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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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年2月26日 16:572009年2月25日
金融时报上周发表了一篇文章:《大上海,你被谁“抛弃”?》。
在我有限的知识范围内,如果没记错的话,‘城市被抛弃“的论调应该是肇始于当年那篇著名的《深圳,你被谁抛弃?》。事实上,那篇文章发表7年过去了,深圳的发展还是那么强劲,没被谁抛弃。
与当年那篇深圳抛弃论显得更故弄玄虚和危言耸听的是现在的‘上海抛弃论’。很显然,作者借喻了当年深圳的窘境来描述经济危机下上海遭遇到的某些尴尬和挫折。但却以一个更小的角度来评述当下的经济危机对上海的影响。英特尔西迁,代表的是国内外资本对上海日益增加的劳动力和土地、生存成本的一种策略性应对反映,而不是什么上海市产业结构调整的结果。如果连英特尔都不算High-tech的话,那还有什么企业能称之为高科技企业呢?因此,上海需要反思的是俞正声提出的问题:为什么上海留不住阿里巴巴?严格意义上说,上海既不会被谁抛弃,也不会永远被人所爱。该来的来,该去的就让它过去。话说回来,如果上海都被抛弃的话,普天中国,可能就不只是经济危机这么简单了。相反,英特尔的西迁的背后,是上海对其自身发展战略和经济结构进行重新审视并加以调整的一个最佳机遇。
上海是一座让人感情复杂的城市:你可以在这个城市里呆上几十年而始终找不到家的感觉;你可以在这里随处可见历史和文化的遗迹,却无法觅到文化积淀气息和历史厚重感;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当年夜上海灯红酒绿的夜场生活,却始终无法体会到张爱玲笔下的那种宁静恬谧的生活状态。
英特尔的离去刺激了上海人高傲的神经,而最近引起的几件和上海有关的争论一下子刺痛了上海人那种不谙世事的姑娘般的自负的神经:
一件是“讲上海话没文化”的争论。本身这件事只是一个学者在公众媒体上发表的一个不太严谨未经推敲的断论而已,但是到了上海,却变成一个公共事件,编辑被撤,报纸道歉,着实让人感到上海人那一触即跳脆弱敏感的神经和高高在上的地域优越感带来的文化霸权主义味道。
有河南籍同学当年在校做兼职,团委的书记一本正经的跟他说:将来买房子一定要买在市中心。”同学不解。书记道破玄机:这样你的孩子将来可以讲一口纯正的上海话。
同学日后提起这件事仍然义愤不已:当时我真想唾他一脸。这跟要把我的孩子从小就送到老家的深山老林里,只为他将来能讲一口纯正的河南话有什么区别?
上海人这种典型的地域狭隘主义倾向在外地人越来越多的今天始终无法得到平衡,且随着经济发展水平提高,外地人的日益增多,土著上海人越来越被这种地域优越感折磨的如坐针毡,寝食难安。不绝于耳的保护沪语的呼声此起彼伏,也难怪当年杨东平在一本书里说:外地人对上海最反感的是:几个上海人聚在一起,当着外人的面用上海话嘀嘀咕咕。因此,作为一种本能的反感和厌恶,也就丝毫不奇怪为何会有学者能脱口而出‘说上海话没文化’。而且我估计,偌大个中国也就只有上海能把保护某种土著方言提升到保护文化遗产的高度,虽然我睁大眼睛却怎么也看不到有何保护的必要和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上海人对“说沪语没文化”的强烈反应实质上表现了自己原本高高在上的心态下,却被人一下子捅破了那层皇帝的新衣而带来的的尴尬窘境和恐慌。
第二个是上海率先(在直辖市层面)在全国解禁了户口限制,无论如何,向万恶的户籍制度开了第一枪,虽然这一枪怎么看都只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据说,全世界只有3个国家有户口制度:中国、朝鲜和贝宁。作为一种限制公民自由流动和迁徙权的笼套,却变成了某些城市地方保护主义的政策依据。刚刚发布的增加大学生就业的措施里,单单对直辖市的落户制度进行了限制。然人感叹:何故户籍制度在中国的直辖市始终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呢?
如果你看过这个规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典型的中国政府特色的文件。比如说必须要满足的一项条款是:在本市被聘任为中级以上职称或技师以上职业资格。
不知道制定这个规定的官老爷们是生活在上个世纪的60年代呢还是仅仅想把这个政策作为一种纸上谈兵的空头支票。事实上,所谓职称等概念,连我这个70年代后期生人的‘老人’都完全没有概念,更何况在上海的众多社会阶层中,有几个公司几个人还在评职称呢?彻头彻尾的计划经济下的产物阴魂不散至今,让人大跌眼镜。 如此和社会严重脱节的政策文件,却在一向以政策制定水平在全中国最高而著称的上海堂而皇之的作为官方文件出台了,不能不说反应了当下中国官方政策制定过程中让人无语的某种现实。
电影《疯狂的石头》里,贼老大对纨绔子弟说:你不但侮辱了我的人格,而且侮辱了我的智商。当我们把纨绔子弟转换成更冠冕堂皇的某种权威时,这种喜剧效果就显得更为活灵活现和滑稽可笑,真是:洪湖水,浪打浪,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不留神,官老爷就把纨绔子弟拍在了沙滩上。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个条款注定将成为一个笑柄,马上就会被某个“实施细则”修正。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上海对户籍制度刚刚打开了一个针孔大的缺口,马上就引发了反弹,一个五岁孩子的母亲已经写信给韩正:户籍开放后势必带来严重后果。
相对上海,我更喜欢北京。虽然从中国特色的户籍意义上,我已经是一个上海人。但是同样,因循土著上海人的逻辑,我仍然在为保护我的方言土语尽心尽力,所以,我不会去讲沪语,不是不会,而是不想。
我第一次到北京,是在一个让人无法忘记的春节。除夕那天,我在天安门广场上呆了一下午,碰巧遇见那起臭名昭著的自焚事件。当然,它不会改变我对北京浓厚的兴趣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