
  鹰鹫即是食尸的兀鹰,又名雕,极善高空翱翔。旱獭又称为龈鼠、土拨鼠,俗名叫雪猪,生活在干燥的平地,钻土做屋,喜冬眠。在气侯宜人的夏季,旱獭异常活跃,于草场上赛跑、捉迷藏或晒太阳。此时鹰鹫从高空缓缓降下,展翅伏地,恭请旱獭乘坐,旱獭则如大腹便便的绅士般信步登“机”,然后鹰鹫就载着它到天上旅游观光。飞到大海边或河边时,鹰鹫还会送旱獭去喝水,心满意足后又将它们运回老家。另外还有一种小老鼠,人们常见它从洞里爬出“叽叽吱吱”地叫几声,就有一只比麻雀稍大的鸟从天而降。待小老鼠在身上坐稳便带着它去周游列国,然后又送回原地。看来它们都有一定的因缘,如此和睦相处也算得上是一种善缘了。另外还有一种情况,比如水獭和猫头鹰,虽然种类不同,但也不知它们前世结有什么样的因缘,水獭总是无偿地帮助猫头鹰。在漆黑之夜,水獭总会准备丰厚的礼品--于水中捉到的一些鱼,然后悄悄登陆,寻找猫头鹰,恭敬供养无有疲厌。由此可见,业力确实不可思议。


  若欲积累受用者,增时发施最殊胜,
  若欲河水引进塘,放水养池是良方。


  如果有人想积累钱财受用,那么在财富增盛之时发放布施是最殊胜的方法。若想将河水引进池塘,那么先把池中的水放掉即是养池的良好方法。
  一切凡夫众生皆惧贫苦而励力追求安乐与富足。然而贫穷且无福报的人若不了知圆满的受用资财皆由善行布施产生,反行偷盗、诈骗等恶业,则受用越求越远离,微福殆尽终堕三途。贫苦之人若能以清净心布施少许财物,哪怕一麻一麦,一件破衣皆能积累福报。在佛陀时代,有一婢女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得以苟活。但年纪渐老,最终连劳动力也无以出卖。她回想起一生经历的种种苦难,不禁于河边放声痛哭。这时迦旃延尊者出现了,向她求施净水,以此方便买走了她的贫穷,使她飞升忉利天与五百天人共享安乐。所以稍有财富之人即应尽力行施。久远劫前,有一聪慧的理家常行布施。当地国王巡游天下,见富庶而欲夺之。理家奏疏呈献国王家有私产三千万。国王发怒:“你分明有十亿家产,怎么敢欺骗于我?”“宅中财富是五家份额的财物,不全为我所有。”“何为私财?”“一心思念佛的事业,口中宣扬佛的教化,身体履行佛的事业;捐献五家的份额,兴建佛的寺庙,敬奉僧众,供养他们的衣食,仁慈地饲养飞蚊爬虫一类的小生物,即便心中不快也不将怨恨发泄在它们身上。因此福德能跟随我,如影随形。五家份额,一为水,二为火,三为贼,四为官,五为生命终结。命终之时独自西去,家宝和身体弃如敝履,世事如幻故不敢占有全部财产。”国王闻之翻然猛醒,遂皈依佛教,命令国中众人散施财宝赈济穷人,任随民众所需建造佛寺,供养僧众,净持斋戒。时过三年,四境安宁盗贼平息,五谷丰登,举国人民无不福足安康。
  由此可见,广行布施实为积累财产最殊胜的方便,况且受施的众生并非都是恶劣之人,知恩图报的人也会常时为你作利益之事。布施的人越施越富有,吝啬的富人却越来越穷。如人欲引江河之水入池塘,若池中的陈水不排放出去,又脏又臭,则流动的河水无法进入池塘,即使少许进入也终被污染。当池水放空,清洁池塘后,江河之水即奔腾而来,源源不断。一般的池塘都有排水口,常时引水常时排水,池塘才能永保清洁。没有进排水口的池塘,则池水将被污染,或日益损减,最终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