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小说 【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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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小说 【云娘】 作者:不详2009-09-28 08:51

云娘年轻时,是十里八村难得的一漂亮坯子,虽然个头不高,但配上那丰腴的身段,显得凹凸有致、婀娜多姿。云娘生就一身白嫩的皮囊,脸上镶嵌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犹如秋水荡漾,慑人心魄,脑后梳着条黝黑的大麻花辫子,走起路来摇来晃去的,更显婀娜,在她身上哪一处都显得美丽、动人。

这日,向春去他们那个村子相亲,远远的看到在河边埋头洗衣服的云娘,看到了那裸露在外的如莲藕般的手臂和那一小截美腿,走到了近前,立即吸引得向春驻足不前,那不就是小说里说的“出水芙蓉”吗?那不就是“西施”重生吗?他呆呆地愣在那里,好象被施了“定身法”,简直是“馋涎欲滴”地望着水边的“西施”,媒人张婶早看到了眼里说道:“向春你看这个姑娘怎么样?要不我还是把她给你撮合撮合?”向春忙不迭的点头称好,但他的眼睛一直被河边的云娘给“俘虏”着呢!其实张婶早就看到那洗衣服的云娘就是她今天要给向春拉红绳的相亲对象,在云娘家,她已经把向春给吹得“天花乱坠”了,她看得出云娘也期待着她早日领着向春来缔结情缘,张婶感到自己太有成就感了,她感到自己吃向春家的那筐鸡蛋的确是没有“吃白食”,她大声喊道:“小云,洗衣服哪?来客人了”,云娘抬头一看,顿时意识到了怎么回事,立刻羞得抬不起头来,站起来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道:“张婶来了,你就先去吧,我还有几件没洗完呢”,说完她偷偷瞟了眼向春,立即就埋头洗衣服去了,向春此时早就已经面红耳赤了,呆呆地矗在当地,听到张婶喊这就是云娘,他立即就陷入了美丽的遐想中,张婶拉着他走,他才如梦初醒,满心欢喜地进了云娘家。

来到云娘家,云娘的父母看到这小伙子还真是一表人才、通情达理,说话还得体,在这许多提亲的行列中还真是数一数二的,其实向春也真是个“人物”呢,在那封闭的农村里,他是极少数念到高中的一“秀才”,会吹笛子、拉二胡,是文艺活动的骨干,只是相了多次亲还没找到一个中意的,这次也是天遂人愿,使得他们千里红绳一线牵,就此定下了这门亲事。不久他们欢天喜地地成亲了,那令得多少怀春的少女“心碎”,多少钟情的少年“绝望”啊,他们骄傲地生活在一起,恩爱有加,男耕女织,生活虽清苦些,但也过得有滋有味儿的,不久膝下添了一漂亮乖巧的女儿,为生活增添了更多的乐趣,过了两年又生了个胖小子,云娘一心相夫教子,家事繁忙,渐渐有些失去往日的风采。此时还没包产到户,还是生产队的集体劳动,男男女女的社员们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劳作,向春时时感到有双火辣辣的眼睛射向自己,这天他终于迎上这挑逗的眼神,他知道春桃以前是暗恋自己的,他知道现在这个有夫之妇对自己依然情有独钟,他们不想拆碎现有家庭,他们偷偷摸摸地在没人的各自的家里幽会,向春感到这“野花儿”也分外的香啊!那时侯“搞破鞋”可是相当丢人的事情,他们隐蔽的奸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被发现,可有一天在春桃家里一番云雨后,本不该回来的人却出现在赤身裸体的二人面前,向春跪地求饶,还是免不了一顿暴打,掏了几百元才算饶过他,从此后,春桃的老公梁子就时常去向春家里串门,赶上饭就不客气地吃一顿,向春还常常陪着喝上两盅,两家人就象一家人似的亲近,云娘在梁子的不断肆意挑逗下,也拥进了他的怀抱,向春也是渐渐觉察到了些“什么”,他发现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梁子经常来,他也假装没觉察到“什么”,他也就趁着梁子不在家里的时候去他家,他们两家可谓是“亲上加亲”了。

转眼到了八十年代,商品经济大潮吹遍了每个角落,此时靠家里这点土地生活,显得有些拮据了,向春就随着在外地打工的亲戚去挣“大钱”了,向春常常是一去就是一年半载的,云娘可实在是感到寂寞难耐,四十左右的女人没了男人的爱抚是多么凄凉,梁子呢也不敢常来了,一是怕乡亲们的议论,二呢春桃心里有数,时刻都盯着他,好多天才能找机会偷偷来幽会一次,云娘根本就得不到满足。这天村里来了个修理匠,什么破了的锅了、碗了、盆了的在他的手里都神奇地恢复了功用,此人常年游历在外,一身魁梧的身材,晒得古铜色的四方大脸,双目贼溜溜地专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云娘有口破锅,她根本拿不动,只有叫他来家里修补,修理匠的活计干得干净利落,完了坐下喝水,他看了看这丰韵犹存的云娘,看着她白净动人的面容,眼光扫向她衣服里鼓鼓的一对大奶子,这体态丰腴的少妇令他直想一口把她吞进嘴里,他看到云娘眼里流露着落寞神情,有心试她一试:“大妹子,怎么一个人过日子呢?看你可是劳累相啊”,云娘盯着他那色迷迷的眼睛道:“唉,家用不够,当家的到外头打工挣钱去了,看里里外外把我累的,真没办法呀”,“大妹子,我才到这里,看来还有几天的活计可干,我住的那个窝棚太烂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住几天呀”,云娘心里一动,眼看着“解渴”的人送上门来,可这要遭人闲话的,她忽然心生一计,只说是我的远房亲戚不就结了吗?“这个、这个……我家倒是有闲房子,可是这让人看了会说闲话的”,“大妹子,我走南闯北这些年,没看到你这么好心的人呢,你有这句话我就心领了,我还是到窝棚里去住吧”,修理匠的眼神直穿透云娘的心里,他感到自己即将把“猎物”捕获,云娘那有些忧郁,却又热辣的眼神和他狡诈的眼神碰撞到了一起,顿时情意绵绵,此时他们的已经有些心有灵犀了,云娘道:“你就当我孩子的舅吧,有人问起你就这样说,今天你就搬来住吧”,当晚,修理匠就住进了云娘家的厢房,村里人也听说了原来那个修理匠是云娘家的亲戚呢,于是许多亲戚朋友都把该修理的都拿来修,修理匠客气地少收或不收钱,大家乐得有这样个“贵”人,许多心底有疑问的人对修理匠的怀疑也都说不出口了。

那天修理匠住进云娘家,当晚他没敢稍有异动,而云娘却一宿没睡,几次想起身去厢房,但想起外面辛苦的丈夫,她痛骂自己一通,心里说:“明天一定要他滚蛋,我可不能做那无耻的养汉老婆”,可到了第二天早上,云娘一看到他,就把想说的话都忘记了,她感到自己浑身燥热,看着修理匠那潇洒的工作,她好想扑上去,躺在他宽大的胸膛里,任他肆意地抚摸自己饥渴的身体,她似乎进入了梦境:“修理匠抱紧了自己,她幸福地躺在修理匠的怀中,可是这修理匠突然变成了自己的丈夫,”此时云娘两行热泪流到了腮边:“咳,我好命苦!”。这晚,按耐不住的云娘终于偷偷溜进了厢房,干柴终于和烈火剧烈地燃烧到了一起,这是多么期待已久的澎湃激情!此时云娘忘记了丈夫,云娘忘记了一切,云娘感到自己飞上了天空,就象那即将凋零的花而得到了雨露的浇灌……激情过后,云娘扑突突地落下泪来,但搂着身边这魁梧的修理匠,很快又把羞愧忘记到爪哇国去了,在他强壮有力的身体的一遍遍的征服下,云娘似乎有了些相见恨晚之憾,云娘神采奕奕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一个多月后,闲言碎语传到了云娘老公爹家:“云娘的娘家人应该都认识啊,可这个人怎么从没见过呢”?一阵“闲聊”他便露了马脚,可这修理匠还振振有辞,胡搅蛮缠起来,老头子气得到屋外拿起个镐把,就要抡他,要和他拼命,此时亲戚们和乡亲们也都对他怒目而视,修理匠看这架势只有乖乖地逃之夭夭了,老头儿唉声叹气地走了,云娘在家里痛定思痛,声泪俱下地去和老公公认错,老人能说什么?只是瞒住在外的儿子,只要云娘安心过日子,只要云娘带好自己的孩子,以后还是好媳妇。

云娘这次是稳稳当当过起了平静的生活,每次丈夫回来这段日子都成了他们异常美好的回忆,现在家里有了些积蓄,丈夫再在外面干上一年半载的就回来稳当地过日子了,但云娘发现这次向春回来脸色灰暗,身体比以前瘦弱了些,就连夫妻之事都有些力不从心,云娘问:“你在外面是不是太累呀,可别把身子累坏喽,别太舍不得花钱,多吃些好的,明年咱们在家里搞点营生,以后可不出去遭罪了”,向春叹口气说:“我的胃不咋好,吃什么都白扯,营养跟不上,再说在工地干活吃饭也不应时,明年就回家来享福喽”,云娘心里想:“挺过一年,再挣些钱来,明年好好在家里伺候伺候也就能恢复往日的神采”。向春在工地干活有阵子感到身体似乎有些吃不消,那胃有时火辣辣的痛,随便买点药胡乱治一下,也没怎么在意,忽然有几天自己感到异常疲乏,劳累不堪地什么也干不动,就回到了家里,可是休息些日子依然如此,而胃里有时竟疼痛难忍,云娘就与他一起去了乡里的医院,这个医生看了大致病情后表情异常凝重:“你们去省里的大医院看看,我这里没什么检测仪器,看不出具体的病情”,背后他和云娘说:“我怀疑他是胃癌,你们快去省里大医院检查,要不就晚了!”云娘催促着向春来到省城最有名的医院,结果确诊是癌症,已经是晚期了,没有了治疗意义,只能回家等死了,当医生告诉云娘结果时,她眼前一黑,勉强扶住门框没有倒下:“我好命苦啊,呜……好心的医生,你就救救他吧,我给你跪下了,我以后可怎么过呀……”她强忍着不大声哭出来,医生掩面而去……

向春得知自己没什么病,有些疑惑地问医生:“这胃怎么这样疼啊”?医生“不耐烦”地训斥他说:“一个胃疼你就大惊小怪的,我这里还有许多重病人呢,别在这里烦我了,回家养着去吧”,向春还是疑惑,他嘟囔着:“你们服务态度太次了,我问问咋的了”?他们回到家里“养病”,向春不能再去打工了,病情日渐加重,他挣来的钱都花在了在各地医院治疗,买各种各样的偏方,还有请神婆驱邪上了,后来向春心里也知道自己该是什么病,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但他也没说破,最后的日子里他说话都听不清了,云娘伏在他耳边:“我知道我治不好了,我放心不下我们的孩子啊,你答应我把他们带好,我就放心了”,云娘的泪水滴在他瘦得变形的脸上:“我一定做到,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养病啊”,几天后向春在疾病的痛苦折磨中永远离开了这留恋的世界。

云娘伏在坟前久久不愿起来,她哭干了泪,她不断自责,她恨不得随他而去,看着可怜的孩子她决心要把他们抚养成人,她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云娘没什么经济来源,两个孩子念书都成问题,她嫁给了一个脾气怪异的有些积蓄的“老光棍”,他答应供孩子念书,并且接触起来感觉这老光棍也不是别人说的那样怪异,可是,日子久了,她就感到了那老光棍的威风,她经常莫名其妙地被他揪住就打,做什么事情都要完全随着他的心愿,稍不随意就非骂即打,云娘的头发从那年起就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了,并且有的地方被薅下去露出了难看的“斑秃”,云娘那半老徐娘的风采一点也不见了,她挂在嘴边的只有一句话:“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她自己受点折磨还罢了,这老混蛋竟然还打起了正在上高中的大女儿的主意,那天女儿晚饭后躺下休息会儿,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她突然感到身上异常沉重,醒来只见后爹那闪着“鬼火”的双眼,并把自己牢牢地压在身下,此时她又惊又怕,失去了反抗能力,她憋足力气大喊起来,云娘正在村里闲溜达,隐约听到女儿的呼喊,她急急地赶回家里,看到老混蛋正在扒光女儿的衣服,此时女儿正吓得发抖,她奋力扯开这老色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诺大的勇气,狠狠地给了他俩大嘴巴,这老混蛋没得手,自知理亏,悻悻地走了,这回云娘下定决心不在依赖旁人,决心离开了这个老混蛋,从此云娘决心不再嫁,从此村里就常看到一忙碌的身影,她劈柴、做饭、喂猪、捡粪、种地……满身的“风霜雨雪”,把她变成了个刚强的“老太婆”,云娘的女儿考上大学后,靠勤工俭学和母亲的资助,顺利毕业,找到了个很好的职业,此时云娘的儿子也上了大学,有姐姐的资助,也就让云娘轻松了许多,儿子也是才学出众,毕业后到了外企工作,从此云娘可以颐养天年了。

云娘老了,满头连一根黑发也找不到了,她弓着身子蹒跚着来到向春坟边:“老头子,我把孩子们都供出去了,他们以后再也不用向我们一样受苦了,孩子们要接我去城里,我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了,老头子,等着我,过几年我就会永远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