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志愿军女兵【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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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抗美援朝女兵
1950年10月,当志愿军战士唱着军歌跨过鸭绿江的时候,在这支威武的队列中,只有极少数的女兵。

贺伟,这个从抗日战争起跟随八路军115师的女兵,就是在这时脱离自己的部队的。那是1950年冬天的一个上午。部队开了赴朝作战誓师大会,贺伟和她的战友们庄严宣誓: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晚上,部队即将开赴朝鲜,首长找她谈话,要她留在祖国,立即到北京总政治部报到,学习文化知识,参加新中国的建设。她哭了,她不愿意离开自己的部队。多年的战争生涯,已经使她和自己的部队休戚相关,融为一体了。她不愿意,不愿意!但这是命令,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她含着眼泪告别了去前方的战友和带兵的丈夫。
这是一场与以美军为主的世界最强大的联合国军交战的立体战争。彭德怀元帅率军出征时,毅然将非保障部队的女兵留在了国内。曹欣,15军文工团长,作了很多艰巨的工作,才把他的女团员们“安抚”在国内的留守处。
当时,他心里也不大想得通,女兵们曾经给战士们带来多少欢乐啊!他甚至不能想象,舞台上没有女兵,那些动人的歌舞将如何表现。他带领文工团随部队以每天近100里的速度向前线开进,当敌人的飞机俯冲着向地面滥炸时,他才领会了彭德怀元帅的决心:我们的女兵,应该让她们享受新中国的和平了。

战争已经把中国女性锤炼得成熟了。她们的翅膀早已穿过家庭的狭窄天地,在更广阔的空间遨游。朝鲜前线的战事,再次牵动了中国女性的心。她们纷纷写申请书、血书要求参战。有一位年轻的女性叫张尉民,是刚生下婴儿的母亲。她说:“做母亲的,谁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啊,可是当孩子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我怎么能只顾自己的孩子啊!抗美援朝,是为了保卫千千万万的孩子而战。”就这样,到了1951年3月,许多年轻的母亲、年轻的姑娘放弃了和平美好的生活,告别了亲人、恋人,勇敢地走向了前线。她们似一群衔着橄榄枝的“和平鸽”,胸怀着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的崇高理想,“飞”进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四川姑娘刘若冰在入朝时刚满17岁。她被分配到军野战医院作护士。长途行军,她和许多姐妹们的脚都打了水泡。但谁都不愿意说出来,生怕被送回国内或留下休息。有的姑娘脚裂了口,疼得钻心,就用大米饭揉成团填进裂口中。入朝是得来不易的权利,有人不客气地说;“女兵没有用!”姑娘们就是不服这口气。天下着大雨,部队在雨中行军,刘若冰脚底的水泡被雨水浸破了,与路上灌进鞋里的泥搅在一起,开始是难挨的疼痛,渐渐地疼痛变成了麻木,两只脚沉得像秤砣似的。班长郭小江见她走路的样子,关切地问:“行吗?”她点点头,冲班长笑了一下。疲劳中的女兵,把所有的问话和动作都简化了。途中休息,没有遮掩所和雨具。刘若冰枕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就睡着了。雨打在她的脸上,细心的班长拿出喝水的杯子放在额头上接水,她全然不知。直到发出集合号音,那只放在额头上的水杯已经接满了雨水。

战争随时都在考验着这位刚入伍的新战士。第五次战役,是朝鲜战场打得最苦、时间最长、部队损失最大的战役。弹坑连着弹坑,到处是燃烧着尸骸。敌人的地面炮火封锁了公路,运送伤员的汽车和担架队把她们和后方医院隔绝了。17岁的女兵和她的战友抬着比她们自身还重的伤员向后方转移。 当她再次返回时,院长叫住了她:“这里有38名轻伤员,决定要你一个不少地将他们带回后方。其他人由我带领去执行新的任务。”刘若冰第一次单独接受任务,不知说什么好,她学着老同志的样子,向院长行举手礼:“坚决完成任务,保证有我就有伤员。”这是一句他们入朝后常常挂在嘴边的誓言,此刻,她才感受到它真正的分量。38名伤员几乎每一个都比她年长,说是轻伤员,只是与那些昏迷不醒的重伤员相对而言。刘若冰清醒地知道,他们的左右两翼都是敌人,有的地带呈犬牙交错状;有的地带是敌人的封锁区。敌机的狂啸声、炮弹的爆炸声、机枪的扫射声不时地在他们的耳边轮番地响着。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与敌人相遇。刘若冰身上除了炒面袋和10几个伤员的水壶,连一颗手榴弹都没有。她第一次、也是认真地设想了牺牲的方式:和敌人硬拼,与敌人同归于尽;凭她这个姑娘是不可能的。没有武器的士兵在战场上,就如兔子掉进狼窝里。头一次带兵的姑娘一时没有了主意。“到时再看吧!”她对自己说,如果在平路被敌人抓住,就学朝鲜的丹娘赵玉照;如果是在高山悬崖,就学狼牙山五壮士。当她回头看到38名伤员,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想法那么幼稚:他们是我的伤员,我不能只想到死,一定要想法走出逆境。刘若冰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她唱《青年团员之歌》:“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天渐渐黑了,路标被来往的部队踏得不清晰了。“决不能把伤员带到敌人那里去。”刘若冰告诫自己。每到一个路口,她便让伤员们停下歇息,自己到前方探路,确信无误,再回来接伤员们。为了避免敌人的炮火袭击,她为伤员们做好伪装,并拉开距离,38名伤员,队伍前后长达100米。她时而指挥“卧倒”;时而跑前跑后照顾体弱的兄长。该吃饭了,她解下身上的面袋和水壶,为他们调制炒面。三天过去了。当刘若冰带领38名伤员来到后方医院时,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好友一把抱住她:“我们都快急死了,还传说你被俘了呢!”
志愿军女战士几乎个个都似一尊战地“女神”。女军医田静所在的医院接受了一名叫王连胜的重伤员。他腹部受伤,小便解不下来,如不立即施行排尿,就有生命危险。前线没有导尿管,田医生毫不迟疑地用自己的嘴代替导尿管,前后吸了四次,终于使王连胜度过了危险期。
女护士李本祥在给伤员送饭的路上,遇到9架敌机,她完全有时间跑进防空洞里躲避,但她想,那里有伤员,一跑,会暴露目标。于是,她就地卧倒,任敌机在她的身边狂轰滥炸。伤员们安然无恙,李本祥却受了重伤,右臂骨折,左臂中了6颗子弹。

文工团员解秀梅在前线的坑道里为战士们演出后,便协助医护人员抬担架后送伤员,此时正值零下30℃的严冬。当他们跋山涉水将伤员送到目的地时,发现伤员的大头鞋完全冻结在脚上,脱不下来了。解秀梅解开自己的棉衣,把伤员的双脚抱在胸前,用自己的体温融化了伤员冰冻的双脚。

志原军女战士们不仅用她们的行动嬴得了赴朝参战的权利,而且嬴得了前线指战员和祖国人民的爱戴。1952 年,刘若冰等21名女战士参加志愿军归国代表团,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拉着刘若冰的手问这位小同乡:“在朝鲜你就穿这身棉衣吗?”“是。”“不冷吗?”“不冷!”她兴奋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梦。在那片炮弹轮番轰炸的焦土上,她和她的战友不止一次地勾画过祖国和平的美景,她们无时不在思念着祖国,思念着亲人。眼下回到了祖国,见到了亲人,这些饱受磨难的女战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祖国人民放心,让亲人放心!她们走到哪里都不讲自己受的委屈和痛苦,她们讲志愿军战士们的胸怀;讲战场上的英雄主义;讲朝鲜人民军和朝鲜人民与志愿军的鱼水之情……在与总司令的对话中,刘若冰是撒了“谎”的。这是真诚的“谎言”。刘若冰和战友们回国以后,换了解放军的新军衣。在朝鲜战争中,我们的女兵们和所有的部队一样,连洗澡的机会都没有。志愿军归国代表团进入祖国大门时,谁也没有认出他们就是“最可爱的人”,每个人的军装都被血迹和硝烟熏染得看不出颜色了。用刘若冰的话说,“我们脏得就像一群火头军(对炊事员的称呼)!”几个月后,刘若冰和她的战友们带着祖国人民的亲切问候,重返朝鲜前线。

毛泽东主席接见志愿军归国代表团女兵
祖国像强大的母亲,成为战士可依赖的后盾。