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麒元-------对中国新自由主义的批判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0 03:18:47
自由主义,在反对封建主义的同时,衍生出一个令人遗憾的的副产品,那就是殖民主义。自由主义为了替急剧发展的社会生产力寻找出路,进行了发达国家经济扩张的理论解说。自由主义一旦打上国家的烙印,立刻变成了意识形态工具。自由主义所谓的自由,在民族国家争夺生存空间的历史时期,只能是主体性的自由。那是一种先自由者的自由,那也意味着对后自由者的奴役。先行自由者的自我解放的武器,最终演变成为对后来自由者奴役的工具。这虽然是历史的讽刺,但符合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德国人是欧洲的后自由者,为了争取对先自由者的自由,德国历史学派进行了百年论战(请参阅笔者拙著《掠过佛莱堡》)。百年论战不能解决问题,他们不惜进行了两次世界大战。在现实的历史中,中国曾经是英美的同盟国;然而,就哲学意义而言,中国本应该是德国的同盟国。历史的阴差阳错,让中国处于哲学的迷茫当中。也因此,中国人的愚蠢仍然在继续着。
别以为穿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新自由主义在中国改头换面之后有了全新的名字:比较经济优势理论。所谓比较经济优势理论,本质上就是让中国认同并顺遂后自由者的劣势,接受先自由者的游戏规则,进入预先安排好的国际分工角色,在“国际新秩序”中充当一个和谐的“农民工”。如果,你有兴趣了解德国历史学派与奥地利学派的百年论战,你会惊奇地发现,比较经济优势理论几乎完整山寨了奥地利学派的陈词滥调。当然,至少还是多了一件马甲。马甲的名字叫发展经济学,或者赶超经济理论。这很符合发展中国家政治家的胃口,也很符合发展中国家的民意。于是,在发展是硬道理的历史时期,比较经济优势理论也就成为了硬道理。不过,也仅此而已。最令人震撼的,还不仅仅是这幼稚的理论。还有“发明”这个理论的“经济学家”,他竟然是一个抱着篮球游泳“投诚”的敌军军官。中国人确实不像德国人那样呆板。但是,中国人是不是也太幽默了。
其实,能将劣势说成比较优势,倒不仅仅是出于幽默。那是相当有哲学智慧的。但是,请中国的读书人注意“说成”这两个字。说成不等于变成!德国历史学派用一百年要争辩的焦点就在这个地方。说成是容易的,一个“投诚”的军官几年就办到了。但是,变成就太难了。那需要三样东西:科技发展、管理进步、文化繁荣。那大概真的需要100年。最为严重的还不尽于此。科技、管理、文化的进步无不是对旧有秩序的挑战。挑战往往是要流血的。欧洲被烧死的、被吊死的、被枪毙的无以计数。中国人过去将变成说成变法,2500年来,搞变法的人鲜有善终的。显而易见,这对于国内的先自由者,这对于国际先自由的国家,都会构成严重的威胁。对于先自由者而言,这就是不和谐。解决这种不和谐,最佳的方式就是摧毁这个国家的教育、学术和传媒。说来令人心痛莫名,他们竟然做到了。于是,历史就会发生抱着篮球游泳的和谐一幕。于是,中国就产生了比较经济优势理论。于是,一部可耻的卖国理论走入北京大学成为显学。于是,一个充满谬误的投机理论开始指导一个大国的伟大经济实践。
在所谓比较经济优势理论指导下,中国终于形成了三大经济理论误区:
第一,唯速度理论。
今天中国人听到保8已经麻木了。因为,我们已经对唯速度理论习以为常了。中国人直观地接受了一个错误的经济学逻辑:国家富强=经济发展速度;国民福利=经济发展速度。其实,如此拙劣的观点根本经不起推敲。无论是国家富强,还是国民福利,都来源于财富的增长。财富是净资产概念。净资产的积累与经济发展速度并非正比例关系。国家和国民的财富,根本来源于科技、管理、文化的长足进步。但是,经济发展速度却是多元的。三大进步可以促进经济发展速度;同时,转让财富也可以促进经济发展速度。例如,贱卖资源、贱卖劳动力就可以提高经济发展速度。所有率先进入现代化的国家(先自由的国家),都不会单纯追求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增长,他们更关注总资产收益率(ROA)的增长。与GDP的速度逻辑相对立,ROA逻辑是的生产力逻辑。这才是提升国家竞争力的根本所在。请注意,中国的GDP是美国的10倍;而美国的ROA是中国的10倍。我们在唯速度理论的误导下,自动进入原帝国主义殖民地的角色,野蛮地开发资源,残酷的压榨劳动力,和平实现国民福利跨国转移。我们光荣地保8之后,面对负数的西方GDP,已经无法计算我们的伟大了;但是,我们的ROA极有可能也出现负数,一个流尽了鲜血的“烈士”是否堪称“伟大”!
唯速度理论,是毁灭追求现代化国家的最有力的武器。一个用百米速度开始马拉松比赛的运动员,值得喝彩吗!那些鼓励运动员用百米速度开始跑马拉松的主流经济学家,与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没有区别,他们可以在西方获得崇高的声誉和地位。但是,他们亲手毁灭了他们的祖国。
我并不憎恨自由主义,我却不能不憎恨我国的新老自由主义者,我们还没有培养出饶恕卖国求荣者的雅量。
第二,唯美元理论。
今天的中国人听到政府购买美国债券已经麻木了。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综合国力与外汇储备挂钩的邪门逻辑。中国的新自由主义者成功灌输了一个崭新的财富概念:美元就是财富。要知道,这是一个错误到不值得一驳的经济学判断。但是,这已经成为中国管理层的潜意识。几乎成为中国的又一个硬道理。当年,英国是世界工厂的时候,他们生产一切,但他们只要黄金与白银,他们不断增加对外直接投资(FDI);后来,美国成为世界工厂,他们仍然是只要黄金,也是不断地增加对外直接投资(FDI)。现在,轮到中国成为世界工厂了,他们却不让中国囤积黄金,他们限制中国增加对外直接投资(FDI),他们拼命鼓励中国购买美国债券。这里面有两个极其阴险的动机:一是,财富放在了别人家里,这是赤裸裸的政治抵押物;二是,债券是极其脆弱的纸上富贵,这是丧失实际意义的数字国力。我们用短短的三十年,却不战而被屈人之兵!
唯美元理论,是控制现代经济殖民地的最有效工具。一个将儿子送去作人质的人,是没有资格讨论反抗的。请注意,当听到关于人民币国际化的声音不要太兴奋。至少,美国人就不会当真。因为,一个没有多少黄金,也没有多少FDI的国家,并不具备建立国际货币的信用基础。我甚至不敢想象,一旦风吹草动,极度依赖国际贸易而无法控制硬通货的中国如何自持。
我并不憎恨自由主义,我却不能不憎恨我国的新老自由主义者,我们还没有培养出饶恕卖国求荣者的雅量。
第三,唯投资理论。
今天的中国人听到招商引资已经麻木了。因为,我们已经习惯了将投资与经济增长、增加就业、改善管理等等相挂钩的奇怪逻辑。我们确实看到了投资的好处。但是,我们是否意识到投资背后的问题呢?特别是外国FDI的历史意义呢?当我们将宝贵的资源和核心资产拱手相让的时候,我们自觉进入了价值链的末端,我们被压在全球财富再分配金字塔的最底层。中国在成为世界工厂的同时,也成为了世界金融超市的特卖场。招商引资成为一个时代的硬道理。出卖国有资源与国有资产也成为一个时代的硬道理。唯投资理论在中国是单边的,一言以蔽之,就是只有卖而没有买的硬道理。中国的新自由主义者们怕卖得不够快,竟然发明了冰棍理论,这种同样出自北京大学的新殖民理论具有极大的欺骗性。于是,类似于劫掠圆明园的悲剧竟然以喜剧的方式上演了。那些反对再卖的人士,倒颇有一些义和团的味道。早晚会有一天,会有一个明白人来盘点中国的总资产净值。那时候,中国人终将知道唯投资理论的历史意义!
唯投资理论,是劫掠后发达国家财富的最有效方式。南美洲国家六十年来的悲惨经历,正是以投资方式进行的新殖民主义的经典案例。今天的南美洲开始了新的国有化,他们在默默地走社会主义道路。我们在调侃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的时候,难道就不想一想六十年后吗?或许,根本不用再等六十年了。我们已经看到比南美当年更疯狂的移民潮。精英走了,资源走了,资本也会走的。留下的将是污染、贫困、仇恨和堕落。
我并不憎恨自由主义,我却不能不憎恨我国的新老自由主义者,我们还没有培养出饶恕卖国求荣者的雅量。
一个人卖国不容易,一个人将卖国上升到理论高度尤其不容易,一人卖国而受到国内外广泛的尊敬和爱戴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奥地利的经济学人开辟了一个极坏的先例。后发达国家效仿者从此络绎不绝。中国的新自由主义者确实了不起,他们是西方自由主义当之无愧的东方传人,他们成功实现了西方人用枪炮无法完成的殖民理想。当然,一种学说成为显学,仅仅靠学者是不够的。他们需要同盟者。这一点,在饱受贫困蹂躏的国家并不困难。中国已经有了一个准确的名词概括这一类人:特殊利益集团。中国真正的思想家还是有的,我可以列出一长串的名字。不过,在新自由主义成为显学之后,至少北京大学不再需要非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家了。非自由主义经济学家被巧妙地屏蔽了。诺大的中国,已经很难发表一篇反对新自由主义的文章了。你能想象一下,哈佛大学或者剑桥大学全部是社会主义者的景象吗?但是,北京大学就是新自由主义者的天堂。北京大学就是这样幽默!当然,中国的管理层是中国精英当中的精英,他们有时候比北京大学还要幽默!设想一下,有谁敢于聘请华尔街流氓来自己的家里办学,并请他们培训未来的行政精英和商业精英。设想一下,有谁敢于将新殖民理论写进自己的计划和报告,而绝不介意千古留名!
孙子曰:上兵伐谋。我以为,上上兵伐哲学。一个国家,对真善美的追求一旦被扼杀,人们就会毫无顾忌的比赛假恶丑。当假恶丑超越审美,进入制度、法律和行政领域的时候,物质文明已经毫无意义。我们无法接受精神文明的崩塌。我们流血牺牲追求的并非一个植物国家。
自由,这是一个多麽美妙的词汇!遍读中国古代哲人的著作,竟然找不到这个词汇!中国人天生不爱自由吗?求仁,求道,何故不求自由?在读到公孙龙的白马论和坚白论之后,我明白了中国古代哲人的高贵之处。他们是相对论者,他们不愿意让主体的自由,演化成为对客体的奴役。他们甚至不允许中国的帝王获得绝对自由。不强调自由的中国人,是真正明白自由深刻内涵的大智慧者。在阅读康德和黑格尔时,才发现他们有着与中国古代哲人几近相同的认识。他们的相对论,成为德国历史学派反对奴役的有力思想武器。古今中外的哲学家并不刻意强调自由,何以偏偏一些经济学家竟然敢以自由主义者自居呢?因为,自由,在我执之下,是一种卑劣的自我之私,那是人性邪恶的张扬,而这正是资本主义一切理论的源泉。事实上,自我的自由,意味着其他人的不自由,意味着大自然的不自由。这就如同斑马线意味着红绿灯一样。所以,资本主义的人文结果就是帝国主义,资本主义的自然结果就是环境毁灭。自由,在你这美丽的伪装之下,多少邪恶得以横行!
我憎恨那些拾人牙秽的中国新自由主义者,厌恶他们那些卑劣粗陋的理论。但是,我也并不认同马克思主义者。我认为,自由主义与马克思主义是西方理性主义的两个方向相反的分支而已。而理性主义本身就存在严重的缺陷。理性主义一旦走入极端,毁灭的正好是天理和人性。中国人不要继续在理性主义中爬行了。我们应从中国的古典哲学出发,结合西方近现代的文明成果,建立中国特有的思想体系。
我们把希望寄托于年轻人的身上。很希望北京大学的年轻学子率先觉醒,很希望全中国的年轻学子不再被迷茫,很希望年轻的中国知识分子一起进行对新自由主义的批判。在残酷的金融危机中,我们的国家正在承受严峻的考验,我们的国民正在承受痛苦的煎熬,我们不能放任新自由主义者让渡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一个伟大的民族不会缺乏思辨的勇气。我们决不介意为了中国的未来与所有的自由主义者进行新的百年论战。
最后,我想用王阳明先生的话语结束全文。
致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