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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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文的老新郎
苏一文说,你我这个年纪再结婚,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没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小徐需要的,只是两个人在一起。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孝顺老人,会教育孩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人。既然给予对方的都不困难,何苦这么拖着?你别忘了,女人的青春最不易留,你把人家青春的尾巴都耽误了,小心遭报应。
苏一文最后一句话让他很震撼。她是个饱经风霜的女人,与自己并无利害冲突,而且有过肌肤之亲,她的忠告应该没有歹意。他开车回家,一路上都在沉思。思绪像催租的悍吏,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到老家属院门口,他停下车,点上烟,静静地抽着,心烦意乱地抽着。或许苏一文说的不错,他再暧昧下去,的确要遭报应的。徐佩蓉够不错了,拥有背景却毫无优越感,甘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冷落也行,暧昧亦可,还能主动提醒他注意分寸,别做傻事。一次聂于川生病在家,徐佩蓉借口来送文件,实际上是看望。父亲得知她就是耳熟能详的徐佩蓉,非要留她吃晚饭。徐佩蓉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子菜。腾腾热气,浓浓饭香,父亲、母亲和威威都吃得神清气爽。母亲甚至当面要求他送她回家,全然不理他还在咳嗽。回家路上,徐佩蓉一直挂着微笑,一点城府和掩饰都没有了,眼角还有些许泪花。从此一到放假,父亲母亲就让他请小徐来家里做客。而她每次都不忘给威威买玩具买衣服,给老人带补品带礼物。几回下来,居然讨足了一家老小的欢心。想到这里,聂于川不由得笑了。他把烟头扔出去,随手拧大了电台的音量,靠在椅背上。
到底是不是走出这一步呢?他还是有些犹豫。他毕竟只是个主持工作的副处长,离处长的目标还剩一步之遥。如果提了正处之后再结婚,就完美了。而且七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夫妻双方不能在同一单位,真要是结婚了,徐佩蓉怎么安置?无论在何处落脚,她自然都无怨无悔,可为了今后的生活,总不能安排得太差吧?厅里既有成规,打破了难免惹人非议,也背离了低调的原则……
电台忽然发出一阵粉丝的尖叫,暂时中断了他茫无边际的思路。周杰伦跟着唱了起来: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
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聂于川怀疑这首歌是不是专门唱给他的。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太形象了。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太贴切了。此情此景,此曲此歌,仿佛脚气病人背着人使劲抠着脚趾缝,又解痒又自在,舒爽无比。原来重重的壳与往上爬并不矛盾,而且彼此依存,互为因果。聂于川想,看来自己又要进步了,不但暧昧上要进步,工作上也要进步
苏一文的婚期很快就到了。时间是元旦。选择在公历新年伊始办喜事,越发显得一对新人大公无私。婚宴并不夸张,只邀请了信得过的人,总共不过五六桌酒席。聂于川有幸被邀,自然受宠若惊,因为在场的除了新娘,似乎只有他还是处级干部。老新郎挨桌敬酒的时候,苏一文特意给他介绍聂于川,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小聂,在七厅八处工作。人很年轻,已经主持工作了。老新郎笑笑,说你们钟厅长是我小妹妹,你既然是小苏的好朋友,以后常来家里坐坐。聂于川听见这话,喝死在当场的心都有了。苏一文揶揄地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毕竟四十岁的人了,她没有穿得大红大紫,简简单单的一身水红色中式夹袄,腰身收得很好,中年女人的风致显露无遗。聂于川遗憾地想,可惜结婚了,今后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明日请看:大家已不再关心他们是不是在相好,而是揣测他们什么时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